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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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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几个月夜行者的“奇妙”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永远都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值得信任。
所以我才过来了,挨家挨户地询问。
终于,我们从那个准备关门歇业的快餐店老板手中,得到了盘踞在火车站这附近那帮叫花子的地址。
东街胡同里。
除了地址之外,快餐店老板还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比如那帮叫花子的人数,大约在十二到十五个,有孩子,至少有五个以上,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年纪有点大,估计是某个家伙的老婆。
另外那个瞎了左眼的老乞丐并不是这帮人的头。
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叫做“胡爷”的中年胖子,那家伙因为形象的缘故,并不出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租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他们的管理很严格,每个人都需要给胡爷上供,稍不如意,就会被打。
他送饭的时候,经常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
说完这些,老板跟我低声说道:“那啥,小老弟,我跟你说这些,也就是唠唠——总感觉那帮人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往外传,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是惹了麻烦,可就不划算了。”
他愿意提供信息,但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这事儿我也理解,给他道谢之后,往外面的街道走,上了车之后,三叔问我,说咱们要不要直接去报警?
我摇头,说不,不用——警察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咱们红口白牙,空口白话,我们先过去,偷摸着试探一下,等真正确定了之后呢,再去找警察来,这样比较妥当。
三叔有些担心,舔了舔嘴唇,说人家可有十几个人啊,要不……咱们回村叫些后生来?
我笑了,说三叔,别怕,我们就只是去看看,用不着跟人冲突;再说了,一会儿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你车子不要熄火,要真的出事儿了,我就跑过来,上了车,你一脚油门轰下去,还怕他们?
三叔得了我的安慰,没有再多说,而是开着车,往东街胡同驶去。
到了地方,我没有让三叔跟着,下车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喊我道:“大漠啊,你小心点,不行咱们回去喊人,犯不着冒险。”
我笑了,说三叔,没事的,龙潭虎穴我都闯过,何况这点儿老鼠窝子?
三叔瞧见我自信满满,精气十足,竖着大拇指,说咱们九龙湾的年轻人里,论人品论胆量论能力,你算是头一个。
我带着三叔的盛誉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巷子,缓步行走着。
没多一会儿,我就来到了快餐店老板所说的出租屋前,这里也有一个小院子,外面墙上镶嵌着破碎的玻璃,看上去像是专门弄上去的。
因为旁边的人家,都不会这样子。
这边的位置距离主街要远一些,十分偏僻,也没有什么路灯,整个一条巷子,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人。
我走到了围墙边,将耳朵贴在墙面上。
用弱水冲洗经脉和骨髓之后,我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变强了许多,听力也十分发达,能够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是划拳喝酒的声音。
而院子里,则没有什么动静。
我听了一会儿,瞧见左右没有人,便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我一个助跑,两脚蹬上了墙,一个翻身之后,落在了院子里。
我双脚落地,轻盈如鸟。
院子里很乱,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垃圾和污水,充斥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臭味,里面的屋子里,半敞开的门里有灯光出现,我沿着墙根往里走,正想要靠近呢,突然间里面吱呀一声响,走出了一个人来。
我瞧见那人过来,赶忙往旁边的一个泥筐躲去,瞧见那人朝着我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没想到那人走到了我旁边不远处,开始撒起尿来。
哗啦啦,一泡尿撒完之后,那人回到了屋子里,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听到有人骂道:“好你个张老四,这儿明明有茅厕,你偏要撒在院子里,真不把我们这儿当人住的了?”
那出来尿尿的张老四回应道:“朱广才,胡爷不说了么?我们叫做啥?丐门呢,不脏一点,咋混饭吃?”
一个女人骂道:“懒就是懒,脏就是脏,你还有理了不成?”
最早说话的那个朱广才说道:“对呀,你出外面去讨生活,要装残疾、装破落,回来了,天天好酒好肉招待着,快活似神仙一样,就不能讲究点么?”
一个小孩子叫道:“对呀,电视上说了,我们这一行,很久之前,叫做丐帮呢,有大英雄萧峰,还有黄蓉帮主。”
另外一个童稚的声音说道:“对,对,还有洪七公,降龙十八掌!”
女人骂道:“天天看什么破电视剧,你们还反了天?电视上的,能做得了真?咱们是啥,就是一帮叫花子,讨饭吃的,还大英雄呢,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胡爷不在,你们就全部翻天了?”
她把小孩子都给骂得没声儿了,这时那张老四问道:“麻姑,胡爷什么时候回来?”
麻姑回答:“刚才打电话过来了,说会在湘潭多待两天时间。”
啊?
众人都愣了,说为啥?
麻姑说为啥?你们觉得你们这顿酒是白吃的?还不都是因为邵老瞎弄回来的那个小子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那小子?
