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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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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朝着我过来,我不敢耽误,使劲往里钻,刚进去,身后伸进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襟。我照着那人手背使劲一掐,只听“啊”的一声,把手缩回去。
  我赶紧又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的人想从洞里钻进来抓我。
  我赶紧往前跑,周围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踩在地上感觉都是石子和坑,我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躲在一处黑暗角落,屏息凝神。后面的人进来之后,打着手电没敢走多远,手电光并没有照到我,那些人不敢往前进了,纷纷退出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从角落里出来,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段打开手电,洞里的情况就跟旧社会的棚户区差不多,坍塌下面的砖头瓦块就在头上不到一米的距离,保持着危险的平衡,没有继续塌下来。走在里面,我后脖子都窜凉风,周围实在是太黑了,空气又潮又闷,给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这要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的人,当场就得死这。
  在这里走一步都要面临极大的心理压力,我走了十几步,其实也没有多远,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或许只有真正的士兵,才能抵抗住这种比死还难受的局面。
  我坐在地上休息,垂头丧气,再一个特别生气,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下去了,能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我深吸了几口气,站起来往回走,走了没两步黑暗里传来声音:“来都来了,还做逃兵。”
  我回头去看,是三舅。他打着手电从黑暗里出来。
  我赶紧过去,声音哽咽:“三舅……”
  “你怎么这么傻,”三舅怜惜地说:“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又何苦进来。”
  我这才知道三舅以为我是为了他,才不顾安危地钻进来。我又是羞愧又是紧张,觉得还是说实话好:“三舅,刘东被压在隧道里了。”
  三舅恍然,皱着眉说:“这可麻烦了,情况很不乐观,我刚刚到前面看过了,是一条死路,全都堵得严严实实。”
  我眨眨眼:“你没遇见什么人?”
  三舅疑惑摇摇头。
  “那不对啊。”我说,我把前面还有一支救援队的情况说了。
  三舅若有所思:“可能是我没查仔细,那里应该还有继续向前的路,走,过去看看。”
  我们小心翼翼往前方走,上面的坍塌顶部距离地面是越来越近,最后我们全要弓着腰,从极为狭窄的小洞口钻进去。这里幸亏有三舅在,要不然我肯定不敢,这要是稍微再发生二次坍塌,出都出不去,活活困死在这里。
  在路上,我问三舅怎么来这里的。
  三舅道:“那天我到了大刘家庄,正看到他们村举行法事,搭着棚子里面有一口大锅正烧着,他们把镇江兽放在案板上,要剁了煮汤。幸亏我到的及时,要不然镇江兽就要惨死在这些愚民手底下。我道理讲不通就硬抢,当时大雨滂沱,一群村民在后面追杀我,还是让我逃脱,到江边把镇江兽放生。这要是镇江兽死了,大江肯定决堤,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我这才知道,大水在关键时刻的退去,其实是有三舅的一份功劳。
  “对了,里面还有个和尚吧?”我说。
  三舅点点头:“我去的时候,救镇江兽太紧急,没顾得上他。后来把镇江兽放生之后,我就觉得奇怪,镇江兽千年难遇,平时寄居在深江之底,这次为什么会浮上江面,还会被愚民捞到,险些引起天下大乱之祸。”
  “有这么严重吗?”我说。
