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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BOSS-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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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闻景看着与十年前几乎无二的闻府大门,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今晚只是看看而已……不会惊动爹娘他们的……只是看看而已。”
明天才会正式拜见爹娘,所以紧张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吧!
这样想过后,闻景瞬时就轻松下来。
因闻景到底不敢在正门处直接翻墙,于是他来到闻府西门,手脚利落地爬墙进去,落地直奔闻府三房,也就是闻景爹娘所在的院子。
从西门往闻府三房去,必定会经过闻景祖父所在的正院,于是路经正院的闻景愕然发现,正院书房的灯竟然还点着。
难道是婢仆忘了熄灯?
这是绝不可能的。
那么……祖父深夜还留在书房是做什么呢?
闻景好奇靠近,藏在书房的假山外偷听。
只听书房内,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道:“……淮建王此次擅离封地,官家的态度也很是模糊……我怕来者不善啊。”
闻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大伯父的声音。
而后,闻景便听到自己父亲叹道:“官家到底跟淮建王是亲兄弟,便是淮建王再如何不靠谱,官家也很难真的降罪于淮建王。”
闻景大伯父闻逸慈闻言,冷道:“官家便是心慈手软,他明知淮建王烂泥扶不上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是一个劲地纵着他胡闹。我们豫国东有楚国虎视眈眈,西靠赫匪,间或还有零落的沙漠部族劫掠边境,官家不想着如何励精图治,振兴豫国,只顾着兄弟情深,连淮建王擅离封地这样大事都不计较!这样置法理和法度于无物,官家要如何服众,如何治国?!”
闻景父亲苦笑,祖父则终于开口,道:“你少说几句吧,官家到底是官家,他的决定,哪有你置喙的余地?逸慈,我已经将你压在翰林院那么多年了,你怎的还是这样的性子?”
闻逸慈提高了声音,道:“正因为他是官家,我们是臣子,所以才应从旁辅助官家,让官家不至于行差踏错,不是吗?”
闻景祖父声音里半点情绪也没有:“逸慈,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都年纪一大把了,不要连你儿子都上不上。”
“父亲!你——”
闻逸慈摔门而出,怒气冲冲地走了,假山后的闻景讪笑。
大伯父才学是很好的……就是……
算了,不言长辈之过。
直到闻逸慈走了之后,书房内的对话才步上正轨。
祖父道:“淮建王空有野心,但却是一个草包,不足为惧,但我听说周侍郎最近似乎同淮建王走得很近。”
闻景父亲闻逸审道:“今天下午,周侍郎去拜见了淮建王。听说前段时间周侍郎之所以那么大的动作,是在为淮建王收集什么,似乎是淮建王为什么人准备的寿礼。”
虽然祖父和闻逸审都用的“听说”,但话语中都十分肯定,想来这个“听说”并不是一般的“听说”。
“寿礼?”祖父稍稍沉吟,道,“官家寿宴已过,中定府中也没有其他要员过寿,那么这份礼就不会是送给中定府中的哪位大人的了。”
闻逸审道:“淮建王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又没有容人之量,从没有给官家和太后以外的人送过礼。此次淮建王有这般动作,想来过寿之人身份定然不低。”
祖父道:“那么就是方外之人了。”
方外之人,是凡人对修士的统称。
书房内的祖父和闻逸审专注在“淮建王送礼给修士想要做什么”上,闻景却对淮建王准备送礼的人物十分感兴趣。
最近要过寿的修士?
修士?
这会是谁呢?
淮建王又准备送什么?
闻景十分相信自己祖父和父亲的能力,并不觉得淮建王会给他们闻家造成什么困扰,因此对淮建王送的礼,还有那个准备过寿的修士,感到分外好奇了起来。
去看看吧?
闻景说走就走。
淮建王府……是这边吧?
