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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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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武像炸毛的猫,窜得老高,他不忘拽上阿袁,“跑!我们快跑!朱玲玲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阿袁直觉这手机没什么危险,如果按照找替身的说法……他按住惊恐不定的丛武道,“别急,朱玲玲已经不在这了。”
丛武恐惧的全身抖得跟过电了一般,“那这手机怎么会……怎么会自行?”
阿袁回忆着常安在的模样,竟揣测出一个看起来似乎合理的答案,“也许是手机主人的残念?看看这视频再说。”
丛武卡了片刻,居然也安静了下来,“那就看一眼,”他瞪着那屏幕强调道,“就看一眼。”
视频已经开始播放了起来,镜头左摇右晃照着一条长街。街上人烟稀少,偶有一辆车也是开得风驰电掣。远天阴云低垂,蝉鸣声遥遥喧嚣,瞧着也许将有一场暴雨。
女生嘻嘻笑声之后,手机被举了起来,黄安娜那张娇俏的小脸跟着闯进了镜头里。
视频里的小姑娘看起来嫩的可人,她似乎很不喜欢被拍,皱着眉直伸手挡住镜头,娇声娇气道,“朱玲玲你别闹。”
视频里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出来,“哎呀我们班的大美人怎么这么怕拍照,是不是怕拍到什么给徐帆看到啦。”
她话里似带刺,可黄安娜像也习惯了,只道,“朱玲玲你别乱说,我有男朋友的。”
“就那卖馄饨的?”朱玲玲哼了一声,怪腔怪调道,“他哪点比的上徐帆了?徐帆人好又有钱,还会搞浪漫,多少女生追得想要他。结果呢,他偏偏看上了你。”
黄安娜认真应着,“你自己喜欢徐帆就自己追去,赖我做什么呢。阿袁是没钱,可是我就喜欢他,难道喜欢还一定要揪出一个道理?”
朱玲玲酸道,“是是是,您老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好好享受现在吧,以后你爸妈绝对不会同意你和那个卖馄饨的,到时候啊,你就等着哭吧。“
黄安娜低着头没再说话。
朱玲玲哼笑了一声,随着一栋洋楼闯入镜头时,她的语调倏然一变,“啊!这就是你家那栋别墅么!果然好漂亮啊!”
刷得雪白的门扉之后,缠满了绿枝的白蔷薇还未开花,油油绿叶点缀着零星花苞,像是抹茶蛋糕上的奶油。
钥匙声叮叮当响个不停,黄安娜刚打开缠着门扉上的锁链,朱玲玲就撞开她闯了进去。
繁华鲜妍,青草葳蕤。茂盛大树遮出树荫一片,秋千正随风摇摆着。
“天啦,你家真是太有feel了!我好喜欢这种房子!”朱玲玲蹬着细高跟鞋跑过绿茵小径,坐在秋千上晃了两晃,又跑楼房前站着拿着手机对准矮楼,边嚷嚷着,“hello everybody!现在你所看到的就是我们班花的家安娜小姐的家,这可是本市最出名的一栋豪宅……”
黄安娜从后面追着跑上来,想夺走她的手机,急道,“朱玲玲你别乱拍!叔叔看到会不高兴的。”
两人你争我抢,镜头刚巧正对着二楼的窗户一晃,谁都没有看到窗边多出的那个黑漆漆的小孩。
朱玲玲拿着手机边躲边笑,“安啦安啦我自己留着看成吗,谁也不给看。你就让我拍拍过个瘾。”
黄安娜有点不高兴,她微嘟了下嘴,隔了片刻,妥协道,“你别给别人看。”
朱玲玲心不在焉道了好,随后找了根手机挂绳,把手机套到了脖子上,镜头朝外,随着她的走动录着近处的景物。
黄安娜对这个朋友没辙,只好走去拿钥匙开洋楼的大门。
锁头哐啷啷响动过后,厚重的铁门被推了进去,昏沉沉的阴暗扑面。
朱玲玲跟在黄安娜身后探头探脑道,“你家怎么这么黑,也没个佣人?”
