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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李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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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在我们身后,潜伏着一条巨蛇
临进丛林时,小马找了个机会,悄悄叫住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声开口:“七爷,说实话,我不相信玛哈金……”
我有些奇怪:“为啥?景老不是说他去过蛇王窟吗?”
小马的眉头皱紧了,说:“七哥,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在玛哈金的窝棚里,你看到的那条灰不出溜的白布?”
我说:“记得啊,我当时问你,你让我别问的那个!”
小马说:“七爷,你知道我为啥不让你问?”
我说:“估计又是老挝这边的禁忌吧,什么鬼柱子之类的?”
小马摇摇头:“你们当时都没看清楚,其实那并不是白布……”
赵大瞎子也好奇了:“那是啥?”
小马面色苍白地说:“那是蛇皮,一张大蛇褪下来的皮……”
“啊?!”我和赵大瞎子全都愣住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张灰不出溜的白布,那么老长,还真像是一张大蛇褪下去的蛇皮呢!
这样看,老挝这边还真有这样大的巨蛇,不过这大蛇蜕皮,都是在很隐秘的地方,怎么被玛哈金给捡到了?
小马说:“七爷,我怀疑这个玛哈金,他是纳迦的守护人。”
“纳迦?就是那大长虫?”赵大瞎子问。
小马使劲点点头:“对,纳迦是老挝人眼中的龙,是神,也是一条大蛇。”
赵大瞎子问:“那大长虫就在神山上?”
小马摇摇头:“不好说……老挝的神山都很神秘,不让外人进来,不过现在看来,这山上很有可能藏着一条大蛇。”
我们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玛哈金屋里那条大蛇皮了。
赵大瞎子有些搞不懂:“纳迦为啥要在山上?为啥还要人来守护?”
小马说:“你忘了这里是哪?神山!神山和神山的不同之处就是,神山上的尸体,是靠动物吃掉;神山上的尸体,是被龙神吃掉的……”
赵大瞎子惊讶了:“我操,你是说这个玛哈金根本不是看山的,而是喂蛇的?!”
小马点点头:“看山和喂蛇也差不多,纳迦本来就是吃尸体……”
赵大瞎子说:“那他还带我们去找蛇王?我操,该不会是想把咱们几个喂大长虫吧?!”
小马说:“我以前听别人说过,纳迦是不能被凡人看到的,所有被看到的凡人,都要进贡给纳迦,被他吃掉。守护纳迦的人,终生也不能离开它,在死之前会在身上涂满香料,赤身裸体被送到山上……”
赵大瞎子说:“让它吃?”
小马点点头:“嗯,让他吃……”
我抓到了问题的关键,问他:“那玛哈金这次为什么还要下山?”
小马说:“守蛇人终生不能离开纳迦,并不是不能离开神山……”
赵大瞎子反应过来,说:“操,难道说那条死长虫一直都跟在咱们身后?”
小马点点头,低声说:“应该是这样……”
这样一说,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想想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该不会是这条大长虫在捣鬼吧?
左右看看,一阵风吹过,灌木丛瑟瑟地响着,总觉得草木皆兵,到处都像隐藏着巨蛇。
小马没有说话,他看着前面稠密的绿得仿佛要滴水的丛林,好久才说:“神山上的纳迦,只能算一条大蛇,湄公河真正的纳迦王,可能就在那个蛇王窟里。
我有些不明白,玛哈金既然是纳迦守护,应该死守纳迦的秘密,为啥要带我们去那里?”
赵大瞎子皱着眉头问:“那黑大汉还真那么猛?”
小马说:“当过兵的,应该还行。我担心的是,那个人在战场上受到过刺激,万一在路上犯病了怎么办?”
我忙问:“你看他说话正常不?”
小马苦笑着:“他总共也没说几句话,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按那老头的说法,这黑大汉当年就是在大蛇窟受到的刺激,谁知道他到了那,会不会再次刺激一下?”
我说:“我操,我以前看过一些报道,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现!”转头打量打量赵大瞎子“瞎子,你能干过他不?”
赵大瞎子苦着脸,勉强说:“俺看差不多吧……”
我说:“这还叫差不多?!我看你是蚂蚁干大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赵大瞎子也怒了:“操,那你说咋办?!他娘的不去了?!”
