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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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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袁看了许久才认出,这三人分明就是那死去的——许彤、于丽、徐帆!
  阿袁捂着嘴往后连退了几步。哐啷一声响动,他的背脊顶在了一处硬物上。有袅袅浓郁的鲜香雾气不断绕着他的脖颈钻进他的鼻中。
  他身后摆着是他夜夜推着的那摊板车。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存在,可阿袁这会却已不敢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怕从那热腾腾的锅里看到支棱的人骨,他怕知道他卖出去的……从来都是从这些人的身上剃下来的骨肉。
  可常安在却不放过他,他还在笑,很淡的微笑,垂落的目光透着似曾相识的怜悯,他轻轻的问他,“阿袁,你为什么转头看看锅里是什么?”
  脖颈咯啦一声怪响,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迫使他不得不往后转去,当转到一定的角度时,锅里沸腾的物事也便这么的扑入了眼底——
  并非是预料中狰狞的人骨,却是比人骨更加可怖的存在!锅里没有汤没有水,只有一团一团缠绕翻滚的黑气,便似这些人死去的怨气凝出的实质。 
  “你以为一直以来你卖出去的是什么呢?”常安在低低笑声落在耳畔却如惊雷般炸得阿袁惶然失措,“你卖出去的是这栋楼房里源源不断的怨气。引来他们的,从来都是你。”
  阿袁死死瞪着那锅黑气,黑气间闪现着无数人哭号扭曲的脸孔。
  耳边是常安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说,“阿袁,它们都需要你。”
  阿袁惶惶然想着,它们?它们是谁?为什么是它们……
  可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只听着常安在声音一转,倏露了阴冷,“那么现在,”他说,“你愿意告诉我——你在哪里了么。”

    第44章 重重可怖

  阿袁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猛地被人一扯,他往后一摔,后脑咚地砸在了地上。
  阿袁被剧烈的疼逼醒了,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丛武从上方俯视而来的脸,“阿袁?”他一脸紧张,抻着五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是清醒的么?”
  阿袁捂着后脑勺坐了起来,环顾着周遭,“我怎么了?”
  还是环绕镜子的镜屋,白蜡烛已经燃到了一寸的位置,蜡泪瘫软着流淌开去又凝固硬结。
  丛武伸手拉他起来,阿袁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镜子前。
  丛武道,“你方才听呼唤声就跟魔怔了般一动不动的,等声音没掉的时候,就开始一直说那里是出口、你要出去之类的,死活要把那面镜子推开。”
  阿袁想着那个梦,他不知道他是常安在故意让他做的梦还是在梦里预示着什么,他只知道,常安在已经不是人了……常安在正在找他。
  阿袁正自沉思,丛武又道,“现在声音没了,我们要不要赶快趁机出去?”
  阿袁犹疑了片刻,正要说好,可倏然间耳边又有哭声响起。
  细细弱弱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每间镜子后面都藏着无数的冤魂,可因着镜子的阻隔,谁也无法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丛武开了口,他叹着气道,“算了,我们还是暂时在这呆着吧。”
  他这么说了,阿袁自没意见,两人面对面沉默地坐在了蜡烛旁。
  阿袁习惯了独处,一直不说话也无所谓。
  倒是丛武憋不住了,沉默不到些时,哭声散了,他又跟着开始唉声叹气,“我们还要在这躲多久啊,早知道打死也不来这啊。”他往后一倒,摊成大字躺在冰冷的木地板上,隔了片刻,他忽然问道,“你会不会饿啊?”
  阿袁摇了摇头,“不会。”
  丛武叹了口气,“我进来估计有两天了,一直没吃饭,现在感觉饿的快瘫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唉。早知道就不来什么鬼屋了……都怪徐帆!”
  阿袁回忆着方才的梦,忍不住频频看向丛武,像是确定他的头还在不在他脖子上一样。
  “你一直看我干啥呢,”丛武被他看的发毛,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机咕咚一声从他口袋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诶诶我的手机!”他忙着去捡,拿起来才发现屏幕摔得自动解了锁,显示着是手机里相册。他也是顺手,点开了他们四人的那张合好,正要放大拿给阿袁看时,结果视线一偏,倏然黏在了一侧的镜子上。
  丛武怔怔盯着那镜子,低声道,“阿袁——”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大声叫了起来,“阿袁!这里有门,我们可以出去了!”