黄安娜道,“没有,叔叔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朱玲玲哼笑了一声,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说得你就是亲生的一样。”
黄安娜像没听清,开门进去后她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朱玲玲落后几步,客厅落在镜头里尽管极显阴暗,然而家具摆设却极显奢华。
她显然很是心痒,凑过去坐坐沙发,摸摸角落的木雕摆件,镜头跟着她晃个没停,直到黄安娜从旋梯侧探了头,“朱玲玲!”她皱着一对秀眉,小声道,“玲玲你别乱跑。”她顿了一顿又道,“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朱玲玲似乎有点生气,她大声道,“不要,你就这么不欢迎我来你家啊?亏我还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见她生气,黄安娜也有点急了,“不是不欢迎,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叹了口气,“总之你别乱跑,叔叔回来看到会生气的。”
朱玲玲显然也有点怕黄荣强,气势不由软了下去,“好啦好啦,就怕你继父生气。我就在你房间好好呆着行了吧。”
随着她噔噔的脚步声,镜头也跟着有节奏的摇晃。
昏闷的旋梯过后到了二楼的缓台,镜头一下就对准了缓台旁的母子铜灯。
铜灯此刻仍点着烛,烛光昏黄黄的,照着铜灯塑像如古物般流淌着静美岁月。
朱玲玲凑着铜灯旁大惊小怪,“哎呀,这灯好有味道,是古董吧?多少钱呀!”
黄安娜此刻都走到走廊那了,闻言忙又回来拉走她,“我不知道,你别碰那个!我叔叔会发火的。”
朱玲玲不高兴道,“这不行那不行的,你家怎么这么多事啊。”
黄安娜为难的低了头,声音微弱道,“对不起,可这毕竟不算……我的家。”
朱玲玲难得静了片刻,她拉了拉黄安娜的手,“好吧好吧,我们去你房间。”
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一道进了房间,镜头一会拍着可爱的hellokitty衣柜,一会又对向正在反锁门的黄安娜那里。
朱玲玲扑到柔软的大床上,镜头被她压在了底下,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对话。
朱玲玲道,“你父母今晚都不在家?”
黄安娜道,“对呀,他们都出去应酬了。”
朱玲玲道,“对啦!你那个可爱的小弟呢?”
黄安娜道,“他今天去老师家补课了,妈妈要应酬完才去接他。”
朱玲玲“耶”地欢呼了一声,一下坐了起来,“那今晚你家不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黄安娜没接她的话,只道,“刚才走的好热,一身大汗的。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朱玲玲摇头,“我没出什么汗,你先去吧。”
“那我先去啦,浴室就在我这间旁边,”黄安娜站起来小跑去衣柜里拿好更换的衣服,又交代朱玲玲道,“你先坐一会,别乱跑。桌子上有饮料你先拿来喝,我马上就好。”
朱玲玲胡乱点了头,挥手赶着黄安娜去了。
她在床上难得安静了坐了一会,直听到旁边浴室传来锁门的声响后,才又站了起来绕着黄安娜的房间到处看了看。
她似乎有点百无聊赖,转完一圈就快步出了房门走到浴室边,隔着门道,“安娜,你门锁了么?我突然有点想上厕所。”
黄安娜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来,“呀,我刚才不小心把门反锁了。”
朱玲玲显然就等她这句,闻言忙道,“没事没事,楼下有么?我去楼下的。”
黄安娜停了片刻,“那你去楼下的吧,左边走廊的第一间就是。你别乱跑!”