我捏紧了拳头,而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那个朱广才问道:“胡爷说那个小子身上,有夜行者的血脉,拿去卖给横塘老妖,能够赚一大笔钱,但就算是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用不着这么久啊?”
张老四笑嘻嘻,说老朱你不能这么说塞,我听说那边呢,花窝子多得很,到处都是开放的靓妹子,胡爷流连忘返,舍不得回来,也是正常的啊。
那麻姑听到,呸了一声,而旁边的一圈儿男的听到这荤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十分浓烈,而站在外面偷听的我却忍不住捏起拳头。
麻姑说肯定是那小孩子的夜行者血脉特殊,不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有人喊道:“谁在外面?”
那人一说,门就给一下子踢开,我瞧见走出来的一个干瘦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去,知道自己因为过于气愤,没有控制好自己,暴露了出来。
那人瞧见院子里面的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大声喊道:“有人在外面偷听。”
一句话说出口,屋子里面一窝人都跑了出来。
这里边的人挺多,七八个汉子,年纪大的有六十多,头发发白,年纪小的才十七八岁,青皮角色,一脸凶悍,而那个女人四十来岁,冲出来的时候虎虎生风,也是彪悍十足。
除了大人,还有几个小孩,不过不算短腿就是断手,还有整张脸都烂完了的。
看着总是很糟心。
面对着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我并不慌张,也没有觉得有逃走的必要,而是冷冷盯着对方。
胡爷不在,那麻姑算是这里的掌事人,她瞧见我毫无畏惧,便上前拱手,说看兄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院子,应该是江湖上的朋友,我们这儿,是宋城丐门分支,总领头是半面鼠刘达,不知道您是哪一路的豪杰,报个姓名,免得误会。
她江湖架势十分敞亮,但我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
我眯眼打量着这一帮人,目光最后落到了发现我的那人身上。
这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做朱广才。
我将所有人都收入眼底之后,认真地打量着站在边上的两个人,说道:“我外甥兜兜在哪里?”
这两个家伙,就是跟着那个瞎了左眼的老乞丐一起来我们村的叫花子。
此刻他们吃得一嘴油,散酒喝得红光满面,完全没有之前上门讨饭时的饥寒落魄模样。
听到我的话语,那朱广才笑了,说嘿哟,有苦主找上门了?
他一说话,立刻有人往旁边走,随后两个壮实的中年人堵上了门,将我给团团围住之后。
麻姑没有任何犹豫,吩咐道:“把他给我打晕了,回头扔铁轨下面去……”
她一发话,众人齐声呐喊,朝着我这儿冲了过来。
打!
正文 苗疆诡事第六章 巧舌如簧
麻姑一言九鼎,她一开口,众人就一窝蜂地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在场的有八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好几个孩子,理论上来说,拿下我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嚣张。
当然,也是因为如果我将这儿的事情曝光出去,他们的美好生活恐怕就此截止,所以才会想要把我拿住,让我没有办法出去说话。
如果是平常人,或许就真的栽在这阴沟里了。
但我不是。
我是夜行者,就算是血脉没有完全觉醒的夜行者,但对付这几个喝了酒的家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冲得最前面的那人,是刚才出来放水的张老四。
他手里抓着一根生锈的钢管,脸上露出凶悍的表情,冲上前来,扬起钢管就朝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挥舞钢管时的力度,也几乎能够猜测得到这钢管打在我头上的效果。
头破血流。
这帮人是动真格的,没有在虚张声势。
咚……
面对着这帮人的冲击,我毫不示弱,迎那砸落下来的钢管,走上前两步,一个侧踢,避开了那钢管砸落的轨迹,猛然一脚蹬过去,踢在了张老四的胸口,将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直接踢飞。
那家伙重重地跌落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软软地滑落下来。
随后我又出了一脚,将身后一个提着砍刀的家伙踢到了院墙上去。
那人先是给我踢了一脚,然后又扎在了墙头上的玻璃碴子,痛得哇啦啦地大声叫唤。
两脚踢完之后,那个朱广才大声喊道:“等等,等等,这小子邪门……”
其实用不着他来喊,这帮叫花子出身的家伙早已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然后将我团团围住。
麻姑的脸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温和,然后陪笑着说道:“大、大兄弟,有啥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好么?”
我走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那外甥,给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麻姑努力笑出来,说道:“他啊,去了,去了……”
她吭吭哧哧,仿佛要说,又仿佛犹豫,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
早有提防的我猛然回头,一把抓住了朱广才的手腕,拦住了他刺来的短刀。
我右手猛然一捏,那人便哎哟哟地大声叫了起来。
这人能够发现我在院子里,自然是个练家子。
不过就算是练家子,离我也还是有点儿距离,此刻给我拿捏住,忍不住直哼哼,然后喊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旁边好几人嚷嚷道:“放开他,放开他,不然弄死你!”