然而闻景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淮建王府中,却并没有主人在家。
天黑之时,淮建王和周侍郎一同离开了王府,去往了没人知道的地方,也没有告诉婢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王府的下人们并没有担忧,因为淮建王并非是第一次在外留宿,而且他们相信淮建王在中定府是极为安全的,毕竟绝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惹到官家的亲弟弟头上。再加上淮建王还在城外供奉着两位仙师,若是出了什么事,仙师定然会救下王爷的。
这世上,难道还有凡人打得过仙师吗?
是的,凡人自然是打不过仙师的。
但若那人也是“仙师”呢?
所以,王府的下人们并不知道,在城外供奉着仙师的七星庙中,淮建王和周侍郎被抛在一角,生死不知,而那两位仿若谪仙清高出尘的“仙师”,却在黑暗中哆嗦着趴伏在一人脚下,眼里全是对死亡和对来者的恐惧。
“真是让我失望。”
黑暗中,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响起,温柔如同友人的叮嘱,听的人却像是见着了恶鬼,哆嗦得越发厉害了。
“我还以为能见到我想见的人,没想到他们口中的‘仙师’,竟是你们。”
来人一笑,黯淡的星光从窗外漏下,映出了来人含着煞气的眉眼,语意森冷。
“我很失望。”
第21章 中定(六)
陆修泽并不以为自己能在这里见到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其人,修为平平,光是在金丹期就蹉跎了百年,真要论起来,怕还是打不过陆修泽的。这样的人,虽然长袖善舞交友广阔,但只凭他资质平庸这一点,便是放在小宗门里,也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然而事实上,玄清道人又偏偏身份贵重,于凡间时是西圾国现任国主的叔祖,在修士间则是丹玄宗上任宗主的义子、如今丹玄宗的长老。
有这样的贵重身份,玄清道人又怎么自降身价,出现在一个想要巴结他的人面前?
但陆修泽以为,以淮建王那神秘模样,就算他见不到玄清道人,也是能见到他的弟子、儿子,或任何一个同他相关的人物的。
——出现的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同玄清真人相关的人,就可以了。
只要能有一个与玄清道人亲近的人出现在陆修泽面前,就足够了。
但最后出现的,却是这两人——淮建王找来替他向玄清真人贺寿的喽啰。
“我很失望。”
陆修泽真的——非常非常失望。
陆修泽叹息回身,黑色的火焰在这一瞬间落在地上离他最近的中年修士身上,以那修士的血肉为食,极块地蔓延开来。
中年修士骇极,身上灵气狂涌,手上术法迭出,想要熄灭这古怪至极的黑火,然而他使尽浑身解数,却没有办法阻止黑火分毫,最后甚至想要用出最后手段,魂魄离体,好让自己可以弃肉身而去。然而这黑火到底太过古怪,竟是连他的魂魄都生生困住,叫他脱开不得,只得在地上哀嚎打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寸寸烧成灰烬!
一旁的年轻修士看得这一幕,不由得心惊肉跳,在中年修士打滚嚎叫时甚至还忍不住连滚带爬地往旁边挪开些许,唯恐这古怪又恐怖的火焰黏在他的身上。但更古怪的是,这火焰竟真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就算中年修士滚遍了大殿,甚至蹭上了角落里的淮建王和周侍郎,但那黑火除了中年修士,竟是谁也不烧!
发觉这一点后,年轻修士越发觉得陆修泽深不可测,任自己怕得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也不敢在陆修泽背后有丝毫妄动。
陆修泽视中年修士为喽啰,然而在年轻修士的眼中,半步金丹的中年修士完全是前辈高人般的存在。这样的中年修士都在陆修泽面前不堪一击,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年轻修士越想越是叫苦,越想越是惶然,不由得便将所有的怒气都迁至了淮建王和周侍郎的头上——若非是他们无能,怎么会想要向玄清真人献媚,又怎么会将他们拖进这浑水?!若非是他们愚蠢,在玄清真人的敌人面前大放厥词,这个煞神又怎么会找到这里?他的前辈又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年轻修士简直想要将淮建王和周侍郎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陆修泽却对年轻修士此刻心中的恐慌惧怕没有丝毫兴趣,只望着窗外的黯淡天光,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中年修士烧得只余一丝灰烬后,这才望向那个汗流如浆的年轻人,用自己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道:“这位道友,你可介意告诉我你们为玄清道人准备的寿礼是什么吗?”
