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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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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探头进去:“张宏,老张?”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这时飘过来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那是霉烂的气味,具体什么烂了却闻不出来,这种味道让我有种错觉,这里似乎有麻风病人。
  我捂着鼻子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张宏的名字,喊了两声,里屋传来虚弱的声音:“强,强子……”
  我来到屋前,推门进去,里面是卧室。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炕上躺着一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
  这人在被子里蠕动,活像一只怪里怪气的大虫子。
  别看是大白天,可屋里关门关窗又拉着窗帘,不但闷热不透气,而且飘逸着浓烈的霉烂气味,熏得我根本不想进去。
  我随手打开墙上的灯,灯光亮了,被子里那人惨叫一声,虚弱地说:“强子,关,关灯!”
  听声音正是张宏,我赶紧把灯关了,低声说:“张宏,是你吗,你咋了?”
  “你过来……”他虚弱地说。
  我犹豫一下,捂着鼻子蹑手蹑脚过去,来到床边,低声说:“张宏,你咋了?”
  被子慢慢掀开,露出一张脸。
  我看到这张脸,吓得倒退两步,差点撞到后面的桌子。
  这张脸全是鼓出来的橘红色小脓包,一个挨着一个,要鼓破没鼓破,不知是不是错觉,黑暗中我竟然能看到那些小脓包里还有脓液在流动。
  张宏破相了,一张脸形似恶鬼。脓包还延伸到了他的脖子上,一直往下长,因为盖着被,不知道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
  张宏虚弱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想来抓我,那只手也全是脓包,大部分已经挠破,散发着强烈的霉臭味,颤巍巍伸过来。
  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冒冷汗:“张宏,你咋了这是?”
  张宏抓不到我,他仰面躺在床上,像是怕冷一样紧紧抱着被子:“强,强子,我怕是要死了,从昨天开始,我就开始犯病。先,先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个红色的小鬼儿到处抓我,抓到我就咬……醒了以后,被咬的地方就生出这些脓包,一挠就破,又疼又痒……哎呀妈啊,遭罪,遭罪,太遭罪了。”
  我怕被他身上的东西传染,又怕他太敏感,便不经意地往后又退了几步。
  我说:“你这个病来的太怪,而且时机巧合,会不会是……”
  “对,”张宏侧过脸看我:“就是小杏家村那伙人搞的鬼。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痒死我了……”
  “那怎么办?”我没招了:“要不然咱们去小杏家村自首吧。”
  张宏看着我,两只眼睛藏在一堆脓包下面,竟然闪耀出妖异的光芒:“强子,咱们自首现在也是个死,而且名声也臭了,千万不能去!”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这么遭罪!”我眼圈红了。
  张宏喉头动动,艰难地说:“找,找师父,快去找我师父。”
  我一想,对啊,找三舅。
  这么多天,他闭关也要出来了吧,不找他不行了,我们被挤兑到了生死关头。
  张宏躺在床上直哼哼,我慢慢从屋子退出去,等到院子里,阳光照在身上,才长长喘了口气。
  我蹲在墙角,头上都是冷汗,呆了半晌,脑子里乱嗡嗡的都是一些负能量的东西。
  这次真的要去找三舅了,就算拼着他骂也不在乎,救人要紧。
  三舅曾经给我发过一个定位。我冒着大太阳进了山,打着导航走了很长时间,才到了一处山坡。
