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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蒲松龄系列3部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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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便领我三人进洞。穿过两丈长的山洞,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这座大山,恰似一座巨大天井,中央竟是空的!我讶异不已,仰头查看,只见苍空上飞过几只海鸥。四下环视,只见山中天井方圆十丈有余,甚是宽敞。一条石廊沿内壁蜿蜒螺旋而上,直通天井顶端。而石廊贴山壁一侧,是一间间凿出的石舍,门前搭着帘子。许多海贼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至于井底空地上,有二十余名灰头土脸之人,正被监工挥鞭督着摆设酒宴。
待到不见武仲业身影,槐兄急忙起身,自袖中取出一早藏好的一根金条,毕恭毕敬递与四下张望的海贼头子,抱拳道:“多有劳相送!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那海贼头子一见,登时乐开了花。他满脸堆笑接过金条,放进自己身上口袋。槐兄笑笑,与他轻轻指指拴紧裤子的腰带。那头子更加高兴,奸笑与槐兄拍拍肩膀,便赶忙将金条裹进腰带,重新将腰带死死扎紧。
我与蒲先生二人见状,也一同起身,分别将一根银条递给掌帆掌舵的两名海贼喽啰。两名喽啰一见,喜得几乎跳起来。急忙如法炮制,将银条也裹在腰带之下。
头子见此大喜过望,对槐兄勾肩搭背,道:“河北豪侠,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道上混的!多谢,多谢!”
槐兄爽朗抱拳大笑,我、蒲先生二人也与海贼头子作揖行礼。
那海贼头子越发高兴,道:“几位比起那李村叛徒,可要上道千百倍!”话毕他目露鄙夷:“待到郑大人血洗文登,再带李村人马回岛上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蒲先生一声冷笑:“上岛?既然班师,怎会带上无耻叛贼?定在港口先斩,以防不测。”
海贼头子一听大笑:“有理,有理!河北豪侠不仅识得道上规矩,更有先见之明!开了眼界,开了眼界!”
槐兄忙抱拳道:“不敢,不敢!郑家军在东海素有威名,今日一见,阁下果如传闻中一般出众。实令人敬佩。”
那海贼头子早被恭维得飘飘然,答道:“三位也是!三位也是!”
槐兄趁机问道:“只是我三人仰慕郑家军虽久,却时至今日方才得见。不知大人可愿与我三人介绍一二,指点迷津?”
海贼头子大喜:“关于郑家军,三位若有任何疑惑之处,尽管与我相问。”
随若干无关痛痒疑问之后,只听槐兄问道:“听江湖传闻,郑大人是在两年前入驻此处?”
“不愧是河北豪侠,果然通晓江湖事!”海贼头子得意扬扬道,“我在此地已有五年。实不相瞒,本帮原由一位姓周的领导。不想他明明重兵在握,却丝毫不许我等与来往商船渔民讨要油水。几人不以为然破了戒,竟遭杀手,此人实在残忍!看李村那些下民、海上那些奸商每日游手好闲却阔绰得很,我等每日冒死守护,葬身他乡,却捞不到什么好处,可谓积怨已久。终于忍到两年前,郑大人与他三位兄弟率众起兵,将迂腐周狗贼斩杀,全面接手本帮。随后,郑大人率我等杀进李村,将那些好吃懒做的下民统统洗劫个痛快,逼那些人等每日下海下地,要他们尝尝我等拼死却一无所获的滋味!其后郑大人又将与此来往的奸商缴获一空,一并绑了投进海里喂鱼。哈哈哈!”
槐兄随之大笑,拱手道:“郑大人果真英雄!正可谓人心所向,在下实在佩服!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睹真容哪!”
海贼头子一听,抱拳答道:“几位远道而来的大侠豪气冲天,出手阔绰,又识大体,郑大人想必乐于一见!三位放心,本大爷定尽力安排!”
槐兄又哈哈大笑:“郑家军豪爽好客之名,此番定要在河北流传了!”
海贼头子大喜,与槐兄一路谈天说地。
顺风疾行约摸半个时辰,远方一处海岛飘至面前。我略一估算,此岛足有三里宽,西面立着一座翠绿大山。
我见此岛西岸遍布礁石,忧心道:“岸边尽乃峭壁,如何登岛?”
