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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BOSS-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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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十四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垂下头,安静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听者,于是他并没有注意到,杜小琴在拂过自己长发的那一刻,皱眉向角落那朵被割裂的青色小花望去了一眼。
第208章 得逞
——这很不对劲。
杜小琴这样想着; 但于此同时,她发现她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说着那些她从来没有、也从来不准备对任何人诉说的话。
“在我年岁还很小的时候; 我离开了我本该待一辈子的皇宫。很多人——或者说所有人; 都以为我应该是失落的,或许还会有离开世上最富贵的地方之一的惶恐,惧怕; 再加上一些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怨恨和绝望……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实上,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这个样子的,特别是当那个连我父皇的小妾都算不上的、出生青楼的外室; 只是随手一指,就给我定下了一生的名字时; 我愤恨得几乎想要杀了她……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 所谓的父皇和母后。”
“我恨他们。”
“我人生中第一个学会去恨的人,就是我的父母。”
杜小琴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了,因为这些话显然不应该向青十四卫这样几乎陌生的人吐露。
但叫杜小琴微感抓狂的是,她依然在说着; 而这些话,她甚至都没有对她的师父说过!
“我恨他们不以父母的身份来爱我; 我恨他们生下了我; 但眼中却从没有我的存在,我恨他们毁了我,但却对我毫不愧疚……我想杀了他们。我人生中第一个恨到想去杀了他们的人; 就是我的父母。”
“所以在我离宫的第一年,我心中充满了怨愤,但到了第二年,当我钻过墙下的狗洞,来到外面的世界时,我突然发现,这其实没什么不好。”
“在我还住在宫里时,我曾经数过,我每一天走过的路,是三百四十二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可当我离开宫后,当我离开‘家’后,我一天走的路,甚至比我过往一年走的路还要多。”
“我看到了宫外的红墙绿瓦,人来人往,还有沿街叫卖的小贩,和那些曾经永远不会递到我面前的小食;我还看到了人间百态,那些起早贪黑自食其力的平民,和那些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贵人’……我第一次发现,我的世界可以不仅仅是那三百四十二步。”
尽管这一切话语,都是在一种陌生而危险的冲动下出口的,然而当杜小琴说出这句话后,她依然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我过往的人生其实全都白费了,而那些怨恨、期盼、绝望、哀求、惶恐……全都无关紧要。那些辜负我的,无关紧要,那些欺骗我的,无关紧要,那些轻蔑我的、厌弃我的、嘲弄我的,统统都无关紧要,甚至于杜小琴这个名字,也已经无关紧要。”
杜小琴顿了顿,声音有些渺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修士吗?”
这或许是因为外力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想要向什么人诉说——为了她从没有说出口的一切。
“成为修士的人,总是有所求的。有的人求长生,有的人求力量……而我求问心无愧。”
“我曾经是一只金丝雀,被人豢养在金子编就的笼子里,但当我离开笼子之后,我才发现我想做一只鹰。我想要翱翔九天之上,哪怕是死,也一定要是从天上被敌人击落,而不是在笼子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杜小琴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心中越来越平静。
她嘴上依然在说着,但她已经开始能够控制自己,让自己不仅仅是在说话,而是扯下了手腕上的腕带——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她最初扯下发带的动作,青十四卫并没有将她的这一举动放在心上。
“我知道很多人难以理解我。”当腕带轻轻交叠在发带上时,杜小琴轻轻笑了起来,以致于当那些越来越坦白、坦白到她人生中再也不会说第二次的话出口后,她也不再像最初时那样恼怒羞愤。
“很多人难以理解我——那些身无长物的人难以理解我为何能够轻易抛掷钱财,那些拼命才能活下来的人难以理解我为何能够轻易抛掷性命,那些视亲情如同性命的人难以理解我为何能够轻易抛掷我的一切亲缘……然而人本就是如此,人与人之间本就很难感同身受,更是永远都无法相互理解,所以如同他们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我一样,我也不理解,更不需要理解他们。”
“我只需要对我的人生负责”
杜小琴轻声道。
“——哪怕是去死。”
青十四卫心中一跳,蓦然抬头,却见杜小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青十四卫感到莫名的危险袭上心头,让他直觉想要退开。
但他没有退开,反而蓦然向着杜小琴扑去,然而无形的力量蓦然爆发,推搡着青十四卫,让他步步后退,直到紧贴在山洞石壁上,退无可退。
“可是我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这样的时候。”杜小琴站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将她散落的长发吹起,遮住了她大半面容,然而青十四卫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她唇边的笑意,和那双狡黠得近乎可恶的眼睛。
“人生不应该按部就班地走向死亡,而应当是一场冒险。”杜小琴竖起食指,贴近唇边,“而我们修士,更是如此。”
“作为修士,我们本就在与天争命,修行路上的每一个关隘,每一次危机,难道都不是拿命来搏吗?既然如此,为何我要在此时逃避?”杜小琴笑道,“若我当真怕死、当真害怕从高处跌落,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成为修士!”
