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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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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那,小玄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天乾’?”
  “我不会说的,虽然我会把帝珀的事告诉你,但没代表我会揭自己的底。”
  晴彦点头后乖巧吃着玄锋递来的牛肉条,而玄锋一望繁星都不在的夜空。
  “不过我能告诉你,我和帝珀的故事差不多,我们都是千变一律的人。”
  晴彦松开了他的牛肉条,低声说道:
  “但感觉你们都有自己想要的目标呢,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晴彦一笑。
  “感觉就我没什么特别想追求的目标。”
  “你还小,不用急。”
  忽而晴彦一个激动,他看着云间淡月,想起自己曾站在远处观看数张三班笑容时的艳羡和不自觉地傻笑,想起活在阳光底下的暖和舒适、张开双臂假装飞跃云端的亲切放松……
  “等等,小玄,我想我也有想要的!”
  “那挺好啊。”
  看似冷情却热心的少年月光中浅笑,风吹起他额前的细细碎发。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坐在空旷庭院中,晴彦伸出的腿在高脚楼木板边轻快摇晃,他沉默中安静笑着将那一块干硬的辣味牛肉咬完,嚼劲很足,而晴彦记住了这股味道,也记住了玄锋递来的茶。他一看玄锋,玄锋总在看月亮,而晴彦吃吃喝喝里盯着玄锋在月光下愈发清亮的异色眸,感受到两种风情的对撞和融洽,他忽然笑出了声音。玄锋也听了、见了,转过头来看着晴彦,他不觉得奇怪,不觉得这笑容刺眼……
  月光和阳光都很适合。
  再一次的第六日晴彦向玄锋帝珀介绍他的长尾灵鼠“尾巴”,晴彦打着“都是一区人”的旗号将二人请来,渡玉栖栊也欣然接受,没有多提什么,倒是栖栊笑着抱歉说他们还要继续“试验”,只留晴彦来招客。帝珀本来不情愿来、得知后此事倒是笑了,他也不愿正对试者和医者。晴彦无奈笑后被帝珀敲过一个爆栗,他便傻笑着将自己的灵鼠捧起来给帝珀他们看,帝珀嗤笑一声后和着晴彦一起逗弄灵鼠,晴彦拂着它的毛,然后将它放在窗边。
  果不其然灵鼠一个急速冲出晴彦的家,帝珀想替晴彦抓回来,晴彦却在眨眼间“魄”力调动中将帝珀一胳膊拦住。
  “算了,不需要了。”
  帝珀扫视晴彦无论如何也难改的笑容后,咂舌一次倒没有再敲晴彦的头,骂着晴彦小孩儿脾气说不养就不养。却好好拍着他后背。
  “我后屋有猫,可以借你摸,它们都很乖。”
  “那就谢谢啦!”
  帝珀扯着笑脸的晴彦,将他的笑容扯变形。
  “笑脸白痴。”
  晴彦又被骂了。
  而他们坐了一下午,帝珀和晴彦居然开始聊起战斗分析,帝珀每个细节都在好好教授晴彦,讲到激动处还不免肢体动作,玄锋觉得无聊,歪头抱着晴彦的布老虎睡起觉来,等他睡到迷迷糊糊、还想继续睡时,却被一阵哗哗声吵醒。
  “怎么了?”