海贼头子笑道:“大侠不必担忧。这岛生得好,对陆西侧尽是峭壁礁石,而东侧,才是平整沙滩,故此上岛之人极少,我等在此可谓安稳。”
我连连称妙,恭维道:“果是奇观!不愧为郑家军所看上的驻所。”
海贼头子喜上眉梢,连声催促掌帆掌舵二人进港。待到绕过转角行至海岛背侧,只见一片足有半里的偌大沙滩,其正中,筑着一座宽敞码头。只见两艘宽大战船正泊在两端,中央则足有十余艘小船停靠。
槐兄一见,登时惊呼道:“不愧是郑家军港!此码头当真气派。”
海贼头子得意扬扬,引船泊稳,便扛起刀,一跃上了码头。我与槐兄相互使个眼色,便各自挑起满载金银财宝的木箱下船。刚踏上码头,左右忽各闪出个执矛的高大海贼卫士,喝道:“口令!”
海贼头子见状,忙与卫兵道:“差了,差了!此三人是前来投奔郑大人的河北豪侠,并非李村那些人。”
卫兵一皱眉,问道:“怎会在此非常时刻来访?”
槐兄卸下担子,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几日前便到李村拜见老爷。昨日,老爷称近日郑家军进军文登,问我等何不一同前往攻伐。故此今日特来岛上献礼,也拜个山门。”
卫兵狐疑相视,问道:“你二人肩挑何物?速速打开受查。”
我不敢怠慢,忙卸下担子,毕恭毕敬将四箱财宝一一打开给侍卫过目。那卫兵将四箱财宝翻了个底朝天,道:“箱中无异,身上可有兵刃?”言罢,径直走来,将我、槐兄与蒲先生三人全身上下仔细搜查一遍,方才与海贼头子叮嘱道:“虽无异常,但在此非常时期,需将三人仔细看管,绝不可生了岔子!”
海贼头子不耐烦应付几句,便招呼我三人随他走。
下了码头,行过沙滩,眼前是片枝繁叶茂的树林。我等几人沿林间道路走着,只见浓密枝叶在空中交横蔽日,几缕阳光洒在地上金光点点,恰似锭锭金元宝,灵巧得紧。蒲先生不由叹道:“如此美景,实令人心旷神怡。”我与槐兄不禁连声应和。
海贼头子一伸懒腰,自得道:“三位豪侠如此褒奖,实是……”话音未落,忽闻远远传来几声严厉斥责。我一惊,问道:“敢问阁下可曾听见隐隐几声叫骂?”
海贼头子略听一二,道:“是那些周家傻子。”
“愿闻其详。”槐兄答道。
海贼头子笑笑:“说来话长,各位豪侠可记得我说过,本帮曾由一位周姓之人领导?两年前郑大人率众讨伐之后,有些死心眼的喽啰不肯追随郑大人,便沦为奴仆,在田间劳作。”
“田间劳作?”蒲先生疑惑道。
“此岛是宝地。”海贼头子尽显得意神色:“原本姓周的见此地雨水丰厚,便令我等在林间开垦田地,轮番照管。如今正好利用那些奴仆下地劳作,我等反倒落得清闲,岂不是妙?”
又听远处传来几声打骂,槐兄皱眉道:“敢问此些奴仆如何看管?岂不忧心节外生枝?”
“这些奴仆由三当家严加管束,从未出过岔子。劳大侠费心。”海贼头子答道。
交谈间,我三人随海贼头子沿林间小道,缓步前行有小一炷香的工夫,便见着一处宽大山洞口,有一左一右两名卫兵守着。海贼头子与两名卫兵嬉笑招呼,便领我三人进洞。穿过两丈长的山洞,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这座大山,恰似一座巨大天井,中央竟是空的!我讶异不已,仰头查看,只见苍空上飞过几只海鸥。四下环视,只见山中天井方圆十丈有余,甚是宽敞。一条石廊沿内壁蜿蜒螺旋而上,直通天井顶端。而石廊贴山壁一侧,是一间间凿出的石舍,门前搭着帘子。许多海贼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至于井底空地上,有二十余名灰头土脸之人,正被监工挥鞭督着摆设酒宴。
“不如我先领各位去住处安置妥当如何?”海贼头子见我三人看得痴了,笑嘻嘻问道。
槐兄如梦方醒,连连点头道:“见笑。在下实不曾想,普天之下竟有这等住所!”
蒲先生迫不及待问道:“敢问此处有甚来头?”
海贼头子领我们沿石廊向上行走,答道:“据传,是前朝时便有的遗迹,不赖罢?”
