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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宇同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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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莫星瞳忍不住暗中向林索宇示意自己想说几句，林索宇朝他点点头鼓励他不妨有话直说。莫星瞳酝酿了一下，嘴巴一张刚要发声，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生生闭上了嘴。林索宇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他，莫星瞳略显扭捏地小声问道，“我该称呼他什么？”
林索宇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笑道，“父亲！”
林辉剑和莫星瞳同时盯住了他，莫星瞳的耳尖还略有些发热。
“父亲，星瞳有几句话想说。”
“说吧。”林辉剑并没太在意。
莫星瞳瞪了瞪小得意的林索宇，清了清嗓子说，“根据我们在双子星上的观察，以及崔真、路实的情报可以得知，雷鸣和林索亚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如他们对外宣称的那么牢固。雷鸣所管辖的南半球地矿资源丰富，军事力量相对强大，而林索亚作为投靠方，其管理的北半球资源匮乏，军事力量相对薄弱，在关系到整个星球兴衰命运的问题上，林索亚并没有什么可以做决定的实权，就好比和魔兽星的合作，多半是雷鸣以通知的方式来让她‘服从决定’的。据路实说，雷鸣平时对林索亚的态度就是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就好像她除了能施展一些比一般向导更强大的精神力以外，其他方面一无是处。”说到这里，他发现林辉剑的脸色比先前踱步的时候更加阴沉了，于是赶紧说道，“然而我们的人在民间和军营打听之后却发现，林索亚去了不过几个月时间，在其精心管理下，北半球的资源开发、贸易通商、边境防卫、军备升级等都做得井井有条，稳中有升。所以，我想问的是，您是她的父亲，以您对她的了解，林索亚是否是一个真正有野心的。。。。。。”莫星瞳顿了顿，颇有些意味深长道，“林家人呢？”
林辉剑和林索宇同时抬起林家的祖传大眼睛盯着莫星瞳。
莫星瞳继续说道，“我没有参与你们昨天的军务会，不过，以我的猜测，军部将领们一定认为打一仗在所难免，只不过是今天打、明天打还是后天打的问题，现在急需商讨的是到底怎么打，先攻下双子星，还是直捣魔兽星？依我拙见，如果要直捣魔兽星，我们的大批战舰不得不使用星际联盟几百年来一直运行的公共太空轨道，而这些轨道全都要经过双子星南半球或北半球的雷达监测范围，中途会不会遭遇他们的拦截不好说，就算费尽心力打下魔兽星，回程中会不会被雷鸣趁火打劫也未可知。而远征的代价是，缺少精兵看守的卡布里星会面临在林索亚的偷袭小队攻击下失守的风险，毕竟，她对我们的军队所在地和人员武器配备都再熟悉不过了。再来看，如果想要先夺回双子星，那就要和雷鸣撕破脸皮，他到时候一定会借助魔兽星的军力和我们顽强抵抗，两颗星对两颗星，看似对等，实则强弱对强强，理想状态下，这场硬仗就算我们最后能赢，也必定是以代价惨重收场。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说服这场战役中的关键人物林索亚，让她暗中作为我们的内应，让我们的联军悄悄登陆双子星北半球，明面上仍然是2：2，实际上却是2。5：1。5，胜算大大增强。北半球的军力再不济，却有我们曾经的战友和同胞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我们散布出去的互联网资料里，把林索亚描绘成迫不得已参与魔兽星侵略计划的弱势形象，相信这一仗，不管是拿下雷鸣还是米拉，都将会容易得多。等到我们拿下雷鸣，就把双子星的控制权全部交给林索亚，助她成为双子星的真正管理者。如此一来，魔兽星再不敢轻举妄动，双子星、赛德纳星、卡布里星又都会归属林家的统治了。”
莫星瞳咽了口唾沫，见林辉剑和林索宇都听得相当认真，林索宇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无论如何，”莫星瞳最后说道，“我能感受到，林索亚虽然现在帮着魔兽星，心里却并不是百分百地想与我们为敌。索宇此次与姐姐的面谈仍旧没能问出所以然来，可见她确有切肤之痛、难言之隐。而我那天也曾试图进入她的精神图景一探究竟，但她同为首席向导，精神壁垒堪比铜墙铁壁，严丝合缝、牢不可破，强行窥探只会引起她的强烈反击，鉴于她之前对索宇的毫不留情，我们又身处别人的地盘上，我就没再敢冒险继续深入。可是，如果她的心病不解，我认为她永远都不会站在卡布里这一边，所以，要想说服她还需要了解她的心病到底是什么，然后。。。。。。”