闻景循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淮建王府。
他来的悄无声息,纵使前几日的他才堪堪晋入筑基,到了这时,他就已将自身的灵力运转如意,用法堪称登峰造极,就连叶灵书也挑剔不了什么,是以他已经来到了有修士坐镇的曲水宫旁、也是淮建王府前时,他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然而叫闻景奇怪的是,在这夜半三更里,淮建王府的主人却并不在家。
原本只是没事找事地过来看一眼的闻景,彻底被勾起了兴趣。
他既不像淮建王府的婢仆那样,对供奉着两位仙师的淮建王抱着极大的信心,也不像闻家的主事人们,对淮建王抱着十分的不耐。
他只是对这件事有些纯粹的兴趣罢了。
于是闻景远离了有修士坐镇的曲水宫,也不靠近有国师驻守的长宁宫,而是来到中定府城郊一片空地处,随手找了根树枝就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在择日宗,弟子的功课共有六门,即“法、术、符、丹、阵、卜”。除了“法”和“术”是择日宗弟子必修课之外,其他四门里,大部分弟子也只是择其一门修习,唯有陆修泽,修习了所有功课,并还在这六门上都颇有造诣。
在择日宗的十年里,闻景所有的知识都是由陆修泽来教导的。闻景是个让所有老师欢喜又害怕的学生,因为闻景实在太过聪明,就算是一本厚重晦涩的《经注》,闻景也只要三月就能将它囫囵吞下,甚至还能提出无数个千奇百怪的问题,让老师都疲于招架不出半年就被闻景掏空自己所学,心甘情愿地自请离去。
而陆修泽教导这样的闻景足足十年,一直游刃有余,没有半点勉强,甚至还会让闻景不时升起“这么厉害的大师兄真的是人吗”的嘀咕,也难怪闻景在叶灵书面前对自己的大师兄推崇万分。
而陆修泽修习了六门,自小好强自认聪颖的闻景又怎么能落下?是以闻景此时虽然只不过筑基期,但在卜算这门上,却也是似模似样。
卜之一门,演天地运数,小则断人吉凶,趋利避害,大则改天换地,逆转生死。
闻景虽然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但为淮建王卜上一卦,算算吉凶,找找位置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手上没有适用的工具,于是闻景干脆学以致用,将一个初级阵法稍作删改后,就拿来当罗盘使了。
推算片刻后,闻景发现,淮建王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西首山不远处的白眉山上,而那卦象也是奇怪的很,竟是大凶大吉之兆!
这样奇怪的卦象,闻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在闻景突发奇想,为周侍郎算了一卦后,发现周侍郎的卦象竟同淮建王是一模一样的。
闻景心下又是好奇又是凝重,也不敢托大,拿出了离开择日宗时,匪镜师伯送予他的见面礼,也就是丢给他的玉佩,无瑕玉。
无瑕玉看似寻常,但开启后却能使佩戴的人瞒天过海,不会被灵寂期以下的修士发现,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持续时间无法持久了。
然而这对于筑基期的闻景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用的法器了,于是闻景赶到了白首山下,打开了无瑕玉上的法阵,走了进入。
白首山上,七星庙中,陆修泽听年轻修士一番颠三倒四后,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面色微讶,道:“你说,你们准备的礼物,是一个人?”
年轻修士唯恐陆修泽以为自己在糊弄他,忙不迭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女子并非一般人,而是我们搜罗了大半琨洲才找出来的绝色女子,更难得可贵的是,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乃是天生的……”修士含糊了一下,继续道,“玄清道长身为丹玄宗之人,体内丹火余烬定然十分旺盛,此女体质正与玄清道长契合,于玄清道长的修炼大有裨益啊!”