  三舅道:“这是一张多米诺骨牌,先是长江决堤,泽国千里,牵一发动全身,社会动荡,瘟疫流行,再加上要是有居心不良的妖人迷惑,那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当时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里有问题,关键人物就是那个神秘和尚。我就趁着大雨再次杀回了大刘家庄,我秘密拿住了一个村委会的干部,问他和尚哪去了。干部吓得要死,告诉我,和尚在那妖兽被解救之后,人就没了,不辞而别,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认为这次天灾其实是人祸?”我说。
  三舅点点头:“我不太懂中国的风水学,但是万事通理,我是懂巫术,会看阴气阳气的。我当时就感觉到地表阴气震动,似乎很多陈年老鬼都被某种东西给激发出来了,很是邪门。我觉得必有妖人趁机作乱,我一直在找那和尚,突然听说焦红山这处隧道塌方了,我感觉不好,这里肯定有问题,便匆匆赶来。”
  “这和尚有这么大能耐?”我说。
  三舅道:“强子,你不懂其中的利害。真正通阴阳风水的大家,能够杀人无形,灭国无形,甚至可以压制一个民族数百年抬不起头。不是这些风水大家能耐大,而是他们就像是在控制高山滚球的人。那么大一块石球从高山往下滚落,气势惊人,怎么改变它的方向?你和它硬刚,只能被压死,所以要选在关键的节点,合适的角度,轻轻这么一推,四两拨千斤,大球就会改变方向。风水大家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只要在关键时候加一把油放一把火,就能让千万人的人头落地。”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被袭击
  我和三舅穿过低矮危险的坍塌空间,来到尽头,手电光照在前面,果然堵得死死的。隧道洞顶已经坍塌,混杂着烂泥和木块石方。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人力的微小,就算三舅这么大的巫师,在这种自然灾难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这里可供腾挪的空间特别小,有很多地方我们都要蹲着甚至趴在地上前行,空气里充满了污浊的气味,四周寂静无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首先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死路,刚才来了那一队救援队,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肯定还有往里进的通道。我和三舅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深入进去的洞口。不过这个洞口实在太小,说是狗洞也不为过,我打着手电照进去,里面黑森森的。
  三舅看我:“强子,敢不敢进?”
  我心跳得很厉害,这里因为空气不算流通,还有些闷热,头上已经见了汗,还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咬着牙说:“没事……”
  三舅道:“要不你先出去吧,里面情况不明,非常危险。刘东我会找他的,不能他还没救出来,再把你搭里面,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赶紧出去吧。”
  内心真的是非常犹豫,我想了想说:“三舅,我要战胜自己,再跟你走一段吧,实在找不着我就撤。”
  三舅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他第一个钻了进去。我在后面跟着,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洞很是狭窄,能看到洞壁上有一些精妙的铲印,三舅在前面停下来,用手摸了摸,还让我看,这个洞里每隔一段就有简易的金属条进行支撑。这些金属条放置的位置实在是讲究,全都卡在岌岌可危的支撑点上。
  很明显,这些装备都是前面的救援队留下来的,他们一路进一路操作,肯定有老资格的工程兵,活儿干的很利索。
  我和三舅走不快,我们没有交谈,只有浓重的喘息声,洞里阴暗压抑,就感觉四面八方的洞壁似乎在向着中间挤压。
  我正爬着,前面的三舅已经钻了出来,在外面说:“到了。”
  我突然感觉一阵尿急,快速挪动膝盖,从洞里钻出来。这一出来,我就惊住了,眼前是一辆长长的巴士车,被坍塌的洞顶压在下面,车体被砸成了无法形容的形状,像是踩了一脚的油条。车两旁的空间被堵塞得满满的,根本过不去。
  在车窗的位置,被人锯了一个圆洞出来,倒是方便我们了。这个洞指定也是前面救援队留下来的。
  三舅顺着后车体的边缘爬上去,我打着手电照着他,跟他说尿急,等会儿再上来。
  三舅嘱咐我小心点,他到了车窗,身影一晃进去了。
  我急匆匆找了个偏僻的地儿,解了裤腰带释放一把,其实没多少尿,就是紧张的,牙齿在咯咯乱响。
  解决完了,我正系裤腰带的时候,就听车里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怒喝:“你是谁?!”