小马赶紧劝我们:“别急,别急!那老头既然把他叫来,肯定有把握不会出事。再说了,就算是会出事,咱们能有啥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大瞎子也啐了口唾沫,说:“妈了个巴子的,爹死娘嫁人,随他去吧!”
神秘古怪的老蛇王,行事诡异的玛哈金,现在又多了一条大得无法想象的巨蛇,加上热带雨林闷热潮湿的低气压天气,让人又烦又闷,无比压抑。
远远看去,热爱雨林仿佛练成了一个整体,一座巨大的绿色的坟墓,有猫头鹰鬼笑着,一棵棵扭曲的大榕树,姿态古怪,厚厚的瀑布一样的藤蔓,铺天盖地流淌下来,遮住了一切,森林里影影灼灼,到处都是一条条扭曲的巨大的蛇影。
就这样,我们慢慢进入了世界上最原始蛮荒的热带雨林。
老挝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
雨季从每年5月一直持续到9月。旱季则从9月持续到第二年4月。
我们进入丛林时,雨季刚结束,旱季刚刚开始,丛林里到处绿意盎然,湄公河的水势很大,轰隆隆流淌着,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
进入原始森林前,景老在原始森林旁的小土坡处站住了,让我们每人在路边的小树上摘了几片树叶,恭恭敬敬放在小土坡上,这是献给山神的。
老人自己规规矩矩朝土坡拜了一拜,又折了一根枝条,在水沟里蘸了点水,朝着丛林里轻轻挥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我有些好奇,想凑过去听听,被赵大瞎子一把拽了过来。
他严肃地站在那里,看着丛林,严肃得有些不像平时那个傻大胆了。
回头看看,玛哈金也站得笔直,严肃地看着那个小山坡。
小马也有些紧张,看着阴郁的森林,眉头皱得紧紧的。
只有小和尚无所谓地坐在那里,撅了跟木棍,使劲抠鞋底的泥,朝着我咧嘴笑。
等老人念叨完,开始往丛林深处走时,我才小声问赵大瞎子刚才怎么回事?老蛇王怎么像在跳大神?
赵大瞎子说“你他娘的懂个屁?!老人念的是《避蛇经》,这东西防蛇的!”
我来了兴趣:“《避蛇经》和《猎经》一样吗?也是教人捉蛇的吗?”
赵大瞎子却说:“屁!《避蛇经》是咒语,蛇听了就会避开,不会咬人!”
我不屑了:“那不就是跳大神嘛!”
赵大瞎子却很虔诚,他不再理我,自己在那念叨着“原蛇涅古吉,孽毒烟火燃,缘必观音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奉你为异龙变化,你封我为世代财主,有自来自回去。”
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进入了最原始、最广袤的热带雨林中。
以前去北京植物园,曾感受过那种人工模拟的热带雨林,觉得又闷热、又潮湿,雾气蒸腾的,有点像洗桑拿,好在雨林里满目翠绿,也有股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次真正进入了最原始的热带雨林,才发现老挝这里的热带雨林和大兴安岭的原始丛林截然不同。
北方的原始丛林雄浑、开阔、大气,苍茫茫的大山,合抱粗的大树,广袤的草原,纵横交错的溪流,这些都让人心旷神怡,也升起一股豪迈悲壮之感。
热带雨林却给人一种妖艳、神秘、诡异之感。
到处都是数百年的老树,烟雾缭绕,巨大的藤蔓流瀑一般从老树上倾泻下来,雾气迷蒙的林间草地,树林间浮动的雾气,草丛中一条条暗河涌动,密不透风的大树,几十米高的层层叠叠的树冠,占地好几亩的巨大榕树,绞杀掉老树的藤蔓,弥漫着浓郁香气的四季不败的大朵大朵的花儿,都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空气非常潮湿,仿佛用手在空气中一挤,就能挤出一把水。
潮湿的地上,许多蚂蝗将上半个身体都直立起来,直挺挺立着,随着人的身子左右摆动着。
小马说,热带雨林最可怕的,就是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很难在附近发现两棵同类树木,即便只有足球场大点地方,你走进去都有可能迷路,所以大家一定要跟在一起,跟错一步,都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他反复叮嘱我们,让我用绑腿把裤脚严严实实扎紧,再在鞋里套上三条袜子,最后又在全身所有裸露的皮肤上涂了一层风油精,这是为了防蚂蝗和蚊子。
走了没多会,就难受得要命,首先是热,鞋子里,领口,裤腿里,全是汗,汗水塌湿了衣服,又粘又湿,丛林里到处是蜘蛛网,不时会有虫子掉进脖子里,在里面爬来爬去,简直要把人弄疯掉。
看看景老他们,他们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也没有虫子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问小马:“老挝人世代生活在这里,没涂风油精,也没见被蚂蝗给吸死,蚂蝗为啥不咬他们?”
