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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蒲松龄系列3部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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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戒备之期,答以明宵。临别泣曰:“妾堕玄海,求岸不得。郎君义气干云,必能拔生救苦。倘肯囊妾朽骨,归葬安宅,不啻再造。”宁毅然诺之。因问葬处,曰:“但记取白杨之上,有乌巢者是也。”言已出门,纷然而灭。
明日,恐燕他出,早诣邀致。辰后具酒馔,留意察燕。既约同宿,辞以性癖耽寂。宁不听,强携卧具来。燕不得已,移榻从之,嘱曰:“仆知足下丈夫,倾风良切。要有微衷,难以遽白。幸勿翻窥箧,违之两俱不利。”宁谨受教。既而各寝,燕以箱筐置窗上,就枕移时,如雷吼。宁不能寐。近一更许,窗外隐隐有人影。俄而近窗来窥,目光闪。宁惧,方欲呼燕,忽有物裂箧而出,耀若匹练,触折窗上石,飙然一射,即遽敛入,宛如电灭。燕觉而起,宁伪睡以觇之。燕捧箧检征,取一物,对月嗅视,白光晶莹,长可二寸,径韭叶许。
已而数重包固,仍置破箧中。自语曰:“何物老魅,直尔大胆,致坏箧子。”遂复卧。宁大奇之,因起问之,且以所见告。燕曰:“既相知爱,何敢深隐。我,剑客也。若非石,妖当立毙;虽然,亦伤。”问:“所缄何物?”曰:“剑也。适嗅之,有妖气。”宁欲观之。慨出相示,荧荧然一小剑也。于是益厚重燕。明日,视窗外,有血迹。遂出寺北,见荒坟累累,果有白杨,乌巢其颠。迨营谋既就,趣装欲归。燕生设祖帐,情义殷渥。以破革囊赠宁,曰:“此剑袋也。宝藏可远魑魅。”宁欲从授其术。曰:“如君信义刚直,可以为此。然君犹富贵中人,非此道中人也。”宁乃托有妹葬此,发掘女骨,敛以衣多,赁舟而归。
宁斋临野,因营坟葬诸斋外。祭而祝曰:“怜卿孤魂,葬近蜗居,歌哭相闻,庶不见陵子雄鬼。一瓯浆水饮,殊不清旨,幸不为嫌!”祝毕而返。后有人呼曰:“缓待同行!”回顾,则小倩也,欢喜谢曰:“君信义,十死不足以报。请从归,拜识姑嫜,媵御无悔。”审谛之,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艳尤绝。遂与俱至斋中。嘱坐少待,先人白母。母愕然。时宁妻久病,母戒勿言,恐所骇惊。言次,女已翩然入,拜伏地下。宁曰:“此小倩也。”母惊顾不遑。女谓母曰:“儿飘然一身,远父母兄弟。蒙公子露覆,泽被发肤,愿执箕帚,以报高义。”
母见其绰约可爱,始敢与言,曰:“小娘子惠顾吾儿,老身喜不可已。但生平只此儿,用承祧绪,不敢令有鬼偶。”女曰:“儿实无二心。泉下人,既不见信于老母,请以兄事,依高堂,奉晨昏,如何?”母怜其诚,允之。即欲拜嫂。母辞以疾,乃止。女即入厨下,代母尸饔。入房穿榻,似熟居者。日暮,母畏惧之,辞使归寝,不为设床褥。女窥知母意,即竟去。过斋欲入,却退,徘徊户外,似有所惧。生呼之。女曰:“室有剑气畏人。向道途中不奉见者,良以此故。”宁悟为革囊,取悬他室。
女乃入,就烛下坐。移时,殊不一语。久之,问:“夜读否?妾少诵《楞严经》,今强半遗忘。浼求一卷,夜暇,就兄正之。”宁诺。又坐,默然,二更向尽,不言去。宁促之。愀然曰:“异域孤魂,殊怯荒墓。”宁曰:“斋中别无床寝,且兄妹亦宜远嫌。”女起,眉颦蹙而欲啼,足儴而懒步,从容出门,涉阶而没。宁窃怜之,欲留宿别榻,又惧母嗔。女朝旦朝母,捧沃盥,下堂操作,无不曲承母志。黄昏告退,辄过斋头,就烛诵经。觉宁将寝,始惨然去。
先是,宁妻病废,母劬不可堪;自得女,逸甚,心德之。日惭稔,亲爱如己出,竟忘其为鬼;不忍晚令去,留与同卧起。女初来未尝食饮,半年渐啜稀。母子皆溺爱之,讳言其鬼,人亦不之辨也。无何,宁妻亡。母隐有纳女意,然恐于子不利。女微窥之,乘间告母曰:“居年余,当知儿肝隔。为不欲祸行人,故从郎君来。区区无他意,只以公子光明磊落,为天人所钦瞩,实欲依赞三数年,借博封诰,以光泉壤。”
母亦知无恶,但惧不能延宗嗣。女曰:“子女唯天所授。郎君注福籍,亢宗子不以鬼妻而遂夺也。”母信之,与子议。宁喜,因列筵告戚党。或请觌新妇,女慨然华妆出,一堂尽眙,反不疑其鬼,疑为仙。由是五党诸内眷,咸执蛰以贺,争拜识之。女善画兰梅,辄以尺幅酬答,得者藏什袭,以为荣。
