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天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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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现如今太一所在的黄泉被抛入混沌后，那更是连砂砾都不如了。修为已经到了巅峰，东皇钟也已经和他心意相通，太一无所事事，黄泉中的祖巫们正为刑天的身体商讨办法，他也就只好跳到黄泉之外，站在黄泉上，凝视着这无边无际的混沌。
　　　　帝江用留在不周山上的空间节点为锚，锁定了黄泉和洪荒大陆，让二者之间产生一股引力。靠着这引力，黄泉不断地接近洪荒，经过了几天时间，如今洪荒已经依稀的能在混沌之中看见了。然而，坐在黄泉上看洪荒，却是如同前世太一站在地面上看月亮，那巨大的洪荒呈牒状，即便是看上去触手可及，却依旧远在天边。
　　　　洪荒大陆在混沌之中呈现中间厚、两边薄的趋势，外面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混沌之气，太阳星、太阴星就在这混沌之气中，绕着洪荒大陆旋转。以太一的眼神还依稀能看到，在那洪荒天幕的顶端有一个紫色的小点，应该就是紫霄宫了。
　　　　在这无尽的混沌之中，太一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也难怪至高的存在只会回应以创世者之名的呼唤，这瀚海一般的虚空无边无际，据说除了盘古所创造的洪荒外，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世界存在，这些世界一般而言直到彻底破灭都不会有所交集，但在这无尽的虚空中，却是犹如繁星一般，多得数不过来。
　　　　“太一！”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是奢比尸。如今的奢比尸让太一总觉得有些陌生，并不像之前太一刚刚遇到奢比尸时那样熟络。或许真的是因为奢比尸需要去染发了吧，太一将杂念甩出脑海，站起身来。
　　　　“奢比尸，你怎么来了？刑天那边怎么样，三位已经成圣的祖巫，可是想出了些什么办法，让他恢复么？”
　　　　奢比尸无奈地摊了摊手，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怎么可能，刑天的身体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圣人之躯。即便是共工、祝融和后土，也没办法让他恢复了。对了，不说这个，我倒是有个好消息。”
　　　　谈及刑天时，奢比尸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反而是对后一个消息充满了兴致。
　　　　“帝江大哥说马上我们就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抵达洪荒了，黄泉还要绕着洪荒转几圈才能稳定下来，最终到达一个平衡点，一直绕着洪荒旋转，估计最后会成为太阳星和太阴星一般的存在——不过由于黄泉不会发光，在洪荒大陆上是看不见的了。”
　　　　“不过我们不用等这么久，帝江大哥说再接近一点，他就能为我们所有人身上绑上空间锚，让我们能够和洪荒大陆在虚空中保持相对静止。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飞过去了。”
　　　　若是能直接飞过去，心系不周山的祖巫们早就奔过去了。然而众人要是直接离开黄泉，恐怕会如同之前洪荒将黄泉甩开一般，彻底被甩在无尽的混沌中。太一点了点头，他如今也是很心急，一心想要回到洪荒上，追回射日弓。
　　　　太一和奢比尸回到黄泉内的时候，众祖巫已经都全副武装了——平时的他们可都不修边幅，男性祖巫最多在腰间围块兽皮，女性祖巫则一般都穿着丝质长袍。若是常年保持非人形态的祖巫更坦荡荡，仗着身上长满鳞片就除了一些饰品什么都不穿。
　　　　可如今的祖巫们，却一反常态，个个身上都穿着一套铠甲。如今已经是半只脚跨进圣人阶层的太一隐隐能感觉到，那些铠甲的核心分明就是十二祖巫所掌控的十二元素的先天灵宝。
　　　　帝江迎面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空之漏，用它的底端在太一的肩头盖了一下，一道淡银色的法印便铭刻在了太一肩膀上。
　　　　“用空之漏和我的灵力，应该能让我们保持和洪荒的相对静止十二个小时以上。而以我们的力量，十二个小时足矣回到洪荒了。”