  难怪这里信号很强,不远处的山头立着信号塔,三舅把闭关的地方选在这里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吧。
  看定位应该就在附近,日头当空悬挂,晒得地上都冒出一层烟。我站在石头四下眺望,鬼影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哪有三舅的影子。
  既然费劲巴拉来的,就不能这么回去,我在周围检查了一圈,晒得昏昏欲睡,脑子都迷糊。
  走着走着,发现山坡下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洞窟的开口藏在一根横倒的枯木后面,很多不知道从那里延伸过来的根部和杂草都长了出来,几乎包住了洞穴。如果不是路过这里,感觉到阴冷的话,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洞。
  深山里的洞穴都有一个特点,极其阴冷,往外散发着寒气。
  我站在洞口,用脚拨拉着杂草,勉强往里看,里面黑森森的,不知有多深多广。
  我掏出手机照了照,那点光根本没用,照不到里面。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喊着:“三舅,三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大法师
  喊了几嗓子,里面没有声音。我一咬牙,现在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豁出去了。
  我钻进了洞里。
  里面逼仄狭窄,勉强能钻进一个人,还不能抬头。我弯腰弓背,打着手机小心翼翼往里走。
  洞里阴冷潮湿,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呼吸困难。
  这时,前面出现一块黑森森的大东西,好像是石头。我走过去,用手机照照,这是一块大概两米多高的石头,上端顶着洞顶,下面又宽又厚,挡住了去路。
  我摸了摸石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形似蜂窝一样的小洞,可能是风蚀形成的。我没敢太大动作,小心脚下的碎石,围着石头转了半圈,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手机的光芒照了照,我看到在石头后面的空间里,隐隐有个人影。
  大石头的侧面和洞壁之间距离十分狭窄,我只能蹲下来,顺着缝隙爬着进去,好不容易钻进去,用手机这么一照,那人的面目映在光芒下,还真是三舅。
  三舅盘膝打坐,双手结莲花印在膝上,微微垂着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看这意思,说死人不死人,说活人不活人。
  我有些犹豫,按说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三舅,看那么多武侠小说还是有些常识的,闭关练功的时候就怕关键时刻打断,一打断前功尽弃还算好的,严重的走火入魔吐血身亡也不夸张。
  我犹豫了几犹豫,真想一走了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宏折腾死。
  人命关天,三舅前功尽弃还可以重新再练,可如果张宏死了,那就真一了百了。三舅好不容易收这么个徒弟,真要有个意外,他日后肯定得埋怨我当时怎么没跟他说。
  我凑过去,用手机照着他的脸,轻声说:“三舅,三舅……”
  三舅一点反应都没有,既然开了口,我索性豁出去,用手推他。三舅身体硬邦邦的,不像是活人。
  我吓了一大跳,三舅莫不是……死了吧?
  我用手在他的鼻梁下探了探,因为太过紧张,没探出有气没气。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分寸,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使劲用手推推他,不停叫着三舅。可三舅毫无反应,而且怎么推都不倒,像是长根在地上。
  过了好长时间,我终于冷静下来,推断出结论,甭管三舅死没死,我肯定是叫不醒他。
  我从石头缝里爬出来,出了山洞,迎着外面的山风,脑子清醒了许多。
  至少在现在,三舅是帮不上忙。如今我们三人,三舅生死未知,张宏怪病缠身,如果硬要说还有破局的一线生机,那只能是我!
