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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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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上去,他撑着蒿,离开岸边,划着船在水面游荡起来。
  船远离市场,向远处的无人区划动。
  时间不长,两边都是丛林,灯光少了,四周迅速黑了下来,视线很差。
  他慢了下来,站在船头说:“我们老大让我在船上问你一个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船下黑森森的河水,咽着口水说:“什么问题?”
  “你说唐硕遇难了,是怎么回事?”泰国人问。
  “说起来挺复杂,”我说:“不确定他是否遇难,他失踪在泰柬边境的一座深山里。如果有机会,我想当面向你们老大说明白。”
  周围很黑,泰国人站在船头,直直看着我。好半天,他才撑动蒿头,船继续缓缓向前划动。
  我心里舒了口气,他要是把船弄翻,让我掉下河去,这事还真有点麻烦。虽然我会水,可谁知道泰国河里有什么,别冷不丁蹦出一两只鳄鱼来。
  船缓慢的在河里划了一段,靠着岸边停下来。岸边有个简陋的小码头,是竹子编的,岸上形成一条路,通向里面的木屋。
  一排木屋里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隐隐能看见里面有人影。
  泰国人做个手势,示意我可以下船。我扶着延伸进水里的竹子把手,顺楼梯上到码头。泰国人说:“我们老大在里面,你进去吧。这里只有水上一条路。”
  那意思是你想跑也跑不了。
  我深吸口气,顺着竹路缓缓走到亮着灯的木屋前,轻轻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屋里十分狭窄,只有一床一桌。有一个人正在吃着方便面。
  一看到这人,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是个瘫子,坐在轮椅上。
  屋里只有桌上那一盏台灯,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到这个人其实还有点小帅,长得棱角分明,剑眉虎目,戴着金丝眼镜,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他停下筷子看着我,他的目光我竟然不敢对视,瞅一眼就别过脸去。
  “唐硕是我的朋友,他怎么了?”这人说话声音不大,却带着金属音,很低沉。
  我知道眼前这人不能小视,便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他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听着,整个过程里不发一语。
  等我讲完之后,他点点头:“你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
  我赶紧摇头,说找不到。我之所以能出山还是多亏了山里猎人的帮忙,我自己是不认识路的。
  他抽着烟看我,我心跳加速,不知道他想怎么安排我。
  好半天他才道:“你还带着一个女人?”
  “是。”我说:“我想带着她进入中国,可她没有身份,无法出入境。”
  “到中国以后呢,你想把她送哪?”他问。
  这个正是我挠头的问题。我冥思苦想,摇摇头说不知道,实在不行,就领回家里。
  那人道:“听你的描述,你带的这个女孩也是修阴法的。”
  我赶忙说:“她是好人,从来没害过人……”
  那人摆摆手:“我不是谈论她的好坏,而是要告诉你,她和她师父靠时间修的这种邪法,很有可能不光反噬师父,还会反噬她。”
  这个我真没想过,心里咯噔一下,愣愣看着他。
  那人抽着烟说:“世间万事万法都是讲究平衡和因果的。她和她师父规避时间,看似捡了大便宜,其实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如果条件触发,他们谁也跑不出时间的惩罚。”
  我笑笑:“不能吧。”
  那人严肃地说:“我有个地方适合那女孩。”
  我问哪里。
  那人说:“武当镇。”
  我愣了,尝试着说:“武当山那个武当镇。”
  “不错。”那人说:“武当镇,我认识一位隐士的高人,叫陈木道长。他尤善内丹,修习过八卦太极的秘典,专门替人诊治内伤,能化七情因果。你可以把那女孩带过去,给他看看。”
  我一惊,那位吴大师不就是武当镇来的吗,那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不过武当镇什么的,完全超出我的想象,离着太远,有点不太实际。现在只想先把丑丑带到中国,以后的事走一步说一步的话。
  那人看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再说了。他告诉我,明天早上七点还是水上市场,阿颂,也就是那个撑船的泰国人,还会在那里等候。我把那女孩一起带过来,然后从这儿出发,越境到中国。