风越来越大,地上本就松散的篝火也被这风卷起,吹得四散开去。青十四卫心中生出了诧异和不可置信,这既是因为这毫无征兆又突如其来的无形力场,更是因为如灵蛇般环绕杜小琴周身的白练——青十四卫认出,那正是杜小琴解下的发带和腕带!
这是什么?法器?不,它们绝不是法器!那么它们又是什么?!
随着篝火的熄灭,山洞内再一次变得昏暗,然而这一次,青十四卫却发现黑暗中有一个光源取代了篝火——那是从一开始就被他揉成碎末的青色小花。
那像是法器,又绝不是法器的白练……那古怪的青色野花……还有这一切……
“你……究竟……做了什么?”青十四卫艰难开口。
对于青十四卫的疑问,杜小琴摊手,笑嘻嘻道:“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一个意外——而且是你造成的哦!”
到了这时,杜小琴受到的影响终于消退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再一次变回了那玩世不恭的混世小魔头的模样。
“原本我只是打算悄悄地溜走的——你不是真的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跟着陆烬那个家伙到处跑吧?”杜小琴笑得甜甜的,但在青十四卫眼里,却分外叫人头疼,“我早就可以逃跑了,但我没跑,因为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不来妨碍我的计划。本来嘛,我是想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最后,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时机呢!”
杜小琴轻快地走到那青色小花的碎花瓣前,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
“青婴草,虽然名为草,但却是花的模样,是一种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难得一见,也难得寻觅的灵植——或者说是懒得被人寻觅的灵植,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它的功效远远配不上它的稀有程度。不过,我倒是不这么想。”
杜小琴站起身来,歪头,笑眯眯地看着青十四卫。
“瞧,它这不就将你放倒了么。”
到了这时,青十四卫终于发现,并不是那无形的力场太过强大,将他牢牢压制在石壁上,而是因为他的气力早在不知不觉中便已被抽去大半……甚至更糟!
遥远的睡意袭来,青十四卫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和无力的四肢。他努力想要调动体内的灵气,想要将这糟糕的睡意驱逐出体内,然而他的灵力越是奔涌,他的睡意也越是强烈。
“你……不……你不可以……回……去……”
“我可以,并且我也已经决定了。”杜小琴笑眯眯地说着。
“睡吧,等你醒来,一切就结束了。而无论结果是什么,师父他们都不会怪你的,因为——”
“这是我的选择。”
第209章 主意
杜小琴自然不是毫无准备的。
若要叫杜小琴自己评价自己; 那么她会认为自己总是有所准备的,而事实也近乎如此。
当她第一次注意到杜元化那个傻子时; 她就开始准备将自己混进择日宗; 三年后,她成功了;当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师父其实并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她就开始准备逃离择日宗。关于这一点; 她其实并没有太过依赖他人——即便她曾经向慧明法师透漏过实情,向秦汀芷恳求过帮助,但她并不是一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所以,当她将线索像风筝一样放出去之后; 她又回到了自己那个独立的小屋子里,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很多人都在奇怪; 奇怪她的孤僻; 奇怪她古怪的行径,奇怪她十年如一日的修为,奇怪她为什么在修行上的天赋这样差,她却依然是“择日宗宗主”的入门弟子。
而答案很简单; 她是个天才,而天才总是有所准备。
虽然她的准备; 在她最终逃离择日宗——不; 应该叫闻道宗——的时候,并没有派上用场,但此时此刻; 不正是使用它的时候么?