话已至此，莫星瞳虽然不再说下去，林辉剑和林索宇心中却很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林索宇和莫星瞳都解不开林索亚的心结，那就只有林辉剑或者尹筱清了。
林辉剑背对着莫星瞳，双手撑在窗台上，他低垂着脑袋，沉思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即使只有半张侧脸能被窥见，却已是从中可见其无比凝重的心情，林索宇从未见父亲如此沮丧过，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战役一样。
“小宇，”林辉剑调整了下情绪，转过身，恢复了目光如炬，“我不会再阻止筱清，你去找你的母亲吧，她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他扶着身旁的椅子，疲惫地坐下，一只手撑住额头，另一只手无力地挥了挥，轻声叹道，“你们都出去吧。”
林索宇心中一阵收紧，想要上前安慰，莫星瞳赶紧拉住他的手，朝他无声地摇摇头，坚定温暖的目光让林索宇按下了一时冲动，他微微点头，反握住莫星瞳的手，想要就此离开。
“等一下。”林辉剑突然又开口了，林索宇和莫星瞳回过头来，却见他双手仍然撑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桌子说道，“莫星瞳，以后的军务会，你过来一起参加。”
虽然说者无力，但这句话足以在林索宇和莫星瞳的心中激起一层幸福的涟漪。
“好，多谢统帅。”莫星瞳答道，转头回应着林索宇脸上已经绽放如花的笑容。
尹筱清把所有关于林索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索宇，还有莫星瞳。尽管莫星瞳起初以为自己需要给母子两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却没想到尹筱清拉住了他的手有意识地轻抚过他的戒指，欣慰地说道，“以后，小宇能知道的事你也能知道。”
对于从小缺失母爱的莫星瞳来说，尹筱清就像妈妈一般吸引着他，不得不说，这种被母亲温柔宠爱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不过，尹筱清接下去所说的那些事却令他和林索宇一时之间目瞪口呆，心情跌宕起伏。
林索亚的遭遇让林索宇感到无比的震惊，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在林索亚突如其来的背叛背后竟然是这样一段令人绝望的故事。强烈的愤怒充斥胸腔，转而是揪心的疼痛，林索宇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姐姐为何会选择在羽翼丰满之时远离父亲，远离这个家，远离整个星球。
如今回想那些岁月，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这个弟弟竟然和所有人一样，不以为然地漠视了她！也许年少无知算是一种理由，可是，如果他真的爱他的姐姐，为什么不多问几句，不多关心她一点？他甚至对整件事情毫无察觉，把林索亚当时对他的躲避和冷漠当成一种女人成长过程中的理所当然。他一味地迷恋于自己的等级训练，沉浸在自己那个狭隘而枯燥的世界里，沿着父亲的既定路线麻木前行。作为一个未来的统治者，一个钦定的继承人，一个强大的首席哨兵，一个训练营的明星少将，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了！而他的父亲，竟然还对那个该死的混蛋进行了庇护？！
林索宇颤抖的双手紧紧扣住桌子的两端，脸和眼睛都涨得通红，额上青筋凸现，空气里杀意四起，铁檀木打造的会议桌发出嘎吱嘎吱从内至外的碎裂声，也许下一秒，他就有可能打烂整张硬如钢铁的桌子，而赤徒也会跳出来烧毁整个房间。
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尹筱清想要伸出精神触丝去抚慰儿子的情绪，却突然发现此时的林索宇就像被林索亚打伤后陷入神游状态时的他，暴怒和狂躁已经完全堵塞了他的精神世界，她的精神触丝还没触及那道壁垒就被林索宇完全释放的气场给弹了回来。
莫星瞳见状，用眼神向尹筱清示意，“别担心。”