  不知哪来的阴风,吹得靠左侧的蜡烛呲地熄灭了,屋子一侧沦为了黑暗。
  阿袁警惕地看着丛武说的那个角落,那里黑漆漆的,镜子已映不出人影了,“我没看到镜子,”阿袁站起来拽住他,“你别过去。”
  丛武还在往前,嘴里喃喃着,“好多吃的……好多。”
  那处黑暗在丛武的眼里已经变了模样,原来镜子的位置变成了一小扇半敞着门,门里摆着昏黄的台灯,台灯后是一小张茶几,茶几上堆满了食物——
  鲜嫩诱人的水果、熏烤冒油的乳猪,点缀草莓的蛋糕,油炸金黄的鸡腿等等。每一样都诱得人口水充沛,神思恍惚。
  丛武咽了一口口水,从地上爬了起来,喃喃自语,“好多吃的,好饿呀。”他怔愣愣伫立原地片刻,倏然着了魔般,趔趔趄趄向着跑去,手机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再次砸在了地上。
  “丛武!那不是真的!”阿袁听他声音越来越不对,他死拽着丛武的手想把他拽回来。
  谁知丛武像疯魔了一般,力气大的吓人,一把就将他甩到了一旁,丛武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滚啊!别来跟我抢!”
  他撒腿冲到了那扇门前,抻臂先抓起一根鸡腿撕咬了几口,又抓起另个苹果啃了两口,接着猛塞了一块奶油蛋糕。他的腮帮始终鼓撑,像是突然遭饿死鬼附了身。
  丛武正是狼吞虎咽,可吃着吃着动作忽然又停下来了,把手指伸进犹在咀嚼的嘴里,从牙缝间捏出了一撮发丝。
  丛武怔怔盯着那撮头发,他忽然感觉到嘴里正嚼着东西都蠕动了起来,他想也没想,慌忙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
  哪知那些被嚼得稀烂食物落地的一瞬间,忽然全都化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发球。
  门后透来幽冷的灰光,所有的视像都似变成了黑白闪屏的老电视。
  丛武瞪着那团发球,腿一软跪趴在了地上,胃里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他大张着嘴,疯狂呕吐了起来,稀里哗啦的腌臜在落地之时霎时变成无数潮湿黏腻的发球,它们在地上蠕动着徐徐向上,从中竟露出一张张樱红的小嘴,弯着盈盈浅笑,娇声唤道,“丛武——丛武——”
  丛武往后跌坐在地,他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极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发球攀拧成团,彼此张着樱红的唇露出内里惨白的獠牙互相啃咬吞噬,最终盘成了团人头那么大的发球。
  丛武死死盯着那团发球,腐烂的气息充溢他的鼻间,他张大嘴想叫阿袁来拉他一把,然而喉间只发出了打嗝般异响。
  寸步之外的那团头发正簌簌抖着,发丝从旁分开,从期间徐徐露出了一张女孩的脸。
  女孩此刻空扬着张惨白的脸,嘴角漾着甜美的微笑,她的声音飘着蛊惑,“丛武,丛武,你为什么不救我——”
  是于丽……那个被许彤哄骗进房间的于丽!
  丛武往后一挣,坐到在了地上,他双手撑在身后连连退去,可是以及来不及了,于丽那如海草般漆黑长发,摇曳伸长着,织成一张巨大的发网兜头向着他罩来。
  丛武甚至连多余的呼救都无法出口,发网一收直接将他拽到了门后。
  门嘭地甩上了,震着悬挂的木牌颤巍巍地转悠到了正面,上面赤红的字,烙着一个名字——丛武。                        
 
    第45章 重重可怖

  阿袁并没有看到这一切,早在丛武靠近那面镜子的瞬间,在他眼里的丛武已经沦陷进了黑暗里。
  现在阿袁一个人茫然坐在这间镜屋里,只剩他了,这间屋子还活着的只剩下他了——可是他真的还活着么?
