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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食者协会(那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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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惊愕或愤怒的目光,其实我并没看见他的眼睛,他低着头,专心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他是不是依然处于自己的世界里,恍恍惚惚,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在听吗?”
他终于有所反应,停下手,慢慢抬起头看我。
“你……你杀了我舅舅?”他的语气迟缓而怀疑,像是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还不把我这个自称是凶手的人抓走。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他目光有一些我读不懂的东西。我转回头去,望着摆满了草坪的白菊花。
“那晚,我找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自己会是这局的赢家。”
我和宋浩并肩走在长廊里,多一个人的脚步声,顿时让我觉得安全了许多。
我走到那点红前,再次蹲下去看,宋浩说得对,此种情景,我已不可能独享胜利。
宋浩用手一抹,说:“血。”
“鸡血鸭血还是猪血?”
“人血。”他放在鼻前嗅了一下回答。
随后他笑起来:“我怎么分得清楚,我看是颜料。”他把红点在手上捻开,分辨着说。
走廊南侧有两间大房,北侧是三间小房。南侧另有两个壁橱,位置在北面正中房间的对面。二楼的《萌芽》杂志社曾刊登过几篇我写的《那多手记》,我来取样刊的时候,编辑就是从壁橱里帮我拿的。我对这儿的熟悉程度,不会比冯逸差。他没选好战场。
这滴“血”,就在走廊正中间,靠近两扇壁橱的地板上。
我见过二楼壁橱打开的样子,里面卸掉隔板挤一挤倒是能藏进一个人,可冯逸如果是和道具人偶林绮雯在一起,那么藏身处就起码得要有能容两个人的空间,所以我第一时间去开的,是对面朝北房间的门。
锁着。
宋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把壁橱拉开。
满橱的书和杂志。主要是《收获》杂志合订本还有丛书,再自然不过,因为这一层办公的是《收获》和《上海文学》杂志社。宋浩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还试着拨开前排的书看后排。但显然,这里既没有冯逸也没有林绮雯。
他悻悻地关上门,示意我去开另一个壁橱。
倒是很有游戏公平,我想。只是另一个壁橱里,不会堆满了《上海文学》吧。
门开了,我愣住,宋浩“哈”地感叹了一声。
门里竟是道狭窄向上的红色木楼梯。
怎么会有楼梯,这儿不是只有三层楼吗?
我随后醒悟过来,这幢楼是坡顶,建的时候屋顶没封死,留了上去的通道,上面是三楼半,通常用作仓库。
宋浩戳戳我的腰。
“上去呀。”他轻声说。
开关在楼梯左侧墙上,打开后亮起的是入口顶部的白色小吸顶灯。楼梯一上去就是个九十度的转角,后半段黑漆漆找不到半点光。我打开手电,摸着墙爬上去,宋浩紧跟在后。
手电光圈在陡峭的楼梯、楼梯口的扶栏、扶栏后高高堆起的纸箱间来回晃动着。狭窄的空间又让我生出随时会受到袭击的错觉,尽管我知道这绝不可能发生。
这只是一场游戏。
每一脚踩下去,都是一阵伊伊呀呀,这声音摇成了一片,持续了极漫长的时间。
“记得那次孟威设计的肢解杀人魔,埋尸的地下室也有这样一道楼梯,还有沙包机关,被打到就算死亡,有够赖。你小心一点。”
我哦了一声,心里却觉得,他只是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多点人声。
终于到了尽头。
我猜的没错,这的确是个仓库,右侧的天花板下斜与地板相接,堆了些桌椅杂物,我站的地方刚够直立,左侧有垒起的纸箱挡住视线,我需要再往前走两步,才能看见里面。
“什么情况?”宋浩在后面问。
“冯逸,你在这儿吗?”我问。
里头悄无声息。
我耸了耸肩,向前走了两步。既然不会有任何危险,就不必太小心翼翼。
一步绕过了纸箱,手电光照到的东西让我呆住。
那是个极古怪的装置,一口大玻璃箱摆在仓库内间的门口,箱边高高的铜架子上放了一个大号的老式铜水罐,水罐下方的龙头上接了根皮管,直通到玻璃箱内。
最令人错愕的是,箱内有人!
箱虽然大,装进个人还是有些勉强,那人是仰天缩在箱里的,头部冲着我,缩足弓背,双手向上撑着箱盖,一动不动。
看他的姿态,难道……我的心脏突然收缩。
宋浩从旁边挤进来,看见这情景啊了一声,问:“这是冯逸,他呆在里面干什么。”
这时我的手电光已经往下移,照见了地上的水迹,宋浩也反应过来这玻璃箱内竟是盛满了水的,立刻尖叫起来,要扑过去救人。
我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将他拽住。
“等等,不对劲。”
“等什么!”宋浩奋力扭动:“你疯啦,快救人啊。”
“看那儿。”我的手电光照在箱前水迹旁的一把尖头铁锤上。
“我早看到了,正好用来砸箱救人!”