朱玲玲道,“不会乱跑的,你又不知道我这人。”
黄安娜又在里头说了句什么,视频没录清晰,只随着朱玲玲的一蹦一跳,很快就晃到了楼道那处。
可她突然又停了脚步,旋踵往后走了几步,站在了第一间房间的门口。
——那道画满符纹的门,不知道何时开了。
镜头照着门深处沉沉的黑暗,尽头有些微光,影影绰绰照出个长发的女人,她坐在床上,点缀着艳红的白裙子蜿蜒到了地上,在她膝旁另趴着个小孩。
隐隐约约的歌声从里面飘出来,“……虫儿啾啾鸣,花儿闭闭眼。宝宝宝宝快快睡,妈妈很爱你。”
朱玲玲愣在那站了片刻,见对方抬头向自己看来,才想起叫人,“阿姨好!我是朱玲玲,是黄安娜的朋友。”
那女人好像微微笑了起来,眉眼秀婉,像是生于深谷的一朵幽兰。她抬起手,对着朱玲玲徐徐招了招。
朱玲玲好像很冷,两手直互搓着手臂,“阿姨您忙!我就不进去,我就下去上个厕所。”
话说完,她也没敢逗留,匆匆跑下了楼。
第33章 渐渐迫近
客厅沉浸暗沉,角落的立钟发出闷沉的声响。
朱玲玲一路小跑着直往左手侧的长廊去了。
长廊还是一如既往的冗长,灰光浮烁,视频拍不到尽头。她站着张望着,镜头掠过卫生间的门忽然对准相隔的第四间房门。
与其他刷白的木门不同,这间门上绘着纹路,与其说像符咒不如更似与众不同的妆点,血色如藤蔓般卷曲伸展在镜头里折射着浅浅的幽光,诱使着来客去推开那扇紧锁的门。
朱玲玲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我就看一眼。”
她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那扇门前,她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声音有些抖,她重复道,“我就看一眼。”
咔哒——门轻易就被推开了,四面墙角各点了八根蜡烛。房间很空荡,唯有地面随意丢着把柴刀,周遭溅着黯淡的褐而色污渍。
朱玲玲愣在门口顿了片刻,忙伸手关了门,不想刚转过身,赫然有一抹干瘦的身影闯入了镜头里——
在她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朱玲玲爆出一声尖叫,她不断后退,直到背抵上重新关上的门,镜头也随之捕捉到了她身后的那个人。
他瘦得像是裹着层人皮的枯树干,脖颈上像戴着项圈般滚过一条红缎,他的嘴巴很大,笑起来时,两侧嘴角几乎要撕裂他的半张脸,他的声音呕哑,像是锈刀剐过般,刺耳可怖,他说,“谢谢你。”
屋外轰隆一声雷响,闪电划亮了暗沉的客厅。
“你是安娜的大哥吧?”朱玲玲的声音颤巍巍,好一会才从雷声中清晰起来,“我是安娜的朋友!我我……先上去找安娜了。”
她话音方落,已经控制不住狂跑了起来,镜头被晃糊了影,良久才停止下来,这会她已经回到了黄安娜的房间。
黄安娜刚洗完头,正坐在床边擦头发,见着朱玲玲的样子也有点吃惊,“玲玲你怎么跑成这样?”
朱玲玲大口喘着粗气,直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黄安娜停下擦拭的动作,关切道,“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了?”
朱玲玲埋怨道,“你还骗我说你妈妈弟弟都不在,害我撞个正着。”
黄安娜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呢?她刚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今晚不回来了,我弟弟也暂时要住老师家。”
“你骗人!”朱玲玲似乎被吓到了,哑了几秒,尖声怒道,“那个长头发白裙子的不是你妈妈吗?你不想我留下来我走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子么!”
“我妈妈从不穿白裙子,”黄安娜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了,她低声道,“你是不是进了这层的第一间房?”
朱玲玲道,“没有,我就看门打开着的——”
“没有就好,”黄安娜一下舒了口气,她低声道,“那间房原来住的是叔叔的第一任妻子,他从来不让人进去……有时候门也会打开,你可能看到的是里面挂着的照片。”
朱玲玲沉默了许久,似乎这个解释能让她比较心安,她低声道,“原来是这样。”隔了稍时,她又故作轻松道,“我还遇到你哥哥,他病还没有好吗?怎么瘦成那样……走路也没个声音,我还以为见鬼了,吓我一大跳。”
黄安娜的脸色难看的瞪着她,“朱玲玲你疯了吗!我哥前年就去世了啊!”
朱玲玲怒道,“你别又骗人!我都没听你说过!”
“他是……”黄安娜别开目光,脸色略露了苍白,“他是自杀死的,叔叔觉得不体面。没有办葬礼,也没同别人说。”
朱玲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又摇摇晃晃坐了下去,她似乎被吓到了,坐不到片刻她又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她的嗓门尖得好像一把刀,刮得视频都起了沙沙的杂音,“我要回去了!”
黄安娜伸手拽她,“这么迟了,外面还开始打雷下雨,这附近也没什么车。你今晚先在我这,我明天送……”
朱玲玲一把甩开她的手,神经质一般抓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冲,临到门口时,她又忽然回过了头来,幽幽问,“安娜,你知不知道你家闹鬼?”
