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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填魂(兔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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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是谁?
她为什么叫我老公呢?
那女人仿佛能够看透我心中所想,略带娇嗔地说道:“讨厌!你这个负心汉,昨晚才跟人家成了亲,还吻了人家的小嘴,怎么天亮起来就把人家给忘记了?”
呀!
我猛然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就是昨晚跟我成亲的棺中女尸吗?难怪她会叫我老公呢?嗯……不对!等等!她不是一具尸体吗?尸体怎么会说话?又怎么能够跑进我的卧室呢?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汗毛陡然倒竖起来,极度惊恐地看着床边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往被子里钻:“你……你不是躺在棺材里面吗?来……来找我做什么?快……快回……快回到棺材里面去吧!”
“一夜夫妻百日恩!棺材里面冷冰冰的,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在棺材里面吗?”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摸我的脸。
“不!不要!”我惊恐万状,下意识挡开女人的手。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尸的手,她的手指冰冷刺骨,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曾想到我的这个举动竟然激怒了女人,女人的面容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她冷哼一声,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好你个负心汉,枉我们夫妻一场,你居然如此待薄我?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无比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凄厉,她的模样变得狰狞可怖,再也不是刚才那种温柔娇羞的态度。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看见发狂的女尸,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极度的恐惧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都忘记大声向爷爷呼救。
“不!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女人尖锐的叫喊起来,声音就像利刺一样,扎的我耳朵生疼。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女人的脸色露出悲戚的表情,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她的眼角竟然流出两颗血红色的泪珠子,很快就变成两行血泪,在女人苍白的脸上横流。
我已经完全吓傻了,大姐,我们也就相处了一个晚上,顶多也就亲了个小嘴,怎么搞得这般爱恨缠绵?
看着女人脸上的血泪,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你别哭了!爱过!我爱过你,成了吧?”
“撒谎!你撒谎!”女人非但没有止住哭声,声音反而提高了八度:“陈冉,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这个负心汉!你知不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呀!你居然要跟我分手?呜呜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居然要跟我分手……我恨你!我恨你啊!”
陈冉?!
分手?!
怀了孩子?!
妈蛋!这玩的是哪出跟哪出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敢情这个女人把我当成她的前男友了,想必陈冉就是女人口中的负心汉。
“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撒谎骗我,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我有多爱你!”女人说到这里,哗地一下撕裂了外衣,露出雪白的胸脯。
第七章送魂
“呀!你这是干嘛?少儿不宜啊!”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但是本能的好奇心还是让我的手指叉开一丝缝隙。
女人面无表情举起右手,然后右手成爪,竟然硬生生插入心窝。伴随着皮肉撕裂声,女人竟然撕开了她的心窝,从心窝里面挖出了她的心脏,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我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
“你看!你看呀!这是我的心!这是我的心!”女人手捧着鲜血淋漓的心脏递到我面前,血水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
“滚开!你认错人啦!你认错人啦!”在极度的恐惧中,我几乎本能反应的挥动着臂膀,整个人往墙角里退去。
啪!
女人手捧的那颗心脏掉落在地上。
我登时脸色煞白如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辜负了我的心!你居然辜负了我的心!”女人发出凄厉的嘶吼,脸上的皮肉就像碎裂的玻璃,一块接着一块往下掉。她的脸迅速腐烂,在腐烂的肉里面,白色的蛆虫在缓缓蠕动。
“呜哇!”我张着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那些蛆虫滚落在我的床上,白花花的在被子上面翻滚着,我浑身哆嗦着,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女人腐烂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烂脸上全是血迹,显得无比狰狞,胸口处还有一个血窟窿,里面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心脏。她一步步向我走来,喉头发出古怪阴桀的笑声:“亲爱的,我要跟你洞房!我要跟你洞房!”