“动动脑子,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水都能淹死人的。”
“什么?”
看到这把摆在显眼位置的铁锤时,我的脑中已经豁然开朗,先前的一连串疑点忽然之间贯通了,就看接下去的事是否能验证我的猜测了。
“我打赌这里面是氧化氟碳之类的全液气。”
宋浩停止了挣扎。
“冯逸是写推理小说的,之前我们一致以为,他设的局会非常难,但实际上的,根据火柴和‘LOVE’找到这里并不困难,而且他在三楼第一级楼梯上留下了颗纽扣,之后又是一滴血,这是生怕我们找不到,而这把尖头锤又摆在这样明显的地方。”
“他是要诱我们去砸破箱子,为什么?”
“让我看看。”手电光柱在水箱周围转了一圈,有心寻找之下,马脚很容易就显露出来。
就在那把尖头锤锤柄上,绑了根细绳,这绳子一直连到后面内间的门里面。我们循着绳子绕了进去。
“在我绕过水箱的时候,还用手电照了照冯逸的脸。他睁着眼睛,直直看着上方。如果是在光线好的地方,我应该能分辨出,他的瞳孔已经放大了。但当时我只是在心里想,装的可真好。”
少年的影子轻微的晃动起来,他在愤怒吗。
“我们在门后面的房间里找到了林绮雯,一具没了头发的芭比娃娃玩偶,她被捆在一个带电池的小装置上,那根绳子的作用,是牵动装置上的开关,使玩偶触电。至此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只要我们一动那把铁锤,人质就会死。而绝大多数人看到当时的景象,都会第一时间拿起铁锤,冯逸之所以留下如此之多的线索,就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获得胜利。这是他精心谋划的计中计,套中套。我小心地把芭比娃娃拆下来,拿到水箱上,在冯逸眼前晃动,拍打箱壁,大声地笑和庆祝。但很久以后,他依然没有反应……”
然后我沉默下来,直到下一阵风吹过。
“我耽误了至少十分钟,十分钟! 他本来是可能被救活的。我真是、真是……如果是宋浩第一个到现场,一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少年的影子抖动得更厉害。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自杀。”
“他不是自杀的!”影子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我转过头去,少年双手握拳,止不住地抖着,满脸是泪。
我的胸膛被内疚和自责塞满,黯然点头说:“是,我是凶手,至少是半个凶手,我不奢望你的谅解,我只想说出来,而且可能还没有人和你说过,当时的这些。”
“我知道当时是什么样的,我完全能想象出来。”少年身体的抖动慢慢停歇,我以为他会恶狠狠地盯着我,像头孤狼。但竟没有,他的眼皮垂了下来,望向自己的影子。
“舅舅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知道等待的人终于进了大楼。他打开盖子跨坐进去,蜷缩起来,慢慢躺倒,水在之前已经放了一会儿,所以才会溅出来。盖子自动锁上了,从里面可以打开,但非常麻烦。”
他所说的这些,我都从警方的调查分析中知悉了,可是听他这样将舅舅的死亡过程娓娓道来,我感觉十分怪异。
他为什么不愤怒,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舅舅躺倒的时候,水大概已经过了大半箱。水注入得很快,没多久就没顶了。他把水吸进肺里,非常难受,有窒息的感觉了。”
少年终于说不下去,他又开始发抖。
我往上坐了一格,试着去拍他的肩膀。
他一下子缩开,如避蛇蝎。
“别碰我!”他叫道:“别碰我!他一直吸一直吸,他知道一开始会和溺水一样,他不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水,等他感觉不对,吸不进任何氧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一瞬间,我就麻了全身,从大腿爬到后背再爬到面颊,冰凉彻骨的恐惧随后袭来,这少年……在说什么?
“是我换的,是我把全液气换成了水。”他终于再次抬起头,看着我。
我想问为什么,但舌头一时瘫痪了,嘴唇蠕动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年露出怪异的表情:“我只是提了一个愿望,换掉一缸水,满足一个愿望。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代价。”
“一个……愿望?”
“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付出的是什么代价。”
二、第二个愿望
普绪赫偷偷看见了丈夫丘比特的面容时,绝不会知道,她将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神话传说里有太多代价的故事,哪怕在神明之间,也没有无故的获得。我活了三十多岁,因为各种古怪的原因而经历的惊涛骇浪,胜过旁人几辈子,才刚刚开始明白万事皆有代价的道理。代价就是缘故,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而现在,这样一个少年,在我面前谈论着代价。
我却完全不懂,他说的代价是什么。
一缸水,一个愿望,和舅舅的死?
“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不被欺负,再也用不着怕他们。”
“他们是谁?”
