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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李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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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子也同意,趁着现在还在城市,还是先吃好睡好,补充好体力,等进入了新藏公路深处,那就只能干捱了,要是身体不好,还真撑不下去。
    我们开着车,在街上溜达,却发现到处都是四川小馆子,或者就是脏乎乎的藏式茶馆,那浓浓的酥油味,让我真心吃不下去。
    自从到了西藏,我虽然没有再次晕倒,但是还是受到了高原反应的影响,头老是昏昏沉沉的,像是周围老有一堆蜜蜂围着你嗡嗡叫,而且这边气候干燥,一觉醒来,嘴唇全裂开了,鼻子都流血了。
    我很担心自己这小姐身子会撑不下来,在网上查了查,说这种体制一定要注意饮食,好好补充营养。
    我就问秃子:“这边有啥比较补的吃的?”
    秃子说:“补品倒是有,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说到吃,瞎子来了精神,哈欠也不打了,忙问:吃啥?吃啥?“我敲了他脑袋一下:“吃你!”问秃子“我们刚从老挝回来,油炸毒蜘蛛都吃过,还有啥不敢吃的?”
    秃子点点头,说:“那咱们就去吃吧,不过我先说好了,那边啥都有,就是贵!“我豪爽地拍了拍钱包,说:“你尽管点,咱们吧,穷的就只剩下钱啦!“秃子带我们去的,是一家汉族人开的野味店。
    
    第138章 十万恶鬼哭,藏北鹰坟破
    
    那是一家门脸很小的铺子,丝毫不出奇,走进去,发现里面布置的古色古香,像是一家老店。
    在店里,横七竖八摆着七、八张大圆桌,走到尽头,最里面却供着一个香案,上面挂着一个木牌子,木牌子上雕了一只怪鸟,怪鸟蹲在地上,眼神古怪地盯着前方,看起来很古怪。
    木牌子下,供着一个香炉,里面满满的全是香灰,香灰熏得木牌子古旧古旧的,看起来非常怪异。
    我说:“这可真是奇怪了,野味店怎么还供着一只鸟?”
    瞎子眯着眼看了看木牌子,脸色大变,说:“这家老板不简单,这供的是藏北鹰神!“我看他的话有点不对劲,忙问:瞎子,藏北鹰神是什么?
    瞎子还没开口,后厨的帘子一挑,出走来一个大胖子。
    这大胖子是一个湖南老板,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快坐!哎,那个麻子呢?!快过来给客人倒水噻!
    秃子使了个眼色,让我们先别说话,随便找了个桌子先坐下。
    我装成大大咧咧地说:“老板,有啥野味?我们科不要家养的,要野生的!”
    老板裂开嘴:“瞧这位小哥说的,咱们这里,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啥东西没有?“我说:“吆喝,真是啥都有?”
    老板一拍胸脯:“只要你能说出来,我这边就有!”
    我一拍桌子:“那好,先给咱们一人上一碗龙肉!“没想到,老板面不改色,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咱们这边有跟龙肉齐名的藏野驴,肉又嫩又细,还不膻气,你们几位可以试试。要是还不行,这大蛇就是小龙,咱们这边还有从云南运过来的蟒蛇,现杀的,都可以点!“老板这气势,一下子把我们给镇住了。
    没想到,那么一家门脸小小的老店,竟然还有这份气势!
    我有点担心他是用其他肉凑数,跟他去后厨看了看,那铁笼子里真的盘踞着一条小胳膊粗的蟒蛇,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经过了澜沧蛇窟那一幕,我们知道蛇是有灵性的,哪还敢吃它?
    随便敷衍了过去,说蛇不吃,野驴肉可以上一盘,还有什么新鲜野味可以报一报?我们这边不差钱,有好东西尽管上来!
