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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蒲松龄系列3部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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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张青云一家被狗贼陷害,满门抄斩。唯有两位仆人在家中藏匿了本家的孤种,张青云之女——红玉。而这对夫妇,却另有个伶俐女儿——碧玉。其后的故事你也晓得,夫妇二人见仇人逃走,便谋划亲手报仇。直至此时,被拆散的魏槐与碧玉,才得重聚。
却不承想,复仇大计竟因红玉爱慕冯相如而破灭。但走火入魔的夫妇二人,竟命亲生女儿碧玉相替,不肯放弃复仇大计,生生夺走了魏槐兄的恋人,强行嫁与他人。飞,你岂不见魏槐提起养父养母之死,从未悲痛?再往后的故事,你便早已知晓。
话先至此,飞,眼前还有愚钝之人,待我点化哩!
下定决心,我闪出树影,对跪倒之人道:“果真在此,魏槐兄。”
“蒲先生,”魏槐兄没有回头,道,“虽早料阁下会觉察到此,却不想竟在此日寻至此处。我,拜服了。”忽然,他回头与我苦笑道:“只是不想竟遭蒲先生眼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我见他两道泪痕依稀可见,正要搭话。他却早回过头,道:“姐姐,笨拙如我,木讷如我,怎能与冯相如相提并论?只愿来生,再与我白头偕老吧。”
听着耳边惨然如泣的风声,我不能容忍,怒道:“够了!”
魏槐兄愣愣地转过头,与我不解地相视。
“魏槐兄,以你的才智,为何看不透如此简明之事?”见魏槐兄毫不答话,我又怒道:“你擅自断定恋人移情别恋,又妄自菲薄。九泉之下的碧玉,如何瞑目?!你以为碧玉与冯相如相爱,故此躲避父母的连环计,因贪恋安宁时日。你可曾想过,红玉究竟因何故才迟迟不肯执行计划,直到遭冯骜驱赶?只因红玉不忍见相爱之人遭人戏、失爱妻、中毒计,再走上家破人亡的地狱!相爱之人,世界中早没了他人,更不剩自己,只有彼人而已!”
闻言,魏槐顿时浑身瘫软,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碧玉姑娘,分明是为了阻止你踏上沾满血腥、万劫不复的复仇之路,方才四处躲避,拖延计划,只因不愿再连累你。每日,她想你未经浩劫便暗自欣慰。每日,她无法与你相见便受如火煎熬!魏槐兄,你可知道,碧玉姑娘飞蛾扑火般刺杀宋狗贼,非为冯相如,非为复仇,只是为阻挡你成为嗜血害人、委身仇人篱下的雷教头!你却想想,碧玉时常在家中无故落泪,是为何故!”言毕,我再难抑制心中的无名怒火,冲上前抓起魏槐的肩膀,拼命摇着他,大声吼道:“心中只有你一人,愿为你不惜生命,如此的恋人,你竟敢说她另与他人相好?!”
泉涌般的泪水猛然奔下魏槐兄的眼眶,他连滚带爬地转过身,死命抱着碧玉冰冷的墓碑放声哀号。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久久飘荡在丛林上空。
只有几片牡丹的花瓣,随着和风,轻轻飘落在他的肩膀。
原文附录
全文改编自《聊斋志异》篇目《红玉》全文,在此录原文如下:
广平冯翁有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自操之。
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问其姓名,曰:“妾邻女红玉也。”生大爱悦,与订永好,女诺之。夜夜往来,约半年许。
翁夜起闻女子含笑语,窥之见女。怒,唤生出,骂曰:“畜产所为何事!如此落寞,尚不刻苦,乃学浮荡耶?人知之,丧汝德;人不知,促汝寿!”生跪自投,泣言知悔。翁叱女曰:“女子不守闺戒,既自玷,而又以玷人。倘事一发,当不仅贻寒舍羞!”骂已,愤然归寝。
女流涕曰:“亲庭罪责,良足愧辱!我二人缘分尽矣!”生曰:“父在,不得自专。卿如有情,尚当含垢为好。”女言辞决绝,生乃洒涕。女止之曰:“妾与君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逾墙钻隙,何能白首?此处有一佳耦,可聘也。”告以贫。女曰:“来宵相俟,妾为君谋之。”次夜,女果至,出白金四十两赠生。曰:“去此六十里,有吴村卫氏,年十八矣,高其价,故未售也。君重啖之,必合谐允。”言已,别去。生乘间语父,欲往相之,而隐馈金不敢告。翁自度无资,以是故,止之。生又婉言:“试可乃已。”翁颔之。生遂假仆马,诣卫氏。
