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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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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捏得栩栩如生的小人儿。
  我想起张宏曾经捏制的黏土小人,难道他的手艺已精进如斯,小人让他捏得简直跟真人差不多。
  这个小人儿的脸有点面熟,我正待细看,这小人儿已经随着水流自转,脸转了过去。我颤抖着手,端起桌上一盏台灯。
  黑暗中,光芒微微颤动,我看到在这玻璃缸下面,压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小册子。
  我心念一动,把玻璃缸移开,取出那小册子。这么一翻,我脑子嗡了一下,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雳,这小册子竟然是《万经之经》的原始法本!
  这法本最开始被素班抢走,素班受了重伤遭到追杀,最后还是死了,法本也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在张宏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把眼前两个逻辑链联系在一起,得出了唯一的可能,素班很可能是死在张宏的家里。
  我翻动法本,这一看有点生气,居然有人用红色圆珠笔在法本里做了标注,画满波浪线,从头到尾,几乎都画过了。
  能做这个的人,也只有张宏。他这是瞎画的吗,还是真的看懂了?
  怎么可能,张宏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居然可以看懂古缅甸语。
  我正想着,玻璃缸里的小人儿又自转了过来,脸朝着我。我仔细看上去,心里咯噔,小人儿的脸怎么捏得有点像素班呢?是不是心理作用,怎么越看越像?
  小人儿又要自转过去,我赶紧扭动玻璃缸,想让它正脸对着我,好仔细地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现在是真的随便了。”
  我回头去看,门外站着一人,靠着门翘着脚,笑着看我。
  是张宏!他回来了。
  “张宏,你……”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宏道:“强子,你行啊,今晚成全你了,做了一把英雄。”
  我眨眨眼:“你指的是……你丈母娘家?你怎么知道的?”
  “陈三平到我丈母娘家,想要对那姐妹三个施暴,这件事轰动了十里八村,我再不知道就是个傻子。”张宏说。
  “不对。这件事是今晚才出的,怎么会传的那么快?而且我看到你今晚和陈三平一起去的小杏家村。”我说。
  张宏道:“我只不过领他去村里转转,没想到他能干出如此禽兽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能不能跟我发个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张宏半晌没说话,叹口气:“你也知道,学法术的人最不能干的,就是胡乱发誓。冥冥之中,誓言一出,说不定真的会灵验。”
  “心里没鬼你怕什么。”我说。
  张宏走进来,拍拍我的肩膀:“强子,咱俩是好兄弟,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不要问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好吗?”
  “法本怎么会在你这?这是三舅的东西。”我说。
  张宏有不舍之意,犹豫好半天,才说:“这东西就当是我还给你的。你拿回去吧。”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本来就是我们的。”我说:“张宏,是不是素班死在你这里?”
  “素班?”张宏有些慌张,他知道素班是谁!
  一瞬间我做出了判断,当时就算素班死在张宏家里,张宏从尸体上得到了法本,可他不可能知道素班是谁,素班身上没有任何能印证他身份的东西。可为什么现在张宏却知道素班的名字呢?
  我看着他:“张宏,你是不是被鬼迷上了?”
  张宏脸上的笑意没有了:“你什么意思?”
  “跟我去见三舅。他有办法帮你驱邪。”我诚恳地说。
  张宏看着我:“强子,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回家。我就当你为我送行了,今晚之后,你我以后恐怕很难相见。还是互相留个好印象吧,还是好朋友。”
  我皱眉:“你在威胁我。”
  “没有,回家去吧。”张宏走到屋里,开始撕扯墙上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张宏的老婆,还有两个小姨子的偷拍照,大都是生活照,尤其三妹妹陈欣的照片特别多。现在是炎炎夏季,很多照片都是露胳膊露腿的,还挺性感。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张宏看着我。
  “今晚并不是陈三平想作奸犯科,真正的罪人其实是你!”我看着他。
  “你说什么呢。”张宏甩开我的手,阴沉着脸,继续撕扯那些照片。
  墙上的照片在桌上摆了一摞子,他蹲下来,掏出打火机,拿起一张点燃,火苗子窜出来,他把火苗扔到照片堆里,所有的照片都燃了起来。
  我说道:“陈三平今晚的举动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当时我就在现场,他有些举动,我想了很长时间才琢磨明白。”
  张宏看着燃烧的照片,缓缓道:“什么举动?”