小马也搞不明白,他问了问一直乐呵呵看着我们的小光头。
小光头哧溜一下跑到旁边的树林里,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大把草出来了,并将草液挤了出来,涂抹在手上,伸向地下的蚂蝗,蚂蝗不仅不叮他,反而快速逃跑了。
第92章 大兴安岭捡到的旱烟袋是景老的
景老说,他们叫这种草“飞机草”,老挝当地并没有风油精这些东西,他们就用飞机草的草液避蚂蝗、蚊子。
我们试着用这种草液挤在裸露的皮肤上,赶紧原先被虫子叮咬的地方也清凉了许多,索性放开了裤腿,只在裤脚处多挤了一些草液,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不过既然有路,说明还没有深入原始森林腹地,越往里走,小路越荒芜,路上杂草丛生,厚厚的落叶,到处都是斜伸过来的树枝、灌木丛,几乎看不出来是一条路。
马哈金一马当先,赤裸着上身,在前方用砍刀开路,灌木丛中不时有野鸡突然蹿起,有时候几乎要扑到人头上,让人一惊一乍的。
在雨林腹地,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热带丛林的可怕。
天气本来闷得就像个大蒸笼,风都是流动的热气,一动不动也会流汗,就别说在这几乎密不透风的丛林中行走了。
到处都是斜伸过来的树枝、灌木、杂草、藤蔓,虫子嗡嗡飞着,树枝上往下掉虫子。开始身上掉了小虫子,我还很担心,仔细给检出来,后来渐渐就麻木了,想着随他去吧,反正不会吸死我。
这么走了好久,天气越来越热,我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眼前发黑,几乎就要躺倒在地上。
这时候,马哈金终于停下脚步,给小马说了一句什么,小马忙招呼我们,说“天太热,休息一下再走。”
我耳朵里听着,心里想着终于停下了,终于停下了,但是脚步还机械地朝前走着,差点撞在小和尚身上,幸好被赵大瞎子给拉住了,让我坐在树荫下,喝了点水,又用冰凉的溪水冲洗了一下手脚,才渐渐缓过劲来。
看了看赵大瞎子、小马,他们两个满脸通红。
玛哈金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机器人。
景老面不改色,闭目养神,像是得到的高人。
只有小和尚咧着嘴冲我们直乐,在那跑来跑去,追逐着蝴蝶。
这时候,前面的灌木丛突然一阵骚动,接着一群野鸡一个接一个扑腾扑腾飞了起来。
赵大瞎子低喝道:“别动!”迅速将枪抬起,拉上了枪栓。
几乎在一瞬间,一匹黄黑相间的野兽猛然从前方一颗歪倒的老树上蹿了下来,扑倒一头野鸡,叼在嘴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豹子!是豹子!”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叫起来。
小马也庆幸着:“幸好这豹子是在逮野鸡,要是扑向咱们,可倒霉啦。”
赵大瞎子缓缓放下枪,也感慨着:“没想到这儿还能见着豹子。唉,还得是老挝,要是在中国,早被打光了,皮扒了,肉也给吃啦!”
小马笑了,说:“老挝这边打到豹子,皮肯定是扒了,肉可吃不了。”
我问:“咋啦?老挝的豹子有毒?”
小马说:“毒倒没有,不过这边天热,火力大,吃了不光流鼻血,连眼睛都睁不开啦!”
赵大瞎子也说:“对,对,那玩意年轻人不能吃,火大。俺们小的时候,六几年,老猎户打死了豹子,都拿到集市上卖,二元钱一斤。那玩意年轻人吃不了,尤其是没结婚的——”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被我狠狠瞪了回去。
“俺当时还小,吃了一块,不好吃,又酸又涩,还腥气……这玩意跟狼肉差不多,狼肉也腥气,那玩意得吊在水井里‘拔’一夜,才能把腥气‘拔’出来。要说好吃,那还得是狍子肉……对,小马,老挝这边吃啥肉?蛇肉?”
