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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非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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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清舒猛地醒了过来。
头顶是目生的天花板,悬着一个沾满灰尘的吊扇。他茫然而慌乱地瞪着那个吊扇,心跳剧烈如擂鼓。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噩梦带来的心悸终于开始褪去,廖清舒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腕,直到确定那些佛珠和金丝依然好好地戴在自己身上,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床铺柔软却陌生,他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想着是不是该再睡一会儿,一抬眼却看见旁边衣柜上镶嵌的巨大穿衣镜。
镜子里,一个神情疲惫的年轻人正侧躺在床上,凌乱的头发下是透着金光的眼睛。
廖清舒的呼吸一窒。
三秒后,房间里传来了镜子被打碎的声响。守在房间外的胖大叔紧张地朝里望了一眼,想想又作罢,扯了下盖在身上的纯黑金边的制服,侧过头窝在沙发上继续酣睡。
时间倒回八个小时前,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山管办。
许墨衣拿着手机走进了一楼的大厅,目光匆匆扫过在座的众人,刻意避开了臭着脸的九方梓彦:“那个,我刚刚拜托妙飞打听了一下。她告诉我,廖宝宝在半个月前就主动联系了安全部,说想要离开里世界……”
“所以他就去办了遣送的手续?”林泓乐看着有点茫然。他不是万物学院出身,对针对隔离班的那一套政策并不熟悉,“被遣送会人类社会后,他会怎么样?”
九方重俊揉着额角答道:“会被从里世界隔离开,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生活。满一年之后,再由安全部为他洗脑,根据这一年的经历反向编造他过去的记忆,并将有关于里世界的一切都洗掉,将他伪装成一个人类……”
“一个潜意识想要远离人群,自我隔离的人类。”小黑淡淡地接道,“以‘自我’为笼,囚禁他一辈子。”
“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能见到他,而他也会忘了我们,是吗?”林泓乐似懂非懂道,“可是……我不明白,廖清舒的名字不是还挂在山管办吗?这个手续都不需要单位开证明什么,说办就办啦?”
九方梓彦闻言,撩起眼皮冷冷地看向许墨衣。许墨衣咬了咬唇,躲避般地低下头:“我……最近山管办的事很多,我就找廖宝宝帮忙来着,那些章啊印啊什么的也是随便他用的……”
九方梓彦似是哼了一声,许墨衣的头低得更低了:“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托他办事,他办着办着就把自己也给办了……”
“现在对不起有用吗?”九方梓彦峻声道,“手机呢?拿来,给邱妙飞打电话!问清楚,猪头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许墨衣支支吾吾地摸着手机,却迟迟不肯拨号,九方梓彦被逼得不耐烦,猛地一拍桌子:“打啊!”
“这个……问了也没用的……”许墨衣小声辩解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九方重俊看不下去了,起身制止道:“梓彦,别闹!安全部的规则你还不知道吗!所有被遣送的半妖情况都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我又不是外人!”九方梓彦怒吼道,“我是他上司!我们一起的!他……”他的答复还欠着没给呢!
“很遗憾,你已经被开除了。”小黑凉凉道,“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你撇清关系了。还要巴巴地赶过去,有意思吗?”
瞟了眼神色复杂的九方梓彦,他又继续道:“再说,如果他自己想不清楚,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人间,都是同样的自我隔离,那么找不找他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九方梓彦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咬牙切齿:“……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还不如放你去跟西王母同归于尽,也就没现在这破事了。”
“就事论事,别翻旧账。”小黑完全不为所动,“我只是随便提点建议而已。爱理不理,不理拉倒。”
用脚瞪着椅子往后一退,他起身往二楼走去,边上楼梯边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你想带回来的廖清舒又是什么样,这个问题你得想清楚,不然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小黑的身影消失在了二楼的拐角处,许墨衣咬着嘴唇,抓着手机往自己的办公室跑:“我、我再去问问妙飞,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大厅内顿时只剩三人。林泓乐搔了搔头:“不是还有穆曼吗?穆曼也找不到他吗?”