  透明琉璃允许光的进入,温和了窗框、树叶、树枝、还有小灵兽珠圆的瞳。
  玄锋看到窗边杂乱的树叶和断树枝,迅速替晴彦发现罪魁祸手,是晴彦的灵鼠“尾巴”,它叼着一树缠着银铃的枝条放到晴彦面前,晴彦表情有些呆,不久后他却有些红着鼻子笑着说:
  “谢谢了。”
  他将银铃带着树枝捡起,帝珀在整理掉下的树叶和断枝,玄锋没有再问、帝珀也皱着眉不说话。
  晴彦却弯眸深笑到:
  “这是我刚买它时不小心挂在树上的铃铛,当时急着走,就不要了。没想到它一直想出去是想替我捡回来。”
  晴彦开心着,想到街道的欢乐、想到不停止的步伐、想到空气中的鲜花气息。突然间他的世界散过满目琉璃碎片,在他听不清的模糊吵闹里,他发觉孩子们的笑、发觉卖花人的闲谈、还有渡玉、栖栊、帝珀、玄锋浅笑的样子。木桌的吃食在时间凝滞中被变幻不定的情绪震起,晴彦握着缠绕上铃铛的树枝浅笑着,没有什么慌乱、没有什么不同,他鼻尖轻轻缓出一气后一切恢复正常。
  而刹那时渐渐清醒的帝珀,也暗自说,这笑容对了……
  咔嚓,门开了,晴彦在笑着中抬眼,带着些许流光的水色眼眸潜下些难言,他白色的睫毛颤动,对着他的视线,渡玉和栖栊提着菜肉回来,栖栊微笑着和帝珀玄锋打招呼,渡玉沉默着点头算作认识,然后“尾巴”跑来蹭过晴彦的指尖。
  “你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多彩中突然爬上一角黑影,无人可见的殷殊问晴彦。
  而晴彦在暖黄色灯光里,他手中的树枝和铃铛轻轻摇响。
  “我没确定,但我……”
  想“它们”一直在我身边。
  “欢迎回家。”
  晴彦笑着说,玄锋和帝珀也打起招呼。
  这次的笑容。
  是真的。


第7章 5、决心(夏末风声 Sou)
  5、决心(夏末风声 Sou)
  我其实并不聪明。
  只是会先发现一些东西。
  但我不会伪装,也不会好好表达。
  要么过热、要么过冷。
  胸腔里的感情也一直没搞明白过。
  只是一直一直凭直觉去追,心脏里有触动、能传递酸涩感,
  我就知道是值得的。
  晴彦做了一个梦。
  一定只是一个梦。
  而且他醒来想起,大人们常说的梦境都是相反的。
  于是刚逃脱噩梦的他笑了。
  梦里,和他紧密联系的水色不再是透明、反出天与细微矿物的蓝,他也不再像游鱼进入熟悉的海洋,第一次发觉水中呼吸是困难的,而他的腮呢?耳朵后的腮呢?他的手向上空伸着,想抓住一条绳子,但是没有绳子,只有满眼奇怪的浅绿。被闷到吐出一口气泡,咕噜咕噜中那些大小气泡飘到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腮还在张着,但是没有用,流进的空气是酸的,侵蚀了他的腮肉、还顺着器官侵蚀到他的心肺中,于是在疼痛中他空落地逐渐下降、而气泡告别他,来到他触及不到的水面之上。慌乱中他挥起手脚,才触及到一层墙,他看不见墙在哪儿,但他知道,他是被隔开的,没有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琉璃色,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拍打“墙”、去在水里呜呜地喊着,明明知道这样只会让酸水进入的更快,却还是想做。他想求救、想被人发现、一个个念不清晰里还要说出他们的名字。
  渡玉……
  栖栊……
  帝珀……
  玄锋……
  他们是知道了真名的存在,虽然帝珀和玄锋都是天乾为方便管理而被迫公布真名,但是他们关系很好,所以这些名字里一定还有相互信任的存在。
  ……对吧
  晴彦在浅绿色液体中哭了出来,他看过上方只有一井盖大的天空,他是困在井底的蛙、但是他无力攀爬脱离井底,他看见了渡玉、栖栊,满怀期待地去叫他们的名字。一定是怪他没说清楚、还是水太浑浊?他们没有看见我,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猛烈拍打起“无形之墙”来,发出自己可以听见的巨大声响,可直到累了他们也没有回头,走过了渡玉、栖栊,还走过了帝珀、玄锋,而晴彦在浅绿,如同变质生出水藻的液体中若有若无地笑着,他忘了为什么要笑,但是他习惯着去笑,即使现在他在哭着。空气越来越稀薄,可他连抢夺的气力都没有。
  停下来,
  看看我啊。
  这大概是他的心声,突然从薄凉的晨光中醒来,他直接坐在床上、喉咙很疼,晴彦心悸地摸着腮,它们张开着,在耳后张开几条细小白色鳞片,摸着那个位置放空放了很久,久到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后察觉自己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一点也没有轻松,然后他向后一靠,陷在三个枕头中。他坐在中间,枕头很软让肩背的酸软缓解,原来睡觉也可以睡得很累,晴彦摸着颈椎的位置,轻轻按压一下,然后浅笑起来。
  都是假的。
  梦是反的。
  “我想到了!我的第一个愿望!”
  看,梦里醒来的晴彦还是那么开朗、积极向上,像个太阳。
  隐藏于阴暗中的黑色意志询问过后,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的他选择在光色中微笑。
  惊吓之后他站在了回廊的位置,窗檐上有他曾挂起的五色琉璃风铃带着斑斓的绸缎和精心剪贴后的千纸鹤在风中像柳条般徐徐飘动,一色碧绿似川河、一色嫣红似桃靥,一色姹紫似梦落,纷纷哗哗里晴彦站立的十米地中,斑斓的从窗外飘进来,将灰色渗透,他制作的千纸鹤层层叠叠好似要一起飞动,然后他弄不清,弄不清彩带的颜色、弄不清千纸鹤有几只,他所能见仿佛透过一层逆光的毛玻璃,一圈一圈,是不同冷暖色调的交揉。
  他知道自己从未完整。
  他也不憧憬完整。
  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
  “想好了吗?”