他绕到林索宇背后，缓慢地伸出双手，在手指接触到林索宇绷紧的双肩的那一刹那，细细柔柔的精神触丝也顺利爬上了粗糙不平的精神壁垒，“冷静，索宇，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别吓着你母亲，她爱你，也爱你姐姐，她尽力了。”莫星瞳的手渐渐上移，光滑的手背轻抚林索宇的脸庞，下巴摩挲他的肩头，嘴唇贴近他的耳朵，柔和的呼吸如丝滑冰凉的牛奶浇灌他灼烧的心田。一遍又一遍，林索宇终于不再颤抖，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息，暴风骤雨般的情感回归平静。
“啪”！当林索宇被莫星瞳带回现实时，两个坚硬的桌角也被生生掰断，露出参差不齐的断面。尹筱清这才敢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她的脸埋在林索宇宽阔的胸膛里无助地啜泣，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对不起。。。。。。”
“我要知道利亚姆在哪儿。”林索宇余怒未消，口气生硬地说完后轻轻转身脱离母亲的怀抱，他扔掉手中两片桌角，拔脚向门外冲去，显然是想去质问林辉剑。
“小宇！”尹筱清跟着转身急迫地抓住他的手臂，“别去，求你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林索宇低吼着。
“你找不到他的，你父亲把他放逐到很远的地方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林索宇的眼眶再次红了。
“你父亲不会承认的，你明白吗？他不再阻止我说给你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作为星际联盟的最高长官，他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女儿被自己最忠诚的战士侮辱？又怎么会承认自己亲自帮他开脱罪行以身试法？”
“就因为我们是这该死的、至高无上的、荣耀加身的林家人？”林索宇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甘和不屑，语气竟有几份像林索亚。
尹筱清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林索宇转过头不再看着母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操/蛋。”
说完，他轻唤了一声，“星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您多保重。”莫星瞳无奈地轻轻抱了下尹筱清，便跟着林索宇离开了。
第39章 第 39 章
林索宇和莫星瞳一周后就要举办婚礼的消息几乎是以光速传遍了整个星系。四颗星球上的人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沸腾了。知道他们和不知道他们的，看好他们和贬低他们的，祝福他们和诅咒他们的，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语言或行动表达着对于这场世纪婚礼的态度，既有卡布里星的巨商富贾派人送来了豪华贺礼，也有赛德纳星管理者佩妮派来的祝福使者，星际互联网更是每天都充斥着关于婚礼准备情况以及追踪莫星瞳生平事迹、林索宇莫星瞳爱情故事的新闻报道、八卦传闻也比比皆是。对此，林索宇和莫星瞳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暇顾及。
林索宇自从知道了林索亚的事后，一直闷闷不乐，第二天的军务会上也强忍着拔出佩枪指向林辉剑质问利亚姆是死是活去向如何的冲动，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连招呼都没和父亲打一个，就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了，和林辉剑之间因为莫星瞳被接纳而渐渐稳固的亲密关系似乎又走到了崩塌的边缘。
儿子的心有不甘林辉剑是看在眼里的，但他没有再找儿子单独谈过，这件事发展至此，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之所以同意尹筱清在林索宇选择结婚之前知道这件事，就是因为林辉剑认为林索宇是一个会以大局为重的人：具有军事意义的婚礼之于林索亚的受辱，孰轻孰重，他的心里必定一清二楚。
实际上，林辉剑的判断并没有错。过于纠结利亚姆是否还活着，以及被放逐到哪里，并不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该关心的事，林索宇很清楚，比起利亚姆，如何安抚和说服林索亚才是关系星球安危的重中之重。只不过，他现在暂时还不想跟父亲说话，一定要缓解父子关系的话。。。。。。不，他和林索亚一样不想原谅他。