  我回想起自己被捕的时候,校保安在我的柜子里发现了同寝室丢失的笔记本和苹果手机。那时候的我,很长时间里都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失主不答应协商,非要把我立案逮捕,我才慢慢接受现实。
  这里面有没有诈,到现在也是一个迷案。
  这件事给我上了人生里非常重要的一课,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结论。任何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根本改变不了,与其追悔莫及,被往事折磨,还不如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和破解。
  一年的大牢我也蹲下来了,现在回头来看,福祸未知。监狱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给了我各种各样的生活建议,我虽然被大学开除,却上了一所正儿八经的社会大学。
  从山上下来,我先去了张宏家,来到里屋。张宏还在躺着,折磨的眼睛无神,被子都被脓包里脓水染红了,屋里怪味冲鼻子。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跟他说刚才找三舅的事。张宏听到三舅不知是生是死的时候,竟要挣扎着起来,说要去救师父。
  这个瞬间我挺感动,他已经病入膏肓,可第一反应却是救师父,说明这人骨子里的性情还是不错的。
  我说道:“三舅现在正在闭关,咱们也别打扰他。张宏,我仔细考虑过了,既然求助不到三舅,你又这个样子,只能我出马了。”
  张宏看着我,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你饿不饿,要不我先去买点饭给你。”我说。
  张宏摇摇头,努力挤出几个字:“强子,我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吃不吃饭不打紧。你如果有办法,就赶紧把害我的那个人揪出来,让他停止施法……这样才能救我。”
  我看看表:“我现在就去小杏家村,争取和那个法师谈谈,实在不行,我就去自首,说污染泉水是我干的。”
  张宏猛烈咳嗽着,嘴里吐出很多血红色的沫子:“不,不能自首。我死了……你也不能自首。这件事太大,引发的后果很严重……不能自首。”
  我安慰了他两句,出了他家。先给妹妹打电话,告诉她我明早才能回来,晚上在镇里过夜。
  我把张宏家的院门关上,在超市买了一把大锁给锁上。我有直觉,张宏这个怪病会传染,谁如果不注意沾染到这种病毒,再在我们村扩散开,那就麻烦了。
  等都办完了,我出了村,坐着小公汽很快到了小杏家村。
  我随便找了家农家乐住下,跟老板打听法师作法的事。小老板说:“哥们,你是慕名来的吧,你算是来着了。这几天晚上那法师都在杏乳泉旁边作法,看热闹的人老鼻子了。”
  “不是骗人的吧?”我说。
  小老板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可不敢这么说。我们村的泉水被污,全赖人家法师施法净化,那水真是一天比一天干净,而且村里有疑难杂症,法师也是手到病除,可厉害了。老崇拜了。”
  “听说这人是从集市上找来的?”我好奇地问。
  小老板笑:“不假。我们村主任赶大集,那法师主动叫住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愁事,遇到棘手的问题了。村主任一开始以为遇到江湖骗子,可一看这法师的扮相,立马相信这是高人,把我们村的事全都说了。”
  我狐疑:“那法师啥扮相?”
  小老板嘿嘿笑:“晚上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抽着烟没说话,小老板絮絮叨叨说:“法师说,他已经作法在污染泉水的人身上,那人活不过明天晚上!法师让我们向十里八村传下话,如果那人主动自首,法师会饶他不死,如果就是咬硬,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从农家乐出来,跟着人潮往后村走,正是村里神泉所在。
  这法师居然成了村里的一景,客流量激增,都快赶上高峰期了。大晚上我夹在人群里,不显山不露水,到了杏乳泉。
  围着栅栏一圈全是人,挤不过去。老远就看到数盏大灯吊挂在柱子上,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在栅栏边上,堆出一个高台,上面空空的,应该就是法师作法的地方。
  我正翘着脚看热闹,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法师来啦!”
