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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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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挡面部,其中肯定经历了咱们无法想象的命运。说真的,我挺佩服他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看着我。
三舅道:“我很纳闷一件事,铁面的鬼迷之法我略有耳闻,我也修习过降灵术,对其中的窍门略有知晓。你知道吗,他施鬼迷之法,中降者只能陷入自己记忆里的幻境。”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三舅解释说:“好比鬼迷之法施加在在纽约土生土长的一个美国人身上,那么这个美国人看到的幻境只会发生在他记忆里有过的场景,绝对不会出现非洲的某个山村。像是人做梦,你不可能梦到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正所谓南人不梦马,北人不梦船。但是,这次铁面对你施法,却出了例外,你居然在幻境里打破了自己的记忆局限,进入了他的记忆,走进了铁面隐藏在最心底的童年世界!”
“这很奇怪吗?”我问。
三舅直直地看着我,说道:“最起码我无法解析其中的玄妙和因果。”
我感觉挺自豪,竟然三舅都不明白其中道理。
三舅哼了一声:“你也别得意,这件事既然我都能看出来,铁面作为当事人,更是心里有数,小心日后他找你麻烦。”
铁面曾经在我的掌心下过一个血降,他说是在我的身上做了个记号,难道,那时候他就开始标注我了?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三舅,可看到他神情疲惫,想想就算了,日后有机会再跟他说吧,今天连斗两场,对手又都是东南亚巫师里的翘楚,他必然神疲力乏,让他休息休息吧。
天色已晚,三舅眼皮子睁不开,没了谈兴,我从屋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这一天经历了很多,我也有点疲乏,躺着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了,睡不踏实,先去后院看望三舅。谁知道屋门紧闭,把手上贴着纸条和钥匙。我拿起纸条看,上面写着,强子,昨夜接到信息,丑时参已经到了镇子,约我斗法。我出一趟门,如果三日不回,你可以打开屋门,床下有一箱我多年积攒的宝物和钱财,可以贴补家用。
我一看就急了,三舅斗法了,这张字条相当于遗言啊,如果他不回来,留了一箱子钱给我们家。
我想把字条给老妈看,还是算了,三舅的事我们都管不了,没有能力管。让老妈知道了,徒增烦恼而已。
三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我在后院呆了片刻,叹了口气,从家里出来去看张宏。
张宏正半躺在床上发呆,他的药降已经解开,但是后遗症还在,脸上脖子上手上全是打蔫之后的脓包废皮。
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窗户挂着厚厚的窗帘,几乎一丝光都射不进来,阴森得让人窒息。
我拉着椅子坐在床边,我们相对无言。
“强子,有烟吗?”好半天,张宏才说话。
我赶忙掏出一包烟全都递给他:“你这种情况,可以抽烟吗?”
张宏“唔”了一声,接过烟,用打火机点上,美美抽了一口。
经过这次重病,我发觉张宏有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过,这也好解释,大病初愈,在鬼门关打了个滚,再健谈的人也学会了沉默。
我说道:“这几天你不能见光,我给你送饭吧。你好好休息。”
张宏点点头。
我觉得有些闷,四下看看:“铁面呢?走了?”
“走了。”张宏说:“他昨晚走的。临走前,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张宏道:“他想收我为徒。”
“什么?”我大吃一惊,脑子有点跟不上,好半天才道:“你,你不是三舅的徒弟吗?”