  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顺遂,便小心翼翼问,需要多少钱。
  那人说:“道上的规矩,一人五千。”
  我听得直嘬牙花子,这还没怎么呢,又一万元钱进去了。“你能保证我们顺利到中国吗?”我说。
  那人笑笑没有回答,可能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太蠢。他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不用掏钱的办法。”
  “什么?”我问。
  那人道:“带我们去找唐硕。”
  我结巴地说:“那地方,我记不得了……”
  他挥挥手:“明天过来再说,让那个女孩去找,她一定找的到。”
  我忐忑不安地从木屋里出来,泰国人阿颂在船上等着我。我上了船之后,他把我送回了水上市场。我步履沉重,一步步回到了旅店。
  屋里没有点灯,丑丑在黑暗里抱着膝盖,正坐在床角,孤独的像是一只没人疼爱的小猫。
  我走进屋里,轻声说,我把灯打开了。
  她嗯了一声,我慢慢点开了灯,屋里有了光线,等看清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寒了。丑丑竟然长大了,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像是二十五六岁。相貌上差别不大,主要是一种成熟度的感觉。
  我走过去,轻轻拉起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丑丑静静地看着我,说道:“你买的衣服小了,我变大了。”
  她抬起双臂给我看,早上买的T恤,果然小了很多,像是衣服缩了水。
  我心头都是寒意,问她,看过镜子没有?
  她疑惑地摇摇头。我心里不忍,想起刚才那位老大说的话,他说不光是阿赞汶洛,连丑丑都会被反噬的。
  丑丑在时间里规避了二十年,也就是说如果反噬的话,她会被反噬二十年。我心头往下沉,看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已经被反噬十年了,再来个十年,她岂不是要四十岁。
  我告诉她,和那边谈妥,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到中国。她非常高兴,拉着手不松开。
  晚上我们两个和衣而卧,睡到半夜,她凑到我的身边,甜甜地说:“王强,是不是到了中国,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那要看感情。”
  “你对我有感情吗?”她问。
  “有。”我有些迟疑。毕竟一想到她即将被吞噬到四十岁,便有点踟蹰。
  “真好。”丑丑满心都是甜蜜,紧紧搂着我,不松开。黑暗中,她喃喃说:“你知道吗,我在跟着师父修行的日子里,在黑暗的深洞里,我真希望能有个人出现,能紧紧搂着我。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师父又总是打我,只有现在,我才感觉最踏实。”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木屋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泰国太阳升起的很早,外面已经车水马龙了。
  我到超市为丑丑买了两件衣服,拿回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看到我拿着衣服回来,非常高兴。
  她当着我的面,把原来的衣服脱了,我赶紧背过身。
  丑丑有些不高兴:“怎么了嘛?我不好看吗?”
  “不是,你很好看,只是,”我顿了顿说:“男女之间应该矜持一些。”
  她好奇地说:“什么叫矜持?”
  我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说:“男女之间会冲动的……你个样子,我不敢担保会对你做出什么。”
  丑丑眨眨眼:“做什么事啊?”
  我真是无语了,对丑丑我一直是观望的态度,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开始问自己,这一路帮着她,到底图点什么。
  一开始是为了帮助我三舅,后来是想着把她带到中国给那些人治病。她一路跟着我,再想甩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我对她有感情了吗?可能是有,可一想到她即将被吞噬二十年的光阴,我就有点胆寒。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让她换好衣服,我们从旅店出来,一路来到水上市场。等了片刻,有人划着木船前来,正是泰国人阿颂,他做个手势,示意我们上船。
  我和丑丑坐在船上,顺着河水一路漂流。她在船上不停问我那个问题,男女冲动要做什么事。当着外人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她竟然大胆地说:“是不是生孩子的事?”