  这声音不是三舅发出的,听着干净利索,像是战士。
  我赶紧也爬上去,因为着急,一下没看住,手被什么尖锐的角划了一下,当时没感觉疼,爬进窗破洞的时候,才感觉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左手掌心整个被豁开,血流了一手。
  我还是咬着牙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两条腿发软。车里弥漫着一股类似尘埃的烟雾,车体扭成麻花状,没有一个座椅是完整的,过道躺满了死尸,怎么死的都有,我还看到有一根铁条直直地插进一个人的后脑,整个就钉在地上。
  车里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我全身抖得厉害,手里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就在这时,眼前愈发的迷蒙,眼睛有点睁不开,就感觉一重一重的影子,朝着自己的身体扑过来。
  心念中小艾的声音响起:“主人,这里阴气太重,你现在体虚,容易沾上阴气。”
  我的头沉了起来,极度缺氧,这时就看到一个黑影到了我的近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用手呈剑指点在我的眉心,刹那间就清醒了,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
  过来的这人是三舅,三舅拿起我的左手,看看满手的血,他赶忙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手绢,要给我缠上,这时从后面过来一个人,走来说:“我这有药箱。”
  我仔细一看,他正是第一批救援队里的隧道工程专家。他戴着眼镜,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把背着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纱布和消毒水,熟练的为我包扎。
  “谢谢。”我说。
  专家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不应该进来,现在赶紧出去吧,到外面找我的同事—负责这次隧道救援的副队长,让他组织第二支救援队进来。前面的路我们已经固定住了,下一步的救援措施,等他到了再说。”
  三舅道:“刚才一你看见我就要打我,这是什么情况?”
  专家推了推眼镜,指着后面的一个人说:“让他说吧。”
  后来过来一个小战士,身材挺拔,对我们敬了个礼说:“这里除了我们救援队,还有其他人在。那人把我打伤,现在另外几个战友正在追击凶犯!”
  “会不会认错了?”我说:“是不是压在隧道里的幸存者?”
  小战士摇摇头:“不是。是一个和尚,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也以为是幸存者,当时他的动作很快,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而且没来由的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我和三舅对视一眼,我问那个和尚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干什么。
  专家说:“这件事很怪,我们撞到了和尚似乎在干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三舅道:“我有救援的经验,我过去找他们。你们三个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太危险。”
  小战士十分坚定:“我的伤已经包扎完毕,没有班长命令,我不能擅离岗位。”
  我们又劝了专家,专家看看黑漆漆的深处,想了想说:“好吧,那小战士留下来,我跟你们出去,把情况报告出去。”
  三舅拍拍我的肩膀,嘱咐我一定要把专家安全带出去。
  我归心似箭,开始要寻找刘东的一腔热血早没有了。我和专家顺着原路回去,有他在,我心里安生不少。在路上我问专家,隧道能不能发生二次坍塌,他说这件事说不好,要让其他人再进行评估,从目前来看,情况还是乐观的。
  “你说这里能有多少人幸存?”我问。
  专家沉默一下说:“塌方之后,除了直接死亡,最折磨幸存者的其实是心理状态,能不能在压力下继续拥有求生欲望,是能否活下来的关键。这个要看个人。”
  我心里默默念叨:“刘东啊刘东,你要真压在里面了,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住!”
  我和专家终于从洞里钻出来,到了外面,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徐徐的山风,明亮的太阳,巨大的山体,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我,整个就醉了,一瞬间,各种各样的色彩扑面而来,在黑暗压抑的危险洞窟里过了那么长时间,我几乎眩晕过去。
  出来之后才看到,洞口已经被层层封锁,好几个架子拦着,上面标记着巨大的“危险”牌子。看样子,我偷着钻进去的举动,已经让现场的领导们震怒了,采取了特别警告的措施。
  老雷头过来,看到我劈头盖脸就是大骂,我赶紧说:“主任,我把专家带出来了。”
  我赶紧掐了身边专家一下,这专家很会做人,马上劝解我们村里人,说这位小同志是进去帮助我们救援的,而且平安把我保护出来,这是大功一件。
  老雷头这才没有话说,专家拍拍我的肩膀,他一个人匆匆跑向指挥部,去安排下面的事宜。老雷头狠狠瞪着我:“你下次再不听指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垂头丧气坐在一边,想着刚才钻进去的经历,三舅去追捕那个和尚,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还有刘东,现在生死下落不明,到底怎么样了?