张宏点点头:“巫术界的师承不像传统武林那么严格,一个徒弟可以拜好几个师,当年马来西亚鬼王就曾经拜过五六个黑衣阿赞。”
“这是铁面说给你的?”我问。
张宏道:“昨晚我们聊了一晚上。”
他惜字如金,多余的话没有,我听得心痒痒。
张宏虽然身遭大难,可借着机缘,他居然先后和两个顶尖法师有过交集。
“你想拜铁面为师?”我说。
张宏幽幽道:“强子,等病彻底好了,我就不在村里呆了。”
“那你去哪?”我问。
“去泰国,去缅甸,去柬埔寨这些地方,”张宏说:“我要学习到第一流的黑巫术。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我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他。
他靠在黑暗的床头,烟头一亮一灭,映着他布满麻子的一张脸,形若鬼魅。
“什么事?”我轻声问。
他转过头,对我忽然一笑,没有说话。
从他家出来,我的心情极度压抑。
三舅走了,张宏又变成这样,我心里没着没落的,做什么都不起劲。
我懒洋洋的躺着,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想了会儿坐起来,拿着姥爷留下来的残本看,这些日子我重新定义了这部残稿的价值,现在如饥似渴地看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老妹多留出一份,打包放在饭盒里,准备一会儿给张宏送过去。
饭桌上,妹妹当唠嗑一样说了一件事,她说下班回来的时候,她们一群工友路过村口,闻到一股怪味,有点腥有点臭,说不上是什么传出来的,整个村口都飘满了。
老妈说:“可能是有人在村口倒垃圾,天这么热,垃圾臭了就是那个味。”
妹妹气哼哼说:“老雷头当这个村主任,就知道给自己家捞好处,这样的事从来不管。”
吃完饭之后,我带着饭盒给张宏送饭,顺道又买了瓶酒。张宏对饭不怎么感兴趣,饭量很小,但是看酒没命,也不让我,自己开了瓶口,对瓶吹。
这可是白酒啊。我让他喝慢点,张宏摆摆手,嘴里含了一口酒,对着胳膊就是一喷。
白酒洒在他胳膊的脓包上,顿时起了反应,发出嘶嘶的声音。张宏舒服的哼哼:“妈的,又疼又痒,过瘾。”说着,他用手去撕胳膊上脓包的废皮。
我看得心惊肉跳,赶忙阻拦:“张宏,你别瞎弄。”
“你懂啥,这是铁面师傅让我干的。”张宏哼哼说。
他撕下一条扔在床边,时间不长,攒起一堆老皮,就像是刮脚后跟下来的脚皮。
我目瞪口呆,觉得恶心,又觉得有趣,看他撕皮的过程确实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享受。
时间不长,半个胳膊的老皮都撕下来,下面露出粉红的肉。
我咽着口水说:“你要把全身的皮都撕一遍,这不相当于蛇蜕皮一样吗?”
张宏来了精神:“对啊,这就叫脱胎换骨。”
他撕完了胳膊上的,把被子掀开,开始撕身上的,让我把镜子搬过去,撕完了脖子撕肚子。
我看得全身发麻,情景已经超过能承受的极限,赶紧告辞,说明早再过来。
回到家里,老妈和妹妹正在看电视,老妈说:“强子,你成天不到半夜不着家,到底在忙活啥呢,能不能和妈妈说说。”
我坐在沙发上,鼻子里还充斥着张宏家的味道。电视里演着薯片广告,我想着刚才张宏撕皮,一时恍惚,还沉浸在那个情景里出不来。
妹妹蹬了我一脚:“哥,妈跟你说话呢。“
我缓过神:“妈,你就别操心了,三舅是啥样人你心里清楚,我跟他在一起,你应该放心。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老妈看着黑漆漆的后院,低声说:“三舅毕竟认门比较晚,来咱家才多少日子,这些年都干嘛了他也没说。他虽然是我哥哥,是咱们家亲戚,但你也要长点心眼。”
我应付了两句,说知道了。
晚上农村没什么消遣,九、十点钟外面就黑下来了,只能偶尔听到街上有零星的狗叫声。妹妹和老妈都去休息了,我毫无困意,斜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不停换着台。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嚎叫,像是狼叫。
我一个激灵就醒了,电视还开着。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半夜一点。
外面又传来了一声狼嚎,响彻整个夜空。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疯狗
我再也睡不着,推开院门出去,左邻右舍的灯都开了,不少村民披着衣服出来看。
我们村王姓人家居多,我问邻居王大爷,咱们这怎么还有狼?