  殷殊在晴彦耳边问着。
  而晴彦慢慢转向左,对着平滑的镜面让镜子里虚假的笑容在真实里用双手食指向上提,更真切一点。他也稍微地眯起眼睛,让卧蚕更饱满,蓝色眼睛里光彩亮亮的,映着他呆在的瑰丽霞光,他手指放开,笑要露齿、变长的尖牙明显,而旁人什么也发不现。
  “这样如何?”
  “真实多了。”
  “我以前的笑容有那么假吗?”
  “不说假,只是看久了、用心的都能摸透。”
  “嗯……那也怪帝珀他们太细腻了。”
  “也许吧。”
  “他们……好温柔啊。”
  晴彦微笑着覆上镜子,殷殊一直半兽化,他的双手变成强有力的龙爪,龙角也更为粗壮,而殷殊腰下的一半也转为龙的长尾。殷殊爬在镜子的左上角,他爪尖的黑色与镜框的银白截然相反,锋利的弯锥形龙指在平滑镜面敲打,围绕晴彦的黑色龙雾更浓,而殷殊一个决定,钻进镜中世界,黑气顿时掩藏。阳光还在,晴彦手指触动无色琉璃表面,柔软得像水痕一样泛起涟漪,殷殊隔着一层假面去点上晴彦的指尖,他笑、他也笑,晴彦一身白衣、而镜子里的殷殊永着黑色的殇亡。
  “殷殊,我们是什么?”
  晴彦问着,他已发现自己的异变,虽然这也是成长。
  殷殊不出声。
  栖栊却推开木门,唤晴彦来吃晚饭,刹那间他忽见镜子里的晴彦拥有着比桃花眼更狭长的眼睛、内眼角下勾得恰到好处、而泪痣最为明显、也没有笑,栖栊心一慌中再睁眼看,却只是那张与帝珀十分相似、又柔和了多的面容。看错了?栖栊四周找着,也没有寻见什么黑色的雾影,他便再次看着晴彦,看着真实里的晴彦,见到他脸上的笑意,不自觉轻松起来。
  “小家伙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当然是想你啦!”
  栖栊失笑着,摇摇头后闭上木门,靠在门上仔细回想起来,那一副晴彦第一世的脸……他与渡玉至今未知,为何二世起就换了一张面孔、并一直用到现在,不,或许渡玉知道点什么,但沉闷的他一定不会说,早知道这样的话……栖栊看似懒散地伸着懒腰、将双手背在头后,早知如今、还不如让晴彦一直是晴彦,渡玉一直是鹤清。
  栖栊怀念地烦恼着,第二天的晴彦却闹得一区鸡飞狗跳。
  “晴彦!”
  帝珀暴跳如雷中抽出他的寒阳剑追着晴彦跑了草场三十余圈,树下的玄锋假寐中睁出一只眼看过二人的打闹,低声念着:“两个孩子。”进入真正的睡眠。
  一切来源于晴彦看见了帝珀不停摇动的老虎尾巴。
  他本来头上一昏、脚下无力地摔了一跤,当时隔得还远,起起伏伏的山坡或许还遮挡了帝珀的视线,他能感觉到帝珀看了过来,但是他没有发现自己,晴彦在草丛中趴了一会儿,然后他靠着石头和野草坐着,失神地抱了一会儿自己的双膝,晴彦想起不久前自己摔破的膝盖,但是这一次虽然更痛,可笑可悲的是他的裤子没有破,而晴彦能察觉到,底下一定青了,疼痛感却没有按预想地溜走,他码起了裤管一看,触目惊心的青紫,他用手指戳按一下,果然很疼,但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喊,安静到好像不会痛。他抱着受伤的腿发一会儿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好,于是他放下裤腿,慢慢走起来,是有些疼,但还能承受。
  晴彦记得帝珀说过今日要教他兽化状态下的作战,但是他看帝珀和玄锋聊得那么开心忘我,尾巴不停摇晃,他就微微一笑,看向阴霾蓝的天空,今日无云,他想自己可以暂且耍赖一下,因此他将注意力就全在一根毛绒绒的虎尾上,忍下干渴。他给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你看那尾巴那么干净、那么蓬松、那么……晴彦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以摸一把,于是他屏气,用了百分十五十的“魄”为自己建造匿息盾,让帝珀发现不了他的靠近。
  然后晴彦吞了吞口水,趁帝珀不注意,一下双手握住,从尾巴根摸过尾巴尖,老虎厚绒的尾巴毛在掌心里滑过,晴彦不敢贪恋,用剩余的百分之五十“魄”逃跑。果然一下帝珀的老虎耳、老虎尾都炸起毛,他提剑冲出,气势汹汹地要“追杀”晴彦。
  “我错啦!我错啦!”