  “陈三平曾经想当着大姐的面,侮辱二妹和三妹。这个举动有变态的意思,后来我才琢磨明白,这不是变态,而是泄愤。”我说。
  “怎么讲?”
  我道:“陈三平恨极了这家人,他想用最痛苦的方式来糟践这家人,所以当着姐姐来侵犯两个妹妹,这种行为确实有点禽兽不如。”
  张宏嘴角动了动。
  “陈三平为什么泄愤?他和这家人没有任何瓜葛,甚至都不认识她们。”我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张宏看着燃烧殆尽的照片,说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镇上工作
  “真正想泄愤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控制了陈三平。”我说。
  张宏看我:“可能吗?”
  “可能。世上确有这门法术。”我想起了妖人李普,我和三舅为了找姥爷手稿的线索,曾经跟踪过一个叫有喜的男人,此人就是妖人李普的傀儡,一做就是七八年。
  张宏说:“这个世界或许有这门法术,可我怎么会这种法术呢?师父从来没教过我,我从哪学来的?”
  “这个就需要你告诉我了。”我说。
  张宏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我点点头:“确实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就不能指证我。”张宏抱起桌子上的玻璃缸:“强子,回去吧。法术一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临走前,我再给你一个忠告,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事,有些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少知道为好。“
  他走出屋子,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张宏突然回身,一掌打在我的前胸。
  他出手极快,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这一掌就到了。就感觉胸口一热,张宏惊叫了一声,看我一眼,转身就跑。
  我不会伤害他,他为什么这么害怕?我追着他出来,眼看着他手脚麻利,像是猎犬一样攀上了后墙,最神奇的是,他手里还抱着这么一个玻璃缸,竟然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动作。他翻过后墙,逃之夭夭。
  我低头看向胸口,薄薄的外衣烧出一个洞,脖子上佩戴的那枚舍利子从洞里露出来。刚才张宏这一掌正打在舍利子上,竟然把他逼退。
  我在后院等了好长一会儿,确定张宏不会回来了。我爬上墙头,往外看,院外就是后山,张宏早已没了踪影。
  我又把他家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不甘心,又呆到下半夜,张宏还是没有回来。
  我叹口气,把家门锁上,又把院门锁上。黑夜中看着空空落落的院子,十分萧瑟,恐怕这里会空置相当长的时间了。
  我回到家,极度疲乏,今晚连续几件事耗空了我的精力,我爬上床,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大早,我去找三舅,把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然后,我把失而复得的法本交给他。
  三舅翻翻被标注的乱七八糟的法本,他又扔还给我。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三舅道:“把里面的图形图案都牢牢记住,然后烧了它。”
  “这是为什么?”我问。
  三舅道:“这部法本是不祥之物,引来如此多的纷争。你记牢之后就烧了吧,一了百了。”
  我问他张宏怎么办。
  三舅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三舅,张宏明显和素班有瓜葛,他好像还学会了控制别人为傀儡的法术,你没教过他吧?”我说。
  三舅道:“不是我教的。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素班死前作法,让自己魂魄不散,变成小鬼儿。这个小鬼儿现在就在张宏的手里,张宏的种种法术很可能就是素班小鬼儿教给他的。”
  我听得浑身发冷:“那更应该赶紧找他回来,他一旦被鬼迷了,走火入魔,就麻烦了。”
  三舅挥挥手:“我会想办法的。”
  看他不上心的样子,我有点生气:“三舅,他可是拜过你师门的。”
  三舅点燃一根烟:“东南亚法师里,师承不是那么重要。马来西亚鬼王有三个徒弟,小徒弟曾经拜过好几个黑衣阿赞,后来鬼王还是收了他,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你就不打算管他了。”我说。
  三舅瞪眼:“我自有安排。”
  “你要不管他,我管!”我第一次和三舅说话声这么大。
  三舅大怒:“你喊什么,我说不管了吗,可他现在去哪了都不知道。这个要讲究时机和机缘的。好,你管,你去把他找回来!”