杜小琴笑眯眯地张开手,在青十四卫强撑的注视下,蓦然放出了自身所有的灵力,于是刹那间,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镜湖,四周原本乱而有序灵力霎时间变得一团混乱,但更叫人震惊的时,随着杜小琴灵力的放出,那两条如灵蛇的白练,竟蓦然沉入大地,化作灵光,在杜小琴脚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勾画出了一个法阵。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青十四卫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法阵,但正因为在杜小琴脚下勾画的是一个法阵,他才更为不可置信: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一种法阵,是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人前的,又或者说,这世上从没有哪一个人,能够以这样的形式构筑出一个精密、严谨得叫人头疼的法阵!
——更何况还是以深奥晦涩而著称的传送法阵!
青十四卫感到自己神智正逐渐模糊,但他却忍不住强撑着,瞪大眼望向杜小琴,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哪怕是半句话的关于白练和法阵解释。
但杜小琴却只是狡黠地笑着,笑嘻嘻地向他挥手:“做个好梦!”
——梦个鬼!回来解释清楚啊!!
青十四卫终于撑不住自己寡言的脸,愤怒地想要把这个作妖的小混蛋从那个古怪又不可思议的传送阵踢出去,但在他动作之前,杜小琴便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山洞中,而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后脑勺撞在冰冷的石壁上,黑甜的梦向他走来。
不过,另一头的杜小琴也为她胆大包天的传送付出了代价。
就像青十四卫知道的那样,关于空间的传送,在这个世界是一个连出窍期的修士都要谨慎对待的课题。就好像陆修泽反向破解传书之盒的奥秘,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一次性试用品一样,杜小琴虽然的确在探究空间的奥妙上堪称绝无仅有的天才,但只经过理论的论证,便拿自己来做实验这件事,还是太过鲁莽。
于是,近乎理所当然的,这一次的杜小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来到焚天宫的后院,又或者是爻城城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在杜小琴的预想中,的确有这样一个难以解释的状况,不过没关系,有陆烬这个把爻城闹得鸡飞狗跳的混世魔王在前头,想来她这点出格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反而是来到了邙洲与琨洲的交界处,那条已经化作恶鬼之河的无常河旁。
如果说到这里,杜小琴的这次行动还是可以被谅解的“理论和现实的差距”,那么接下来从她背后架上她脖子的剑,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东西了。
“你是何人?”
冰冷的剑锋贴近了杜小琴脖颈的皮肤,杜小琴很清楚,只要这剑锋稍稍向前一松,那么她这位绝无仅有的、但只有筑基修为的天才,恐怕就要就地了账了。
——不要紧张,天才,现在是考验你应急能力的时候啦,快快转动你的脑子,好来挽救你的小命!
杜小琴这样想着,不过在杜小琴背后的声音,却好像比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杜小琴还要紧张。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说话的那人年纪似乎并不很大,约莫也就十六岁出头,“你是用什么办法出现的?快说!”
杜小琴背后的少年很紧张。
但这也是正常的事,毕竟在这之前,谁能够像她这样,只用了两条冰蚕丝的织带就横跨了半个邙洲?所以,像她这样突然出现的情况,在凡人眼里,简直就像是闹鬼,然而作为修士,他们又更清楚这压根不是“闹鬼”,而是一种更深奥的、他们完全无法揣度和猜测的“办法”,所以由未知引起恐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能将一个金丹的修士见面就吓住——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这么天才?!