这里一片喧闹,结果院子外面传来了三叔的声音:“大漠,大漠你没事吧?”
我听到这话儿,下意识地朝着门口望去,却发现刚才还挂在墙头叫唤的那家伙一个翻身,跳到了墙外面去。
紧接着没两秒钟,三叔就给那人拿着半片带血玻璃,顶着脖子,给推搡了进来。
我抓着朱广才的那右手猛然一扯,将这家伙拉近了我的怀里来。
三叔给人挟持住,浑身都在打颤抖,双脚哆嗦,却有水剂滴答、滴答流了出来,居然是给吓尿了。
他身后的那人身上有好多处伤口,疼得脸都扭曲了,拿着玻璃片,顶着三叔的脖子,大声吼道:“放开朱哥,放开,不然我杀了他……”
我抓着朱广才,将他手中的短刀夺了过来,然后看着这一院子的人,缓缓说道:“真的要鱼死网破?”
三叔是担心我才过来的,我没有办法责怪他,只能想办法。
麻姑瞧见他们手里有人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兄弟,看你样子也是江湖中人,咱们有话好商量,你放我们一条生路,然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说好不?”
我没有搭理她的话茬,依旧问答:“我外甥在哪里?你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被他交回来。”
那个挟持三叔的年轻人恶狠狠地骂道:“去你麻痹,放开人不?不放开,我弄死这个老头子,你信不信?”
三叔这个时候也特别不争气地喊道:“大漠,救我啊!”
他在我们村子里,算是十分有见识的人物了,然而在这生死关头,终究还是少了几分胆气,浑身发软,倘若不是身后挟持他的那个年轻乞丐扶着,他估计都要栽倒在地上去了。
我瞧见那人拿着三叔的性命来威胁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怒火。
我肯定不会妥协,不然还不是给他们拿捏住了?
我将朱广才扭过来,用他的身体作掩护,隐约计算了一下之后,猛然推开朱广才,手中的短刀朝着那人甩了过。
唰!
短刀飞出,随后我听到“啊”的一声叫唤,却见挟持住三叔的那个年轻人肩头扎了一把刀,痛苦地叫唤着,然后去捂自己的左肩。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飞身箭步,冲到那人跟前,猛然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
砰!
那人腾空飞起,重重落地的时候,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把愣住了的三叔往门外推,对他说道:“去报警,把警察叫过来。”
三叔听到这话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而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四散而逃,却是不奔着我来,想要从其他地方逃开。
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要从这帮人身上问出兜兜的下落,肯定不能让任何人走了,于是冲上前去,一人一脚给撂倒去。
那个麻姑有点儿本事,挡了我好几下,后来我发了狠,伸手过去,抓住了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咚的一下,那女人给撞得头破血流,嗷呜之叫,却也不敢再跑开。
这悍妇一倒,其余人更是轻而易举地倒下。
至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是十分识趣,自己蹲在那儿,不敢动弹,这才免了一通毒打。
还有屋里面的几个孩子,他们几乎都是残疾,瞧见我,都往里面缩。
我将一院子的人都给撂倒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给推开,好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有人瞧见我站在院子中间,其余人都倒下去了,厉声喝道:“干嘛的,蹲下,蹲下……”
那人拿着警棍指着我,我有些诧异,怎么三叔刚刚跑出去不远,警察就来了呢?
他报的警么?
我心中无愧,好不害怕,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各位,我……”
没有等我说完,那警棍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来,对方厉声吼道:“叫你蹲下,听到没有?”
我给挨了两下,虽然用手挡住了,但对方用的力量很足,胳膊有些疼,心里也有气,不过当前的局势下,我也不能跟对方硬抗,只有蹲下身去,双手抱头,表现出了足够的顺从。
这时三叔从门口走了进来,喊道:“这是我侄儿,他不是坏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警察走了进来,喊道:“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的,怎么都跑这儿来了?”
我蹲下去,抱着头,开口说道:“尽管你好,我们是xx乡九龙湾的人,这帮要饭的在今天绑架了我外甥,我们在乡派出所报了警,然后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调查。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起了我外甥,给他们卖到了湘潭去,而刚才我偷听,被他们发现了,就想要把我捉住,把我送去卧轨,杀人灭口……”
我耐心解释着,然而这个时候,那个给我打昏了的麻姑突然就醒了过来。
她大声嚎哭道:“冤枉啊,冤枉,明明是我们这帮要饭的苦哈哈,好不容易凑点钱,吃顿好的,喝点酒,你非要跑过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顿打;还说什么讨饭的都比你吃得好,这个世界没天理了……”
这乞丐婆红口白牙说瞎话,张口就来,赶来的这几个警察和协警听得一头雾水。
麻姑继续往下讲,不过却被老警察拦住,然后看向了我。
老警察看着这躺倒一地的人,好一会儿,然后问我道:“这些人,都是你给打趴下去的?”