我沿石廊螺旋向上,四下打量,见石廊约有半丈宽,似是被人在山壁中挖出一般,左手边是天井,右侧是一间间石舍。趁海贼进出之隙偷偷向里窥去,只见舍内左右,各铺两张草席。我笃定每间舍内当有四贼居住,见机仔细清点石舍数量,算起海贼人数。
然槐兄单刀直入问道:“敢问郑家天军共有多少人马?”
“共有三百五十二人在此。”
“可谓广聚良才!郑家军果然厉害。”槐兄几番恭维之下,那小头目早眉飞色舞、得意忘形,凡有所问无有不答。
又走过十余间,我忽见威风凛凛两扇宽大木门钉在石壁上,正疑心,海贼头子早道:“此是二当家住所。”
我见机恭维道:“郑家军果不愧威武严明之号!敢问此处石舍如何分配?”
那海贼头子不假思索道:“石廊起处十间,是大当家亲兵四十人住处。其后十五间,皆是二当家手下人马。过二当家住间,当前我等走过之处,是大当家手下住所,共有五十一间,大当家住在正当中大屋。而我在内的其余人等,皆听命于三当家,住在山顶回廊之内。”
见蒲先生掰着手指盘算,海贼头子笑道:“其中一些乃是堆放杂物的石舍以及空置的石舍。”蒲先生闻言,挠头憨笑,惹得海贼头子直发笑。
又过数十间石舍,只见两扇赤色大门巍然而立,阻住去路,海贼头子道:“此处,便是三当家住所。”话毕,他推门而入,招呼我三人跟进。刚踏入回廊,我忽听得一声凄厉惨叫。正惊疑,又传来一阵丧心病狂的怒吼:“生病?生病?我要你装,我要你装!”随即回廊内响彻皮鞭抽打筋肉声。
我听阵阵哀号正在心痛,却听海贼头子冷笑一声:“定是那周家蠢才偷懒。”言罢,竟毫不以为然,扭头道:“此处回廊挖通山体一周,三位意下如何?”
“不可思议!此行真是大开眼界,郑家军实令在下心悦诚服!”槐兄惊叹连连。
海贼头子眉飞色舞笑笑,伴阵阵鞭打惨叫,竟一脸悠闲,吹起不堪入耳的口哨打头前行。我跟在他身后警觉四下查看,见左侧石壁上挖着扇扇窗户,透出刺眼阳光;右手一侧,竟是一上一下两层。下一层,是海贼住处,与方才行经那些千篇一律的石舍相近。听上层仍惨叫声不止,我料定是关押周家旧部的牢房。
海贼头子忽转身一拨布帘,转进一间石舍,道:“三位,请来此处安歇。”
我挑担进屋,见石舍大约一丈见方,沿两侧墙壁各铺两张草席;而与门帘正对处,乃是一扇窗子,吹进阵阵海风。
槐兄卸下担子,忙与海贼头子抱拳,道:“此行多有劳烦,实在感谢!”言毕,他与那海贼头子使个眼色,悄声将木箱开了,取出一大串珍珠项链递过。
那海贼头子看得两眼发直,急忙压低声音道:“上道!上道!此行我绝不亏待几位河北豪侠!”言罢他将项链攥紧,道:“我去去就来。”便一溜烟跑出门去。
见海贼头子出门离去,槐兄轻声与我和蒲先生道:“目前为止尚可称顺利,只是不知如何靠近码头两船下手?”
蒲先生答道:“如何不露声色接近战船焚之,如何得手后脱身,尽是难题!”
“我等趁夜色摸黑出山,斩杀侍卫焚船,之后借小船而返如何?”我答道。
“极难。”槐兄道,“此处海贼众多,码头戍卫又尽职尽责,恐怕正是郑如龙亲兵,若想避其耳目焚船脱身恐怕极为不易。何况我猜飞兄与蒲先生二人未有海上掌舵之经验,若只靠我三人驾船,怕是无从寻路折返李村。”
话音得落,我三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莫非唯有拼死斩杀守港侍卫,舍命焚船死战一途了么?
沉默片刻,槐兄道:“眼下我等当先拾草席,做久留状才是。以免那小头目起疑。接下我等将拜见郑如龙,蒲先生与飞兄做些准备。”我与蒲先生两人闻言应声而起,纷纷收拾起草席来。
果不出半炷香工夫,那海贼头子又匆匆跑回屋内。槐兄连忙停了手中活计,相迎笑道:“妥当了?”
海贼头子满面堆笑,点头道:“多谢三位照顾,我方才已与侍卫打过招呼,这就将三位引见给大当家如何?”