卫故田舍翁,生呼出引与闲语。卫知生望族,又见仪采轩豁,心许之,而虑其靳于资。生听其词意吞吐,会其旨,倾囊陈几上。卫乃喜,浼邻生居间,书红笺而盟焉,生入拜媪。居室逼侧,女依母自幛。微睨之。虽荆布之饰,而神情光艳,心窃喜。卫借舍款婿,便言:“公子无须亲迎。待少作衣妆,即合舁送去。”生与期而归。诡告翁,言卫爱清门,不责资。翁亦喜。至日,卫果送女至。女勤俭,有顺德,琴瑟甚笃。逾二年,举一男,名福儿。
会清明抱子登墓,遇邑绅宋氏。宋官御史,坐行赇免,居林下,大煽威虐。是日亦上墓归,见女艳之,问村人,知为生配。料冯贫士,诱以重赂,冀可摇,使家人风示之。生骤闻,怒形于色。既思势不敌,敛怒为笑,归告翁。翁大怒,奔出,对其家人,指天画地,诟骂万端。家人鼠窜而去。
宋氏亦怒,竟遣数人入生家,殴翁及子,汹若沸鼎。女闻之,弃儿于床,披发号救。群篡舁之,哄然便去。父子伤残,吟呻在地,儿呱呱啼室中。邻人共怜之,扶之榻上。经日,生杖而能起;翁忿不食,呕血,寻毙。生大哭,抱子兴词,上至督抚,讼几遍,卒不得直。后闻妇不屈死,益悲。冤塞胸吭,无路可伸。每思要路刺杀宋,而虑其扈从繁,儿又罔托。日夜哀思,双睫为之不交。
忽一丈夫吊诸其室,虬髯阔颔,曾与无素。挽坐,欲问邦族。客遽曰:“君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忘报乎?”生疑为宋人之侦,姑伪应之。客怒,眦欲裂,遽出曰:“仆以君人也,今乃知不足齿之伧!”生察其异,跪而挽之,曰:“诚恐宋人餂我。今实布腹心:仆之卧薪尝胆者,固有日矣。但怜此褓中物,恐坠宗祧。君义士,能为我杵臼否?”客曰:“此妇人女子之事,非所能。君所欲托诸人者,请自任之;所欲自任者,愿得而代庖焉。”生闻,崩角在地,客不顾而出。生追问姓字,曰:“不济,不任受怨;济,亦不任受德。”遂去。生惧祸及,抱子亡去。
至夜,宋家一门俱寝,有人越重垣入,杀御史父子三人,及一媳一婢。宋家具状告官。官大骇。宋执谓相如,于是遣役捕生,生遁不知所之,于是情益真。宋仆同官役诸处冥搜,夜至南山,闻儿啼,踪得之,系缧而行。儿啼愈嗔,群夺儿抛弃之,生冤愤欲绝。
见邑令,问:“何杀人?”生曰:“冤哉!某以夜死,我以昼出,且抱呱呱者,何能逾垣杀人?”令曰:“不杀人,何逃乎?”生词穷,不能置辩。乃收诸狱。生泣曰:“我死无足惜,孤儿何罪?”令曰:“汝杀人子多矣,杀汝子何怨?”生既褫革,屡受梏惨,卒无词。令是夜方卧,闻有物击床,震震有声,大惧而号。举家惊起,集而烛之,一短刀,铦利如霜,剁床入木者寸余,牢不可拔。令睹之,魂魄丧失。荷戈遍索,竟无踪迹。心窃馁,又以宋人死,无可畏惧,乃详诸宪,代生解免,竟释生。
生归,翁无升斗,孤影对四壁。幸邻人怜馈食饮,苟且自度。念大仇已报,则冁然喜;思残酷之祸几于灭门,则泪潸潸堕;及思半生贫彻骨,宗支不续,则于无人处大哭失声,不复能自禁。如此半年,捕禁益懈。乃哀邑令,求判还卫氏之骨。及葬而归,悲怛欲死,辗转空床,竟无生路。
忽有款门者,凝神寂听,闻一人在门外,哝哝与小儿语。生急起窥觇,似一女子。扉初启,便问:“大冤昭雪,可幸无恙!”其声稔熟,而仓卒不能追忆。烛之,则红玉也。挽一小儿,嬉笑跨下。生不暇问,抱女呜哭,女亦惨然。既而推儿曰:“汝忘尔父耶?”儿牵女衣,目灼灼视生。细审之,福儿也。
大惊,泣问:“儿那得来?”女曰:“实告君,昔言邻女者,妄也,妾实狐。适宵行,见儿啼谷中,抱养于秦。闻大难既息,故携来与君团聚耳。”生挥涕拜谢,儿在女怀,如依其母,竟不复能识父矣。天未明,女即遽起,问之,答曰:“奴欲去。”生裸跪床头,涕不能仰。女笑曰:“妾诳君耳。今家道新创,非夙兴夜寐不可。”
乃剪莽拥篲,类男子操作。生忧贫乏,不自给。女曰:“但请下帷读,勿问盈歉,或当不殍饿死。”遂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荷镵诛茅,牵萝补屋,日以为常。里党闻妇贤,益乐资助之。约半年,人烟腾茂,类素封家。生曰:“灰烬之余,卿白手再造矣。然一事未就安妥,如何?”诘之,答曰:“试期已迫,巾服尚未复也。”女笑曰:“妾前以四金寄广文,已复名在案。若待君言,误之已久。”生益神之。是科遂领乡荐。时年三十六,腴田连阡,夏屋渠渠矣。女袅娜如随风欲飘去,而操作过农家妇。虽严冬自苦,而手腻如脂。自言二十八岁,人视之,常若二十许人。