小马说:“老挝这边吃蛇肉的不多,主要还是中国人。在边境那边,到处都是卖蟒蛇肉的,白花花的肉,一盆一盆的,五十元钱一斤。”
赵大瞎子问:“好吃不?”
小马说:“好吃不好吃,也就那样。不过据说那东西能治病,风湿老寒腿的,多吃几次就好了。”
赵大瞎子好奇地走过去,扒开灌木,发现灌木里横着一棵倒下的老树,那豹子刚才应该就是潜伏在这棵老树上,被灌木一挡,外面根本看不清。
估计是因为我们几个人的到来,让它受惊了,抬头看我们时,被灌木丛里的野鸡发现了。
赵大瞎子顺着灌木找了找,在一块泥泞的水洼边发现了豹子蹄印,喊我过去看。
他说,你瞅瞅,还真只大豹子。豹子的蹄子印是圆的,和猞猁、草猫的一样。不过豹子的比它们的都大。
我仔细看了看,除了水洼边的蹄子印很清晰,旁边的豹子脚印都很模糊,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瞎子乐了,咦,观察得还挺仔细,不错,不错,不愧是猎场出来的!
俺跟你说,豹子这东西可不傻,它知道你会找它的脚印,所以在它走路时,专门把大尾巴拖在地上,左右摇摆,把蹄子印给扫掉啦!不光豹子这样,狐狸,貂,都这样!
我吃惊了:“这豹子、狐狸真是成精啦,这家伙怎么逮?!”
“成精?再精能精过猎人?!”赵大瞎子得意洋洋地说“俺跟你说,你要是在山里碰到这些家伙,那更容易。这些鬼东西吧,每次出去找食时,都走一条路。你在路上放只死喜鹊,在喜鹊身上下个活套,第二天过来看吧,准能套着豹子。要是狐狸的话,那就下个死套,能捞条狐狸尾巴!”
“套着一条狐狸尾巴?!啥意思?”我不明白了。
赵大瞎子嘿嘿笑了,说:“狐狸这东西奸啊,它想吃喜鹊,又怕有问题,它就耍了个花招,先用尾巴去扫喜鹊,看看有没有问题。
那活套就是专门为了套狐狸设计的,很灵,轻轻一碰,就给它尾巴套上了。狐狸为了活命,自己就把尾巴给咬断了。这狐狸尾巴也能卖钱,嘿!”
我感慨着猎人实在太凶残了,话说嘴边,却说了:“这猎人也太……唉,太精明啦!”
赵大瞎子说:“猎人都是这些动物教的,能不精明?”
我无话可说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一次上路。
这次上路后,我学精了,沿着溪水慢慢地走,走一会儿,就赶紧在溪水里洗把脸,把热气蒸发出去。
赵大瞎子不耐烦,索性脱了T恤,在溪水里浸湿了,把头包住,倒也凉爽,就是会不断有飞虫袭击他。他在身上涂抹了一层飞机草的汁液,把上半身整个涂成了绿色,活脱脱像个怪物。
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块开阔的空地。空地在一块小溪旁,旁边卧倒了几棵大树,甚至还有几个用树干搭建的营地。
小棚子和老挝人住的窝棚有些相似,都是悬空的,下面用四根粗壮的木头支撑着,上面是树枝搭建了一个大床铺。
我们以为是进山的猎人搭建的,就像大兴安岭那样,景老却说,这是美军当年修建的营盘,有几十年历史了。
走过去看看,上面摞着厚厚的树叶,树叶都腐烂了,只剩下一圈圈纹路,用手晃一晃,当年的木料都遭了,使劲一拽就塌了。
营盘附近有一条小河,上面用几根原木架了座小桥,几十年过去了,这桥还是结结实实的,一点都没坏,甚至连一个虫眼都没有。
小马仔细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架桥的原木,用的是红椿木和樟木。
红椿木非常名贵,一套红椿木家具要几十万。樟木是防虫子的,做箱子时只要有一小块樟木木料,箱子里的衣服都都绝不会被虫蛀,难怪这桥那么多年都没事!