一日,俯颈窗前,怊怅若失。忽问:“革囊何在?”曰:“以卿畏之,故缄置他所。”曰:“妾受生气已久,当不复畏,宜取挂床头。”宁诘其意,曰:“三日来,心怔忡无停息,意金华妖物,恨妾远遁,恐旦晚寻及也。”宁果携革囊来。女反复审视,曰:“此剑仙将盛人头者也。敝败至此,不知杀人几何许!妾今日视之,肌犹栗。”乃悬之。次日,又命移悬户上。夜对烛坐,约宁勿寝。有一物,如飞鸟堕。女惊匿夹幕间。宁视之,物如夜叉状,电目血舌,闪攫拿而前。至门却步;逡巡久之,渐近革囊,以爪摘取,似将抓裂。囊忽格然一响,大可合篑;恍惚有鬼物,突出半身,揪夜叉入,声遂寂然,囊亦顿缩如故。宁骇诧。女亦出,大喜曰:“无恙矣!”共视囊中,清水数斗而已。
待将全文写罢,我反复审改妥当,便递于香云相看。不料门外正传来驿丁几声高叫,命我前去驿站领取信件。
过了半个时辰,我从驿站抱得一轴画卷而归,遂忙与香云二人一同在案上展开。
展卷相视,只见一朵梅花迎雪招展,不卑不亢。我见此,眼中登时浮现出南宫姑娘独迎风雪之景,只见她翩翩回首,与我淡雅一笑,随即纷然而灭,只留画中雪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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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神探蒲松龄:成仙
作者:滕达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8月
ISBN:9787536078642
编辑推荐
惊悚+悬疑,令你脑洞大开的聊斋奇闻。
内容简介
文登县有一老少皆知的成仙传说。相传有一位大户人家,周姓。遭歹人诬陷下狱,历经磨难终被挚友救出。后挚友出家修仙,力邀周氏同去,劝说不成,竟施法术,与周氏换脸,迫使周氏外出寻他。周氏寻得挚友,从挚友处得知娇妻与家仆私通,亲自捉奸后斩妻杀仆,断了凡念,一心修道。
蒲松龄从周氏老宅入手,抽丝剥茧,还原传说真相。原来这竟是一桩精心谋划的杀人案件。
作者简介
滕达,1992年生人。自北师大实验中学毕业后,于伍斯特理工学院修得化学学士学位,日前回国就职于保险公司。兴趣多涉猎于足球、金属乐、侦探小说、古典小说、动漫游戏等。爱幻想,爱推理,爱读《聊斋》,于浮想联翩中的灵光一闪,于是有了本书。
推荐序:破解《聊斋》父子兵
20世纪90年代初,我去江南常熟拜访一位忘年交,老人家胸罗万象,在日本举办的世界篆刻大赛中,匿名投票,十万人中拿了榜眼。他的家在翁同龢隔壁,外看白墙黑瓦,里面藏书甚丰,由于时常漏雨,书架上放些遮物。临行前,他送了我一套旧版《聊斋志异》,说是一生至爱,声称此书出版以来,无人改得了一个字或一个符号,笑言或许我能破解一二。
我是个信以为真的人,回京后,真把这事当成科研项目了,经常晚上在那儿推敲。你得承认,《聊斋》真是人类最好的短篇小说,不知不觉中我上了瘾,成了铁杆蒲迷不说,人生的认识也提高了许多。至于找错,嘿嘿,您来试试?那一年,儿子两岁。
我是看小人书长大的,所以,很希望以此类推。还好儿子也喜欢,时不时提些问题,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开始读原著,有时对问,三国里有哪十个姓张的?姓李的?经常张冠李戴的,反倒是我了。在北师大附中念初中时,他和另一位同学上台讲三国,那位谈十大谋士,他则是“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名著中,除了《红楼梦》,他都爱看,对《聊斋志异》和《东周列国志》也念念有词。
记得有人说,对孩子的培养,最重要的是,通过观察发现他的偏好。我虽然很忙,还是发现他爱看《柯南》,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怎么反复也不厌倦。有回,他在门外放了个东西,然后躲在屋里用绳子拉,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我问他干吗呢?这小子头都没抬,说了句:“破案呢。”
念高中时,滕达得了两次全国化学竞赛二等奖,把北大的化学基础课都学完了,后来是直接去美国伍斯特理工读的本科。临走前,他留下了数以百计的各类侦探小说。问他哪本好?他说:“你先看《Y的悲剧》吧。”然后两天之内,我又读了《X的悲剧》及《Z的悲剧》,并在博客里写道:“没看过这三本书的人,有白活了的嫌疑。”
毕业前,他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回国吧,再读七年博士,说好听的叫科学家,实际上也就是一理科宅男。2014年夏天,他进了一家很好的保险公司,做再保险业务,业余时间打游戏,或者看推理小说。我们都是社科院八间房足球队的,上阵父子兵算是保留节目之一,有一回我跟他说:“你为什么不写点什么呢?”