    老板搓着手,眼睛都直了:“有!有!那太有啦!也就是赶巧了么,啊呀,今天一起床,就听见窗棂子上喜鹊叫。啊呀,那老话是怎么说的么?喜鹊迎门客人到,果然是来了贵客噻!咱们实话实说么,现在野生动物真是少,你们也知道,西藏这地方么,禁杀生,也就是我这边有路子。
    你看,我昨天刚接到电话,有两个专业的捉鸟人从新疆过来,你们就来啦!“我随口问:“哦,哦,都有啥鸟?“
    老板眉色飞舞地说:“斑鸠,鹌鹑,麻雀,还有鹰!“瞎子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装做不经意地问:“老板,这鹰咋还要从新疆弄过来?咱们西藏不是有鹰吗?“老板叹口气:“西藏这边吧,老鹰还真是不少,但是没法捉。你们可能不知道,西藏这边的藏民都信教,不让杀生,被他们看到捕鸟网,捕鸟笼,都给毁了,所以要吃野鸟,都得从新疆那边弄过来。
    普通野鸟还好,老鹰这东西,谁敢捉,要是被西藏人看见,当场就会给打死了。 “我问:“为啥西藏人不让捉老鹰?“
    老板说:“天葬啊!西藏人死了后,不埋,要用刀一段段把人砍开,扔到天葬台去喂鹰。据说鹰是离神最近的生物,这鹰吃的人的尸体,就会把人的灵魂带到天上去了。“我假装不知道,说:“哦,哦,看来这东西还挺神!“老板裂开嘴:“神,这东西是真神,虽然肉有点柴,但是真正壮阳,劲大!“瞎子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差点要冲上去揍他,被我给按住了。、我装作不知道地问:“老板,你们现在有多少活鹰啊?“老板说:“现在真的一只都没有,不过我有一个老关系,他马上就到,他是专门捉鹰的,分分钟就能送过来。这东西啊,死贼死贼的,窝都在悬崖峭壁上,都是一路赶过来的,咱们这儿哪能逮到这好东西?“瞎子冷冷地说“不对啊,西藏也有一个出大鹰的地方,藏北不就有鹰神吗?“老板表情有些尴尬,自己嘿嘿笑了,说:“嘿嘿,你自己都说是鹰神了,咱们哪还敢吃神嘛?“我对所谓的“赶鹰”有了兴趣,问老板这鹰不是捉的嘛,怎么还叫“赶”呢?
    老板却说,小伙子,你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噻!
    这小鹰嘛,平时都在一个地方不动,随便捉噻。大鹰嘛,天下大鹰是一家,天南海北,有的上山, 有的下地,往哪里跑的都有嘛。
    要捉大鹰,就得顺着鹰道走,撵着鹰走,有时候走个几个月半年都是有的噻!
    我噗嗤一下笑了,说老板你可别扯了,这鹰是在天上飞的,人在地下走,怎么赶?难不成人还要雇一辆飞机跟在后面?
    老板见我们几个咧嘴直笑,急了,使劲挥挥手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听赶鹰的说,这鹰飞着飞着也嫌累,有的鹰都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扒着车走呢!
    说完这些,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扯,忍不住笑了,瞎子笑得差点要趴在地上。
    我和秃子没笑。
    我想起了金杯车后面那个人形怪物,秃子说是一只鸟,现在想想,那东西的圆眼睛,尖嘴,还真像是一头鹰!
    难不成,还真的是鹰成精了,幻化成了人形,在扒着车走?
    不过,秃子怎么就一眼认定那是一只鸟呢?
    我看了看秃子,他什么也没说,依然面无表情地坐着,端着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这时候,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子,一脸麻子,说:“老板,蛇花子来嘞!来嘞!“老板骂一句“嘞,嘞,嘞死你!“,对我们拱拱手,说捉鹰的手艺人来了,他得去迎一迎,让我们稍坐一下。
    瞎子一下子恼火了,直接冲了出去,说要会会那个王八蛋。
    我怕他出事,赶紧和秃子一起跟了出去。
    捕鹰人有两个,一老一小,站在外面,他们穿着旧军装,腰上系着一个蛇皮袋,老板说,这袋子里就是鹰,这些鹰都戴上了特制的眼罩,不会啄人。
    那老头满脸是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整个脸啄烂了,一只眼是瞎的,另外一只浑浊的眼死死盯着我们,嘴角无意识地抽动着,牵动着满脸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跃跃欲试,老练毒辣的老鹰。
    老鹰身边跟着他徒弟,那是一个瘦瘦小小冷冷的半大孩子。那孩子看着我们,明显有些拘谨,畏畏缩缩的,眼睛却又闪烁着光芒,像一头跃跃欲试的小鹰。
    老板热情招呼着他们,又小声给我们指点,这老头是著名的捕鹰人,一辈子在天山脚下捉大鹰,有一年,他赶着一头鹰从南疆到西藏,整整赶了三个月。
    这鹰虽然飞得快,但是也有落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就在鹰休息的地方设下套,把鹰就给捉住了。
    你们看,他脸上那些伤,全是被鹰啄的,那只眼睛,就是被鹰给啄瞎的!