  晴彦双手举起边跑边投降、嬉皮笑脸玩闹、于是他将一点点的不愉和疼痛都扔在脑后,帝珀在后大骂、扔冰块却不砸中,浅眠的玄锋被吵到睡不着后难得不耐烦地抬手一道惊雷,避过有些力不从心的帝珀、直奔活蹦乱跳的晴彦。晴彦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电气雷墙,马上一个急刹,转头抗议玄锋叛变,而他还来不及再嚷,身后一个比他高的阴影袭来,右肩被人一拍,晴彦激灵一阵后缓缓转身看见爆发边缘的帝珀,对方阴沉着脸在笑,虎牙明显。
  “小子,继续跑啊!”
  晴彦双膝跪地,抱住帝珀大腿。
  “小珀我错了!小珀我再也不敢了!”
  “你起来!”
  “不!我不起来,我要是起来小珀你绝对打我!”
  “你信不信我就这样踢飞你!起来!”
  “不!小珀你好凶!天天打我骂我!”
  “你!乖……你起来,我绝对不打你。”
  帝珀咬牙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拿着剑像玩鸡毛掸子一样在手心里一下一下地敲,皮肉不破,倒是砍出无数冰花来,晴彦抬头看着帝珀这副表情、咽下唾沫,心里想着帝珀肯定会下死劲揍他。但他敢作敢化解,急中生智,他起身抱住帝珀的腰,摇着头不停蹭帝珀。
  “小珀我就是想摸一下嘛,平时都没有人让我摸一摸原形,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呢!而且你想老虎这么威风、这么霸气!有谁不想摸一摸啊,小珀你别生气,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
  “谁稀罕!”
  帝珀这么说着,倒没有拿剑猛揍晴彦一顿,而是收了剑,冷笑后一把将晴彦抗在肩上,啪啪几下抽过晴彦屁股,让晴彦在夏日吹来的凉风中呆愣。帝珀把晴彦放下,捏着晴彦鼻子说:
  “记住,小孩子不听话可是要被教训的。还有,‘小珀’算什么?”
  “我觉得这样很亲切!”
  回过神来的晴彦一手揉着被打到火辣火辣疼的屁股、一手比个大拇指很是正气地说。
  “哼!”
  帝珀用鼻息哼出一个有力的不屑,什么破理由?他双手抱胸威风凛凛地蔑视晴彦,却缓声询问着。
  “你的‘父母’鹤清、林安他们没让你摸原形吗?”
  “啊……小渡和阿栊啊……”
  念出的原名让帝珀听不清,但他知道说的就是鹤清、林安二人,晴彦微微笑着,有几分调皮和不正经,他双手比起了大拇指。
  “蛇和鹤哪有老虎这种大猫好摸呢!我要摸就摸小珀,还有小玄的黑豹!”
  “小毛孩儿!”
  帝珀眨了眨眼睛、别过脸去摸剑柄。而被提名的玄锋突然再次从梦中醒来,一阵心悸地左顾右望,接住一个突然扑来的晴彦,任他往怀里蹭,玄锋清醒了几分按住晴彦的头,嗓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
  “小玄我想摸你原形。”
  玄锋扫一眼气急败环的帝珀,拍了拍晴彦。
  “我倒是不介意,但一会儿你和他不许再吵到我午休。”
  “嗯!”
  玄锋闭眼安心一倒,整个人化成在阳光底下打盹的黑豹,“魄”影响下人兽化的动物比原本的要大很多,晴彦笑着扑向一片墨色,光润水滑的皮毛手感极好,帝珀想将晴彦拎起来、晴彦却问他。
  “小珀你不试试吗?摸起来很舒服!”
  “谁要摸他啊……”
  帝珀看着被晴彦不停抚摸的黑色皮毛,沉默很久后,慢慢蹲下来跟着晴彦想要戳一戳,却被豹尾一把抽开,帝珀一下暴起抽剑,晴彦再次献身化解危机,他蹭住帝珀胸口,将他腰部抱得死紧不让帝珀冲过去。晴彦干脆闭住眼睛,将龙角、龙耳和龙尾亮出。
  帝珀抓住那条不停摇的长毛蜥蜴尾巴。
  “你一头鹿怎么长了这个……”
  “……小珀,我是龙啊……”
  “没见过。”
  “哎呀,不管了,小珀你现在见过了,快给我变出原形,我想摸!”