过了一个多月,大概是十月底,他忽然发来了一封邮件,是一篇《红玉》。我那段时间很忙,某个周末抽空一口气看完,感到十分吃惊:太棒了!这小子竟敢解构《聊斋》,愣生生把蒲松龄变成了一位疲懒的大叔,而且手法很是老道,没有半点生涩。当然,文字还是需要加工处理的。
到了《成仙》,滕达开始了天马行空,就故事性而言,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杀妻、隐遁、同性恋、武功大PK,直到孤胆破敌穴,比之同期的徐克《智取威虎山》,卖点要多出不少。春节前,他呕心沥血地写完了《聂小倩》,这又是一部步步设局、处处意外的复仇犯罪作品,真不知道,他的想象力到底有多大空间?年轻真好啊!
有一天,滕达跟我说:“我特想拿着出版的书,亲手送给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我很理解,因为这位老师启蒙了他,天天早自习,逼着孩子们背《论语》《道德经》。当初是那么抵触,而今却是恍然大悟。
我不知道忘年交现在如何了,但报道里得知,他的长子已经是亚投行的掌门人了。事实上,我或其他人都破解不了《聊斋》,只是我的儿子用这种方式来颠覆,是不是冥冥中的一种天意呢?
鬼神不存在也好,敬而远之也罢,只是希望滕达描写的那些爱恨情仇,还是少一些为妙。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得很累了,祈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是为序。
滕征辉
(滕达之父,畅销书《段子》系列作者)
自序
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写出本书来。至于您当前掌中这本,全得益于站在古今中外文学巨匠们的肩膀上。这事说来话长,想我小学时沉迷奥特曼,整日在家中玩赏图鉴,比画梅塔利姆光线等等,终被忍无可忍的母亲封杀,不得已,遂转投父亲珍藏的小人书的怀抱。在黑白的图画中,走马观花一般看过了三国和说唐,这是我与古典小说的初见。那时我最崇拜的两人,一人是古之恶来典韦,另一人是天下第四杰雄阔海;另有两处伤心地:宛城辕门与扬州闸下。
随后不久,我又在电视上发现了新宠:红过半边天的《名侦探柯南》。除却几集著名的童年阴影绷带怪人、图书馆长、蓝色古堡,我印象最深的细节,莫过于使用三枚倒置的国际象棋棋子和电话答录机的磁带卷,将钥匙从门外拽入上锁门内,压在笔记本之下。非典期间学校停课,百无聊赖的我在家实践近百次,如今我可以光明正大宣布,青山老师的手法有极大问题!我发现以青山老师漫画中的布置,三枚棋子总是垫在笔记本之下,与应有效果严重不符。经过多次调试实验,我发现唯有在三枚“兵”全数放在硬皮笔记本的边缘,且突出边缘三分之一,以摇摇欲坠之势撑起笔记本的情况下,才有把握在磁带卷拖倒一枚“兵”时,避免将棋子与钥匙一同压在笔记本之下。但在青山老师的原著中,三枚棋子却在笔记本的中央,且笔记本亦是软皮,达到青山老师期待效果的几率几乎为零。
又过不久,一次偶然的机遇下,我与母亲走进一家书店选购书籍,我在无意间看到一套《亚森罗宾探案集》。因在柯南中曾听闻此人之名,遂忙求母亲购得。如今这套著作早被我遗忘将尽,只记得《双面人》一册精彩纷呈,但这套书籍却切实将我引入了侦探小说的世界。自此之后我一发不可收拾,在初中至高中期间内,我逐一读过柯南道尔、克里斯蒂、奎因、岛田庄司、东野圭吾等人的著作并深深为之折服。
