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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陈嘉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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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耽搁了,您腿不方便,就留下来照顾他吧!我跟天桦上去就行。”

“嗯!小心点,别弄塌了石棺。”厚道伯叮嘱一句,把汽灯交给王叔。就在这时,那灯光骤然变得昏暗,这让所有人的心再次紧缩。

“走,咱们动作得快点。”王叔拉了我一下,抬腿就往上面跑。此时他清瘦的身影正好挡住灯光,岔道里更显幽暗,我回头看一眼厚道伯,他正做着抚弄下巴飘逸的胡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刚跨进寝室,王叔便高举汽灯,左顾右盼的寻找合适木头,而我则不停揉捏那敏感的鼻子,这“养尸地”的干燥真让我苦不堪言。很快,王叔就选中“小账”顶上两块相连的木板,示意我爬上去。

就资料记载来看,这契丹“小账”用的是凹凸榫,不难拆卸,而且不设机关诡局,所以我也不顾忌什么,按王叔的指示,直接敲松四边接口,再使劲掰开……

眼看两块木板到手,我跳了下来,正庆幸这是今天最顺利的一件事,不想王叔仍未满足,指着中间一排木条说:“再拆几根长条,这样才好架设。”

“这行吗?上面可压着个大石棺,抽掉的话,会整个蹋的。”这次我犹豫了,倒不是怕被砸到,而是所谓的行规禁忌。挖坟盗墓嘛!本来就是破人坟茔、偷人冥器,可正所谓“盗亦有道”,明知那是无利可图的葬具,却还要破而毁之,这为坊间最不耻的行为。

“快动手啊!你不想出去啊?”王叔不停催促,我一个激灵,想想现在已是非常时刻,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这种行规不过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而已。

王叔看中的木条在石棺正下方,跟厚道伯不谋而合,他那用来当拐杖的木条也是拆自这一排,当时他很轻松就抽出来,可见这里并非“小账”的支撑点,这也让我放心许多。

第一根木条很快抽出,王叔接过后,扔到暗道里,只听“哐哐”几声,木条顺着石阶滑到底处。这声音在阴森的墓室里久久回荡,每一下都叫人心烦意乱,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却见昏暗灯光下,到处是狰狞的阴影,连王叔的脸都变得很陌生,很诡异。我不觉一怔,赶紧加快动作,只想尽早离开这个充满阴气的地方。

然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欲速则不达”,从第二根开始,那木条嵌得越来越紧,越来越费力气,面对这种情形,我内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五根了,应该够了吧!”我停下手来望着王叔,他刚要开口,突然头一抬,死死地盯着上方,那嘴巴张得比碗口还大,紧接着,我听到头顶传来“吱吱”一响。这声音虽然很轻,但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我触电般地仰起头,却见那石棺在微微晃动。不好!要塌了。未等我做出反应,整个木质葬具骤然“哗啦”的往下沉,当中飞出一条灰白的影子,箭一般的直插在我身边。

这一幕就在电光火石间,然而好几秒后我才恢复意识,当看清身边那竖着的玩意是石棺,而且跟我相距不到半米时,不禁双手合什,连连感谢神灵庇佑,什么菩萨如来道祖,甚至毛主席……

我还在惊魂未定中,那竖着的石棺又是一响,盖子居然自行打开,“啪”的倒在我脚边,几乎同时,跌坐在暗道口的王叔突然一声尖叫,那声音好吓人,根本不像人类所能发出的,我一瞅,看他五官扭曲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的手直指我身旁的石棺。

从他如此失态的表现可以看出,那石棺里肯定不会有好东西,然而这一刻我却突然变得镇定。人就是这样,当发觉有人比你更胆小时,会不自觉的生出一股豪气。又或许,是因为经历太多的刺激,我的感知神经已经麻木了。