  “你这算什么,你才半兽化,就想看我全兽化!”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摸我要摸!”
  “啧!行行行,你好烦!我马上变,变完你给我滚远点。”
  “嗯!”
  帝珀百般无奈地幻化成一头巨型白虎,强劲的后肢撑起来,尾巴也算作一个分力点。
  “行了吧,快放开。”
  晴彦微笑后却摸起老虎下巴让兽化帝珀情不自禁发出舒适的呼噜声,让帝珀放松警惕,再使出极大的气力,将帝珀一下带歪到旁边,帝珀怕压着晴彦,紧急中撑住地面给晴彦留出一个缝隙,前面的虎爪一拍树根,虎口里传来他冷冽的声音。
  “小鬼,你乱胡闹什么!”
  晴彦轻轻笑着,抓住前爪翻身到帝珀、玄锋二“兽”中间,摸着帝珀颈后的毛,侧身有些困倦地说:
  “小珀放松点,你一直这么累,会累坏的,今天我们一起在树下午休好不好?”
  “臭小鬼……明明是你想偷懒。”
  “那就当是这样吧。”
  晴彦靠近了帝珀,此时帝珀这头白虎侧趴在草地上,晴彦便将整个身体埋进白色的毛绒绒虎肚毛中,他抓着帝珀身侧的毛,头还在老虎胸前蹭着,快要睡着地说:
  “不可以吗?”
  “懒得和你计较,小屁孩。”
  晴彦在他怀里轻笑一声。
  “小珀总是这样,分明自己也累得不得了,却还要装轻松,小珀,爱逞强呢。”
  “小孩你说什么!”
  帝珀声音中又带着些佯怒。
  “我的意思是,小珀,很温柔。而我,很喜欢这样的小珀。”
  “……啧。”
  帝珀竖瞳的虎眸瞪过晴彦、允许流光涌动后,他颤抖过与晴彦一样的白色睫毛,然后闭上双眼。
  “睡吧。”
  帝珀轻轻说,声音既缓又低沉。
  晴彦笑着应了,他看着上方树叶隙间的层层斑点,光像无数浅金色蜻蜓沙沙飞着,他知那是风抚了树,但此刻他更乐意觉得,是光中的蜻蜓振动的翅膀,缓缓、又结伴般飞入正浓的太阳,从温暖到更温暖,从清风到更清风。
  “呼,呼……”
  莫黎一路急奔,她时不时往自己后方看去,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而她忘了自己脚下就缠绕着丝丝黑气,她按着要求奔跑,卷起风尘成为虚影冲向一区,然后她看见光影间变幻莫测,白发少年在树下的斑驳中轻抚一黑一白两头巨兽。他像是早知自己会来,安宁中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然后晴彦眸含柔光,注视自己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动了真情,而莫黎有自知之明,她知晓他们只是陌生人。晴彦微垂着眸子,目光再看一眼他身侧的黑白,莫黎这才知道柔情从何而来,晴彦食指抵与唇前,双眸睐着。
  “嘘,他们在睡觉呢。好不容易睡这么香,千万别吵醒了。”
  这和莫黎记忆中那个强颜欢笑的晴彦不同,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获得新生,或许他真的不属于五十五区,他生来便是一区人,也只有在一区,他才能真正快乐。
  而晴彦自顾自地偏起头思考,等到他想起什么后微张着嘴小声道。
  “……你是三班的莫黎?”
  “嗯!是我!”
  晴彦一看对方的巨大变化,“魄”波动紊乱,外表也不似九岁的人,像是直接从试品九、十四、十六、十八、二十、三十的变化规律中连续突破两级来到十八岁,此时的莫黎不再是晴彦记得的那位比他矮的灰发小女孩,而是年华正好的少女,晴彦却冷静依旧,一个礼貌微笑后问她。
  “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黎一个扑通跪在地上。
  “拜托了,我知道的高实力者只有你,现在三班出事,只有你才能救我们。”
  “我都说了……小声点啊,他们还在睡呢。”
  晴彦稍微把一只虎耳和豹耳压了压。
  “拜托了。”
  “放心吧,我自然会帮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诶……”
  莫黎反常晴彦地爽快答应,而晴彦的笑容让他看不出破绽。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述说给晴彦。
  “嗯……你的意思是,赖上河攻打禁林失败,无意引发上古符阵,从而导致了‘瘴兽之灾’?”
  “是,请去救他们!”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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