与此同时,在刚刚升入实验中学时,我的语文老师于晓冰先生令全班学生背诵《弟子规》《三字经》《千字文》《论语》《大学》等著作并每日抄写练字。彼时我虽然多有愤懑,却在不经意间打下了良好的古文以及国学基础,更为《千字文》这般的绝世之作大加叹服。一次偶然,于老师提及一册书,名叫《世说新语》,言称极是有趣。当天我回到家中翻遍书柜,竟真寻得一册蔡志忠先生所画的漫画《世说新语》,看得好不过瘾。其后我翻遍蔡志忠先生作品,自然也包括了《聊斋志异》一册。对魏晋版段子着迷的我,自然极快便对狐鬼版段子产生了极大兴趣。待到高中时,随我的古文功底愈加长进,我不再满足于漫画,转而寻找原文阅读,从《菜根谭》至《封神演义》,可谓无不涉猎。
可惜高中毕业后留学四年,除却在实验室钻研,我只顾与朋友踢球玩乐,虽度过了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却怠慢了诵经读典不假。而在破釜沉舟,欲冲入顶级名校却名落孙山后,我重返家乡,很快重操旧业,利用业余时间再度读起当年最爱的典籍,恶补这几年落下的经典与推理小说。在古今中外的交汇之中,我一时阴差阳错,竟以推理小说的思路读起《聊斋志异》,阅罢《尸变》一文后,我当即大惊失色,料定书中的神怪轶闻背后另有玄机。因此,我将书中的要点、疑点与证词证据一一列出,重新整合,推翻了原作。我兴奋不已,又将此法套用于另几篇《聊斋》文章中,竟频频得手,可谓屡试不爽。大喜过望的我又不断将疑点及证据进行整合,并适当演绎,还原出另一出故事。其后,我灵机一动,心想何不借用蒲先生本人之口重解聊斋奇谈?于是,便有了这本借近现代推理小说之风骨,焕然一新的聊斋奇闻。
虽然我本人才疏学浅,实写不出如蒲松龄先生所著“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这般有如神来之笔的语句,但还希望各位看官不弃;与我,以及蒲松龄大师一同,重返数百年前那刚刚经过重创的中原土地,共探神鬼妖狐奇谈的真相。
实不相瞒,写作期间我几度遭遇瓶颈,几欲放弃,但彼时我在研习《西游》时恰巧读得一篇难得之文,是宜恒先生所著《敢问路在何方》。正是此文,给予了我极大动力将本书完成,又赋予我诸多启迪。如今书作已成,我时常慨叹:我虽与宜恒先生素昧平生,却得到同为研究神鬼经典的宜恒先生之助,唯有天意才可解释罢。
滕达
序章
文登,乃是座……文登之名得以流传后世。
“蒲先生!家门怎又不落锁!”见蒲先生家门仍只是虚掩,我高声叫嚷,推门而入。
但前来迎接的,却是一声嘹亮啼哭。正惊奇,只听“嘭”的一声,蒲先生踉跄撞出西面厢房。他一脸狼狈,见了我也不答话,只是径直近前拉住我,避祸一般急拖我去另一侧厢房。
“疯了,疯了,这不更事的孩童实在可怕!”蒲先生头也不回地哀叹道。
待进了屋,蒲先生一转脸,我便窥见他左颊挂着三道血红爪印。我见此不禁哑然失笑,道:“蒲先生一届狐鬼神探,却拿区区一个儿子没法子不成?”
蒲先生大手一挥,将桌上一片狼藉扫落在地,继而示意我落座,叹道:“飞,待你结婚生子,便会体验到这番郁闷!别看箬去了学堂,篪在镇里游玩。光是笏和筠在家吵闹,便可令我束手无策。如今只得全靠香云一人照管,实在是苦了她。”说着,蒲先生不由轻抚左颊,生怕那三道血印子破了似的,口中念念有词:“我若近前,便是这番下场。唉!”
听哭闹声渐渐平息,我顺势问道:“四位弟弟,近来如何?”