  他环顾着周围绕困着他的镜子,身前蜡烛燃到尽头荏苒渐熄,四面镜子逐渐扭曲着现出了实影,变成了一扇扇的小门——每扇门都似挂着赤色门牌,每扇门都似倒影着他的影子。
  最后一根蜡烛悄无声息的熄灭了,然而前方丛武丢下的手机却微微亮起了光。
  对于这阴暗空间唯一的光源,阿袁倒是有些渴望,他犹豫半响,还是伸手拿了过来。
  屏幕一直没有锁上,手指稍碰,就显示出了照相库里的一列照片。
  阿袁瞅着里头排在最末的一张照片,点开的手指有些颤抖。
  那是一张合照,背影是阴暗杂乱的大厅。照片前方站着丛武四个人,四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怪异,丛武大张着嘴,徐帆歪扭着身子,脸上的笑容咧的古怪、于丽是一脸惊惧缩成了团,至于许彤,在她的脖颈侧正黏着颗女人的人头,长长的头发从她肩头蜿蜒着垂落,贴近于丽的那束则是捆缚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张合照此刻看起来简直就像……已预言好了他们死时的模样。
  阿袁盯着照片,脑袋里想着却是,丛武口中那个多出来的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才这么一想,他就感觉就在丛武的旁边好像多出了一个人来。
  真等细看时,果然有道狭长幽白的人影,兀自微微低头,乍一看好像曝光过度而造成的。
  可阿袁莫名就觉得这人影很眼熟,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指头拖拉屏幕,将照片放大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白影好像略微抬了头,也正是如此,阿袁竟隐约看清了那白影长相!
  熟悉的眉目,一如昔日那般英俊,只是趁着浓稠黑暗而显得太过苍白。
  ——这个白影,这个人影分明就是常安在!
  寒意在阿袁周身流窜,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之中纷涌而过,最终化为了苍白无力的现实。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是不是已经向他预示着引丛武他们四人进这间鬼屋的就是常安在?——朱玲玲引他们来是为了寻替身,那么常安在呢……难道他也是为了寻替身么?不,他根本不需要替身,以他与这鬼屋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在他身边的哥哥就已经变成了那个引人入觳的恶鬼……?
  阿袁心绪杂乱,一时不知该用什么心情,他只是恍惚,然而连这恍惚也并未持续太久,大腿一侧倏然冒出的一阵灼痛扯回了他渐行渐远的神思。
  阿袁疼得呲牙咧嘴,忙腾出手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竟是常安在给他的那个用作替死的纸扎人!
  它在阿袁的手掌间扭动着,张着黑笔涂抹的嘴无声尖叫着。
  阿袁吓的直接将它扔向了地上,而在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那纸人猛地腾窜出绿色的火焰,须臾燃成了灰烬。 
  阿袁正自低着头看着那团灰烬,嘭地一声巨响,丛武消失的那方向其中一扇门居然被打开了!
  门里面是笔直向下的楼梯,幽暗的光线圈出了站在门口的丛武,他的面色有些惨白,但他的表情是兴高采烈的,“阿袁!”他拼命朝阿袁招着手,大声叫道,“阿袁!快过来!这里真是出口!”
  甫看到丛武,阿袁倒是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狐疑的看向丛武——门里面的那个人真的是活的丛武吗?
  见阿袁不肯进来,丛武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脚踝有点扭曲,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阿袁!”他崴着身体靠近阿袁,“阿袁你扶我一把,我好像扭到脚了!”
  丛武越走越近,逐渐暴露在了手机微弱的照明灯下,阿袁眸光一闪,恍然间看到了丛武的腰间缠绕着的发丝,一股股发丝向后一直伸到门里面,他看起来就像被头发丝操纵的傀儡。
  阿袁二话没说,撒腿狂奔向另一处角落,丛武见状竟是急惶惶地扑了上来,结果他的手却在触上阿袁的一瞬间倏然窜出了绿色的灰烟。
  凄厉的惨叫声从丛武大张的嘴里炸响。他碰向阿袁的那只手竟被生生烧化了,腕部断截处还升腾着黑烟。
  他恐惧的瞪着阿袁,他腰间的头发卷着他向后急退,他张开嘴,尖锐的嘶嚎不断从他嘴里流溢而出,“替死鬼——替死鬼——替死鬼!”