我点头,指着地上的刀具和钢管,说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这个是正当防卫。
旁边有一个青春痘的年轻警察冷哼一声,说懂得还挺多,正当防卫都知道,了解得挺多的呗?
我没有跟他起冲突,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老警察打量了院子好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行了,大半晚上的,打架闹事,还扰民,别委屈了,全部都带走。”
他一说话,旁边几个协警都上来了,里面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一个只有半截腿的小男孩从屋子里爬了起来,哭喊着说道:“麻姑妈妈,麻姑妈妈,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老警察瞧见还有好几个孩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麻姑说道:“行吧,其他人跟我们走,你留这里。”
我听到,当场就急了,大声喊道:“不行!”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七章 英雄救美
我是真的急眼了。
这个叫做麻姑的女人要是留下来的话,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照顾这帮缺胳膊缺腿的孩子,而是赶紧去跟那个所谓的半面鼠刘达,通风报信。
这样一来,兜兜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我才大喊“不行”。
然而那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协警就有点儿恼了,扬起警棍,冲着我喊道:“嚷嚷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我的余光处,瞧见那个叫做麻姑的女人低下了头去。
她在笑,嘴角处浮现出的一抹微笑,格外得意。
很显然,她觉得自己瞒天过海了。
如果是以前,面对着身穿制服的公权人员,我估计会直接认怂,不敢跟人家对着干。
但是变成了夜行者之后,我的心态跟以前那种胆小怕事、没有担当的小人物性格,截然不同了。
我毫不犹豫地面对着那个冲我咋咋呼呼的协警,平静地看着他。
我缓缓说道:“希望我再说一遍,你能够听懂我的话——这帮人,除了乞丐的身份之外,还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屋子里面的那几个小孩,你认为是他们自己生养的么?错,那是他们去拐卖别人的小孩,打断腿、打断手,专门用来乞讨的。我现在的确可以跟你走,但留下这个女人通风报信,那么我的外甥,他才六七岁,他也有可能被打断手脚,给扔在街上,逼着乞讨……”
说到这里,我冷冷地看着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你的儿子,你会这么做吗?”
那人原本还有些羞恼,然而听完我说了这一通话,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半句。
我不知道他是被我的道理打动,还是被我的气势震慑。
事实上,听完了我的这一番话,整个院子里都陷入了一片的平静,而外面探头探脑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瞧见这些人,我才意识到,警察并不是三叔招来的。
而是这些邻居。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麻姑大声反驳道:“他说谎,这些可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
她当真是演技派,几乎都不用情绪渲染,眼泪鼻涕就一下子秃噜出来了。
然而那个老警察却没有了之前的宽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喊道:“闹什么闹?当我死了么?”
麻姑给他一喝骂,顿时就蔫了,说啊?
老警察走上前来,指着那在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几个残疾孩子,说这都是你的儿女?
麻姑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啊?对、对呀……”
老警察板着脸,说是,还是不是?
麻姑脸一下子就僵了起来,不过她是常年跑江湖的人物,也有急智,赶忙解释道:“有一个是我的儿,另外几个,是他们几个的……”
他这般说,老警察却没有理会,而是走到了那个叫“麻姑妈妈”的小男孩面前来。
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告诉警察叔叔?”
那小男孩瞧见这大盖帽,有点儿紧张,低着头不说话。
老警察回过头去,正好撞上了麻姑瞧那孩子严厉的眼神,不由得怒了,说你在这儿挤眉弄眼干嘛?
麻姑赶忙说道:“这孩子打小就怕生……”
老警察劈头盖脸地骂道:“还狡辩!有谁叫自己妈,还加一个名字的?真当我是傻子?小林,小东,把人都给我拷了,连同孩子,一起都给带走……”
到底是老资历,这老警察并没有被糊弄。
几个被点到名字的人赶紧过来铐人,青春痘走到了我的跟前,问道:“队长,这个要铐么?”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说你脑子进水了么?人家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而且还是失踪儿童的家人,你拷什么啊?
他这么一定性,几个盯着我的人都走开了,我走过去,扶住了三叔,说怎么样,刚才没事吧?
三叔的腿肚子都还在颤抖,说大漠啊。
我说哎,您说。
三叔指着这七七八八被铐起来、绳子捆起来的乞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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