我调整下呼吸,猛地望向石棺,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用一副骷髅来形容更贴切,除去那张圆润的、土黄色的脸,其他部位干瘪得只剩个人型。耶律苍狼!他就是耶律苍狼?我后退一步,借着昏暗灯光,好奇地打量起这位辽代掘墓人,就是他,令腐朽不堪的契丹王朝走向覆灭。

虽然此时我还算镇定,然而,面对眼前这具干尸,我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怪异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迷茫中,我终于找到内心不安的根源,那就是——这干尸的脸型十分眼熟——圆润的下巴,挺拔的鼻子,气宇轩昂的散发出一股干劲,精练之余,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这人我一定见过,可到底在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呢?在我未想出答案之前,又听王叔大喊大叫,这次更是夸张,整个人几乎跳起来。

“那是……是魏建国啊!你没看出来吗?他……他怎么会在石棺里?”

此时王叔的脸变得很陌生,既僵硬又苍白,就像被扯断神经、抽干了血,可见内心有多恐惧。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明白过来——那张脸的确很像魏建国。王叔因为跟他是多年同事,所以一下就认出来。可是,魏建国不是躺在岔道里吗?

“王叔,你把手电筒给我。”

不知为什么,此刻我有股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或许是看到干尸久久没有动静,感觉不到危险,所以越发大胆吧!

王叔解下挂在胸前的手电筒,颤抖着递到我手里,轻声说了句不知所谓的话,“你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他怎么老认为干尸就是魏建国呢?吓傻了吧!我突然觉得很蹊跷,这绝不是一位资深考古工作者该有的表现,难道另有原因?我决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身把光柱照向石棺,在强光的笼罩下,干尸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

可以确定,这幅只剩一层皮的黑色骨架就是耶律苍狼,他身着的长袍已经碎得所剩无几了,一片片的散落在脚部,一条皮带还耷拉在腰间……当光柱移到他的头部时,我不禁叫出声来——

“黄金面罩!原来只是个黄金面罩……”

“啊!是面罩?”王叔“嗖”的一下爬起来,抢过手电筒,死死对着干尸的脸部,用怪异的声调说:“我怎么给忘了,契丹人有带面罩下葬的习俗,而且是黄金做的。”

“是不是拿回去研究?”我侧过头问,发现王叔眼神中闪烁着光彩,他居然能在瞬间恢复神智,这更让我感到诧异。

“嗯!这是重要文物,是断定墓主人身份的重要实物。”王叔边说边伸手去剥面罩,谁知轻轻一扯,竟把整个头颅都拉下来。细看之下,才发现面罩是用皮条绑着的。

“啊!这头原本就是断的。”王叔手电筒一照,我看到头颅的脖子部位连着几根细线,很明显是下葬时才缝接到身体上的。

“这证明干尸就是耶律章奴,他是事败之后被砍头的。”厚道伯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暗道入口处传来,他这种鬼魅般地出现方式着实令人讨厌,特别是在阴森的墓里。

“您什么时候上来的?魏建国怎么样了?”王叔急促的问,话音未落,那汽灯骤然熄灭,这使得气氛更加的紧张。

“他没事。”厚道伯晃了下手里的电筒,严肃地说:“没时间啰嗦了,赶紧拿东西走人……”

这时王叔已把面罩摘下,也不知那头颅有没有放回去,只见他快速解开上衣的纽扣,把面罩往怀里一塞,再重新扣回,边弄边压低嗓音解释,“这面罩跟魏建国一个模样,他现在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千万别让他看到,再受刺激可就麻烦了,你也不要提起,明白吗?”

