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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NPC想害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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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四散的灵流重新聚集起来。
  这个过程冗长又耗费精力,不一会殷玄弋额头就出了一层薄汗,叶迟察觉到了,刚要说话,殷玄弋已经淡淡道,“闭眼。”
  叶迟睁着眼又看了他一会,这才闭上眼睛。他想,这下完了,这活生生的人情,以后要怎么还?
  他们这一坐就坐了将近四个时辰,这里是无界山弟子犯了重过关禁闭的地方,平时不许其他弟子出入,念在叶迟重伤在身,才被允许送药。
  殷玄弋从小在无界山长大,成年之前未曾下过山半步,虽天资过人,然所见所闻终究是方寸之地的纸上谈兵。无界山千年仙山,灵气渐微规矩却愈磊愈多,门中弟子向来对他恭敬不逾矩,及至他之后下山历练,遇到的人所言所行多半也谨言守礼,知道他的身份断不敢对他撒泼,至今连质疑的声音都没听过。叶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算是让他开了眼,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混起来理直气壮、全不要脸。
  修仙之人摈七情六欲,其实也不是无病呻吟,清修久了各种感情都会淡入心里。于殷玄弋来讲,善恶只是一个念头,苍生只是一种说法,他行事讲的终究是规则而不是感情,但也是因为规则,行事才会更加黑白分明。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觉,他心中的规则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叶迟撼动了一分,他不知道,如鬼娃娃这样一个危险的异类,为什么他就能无条件的袒护,又全心全意的对待。
  殷玄弋眸色一动,一直淡漠的脸上显出了一点迷茫。
  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是异类,也会如此待他吗?
  叶迟总是跳脱在规则之外,是非、黑白、善恶、对错,全凭自己主观判断,他说他只当鬼娃娃是一把利刃,害人的不是它,而是拿着它的人,又如他承认王寡妇该死,却又会在她死后替她保全名声。
  他明明是混的,却又混的这样心思玲珑。
  殷玄弋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收手调匀气息,突然对叶迟正色道,“你拜我做师父吧。”
  叶迟将将睁开眼睛,懵了一下,“啊?”他眼带桃花总像含着□□,这时候居然懵出多几分缱绻之意,看来是天生的多情命。
  殷玄弋眼角一跳,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不紧不慢道:“私闯禁地是为大过,即便无意为之,非嫡系弟子皆需被遣送下山。”
  他这话说的明白,叶迟这次闯的祸非比寻常,是要被赶下山的,除非能有个够资格的人收他做嫡传弟子。
  这是明摆着给他开后门,叶迟觉得这人情欠的跟滚雪球一样,再这样下去非以身相许不能报。他当即道,“千万别,你收我这么大一个徒弟,将来都不能为你养老送终,多不划算。”
  他说出的话永远别出心裁,连拒绝的理由都骨骼清奇,一般人实在望尘莫及。
  殷玄弋神色渐淡,没接话。叶迟又忍不住嬉皮笑脸,改不了犯贱:“况且你收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芳龄恰当的弟子,别人要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怎么办,师父。”他这一声师父又是卯足了劲的撒欢腔调,黏腻的像是情话一般,殷玄弋果然冷下脸色。
  他拂袍落了地,转身就欲离开。
  叶迟一伸手拉住他衣摆,知道自己犯了混,补救道,“我不是不识抬举,你给我做师父绰绰有余,只是我觉得要做你徒弟多有不便,还是做师兄弟自在些。”他对殷玄弋微微一笑,自信道,“山人自有妙计,我另有办法可以不下山。”


第13章 逸虚真人(三)
  逸虚真人(三)
  叶迟能想出的办法,通常可行性高,然极不靠谱,基本秉持反正都是篓子干脆捅大一点的中心思想。
  他居然深明大义的决定把鬼娃娃交出去,让几个真人鉴玩一番,与他之前要死要活都想藏着鬼娃娃的行为大相径庭,这山人妙计也是妙的不同凡俗。
  叶迟站在八柱挺立的上清大殿中,在见到座首的逸虚真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掌门竟然是在禁地伤了他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当时明明就露了杀心……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他为什么又没杀他,现在还一副毫不相干的样子?