  船头撑船的阿颂看了我一眼,我面红耳赤,只恨地上没条缝钻进去。
  等到了岸边,我们上了岸,我低声对丑丑说:“那种事不要总挂在嘴上,也不要当着外人说。”
  丑丑看着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也不好说的太细,带着她进到木屋。这次再来,屋里多了一个人。除了坐轮椅的那位老大,还有一个穿着东南亚传统服装的女子,长得清秀绝伦。
  老大见我们到了,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女法师,叫阿赞娜木。昨天我把你们的经历告诉了她,她要进山去找唐硕。”
  我也是没话找话:“你要找你的男朋友?”
  阿赞娜木狠狠瞪了我一眼,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唐硕不是我男朋友,别胡说。”
  是感受到了她的敌意,丑丑竟然上前把我护在身后,和这位阿赞娜木进行对视。
  老大摆摆手:“说正事。王强,如果你能带着阿赞娜木进山找到那个洞窟尸窑,到中国的钱就免了。不但免了,我还找人一路护送你们到武当镇。”
  这个提议确实让人动心,我看看丑丑,实在不忍心重新回到那个火坑。
  我说道:“洞窟很危险,还有一位黑衣阿赞在那里修阴法。”
  阿赞娜木哼了一声:“你说的是阿赞汶洛?我知道他,他原先是马来土著,在当地学了飞头降,便自诩泰国修法第一人了。很多人早就想对付他,包括鬼王。”
  “我可以送你去。”一直沉默的丑丑突然说。
  我瞪了她一眼:“不行。我不能再让你回去。”
  老大咳嗽着说:“我们不会强迫你们去做什么。既然不想再回去就算了,可以理解。这样吧,你们在地图上帮我们指认一下路线。”
  他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点开里面的谷歌地图,找到了泰柬边境的丛林,放大了比例尺给我们看。丑丑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个新式的科技。
  谷歌上的地图对于城镇是非常清晰的,甚至还有街景,估计这位老大用的是VIP版,但是这个版本在处理森林区域就不怎么灵光了,一片片没有任何标志物的丛林,我在上面很难标记出曾经走过的路线。
  丑丑很聪明,她看着上面的森林,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用手点着,在上面画出一条路线。阿赞娜木并没有特别的记忆,只是扫了一眼,便道,好了,记住了。
  老大说:“你这么想去那里,是认为和解铃有关系?”
  “对。传说中的镜子洞,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只要有一线能找回解铃的希望,我就要去试试。”阿赞娜木说。
  老大感叹:“真难为我哥哥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
  阿赞娜木哼了一声:“他的红颜知己也太多了点。”
  老大呵呵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向我们:“这样吧,虽然你们没有亲自领路,但给了我们一条路线,这就相当宝贵了。王强,”他叫我一声。我答应着。
  “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钱,这样吧你们先走,回头到了国内再把钱给我打过来。”老大说。
  我错愕了一下,觉得这个还不错,便道:“行。可是,你,你不怕我赖账?”