王大爷披着衣服,为了提神,点着旱烟袋说:“有啥狼,解放前穷乡僻壤的倒是听说过有狼出入,这都多少年了,哪来的狼。别说狼,山上找只山鸡都难。”
“那怎么还出狼叫了?”我纳闷。
这时,妹妹打着手电从屋里出来,晚上有点冷,她拉着我的胳膊,打着哈欠:“哥,咋了这是。”
我正要说不知道,突然从村路的拐弯处跑来一人,一边跑一边喊,吓得众人打了激灵,一起看过去。
很多道手电照过去,这一照所有人都看傻了。狂奔而来的这人叫孙义,外号叫孙叉。为啥叫这个名,他初中没毕业就回来务农了,没什么文化,村混混一个,跟着牛二混的。村里普查让他签名,他把自己的“义”顺手写成了“叉”,当时在村里闹出个大笑话,我们都叫他孙叉。
此时的孙叉非常吓人,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披头散发,跑的鞋都没了,模样就跟见了鬼差不多。
不少人在那笑:“孙叉你咋了,半夜刨坟让女鬼撵的。”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后面有一个东西追着孙叉,从拐角里狂奔出来。光亮下,那是一条黑灰色的大狗,一边跑一边咆哮,声若闷雷,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从小就有点怕狗,别看我们家是农村,可家里并没有养狗。眼前这条黑狗,打眼一看就知道,绝对是疯狗。
我一推妹妹:“快,回家关门!”
妹妹更是害怕,幸好我们就站在院口,赶紧跑回去,把大门上锁。
孙叉跑的大胯都看不清了,两条腿成了风火轮,一边哭一边喊:“乡亲们,乡亲们,救命啊,我家的狗疯了,把我爹都给咬了。”
这时有一户人家的门开着,有熟人招呼:“老孙,快,进来躲躲!”
孙叉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那人家的院子,那家赶紧把院子门锁上。
大街上已经没人了,都进了自家院子,有人还要看热闹,骑在墙头上,看着村路上这条狗。
这条疯狗失去目标,停下来,在村路上慢慢向前走,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身上疤疤癞癞,就跟染上皮肤病一样。
我架着梯子,和妹妹趴在墙头看热闹。妹妹看得心惊胆战:“哥,你看这狗怎么这么怪。”
我也觉得怪,我虽然有点小怕狗,但毕竟是农村家长大的,对狗很熟悉。眼前这条狗确实很怪异,或许疯狗就是这样?
这时,从街路另一侧的拐角开来四五辆摩托车,大半夜开着前灯,数道光正照在不远处的疯狗身上。
狗呜呜叫,眼睛血红,赶紧避到路边。
为首那个骑摩托的正是牛二,后面都是他的兄弟。
孙叉藏在墙后面扯着嗓子喊:“牛哥,你可来了。这条狗可霸道了,把我家人都给咬了。”
牛二牛逼大了,从摩托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土造喷子,后面那些兄弟有拿耙子,有拿长矛的,都是全副武装。
牛二哼哼说:“各位老少爷们,老孙是我罩着的兄弟,谁要欺负他,我就要找回场子,哪怕是条狗都不行!”
村两旁院子里的村民,都当是看戏了,爬上墙头和房顶鼓掌:“好!牛二义气!牛哥霸道!”
牛二洋洋得意:“我也是咱们村的孩子,有守土职责,别想在我这撒野。”
他手持喷子往前走了两步,一挥手。后面几个混子骑着摩托,手里端平耙子,就跟西方那骑士似的,呼啸朝着疯狗就开过去。
疯狗“汪汪”狂叫,不躲不闪,竟然向前窜着过来,接连避开了几个混子的冷武器,蹦起来直扑牛二。
我和妹妹都看傻了,电影大片也没这么牛批的,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牛二咋呼的响,狗真过来了,他也有点害怕。端平了喷子,对着扑过来的黑影吼了一声:“去你妈的。”
只听“轰”一声巨响,凭空就像是炸开了大烟花,碎末夹在火药光里乱飞,这一刻就跟定格了差不多。
声音过后,尘埃落地,这条狗挨了重重一下,被喷子打到一边,正砸在我家院门上。
再看牛二,整个一条胳膊居然被狗爪子撕的鲜血淋漓,他彻底吓破了胆,坐在地上发呆,人都傻了。
这条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喷子居然没要它的命。它的双眼血红,紧紧盯着牛二喉咙,狗嘴里发出沉闷的叫声。
牛二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在地上连滚带爬,想往摩托那爬。狗发出低吼,慢慢踱步,朝着他跑过去。
牛二吓得鬼哭狼嚎,哪有混混的风采:“救,救命啊……我曹,你们别看眼,快过来救我啊。”
其他那些混子,刚才为了抓狗,一脚油门干出去老远,这时候也傻了,等明白过来,想骑着摩托救驾,可距离太远,远水不解近渴。
我正津津有味看着,妹妹一推我:“哥,救人!”