杜小琴有些臭美地想着,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在心中飞速构思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谎言,然而很快的,杜小琴连这些谎言也不需要了,因为下一刻,时隔多年未曾听闻的声音再度响起,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琴?你怎么在这里?”
杜小琴连脖子边上的剑锋都没法顾忌,蓦然回头,愕然瞧着身后的这群人……或者说,这群人中的领头人。
“你……徐……徐姨?你怎么在这里?!”
却见在杜小琴身后,一行十数人修士神色肃穆,腰间佩剑,整个人从眉间到发梢都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剑意,而在他们所有人的前头,除了那个一脸紧张地用剑指着她的毛头小子外,便是一张绝不会叫杜小琴陌生的脸……事实上,即便是时隔十年后的现在,只要当初曾经登上过天剑宫、亲眼见证过天剑宫覆灭的人,都不会对这张曾为天剑宫力挽狂澜、最后率领剩余弟子远走的人感到陌生。
——徐歆秀。
是她……竟然是她?
曾被琨洲众人认为元气大伤、几近道统断绝的天剑宫,时隔十年后,竟又重现人间?!
杜小琴瞠目结舌,大量的讯息在她脑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整合起来。这一刻,她蓦然明白了这段时间无常河畔古怪的异状,明白了为何会有正道弟子顺着无常河而上,要去往那众人避之不及的万鬼窟,明白了探子口中那剑法无双、出手毫不留情的女剑修究竟是什么人……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疯狂的、连异想天开都不足以形容的主意在杜小琴脑中形成。
杜小琴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这一刻,杜小琴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办法——一个守住焚天宫、将那群觊觎焚天宫的蠢才们统统打包沉河的办法!
第210章 交手(一)
而几乎就在杜小琴心中打着疯狂的主意; 准备把天剑宫一行诓去焚天宫的时候,远在莒洲的陆修泽也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罗氏族族地。
就像罗氏族族长罗有德胡扯时那样; 罗氏族族地的确是一个选址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没人知道罗氏族的第一任族长为什么要将族地选在这样一个对小妖分外不友好的地方,但不可否认的是,大海的确为罗氏族带来了许多新的“族人”; 尽管代价是小妖的出生率骤降。
不过陆修泽并不关心这些,就好像身为红氏族的红舸也只是将这些事当作无所谓的笑话说给他听一样,所以当陆修泽到达罗氏族后,他并没有拨冗去瞧瞧这个有些奇怪又有些倒霉的罗氏族,而是直奔罗氏族族地之外的树林——那位罗氏族族长三年前第一次看到阿泽的地方。
陆修泽有充足的理由相信; 那位与曾经的他相似到极点的人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去无意义的地方,所以基于他们双方此刻的立场; 陆修泽有充足的理由毁掉他们想要达成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谋划什么东西; 但是没有关系,毁掉就好了。
系统不是很淡定:“虽然这种不要怂就是干的精神我很欣赏……但是作为幕后BOSS,一直日天好像不是我们的风格吧?”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系统已经不再奢求这位转行当BOSS中的良心担当的陆修泽再干些什么别的毁天灭地的事; 但是转职后日天日地、有矛盾先把引发矛盾的人怼趴下的风格也不太对吧?
陆修泽倒是完全不以为意,慢悠悠道:“需要动脑子的时候; 我当然不吝于动脑子……但遗憾的是; 至今似乎并没有发生太过失控的问题。”
系统把这句话琢磨了两遍,一拍大腿:这不就是“有实力还要脑子干啥”的委婉版嘛?
你这么牛逼是想要上天啊?!