  我真是感觉到自己势单力薄人力微轻,这一刻,我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人活着还是要掌握一定的力量,权势也好钱财也好,甚至神通也好,拥有了力量,才能做更多的事,不至于产生懦弱的无力感。
  正坐在休息的时候,忽然天空轰隆隆一阵响,掠过雷声,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起看向天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幸存者
  所有人看向天空,都在祈祷,千万别下雨。我心急如焚,现在如果下雨,山体滑坡会导致什么后果谁也说不好,刘东不说,三舅还困在隧道。
  现场静极了,几乎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天。白日当空,清风冉冉,天上是干打雷不下雨,雷声不断,却看不到闪电。众人无不惊骇,这是极为反常的天象。
  我看向隧道洞口,突然,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这种古怪的天象,会不会和隧道里的事情有关系,有和尚有关系?在我看来,好像有两种看不清摸不着的神秘力量正在互相争斗,赌注就是下不下雨。
  下雨了,以前做过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成为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下雨,停过这几天,那一切都会安定下来,没有危险。
  天气极其闷热,空气里飘满了泥屑的味道,天空一会儿飘来乌云,一会儿又飘散回去,隆隆雷声不断,搅合的人心里慌慌的。
  因为天气的原因,第二批救援队迟迟没有出发,整个挖掘进度陷入了僵持状态。经过统筹调配,现场不需要这么多人,上级指示,有一部分人可以先回去休息,然后再来轮岗。
  我们村是先行到场的,所以也是最早安排回去休息的,我们几乎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了,村里汉子就算铁打的也受不住。接到可以回去休息的指示之后,所有人没有欢呼,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
  由老雷头带队,村民们扛着工具顺着山路回家,路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累的浑身难受,这其实不算什么,真正压在每个人心头的,是天空中隆隆不断的雷声,它像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剑,或是正嗤嗤冒烟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雨什么时候下来。
  急行军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回到村里,离家也近我的步子越是沉重,到了院子口,敲敲门。妹妹过来开门,一把拉住我:“哥,怎么样了?”
  我疲惫不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做个手势,示意回去说。
  等进了客厅,老妈也在,看到我如释重负,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妹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着问我压在隧道底下的那些受害者有没有消息。
  我摆摆手,喝了热水,多少缓和过来,慢慢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听说我跟着三舅进隧道,老妈特别生气,指着我的鼻子:“强子,你是不是想让妈急死,你要真发生……你让妈妈怎么办?”
  妹妹也惊呆了。
  老妈坐在那哭。我说:“妈,其实里面已经被救援队打通了,都固定住了,没什么危险的。我到无所谓,关键是三舅也在里面,不过三舅很厉害,我相信他也没事的。”
  “那你见到刘东没有?”妹妹问。
  我苦笑:“还刘东呢,我上哪找去,我又不是穿山甲。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惨状……”我把那辆扭曲成麻花一样的车形容一下,摇摇头:“惨啊。”
  妹妹傻愣愣坐在那,眼泪噗噗往下掉:“那就是没希望了,是吧?”