不等黄安娜回答,她已经跑出房间。镜头疯狂的晃动,所有过路的景物都被晃成了令人眩晕的残影,一直到她冲到玄关。
她戛然止步了,镜头终于停止了晃动,惊起的闪电将暗寂的客厅撕成了一段段残景,那个伫立在玄关处的人影也因此显得虚幻不堪,像是电视接触不良导致,雪花屏间跃动的人像。
他向着朱玲玲走来,他的手臂自然下垂摇摆,那把柴刀提拎在他的身侧若隐若现。
朱玲玲尖叫着掉头就跑,然而往哪个方向跑去,下一秒镜头里出现永远都是那个伴着电闪雷鸣的玄关窗门以及不断向她靠近的人影——
柴刀缓缓扬起,又飞快落下,刺耳的尖叫伴随着鲜血的肆溅而渐渐微弱。朱玲玲很快倒在了地上,向上的镜头最后映出的是恶魔高高在上的俯视。
一直到整段视频播放完毕,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手机因为电量不足之后就自动关机了,它孤零零的躺在一方月光中,像是兀自埋首哭述的冤魂。
“朱玲玲原来是被……”还是丛武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此刻嘶哑,在死寂的长廊里呼呼地像是一台鼓噪的抽风机,“是被黄安娜她哥给砍死的?包括黄安娜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是被……”
阿袁低声道,“是,都是被黄安正杀的。”他比丛武知道的多些,看完之后也能理出个大概,原来黄安正被杀死后,黄荣强也怕厉鬼闹事,用血符纹把他同样给镇压了……却不想来了个朱玲玲,轻易又将这恶鬼放了出来,酿成了之后一连串的惨剧。都说因果报应,黄荣强是罪有应得,但是那些全然不相干的人呢?
丛武有些傻了,他恐惧道,“那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阿袁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过于肯定,这么犹豫了好一会才又道,“我也不确定,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刘蓁应该会把他留下来?”刘蓁那凶戾的鬼样可比安娜强得太多,反正阿袁直觉黄安正是不会在出现了,但是——
丛武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抓的太紧,阿袁几乎能听到自己骨节嘎嘎的声响,丛武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贴着他的耳垂,吐露恐惧也随之被放大了,“你没有听到,脚步声?”
阿袁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听到了。有脚步声正从远处的楼道向着这边走来,来人也许穿着是双皮鞋,鞋底敲击着地面,响声沉闷而缓慢。
咚——咚——咚——
不紧不慢,像在催逼着人命。
第34章 渐渐迫近
他二人对视了一眼,丛武颤抖着问,“是不是黄安正?”
阿袁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们先躲起来。”
“可是……这些房间门都锁了啊!我们躲哪去?怎么办怎么办!”丛武有点惊慌,他忍不住想原地打转,又唯恐动作带来的声响会加快了冤鬼的索命。
最后还是阿袁眼尖,“这里有个通风口,里面应该能藏人。”
靠在里侧的墙角角落嵌着一扇低矮的通风口,许是之前有人进去过,过滤栏板被拆了一半,歪斜着倒在地上。
脚步声还在楼道那头徘徊,两人尽量轻着脚步走了过去,一起搬开了过滤栏板。
丛武在前,他先拿手机电筒照了下里侧,脏是很脏,灰尘叠叠铺得柔软,好在没有甚脏东西。他匍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阿袁蹲在地上,待他挪好位置后,屏住呼吸紧随着轻手轻脚爬了进去。
通风口上下空间很大,足够成年人蜷缩着,管道往里延伸冗长,通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也不知能到达何处。
两人蜷定了之后,谁也没有吭声。脚步声刚巧也在这时徐徐逼近了。
咚——咚——咚——
丛武紧张的抓着阿袁的手臂,阿袁则盯着外面,他听的脚步声靠近,停在通风口旁,又慢慢的往前走去,而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是谁的腿脚。
脚步声远了,尾音曳着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脚步声更远了,似乎绕到了另一边,要从楼道下去了。
在这沉闷窒息的狭窄空间,丛武松开了紧抓不放的手,轻轻舒了口气,低低道,“我们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阿袁微启唇,刚想应话,倏然又将临到嘴边的话吞咽了下去。
咚——咚——咚——
是那个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又绕回来了,再一次朝着他们这处角落一步一步的逼近。
紧靠着他的丛武在发抖,他恐惧到极点,连上下牙都克制不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阿袁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只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仍是停在了这处通风口的旁边,顿了几秒,又慢慢离去了。
丛武抖得不那么厉害了,阿袁也收回了捂着他嘴的手,掌心里湿热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丛武呼吸间闷出的热气。
便在这时,外面突然亮起一道微光,紧接是诺基亚咔咔的按键声,他们先前播放过的那个视频重新被点开了,进度条被飞快的后拉,直到听到结尾的那处,从手机里发出了朱玲玲尖锐的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叫嚷着,“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
两人同时色变了,他们听到脚步声明显在向这边走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丛武发出一声惨叫,卷起身子就往管道深处爬,阿袁被他刺激了一跳,也是手脚并用跟在他后面,两人都像疯了一般,任凭蛛网灰尘铺盖了满脸都不敢腾出手擦一下脸。
这么爬了有一会,似乎离通风口越来越远了,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也是鬼使神差的,阿袁蓦然停下了前爬的势头,转过头往后就这么偷偷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一张侧着的脸。
在浓稠的黑暗里那脸惨白的吓人,侧着埃在通风口处,直愣愣的盯着他们,目送着他们的远去。
阿袁看着那鬼脸的眉与眼,心脏愈跳愈快,那分明是……那分明就是为他死去的常安在!