  我和三舅不欢而散。
  细想想,三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张宏下落不明,谁知道去哪。我突然冒出一个直觉,张宏会不会去东南亚了,他想深入了解法本,就得去学习那边的母语。
  等我回到屋里,接了一个电话,是油漆厂办公室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来上班。我想起还有这个茬,要是没这个电话,干脆就忘了。
  我赶忙跟那边说,明天早上过去。办公室给我电话和地址,让我早上八点过去报道。
  我跟老妈还有妹妹辞行,让老妈好好保重身体。妹妹特别高兴,让我到镇上好好工作,开工资之后给她买好吃的。
  老妈对我说:“去和你三舅告个别,你这一去镇上,肯定要住在那,再回来就要等节假日了,你们爷俩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
  我答应一声,去后院找到三舅,把工作的事告诉他。
  三舅看我:“你就甘心到这么个破工厂干一辈子?”
  我有点不高兴:“脚踏实地,慢慢来呗。”
  三舅摇摇头,不过没有多说:“强子,这段日子咱爷俩接触下来,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如果你拜我为师,我肯定倾囊相赠,你好好学习法术,凭你的悟性,日后必有大成。”
  我随口说道:“拜你为师,我出事了你也不会管我,就跟张宏似的。”
  三舅的脸色阴冷下来。
  我有点后悔口不遮拦。我说道:“三舅,人各有志,你就别强迫我了。这些日子我也见识到了你们的那些东西,我志不在此,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把这个家操持起来就行了。”
  三舅挥挥手:“我也不多说,人各有志,你走吧。不过有两件事,你要答应我。”
  我点头说好。
  三舅道:“第一,你要《万经之经》的法本仔细记下来,全都背熟,然后把书烧了。第二,你脖子上挂着的舍利子是好东西,现在来看,很可能是不沉道长焚烧之后留下来的,能够驱邪,你千万不可轻易摘下。”
  交待完这些,三舅意兴阑珊,让我赶紧回去收拾,他还要休息。
  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好,不过我现在的心思就想着离开家,赶紧到镇里去。
  村子再好,也就是那么大的一块,早就呆烦了。而且我特想在一个地方好好工作,从头开始。
  我回到屋里,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电话里问过办公室,油漆厂给安排员工宿舍,我把随身衣物收拾了一些。和家里告了别,连饭都没吃,我便出了村,坐上了去镇里的客车。
  万经之经的法本我压根就没背,直接压在枕头下面,反正我也没打算学这个,背个鸟。
  这次过去,我随身只带着一本书,就是姥爷留下来的残卷手稿。村里到镇上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从镇上到油漆厂还要一个小时。坐车无聊,我拿着手稿从第一页开始重新看,反正当个乐子。
  看了几页我哈欠连天,困得不行。这时旁边有人说话:“小哥,你看的这是什么?”