槐兄大喜过望,连忙拱手道:“有劳!我等这就启程。”言罢,挑起两箱财宝,招呼我与蒲先生起身,随海贼头子出了石舍。
出了门,槐兄见机问道:“方才在下似曾窥见,在我等住所之上另有他处?”
海贼头子答道:“有,是关押那些周家蠢材牢房。”话音刚落,只听上层牢房传来阵阵呻吟,海贼头子见状惊道:“想是那只知鬼叫的周家蠢材惊扰了三位!怪我招待不周。”
槐兄忙道:“只怪我等见识短浅,怎是阁下之过?方才反观阁下充耳不闻、镇定自若,我实在佩服!”
那海贼头子尴尬一笑,道:“三当家手下亲兵多有暴戾之徒,时常如此。我如今也是见怪不怪。想当初众人抱怨三当家亲兵在夜间毒打奴仆,被惨叫鬼号吵闹得无法入睡,如今不也习惯了?”
话至一半,只见迎面走来个谢顶老头。那老头低着头,一言不发,一照面却被海贼头子一把拦下,斥道:“老不死的,怎在此时出来!你这等货色被外人撞见,岂不丢了郑家军脸面!”那老头唯唯诺诺不敢言,只是不停躬身作揖。海贼头子越发不爽,挥手斥道:“快滚!快滚!”那老头应声而退,在与我擦肩而过时,只见他目光忽然一闪,死死盯我不放。我不由一惊,斜眼瞥时,却见他早躬身走远。只听槐兄与海贼头子轻声问道:“敢问此人是?”
海贼头子闻言,长叹道:“要各位大侠见笑。那老不死的,原是本帮旧主心腹。可不曾想他竟弑杀旧主,提周狗贼首级向大当家摇尾乞怜,如今被三当家像个废物一般养起。要我说,那些沦为奴隶的蠢材虽傻,却有些骨气。那老不死的,却只是个卖主求荣的亡家奴!这等货色,也配得上郑家军?”话至最末,那海贼头子越发刻意大嚷道。
槐兄听得直皱眉:“阁下所言甚是,这等背主求活之人,怎配在此吃白饭?”
海贼头子又叹一声道:“却无奈三当家好他那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言毕,他将两扇绯红大门推开,领我三人又沿螺旋石廊而下,径直往海贼大首领郑如龙住处而去。
行至一处气派的靛蓝大门前,那海贼头子与大门两侧卫兵使个眼色。见侍卫点头应允,海贼头子将门轻轻一叩,只听门内传来浑厚有力一声“进来”,海贼忙推了门,率先步入房中。
挑担进屋,只见正对大门案后,坐一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壮汉。那人生得气宇轩昂,宛如神将在世一般雄伟威严。海贼头子见了壮汉,连忙跪拜道:“大当家,远来投奔的河北三俊杰在此。”
大汉微一点头,海贼头子便忙起身退出门外,将房门轻轻掩上。
只见蒲先生上前一步,作揖拜道:“河北三杰成安、季文、周长,在此有礼了。”
槐兄当即卸了担子,抱拳道:“在下季文,近年江湖流传,东海仙塞有神将治下的天军镇守。我等闻之便尽携家产,遍游东海以求一见。如今虽已奔走千里,但终得与天军郑家军相见,实在是我等之大幸!”
我见状,也忙卸担上前,一作揖,道:“在下周长,此行我等终见天军,心愿已了。眼下只愿尽献家产以助天军成功!”
那大汉一抱拳,答礼道:“郑如龙在此。不知我郑家军,可是三位豪侠千里迢迢来此苦寻的天军?”
蒲先生忙抱拳答道:“此地可谓海上仙塞,郑家军又治军有方、骁勇善战,足可谓天军;而最为显赫的,是郑大人武艺盖世,无疑是为神将!”
郑如龙豪爽大笑三声,正要搭话,却见左侧席上一位纤瘦男子蓦然起身,冷冷道:“三位怎会特选此时来此?有何居心?又是在何处听得郑家军的名号?”