陆修泽似笑非笑:“你们这么大的动作,就是送玄清一个炉鼎?”
年轻修士到底面皮薄,被这样一挤兑便面红耳赤,道:“这……这哪里是什么炉鼎?我们只是将这女子献予玄清道长为妾罢了,哪里是……是炉鼎呢?再者说,这女子能成为金丹长老的妾室,是她的造化,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自己对此也是十分高兴的……我们是万万没有强迫于她的!”
是非如何,陆修泽和年轻修士都心中有数,年轻修士自欺欺人,陆修泽则全不关心,只道:“就是这样?”
年轻修士犹犹豫豫点头。
陆修泽粲然一笑:“多谢道友相告。”
年轻修士眼睛一亮,以为自己能够逃得生天,却不料陆修泽继续道:“作为报答,我定会让道友死得毫无痛楚。”
年轻修士睁大眼,还未来得及感到惊骇,便见一道寒芒如惊雷闪过,而后,年轻修士眼中的世界就飞转起来,直到他看到自己那具无头尸身倒下,这才明白飞转起来的不是世界,而是他的头。
但这,就是年轻修士最后的思绪了。
年轻修士的尸体扑倒在地,鲜血狂涌,没一会儿就将地面湿透,头颅则咕噜噜滚去了陆修泽并不注意的角落。
陆修泽手中长剑一振,将不染纤尘的剑刃递到眼前,微微皱眉,摇头松手。
“太脏了。”
强者的血才有留念的价值,弱者的血不过是脏污的红水。
长剑铛啷落地,刺耳的声音将角落淮建王唤醒。
淮建王迷迷糊糊伸手一摸,将附近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瞧。
“啊!!!”
淮建王惨叫出声,将手里的人头一丢,落在了刚醒过来的周侍郎怀中,于是周侍郎也惊叫起来。
刺耳的声音在白首山上传出很远很远,陆修泽漠然摇头。
“若你们一直睡着就好了。”这样的话,陆修泽也懒得多杀,但……
“怪你们时运不济吧。”
陆修泽抬手,下一刻掌风却如山海冲向了殿外:“谁?!”
一个肉眼无法看到的光罩如泡沫破碎,一个人从里头跌了出来,露出了熟悉的脸,还有他脸上不熟悉的表情。
陆修泽怔了怔:“……阿景?”
闻景跌在地上,仰头看他,半晌后,露出一个像是哭一样的笑,道:“大师兄……”
第22章 中定(七)
这是陆修泽从未想到过的情况……不,应该说,陆修泽从没有想到这一幕竟来得这样快。
虽然从一开,陆修泽就知道他们之间早晚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但随着时间推移,陆修泽却开始希望,他们的分别能发生在悄无声息之间,这样一来,就算闻景再如何不愿、伤心、不可置信……他都不会看到了。
不会看到,就不会在意,不会挂心,而待到下次再见的时候,应当是许多许多年以后,到了那时,无论是什么,怕都是被时间磨平了。
这样一来,他大概也能从那些古怪的情绪中摆脱了吧?
——可是这一刻还是来了,在谁都没有预料的时候。
闻景看到了多少?
闻景听到了多少?
陆修泽有一瞬间竟被闻景脸上的表情刺痛了眼,微微躲闪了目光。
陆修泽沉默了下去,闻景却没有。
他怀着最后一分希望,用颤抖又带着期冀的声音道:“大师兄?”
陆修泽微顿,将目光回转过来,对上了闻景的眼睛,心中有些微的发闷,但更多的却是困惑。
——他在期待着什么呢?
——他想要听到什么解释?想要听到什么辩白?
但事实摆在眼前,大殿内的血腥还未散去,闻景什么都听到了,什么都看到了,可他为什么还在看他,还在等着他的解释?
闻景还想要如何呢?就算自欺欺人,也想要将那个完美的大师兄的形象拼凑回去吗?