另附上聊斋《尸变》原文如下:
阳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里,父子设临路店,宿行商。有车夫数人,往来负贩,辄寓其家。
一日昏暮,四人偕来,望门投止,则翁家客宿邸满。四人计无复之,坚请容纳。翁沉吟,思得一所,似恐不当客意。客言:“但求一席厦宇,更不敢有所择。”时翁有子妇新死,停尸室中,子出购材木未归。翁以灵所室寂,遂穿衢导客往。入其庐,灯昏案上。案后有搭帐,纸衾覆逝者。又观寝所,则复室中有连榻。四客奔波颇困,甫就枕,鼻息渐粗。惟一客尚朦胧,忽闻灵床上察察有声,急开目,则灵前灯火,照视甚了。女尸已揭衾起。俄而下,渐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绢抹额。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客大惧,恐将及己,潜引被覆首,闭息忍咽以听之。未几,女果来,吹之如诸客。觉出房去,即闻纸衾声。出首微窥,见僵卧犹初矣。客惧甚,不敢作声,阴以足踏诸客。而诸客绝无少动。顾念无计,不如着衣以窜。才起振衣,而察察之声又作。客惧,复伏,缩首衾中。觉女复来,连续吹数数始去。少间,闻灵床作响,知其复卧。乃从被底渐渐出手得裤,遽就着之,白足奔出。尸亦起,似将逐客。比其离帏,而客已拔关出矣。尸驰从之。客且奔且号,村中人无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门,又恐迟为所及,遂望邑城路,极力窜去。至东郊,瞥见兰若,闻木鱼声,乃急挝山门。道人讶其非常,又不即纳。旋踵,尸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门外有白杨,围四五尺许,因以树自障。彼右则左之,彼左则右之。尸益怒。然各寖倦矣。尸顿立,客汗促气逆,庇树间。尸暴起,伸两臂隔树探扑之。客惊仆。尸捉之不得,抱树而僵。
道人窃听良久,无声,始渐出,见客卧地上。烛之死,然心下丝丝有动气。负入,终夜始苏。饮以汤水而问之,客具以状对。时晨钟已尽,晓色迷蒙,道人觇树上,果见僵女,大骇。报邑宰,宰亲诣质验,使人拔女手,牢不可开。审谛之,则左右四指,并卷如钩,入木没甲。又数人力拔,乃得下。视指穴,如凿孔然。遣役探翁家,则以尸亡客毙,纷纷正哗。役告之故,翁乃从往,舁尸归。客泣告宰曰:“身四人出,今一人归,此情何以信乡里?”宰与之牒,赍送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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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神探蒲松龄:聂小倩
作者:滕达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8月
ISBN:9787536080485
编辑推荐
人鬼殊途绘就旷世奇情,生者可死,死者可生
穷尽心思设计复仇秘案,瞒天过海,机关算尽
善写妖狐、精于推理的蒲松龄反观笔下聊斋,为冤魂一一翻案。
惊悚+悬疑,心惊肉跳的异故事,扑朔迷离的凶杀案,
滕达所著的《神探蒲松龄(聂小倩)》令你脑洞大开的聊斋奇闻。
内容简介
传言北郊荒寺之中有夜叉出现,贪财好色的过客均死于其手。考生宁采臣不为财色所惑,从夜叉手中救出女鬼聂小倩,并娶其为妻,相濡以沫,成为一桩佳话。
神探蒲松龄亲自登门拜访宁采臣,亲眼目睹绝色鬼妻聂小倩……
惨遭开膛的尸首、千年夜叉、宁采臣的亡妻……神探蒲松龄将传言中的元素拆散,聚焦审视,剥去伪饰再次组装,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作者简介
滕达,1992年生人。自北师大实验中学毕业后,于伍斯特理工学院修得化学学士学位,日前回国就职于保险公司。兴趣多涉猎于足球、金属乐、侦探小说、古典小说、动漫游戏等。爱幻想,爱推理,爱读《聊斋》,于浮想联翩中的灵光一闪,于是有了本书。
序章 怪谈诸事
王特使称是,随即道:“蒲先生既然轻易寻得男生子之端倪,何不再将金华鬼妻之事一探?”