常安在望着他,嘴角撕出诡异的笑弧,然而深黑的瞳孔里却是阿袁窥不透的悲哀。
阿袁只觉两耳耳鸣嗡嗡,眼角像有热乎乎的小虫悄悄爬落,他顾不得手脏抬手糊了把脸,才发现那是泪水,悄无声息爬满了他的脸庞。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未曾想起。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难过,只知道咬着牙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不断的爬着,像是只有生命的威逼与无尽的逃亡才能压抑住那汹涌的情绪。
他这么无知无觉的爬了好一会儿,前头的丛武倏然发出一声惊叫,阿袁恍惚抬起头,往前伸出的手撑了一空,管道陡然下行,他整个人往前一栽,竟如滚下滑梯般,呲溜一下长摔了下去。
好在有衣服钩钩绊绊,才勉强没有滑得太过。惊慌之余,阿袁立马调整姿势,手忙脚乱抓着周围的物事稳住身形,可未等手抓牢,砰地一声钝响,额头却不知磕到了何处,在短暂的恍惚之后,疼痛缓缓在脑里炸开,眼前似浮现出了斑斓的色调,一时间,他忘了不出自己身处何处,尘封的记忆就在此刻突如暴涨的潮水般一下溢涨满了大脑。
第35章 渐渐迫近
阮袁对常安在的记忆是从那颗苦涩的李子开始的。
小小的李子从高高的树上坠下来,给小阿袁光溜溜的圆脑袋上带来了一片红通。
小阿袁捂着额头,并不觉得多疼。他弯腰捡起了那小李子,用袖子擦了擦尘土,很珍惜的放回了口袋里,昂着头又开心地对着树上的男孩说,“谢谢哥哥!”
男孩笑了笑,从树的另一头轻巧的滑溜下地。
小阿袁追着他身后,鸭头胶鞋嘎嘎嘎嘎响个不停。
男孩回头赶他,“你跟着我做什么?快回去。”
小阿袁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他,也不说话。
男孩以为他听了,往前再走几步,身后嘎嘎嘎声音又追了上来。
男孩有点恼了,回过头挥了挥拳头,“再跟着我打你哦。”
小阿袁吸溜着鼻子,细声细气道,“哥哥!”
男孩微皱着眉,似乎对着这个骂不得打不能的小不点很没辙。便凶着张脸,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小阿袁也不吭声,就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跑,偶尔不小心摔倒了,也没个声响,自己爬起来,拍拍膝上淤泥,迈着小短腿跟着身后跑。
漫漫田埂,蝉鸣蛙叫鸟唱歌。燕子低飞,羽翼惊起了燥闷的风,乡道间野草低伏。
男孩走累了,卷了裤腿脱了鞋,赤着脚跳下田沟,踩进了齐膝的泥潭里。
小阿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吧唧着鸭子鞋在他旁边走来走去,也想有样学样踩进泥潭。
男孩被他吵烦了,低斥了一声,“别吵。”
小阿袁缩了脖子,老老实实就着岸边蹲下了。
男孩躬着腰视线逡巡着贴近田沟侧岸,待窥得一处隐蔽在杂草间的小洞时,便抻长了臂径自伸进里头掏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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