  门嘭地被重重甩上了。
  一切发生在顷刻,阿袁有些傻了。他站在了原地,回头看着重归于暗的室内。
  手机照明光摊在他掌间,一束光打在天花板的镜面上,镜面上悄无声息爬满了道道的裂痕,折射出的光线徐徐照亮了他站立的地方,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悄无声息搭上了他的肩上。
  熟悉的声音贴着耳际,低缓而虚渺,“阿袁,”身后的人微微笑了起来,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46章 重重可怖

  阴冷层层叠叠冻住了裸露在外的肢体,阿袁下意识一哆嗦,指间握着的手机没抓稳,倏然滑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最后的光源随之消失。
  一片寂暗之中,阿袁反倒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压着嗓子,似怕惊醒身后的人般,声音低的几近耳语,“常安在,你……还是你么?”
  身后的人问他,“连哥都不叫了?”
  阿袁攫紧了拳头,“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哥。”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阿袁其实很想想回过身去看看常安在。这鬼屋的一路他只知道恐惧和逃亡,在记忆未曾恢复之前,还不曾好好看过他的哥哥。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常安在是不是还活着。可这个现在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对方还在,哪怕变成了鬼,他还是找到了他的身边……可是,有什么又完全不一样了。
  纷乱的思绪缠绞着刚恢复的记忆。阿袁努力从混乱之中理出一丝镇定,“我问你,这是不是我们小时候去过的那栋房子?”
  常安在道,“是,也不是。”
  阿袁没听清他的话,他看起来似被迷惑了,只是一个劲的道,“我回去过,我以为你会在那里的。可是那里分明已经被拆。你后来去了哪?你说你上K大,可是我去K大问遍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连你后来租的地方都被拆迁了,我到处在找你,你明明说还会回来的,为什么后来……”
  常安在打断了他的话,“我难道没有回去过么?”
  阿袁的控诉卡在了喉间,常安在回来过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他明明拾回了记忆,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哥哥还回来过?阿袁忍不住曲臂抱住了头,常安在的话像是一截钻子在他缠绞的大脑里往里不断刨深。
  他疼的恍惚,渐渐的,竟真让他从糟乱的回忆间理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那是他大学毕业后实习的某天。
  那段时间为了转正,他经常会通宵泡在公司赶做宣传设计。
  再又一次的加班加点之后,老板终于大发善心,放他们一下午的假。
  阮袁中午下班走在路上,被正午的太阳照着,心慌的厉害。
  他是如此,同宿舍的同事更是如此。走在一群服饰端正的上班族群中,他两人两眼底下各揣着一团青黑眼袋,衣领散乱,垂头丧气的就似一对死于非命的游魂。
  同事哈欠不断,阮袁也未能幸免。等绿灯时,一个个哈欠打得他泪眼朦胧,险些困顿倒地,便是这时,透着惺忪睡眼,他的目光倏然定格在了马路对头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颀长如松,俊美无俦,他站在那处一动不动仿佛已是生根原地。
  阮袁瞪着他,他也回望着阮袁。嘴角一抹笑微微,笃定自信。
  那一刻,阮袁脑子只剩了一片空白,等反应时候,他已经撒腿冲过了马路。
  同事吓了一跳,却来不及拉他,只在后面急着大叫,来往的车辆喇叭疯狂鸣叫。
  阮袁直冲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胆大,眼见着斜角一辆轿车冲来之时,前方倏然抻来一臂猛地拽着他上了安全岛。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阮袁伸出的手有些颤抖,眼眶滚热,他咬着牙恨不得抓着对方质问他当年为何不告而别,为什么要食言,明明说着会再见面,为什么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他找他找了多久,跑了多少地方,他甚至怀疑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出现过。
  这种怀疑让他痛苦不堪,他只能拼命让自己不去想,然而所有的质问他都说不出口,真正看到对方的这一刻,比起对他失踪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心疼是抱歉。
  他甚至不敢问对方现在过的如何,只能一瞬不瞬的凝睇着对方,小声的问他,“哥,是你对不对?你回来了对不对?”