九方重俊无奈地摇头,瞟了一眼九方梓彦。后者正抱着胳膊坐在桌前,苦大仇深地瞪着面前的并排放着的两部小灵通。
廖清舒的机子,是他从冲绳的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个猪头,刻意从国外绕道,这样即使是穆曼,也无法借由陌生的植物去定位其踪迹。
“啊,这样啊。”小林面露遗憾,“嗯,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喜欢小廖的,所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吧,我会尽力的。”
“知道了,谢了。”九方重俊拍拍林泓乐的肩膀,让他先去忙,转头看向九方梓彦:“其实我觉得小黑说得有道理,既然是小廖自己要走……”
面对着九方梓彦的瞪视,他生生地转了口:“……那我们怎么也得去找找看吧。”
“……”九方梓彦调转目光,继续盯着桌上的两个手机发愣。
“我必须去找他。”九方梓彦缓缓道,“他的状态不对,我不放心。”
九方重俊叹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问道:“你自己没办法找人吗?你不是很喜欢在别人衣服里藏东西?”
“没用的。”九方梓彦摸出根烟点上,张口喷出一圈烟雾,“他知道我会在他衣物里下咒……他离开的时候穿的全是我的衣服。”
“全是?”
“嗯,从头到脚,全部都是,他连内裤都拿了我的。”九方梓彦起身烦躁地踱步,不小心瞥到九方重俊抽搐的嘴角,立刻道,“是新买的,没穿过的!你别多想!”
九方重俊撇了撇嘴算作回答,心说他就算真的穿了你的,那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看看对方着急的样子,九方重俊又实在不忍心吐槽,想了片刻后道:“带走的派不上用场,那留下的呢?你可以用他的旧物占卜,或者施个寻人的法术。”
“我占卜学得不好。而且我灵力不够。”九方梓彦没好气道。就在解决西王母后不久,最后的妖魄碎片效力过去,他的灵力又回到了之前半桶水还缺三分之一的水平,而占卜寻人最是需要天赋与灵力,现在的他根本办不到。
“那我回头帮你问问吧,看能不能找人帮忙施术。”九方重俊说道,“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安全部肯定给他加了反侦查的防护咒的。”
“我知道。”九方梓彦不停地踱着步子,“所以我在想办法……我必须得想个办法带他回来,我……该死!他脑子怎么突然就抽了呢!”
他愤怒地抬头,视线恰好落在客厅的角落。只见堆得满满的猫碗旁,一只方脑壳的大黑猫正和小布一起,头并头吃得很开心。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在九方重俊反应过来之前,九方梓彦就已经一下掐熄了烟,大踏步地朝着老詹走了过去。
第107章 我本非人(4)
对九方梓彦而言,老詹一直是个很令人费解的存在,其难搞程度,仅次于廖清舒。
妖鬼妖鬼,既妖既鬼,非妖非鬼,洞世事而不言语,明未来却无表示。鬼本身就是很特殊的东西,他们徘徊于生与死的间隙,智力与情感俱因为死亡的侵蚀而退减,却又似因为死神的窥伺而觉醒出了某些特殊的能力,能够知晓很多生者所无法看到的事情。
而妖鬼,更是鬼中的异类,说是两者的混合体,但实际不管作为妖还是作为鬼而言,能力都是半桶水……比方说老詹,九方梓彦至今能无法正确估算他的能力数值到底是在个什么范围。有些事吧,你说他知道,可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静静坐看事态的发展,像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可你若说他不知道,这只奇丑无比的方脸大黑猫,又总会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方,小棍似的尾巴轻飘飘地掠过拐角,宛如引路者手中的灯与幡。
为什么死了还要留下,为什么留下又不消失?这些问题,九方梓彦想过不止一次,却渐渐地不再苛求答案。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日常被设定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两只猫、两个人,一间鸡飞狗跳的办公室,有这些就够了。