“鬼妻?!”我等听得,登时失声惊呼。只见蒲先生忙问:“鬼妻?此事实在非同小可!”
一位身着孔雀补服的三品大员飞马前来,我迎出衙门,抱拳喜道:“王特使,久违了!”
王特使一拱手,遂利落跳下马,拍我肩笑道:“久违了,严飞兄!”话音刚落,我见他肩背一件硕大包裹,正欲搭手,却被王特使止住,道:“严飞兄何必多礼?若背不得一包行李,我还怎在朝中为官?”话毕,王特使哈哈一笑,大踏步迈进衙门府,留下门前面面相觑的左右侍卫。
待王特使入府,与罗县令寒暄数言罢,便来我屋内,将行李解下,问道:“严飞兄成婚已有将近两月,生活可还自在吗?”
我笑道:“自在得很。只是偶尔忧心娘子照顾得过于体贴,恐将我锐气磨去。”
王特使笑着道声好,遂将行李解开,不料竟从中取出一张连弩。我见了一惊,正欲开口询问,王特使早道:“严飞兄定在疑惑我何故带来此般物件吧?依魏槐兄所言,早在文登时的赌赛由蒲先生大获全胜,此乃蒲先生应得之奖品。”
我闻言一愣,稍加思索,想来我、蒲先生二人与槐兄在文登见面时,蒲先生似与槐兄二人断言王辅臣与图海对阵之景,遂问道:“王特使,莫非王辅臣已……”
“败了。”王特使斩钉截铁道,“王辅臣一战即溃,一经图海招揽,便举军而降。”
我不由大惊失色:“竟如此神速!王特使,此事愿闻其详。”
王特使颔首道:“五月一十七日,图海率众抵达平凉,当天命人在城外大呼‘汝等皆乃朝廷赤子,今番遭贼人劫掠甚苦,何不速投我朝廷命军以求庇护?’此言一出,平凉城当即大乱,军民纷纷倒戈来投。五月一十八日,图海趁城中叛军大乱无法调度之际,举军猛攻城北虎山墩。守卫此地的零散叛军措手不及,只消半日便遭全灭。”
我见势问道:“敢问虎山墩是怎生要地,竟要图海抢攻甚急?”
王特使一笑,道:“问得好!得此地不仅可断平凉粮道,更可登高而望,遍览全城之景。”
我大惊道:“若在此山架炮轰城,岂不可轻易将全城夷为平地?”
王特使颔首道:“说得好!图海正是如此行事。待图海将城中军营轰击痛快,便派去使者,一举将王辅臣招降。”
“两日,便破王辅臣?!”我一闻此言,登时失声惊叫。见王特使点头称是,我连连摇头道:“虎山墩既重要至此,王辅臣何不绕山扎营,既可保取粮道,更可全览四野敌情?再者王辅臣若当真昏庸至此,董额何故空耗数月攻之不下?岂不荒谬至极!”
王特使见状哑然失笑,道:“严飞兄与魏槐兄真不愧为知己。你二人与此评述竟如出一辙,实是有趣。”
我却叹息不止,道:“只是此事实在荒唐!王辅臣乃是赌徒出身,有勇无谋,犯下如此外行错误或是难免;但董额乃是多铎之子,世家出身,怎会识不出这等破绽?”
王特使答道:“或是被王辅臣率城中大军杀退罢?想图海亦是先令城中生乱,再趁隙攻取。”
我撇嘴道:“话虽如此,但王辅臣既是个分明处于守势,却将致命之地暴露在外的蠢材,董额屡屡攻之不克不题,今番更遭图海接任,顷刻将王辅臣大败。想定西大将军日后,定有苦头吃了!”
王特使闻言大笑两声,道:“严飞兄所言甚是,想那只知纸上谈兵的马谡,尚且认得踞兵死守街亭,只是行营之法有误;如今王辅臣临近要地却不肯派重兵把守,遭人一战而夺,继而全军溃败,岂非更加可笑?”