我循声望去,只见那男子生得面白唇红,五官精致温婉,身上又罩件亮眼红衣,若非那挽起的四方发髻,定会被人误以为是画中美人。
不等我三人答话,郑如龙忙道:“二弟何必如此?休要惊扰了客人。”话毕他连忙转向我三人,赔笑道:“二弟如虎生性多疑,三位勿见怪。”
话音未落,只见右席上一位少年应声而起,道:“大哥,行事谨慎百利而无一害,且听他三人说个分明。”言罢,少年直盯着槐兄皱眉。
蒲先生从容一笑,答道:“我三人在河北行侠为生,一年前听江湖游侠说起东海天军传说,方才尽当家财,挑起四箱珠宝,苦寻传说找遍天涯,以一睹天军风采。几日前行至李村,我三人一听郑老爷说起郑家军轶闻,当下断定郑家军便是我等苦寻的天军。与我等谈笑几日,郑老爷昨日一早叫醒我等一睹郑家天军风采。我等躲在屋内觑见郑家军威风凛凛,列阵而行,午时便得胜而返,未折一人,实是叹为观止,直佩服得我等五体投地!郑老爷见此,问我何不登岛献宝,与郑家军共伐文登,以临阵体会郑家军威仪。”话毕,蒲先生与我和槐兄递个眼色,我二人连忙将四箱财宝一一打开,呈与郑如龙查看。
郑如龙匆匆扫过一眼财宝,与我三人点点头,劝郑如虎道:“二弟,既然老爹如此信任,更难得三位一片诚心,你可愿相信了么?”
郑如虎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蔑一声冷笑,道:“大哥,老爹生死未卜,你也敢下如此断言。”
郑如龙见状颇为恼怒,斥道:“二弟,休要胡言!”随即又转向少年,问:“四弟,你有何分解?”
少年应声而起,道:“那大汉,你可认得文登魏槐么?”
只见槐兄不慌不忙一挑眉,摇头道:“敢问此是何人?”
少年一皱眉,拍案喝道:“休要装傻充愣!”
只见槐兄连忙拱手:“少主何事发怒?我季某人愿为少主解忧!”
那少年见状先乱阵脚,忙与槐兄一抱拳:“方才只是试探,得罪了。”
槐兄挺胸道:“莫非方才所提‘魏槐’,是少主仇人?我季某人愿为少主报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言一出,郑如彪更窘迫不已,连声道:“无妨,无妨。得罪了。”言罢他与郑如龙一抱拳:“大哥,此三人远道相投,又亲携重礼,我等若闭门相拒,在江湖上也会落下臭名。不如依老爹之意,好生招待,带他三人一并讨伐文登,扬我郑家军威风。”
郑如龙一听连连称是:“四弟,这才是将来郑家军家主之风!”话音未落,郑如虎又细声细气道:“大哥,至少当派人去李村一看。此三个不速之客来历不明,又在这节骨眼上现身,实不可不防。”
郑如龙按捺不住,道:“二弟,你心细,大哥明白。可如今三位豪侠献厚礼来此拜门,又是家父亲允,我等若失了礼节,将留下怎样恶名?今后更如何广揽贤才?何况再有一个时辰,我等便要在中庭大宴全军,当遣谁人去走一遭?”
郑如虎闻言越发恼怒:“若大哥执意留此三人,我当自去老爹处走一遭,仔细问个分明!”话毕竟拍案起身。
郑如龙低声喝道:“二弟,休要胡闹!你若缺席,军心必乱。休要再令外人见笑!”
郑如虎闻言,只得愤愤落座。他恶狠狠在我三人面上扫视一遍,道:“大哥,实不相瞒,若劫了文登,我等当远走高飞,远离此地。却还顾得上什么狗屁江湖名声!”
郑如龙与郑如彪一听,不由大惊失色。足有半炷香的工夫,郑如龙方才起身,行至郑如虎身旁落座,关切道:“二弟,你莫不是病了?今日怎胡话连连?”
郑如虎冷冷道:“大哥,此行是一笔天大买卖。必引来官兵全力征讨。难道我等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郑如龙大惊:“二弟,你莫非以为我郑家军,在水战打不赢官府杂碎?”
郑如虎一撇嘴:“大哥,你怎似昨日那些蠢官兵一般托大?文登那些衙役是乌合之众,怎值一提?我等血洗文登重镇,必引官府震怒,派遣大军搜寻。我等在此怎还藏得住?两艘木船与十四艘渔船,怎与铁甲战船相抗衡?”
郑如龙正要回嘴,郑如虎又道:“大哥,四弟,在劫掠文登得手后,我三人当一同备马,带连城财宝往杭州去,就此隐姓埋名经商,躲过风头。”
“三、三弟呢?”郑如龙已显得语无伦次。
“豹子那白痴,要他何用?留他在此地,作被征讨之贼便是。也更方便我三人脱开干系。”郑如虎平静答道。
郑如龙先是错愕不语,随后大怒不已。他猛抓住郑如虎肩膀,瞪眼道:“二弟,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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