“不要啊……”一声尖叫,我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棱子斜射进来,屋子里没有女尸,也没有血迹,床上也没有蛆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竟然是一个梦境,然而这个梦境却真实的无以复加。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浑身上下布满冷汗,就像刚从河里爬出来。回想着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我止不住抱着臂膀哆嗦起来。
“小七,你怎么了?”听见我的尖叫声,爷爷急急忙忙走进卧室。
“没……没事!”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棺材里的那个女人,她……她来找我……”
爷爷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来那女尸的怨气还真够强的!待会儿入夜之后我为她做场法事,把她的灵魂超度了,要不然她还会出现在你的梦境里面!”
“还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我吓了一大跳,连连挥手道:“爷,您还是赶紧让她走吧!我的小心肝经不起她的吓唬呀!”
由于受到这个噩梦的影响,晚饭的时候我也是食欲不振,随便扒拉几口便没了胃口,然后就坐在门槛上面,看着院子中央的那具红漆棺材发呆。
夕阳的光辉落在棺材上面,棺材微微泛起诡异的红光,我的耳畔还回荡着女人尖锐的嘶吼:“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这个负心汉!”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怕,待会儿爷爷就送她离开!”
吃过晚饭,我不敢回自己的卧室,就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我最喜欢的《圣斗士》,我一直觉得那句“燃烧吧,小宇宙!”是最酷的台词。
爷爷关上卧房门,不知道在房间里鼓捣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接近午夜的时候,我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爷爷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左手拎着一个口袋,口袋里装满了黄裱纸,纸上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咒图案,很明显是刚刚才画出来的。
“走吧,我们一块儿去送你媳妇离开!”爷爷笑了笑,这种时候他还不忘逗弄我。
我哭丧着脸,心中暗自嘀咕:“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这样的鬼媳妇!”
我们来到院子里,那口红漆棺材依然悄无声息地横置在院子中央。
爷爷在棺材前面摆上两根大红蜡烛,点燃,烛光摇曳,照得棺材表面亮堂堂的。然后他取出三根香线,对着那棺材拜了拜,又让我上前给棺材上香。做完这些之后,爷爷让我站到边上去,并且嘱咐我:“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切忌不要说话,明白吗?”
我点点头,握了握拳头,心里涌起一丝紧张。
叮当当!
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黄澄澄的铜铃,右手高举,在空中摇晃了两下,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悦耳。夜风一吹,那铃声飘荡出老远。
爷爷摇晃着铜铃,绕着红漆棺材走了一圈,回到原地,砰地将铜铃放在棺盖上面,大喝一声:“起!”
我以为棺材里的那具女尸要爬出来,但是等了半天,棺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爷爷这声“起”是什么意思?棺材里的女尸没有动呀?
就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惊奇的发现,那两簇烛光无风摇曳起来,晃动几下之后竟然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幽幽蓝光映照在棺材表面,更添悚然之感。
爷爷滴溜溜转了个身,背朝棺材,双臂一扬,抛出漫天黄符。
黄符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爷爷竟然唱起一曲怪异的歌谣:“踏上往生的路嘿……喝掉孟婆的水咯……这里不是你待的地儿哟……快快轮回去咯喂……咯喂……”
这首歌的曲调非常奇怪,忽高忽低,起伏不定,时而沙哑深沉,时而又尖锐缥缈。
我怔怔地看着爷爷,从来不知道爷爷还会演绎这样的曲风。
爷爷每唱一句,就往前面迈出一步,顺带从袋子里抽出一张黄符,随手扔在地上。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黄符飘然落地之后,居然会自己燃烧起来,变成一小簇火焰,如同从地下冒出来的奇异花朵。爷爷一路往前走,身后就留下一簇簇火焰,如同足下生莲,亦幻亦真。
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件更加奇诡的事情。
那些燃烧的火焰竟然相继变成幽蓝色,满地的火莲花变成了冰莲花。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奇异景象,连大气都不敢出。
爷爷就这样一直往前走,走出自家院门,一路走到江边。
远远看去,仿似有一条蜿蜒的火龙,从棺材前面一直延伸到江边。
我蹑手蹑脚地沿着地上的火龙跟了出去,一直跟到江边。
我低头仔细看地上的黄符,才发现这些黄符爷爷并不是随手丢弃的,倒像是组合成足迹的图案。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爷爷该不会是在给棺材里的女尸铺路吧?