无所谓来处与身份,反正就是够了。拢共就这么点追求。
“加油干啊,回去给你买饼干。”坐在大巴上的九方梓彦喃喃自语,偷偷摸摸地将行李包的拉链拉开,将一块肉脯递了过去,大黑猫的脑袋从包里探了出来,默默地将肉脯咬住。
根据老詹的指引,廖清舒现在应该是在几百公里外的A市,具体在哪儿,却要等到了才知道。那个城市由另一个秩序长管辖,如果贸贸然接道冥界直接穿过去会显得很失礼,而且老詹的妖鬼身份尴尬,借道冥界保不准会被直接押走。再三思量,九方梓彦还是很不情愿地选择了公共交通,因为时间问题,只来得及抢上一辆长途大巴。
在大巴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九方梓彦睡眼惺忪地下了车,倒拎着行李包就去找早饭摊,也不管装在里面的猫是个什么状态。负责操心猫咪生死的是薛定谔,他只要负责拎包就行。
吃过早饭又晕头转向地去乘车,地铁换公交,公交换单车,兜兜转转一圈下来,等到终于找到目的地时,太阳都已沉得差不多了。
这是条冷清的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没什么人气,行人基本都聚集在路旁唯一的公交站处,街边静静地停着几辆私家车。老詹从包里窜出来,从一间店铺前一掠而过,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九方梓彦走到那家店门前看了眼,是家旧书店,一眼望去摆得挺乱,但看着确实像是廖清舒会出没的地方。他抬脚刚想进去,余光瞥见一旁停着的黑色普桑,想了想,转而向那辆车走了过去。
一声招呼也不打,径直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九方梓彦抬眼望着坐在前面的两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穿着纯黑金边制服的胖子,坐在边上的是穿着便服的高个子,九方梓彦取出根烟叼上,自我介绍道:“九方梓彦。”
“九方家的人?”高个子回应道,听声音还挺年轻。九方梓彦嗯了声,问道:“你们就是廖清舒的现任监护者?安全部指派的?”
高个子点了点头,九方梓彦咬着没点燃的烟,颇为不爽地咂嘴:“穷得只能问驱魔部借人,在这种事情上倒挺大方,一派就派俩……”
言毕,他伸手拍拍前面的胖子:“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撤吧。等等廖清舒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胖子没有反应。九方梓彦皱了皱眉,身子微微前倾,注意到胖子歪到一边的脑袋,与颈侧两个小小的血洞。
“小哥,这样不太好吧。”高个年轻人不满地摇头,回首看向九方梓彦,一双丹凤眼里波光流转,嫣红的唇间是两颗尖利的獠牙。
“先来后到,我们可是在这等很久了。”
与此同时,书店二楼。
廖清舒手里拿着两本书,好不容易才从间隙狭小的书架间挤了出来,走到窗台旁翻开起来。
自从被安全部安排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后,他就一直不太想出门,直到今天早上,才忍不住逃出了屋子——屋里散落了一地镜子碎片,看着就让人心烦。
他不愿意去人太多的地方,除了看书又找不到别的想做的事,挑挑拣拣地找了一圈,竟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个适合消磨时间的地方。这间旧书店位置偏僻、门可罗雀,二楼更是没什么人来,书籍上都落满了灰尘。虽然觉得在书店里看白书不太好,但他还是任由自己在这里泡了一天,窗台上看完的书都已堆了一叠。
等等还是买两本回去吧——廖清舒这么想着,翻开了手中的书籍,冷不防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径直越过他,从他看完的书里挑出一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敲了敲封面,耳边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山海经》啊,你喜欢看这个?”