  老大一阵狂笑,“敢赖我解南华账的人,恐怕还没生下来。”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地图,在桌上展开,说道:“我只说一遍,王强,你牢牢记得。”
  “从泰国偷境到中国,目前最安全的只有一条路线。”他指着地图,我低头去看,这张地图山川河流画的十分清晰,傻子都能看明白。地图上有一条红线,蜿蜒而出。
  “从泰国出境到缅甸。再从缅甸的小勐拉,回到中国的云南。”这位叫解南华的老大说:“整个路程十分艰苦,基本上都在山里。但是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们这里一条龙接送,都有车的。”
  谈妥了之后,我们从木屋出来,重新坐上了阿颂的船。
  我其实特别好奇阿赞娜木去那洞窟会发生什么,只是现在身不由己,尽快离开泰国才是上策。
  阿颂问我们有没有要拿的东西。我告诉他,什么都没有。他点点头:“好,送你们走。”
  小船顺着河流往下漂移,越飘越是荒凉,周围都是密密的丛林。
  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靠着岸边停下来,我们看到那里停着一辆小型货车。我们上了岸,阿颂指指货车,然后撑着船走了。
  我过去敲敲车窗,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漆黑的脸,这是个典型的东南亚男人,不会说中国话,用手势示意我们上车。
  我和丑丑没多想,直接上去,车子发动起来,钻进了丛林。树林幽深,车子颠簸不停,我真有点佩服,这辆破车经常走山路,竟然没有散架子,也算个奇迹。
  窗外的景色都是山路,崎岖不平。走了很长时间,看不到城市,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村子。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深黑。
  车子停下来,我们从车上下来,两条腿都是软的。我们到了一个树林里的木屋,跟着司机进到屋里。
  屋里冷冷清清,司机先去生火,又淘米做饭,他对物品的摆放位置非常熟悉,可见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经常性的中转站。
  我们三人席地而坐,吃着米饭和腊肉,简单对付了一顿。司机做着手势,示意我们今晚在这里住,明天早上再出发。
  我让丑丑和他交流,丑丑摇摇头说,他不会说泰语。我只好比划给司机看,问他还有多远。司机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懂没懂,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给我们。
  纸条上用外语写着一串东西,丑丑告诉我,这应该是缅甸语,写的是地址。应该是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木屋里没有床和枕头,所有人都要席地而卧,条件十分艰苦。司机找了个墙角,面向里睡了。丑丑也去睡了。
  我这一天都是在车上睡觉,现在毫无困意,又无事可做。只能勉强躺在那里,翻来覆去想着心事。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睡过去,突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丑丑。她坐起来,表情有些严肃,看着窗外似乎在看什么。
  “怎么了?”我轻声说。
  丑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我师父到了。”
  这句话好像天雷劈了一下,我马上清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真的假的这是?我们又是火车又是划船,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缅甸境内,怎么阿赞汶洛还能追来?他还是个人吗?
  “铝制的衣服呢?”她问。
  衣服我一直打包在身上,赶紧拿出来,我们两个都披了。丑丑做个手势,示意我轻点跟着她往外走。
  就在我们要出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司机哪去了?这一会儿工夫他不在屋里,已经失踪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悬棺
  我提醒丑丑,司机不在了。
  丑丑表情很严肃,从没有过的凝重。她悄悄出了房门,我跟在后面。
  黑夜的树林里静寂无声。
  从木屋里出来,她带着我绕到屋后,准备从后面遁走。到了屋后的老树前,正准备走,我觉得不对劲,低声和她说,我们私下离开应该想办法告诉司机一声。
  丑丑十分焦急,“我师父已经到了,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我有点犹豫,“咱们已经离开泰国这么远了,你师父还能找来吗?”
  这时,树林中传来“嘎吱”一声,是有人踩动树枝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提起来,想过去看,丑丑拉着我,焦躁地摇摇头。其实我也挺害怕,可如果这么不辞而别,有点说不过去。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小心的。
  我慢慢走过去,没有手电只能借助月光,四周看不到任何人影。我长舒一口气,说不定是风吹的,转身正要回去,忽然发现对面的树有点不对劲。
  仔细看过去,在这棵树的树杈上,隐隐露出一张人脸。我吓得“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丑丑把我拉起来,我指着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丑丑看了看,惊疑:“是司机。”
  我揉揉眼仔细看,还真是司机,他的一张脸藏在距离地面二米来高的树杈上,周围都是树叶,看不到他的身体。我仗着胆子冲他摆摆手,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很是怪诞,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我有些害怕,难道司机也会飞头降?不应该啊。
  正想着,司机的脸忽然动了动,从高空俯瞰我们,然后又动了动,一张脸竟然上下颠倒。一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姿势。我几乎窒息,动也不敢动,下一秒钟,司机的头竟然从高空坠落,噗嗤一声掉在脚前。
  吓得头发根一瞬间都立起来了,转身想跑。丑丑拽着我,轻声说:“他是被我师父杀的。”
  我心跳剧烈加速,这颗人头的脖子以下竟然没有血,泛着惨白。我大致扫了一眼,实在看不出阿赞汶洛用的什么办法把司机枭首。
  丑丑抬起头,我们一起看向周围的树林,今天不知怎么了,连一丝风都没有,沉寂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丑丑看着我,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笑,我轻声问,你怎么了?