  叶迟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他心里惊涛骇浪的翻滚了一遭,见逸虚真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只能暂不露声色,心里却是暗暗戒备起来。
  除掌门外,其余四峰主也各左右入座,叶迟定了定神,按照原计划添油加醋的给他们讲了一番鬼娃娃净化王寡妇跟八儿魂魄的事,讲完就住嘴,丝毫不提及此后小庙中的所见所闻及至鬼娃娃的出生。
  五真人听完,各有心思,目光齐齐盯在叶迟怀里的鬼娃娃身上,鬼娃娃面孔朝着叶迟,还是一团可爱笑模样,五道目光如芒在背也丝毫不能让它动容。
  殿中静了一会,逸虚真人问同在大殿上的殷玄弋,“阿初,他说的可属实?”
  叶迟赶在殷玄弋之前抢道,“哎等等,那个其实弟子画的那个阵法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弟子只是想把自己说的厉害一点……”他摸摸脑袋果然一脸羞赧,“让各位真人见笑了,不过弟子保证,其余句句属实。”
  殷玄弋也不去看他,垂眸回了逸虚真人,“确实如此。”
  逸虚真人自然是信得过殷玄弋,他目色一深,起身步下殿来,叶迟也看不出他如何动作,逸虚真人就已经到了他面前。
  他宽广的袖袍中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来,“让我看看。”
  叶迟本能的要往后退,却又堪堪忍住,他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依言小心的把鬼娃娃递给他,并说道,“它有点认生。”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话,鬼娃娃才到逸虚真人手上,原本还弯弯的眉眼瞬间就耷拉下来,“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了。
  叶迟陪着小心:“没关系,让它哭,掌门请看。”当然要哭,他千叮万嘱了鬼娃娃,让它到时好好哭,使劲哭,最好能哭出一个肝肠寸断的效果。
  逸虚真人与殷玄弋八成相似的眉目动了动,一只手托着哭闹不止的鬼娃娃,另一只手伸出来,食指点上它印堂,叶迟表面镇静,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他先前并不知道在禁地遇上的人就是掌门,鬼娃娃当时睁眼,他到底有没有看到?
  而他之所以敢做此决定,是听说了无界山封神柱之事。他当时想的是,既然封神柱封不住鬼娃娃,那么几位真人也不一定能探得出它有哪里不妥,只要不说出他天生死胎的实情,或许就能偷天换日瞒混过去。
  至于另一个知情者殷玄弋,他死皮赖脸的央求他把庙里的事暂时隐瞒下来,方法自然是不要脸到了家。他当时是这样对殷玄弋说的,“大师兄,你一说庙里情形,岂不是就要交代出你睡了我的事来,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以后可还怎么做人。”
  殷玄弋当时大抵是想戳死他杀人灭口,不过这时候又为什么没揭穿,或许只是叶迟指天发誓的一句,“如果将来我用它为恶,你就杀了我。”
  这句话原本是殷玄弋失口说出来的,他记得叶迟当时只嬉笑着说一言为定,也没当他放在心上,却原来被他记住了。
  逸虚真人探得一会就收了手,他也不言语结果,而是托着鬼娃娃回了座首,把鬼娃娃递给了古月真人。
  鬼娃娃哭闹上了瘾,一点没有将歇的趋势,且干打雷不下雨,嚎得挺大声,哭像也挺逼真,就是挤不出一点眼泪,势头有余然伤心不足。
  古月真人查探后,也没说什么,又把鬼娃娃递给元德真人,他们跟传令似的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鬼娃娃到了念溪真人手上,说来也怪,念溪真人一抱它,它竟然抽噎两声就“咯咯”笑了,还笑得特别可爱。
  叶迟:“……”他竟然忘了这小鬼还是个色胚,估计它见了念溪真人这么一个大美人,早把他交代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五位真人修仙有度容色皆不见老,念溪真人看着更像是花样年华的少女,眉目如画仙姿袅娜,眉心一点朱砂摄人心魄,说能让人一见倾心,确实不假。跟她一对比,叶迟之前见过的几位勾沉殿的弟子都失了颜色,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狗眼,他可没敢多看。
  待念溪真人也查探完,逸虚真人才问了众人,“如何?”