我用手摸着她的脑门:“你没傻吧,那是牛二!往咱们家抹大粪那个,还救他?再说我也怕狗啊。”
妹妹皱眉:“牛二再坏也是咱们村的,再说也是个性命,你就眼睁睁瞅着他被咬死。”
我无言以对,妹妹说的也对,还有一点,牛二和那狗就在我家院子旁边,牛二这要是死在我们家门口,真他妈晦气。我存了这么点小心思,一咬牙,抄起院子里的镐头。
我跟妹妹说,我一开院门你就往家里跑,防止狗钻进来。
妹妹答应一声。我站在院门前,深吸口气,把门打开,然后一闪身钻出去。
那条狗没有跑远,就在一镐头能砸得着的地方。我知道兵贵神速,想都没想,一个箭步窜出去,同时挥动手里的镐头,“呜”一声砸过去。
这条狗很机敏,砸到一半的时候,它就发觉不对,要往旁边窜。
这一下就要走空,我这汗都下来了,这条狗只能趁其不备一招毙命,如果让它缓过劲来,别说牛二了,连我都要搭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突然右手掌心一热,像是有一种灵感迸发,我下意识把镐头偏了偏,这一下正砸在这条狗的后背上。
疯狗惨叫一声,镐头的前端几乎都插进它的身体,倒在离牛二不足两米远的地上,狗血喷了一地。
我气喘吁吁,紧张到大脑缺氧。低下头去看,自己右掌的掌心殷红了一大片,像是手掌上的血全都涌了过来。
我这才想起,这个伤口是当初铁面下的血降位置,为什么会有刚才的反应。
这时,家家户户那些村民都探头出来,骑着摩托的混子也开了过来,他们围着死狗看。王大爷过来拍我肩膀:“强子,行啊!关键时候还得看你这样的后生。”
牛二哆哆嗦嗦过来,对我感谢:“强子,谢啦。”
我心有余悸,摆摆手,示意没事。其实腿肚子都在转筋。
妹妹也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挤过去看,疯狗的脊背几乎被镐头刨断,遍地是血,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
孙叉过来说:“强子,太谢谢你。我得赶紧回家,我爹妈都被咬伤了。”
王大爷说:“小孙,这狗不是你家的老春黄吗,怎么变成疯狗了?”
孙叉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啊。这狗我家都养十年了,忠心耿耿,绝对没的说,突然就疯了,真他妈邪门!”
他话音未落,突然地上的疯狗动了一动,众人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条狗居然睁开了眼,呜呜咽咽了几声,又不动了。
众人吓得半天没人说话,王大爷面色凝重:“还真有点邪门。”
妹妹用手电照过去:“你们快看啊,这条狗的脸怎么变得跟猴子似的?”
大家一看,可不是吗,这条狗不知什么缘故,脸部形状有了变化,又窄又长,活像一只尖嘴猴腮的大猴子。
人群里有人提鼻子闻闻,说:“你们闻这股味,像不像这几天村口的味道?”