  老妈特别伤心,擦着眼睛说:“刘东这孩子多好,又孝顺又懂事,俺们娘俩没处够,我真拿他当亲儿子一样。”
  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强烈的疲惫使我没什么强烈的情绪,我简单安慰她们,说吉人自有天相,然后摇摇晃晃到卫生间里烧水洗澡。
  洗澡的时候我差点在卫生间里睡过去,拖着两条腿走出来,家里已经把饭做好了,我摆摆手说不吃,然后径直上楼,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外面还是轰隆隆的雷声,我全身没有力气,手指头都动不了,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爷真要发大水,我们也挡不住,爱咋地咋地吧。
  这一觉我睡得呼呼的,做了很多梦,有个记得最清楚,梦见一片汪洋大水,哪哪都给淹了,万里不见人烟,从天上“噗噗”往下掉鱼,很多很多的鱼,在水里砸成一片水花。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些鱼全都死了,泛着鱼肚白在水面上,一死就是一大片,惨状不可描述。
  我吓得一哆嗦,欲醒未醒之间,听到有人激烈的敲门。我揉揉眼坐起来,看看窗外还是白天,敢情没睡多长时间。
  这时候门还在敲着,我伸个懒腰,肚子咕噜噜叫,不知不觉饿得前心帖后心,揉揉眼下了床,趿拉着鞋,把门打开。
  敲门的是老妈,她喊道:“快,快,去医院。”
  “咋了你?”我吓得不轻。
  “不是我。”老妈着急说:“刚才思思上网查消息,说隧道口打开了,里面救出了第一批伤员,正在中心医院,这丫头心焦火燎地就去了,你赶紧的,收拾收拾也过去。你妹妹慌慌张张的,别在出什么事。”
  我饿得不轻:“妈,我睡了几个小时,还没天黑呢,你做点饭吃。”
  “还几个小时……”老妈说:“你从回来就开始睡,现在都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老妈说:“你赶紧去吧,到了之后马上给我打电话,看看有没有刘东这孩子。”
  我草草洗把脸,穿着衣服就出门了。出来之后,才发现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好得不像话,原来那雷声也没有了。正好张宏临走前留下来的那车,好久也没拿出来溜溜了,我开着车出了村,一路开向市里,这就到了中心医院。
  路上实在太饿,随便买了个煎饼果子对付一下,到了医院,跟护士打听隧道幸存者的事,护士热心地告诉我,在住院部四楼。
  我急匆匆赶过去,刚到四楼就听到一片哭声,这里有一片病房已经征用,专门接纳隧道幸存者。满走廊都是人,这些都是受难者家属,大家是即焦急又期盼,都想着自己的亲人没事。
  我满走廊打听,无意中听到女洗手间有哭声,扫了一眼,看到妹妹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个女人在劝着。
  我心里一沉,坏了,刘东怕是不行了。
  我敲敲门,那几个女的看我,我指着妹妹告诉她们,这是我妹妹。妹妹看到我,哇一声哭的,投入我怀里。
  毕竟是亲妹妹,我也心疼,忍着悲痛说:“是不是找到刘东他的……尸体了?”
  妹妹看我,摇摇头:“哥,第一批救援出来的幸存者里,没有刘东。”
  我舒口气:“没看到尸体就是有生还希望,看给你哭的。”
  “你懂什么,”妹妹眼圈红的跟桃子似的:“现在已经过了救援黄金时间,第一批里没有他,那生还的希望就特别特别低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有欢喜的,有悲痛欲绝的,顿时感觉人命危浅,世事无常。
  后来刘东的母亲也来了,一老一小抱头痛哭,我这才知道刘东是单亲家庭,由母亲一手养大,说起来真是心酸,阿姨一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么个大儿子,现在说没就没了,没了不说,连具尸骨都找不着,最揪心的就是这个。
  在医院待了一上午,确实没什么消息,我带着她们两个去吃饭,她们哪有心思吃饭,好不容易劝阿姨吃了点东西。
  等吃完饭回医院的时候,听说第二批幸存者已经救出来了,我们的希望“腾”一下又冒了出来。走廊都是人,我们娘仨分头打听,终于在一个病房里见到了幸存者。我正在找的时候,妹妹过来了,脸色惨白的可怕,我问怎么样了,她看着我,像是要晕倒的样子:“哥,没有刘东。”
  我嘱咐她别急,再细细找找,这时候刘东的妈妈过来了,着急地说:“思思,看到刘东了吗?我怎么没找到他。”
  我知道这是阿姨最后的希望了,如果真要找不到,恐怕她就垮了。
  刚要对妹妹做个眼色,妹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哇”一声哭了,阿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思思,告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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