至于婚礼的所有细节，林索宇和莫星瞳都做了甩手掌柜——林索宇一头扎进训练营，莫星瞳一头扎进研究所，真正的婚礼策划和执行的任务全都落在了超级无敌大总管凯文一人身上。只有到了晚上，首席哨兵和首席向导全都回来了，才会有空坐下来听听方案，改改细节。
五天过去了，莫星瞳的情绪不比林索宇好多少，他没来由地对这样的沟通方式产生了一丝不满和烦躁。他不是女人，对于用什么品种的花、换几套衣服、放怎样的音乐并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突然之间，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让他心神不宁，凯文说的好几句话他怎么听都没听进去。林索宇见状，便使了个眼色让凯文先出去了。
“怎么了？”林索宇合上那本厚厚的婚礼流程。
“不知道。有点心慌。”莫星瞳瞥了林索宇一眼，看到他眼里的关切后，就笑道，“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结婚的关系。”
林索宇微微眯眼，凑近莫星瞳，用两根手指掐起莫星瞳的下巴，“真不幸啊，除非我死了，否则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次婚礼。”
莫星瞳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微一低头，干燥的嘴唇碰到下林索宇的虎口，化成一个酥酥麻麻的亲吻，然后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后，凝眸浅笑，却不说话。林索宇心中不由得暖意荡漾——父亲林辉剑自小宠爱他，但这种爱从一开始就带着“男女有别、后继有人”的枷锁；母亲尹筱清对他的爱毫无保留，但却受到父亲的影响和对林索亚的愧疚，爱得小心翼翼；姐姐林索亚自不必说，现在的她对林索宇也许心底仍留有姐弟之情，但却无法彻底释怀由长达数年的嫉妒转化成的恨。只有莫星瞳，他的莫星瞳，他命中注定的向导，全身心地、热烈地、毫无杂念地爱着他。
想到此处，林索宇不禁柔声道，“巧的是，我也是第一次结婚，不如明天我们开完军务会就别去训练营和研究所了，放一天假，好好筹划下婚礼，我可不想到老了，能想的起来的细节全是凯文的愁眉苦脸还有我俩的惊慌失措。”
“嗯，听你的。”莫星瞳说完，便勾住林索宇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
令莫星瞳和林索宇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说好的放一天假和认真筹划婚礼竟然都没能实现。第二天的军务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由于看到了魔兽星隐形飞船的威力，卡布里星的整个军部不仅在星球的边界加驻了多于往常一倍的巡逻侦测舰和太空哨岗，并在包括启明星在内的超大边界外围增设了无数外形酷似扇贝的星球超级能量防护罩，总军研发部门更是没日没夜研发了各种反隐形抗屏蔽的防护增效技术，将防护罩的防护能力提升了30％。别说是一艘隐形飞船，就是一只微小如蝇的机械甲虫，只要触到星球防护罩的保护区，其身型大小、飞行速度、舰体技术参数等都会立刻被星球防护罩有效捕捉，也就是说，虽然现有的雷达侦测系统拿隐形飞船毫无办法，但隐形飞船（包括战舰）也别再想轻易进入卡布里星的自主地盘。这样强大的防御工作，正是林索宇这几天和其他将领们在军部一起忙活的成果之一。
而这位不速之客正是驾驶着一艘军用型太空飞船撞上了星球防护罩，随即被罗立威的整只巡逻舰队包围的。
在卡布里舰队通过内网通讯器要求太空飞船报上家门时，罗立威一眼发现了船体上不甚明显的魔兽星舰队标志——一人和一兽的剪影。
“我是魔兽星派来的自由使者，我要求见林辉剑。”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男声从卡布里内网通讯器中传来，“本舰没有搭载任何热武器，船员人数为一，请打开热能扫描和通讯光幕，即刻核实。”
一番外科手术般仔细的舰体结构扫描后，罗立威又派出了一只高敏感度机械蜜蜂，从其传回的实时图像来看，此人所言非虚，这艘船除了能隐形以外（或许是为了避开赛德纳星的监测），确实再无其他危害性。只有一点比较奇怪，此人声称自己脸部毁容，不可长时间接触空气，因此常年带着面具，不愿脱下接受检查，而当问及其姓名时，此人更是坚持说，一切必须见到林辉剑后才能详细告知。
罗立威只得拨通了正在开军务会的林索宇的通讯器。林索宇走到一边，和罗立威窃窃私语了几句之后，打断了正在热烈讨论武器库升级的林辉剑和其他将领，然后将罗立威发回的实时画面放大到会上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大型虚拟屏上。