等我赶到江边的时候,爷爷正拖着湿漉漉的双脚,从河滩里面爬上来。
爷爷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对我说:“小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心睡觉了,我把女尸的魂给送走了!”
“送魂?!”我微微一怔:“原来刚才爷爷所做的仪式,是在给女尸送魂呀!”
爷爷说:“女尸体内怨气太重,鬼魂不散,所以会进入你的梦中侵扰你。刚才我已经把女尸的鬼魂送回长江,她是在长江溺水而死,鬼魂自然要回到长江里去!看见脚下的这些黄符了吗?这就是我为她铺设的黄泉路!喏,地上还有她的脚印呢!”
我凝足目力往脚下看去,只见河滩的沙地上留下了三串脚印。
一串脚印略大,而且较深,应该是爷爷的脚印;还有一串脚印很小,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不用说,这是我自己的脚印;第三串脚印不大不小,犹如三寸金莲,而且入土极浅,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脚印。
这串脚印从河滩一直延伸到棺材前面,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
月明星稀,一个穿着大红色新娘服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脸色惨白地跟在爷爷身后,沿着脚下的“黄泉路”一直走向江边,她的身体慢慢被江水淹没。终于,那一抹红色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中,滔滔江面上只留下一团如水草般缠绕的黑色长发……
第八章一百零一个骷髅头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睡不着。虽然女尸的鬼魂已经送走了,但是现在让我回卧室睡觉我还是有些害怕,再加上肚子也有些饿了,索性也就不睡了,爷爷做了点夜宵,我们爷俩边吃边聊,夏天的天亮的很早,吃完夜宵天色也就差不多蒙蒙亮了。困意开始翻涌起来,我打了个呵欠,准备上床睡觉。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把我的瞌睡赶走了。
我嘟囔着问:“这大清早的,谁呀?”
就听见几个村民在门外着急的叫喊:“三爷!耿三爷!村里出事啦!快起来看看吧!”
“小七,把门打开!”爷爷冲我挥了挥手。
吱呀!
院门打开,只见几个村民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面上的表情非常惶恐,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提刀追杀一样。
“三爷!不好了!出事了!”几个村民一窝蜂冲进院子,将爷爷团团围住,就差没给爷爷跪下了。
爷爷一脸肃容:“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你们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来不及了三爷,人命关天呀!捞沙队那边出事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几个村民不由分说,拉着爷爷就走。
看着几人慌张的样子,想必事情不小,我也顺手带上院门,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几个人拉着爷爷一直来到河滩边上,那里立着一座木制结构的屋子,是采沙场的仓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长在江边的人们除了打渔跑船以外,采沙也是一门营生。那个年代正是国家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到处都在兴建工程项目,需要大量河沙。沿江的村庄几乎每村都成立了一支捞沙队,经年累月在长江里捞沙。