　　　　太一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朝着规则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它怎么办，你们是打算直接把它带回去？”
　　　　“直接带过去可不行，黄泉作为之前父神之心存放的地方，拥有着极为强大的灵力外壁，这才会让天道看不到最后的这点规则核心。”
　　　　帝江叹了口气，看向规则核心的视线也充满了无奈。
　　　　“我们也只能将它先放在这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让祝融、共工和后土他们三个把黄泉拖回洪荒吧。”
　　　　说话间，祝融却是打开了传送阵，第一个跳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又从传送阵中爬了回来，对着帝江点点头。
　　　　“没问题了，我们如今已经可以和洪荒保持相对静止了。”
　　　　“那就出发吧，祝融共工打头，我和后土殿后，尽快返回洪荒。我们要让那个篡位者，付出代价！”
　　　　帝江说起后羿，眼中却是满怀着恨意。其他祖巫也是点点头，鱼贯而出，一个个地离开了黄泉。太一唤出东皇钟，亦是跟着跳了出去。
　　　　望山跑死马，太一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话。洪荒看着近在眼前，但以他和诸位祖巫的速度，却是走了数个时辰。之间帝江还特意补充了一次空间符印，他们才来到了洪荒的最外圈，混沌之气覆盖的地方。
　　　　即便混沌之气危险万分，太一也依旧忍不住松了口气。虚空和混沌毕竟不同，只要落到混沌之中，他便可找到洪荒的位置了。
　　　　太一回过头，望向那毫无一物的虚空。估计，这辈子他也就能在这虚空之中“旅行”唯一这一次了吧？突然，太一瞳孔一缩，视线之内仿佛又出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块黑色的斑点，不，是黑色的斑点群，大概有七八个那么多。若不是太一眼见，在虚空一片黑暗的背景下，他甚至看不出那些东西。
　　　　“怎么了，太一？”
　　　　奢比尸转过头，望向太一所看的方向，以为他是在感叹终于回到洪荒了。
　　　　“别感叹了，我们赶紧回去才是最主要的。”
　　　　被奢比尸一打岔，太一的视线发生了一点点偏移，再望过去，太一却只能看见一片虚空了。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太一的幻觉。
　　　　太一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或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吧，虚空无边无际，又怎么会这么巧碰到其他东西呢。
　　　　“没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
　　　　很快，众人就穿过了混沌和洪荒的边际，落在了洪荒大陆上。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太一忍不住瞳孔一缩——
　　　　此时分明是黑夜，但天空却依旧无比明亮。本该高悬的太阴星隐去了身影，不仅仅是被那光芒所逼退，更多的，则是在太阴星上那位主宰、太阴星之主、曾经的凤曦、如今的羲和所为。
　　　　太一和祖巫们是从洪荒的最边缘进入的洪荒，就是太一和宸陨当初所到过的地之角。在地面上看去，天空中却是有十个太阳在天空中无规则的乱飞，肆意地宣泄着各自的太阳真火，那些真火分明就是朝着不周山的方向喷去。
　　　　——但太一却知道，那哪是什么太阳，分明就是十只金乌！
　　　　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太一最近无数次曾不敢想象的，最可怕的梦境。
　　　　太一瞳孔缩小，东皇钟一声重响，洪荒大地都为之一颤。他飞身而起，却是也化作金乌之型，朝着那天空中的十日急速飞去。
　　　　“大哥，快点让他们回去……”

　　☆、82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周山上，一道流矢对着天空急速而去，狠狠地射在了其中一只小金乌身上。太一几乎能看得见，在那箭矢上，爆出一道蓝色的水灵力和黑色的冤魂之力——作为天下间至阳至刚的妖族，那污秽的冤魂之力加上水属性灵力，几乎是三足金乌们的克星！
　　　　天地间一声悲鸣响彻云霄，那只小金乌只来得及啼哭一声，便直直的落了下来。苍穹中的十日猛然一定，紧接着，便是一道流火从天而降，就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直直的朝着地面砸去。