三人连扛带拖,好不容易才把木板木条弄到岔道,这时魏建国仍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靠着墓壁,神色虽然萎靡,但明显是清醒的,不时抬手去擦额头冒出的粉红色汗珠。

“你还行吧!我们这就去挖洞,回头再让天桦来背你。”王叔留下一句话,抱起木板往外走。事到如今,大伙都明白处境的艰险,也不再啰嗦客套,各自拿起东西就走。沉默行进中,晃动的光柱照过众人的脸,映出一幅幅凝重的表情。

契丹人的皮靴果然实用,虽然历经千年,但仍严严实实的,不止防水,还能抵御冰水对脚踝的刺激,三人一路走得相当舒服。当经过“伏弩”位置时,厚道伯停下脚步,拿回先前用来“投石问路”的细麻绳,王叔也在烂背包里翻到几根蜡烛。

眼看破口就在前方,这时水里开始有雪水蛭出现,先是零零散散的游弋,到破口跟前时,已是成堆的蠕动,众人不禁又是一阵反胃。好在这些恶心的东西没再围住我们,相反的,好像还有意躲开,可能是惧怕这泡过盐的靴子吧!

三个人刚站定,便开始动手搭架,先把长木条一一捅进洞里,找几个贴近水面的凹处架稳,再把木板铺上……等搞完一切才发觉,这样一来,要进去的话就必须贴着木板爬。

总比泡在水里让雪水蛭吸成“人干”好吧!我给自己打打气,把手电筒挂在胸前,捡起先前跌落的小铁铲跟狼牙棒,小心翼翼地爬进洞里。

“记住,要斜着向上挖。”厚道伯不忘叮嘱一句,看来这是淘沙者打逃生通道的共识,上次乔老头就是这么挖的,可能是方便推进。

铺上木架后,原本就窄小的洞里更是举步维艰,幸亏之前已经挖了一个口,我把身子钻进去,这才勉强站立起来。

此时我已经感到极度疲累,而且不止是肉体方面,一次次的惊吓使得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这种折磨更令人难以承受。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咬咬牙,一铲一铲地往下扒。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挖开一段能容下一个人的洞道,这时我不得不爬上去,趴到那充满湿气的土里继续泡。随着渐渐深入,阴冷、憋气、饥饿……种种不快感接踵而来,全身更是酸痛不已,特别是手跟肩膀,先是难忍的刺痛,到后来居然变得麻木,只知道机械般的往上铲……

或许是早年的坎坷磨练了我的意志,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一直不停的挖,直到被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

我尝试着往一旁挖,刨开四周的泥土后,发现这是一根竖立的椭圆形石柱,手电筒一照,能看到粗糙的雕琢痕迹。这是什么玩意呢?会不会是三界冢的一部分?我决定下去问王叔他们。

“有多大?什么样子?”厚道伯抢先问。

“嗯!椭圆形,大概有两三个人粗。”

说到个“人”字,我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山脚边那个怪异的石人。“对!应该就是它,是那座矗立在山脚的石人。”我手舞足蹈地喊。

“这么说离地面很近了,咱们没挖错路线。”王叔激动得一把抱住厚道伯,差点把他扑倒在地。

“你小子行啊!不愧是‘三秦觅龙楼’的人。”厚道伯突然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不由得一震,脱口问,“您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跟你父亲可是有渊源的哦!”厚道伯抚弄着胡须,微笑着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是啊!都是一家人。”王叔也笑着凑过来。

面对他们这怪异的举动,我突然间明白——他俩是怕我“盖被子”。所谓“盖被子”,是坊间一句行话,指的是合伙盗墓后,先出来的人为了独吞赃物而把盗洞回填,让同伴活活闷死在墓里。这类事情在盗墓界常有发生,也因此,几乎各个门派都是家族经营。

想到这,我宛然一笑,也不说什么,转身爬回洞里。

“等等,给你绳子。”厚道伯一瘸一拐地追上来,把细麻绳扔进洞里,扯着大嗓门喊,“你出去了把它帮在石人上,再把线头放下来……”

挖到石人无疑令人振奋,就好比打了一针鸡血,回到洞道,我干脆顺着石人往上挖,没多久便开始挖到草根,这又是一个好兆头,于是我加快节奏,拼命地往上捅……

随着头顶一块青草的掉落,洞道里突然冲起一股阴风,我终于呼吸到久违的清新空气,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挤出洞外,发现此时外面已是日影西斜,残阳如血般地洒在旁边的山丘上,映出一副雄壮的画面。

贪婪地吸几口新鲜空气后,怕王叔他们久等,我照厚道伯的吩咐,把细麻绳的一头绑在石人上,拽着另一头回到墓里。

当所有人都爬出洞道,看清所处的位置时,不禁为能够重见天日而庆幸。厚道伯更是连连感慨,“你们看,这儿离山丘不过三五米,哪怕挖偏一点点,都只能在山体里钻……幸运啊!”