廖清舒蓦地回头,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男生,个子与自己差不多高,看上去温和秀气,穿着灰色的卫衣,颈部缠着一层白色的绷带。
“随便看看而已。”廖清舒小声说着,不自觉地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男生也不在意,轻笑一下将书又放了回去:“冒犯了。”
“不不,没有的事。”廖清舒赶紧道。旋即就见男生把他看过的书都一本本地收了起来:“看好了吗?看好了我就放回去了。”
“嗯?”廖清舒微微一怔,“你,你是……”
“我是书店老板的亲戚,来帮忙的。”男生淡淡道,“看你在这一整天了,读得入神就没好打扰你。”
“啊,那个,真不好意思。”廖清舒顿感尴尬,连忙从那叠书里胡乱抽出两本,“这些,我等等会去付钱。”
“那就先谢谢啦。”男生莞尔,将书往边上一推,转头好奇地看向廖清舒,“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廖清舒摇头:“不,我是刚……搬过来的。”
“搬过来?不是吧。”男生眨了眨眼,突然靠了过来,“我看你倒像是被赶过来的。”
廖清舒一时语塞,注视着男生漆黑的双眼,忽然觉得头有点晕。
“难道不是吗?”男生得逞似地一笑,身体往后退去,掏出颗水果糖放进嘴里,又随手扔了一颗给廖清舒,“看你这样就是啊,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廖清舒拆开糖吃了,一边腮帮子被顶得鼓了起来:“很明显吗?”
“当然啦,活像只被羊群抛弃的小山羊。”男生漫不经心道,廖清舒却是听得心里一沉:“是羊倒好了。”
“怎么说?”
“就是……你以为自己是羊,一只黑山羊,虽然看着和别人不一样,但本质都是相似的。可结果却发现,你其实是一匹狼……那么除了离开羊群,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廖清舒咕哝着,咬开糖果,碎片在舌尖徘徊,留下微带着酸涩的甜味。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男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问题是,所谓的‘羊群’到底是什么呢?所谓的‘羊’又是什么呢?”
“嗯?”
“身为狼却想要在羊群中混迹,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很可笑的吗?”男生抬眼看向廖清舒,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可怕,“身为狼却要以羊的标准来评判约束自己,更是可笑到没边。”
“你在说什么……”廖清舒蹙起了眉,无意识地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登时没了声。
夜幕拉开,窗外的景色俱为夜色笼罩。透过肮脏的窗玻璃,廖清舒看到了身旁人的倒影。
七只狰狞的鸟首昂扬,两根无头的长颈却软软地垂着,上面俱缠着厚厚的绷带。深深的红色正不断地从绷带中渗出,刚巧有一滴漏在窗台上,发出“嗤”的腐蚀声响。
第108章 我本非人(5)
三个月前,A市某个老旧的无人小区。
幽暗的楼道里,一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缓缓地步下楼梯。
他脚上趿拉着脏兮兮的粉色棉拖鞋,身上胡乱裹着家居服,看上去就像是只冬眠刚醒的熊,摇摇晃晃、失魂落魄,没精打采的脸上却少许沾着些春日的光彩。
这只熊拖着脚步下了楼,来到锈迹斑斑的邮箱前,随便捡了根树枝探进其中一个邮箱里,扒拉了两下,没找到意料之中的信封,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拈出把同样生锈的小钥匙,期待而迟疑地伸进邮箱的锁孔里,转了半圈,拉开门,里面果是一片空空如也。
懊丧地锁起眉头,他又不甘心地把其他的邮箱挨个掏了好几遍,生怕是邮差一不小心把属于他的信扔进了别人的邮筒里。在确定今天确实没有信件到来后,年轻人猛地扔掉了树枝,失望地大叫一声,转身怒气冲冲地环视起四周。
家居服的袖子被捋了起来,露出钉着一排木钉的胳膊。他审视着周围的空楼,猜测那些总在暗处观察监视他的“安全员”此刻在哪里。
他得找他们问清楚,为什么到今天了他的信件还没有来。他忍耐着日复一日的寂寞,为的就是那几张照片而已……
“砰砰”两声,听着像是沙袋一样的物体突然被扔到自己身后。年轻人回头,看到地上瘫着两个被啃咬得残缺不堪的尸体,身上的纯黑制服破烂到几乎认不出来。
视线从尸体上滑过,微微上移,正撞见那个瘦弱苍白的少年一脸厌弃地往外吐着碎骨。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大叔,最是难吃不过了。”少年转头对他说道,“不过也难怪,人嘛,本来就是自以为是的。”
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身形不动,影子却开始变黑膨胀,从地面攀爬至墙上,扭曲变形,蜿蜒出九根细长的蛇颈,张扬如狂舞的蛇群。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少年轻松地拍拍手,举步朝他走来,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具尸首,“您看上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您是在找什么呢?”