　　　　小金乌身上的太阳真火在天空中就渐渐消散了，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朝着洪荒大地落下。那璀璨的金色在半空中就渐渐变暗、消退，无数金色的羽毛从小金乌的身上飞出，化作点点星光，洒落在大地。
　　　　太一却顾不得看这一奇景，双翼一扇，他便飞上了半空。然而还没等他到达小金乌们所在的位置，不周山上，那射出之前那道流芒的地方似乎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八根箭矢一齐飞出。
　　　　八支箭矢分别对准了九只金乌——有两只金乌刚巧和不周山的那个点连成一线，那人分明是想要一石二鸟！太一见了，也顾不得其他小金乌，只能以抢救那两只小金乌为先，重新化作人形，横插在了那箭矢和两只小金乌之间。
　　　　东皇钟感受到了太一那蓬勃的怒气，透体而出，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实体罩在太一身外。几乎就在太一来到箭矢行进路线上的同事，那箭矢也带着呼啸的风声与流火，狠狠地砸到了东皇钟上。
　　　　“咚——”
　　　　一声绵延而悠长的钟声响彻天际，太一闷哼一声，身影随之朝后退去。射日箭虽说都是后天之物，可依旧统统属于灵宝范畴，更是曾经的炼器宗师宸陨所造。一件堪称顶级后天灵宝的一次性物品砸在身上，那威力甚至要比东皇钟还强上三分！
　　　　太一身上的肌肉都在不断地颤抖，即便是被东皇钟扛去了九成九的力道，太一依旧产生了不小的脱力感。他想都不用想，射出这些箭矢的，一定是后羿。这洪荒大陆上，也只剩下后羿，还能在不周山之巅，那曾经的天之涯上射箭；也只有后羿，才拥有和太一不相上下的半步圣人级实力、甚至由于巫族血脉和魔道的加成，比太一更强！
　　　　太一刚刚松了口气，那深深地卡在东皇钟灵力场上的射日箭便陡然一变，外层的火之灵力轰然炸开，凤羽纷飞化作点点火星。太一连叫遭，居然忘了射日箭的威力并不是在它的锋锐和灵敏，而是在它那特洛伊木马般的内藏！
　　　　射日箭核心之内，那一道水之灵力如同阴森的毒蛇，绵延地洒在东皇钟的灵力场上，却又在东皇钟上绕了个圈，直接绕着东皇钟而去，奔着太一身后疾驰。
　　　　太一连忙回过身，东皇钟又是一震，将那道水之灵气打散了七成。可剩下的那纯水之力，却依旧泼洒在了太一身后的那只小金乌身上——太一能感受到他的身份，是帝俊家的老七，帝辛。
　　　　那起始于龙凤初劫的水之灵力已经在射日箭中被滋养了数千年，如今却是威力更甚。几乎同时的，那小金乌就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金属一般，一缕缕黑烟不断从他身上逸出，伴随着的是金乌陨落时才会产生的金星和火光。太一心中大骇，却是连忙飞身上前，也顾不得多想，直接一掌将那个小金乌的神魂打出。
　　　　可是太一没有料到，他这一掌所打出的不仅仅是那小金乌的神魂，还有无数道冤魂也随之喷出，却是由于魂体并没有小金乌沉重，飞的比小金乌更快。太一只来得及将帝辛的神魂放入东皇钟，再抬起头时，才发现那几道冤魂并没有如同平时一般在灼热的太阳真火中消散，反倒趁虚而入，直奔最后那一只小金乌。
　　　　太一曾经见过他，那是最小的一只金乌，帝癸。
　　　　在太阳真火面前，冤魂这种阴冷之物本该就此消散。可是那不是简简单单的阴魂，是龙凤初劫时，产生的龙魂和凤魂！凤凰为百鸟之王，金乌就算是血脉再厉害，也逃不了属于鸟类巫族，天生便被凤凰所压制。那些冤魂完全无视了小十的太阳真火，一层一层地缠绕在小十身上，仿若灰色的触手，将这只仅存的小金乌包裹。
　　　　还没等太一来得及反应，那些触手便撕扭着，从小金乌身体中掏出了一个半透明的金色虚影。那些阴魂，却是直接将小金乌的神魂给拖了出来！
　　　　然而处于神魂状态的金乌，太阳真火却是更加的强大，几乎一瞬间就将这些触手烧成了灰烬。可惜，小金乌的神魂也彻底离开身体，金色的三足金乌身上太阳真火尽失，直愣愣地朝着地面坠去，却不像他的兄长那般化作金色的米分末，象征着他如今还勉强“活着”。
　　　　连忙一招手，太一用灵力将小金乌的肉体带回了身边。他飞身上前，想要将小金乌的神魂重新放回他的躯体内。可是随着他的接近，小金乌的神魂却是如同碰到了同性的磁极一般，急速的后退。
　　　　太一愕然，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以他的眼光来看，目前小金乌的神魂还算稳定，应该暂时不成问题，他也只好先放任小金乌的神魂驻留在半空中。太一转过身，看向不周山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自从回到洪荒，太一便感受到了洪荒中这几个月的变化——无数杀孽与业力顺着妖庭，缠绕在了他身上，为他身上沾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因果。若是太一没能渡过圣劫，这些因果足以让他的圣劫难度提升数个档次。