  对面的人群“哗啦”分出一条道,迎着明晃晃的灯光,从外面走进一队人。最前面的应该是村干部,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在他们之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怪人。
  晚上这天多热,一点风都没有,看客们都是大裤衩老背心,恨不得脱光了。可这个怪人,一身落地黑色长袍,头上还扣着袍帽子,低头缓步前行。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大法师的气场。
  他缓步登上高台,一撩袍子,坐在台子上。一句废话没有,垂头就开始打坐。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
  说来也怪,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之间像是开了锅,咕嘟咕嘟到处冒泡。这可是实打实的异象,不可能捣鬼,而且泉水早不开锅晚不开锅,就在法师诵经的时候起了变化。
  法师呢喃有声,声音不大却扩散极广,我站的那么远,就像是他在耳边诵经一般。
  我喉头直动,忽然想起姥爷留下来的那本残稿,里面记述了一种神通,叫做声闻通,也叫千里传音。隔着一千里,低声说话,千里之外的人就能听到。
  真是市井坊间多有奇人异士。村主任赶大集还能赶出这么个高人来。
  我从人群里挤出来。旁边有个山坡,我上了山坡高处。这里空无一人,俯视看下去,能看到泉水周围的情况。
  我点着手机,把残稿从随身背包里拿出来,快速翻到声闻通那一页。我记得很清楚,上面不但介绍了这种神通,还记述了这么一件事,在古泰国的时候,有黑衣阿赞和白衣僧侣,曾经用这种神通斗过法。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黑巫师
  三舅跟我说过,黑衣阿赞是东南亚那边的称呼,简单理解就是研究黑巫术的人。而白衣僧侣则恰恰相反,属于名门正派,研究佛法的高僧。
  根据姥爷手稿上的记载,当年的斗法,黑衣阿赞藏在泰国东南部的一座深山里,而白衣僧侣在山外的一座寺庙。两人一个山里,一个山外,彼此不见面,隔空斗法。
  白衣僧侣用的就是声闻通,而黑衣阿赞用的法术十分邪门,叫做小鬼传音,属于鬼通的一种,简单理解就是用小鬼把声音传出去。
  他们传出来的声,并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种声音,而是作为一种可以互相攻击的音波,能够迷惑人的心性。
  我翻着这几页残稿,可惜后面有一大部分被撕毁了,不知后文如何。里面倒是记载了一种法术,姥爷用的外文标记,估计是泰语,后面还有个括号,用汉字写着两个字“鬼音”。
  我看看正在泉水边作法的法师,又看看这一页的法术简介,冒出一种强烈的欲望,止都止不住。我想用记载的鬼音法术,对下面的法师进行攻击!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我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如果法术不起效果,也就那么回事了,可如果真起了效果,攻击到了那法师,然后他回击了,那时候我怎么办?
  这个法师看样子法力高强,我现学现卖属于半吊子水平,没奢望能一出手就制住他,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我脑子乱糟糟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面的法师结束了诵经声,缓缓站起来,点手叫一个老头上去。
  法师在老头的耳边说了什么,老头端起大喇叭,冲着人群说道:“各位都安静安静,法师说了,他能感应到污染水源的那人已经被法术反噬,现在生不如死,他还感觉出应该有知情者就混在你们人群里……”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炸了,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老头继续说:“如果有知情者,你赶紧给污染水源的罪魁祸首带个话,让他来村里自首。法师说了,肯定会留一条狗命给他。如果晚了,过了明天夜里,大罗金仙都难救!有人说,这是不是杀人?错了,人法师一没动刀二没动枪,就坐在水边念经,警察来了也管不着,这就是能耐!”
  法师点点头,缓步向着台下走去。
  我深吸口气,翻开残稿,按照上面所教,用树枝在地上临摹出一个图案。这图案看着简单,其实画起来结构相当复杂,上下左右都对称,像是五个正方形循环相套。
  画好之后,我仔细往下看,才发现一开始想简单了,这法术是要招小鬼儿,利用小鬼来传音,不但需要法阵,还要一些阴物,比如说小孩干尸、死者的骨灰,坟头土什么的。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既然行到这一步,我不想暂停,坐在刚刚画出来的法阵前,按照残稿记述的咒语,一句句念出来。
  咒语应该是泰语,好在后面都用汉字做了音标。我生怕念错,读得非常小心。
  第一遍读完没有反应,我从头又读了一遍,这次速度稍稍快了一些。
  等第二遍读完,突然间感觉全身冷飕飕的。我深吸口气,紧接着又读了第三遍。
  头竟然开始发晕,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我是又惊又喜,有反应就说明法术灵验了。平地起了一阵阴风,我眼前一花,隐隐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似乎乘着风,双脚不沾地地飘来,很像是刚才的法师。
  我动也动不了,快要昏倒了,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你是谁?为什么对我作法?”