  古月真人先道,“这娃娃体内空空如也,寻不到丝毫气息。”
  元德真人接道,“活人该有的阴阳二气也未曾得见,而它却能行动如常,实在匪夷所思。”
  无色真人淡淡道,“我与元德师兄意见一致,以为它并非活物。”
  鬼娃娃还在念溪真人手上,念溪真人神色淡漠是为冰山美人,她居然能像模像样的抱着鬼娃娃,等众位真人说完,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倒与紫苑小时候有几分相像,我看着挺好。”
  看来真人也不能免俗,要对幼小可爱的东西多包容些,只要鬼娃娃不睁眼吓人,扮个粉雕玉琢的讨喜娃娃绰绰有余。
  叶迟赶忙道,“此前它都是同弟子在一起,认了弟子做主人,如若它并没有大不妥,弟子以后可否一直带它在身边?”
  他这话一出,几位真人都看向了他,叶迟揣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惴惴,仿佛就是一位不明所以的天真少年。
  灵物认主是罕事,能修炼出灵性的东西本就不多,尤以生物为最,但也极少有灵物能修炼成婴儿模样,如成人型,少说也有千年修为。再者说,它们极少会主动认主,修为莫测的人可以让它们臣服,但要认主,实非易事,就算是无界山千年历史,拥有高修灵物的细数下来也不足十人,成人型的只得一人,他就是无界山的开山始祖——无极老祖。
  只是眼下这个娃娃,内里空空,不聚气不凝神,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单单如此不过是一个普通娃娃,然而它没有的彻底,该有的都没有,那就很奇怪了。而按照叶迟所述,这娃娃食人魂煞,净人灵魄,能做到如此的也绝非普通之物,更甚者说,哪怕是化而成人的灵物也做不到。
  煞是至邪之物,除了与本体一同毁灭,这世上还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祛除,但是这娃娃身上又确实没有煞气。
  几位真人虽是不同程度的震惊,却没人妄下判断。逸虚真人从念溪真人手中接过鬼娃娃,那小色鬼果然继续哭闹起来,直到把它送回叶迟手上才又笑开来,只是笑得远没有见了美人那么高兴。
  但照这般情形,也确实能看出叶迟对它的意义并不一般。既然它并非人,修而成性以为灵,在叶迟有意隐瞒下,其中古怪几位真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参得透,肯定是要留下叶迟跟鬼娃娃从长计议,这就与叶迟所想不谋而合。
  逸虚真人回了座首,这才道,“它的事暂且歇歇,改日布了法再行查探。”他停了停,又道,“我且问你,你当日是通过什么法子闯的无界山禁地?又是因什么而闯?兹事体大,你老实交代。”
  叶迟心里惊异他的问法,在他想来,他似乎就是被禁地那人引诱过去的,现在却被反过来质问,是在试探他?他心里计较一番,终是恭敬的俯首道,“弟子确实无意,当日弟子是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循着它才误闯了禁地,实非有意,请掌门明察。”
  逸虚真人微微停顿,道,“你一字不漏,细细说来。”
  叶迟心中已有想法,他把石碑前那段略过,也算事无巨细的把事情交代了。几位真人听完,古月真人面上还是一点闲适笑容,首先道,“你可知禁地结界是四方封神柱所结,非掌门不得入内。”
  叶迟茫然道,“弟子不敢作假,弟子只看到了浓雾,真的是未遇到一点阻碍……要不,弟子再进一次试试?”
  念溪真人怒道,“胡闹!我无界山禁地也是你说进就进的!”
  叶迟赶紧道,“弟子知错。”
  逸虚真人若有所思,依然没说话,古月真人就对叶迟道,“你先下去吧,擅闯禁地原本是犯了大忌,但情有可原之处,我们也会斟酌,既为我派弟子,以后行事,切勿鲁莽。”
  叶迟恭谨的颔首,“多谢各位真人,弟子一定谨遵教诲。”说完微妙的看了逸虚真人一眼,这才微微垂着头退了出去。
  等他离开,逸虚真人转向殷玄弋,“此人绝非寻常,阿初,你再把遇到他的情况说一遍来。”
  殷玄弋定了定神,道,“是。”他把在庙前村叶迟结阵及鬼娃娃开眼食煞的事又讲了一遍,讲完停了停,再道,“徒儿与他相处几次,认为他并未说谎,入禁地确是误闯。”
  逸虚真人微微诧异,殷玄弋从不多言,今日却为别人说起话来,他笑了笑,道,“那阿初以为,该不该留他下来?”