  男人还是比他要高出许多,脸庞已褪去了大学时候的青涩,而显得棱角分明清隽如诗,他伸出手摸了摸阮袁的额头,“阿袁长大了。”
  只这一句,眼泪哗地一下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阮袁慌忙往后退着不断用袖子擦抹自己的脸,他边哭着又边扯着嘴角努力笑道,“我当然长大了,都多少年了。我现在大学都毕业了,也已经工作……”
  “傻瓜。哭什么,工作了不是挺好的。”男人伸过手捧住他的脸,拇指细密拭去他眼角的泪,明明是炎炎夏日,可他的手指还是那么冰冷,冷的像是刚从冻库里拎出来的般。
  阮袁莫名心慌,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往掌心里握,“哥,你手怎么这么冷?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照顾你的!”
  男人笑了起来,抽出手去理他皱巴巴的领口,“你要过来了,我们谁照顾谁呢。”
  阮袁由着他理平自己衣上褶皱,低着头小声辩道,“我这两天加班没回去睡,才……”他猛然意识到是对方有意转移了话题,忙道,“哥,你现在在哪工作?”
  男人道,“一家游戏公司,做些小游戏的开发。”
  阮袁琢磨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你们都做了哪些游戏,我可以去找你玩么?”
  男人道,“这么大了怎么还想着玩。”
  阮袁拉长声音不满道,“哥——你别老是转移话题行不行,我就想去找找你,你为什么老是……”
  男人笑道,“好好好,游戏我回去发你邮箱。”
  阮袁气的脸边更红了,“不是游戏的问题!是你现在……”
  “嘘,”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间,微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像一只翩然栖落又悄然旋翼的蝶,他道,“阿袁乖,你同事过来了。不去打声招呼?”
  阮袁一愣,忽然想起他两这会正站在马路旁,一起的还有个同宿舍的同事。他急慌慌拽着男人,回头去看他同事。
  同事正站在他身后气喘吁吁怒道,“绿灯还没亮,你跑那么急是不要命了啊!吓死我了!”
  阮袁怔愣了片刻,他的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看着对面,等绿灯的人还是方才那些,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红灯甚至还没变,同事是追着他过来的,他张了张嘴,“我是看到我哥了,所以才追过来的。”
  “哈?你还有个哥?”同事莫名张望了下周遭,“在哪呢?”
  “在……”阮袁只觉手中一空,再转回头去,身前已空空如也,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阮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冰冷的触感,然而对方又去哪里了呢——他伸手一把拽住同事的衣领,“你没看到么?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就是我哥啊!”
  同事被他吓得不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身上这么烫?刚才哪有人和你说话,我就看你一个人站在这。”
  阮袁的目光逡巡着周遭。绿灯至此才施施然亮起,行人往来匆匆,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或说或笑,那么多人走来又走去,没有一个是他的哥哥。
  晃晃烈日烧得口干舌燥,炙光刺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阮袁被太阳晒昏了头,连他也开始怀疑方才那不过是一场幻觉了。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运转中的记忆倏然撞在一层透明的隔膜之上,隔膜之后是他尚且无法触摸的存在,那份无法着落的未知让他充满了惶然。
  他所能知道的真实只有在他身后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常安在。
    
    第47章 重重可怖

  阿袁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那个存在现世中鲜活的记忆,一半则是现在这个挣扎在鬼屋里求生不得的小摊贩。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这个鬼屋所在的城市也是那么陌生,就好像凭生虚空的一块诡谲之地。
  视野所及,是陷落的黑暗。阿袁站在原地,足下似乎踏的也是虚空,他茫然不知所措,只能诘问着身后的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的么?难道那之后你一直就生活在这里?”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那人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漠然道,“不过没关系,之后你总会弄清楚的。”
  他不肯说,阿袁也拿他没办法。他想到最初在这栋洋楼门口的相遇,他想着对方的微笑,想着对方的温柔——这时候回忆起来却使人不寒而栗,那时候盲目的信任,就如同被鬼迷了心窍。
  可阿袁还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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