    老板客客气气跟老鹰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他谈价钱,老蛇人没理他,却盯着我们挨个看,最后用一种特别的语调恶狠狠说了两个字:“不卖!”
    他的发音有些奇怪,像是摩擦声一样,却又异常高亢尖锐,听起来就像是鹰鸣一样,发出像蛇一样。
    老板急了,问:“为啥不卖?!”
    那人不理他,斜着眼盯着我们,末了说了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当时在旁边,听得真切,他说的是:“十万恶鬼哭,藏北鹰神坟。“这句话说完,我就看见瞎子的身形猛然一抖,像是听见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
    我搞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想上前去问问,却被老板认为要去找老鹰的麻烦,在旁边死死拖住我,拼命给我使眼色,意思是那两个捕鹰人不能得罪,然后连劝带骗,硬是把我拉回饭店。
    回到饭店,老板冲我们讪讪地笑,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其实他这家所谓的野味店,主要也就是弄点牦牛肉,藏野驴肉,别的呢,就是用家养的鸽子冒充一下斑鸠,便一点不懂行的游客。
    他这次见我们出手大方,想着狠赚我们一笔,于是就骗我们说啥都有,实际上呢,他跟那两个捕鹰人也不算认识,只是刚好听说他们今天过来,想着弄只鹰过来,多诈我们几个大钱,没想到那老家伙那么难搞,让我们多见谅!
    听说他没杀过鹰,瞎子才放了心,说话也不再那么冲了,问了问老板,那两个捕鹰人的底细,他们到底是干啥的?
    老板说,那两个人挺奇怪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这边住差不多一个星期,平时都闷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们实在没钱了,就随便捉一些斑鸠啥的来这边卖钱,换点吃的,偶尔说过几次话,一共也没说过几句,就觉得那两个人挺邪门的,也没有深交。
    
    第139章 军车上神秘的捕鹰人
    
    他既然这样说,我们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大家肚子都饿了,就让老板随便上点菜,我们吃饱了好上路。
    老板拼命给我们推荐湖南的特产毒蛇,说这东西可是大补,也是他们的招牌菜,客人来这边是必点的。
    我想了想,我们不吃蟒蛇,吃点小的毒蛇,应该不算对景老,对蛇王不敬了,就问他有啥小蛇?
    老板让伙计赶把藏在地窖里的最后几条野生蛇拿了出来,差不多有五六条,有大有小,花花绿绿,在笼子里扭动着丑陋的脖子,嘶嘶叫着。
    瞎子来了精神,凑过去问:“嘿,这些是什么蛇?”
    老板牙疼一般咧着嘴:“唉,这些真是最后几条存活了,是压店用的,要不是今天没弄到鸟,我可真舍不得拿出来。
    这蛇吧,最大那条是王锦,这条有五斤。灰褐色的是榕蛇,这蛇最便宜,一般做蛇汤底料,这两条蛇都是无毒蛇。
    其他几条,黑白花的是银环蛇,脖子蓬起来的是眼镜蛇,最旁边那个不起眼的,盘子一起的那一团,是五步蛇。”
    我问:“哪条蛇最毒?”
    秃子说:“肯定是五步蛇最毒,五步五步,被蛇咬了,走不了五步就得死嘛。”
    老板笑了:“要是论起来,最毒的蛇还数银环蛇,这东西看起来很老实,咬人之前动都不动一下,但是会突然窜起来咬人,几个小时人就死掉了。“秃子问:“老板,这些蛇怎么算钱?“
    老板说:“榕蛇最便宜,五十一斤,可以做锅底。花蛇要一百三。王锦蛇要二百。毒蛇就贵了,眼镜蛇快三百,五步蛇和银环蛇还要贵一点。“我摆摆手:“钱不是问题,我问你,这些蛇能怎么做?“老板说:“咱们湖南这边的吃法,还是偏鲜辣,有口味蛇、椒盐蛇、青椒焖蛇、姜辣蛇、秘制蛇、干锅带皮蛇,说是这么说,其实这蛇要做得好吃,还有两点诀窍。
    第一就是要活杀、先做,越快越好,慢一分就掉一分的味道。第二就是必须要带蛇皮,其实这蛇身上最好吃的就是皮,不能剥皮,像杀鱼一样,把蛇鳞刮干净就行。
    这一年里,五月的蛇最好,端午前,蛇还没开始交配,精华都在,这时候的肉最鲜,等交配过后,肉就粗了,有一股子腥臊味,得用老姜陈酒才能去味。
    你们一顿蛇吃完后,最好去洗个澡,蒸个桑拿。