妹妹说过,村口这几天总是散发着腥臭的怪味,又找不到味源。
王大爷岁数大,是村里的元老,他很有经验,告诉孙叉,先回家看伤员,如果伤的实在太重,就打电话给120,拉你爸妈去医院。
他又让一个混子赶紧汇报给村主任老雷头,说这里出事了。
等都安排妥当,他说道:“我说各位老少爷们,今晚已经耽误了,咱们索性把事情调查清楚,一起去村口看看,那味道到底是哪来的,说不定和狗发疯有关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蛾子
王大爷如此安排,众人又紧张又兴奋,本来只有七八个人,等一起往村口走的时候,得到信儿的人越来越多,竟然凑了二三十号。我们村许久没有这样的怪事了,大半夜不睡觉,结伴同行去找味儿源。只有过年过节看江边社戏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盛景。
还没到村口,村主任老雷头领着一帮后生过来。老雷头披着衣服,龙行虎步,真有点土皇帝的意思。到了队伍前,大声说:“娘们都回家,这事老爷们干就行了,女的裹什么乱。”
人群里有中年妇女喊:“村主任歧视妇女嘞。”
老雷头气笑了:“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王大爷和老雷头平辈儿,他把老雷头叫到一边,说了今晚发生的疯狗事件。
老雷头看我的眼神变了,他没想到是我杀了那条疯狗。他拍拍我的肩,表达了欣赏的意思。
很多人拿着手电,四下里乱照,颇有气势。走夜路还得结伴,下半夜黑森森的,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反而热闹了很多,并没有多少诡异的气氛。
我们到了村口,我闻到了很浓烈的腥臭味。实在是形容不上来,有点像臭鱼烂虾的味道,可又比那个味道邪性。
老雷头来的时候还牵着狗,狗顿时咆哮起来,“汪汪汪”的,显得烦躁不安。
老雷头摸着它的脑袋:“虎子,跟着这个味道走。”
这条叫虎子的狗,并没有走,而是挣着链子要往村里跑。老雷头一个没握住,那狗“嗖”一声跑进村里没影了。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笑着说:“主任,你家狗可真怂。”
老雷头恼羞异常:“放屁!妈的,回去就给它扒皮抽筋,要着有啥用。”
说来也怪,不光老雷头一家的狗是这样,人群里还有人牵着狗,都像发了疯一样要挣脱出去。我看得眼热,想起孙叉他家的那条疯狗,总觉得这里有事。我喊了一声:“大家别牵狗了,都放回去吧。”
我们村养的土狗都聪明,对家里熟门熟路,只要放了它们,它们自己就能跑回家。众人也不再坚持,纷纷放狗走。
没了狗,只能靠人鼻子闻,有的说味源在东边,有的说味源在西边,老雷头索性让大家自由组队,跟着味去找。
我和妹妹,还有牛二他们一组。牛二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一个劲套近乎,刚才他真是吓惨了,没有我那一镐头临危救险,现在的他不死也是半残。
我和牛二没啥共同语言,应酬的寒暄着,假客气。
妹妹挽着我的胳膊,听我们两个说着假模假式的客套话,一个劲地抿嘴乐。
正说着呢,忽然东北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大半夜的,这一嗓子没把众人的尿吓出来。
大家赶紧循声过去,村口有河,东北方向有条深河沟。我们过去的时候,沟边已经聚了一群人,牛二把人群挤开,让我和妹妹到前面。
有人打手电往下看,这一看妹妹顿时吓得藏在我的身后,我脸色也白了。只见沟底下趴着一个死人,这还不算啥,在死人的后背上,密密麻麻趴着成千上万只灰色的蛾子。
这些蛾子如同蛆虫一般挤在一起,不知凡几。
大热天的,腥臭味道极是浓郁,可以肯定,村口的味源就是来自这具尸体。
王大爷捂着鼻子说:“老雷,报警,死人了!”
老雷头别看是村主任,这时候看见个莫名其妙的死人,也有点麻爪。赶紧掏出手机要打110。
这时候妹妹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看,对面的树上!”
众人打着手电照过去,黑夜中数道光斑落在树干上。能看到树皮被扒下一截,露出光溜溜的树干,上面有人用刀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从上到下写着五个大字:出村者立毙!
众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在人群里扩散。
老雷头沉着脸拨打电话:“赶紧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电话打过去,很快接通,老雷头把发现尸体的事跟警察汇报,那边说马上出警。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人群里有调皮的半大小子,捡起一根长长树枝,探下沟去,捅了捅那尸体。
老雷头挂了电话,勃然大怒:“谁家的孩子?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不要破坏现场。有没有家里大人,好好管管。”
树枝子捅在尸体上,好像捅了马蜂窝,所有灰色的蛾子突然“嗡”的飞了起来。
它们不飞的时候,觉得不算多,这一飞堪称遮天蔽日。
众人吓得不轻,赶紧挡着脸和头,这可是尸体上飞起来的蛾子,不管是什么东西,总是不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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