  我揉揉眼,侧头去看,旁边的座上坐着一个笑嘻嘻的胖子,脑袋半秃,夹着黑色公文包,看起来挺面善,不像是坏人。
  我说道:“没啥,一本老书,闲着没事翻翻。”
  胖子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递给我,我拿着看看,上面写着“一条龙礼仪服务公司,业务经理钱明文”。
  “一条龙是什么?桑拿?”我说。
  胖子哈哈笑:“小哥真是见笑了。一条龙指的是殡葬行业,好比人过世,送殡仪馆,后面还有火化啊,落葬啊,白事的操办啊……我都在行。”
  我浑身不舒服,膈应劲就别提了。难怪他在名片上只写“一条龙”,有意忽略殡葬两个字。
  我把名片递交回去,有礼貌地笑笑:“认识你很高兴。”
  胖子钱明文没怎么在意我的态度,估计这胖子见惯了别人的白眼。他说:“小哥,咱们挺有缘的,坐在一辆车上就是缘分,自当交个朋友,加个微信吧。”
  我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互相加上微信。钱明文拍着胸脯说,镇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以后有事找他。说着拿出保温杯,呲溜呲溜喝着热水,穷酸样就别提了。喝了水,他又开始吐沫横飞的吹牛逼。
  我赶紧打断他,说天这么热你还喝热水?钱明文说:“兄弟,你不知道,我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浸入了寒气,喝不了凉的,喝凉的就拉肚窜稀,只能喝热水。”
  坐在他旁边,我是度日如年,心想这胖子怎么还不下车,真够烦人的。
  钱明文喝够了水,笑眯眯地对我说:“兄弟,你这手稿挺有意思,是日记吗,我能看看吗?”


正文 第五十章 油漆厂
  到油漆厂的公汽并不是直达的,沿途还有很多站点,我要坐到终点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少,钱明文这个胖子却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
  到后来,车上就剩下我们两个,还有一站到终点,说明钱明文也是到油漆厂。我有些惊讶:“老哥,你也到油漆厂?”
  “有点业务。嘿嘿。”这胖子笑得很贱。
  他能有什么业务,无非是殡葬那些东西,难道油漆厂死人了?嘿,这个晦气,我去的第一天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事。
  我问他具体去办什么业务,这胖子跟我打哈哈,言左右而顾他,打着太极拳就是不说明白。我也懒得问,爱说不说。他一个劲地想看看姥爷的残稿,我也打着官腔不给他看。
  终于到油漆厂,下车之后,我看到这厂子规模相当大,数栋办公楼,这还没看到车间呢,就已经挺震撼了。
  我和钱明文在门岗登了记,时间不长,厂办来了两个人,一个把钱明文领走了,一个把我带走。
  明天才是正式工作,今晚先安排住所,厂办的办公人员带我到了宿舍楼。给我安排的这宿舍还不错,是两人间,面积不大,上下铺,设施很齐全,里面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一个小伙子正靠在下铺看书。办公人员说:“秀才,你的新室友到了。”
  小伙子文文静静的,戴着眼镜,过来跟我握手:“你好,我叫彭宗梁。”
  “你好,王强。”我客气的和他打招呼。
  办公人员上下打量我们,笑着说,你们两人眉眼还真有点像,这就是缘分。
  我们寒暄了几句,办公人员告诉我有什么事问秀才,他是厂子里的老人儿,让我别忘了明早去办公室报道。
  等他走了,我好奇地问彭宗梁,为什么管你叫秀才。
  小伙子笑:“我平时不喜欢社交,没事宅着看书,他们开我玩笑,就叫我秀才。”
  秀才是个外号,人家老员工可以叫,我如果跟着叫就有点不识时务了。我赶忙客气地说:“以后叫你彭哥吧。”
  彭宗梁道:“随便,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这人不拘小节。咱们住一起,我没那么多毛病,给你定什么规矩,只要一条,干净就行。”
  我说没问题。
  彭宗梁帮我把床铺收拾好,带我在宿舍楼里认认门,又带着我到外面的厂区地图公示牌那里,指给我看整个厂区的布局,我明天去的办公室在什么位置。
  他告诉我,咱们这个油漆厂以前是国企,前几年才改制收购,现在规模相当大,拳头产品是各种高级工业漆,有很多项的专利技术,在这儿干绝对比什么事业单位强多了,福利待遇相当好。
  我本来就是打算找个铁饭碗,听他这么介绍特别高兴。心里还有些惴惴,不知道厂办能把我安排到什么岗位。
  听彭宗梁说,油漆厂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污染,对外的环境污染且不说了,对内一线员工要半年一次体检,经常和涂料油漆打交道,会染上很多疾病。所以一线员工的工资和待遇都非常高,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拿命换的。
  我心想,要是把我安排到一线车间去干活,我立马辞职。钱可以不挣,身体重要。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到办公室报道。办公室给我登记之后,对我的学历发生了疑问,问我是不是在校生?