景老问小马要了几支烟,将烟揉碎了,装进可乐瓶里(就是我们在老挝那家小商店里买的可乐),再倒进去大半瓶水,扔地上放了半天后,把那黄乎乎的香烟水,沿着营地均匀撒了一圈,然后在营地上升起了几堆火。
等火堆升起来,他才招呼我们几个人,围着火堆坐下。
大家累得要死,一屁股坐在地上,习惯性就去掏烟抽。
我给老人敬了一支,老人摆摆手拒绝了,有些感慨地说:“自从我的烟杆没了,我几十年都没吸过烟啦。香烟泡水,是防蛇的,蛇闻到这味儿就不来了。蚊子啦,臭虫啦,闻到这味也不来啦。要不然啊,人一晚上下来,就被吸得只剩下一层皮啦!”
我有些好奇:“香烟水还能防蛇?不都是雄黄酒防蛇吗?”
老人说:“蛇其实不怕雄黄,那都是电视上乱说的。蛇怕的是雄黄那股味,跟硫磺一样。不过雄黄这东西,味儿不大,一会就挥发的差不多了,还不如硫磺顶用。这些东西吧,都不如老旱烟的烟水管用。”
赵大瞎子在旁边闷头吸烟,这时候接过话来,说:“老大爷,您吸旱烟是吧?俺这里还真有一杆好旱烟袋,就送给您老人家吧!”他从背包里掏出那杆玉石嘴旱烟袋,递给景老。
没想到,景老看了一眼旱烟袋,猛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盯住他:“说!这旱烟袋,哪来的?!”
关系刚好一些,谁也没想到景老突然发难,气氛一下子严肃了。
赵大瞎子摸不清头脑,讪讪地问:“咋啦?这旱烟袋还有鬼啦?”
景老严肃地说:“这烟袋是我的。”
第93章 我不是给人做翻译,我是给蛇做翻译
“啊?!”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和赵大瞎子全愣住了。这旱烟袋明明是从大兴安岭老葡萄沟的铁皮匣子里拿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他的了?
难道说,这旱烟袋是他当年埋的?或者说,他的旱烟袋被人拿走了,又埋在了大兴安岭?
可是不对呀,一个在老挝,一个在大兴安岭,正好是南、北两极,这又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赵大瞎子完全晕了,看看我,看看小马,不知道说什么。小马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傻站在那里。
我看看不行,赶紧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了,越说越乱,自己简单跟景老解释了一下这旱烟袋的来龙去脉。
当然了,我只说了猎场有人死在那里,我们去找人时凑巧发现的旱烟袋,并没有提狼城那些。
景老听我解释完,神情有些失落,他接过旱烟袋,坐在火堆旁,反复摩挲着旱烟袋,看来对这烟袋确实有感情。
过来好久,他低声问:“跟旱烟袋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吗?”
我说:“还有一个铁牌子,一个日记本。”
景老的眼睛亮了,问:“那个笔记本是谁的?写的什么?”
我摇摇头:“笔记本在我们东家那里,我们都没看到……”
景老看着我,问:“你们东家姓谷?姓姬?姓陈?姓谢还是姓扎(藏族四大姓氏之一)?”
舅舅当然是姓谷的,但是我不能说,只能推说不知道,又暗暗吃惊,看来这个景老真是知道好多事情,难道说这几个姓氏和阴山狼城有关系吗?
这个谷家,肯定指的是舅舅这边,也许还包括我姥爷,那姬家说的是不是姬小免他们家呢?
其他陈家、扎家又是怎么回事呢?但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了。
我想了想,干脆使出了杀手锏,将东家交给我的铁牌子拿出来,本来以为景老也会像老绝户那样反应激烈,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就猜到是陈家那个败家子。”就不再说话了。
没办法,我开始采取迂回战术,问他要不要吸一袋旱烟?可惜这里没烟丝?不知道香烟里的烟丝能行不?
“能行!”他接过一支烟,麻利得将烟丝取出来,放进老烟袋里,凑着火堆点燃了,美美吸了一口。好一会,一口浓烟才从他口出缓缓吐出来。
他有些激动,感慨着:“当年打游击时,日子苦啊,啥东西没抽过?槐树叶子,榆树叶子,一口下去,能呛你一个跟头,肺都能给憋炸掉,好多人的肺就这样给吸坏啦啊!”
我也来了兴趣,问他:“景老,您当年是在老挝这边打游击吗?”
他点点头:“65年,我是第一批来这边的志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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