    蒸蛇肉是去湿毒的,人吃饭蛇肉吧,咯吱窝下,腿窝下,都会往下流黄汗,这些就是蛇肉激出来的风湿,有寒毒的人,多吃几次蛇,寒毒就排完了。
    解放前,上海滩那些大亨请贵宾吃饭,就有“金蛇宴“,吃完后,还要去桑拿、洗澡,就是为了排汗去毒的。“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满脸疙瘩的秃子,补了一句”这蛇皮不光美容,还专治青春痘,一条大蛇皮下去,二三天的时间,青春痘就没了。“老板边说,边让麻子赶紧把蛇整治了。
    这麻子不光是店小二,还是个厨子,他很有经验,他捏住蛇头,拿把大剪刀,咔嚓一下剪掉蛇头,用钢丝球几下刮干净蛇鳞,把蛇身子在水里冲洗几下,马上下锅,放上作料,没多久,一盘滚热鲜辣的蛇肉就盛盘上来了。
    先上来的是姜辣蛇,然后是青椒焖蛇,老姜,青椒,红椒,白蛇,热气腾腾,香味扑鼻,馋得我们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板给我们示范,这吃蛇肉有讲究,要用2根牙签戳住蛇段的骨架,用牙按住蛇肉一撕,那蛇肉全部入口,干干净净,剩下的蛇骨像把晶莹剔透的梳子,既省事,又体面,这是旧时候名士、贵妇的吃法。
    我们几个粗鲁汉子,哪讲究那么多,咔咔咔,那筷子舞得像把大刀,只恨爹妈没多生几条手,仿佛风卷残云一般,没一会儿,那几大盘蛇肉就见了底,倒也没觉得这蛇肉到底是啥滋味,只觉得肉比较劲道,味道比较鲜。
    老板看得直咧嘴,赶紧叫“上汤,上汤!”,又送了一锅牛乳也似白汤。
    他说,这蛇汤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夏天,广东人夏初就要喝一大锅老蛇汤,这汤喝了后,别管夏天再热,都不会生痱子。
    上完汤,他也坐在旁边,和我们闲聊,说这蛇肉吧,可是个好东西,它清热明目,祛风化痰,而且吧,这蛇肉不像猪肉那么油腻,也没牛羊肉那么膻气,比那鸡鸭肉吧,还要清爽,确实难得。
    不说蛇肉,这蛇血也是治病的,从前一些老年人骨头疼,神经痛,这病是老病,看不好,只能用偏方治。这偏方就是找一条活蛇,给它倒吊在树上,一刀砍掉蛇头,人在底下痛饮蛇血,每天喝个二三条,一星期就好了。
    老板越说越兴奋,他盘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叼着香烟,一只手拿着一个酒杯接烟灰,说得唾沫飞溅,口水直流。
    我顺口问他:“老板,我问你个事儿哈,有一句话叫做‘十万恶鬼哭,藏北鹰坟破‘,这是啥意思?”
    “啥?!你说啥?!”老板脸色一下变了,猛然坐起来,手上的酒杯从手中滑了下来,摔得粉碎,接着身子也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重重跌倒在地上。
    老板怪异的表现,吓了我们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
    他爬起来,勉强应付了几句,推说去后厨看看蛇汤,然后一摞声叫着“麻子,麻子”,走了进去,一直到我们结账走人,也再没见他出来。
    我也没多想,找了家超市,补充些粮草,再次上路。
    今天的线路是从日喀则到谢通门县,再去拉孜县,晚上在拉孜县过夜。
    车子在路上慢慢开着。
    这段路比较荒凉,路上没几辆车,外面是苍凉的大山,粗粝的大石头。
    下午时,我们都渐渐没了力气,一个个歪着脑袋睡觉。
    瞎子在后面坐烦了,死活要做到副驾驶过过瘾。
    坐了没多久,他突然扯着喉咙叫起来:“快瞧,是那个老家伙!”
    直起脖子看看,前面是一辆东风军车,车厢上拉着篷,有个人正扒着篷往外看,正是那两个捕鹰人之一的老人。
    瞎子一兴奋,伸手就使劲按了一下喇叭,没想到里面很快出来两个军人,朝着我们冷冷看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保护着那个捕蛇人,进到了车厢里面。
    接下来,那辆卡车开始加速,似乎想要甩开我们。
    我们一愣,这两个捕鹰人怎么和军人扯上关系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还很受重视,专门派了人保护他们。
    瞎子是是个混不吝,跟军车也敢较劲,当下就要让秃子猛踩油门追上去,却被秃子劝住了。
    他眯着眼说了一句话:“车牌是V打头的,里面的人可不是凡人啊!”