蒲先生答道:“笏、筠尚不满五岁,只是无知顽童,故先不提。箬,近来在学业之余帮助家中不少,颇有长子风范。篪仍是老样子,终日只知四处嬉戏,恐怕日后志向,绝不在考取功名罢。”说着蒲先生灵机一动,笑道:“飞,篪不如去淄博衙门追随你,做个捕快维护此地如何?”
我微皱眉道:“蒲先生,淄博一地,乍看之虽太平无事,但暗中却有人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捕快工作,实有几分风险。公子年幼,不可妄为。”
蒲先生闻言,顿时机警道:“前些时日,我听熟识的商贩偷偷提起,近年来与本地地头蛇上贡不少,我起初不信,莫非真有其事?”
“正是。依商贩所言,但有商人抗拒,地头蛇定差手下痞子砸场。其后地头蛇亲自出马,面上虽是假借帮助邻里之名给予补偿,实则却是耀武扬威的胁迫。因偿了损失,我等衙役也无法过多追问,寻得见案犯的,打上几板子放了;寻不见的,也只得不了了之。只是拿不住这地头蛇把柄。”
蒲先生顿时愕然:“这幕后黑手,衙门竟认定是善人张贤昌?”
我点头道:“是。罗县令上月清点市场税务,经与店铺规模作比,疑心有人少纳了税款,便捉了几个商贩上公堂问话。不料几人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罗县令疑心其中另有隐情,借机将几个商人召至密室。一经询问,竟听商贩是遭了地痞勒索,故无钱缴纳税务。”
蒲先生一挑眉:“哦?这鞑靼狗官却有些本领。”我正要开口,蒲先生又道:“商贩想必是认定地痞背后另有人撑腰,忧心公堂之上人多眼杂?”
“正是。”我点头道:“每有商贩拒与张贤昌纳贡,未及报官,铺子便要遭殃,随后张贤昌便携重金慰问了事。因此商贩起了疑心……”
蒲先生一皱眉:“类于盗枕退敌之策?”
“是。几个被砸过的商贩在张贤昌话里话外,皆听出些威胁之意。只是众商贩料定张贤昌势大,故不敢反抗,只得忍辱纳贡至今。”我答道。
蒲先生龇了龇牙:“却有些棘手。”
我答道:“罗县令近日正谋划设饵钓鱼,只是不知如何运筹。”
蒲先生轻抚胡须道:“若只是捉住喽啰,也无法动得首领。”
“此正是本府难处。”我叹道,“如增派人手巡逻,又怕是极为被动。”
“更怕打草惊蛇!”蒲先生摇头道。
话至此,我两人双双无言,只是低头思索。沉默片刻,蒲先生忽道:“话说回来,飞,此次忽然前来,是有何事端?”
我如梦方醒,连连叫道:“险些忘了,险些忘了。”随即故作神秘一笑,问道:“蒲先生,仙人的传闻,你可曾听过?”
蒲先生当即大笑:“飞,这还消说?我广集各地奇谈轶闻,若从未听过仙人的传说还了得?”
我也是一笑,顺势问道:“既如此,仙人想必皆是超凡脱俗,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见蒲先生点头称是,我又追问:“那蒲先生可曾听说已出家成仙,却不肯原谅妻子与仆人私通,而亲手杀妻之人?”
蒲先生一挑眉:“这怎可能?正因有了舍弃尘缘的觉悟,凡人才可羽化飞升。若仍为尘世情仇所困,甚至于杀妻,何谈看破红尘?更怎能飞升成仙?飞,这是何处听来的谣传?”
“哪是谣传,此事乃槐兄在信中提及,他近来在文登听闻的奇事。他还特地叮嘱,若是蒲先生对此有兴致,可亲自与我一同前往文登拜访。”
蒲先生一惊,忙问:“魏槐兄怎身在文登?”
我点头答道:“槐兄一个月前自广平调离,现在文登就职,出任当地捕头。”
蒲先生一笑,道:“既是魏槐兄亲自点我前去拜访的事故,想必非同寻常。飞,你我二人,当尽快启程。”
蒲先生话音刚落,我答道:“马匹我早已备好,只等蒲先生此言。”
“苦了香云要独自照管笏、筠二子!即兴远行,我哪是称职的相公!飞,你先去衙门府备马,我稍后便到。我当早去早回。”言罢,蒲先生起身告辞,往厢房去与妻儿道别。
我回衙门府收拾妥当,早备好行李,牵两匹马,在侧门口候着。不一时,只见蒲先生斜挎行李转出街角,我正要招呼,却听他利落一声口哨响。我手中两马应声而起,当即向他挣扎奔去。我一惊,劈手急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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