  我全身难受,无法呼吸,努力想说话,可不受控制,我迷迷糊糊说:“我是你要找的那人的朋友。他,他病入膏肓,你要救他。”
  “破一方风水,他罪有余辜,恐怕你也走不了。”那声音说。
  我勉强睁开双眼,山下灯光闪烁,有不少人打着手电上山而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鬼音之法?我就放你这一次。”那声音说。
  我颤个不停,咬着牙不说话,姥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在昏死的瞬间,脑门突然一凉,有人把一块凉布放在我的头上。
  我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过来。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
  “三舅……”我几乎哭出来。
  三舅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在空中比画了个很复杂的图案,然后说了声,跟我走。
  我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搀扶下,往深山里走。走了没多远,后面脚步声杂乱,山下那些人找上来了。
  三舅带着我钻进山坡的一个小林子里,我们趴在地上,探头出去看。
  来了很多人,把刚才我所在的地方围住。人群一分,那黑衣法师走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里正是我画出来的法阵。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然后开始四下里扫视。这人的脸一直藏在帽子下面,看不清长相,更看不清眼神,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无比犀利。
  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把头埋在土里,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去了。
  法师缓步顺着原路回去,有很多人在周围看热闹,用手电乱照,闹腾了好一会儿,下面才走干净。
  三舅把我扶起来,我们两个蹲在树根底下。我说:“三舅,我找过你……”
  “我知道。”三舅没有多说:“我去张宏家里看过他的情况,他中的是泰国药降。施法人是个高手。”
  我惊住了:“小杏家村请来的这个法师居然是泰国人?”
  三舅说:“会泰国降头的不一定就是泰国人。你刚才不也照葫芦画瓢招鬼了吗?”
  我惭愧低下头:“我是瞎弄,没考虑后果。”
  三舅看我:“强子,你很好,很有天赋。很多人就算照着法本练一千遍,也不一定能做到你这种程度。入这行讲究两种特质,一是像张宏那样的偏执,二是像你这样的悟性。”
  “三舅,你出关就好了,没事了吧?”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三舅点点头,说没事了。
  我们从树林里出来,我问他下一步怎么办,张宏的降头怎么解决。
  三舅道:“张宏中的降头很麻烦,是降头师独门秘药。我能救他的性命,可如果没有解药,张宏以后也是个废人。”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三舅站在山路上,看着山下沉思:“既来之则安之,躲没用。”
  我听不懂,又不敢多问。
  三舅道:“你跟我来。到时候你不要乱说话,我来应付。”
  我点点头,有点害怕。
  三舅背着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一前一后从山上下来。三舅带着我进了村,他像是很熟悉小杏家村似的,大步流星,左绕绕右转转,不多时来到一排平房前停住,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照着这屋子的门脸。
  三舅走到门前,没有进去,而是凭空画符,轻轻地道:“道法中人安冬前来拜访。”
  门突然开了,里面没有灯,十分阴森。
  我在后面看着,那黑衣法师正隐隐站在黑暗里。
  “安冬,我就知道你在附近。”黑衣法师道:“怎么,这个是你徒弟?”
  三舅道:“铁面,果然是你。”
  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两个认识。
  黑衣法师感叹:“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安冬,你不如你师父,你徒弟不如你。”
  三舅道:“他不是我徒弟,是我外甥。今天的法术,也是他自己照葫芦画瓢摸索着用的。”
  黑衣法师大吃一惊,透过黑暗看过来,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极其犀利。
  “不过,”三舅说:“你的药降确实害了一个人,那人真就是我才收的徒弟。”
  黑衣法师道:“是污染神泉的人?果然和你有关系。”
  “铁面,既然你追到这里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就一条命,想要拿去就是。”三舅说。
  黑衣法师道:“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我只要《万经之经》的法本。交出法本,我可以劝那两个人给你留下一条命。”
  三舅笑:“把法本交给你,那两个人会不会来杀你?”
  黑衣法师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等那两个人到了,再说吧。”
  “我徒弟中了你的降头,现在命在旦夕,你说怎么办吧。”三舅平静地说。
  黑衣法师道:“明日那两人就会赶到,咱们找地方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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