  坏了,我头上冒汗了,我可是有案底的,这要是让他们查到,铁定不能录取。
  我支支吾吾说,因为父亲过世,家里欠债,所以我现在停学出来挣钱,还没有毕业。我这种情况,办公室也觉得棘手,给上面领导打了个电话。
  等通完电话,办公室的人员告诉我,就算是停学,也要学校的书面证明,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让我最近去一趟学校,开个证明出来。
  我嘴里泛苦,心想这不坏了吗,我这个身份以后还怎么出来工作,哪个就业单位都不会要我这样的人。
  我磨磨唧唧的和办公室领导商量,能不能让我先工作再说,等有时间再去学校。人家领导就是不同意,一本正经说,要按流程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胖子钱明文,他好像正在和厂里的领导告别。
  我现在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管有没有用的,试试再说。我赶紧出了办公室,果然看到钱明文正和一个中年领导模样的人握手告别。
  我喊了一声:“钱大哥!”
  钱明文看见我,这胖子已经没了在车上时候的热乎劲,显得有距离的客气:“哦,小王啊。”
  “钱大哥,我入职手续出了点问题,你帮帮我吧。”我拉着他不松手。
  那位中年领导气势凌人:“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说了一下,中年领导进了办公室,跟办公人员交待,先把我入职手续办好,学校那边等有时间我再过去办证明。
  有大领导发话,手续办的很快,我长舒一口气。钱明文无奈地说:“兄弟,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我高兴的不得了,一块石头落了地,也豪爽起来,跟他说请吃大餐,中午就去吃。钱明文还挺懂事,说我才参加工作,没什么钱,月底开了工资到时候再说。
  办好了手续,我眼巴巴看着办公室的人,能给安排什么工作。办公人员说:“王强,你到传达室报道,具体的工作那边负责人会告诉你。”
  我一听就毛了:“传达室?”
  传达室是什么我再不知道得了,就是打更收信看门的地方,那都是退休老头干的,我一个壮小伙子怎么安排到那去了。
  “领导,你再看看,是传达室吗?”我问。
  “对啊。赶紧去吧。”办公人员不太耐烦。
  没办法,我只好拿着单子出来,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正看到钱明文,他还没走。
  他冲我打招呼,看我苦着脸,问怎么了。
  我把就职单子给他看,一肚子抱怨,说厂子安排我到传达室工作。钱明文笑笑:“你们油漆厂的这个厂长以前是从老国企出来的,特别讲究资历。兄弟,你大学文凭都没有,什么能耐也没看着,先从底层磨砺也情有可原。”
  我心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钱明文忽然压低声音:“如果你晚上打更,切记一点,东面倒数第二个车间不要去。”
  〃为啥?〃
  钱明文冲我眨眨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出了大门。
  我没有多想,来到传达室。传达室的负责人叫老张头,告诉我,传达室白天他和我一起在这盯着,主要工作由他来做。而我的主要任务是晚上的巡逻。
  我一肚子怨气,“张领导,厂子里没有保安吗,咱们巡哪门子的逻。”
  老张头瞪我:“你这小年轻怎么一肚子牢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保安巡保安的,你巡你的,互不干扰。”
  他交待我,晚上巡逻之后,回到传达室再盯半宿,下半夜两点之前不准睡觉,一旦违规,按条例惩处。
  我的工作时间和平常工作人员都不一样,是干一天一夜,休一天一夜,休息的时候可以坐车出厂区,这都没问题。
  我这么一算,也可以,相当于一个月就干半个月。行啊,传达室只有这么个糟老头子,还省了办公室的勾心斗角。
  我在传达室安营扎寨,老张头也不避讳我,点开收音机,摇头晃脑听着单田芳的评书。
  传达室有个重要职能,就是门岗登记,白天出入厂区的车辆和人员很多,老张头待人接物安排的是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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