  殷玄弋一愣,还未回话逸虚真人又说,“他根基不高,行气紊乱,硬闯是进不去的。”他叹一声,“此前你已经破例为他治伤,损了自己修为,为师只提醒你一句,此人小心思太多,并非良友。”
  殷玄弋垂首不答,逸虚真人微微摇头,说,“你且下去吧,我与你师叔们还有事情要说。”
  “是。”
  殷玄弋出了大殿,他心里想着事情,没留意叶迟一下从旁边蹦出来,差点就面贴面撞上。他们身量差不多,堪堪都要顶到鼻尖,殷玄弋眼睛微微睁大,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现出冷色,“你在这干什么?”
  叶迟听他语气不对,眨巴下眼睛,很是无辜,“等你啊。”
  殷玄弋不说话,绕过他就走,叶迟拎着鬼娃娃跟上去,他转念一想,终是没告诉殷玄弋他在禁地见到逸虚真人的事,而是嬉笑道,“几位真人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我也没说谎,你别拉着脸了,笑一个可好?”他是没说谎,只是隐瞒的恰到好处。
  他说着就要拿手去提殷玄弋嘴角,殷玄弋佛开他的手,终于动了怒,“这样好玩吗?”
  叶迟一愣,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他讨好的道,“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空头支票开的毫无诚意,殷玄弋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难得心绪不定,反应过来后自己先呆了一呆,叶迟却在他耳边聒噪,“如果我今天全部说出来,现在它就不一定还在我手里了。大师兄,它认了我做主人,我必须对它负责——”
  殷玄弋冷冷的打断他,“你以为我师父是什么人?”
  叶迟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半响垂下眼睫,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
  他这话的语气根本是没有承认错误,殷玄弋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几乎就想打他,叶迟却又抬起眼睫,露了个极为浅淡的笑容,“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大概是没人教吧。”他故作轻松的说,“我知道,掌门真人待你如亲子,你们感情深厚,而我就没你这么好运了,我叔叔……哎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殷玄弋冷声道,“你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会刻意盯着我的眼睛吗?”
  叶迟:“……我下次注意,哎你别走啊——我错了!”


第14章 逸虚真人(四)
  逸虚真人(四)
  自从跟殷玄弋在上清大殿门口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三天,叶迟有时候良心发现,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但却从没真正认识到自己有错。他脑回路清奇,不知愁过了头,思想相当稳定,是个别开生面的缺心眼。
  他父母确实还没翘辫子,他们分居多年,当爹妈当的十分省事,养他跟包二奶似的,只谈钱不谈感情。他是真心实意当他们死了,所以一头热的认为自己没撒谎。
  他从小到大唯一没缺过的就是钱,心灵空虚认识了一帮寂寞冷的三教九流,整日里没个正行,反正没人管,最喜欢别人骂他“有人生没人养”,总觉得这话听着十分顺耳。
  他也很少闹脾气,看着总是一团和气,见人先带三分笑,和气的总觉得自己都要爱上自己。怎么能这么好脾气?这么好脾气的男人哪里找?恩,基本属于无脑自我迷恋。不过虽然他自认为完美的人见人爱花见花笑,情路却很坎坷,每个追过的女孩子都会慈爱的给他发一张亲情卡,告诉他:“你太幼稚了,我只当你是弟弟。”
  而在他眼里,亲情是两极分化的,分为别人的跟自己的,自己是没有的。
  叶迟揪心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同室的几个记名弟子不堪其扰,虽然目前都不想搭理他,还是忍无可忍的朝他扔了枕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不用修习,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呢。”
  “就是,不睡觉别在屋里呆着,外面吹冷风去。”
  叶迟一听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他一骨碌爬起身,把扔来的枕头规矩的还回去,然后他卷起自己的铺盖,囫囵个的一抱就往外面走。
  室友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虽然憋着气排挤他,心里到底还领悟不了无情的境界,就有人问:“你干嘛,要到外面去睡啊?”