“立威，你可以说了。”林索宇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命令道。
原本是军部的最高长官的内务会，却不知为何林索宇突然插播了这个突发事件，包括林辉剑、尹筱清、莫星瞳都惊讶地看着罗立威。
“各位长官，抱歉打扰了，我们在边境发现了一艘没有攻击力的魔兽星飞船，船上只有一人，他自称是魔兽星派来的自由使者，名字只能在见到最高统帅林辉剑大人以后才能上报，”罗立威朝林索宇和莫星瞳看了一眼说道，“他还说，他带了魔兽星给林索宇和莫星瞳的结婚贺礼来。现在，让我来接通我们派出的机械蜜蜂。”
屏幕上，罗立威的图像转换为机械蜜蜂在另一个船舱里拍下的实时图像。一个戴着面具，身形消瘦，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走进镜头，他走路的时候姿势奇怪，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又像是一个肢体僵硬的智能机器人，这让莫星瞳一下子想到了双子星地下实验室里那个退化后又被注入促进剂最后被实验员一刀命中背心的“无感战士”。
即便是戴着面具，众人仍能从此人□□的面部皮肤判断出他的确是毁容了——贴近眉毛处的眼皮和脸部下颌处都能明显看出黑漆漆凹凸不平的旧伤疤，似乎是很久以前经历过一场严重的火灾而留下的。这人的眼睛机械地扫过议会厅里每一个人的脸，当他扫到莫星瞳时，莫星瞳的心跳突然加速，昨天晚上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次冲击胸腔。那人的目光并未有任何变化，至少在其他人的眼里是这样，但是，莫星瞳却很清楚，他的目光停留在莫星瞳的脸上足足有1秒，奇怪而悠长的1秒。
直到那人看到了端坐在最高位上的林辉剑，他的眼睛不再转动，直直地盯着林辉剑一眨不眨。不管是谁，见此场景，都疑惑地看看这个人，又疑惑地转头看看林辉剑，希望从中看出点端倪来。在场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没有搞清究竟怎么一回事之前，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林辉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他的眼里似乎闪现着某种越来越清晰却又迟迟不敢肯定的东西，终于，在和此人对视了1分钟之后，他问道，“你。。。是谁？”
那人慢慢地抬起右手，尽管隔着虚拟屏幕，罗立威却立刻端起了手中的激光枪，意识到自己的过度紧张，他默默放下枪，脚步往操作台移了移，一只手掌放到了一个红色按钮上方，只要那人有任何可能隔空伤害到会场上任何人的举动出现，他就会按下这个早已对准了隐形飞船的电子脉冲激光炮的按钮。
不过，那人显然并不是要发射隔空武器或者施展什么不为人知的空间魔法，他只是轻轻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虽然经过了无数次修复却仍然遭到永久性损伤的脸，一张毫无表情却因丑陋而显得极其恐怖的脸，一张林辉剑时刻想忘记却又经常会忆起的脸。
“我是莫修岩。”男人说道，语调没有丝毫改变。
第40章 第 40 章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毫不掩饰的震惊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在会场中迅速蔓延。
莫修岩！在座参加过20年前那场星球争夺战的老将们只剩寥寥三人，却无一不对他有着深刻的记忆。关于他的生平，特种兵训练营里的教官通常会根据历史记录这样介绍给新兵：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型首席哨兵，林辉剑的幼时好友，长大后又和林辉剑一起成为特种兵部队的顶梁柱，为人忠厚勤勉，谦逊有礼。他28岁就被林辉剑的父亲派往赛德纳星任统帅，并在那里认识了他的妻子：一等向导何佩丝，后来与妻子共同死于最后一场对抗魔兽星的联盟反击战。
而军事记录里没有记载的是：莫修岩30岁的时候，赛德纳星在他的管理下，军事力量蒸蒸日上，哨兵和向导每年的晋级率比卡布里还高，他手下的特种兵们被星际联盟的人们称为“精英战士”，晋级考的任务达成率接近100％，甚至有卡布里星的特种兵特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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