　　　　在太一脚下，目之所及的洪荒大地上，妖族与巫族分成一片片战场厮杀着。而这一切的根源不可能是和太一朝夕相处的十二祖巫，也不可能是太一那一直致力于平稳发展妖庭的兄长帝俊。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不周山之上的，巫族的篡位者。
　　　　已经入魔了的，后羿！
　　　　“后羿，我今天若不杀你，便妄称东皇！”
　　　　太一的怒火却是几欲化作实质，他一转身重新化作金乌，朝着不周山振翅飞去。狂风呼啸间，太一依旧能看清如今已经没有了结界的不周山上，后羿那张被魔气密布的脸上癫狂的笑容。
　　　　“来的正好，东皇陛下，没想到传送阵被我爆掉，你居然还能回着活到洪荒！我这后羿弓中，还差一道厉魂作为器灵，今日我便杀了你这金乌，用你的血，来为我这神弓染色！”
　　　　后羿右手中，赫然是太一那柄已经丢失了的射日弓。太一眼眦欲裂，没想到一时之差，居然真的让后羿拿到了这柄弓箭！
　　　　“就算你有半步圣人之威，今天也定要陨落在我东皇钟的长鸣之下！”、
　　　　飞在半空的太一却是突然变回人型，东皇钟也随之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灵力疯狂地运转，太一不要命一般将全身的力量全都注入在东皇钟内，随后高举东皇钟，朝着后羿砸去。
　　　　后羿却是反手一勾，将射日弓掷于身前。随后，他手上锐金之气不断聚集，却是一把虚幻的箭矢凭空出现在射日弓上。伸手一拉，射日弓却是被开了个满怀，锐金之力化作流光，朝着太一射来。
　　　　太一见状，本来只好无奈的打算收回东皇钟。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心头一动，继续着东皇钟的攻势，仿佛真的不要命了一般。
　　　　后羿却是也被太一这搏命的架势给吓到了，本来没打算闪躲的他慌忙地向后一跳，躲开了东皇钟的本体。可是，他依旧被东皇钟带出来的起压所擦伤，朝后飞去。
　　　　被太一狠狠地一砸，天之涯几乎都受不住这重量，产生了一个倾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灰尘四散中，是后羿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太一，你居然舍得和我以伤换伤！不过，就算你的东皇钟是先天至宝，我能躲得开依旧伤势不重。可是，被我那道锐金之气击中的你，如今怕是半条手臂都不保了吧！”
　　　　灰尘渐渐地下沉，却是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晦暗中淡淡显现。
　　　　“是谁说，我要和你以伤换伤了？”
　　　　灰尘彻底的落了下去，露出里面两个交战后的身影。后羿一身魔气凝成的铠甲基本全都碎了，只剩下斑斑块块还挂在身上。他的头发也被彻底吹散开，披头散发、脸上挂满灰尘、嘴角还不断留着黑色血液的他，看上去就如同丧家之犬。
　　　　然而反观太一一侧，却是另一番模样。原本的金色长袍已经不见，反而是一件黑金交织的华丽铠甲附着于其身上。如同锦缎般的发丝绾在身后，头上发冠整整齐齐，却是一头凶狠的异兽咆哮状。在他手中，金色的东皇钟灵力一圈圈荡漾，仿佛在为遇到久违的挚友而欢欣；而在他身前，一个乳白色的柱子缓缓地散发着灵力，似乎在为终于找到自己真正的主人而鼓舞。
　　　　后羿瞳孔一缩，却是失声吐出了太一身上突然多出两样东西的名字，那几乎全巫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至宝——
　　　　“六魂幡、混元珠？该死的，你这个金乌，都干了些什么！”

　　☆、83

“后羿，我们都看错了你，当初……他一直以为你堪当大用，至少是能媲美阎石和孟土的大巫，没想到，你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一面无表情，似乎对六魂幡和混元珠出现在自己身上丝毫不感到意外。后羿咬着牙，身上那些魔气构成的铠甲碎片轰然爆开，重新化作魔气，转而又化成了一件完整的铠甲。
　　　　“东皇太一，你居然还有脸面在我这个巫族面前提起他？不如把混元珠和六魂幡留下吧，我这个新任的巫族领袖，会很乐意接手这两件先天至宝的。”
　　　　后羿伸出舌头舔了舔双唇，那本应和其他巫族一般米分红色的舌头如今却变成了猩红。他身体微微躬低，显得贪婪而可怕。太一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东皇钟再一次高高举起。
　　　　“不，或许我错了，真正的后羿早就死在成圣心魔劫中了。你，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后羿身体的，令人作呕的魔物！”