    他不仅没追上去,还把速度降下来,灰溜溜看着那辆军用卡车慢慢驶远了。
    瞎子有点恼火,秃子慢悠悠给我们解释,他们开长途的,第一怕交警,第二就是怕军车。民车要是在路上和军车起了冲突,地方上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自认倒霉。
    尤其是一些特殊牌照,他们一入行就牢牢记在心里,生怕和他们起了冲突。尤其是“V”字头的牌照,全是雷区,不是军委、四总,就是大区直属单位,千万别碰,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有些奇怪,这两个捕蛇人怎么上了V字头的车?
    难不成西藏军区出了老鹰精,让他们捉鹰去?
    秃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以为军区就干净?
    瞎子还兀自不平,在那恨恨按着喇叭,说那破地方还出老鹰精,我看出驴入的老和尚精差不多?
    在路上,正好遇上修路,我们只要换了一条小路,七扭八绕,好容易才绕开,就这么耽误了一下,到了拉孜县天已经黑透了。
    拉孜县是个小县城,一共就那么几家小旅馆,全住满了人,气得瞎子直哼哼。
    实在没办法,秃子打了几个电话,好容易联系了一个当地的村民,说是可以去他们家住。
    拉孜县属于雅鲁藏布江河谷地带,平均海拔4100米,落差特别大,气候非常干燥,我们一路上顺着盘山道来回绕弯,不停喝水,好在路上没有什么车,随时可以下车方便。
    顺着盘山路开了很久,最后拐进一条小山路,山路崎岖,车子一点点向前挪动,后来又拐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左突右进,我们都替秃子捏了一把汗,怕他一个闪失,这车子就要跌到万丈悬崖里了。
    我很后悔,当时为啥没选择就地扎帐篷宿营,而是要来这破地方。
    就这样,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惊心动魄的车,终于到了那个地方,模模糊糊能看到前面有几座黑乎乎的小房子,闪烁着几点灯光。
    秃子把车子停下,大声吆喝着,像是在招呼什么人。
    借着车灯,我们才发现路口蹲着一个人,戴着一个藏式风格的头巾,冲我们嘿嘿直笑。
    走近一看,他不是蹲着,他是个矮子,还伛偻着身子,站着和别人蹲着一样高。
    看到我们走过,他把手笼在袖子里,裂开嘴朝我们一笑,露出两枚尖利的长牙,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我突然一愣,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对,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我又有点说不清楚。
    我转头看了看瞎子,他也看了看我,像是有些话说,最终还是忍住了。
    取下车上的行李,我们背在身上。
    瞎子多了个心眼,把我们临走前,在拉萨买的猎刀和一把弓弩也背上了。
    我们顺着小溪往前走,河水冰冷,是雪山的雪水融化而成的,我洗了把脸,那水像冰一样,冷得手差点抽筋。
    在一个拐弯处,瞎子从后面超过我,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第140章 好多人被怪物叼走了
    
    到处可见的玛尼堆,小山坡上飘扬着五色风马旗,不远处几座藏式风格的房子,亮着几盏昏暗的灯光,再远处,是苍凉孤独的大雪山,在月光下,形成一种圣洁的白色,默默注视着我们。
    在这种充满了浓厚宗教色彩的地方行走,我心中有些新鲜,也有些紧张,大家各自背着行李,没有人说话,跟着那个矮子走。
    在路上,瞎子突然说那个矮子没有舌头,吓了我一跳。
    想了想,他的意思应该是矮子是个哑巴。
    确实,这矮子从出现来,一直是哼哼咿咿的,从没见过他说话,难不成真像瞎子说的,他没有舌头,是个哑巴?
    不过,他要是哑巴,那给秃子打电话的又是谁?
    我给瞎子打手势,要不要问问秃子,瞎子摇了摇头,显然在顾忌着什么。
    正想着,秃子在前面哼唧开了,说这路真他娘的难走,啥时候才到?
    这时候,旁边那个矮子说话了,说过了前面那个桥,就到了。
    他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像是用一把锉刀使劲拉我们的声带,让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看来他不是个哑巴,只是因为声音太难听,所以很少说话。
    我给瞎子打了个手势,他明显也松了一口气,掏出一根烟,自己点着了,又丢给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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