在前往沙场的路上,一个叫二毛的村民大概给爷爷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昨天傍晚,捞沙队在捞沙过程中,意外地从江底打捞出一个青铜大鼎。那铜鼎高约两米,圆腹三足,就像一个大水缸,表面被江水冲刷的光滑发亮,泛着幽幽青光,上面雕刻着类似于符咒的蝌蚪状文字,看上去年代久远。捞沙队以为捞了一件宝贝,高兴的不得了。
滚滚长江奔腾了数千年,埋葬了无数的岁月,水下面的古文物多如牛毛。捞沙队常年在长江里捞沙,运气好的时候就会捞到一些埋藏在江底的古文物。对于捞沙队来说,这些古文物就是一笔横财。据说捞沙队的严工头去年修建的那幢二层小洋楼,就是一对玉镯子换来的。
夕阳西沉的时候,捞沙船突突突靠了岸,严工头指挥船上的工人,把那个青铜大鼎抬到沙场仓库里先放着,等找到文物贩子再作计议。
工人们都很兴奋,呼哧呼哧将青铜大鼎抬进仓库,暗地里都在猜测这次能够分到多少银子。
忙活了一整天,工人们也累了,吃完晚饭就回工棚里睡觉,留下两个负责守夜的工人,一个叫老七,四十多岁,一个叫黑子,只有二十出头。
捞上来的河沙都会堆放在仓库里面,担心晚上有人偷沙,所以仓库里每晚都安排工人守夜。临近午夜的时候,黑子在仓库门口守着,老七牵着一条大狼狗绕着仓库转悠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回到仓库,老七准备把大狼狗牵过去拴着,就在路过青铜大鼎的时候,铜鼎里面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狼狗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青铜大鼎狂吠不已。一看大狼狗如此反应,老七就知道铜鼎里有古怪。
“黑子,你快过来!”老七赶忙叫来黑子,两人绕着青铜大鼎走了一圈,果然听见鼎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妈拉个巴子,里面还有东西?”两人对望一眼,好奇心驱使他们想爬上去看看。
老七在下面当墩子,黑子踩在老七肩膀上,双手攀着铜鼎边缘,举起强光手电,伸长脖子往铜鼎里面看去。
“妈妈呀!”黑子怪叫一声,屁滚尿流的从老七肩上滚了下来,手电筒都摔坏了,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着黑子的脸,惨白如霜,竟无半点血色。
老七看黑子状况不对,赶紧问他看见什么了,黑子一席话吓得老七汗毛倒竖:“骷髅头!铜鼎里面满满都是骷髅头!”
老七艰涩地咽了口唾沫,觉得这青铜大鼎有些邪乎,赶紧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严工头。
严工头从睡梦中惊醒,披上外衫走出来,亲自爬上去看了看,下来的时候脸色也很不对劲,立即把工棚里熟睡的工人全都叫喊起来。
工人们在仓库外面挖了个坑,合力将铜鼎掀翻,里面的骷髅头全都骨碌碌的滚入坑里,白森森的骷髅头几乎把土坑填满了。工人们举着火把仔细数了数,足足有一百零一个骷髅头,那空洞洞的眼眶仿佛带着怨毒,让在场的人们不寒而栗。
“蛇!好多的蛇!”这时候,有工人失声尖叫起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一条又一条黑黢黢的小蛇从那些骷髅头里面爬出来,不断发出窸窣声响。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蛇,蛇身乌黑发亮,长不过半米,头上竟然顶着一个鸡冠状的肉瘤,红彤彤的,格外妖艳夺目。
这事儿完全超乎常理了,这些鸡冠蛇很明显是跟骷髅头一起沉入江底的,它们在水下能够存活下去吗?而且还能存活这么长的时间?简直太诡异了!
严工头脸色阴沉:“把这些鬼东西统统烧掉!”
工人们很快就抱来废弃的木材,全都堆放到土坑里面,然后点火焚烧。
风一吹,火势很快就蹿腾起来,烧得噼啪作响。
那些鸡冠蛇变成一颗颗火球,在土坑里来回滚动。
空气中冒出缕缕古怪的黑烟,在场的人们仿佛还听见鬼魅般的尖锐啸音:“呜哇……呜哇哇……”
足足烧了半夜,火势才慢慢熄灭,土坑里只留下一堆黑乎乎的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工人们扬起铁锹,用沙土把坑覆盖平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
散去的时候,严工头还给大家下了封口令:“今天这事儿不得对任何人讲起,要是别人知道铜鼎里有邪乎东西,谁还会来收购铜鼎呢?”