星光映在地面上冰冷的剑刃,然后折进了陆修泽的眼中。
他笑了起来。
陆修泽笑得很好看。
他向来都是很好看的。
但这样的好看却比地上的血,和那些偷听到的冷酷的话语更为刺痛闻景的眼睛。
“为什么……”闻景颤声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他心中的大师兄,又厉害又好看又温柔,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虽然有些时候在某些事上会显得有些冷漠,但……但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个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轻易就能断送别人性命的人……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他那么憧憬那么喜欢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告诉我啊!”闻景喊道,“告诉我啊!大师兄!你跟我说话啊!”
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辩解,他都可以接受的。
因为他……他那么相信他的大师兄……那么喜欢他。
“小师弟。”陆修泽笑着,明白这应当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唤闻景了,“还记得我白天同你说的话吗?”
闻景愣了愣,想到了那个“故事”,眼中闪出了期冀的光。
但下一刻,陆修泽就将这样的光打碎了:“蜉蝣之于人类,如同尘埃,即便他们生生死死,死而复生,又有多少人知道,多少人关心呢?同理而论,这些人的生生死死,小师弟觉得我会在意吗?”
闻景心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声音梗了梗,喊道:“可是他们是人啊!他们是你的同族啊师兄!你怎么能这样毫无理由就断送他们的性命?!”
“同族?”陆修泽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终于变成了大笑。
同族?
同族?!
多么可笑啊!
陆修泽几乎停不住自己的笑。终于,他望着闻景受伤又愤怒的表情,蓦然开口,声音缱绻:“阿景,你是喜欢我的吧。”
闻景怔住了,没想到陆修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地说起这件事,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而陆修泽也没有想听到闻景的回复,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每一次你都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喜欢大师兄’‘我最喜欢大师兄了’,可是,阿景,我问你——”
陆修泽露出一个掩饰不住的恶意的笑来:“你喜欢我什么呢?”
陆修泽漫步走向了闻景,即便他身后就是恐怖和血腥,但他依然走得出尘而高洁,就好像他方才并非是用残酷的手段杀了两个修士,而是拂去了衣袖上的尘埃。
“你喜欢我什么呢?”
陆修泽在闻景面前半跪下去,用手捧起了闻景的脸,爱怜而轻柔地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温柔如同往昔,更甚往昔。
“你了解我什么呢?你知道我的过往吗?你知道我的出身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笑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他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喜欢?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修泽用温柔的语调下了残酷的定论,“所以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心里幻想出来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不是我。”
——是假的。
“那都是假的……”
——所以……
“你该醒来了,小师弟。”
——离开吧。
离开吧,就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
在陆修泽的一生中,总是在分别中渡过。
他生而记事,所以当他明白幼时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什么样的涵义后,就越发不解,越发痛楚。
但当第二次分别到来,当那痛楚达到一个临界点后,他就再也不会感到痛了。
他用火将一切葬送,离群索居,与野兽为伍。
在被贯日真君捡回择日宗后,他看了许许多多的书,但却依然有许许多多无法明白的地方,就像是那些毫无预兆的不幸,和毫无预兆的分别。
很多人习惯将它们归为天意弄人?但陆修泽觉得,如果一定要将它们定义,他大概会用缘分来形容。
相聚和得到是缘分,分别和失去则是缘分已尽。
——这样的话,就算失去了,也能告诉自己曾经得到过。
他曾经得到过。
——一些他喜欢、却不会属于他的东西。
而现在,缘分已尽。
陆修泽轻笑一声,起身就要离开,但他的手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被蓦然抓住了。
他低头,只见闻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用痛苦又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咬牙道:“你太过分了……”
陆修泽轻笑:“哦?”
“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么残酷的话,怎么能这么漫不经心地扭曲别人的心意,否定别人的喜欢?闻景哽咽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大师兄啊!”
什么假的……什么叫他喜欢的都是那个虚假的幻象?
难道那十年里同他相处的人不是大师兄吗?难道每一次耐心为他解答疑惑的人不是大师兄吗?难道那个会因为他做错事而责罚他、会因他被责罚太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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