系统顿时不服气了,在心里把逻辑捋了两遍; 就想要苦口婆心地当一次BOSS的心灵之友——单方面的心灵之友也可以——然而作为系统心灵鸡汤的输出点的陆修泽却没有太过在意系统的叨叨,因为就在这段毫无营养的废话时间里,他已经找到了罗氏族族地的“异常”所在。
而这个散发着隐晦又熟悉的灵力波动的“异常”之地,应当就是当年阿泽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陆修泽站在一个地道的入口前,低头向下望去,恍惚间感到自己正站在深渊旁,而在这深渊的尽头,便是无边地狱。
陆修泽顿了顿,心中生出些奇怪的感觉,但他的脚步却并未停顿半分,径直走入了这条地道。
在正常的人间界里,灵力是初始,是源头,而它分化出的各种性质的灵质,则构筑了世界的一切,无论是水、火、树木、生命,它们都是灵力的一部分,而修士,则是收拢它们、使用它们的人。所以,若将灵力构筑的世界比作海,那么凡人及各种生命,便是海中或大或小的鱼,修士则是其中翘楚,与巨鲸无异。
可如今,在陆修泽的神识感应中,这条地道正无时无刻都在向四周散发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隐晦的灵力波动,就像是另一头区别于巨鲸的凶兽正潜伏于黑暗的深海之中……但奇怪的是,这头凶兽并没有生命的气息。
这是十分奇怪的事,因为只有生命才能攫取灵气,武装自己,这样的生命包括而不限于人族、妖族、魔族,甚至是灵智未开但另有奇遇的野兽和植物——但唯独不包括没有生命的存在。
没有生命,就没有灵智,没有灵智,也就没有“未来”和“可能”,就意味着难以突破本身的桎梏,即便是难得一见的法器生灵,最后的结果也只不过是抱着本体日复一日地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生命超越自己。它们难以达到新的高度,更难以成为人间界中掠食者的存在。
而在这些“存在”中,仅有的三个例外,恐怕也就是第一代魔族之主的佩剑寻天剑,以及昼神耗尽一生修为精血造就的神火与魔火了。
它们三者的强大,超乎想象,自诞生之初就站在了绝大多数生命的终点,然而这样的强大追根究底,却还是因为它们主人强大。但即便如此,为了它们的强大,它们的主人也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其背后还有无数巧合的支撑,过程艰险诡谲,难以复制,所以陆修泽也很难相信,时隔多年后,那另一个世界的魔君与神君,竟能如曾经的昼神或魔族之主那样,再度造就一个新的、迥异于生命的掠食者,而且在造就了这个凶兽之后,他们还活着……这可能吗?
陆修泽并不相信,所以虽然地底气息诡谲,似是藏着无法言说的恐怖,可陆修泽反而确定了地底有鬼,就好像陆修泽确定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把寻天剑,也不会再有第三种出自昼神的火焰!
陆修泽毫不犹豫地向着地道深处走去,片刻功夫,便来到了最深的地方。
出乎陆修泽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出现在陆修泽面前的,是他曾经见过的法阵——庞大、繁杂,超乎想象,难以置信。其中陆修泽感到的流动的灵力,正是出于这个法阵,而于此同时,又有一柄形状古怪的剑立于法阵的正中间,那令人惧怕的森冷气息从剑的身上散发出来,而后被法阵巧妙融合放大,武装自己,这才误导了陆修泽的探知,让他以为地道深处的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果然如此!
这世上,果然不会再有第四个超常的存在!
陆修泽唇边勾出了轻微的笑意,目光在法阵和法阵核心的剑上流转半晌,最终决定破坏这一切,顺便将这柄古怪的剑收缴,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个来头。
但就在陆修泽准备上前时,陆修泽蓦然一阵心悸,一道灵光从脑海闪过:为什么一切会这样顺利?
——为何那群小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登上莒洲后出现在海边?
——为何海底的法阵没有半点防护、就好像正等着他去破坏?越是精密的东西,越是容易损坏,这个道理陆修泽懂,那么神君和阿泽怎会不懂?
——另一个世界的魔君与陆修泽一体两面,不可能不知晓陆修泽的手段,那么他也不可能不知道陆修泽会通过罗有德反向追到他的踪迹,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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