刚才的事情虽然惊悚,不过已经解决了,工人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回工棚继续倒头大睡。
等到天亮时分就出事了,有个工人起床撒尿,结果一头就倒在草丛里。其他人听见声响赶过来,发现那个工人面膛乌黑,眼珠子外凸,嘴里不停地吐着黑乎乎的黏液,那黏液还带着刺鼻的腥臭。
大家都以为这人突发疾病,正准备往村里的卫生院送,岂料工棚里接二连三有人呕吐起来,所有人的症状都惊人的一致,全都面膛发黑,口吐黏液,一个个就跟中毒了似的。
说到这里,二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们几个昨天休息,没有去沙场,躲过一劫啊!”
“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爷爷问。
二毛说:“暂时还不知道,我们刚才去沙场的时候,黑子大概给我们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都觉得这件事情邪乎得紧,所以马不停蹄赶来找三爷您帮忙!”
爷爷点点头:“先暂时封锁消息,不要让村民们知道这件事,以免引起恐慌!”
二毛应了一声,等我们走进沙场之后,迅速关上沙场大门,不准外人进入。
十多个工人横七竖八躺在工棚里面,有人紧闭着双眼,有人在痛苦地呻吟,还有人趴在床边呕吐,地上留下一滩滩乌黑的黏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恶臭。
第九章疝术
爷爷摆摆手,示意我和二毛他们退出去,然后紧皱着眉头,围着工棚走了一圈。
“二毛,备笔和朱砂,我先给他们化碗水!”爷爷从工棚里走出来,神色有些凝重。
二毛不敢怠慢,很快就找来毛笔和朱砂,爷爷从衣兜里摸出十数张黄裱纸,挽起袖口,用毛笔蘸着朱砂,飞快地在黄裱纸上面画符,一口气画了十多张,然后放下毛笔,微吁一口气,对二毛说道:“给那些工人每人盛碗清水,将这黄符烧成灰融在水里,让他们喝下!”
二毛他们几个按照爷爷的吩咐,给这些工人一人化了碗水,人们喝了水之后停止了呕吐,但是气色依然没有明显的好转。
“妈呀!”二毛突然喊了一嗓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脸上就像抹了白面儿似的,说话都在发抖:“三爷……三爷……严工头他……他……”
二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他的模样,像是被什么可怕景象吓蒙了。
“带我过去看看!”爷爷伸手拉过二毛。
一行人匆匆忙忙来到严工头的卧室外面,作为工头,居住条件肯定要比普通工人好一点,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单间。
二毛刚才端水送给工头,可是屋里的景象却把他吓飞了,门口还有一个摔烂的瓷碗。
二毛究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严工头到底怎么了?
爷爷面色冷峻,一把推开房门,房间里的景象让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变色。
严工头全身乌黑如炭,遍体脓疮,他就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动爬行,喉头颤动,不断发出滋滋声响,恶心的脓液不断流淌出来,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
我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严工头……竟然……竟然变成蛇了?!
联想到青铜大鼎里面的鸡冠蛇,难不成工人们的怪病跟那鸡冠蛇有关?
爷爷叫上二毛,迅速来到仓库里面,找到那个青铜大鼎。
青铜大鼎黑黝黝的立在仓库的角落里,旁边有沙堆,爬到沙堆上面就能看见铜鼎内部。
爷爷举起强光手电,白色的光束射入铜鼎,只见铜鼎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是什么?”爷爷像是发现了什么,将光束定格在铜鼎中央。
借着电筒的光亮,我们赫然发现,在这铜鼎底部的中央,竟然刻着一个鬼眼形状的图案,像是某种标识。
爷爷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又绕着青铜大鼎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抚摸着鼎身上面的那些蝌蚪状文字,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我得找个朋友来看看!”爷爷走进仓库办公室,用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二毛问。
爷爷背负着双手,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
等谁?
等他口中所说的“朋友”吗?
爷爷的朋友是什么来头呢?
差不多两个钟头过后,仓库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大门打开,从门外风风火火走进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那小老头长得干干瘦瘦的,戴着一副老气的黑框眼镜,穿着一双黑布鞋,很有七八十年代那种知识分子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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