少年抬起缠着绷带纱布的右手,用力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掌心位置,一点红从白纱中渗出来,伤口裂了。
“我叫席磊,草席的席,磊落的磊。我没有爹,我妈把我带大,舅舅就像我爹。”
曰影渐移,草地上冯逸面前的花越来越多,席磊开始讲述这个最终将我卷入湍急漩涡的故事。与之相比,那个台风夜只是一篇序曲,一朵瞬即就将被漩涡打灭的小浪花。
席磊没有细说自己的身世,但从他的口气里,我听出来,他口中的没有父亲,或许不是父亲早亡,而是另有隐情。更像是父亲从未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甚至母亲并未结过婚。
在这样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总有特异于同龄人之处,尤其在性格上。席磊身上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阴郁,与他的名字恰恰相反。这并不全是冯逸的死造成的。
这样孤僻的少年,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不会待见。而那些呼啸来去的学生刺头们,更是最爱欺负这样的同学,开开不乏恶意的玩笑,指使着干各种活,勒索些生活费等等。
“那几个家伙,做得越来越过分。我常常就想,如果有一天不被欺负就好了。”席磊说着,自嘲地笑笑。
但这和冯逸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我想。
“所以我就许了这个愿,结果愿望真的达成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说。
“你的同学对你变得友善了?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问。我是顺着席磊的话头问的,我克制着自己别直接质问更换全液气的的事,因为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
“前天中午,方学进他们几个吃完饭把碗扔给我,要我给洗了,我没理。方学进就摸出把弹簧刀,又想玩那套擦指缝的把戏。我烦透了,抢过来,把他的手压在桌上,擦了一刀。其实还好,手压着手,我的手在上,他的手在下。所以他的手掌没扎透,伤比我轻。那之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都不一样了。”
席磊用无所谓的口气淡淡说着。这令我不禁怀疑,那把他和方学进的手掌穿在一起的一刀,正鲜血淋漓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样无所谓的表情。这真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他换了玻璃箱中的水,以他现在表现出的内疚感,肉体的痛苦反而是一种慰藉。连自己的命都无所谓了,对自己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那些并不真正明白什么叫残酷的混混学生,又怎么有胆再为难他?
想要不被欺负,就要比那些人更狠!席磊在无意中做到了这点。
“但是……等等,你说你许了一个愿,希望自己不再害怕总是欺负你的那几个同学,而现在你之所以达成了愿望是因为……”
“因为我把舅舅害死了,我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方学进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忽然之间就觉得他们很可笑,很无聊,要打架吗,好啊,来啊,没受伤又怎么样,死掉又怎么样,我本来就该死,”
“但这中间缺了一环啊,你到底为什么会去把那箱水换掉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了达成愿望啊。”
“这怎么可能!”我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知道换了水冯逸会死?你如果知道会死,你如果故意要杀死你舅舅,那你现在就不会这么内疚,内疚到把刀插进自己的手都无所谓!正是你现在的情绪让你不再害怕那些人的,不内疚你就达不成愿望,这完全是自相矛盾!”
“我当然不知道把水换了会害死舅舅,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去做!”他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但,一定有人知道。”他慢慢说出一句让我惊愕的话。
“你觉得无法理解,是不是?”他问我,“我也无法理解,但事实摆在眼前。大概在两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个愿望满足器。”
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名词让我反应不过来,再次向他确认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
“愿望满足器。”
“愿望满足器?那是什么东西。”
席磊用手比划了一下:“椭圆形的金属玩意儿,就像个掌上游戏机,有个触穯摸屏。是装在小箱子里快递过来的,附了张打印的小纸条,或者说是说明书,上面告诉我,只要把我的愿望输进去,就能够达成。”
我心里生出了极其荒谬的感觉,就像解二次元方程解了半天,才发现面对的其实是一道化学公式。
“你就输入了那个愿望?”
“随手输的,我想大概是谁的恶作剧,输完也没在意,扔在角落里了。过了几天,我半夜里被吵醒,房间里有东西在不停地鸣叫,我把它找出来,发现屏幕在闪。我随便按了几下那东西就不叫了,但是屏幕上多了几行字。”
说到这里,席磊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去,那是草坪的方向。
他朝那儿看了一小会儿,才接着说:“那几行字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我在八月五日这天去换一箱水,而且不能让舅舅发现,这样我的愿望就会实现。”
八月五日,就是台风夜的前一天。
“我在舅舅那里发现真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玻璃箱,于是我想,不妨就试一试,反正只是换一换水。”
“不。”我打断他,“不不,不对。”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这不可能,也许你以为,是有人假借你的手,害死了冯逸,可是按照冯逸的计划,他原本是不会死的,即使全液气被你换成了水,大多数人看见了当时的景象,都会选择打破玻璃箱救人的,那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而如果在第一时间打碎玻璃箱,那么冯逸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被救活的。”
“可事实就是,我叔叔真的因为这箱水死了。而我的愿望,也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满足。”
我的心里一片冰寒。
“除非,除非我的反应,也被计算在内了。但这怎么可能?”