年轻人没有回答,少年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难不成是在找这个吗?”
瞳孔倏然一缩,身后的影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道黑色如闪电般窜出墙面,直扑少年手中的信封。
少年也不害怕,将手大大方方地伸出,就这么由着年轻人将那枚信封夺了过去。黑影将东西交到年轻人手里,年轻人这才发现这信封与自己所想得并不一样——安全部发给他的信件上面总是会绘着些防人的符咒,但这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封而已。
心不觉往下一沉,他赶紧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在发觉其中放的确实是照片后,他的表情立时放松,然而等到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神情又瞬间僵住。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停尸间里的女孩儿。
双眼紧闭,一丝生气也无。毫无起伏的胸口上,是被符纸灼烧过的痕迹。
“我有一个女儿。”
旧书店的二楼,面貌清爽秀气的年轻人正对廖清舒絮絮地说着,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骤变的脸色。
“在我的家族里,孩子是很重要的,是比性命都宝贵的东西。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我办不到。”
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男性化的脸庞,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有先天缺陷,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为了生育,我只好去寻族里的偏方,不断去猎食男人……我不杀他们,我只是吸他们的精血。费了好大的工夫,我终于在一个人类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孩子。”
“然后呢?”廖清舒望着窗外呆呆道。
年轻人循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窗外,玻璃上,七只鸟首一同转了过来,十几双眼睛幽光闪烁,透过玻璃静静看着廖清舒。
“那个人类背叛了我,他找来了一群人,抢走了我的女儿。他们说,因为我没杀人,所以不用死,但我要乖乖的,按照他们的要求,活在他们指定好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定期带给我宝宝的消息。”
廖清舒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悄悄往外挪了一点:“你答应了?”
年轻人点头:“他们把宝宝藏起来了,我只能听他们的话。我每天行尸走肉般活着,就为了每个月的第十天,能收到宝宝的照片。”
廖清舒胡乱地应了两声,继续悄悄往外挪。年轻人似是全没在意他,低头顺手挽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一排圆形的伤疤:“谁知后来,我的宝宝就没了。在那些人类的眼皮底下,被一个‘体制内’的半妖杀掉了,就因为我的宝宝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品’。”
廖清舒的脚步忽然一顿。
抬眼注视着玻璃上倒映出的九头怪鸟,他心中一动,不受控制地开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听我来讲个故事?”
他吞咽了一下,继续道:“一个关于我同学的故事。她是个半妖姑获鸟,我们都叫她咕咕。”
书店之下,车震激烈。
过路行人纷纷侧目,不约而同地选择绕道而行,偶有好事者举起手机欲拍,车内的情况却怎么也看不清。忽听“砰”的一声,驾驶一侧的车门被撞开,一个肥胖的身体滚了出来,咚地一下撞在电线杆上,激起路人一阵惊叫。骚动尚未平息,车内再次迸出巨响,另一道身影从后座上窜了出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一骨碌爬了起来,正欲起身离开,车里又扑出一个灰影,五指晃晃,直向前者抓了过去。先前那人手腕一翻,借着起身的势头回手一劈,银色的短剑划入皮肉,一路破竹而去,短短瞬息,后来者的头颅已经刷然落地。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用手背擦去脸上溅上的血迹,低头心疼地抚了抚自己被抓破的风衣,突觉气氛不对,懵懂抬眼,恰望见路人愕然惊恐的脸。
“……”默默地将吸血鬼的头颅往后踢了脚,他干瘪地解释:“拍戏。”
路人依旧惊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打丧尸。”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没办法了,旋身提起吸血鬼的脑袋,冲吃瓜群众吼道:“看什么看!都回家都回家!不吃饭了啊!”
说话间,他指间抖出几张混淆视听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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