我长叹一声,叫苦道:“昔日曹刘,乃是英雄相争,过招间无不见文韬武略,令人拍案叫绝。反观如今董额与王辅臣,却似两无谋小犬争斗撕咬,虽不分胜负,却实令人耻笑!”
王特使大笑道:“有理,有理!只是话虽如此,东汉末年岂不亦有李傕、郭汜一般的匹夫相争么?言归正传,图海与王辅臣对阵之景蒲先生有先见之明,故魏槐兄特托我将此弩一并带来,奖与蒲先生把玩。”
我见状忙拱手道声有劳,而王特使抱拳答礼,又道:“实不相瞒,我此行前来,与二位亦有薄礼相赠。想严飞兄与蒲先生出生入死剿灭文登海寇,救下百姓与师弟,我该当与二位好生答谢。”
我正谦称不敢,却忽闻公堂上叫屈连连;稍加分辨,认得竟是蒲先生声音!正在讶异,我见王特使亦在皱眉探听,遂与他相互使个眼色,便一同出了门,急奔公堂而去。
行至公堂,只见蒲先生正与衙役嘶哑叫道:“小民惨甚!还请相助!”我见蒲先生颇有异样,忙与几位同僚打了手势,抽身上前相问。只见蒲先生面色蜡黄、两眼发黑,瞳孔中早布满血丝,尽失往日犀利神采。我见这番惨状几乎认不出此人竟是蒲先生,不禁大惊道:“三日未见,蒲先生怎成了这般模样?!”
王特使亦大声道:“蒲先生冤屈何在?我王某人定在所不辞!”
蒲先生两眼呆滞,慢吞吞与王特使拱手罢,方才缓缓叹道:“我与娘子、小犬近日苦遭蚊虫骚扰,已有四日未眠,实在苦不堪言。”
我一听此言顿感滑稽,正欲开口,却想蒲先生一早与几位兄弟闹翻,发誓再不相往来,便劝道:“蒲先生何不先随夫人暂归娘家,躲避几日?”
蒲先生答道:“岳父外出未归,家中无人。何况……”不料话音未落,王特使忽一拍手,豁然开朗道:“好,好,好!”
我与蒲先生见此皆吃了一惊,只见王特使兴头正劲,抢道:“眼下我恰与二位带来扑杀蚊虫之利器作礼,不想正可派上用场!好!”言罢,他忙转向一众衙役,拱手道:“诸位同僚,此案还请交给我王某人受理,定不负所托。”
那一众捕头捕快见状,忙作揖道:“听任大人发落。”
王特使礼毕,便拉蒲先生与我二人回了屋内,迫不及待自行李中掏出两方紫檀小匣,轻轻放在我与蒲先生手心。
我见这紫檀小匣一指见方,打磨得甚是滑腻美观,不禁赞叹连连。而蒲先生则单刀直入问道:“王特使,敢问其中熏香可生效多久?”
王特使闻言大笑:“蒲先生,此物乃是我王某人特地为广闻天下奇谈的狐鬼神探所备,岂会是这般平庸之物?话不多讲,还请蒲先生在前领路,我等这便去蒲先生家中剿灭蚊虫,为蒲先生一家报多日烦扰之仇如何?”
蒲先生连声叫好,遂将紫檀小匣拢在袖中,领我与王特使二人径直回了家。待见着家门,蒲先生兴冲冲将大门一推,嚷道:“香云!香云!我已搬得救兵而归!”却不料刚踏进中庭,正撞见一位高大男子立在当中:只见那男子身长九尺,生得伟岸孔武,丹凤眼,络腮须,活生生一副侠客模样。
蒲先生见着此人,面上顿生愧色,忙上前作揖道:“家中遭蚊虫肆虐数日有余,小生却束手无策。如今此景竟为岳父所见,实令人无地自容。”
那男子闻言,忙拱手道:“松龄何出此言?未免太过见外!”
如此一来一回,我方才认出眼前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墨客豪侠的刘国鼎先生,亦是蒲先生丈人。
未及我开口问候,刘国鼎先生早上前行礼道:“莫非是松龄忘年交严飞?久违了!”
我见状忙作揖答礼,道:“刘先生,小辈有礼。”
而蒲先生顺势道:“岳丈,此位便是王特使。”
刘国鼎先生闻言,抱拳道:“人称铁面无私的御史王索,小民听闻大名已久。如今有幸一见,果真气度不凡,幸会。”
王特使拱手答礼,道:“刘国鼎先生不愧为传闻中的墨客豪侠,幸会。”
寒暄罢了,王特使当机道:“且不说闲话,先为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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