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的反应,常常会出乎自己的意料,那个什么愿望满足器,又怎么可能算到呢。
要做到这点,需要满足一系列的条件。首先必须对冯逸的计划了如指掌,其次必须确定我会是及时到达爱神花园的人,然后要保证我会识破冯逸的“计谋”而不去把他解救出来,最后,在冯逸意外去世之后,要算准席磊会是这样一副心态,于是愿望满足。
看起来仅仅需要做一个换水的动作,由此导致的死亡和前后多名相关人员的复杂心态,需要把控得极其精准,就像多米诺骨牌,任何一张放错一丁点儿位置,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这绝不可能。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除非真的有神,真的有无法改变的命运。
“你能让我看一看那个愿望满足器吗?”我问席磊,“如果真的有幕后黑穯手,我们一起把他揪出来。”
我没说出来的是,这种隐约被人操控命运的感觉,太可怕了。我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以为自己间接杀死了一个朋友,而今发现这一切竟在“愿望满足器”的计算之中。
席磊却没有回答。
“怎么了,不方便吗?”我奇怪于他的沉默。
“我……提了第二个愿望。”
“什么?”
“在我知道叔叔死亡消息之前,我又输了另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席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随后说了一个名字。
“我希望她变成我的女朋友。”
我用疑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这个女孩的名字。
他点了点头。
这是个相当熟悉的名字,常见于各种娱乐版面,份量虽不及那几位天后,也不过是因为出道不久,年龄太小而已。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必须找一个代号来称呼她。就叫她荔枝吧,一骑红尘妃子笑,她也当得起这嫩滑多汁果实背后的倾国倾城之意。
这样一个明星,不知是多少少男的梦中情人。席磊有这样的念想,并不让人奇怪。
在冯逸于水箱中溺死之前,席磊对于“愿望满足器”的态度,显然是很随意的。如果真把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小玩意儿当真,那他就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了。所以不论是之前的愿望,还是这个想要荔枝变成女朋友的愿望,都只是开玩笑,他并不曾指望成真。否则,或许席磊会许一个和他父亲有关系的愿望吧。
可是他此时的表情,意味着……
“不会……你这个愿望……满足了?”我问着让我自己都感觉可笑的话。
“当然没有。”席磊说,“可是,在前天,愿望满足器有回应了。”
我盯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是一个邮箱。一个邮箱名。和登录密码。”
“邮箱里是什么?”情不自禁问,我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道,我没去看。我不知道看了会再发生什么事情,这就像个魔盒。”
一个简简单单的换水动作,就导致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化,终究成全了那个最初的愿望。任何人在事先,都不可能预料得到。而这个邮箱,难道真有让荔枝变成席磊女朋友的力量吗?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这个邮箱会变成第二个奇迹,或者说,第二个噩梦吗?
席磊不敢打开那个邮箱,就是害怕再付出他承受不起的代价吧。
为了不再害怕那几个同学,他失去了亲如父的舅舅,如果荔枝真的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他要付出什么?
但我真的是好奇,我的心里像是有油在沸,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个动作,就能满足最夸张的愿望?那个邮箱里,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
我真想对席磊说,你现在还能失去什么呢,你还怕什么呢,去把那个邮箱打开吧,去看看到底荔枝要怎样才会成为你的女友,难道你不想吗?
但我说不出口。
冯逸的遗像就在不远处草坪上立着,他死时瞪大的那双眼睛,还时时在我眼前起起伏伏,仿佛他就隐约漂浮着,飘浮在我的世界里,不曾离去。
真是可笑,他的死,竟只是一个中间环节,只是为了达成他外甥一个并不重要的心愿。这算是谋杀吗,作为一个写过几部推理小说的人,冯逸恐怕根本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谋杀动机。
这样想,仿佛减轻了我身上的罪孽,但我深深知道,这绝不够。如果这真的不是我的罪,那么必然有一只罪恶的手,哪怕那是命运之手!
我得把这只手找出来,为了冯逸,也为了我。
“去网吧?”席磊忽然说。
“什么?”
“去网吧,我们一起把那个邮箱打开。我想通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愿望满足器”而起,当我把水换掉的时候,并不知道舅舅会因此而死,但愿望满足器是知道的。如果我就此停下,把愿望满足器扔进垃圾箱,把一切都忘记,那么我舅舅就死得不明不白。不管这个愿望满足器背后站着什么妖魔鬼怪,我都要找到他问个清楚。”然后他看着我,说:“我猜你也不愿意我就此停下的吧。”
我点点头,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要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而且,那可是荔枝啊。”他摸了摸鼻子,“其实这两天我心里也一直在斗争着呢。还是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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