  丑丑轻轻说:“王强,这段时间以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师父已经来了,后面的路我恐怕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她脱掉外面的铝制衣服。我一把按住她,“丑丑,现在事情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没用的,”丑丑还是把铝衣服脱掉,披在我的身上:“你快走。”
  我说:“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在这片林子里!”
  丑丑看着我,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揉揉眼:“你怎么这么傻。”
  我正要说什么,树林深处忽然传来老鸹一样的阴森笑声。老鸹是我们那边的土语,意思就是乌鸦。我曾经走过夜路,听过乌鸦夜鸣的声音,凄凄惨惨,真的跟鬼没什么两样。
  现在听到这种笑声,真是让人倒吸凉气。
  “我师父来了,他的飞头降来了。”丑丑焦急地说。
  我马上把刚才她脱下来的铝衣服拿下来,重新披在她的身上,我说道:“丑丑,我们再最后尽一把力,如果实在逃不脱,那是老天爷不给活路,咱们就死在这。”
  丑丑看着我,点点头说,听你的。
  我拉着她顺着树林一阵狂奔,身后那怪魈一般的笑声始终不绝,似乎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知道阿赞汶洛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想把我们逼死之前,再好好调戏一把。
  大山越走越是荒凉,大半夜的看不见一个人影,周围都是互相交织的织网式植物,看不到路,我们只有一个念头,逃走!我们玩命地在灌木丛中跋涉。
  地势渐渐升高,我们正在爬向大山的高处。我精疲力尽,裤子已经被尖锐的草木倒刺划破,露出的肉都是伤口,鲜血淋漓。
  这时上到了一处险崖,再往上已经没有路了,除非能顺着接近九十度的断崖爬上去。
  我和丑丑坐在一块石头上,顺着石头边缘看下去,下面是黑森森的山沟深渊。这是到了绝路。
  我不禁苦笑。
  “你笑什么?”丑丑问。
  我说:“没想到我这一辈子竟然是这么个死法,死在缅甸一个不知名的深山里。我死了以后,倒也能成为传说,谁也不知道我在哪,会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如果你先死,我会给你超度的。”丑丑严肃地说。
  我又是一阵苦笑:“那我谢谢你了。”
  坐了还没五分钟,就听到下面的树丛里有声音响动,月光中看下去,我看到一个黑森森的像是怪鸟一样的东西,正在快速地飞行,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丑丑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师父来了。”
  “是飞头降?”我轻轻问。
  丑丑点点头:“王强,我会被抓回去,你也活不了。我会请求师父让我给你超度,不让他动你的尸体。”
  我靠着断崖,喉头动了动,现在生命开始倒计时,我反而不紧张,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宁静。
  我嘴动了动,想和丑丑说,希望她能把我的死讯有机会带到家里,可想想作罢,她也够呛能幸免于难。
  丑丑忽然推了我一把,我睁开眼看她。丑丑侧着耳朵说:“你听。”
  我仔细去听,只有山风的声音,“听什么?”
  “左上方。”丑丑说。
  我再一次凝神去听,那里似乎有隐隐的风铃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是数日前,在油漆厂驱邪的时候,走阴婆婆入阴许久未归,当时我就听到了这么一阵类似风吹铃铛的声音。
  “是风铃声。”我说。
  丑丑看着我,摇摇头:“不是啊,是诵经的声音。”
  奇怪,为什么我们听到的不一样。
  丑丑来了精神,挣扎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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