　　　　“东皇说的对，你早就不是后羿了。你，不配统治巫族！”
　　　　突然间，原本落在了太一身后的十二祖巫也齐齐现身。后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后退两步似乎想要逃窜。可是，十二祖巫几乎同时动手，封锁了周围的天地——
　　　　十二祖巫，本就代表了天地间一切的元素。更何况，如今十二祖巫中还有三位圣人，齐齐发力之下，后羿彻底失去了任何的退路。
　　　　然而十二祖巫却没有其他动作，而是后退两步，避在了一旁，分明是将一切交给太一来裁决的样子。后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太一身上，似乎是想着临死也要拉一个人做垫背。
　　　　随着太一大量的灵力注入东皇钟，混元珠却是自发地靠近东皇钟、并嵌在了东皇钟的手柄上。几乎同时，太一便感受到了，他使用东皇钟所需要的力量减少了九成。
　　　　他早就知道东皇钟和混元珠都同属混元，但没想到两件先天至宝配合之下，威力居然能提升到这种地步！
　　　　后羿身体狠狠地向下一压，却是突然间弹起，朝着太一扑来。前行中，他从背后拽出了射日弓，弓弦却是在手上缠了三圈，才将那沾染了魔气的锐金之力向太一射来。太一却丝毫不躲不闪，六魂幡化作的黑金色铠甲翻滚，转眼间就将那道攻击吸收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太一也发出了经过混元珠增幅后的，十倍与之前的一击。
　　　　“咚——”
　　　　东皇钟一声爆鸣，整个洪荒甚至都为之一颤。地脉灵力较低的地方，土地甚至皲裂开，如同易碎的琉璃。至于承受了这一击大部分力量的后羿，则彻底被击飞出去，落在了他身后那魔气包裹着的方向。
　　　　缭绕在天之涯的魔气终于缓缓散去，一点点露出它本来的面目。原本太一和宸陨曾精心布置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在魔气的灌注下，那些柔软的花草都发生了异变，化作了噬人的魔物。太一眉头狠狠地蹙起，对眼前一切深感痛心。他摇身一变，化作三足金乌，太阳真火肆意的喷洒，将那些化作了魔物的花草全都引燃。
　　　　一片火海之中，后羿却只能勉强的爬起来，向着一个方向一点点挪去。在他身后，拖出一串黑色的血迹。
　　　　黑色的血迹中，魔气一丝丝的散去，血液渐渐重新变得鲜红。在一片火海中，太一甚至不知道，那血迹的变化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后羿模糊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赤着的双足。他勉强的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一双赤红的双目。
　　　　“……夸父，我……对不起，可我真的爱你啊——”
　　　　后羿喊得嘶声裂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他身上的魔气一点点散去，露出他那原本健壮而纯洁的身体。
　　　　随着后羿生机的消散，那由后羿本身供能的束缚着夸父的法阵也已经彻底消散了。夸父低下头，看着生机正在一点点散去的后羿，缓缓地蹲下了身。
　　　　“权利没有永恒，后羿。”
　　　　夸父的双手抱住了后羿的头，声音中充满了颤动。
　　　　他甚至能感受到，手心中那人仿佛孩提般不断流淌的眼泪。或许是悔恨？亦或者是懊恼？
　　　　“你能用权利得到满足，但你无法用权利得到我的心。或许，你若是真的和我明说，我会和你在一起。毕竟，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手足，我本以为我们会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一直到洪荒时代的终结。”
　　　　“可是，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
　　　　幽幽的一声叹息，夸父双手猛地用力，后羿的颈椎应声而断。最后一丝生气消散殆尽，后羿拼尽了这一生最后的力气，扑在了夸父的怀中。
　　　　那已经歪扭的头颅原本想要吻上夸父的双唇，却由于失去了脊椎的支撑，不甘的放在了夸父的肩膀上。
　　　　“至少，能够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后羿的双眼缓缓地阖上，却是真的在临死前得到了最后的安宁。环绕在他身上的魔力渐渐散去，并带走了一点点闪耀着紫色光芒的气息。是后羿血脉中的鸿蒙紫气，后羿最终屈服在了心魔劫下，心魔劫也终于得到了它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