  叶迟神秘一笑,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想到怎么和好了,走啦,不要想我。”
  他欢欢喜喜的抱着被褥往天梯方向走,鬼娃娃常年不用睡觉,以前叶迟睡着了就只能无聊的趴在他身上寂寞的装装死,这时候都大半夜了叶迟不睡觉出来溜达,它高兴坏了。它兴奋的从叶迟前胸爬到后背,最后干脆趴在他肩膀上荡来荡去,“咯咯”的诡谲童音四下里乱飞,跟当初扮大头鬼的时候一个音质,十分鬼畜。叶迟怕大半夜的要有个值夜的弟子听到了受惊吓,实在担当不起,只能强行让它住了嘴。
  住嘴的方式十分粗暴,鬼娃娃粉雕玉琢一个娃娃,被叶迟毫无爱心的塞了一嘴被子,气的它吐出被子啃了叶迟一口,奈何没长牙,啃不出效果,十分使人丧气。
  两个自得其乐的二百五下了天梯,借着明朗的月光,叶迟步履轻快小跑着去了殷玄弋居住的偏殿,路上也遇到几个巡逻的弟子,说明去向倒也没拦他。
  自从上次殷玄弋耗损修为帮他加固经脉,系统直接给他提了一级,现在他修为等级达到了20,只要稍稍提气,就能体会飞一般的行走速度,一路上倒也没花去多少时间。
  等到了殷玄弋门口,叶迟把被子往背上一摔,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拍门,中气十足道:“师兄,我负荆请罪来了,你开开门。”瞧着样子不像请罪,活像要债。
  敲了两遍门里也没个动静,叶迟再吸一口气,趴到门上开始一股脑往里哭:“大师兄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呀,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开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来。外面好冷的,你就让我进去吧,你罚我吧,怎样都好,他们现在都不理我了,如果连你也不理我,我真是太可怜了,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开开门把,大师兄。”
  殷玄弋大概是不堪其扰,终于拉开了门,他披着外袍,冷着脸。叶迟原本趴在门上,门一开他重心不稳猛得跌了进去,殷玄弋一让,他就四脚朝地的扑到了他脚边,还被乱成一团的被褥拌住了,半天爬不起来。
  叶迟干脆趴在地上,努力昂起半个身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殷玄弋:“大师兄,我起不来。”
  殷玄弋动了动嘴:“你来干什么?”
  叶迟巴巴的望着他:“负荆请罪,你看我都五体投地了,就原谅我吧。”他右手小心的扯了扯殷玄弋的下摆,“大师兄。”
  殷玄弋往后退了一步,衣摆从叶迟手中滑了出去,叶迟一愣,殷玄弋说:“还不起来,成何体统。”
  叶迟下半个身体裹在被子里,跟个咸鱼似的扭了扭,思绪好端端又走了岔路:“大师兄,你看我像不像一条美男鱼。”说完,邀功似的扭的更来劲了,掉在一边的鬼娃娃也不学好,跟个毛虫一样拱来拱去,简直像一对耍猴戏的活宝。
  殷玄弋这次终于没忍住,直接动了手,把叶迟打包进被子,直接往门外扔,实在不想看他在这丢人现眼。
  叶迟眼明手快的扒住门槛,嚎了一嗓子:“大师兄你怎么能对我始乱终弃,你睡了我——呜呜……”
  叶迟之前手贱堵了鬼娃娃一嘴被子,现在反被殷玄弋塞了回去,果然天道好轮回。
  殷玄弋全面领教过叶迟没脸没皮的性格,单单堵住他的嘴估计无济于事,他头疼的把叶迟扔回屋里,拂上了门。
  他一转身,正好看到叶迟跟个蚕蛹一样钻出被子,见殷玄弋看过来,嘻嘻一笑:“不生气了吧?”
  殷玄弋:“……”他还真有脸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迟想到此行目的,赶紧把自己一团糟的被子捡起来,随便抖了抖:“他们都不理我,我呆在那里没意思,所以干脆来跟你睡。”
  他这话说的自然无比,殷玄弋哪怕山崩于前都不动的脸色都变了变,他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叶迟就要自作主张的转去屏风后他的床铺,厉声喝道:“站住!”
  叶迟真就乖乖站住,他低了头唯唯诺诺道:“他们都排挤我,我没别的地方去,如果连你也要赶我走,我就只能去上清大殿门口睡了。”
  殷玄弋深知他的底细,十句话有一句是真的就顶了天,句句都是逗人玩。他默然不语的看了叶迟一会,忽然说:“好。”
  叶迟狐疑的转过脑袋看他,果然殷玄弋下一句话没让他失望。
  “你可以睡在这里,明天跟我去掌门面前把它的事交代清楚。”它指的当然是还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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