自从进入墓道以来,大伙所遭遇的都是惊险场面,每一次都带来无穷的恐惧与绝望。此刻,当我们安下心来,眺望夕阳下的茫茫草原,即使单调,也觉得这是世上最美丽的景色。

第17章 恐怖推理

一行人终于死里逃生,面对久违的阳光,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而我却没那么惬意,这一放松,积压已久的疲累一下子爆发,全身酸痛得几乎失去感觉,软绵绵地瘫倒在草地上。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狼嚎,虽然飘渺,但却很真实,仿佛就在耳边。

“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一群狼在嚎叫。”

“现在天还没黑,哪会有狼群嚎叫?”王叔驳了一句,转身跟厚道伯讨旱烟抽,看来他这烟瘾还挺大的。

“是你太累了,把下面的流水声当成狼嚎。”厚道伯解下腰间的烟袋,一边说:“这里以前是有很多狼群,把牧民害得够惨的,解放后政府组织民兵围剿,这二十几年来打得也差不多了,现在几乎绝种,别说一群,就是一只也很难看到。”

“咱们得尽快赶回罕拉尔旗,魏建国的情况还严重,不处理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王叔吐着烟,转了个话题。

“那,这里怎么办?”

“把石人推到,正好能封住洞口。”厚道伯回了我一句。

“嗯!就这么办。”王叔坚毅地点点头。

我们连夜赶回罕拉尔旗,可当地的卫生院几乎形同虚设,除了普通的输液设备跟便药,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我们只好赶往乌兰察布盟。厚道伯的脚伤不算严重,就不跟着去,临别时,他敲了敲车窗,偷偷塞给我一包东西,等汽车一启动,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王叔也凑过头来,一看之下,俩人不禁面面相窥,我更是哭笑不得——那竟然是六个干瘪的甜菜包子。

在乌兰察布盟住了三天后,魏建国渐渐脱离生命危险,这时王叔决定回北京,一方面是首都的医疗条件比较好,再有就是,那耶律章奴的墓必须尽快申报挖掘。而我惦挂着乔家父女俩,也有些归心似箭,于是在第四天,我们三个坐上回北京的火车。

这一路比来时多了一份压抑,大有铩羽而归的感觉,原本就沉闷的魏建国此时更像一具“活尸体”,萎靡的靠着车窗,不带一丝血气的脸尽是茫然,老半天都没动一下。我无聊地扭着手指,突然问王叔,“厚道伯的腿应该好了吧!他会不会偷偷跑去挖啊?”

王叔像是被锤子敲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也不出声,只是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到了北京车站,早有单位专车在外面等候,他们利索地把魏建国接去医院,我向王叔告别,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对着我,那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神有些闪烁,看得我浑身不自在。随后,他默默地跟着单位人员离开了。

我顿时有些忿忿不平,可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家,回到熟悉的琉璃厂,再想到乔家父女俩,如果我把这段惊险经历告诉他们,那可就大出风头了!一时间,我忘掉了眼前的不快感,甚至还有些兴奋。

七月的北京暑气初露,此时又值午后,整个琉璃厂门可罗雀,只有几个沿街叫卖小吃的在穿梭吆喝。我顾不上回家,径直朝乔老头的“正天斋”走去,然而却吃了个闭门羹——破旧的店面扣着两把铜锁,从门口堆积的垃圾杂物可以看出,乔老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张了,难道他还在外地没回来?该不会出事吧!我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一阵小跑赶到南柳巷。

乔小姐打开院门,一看是我,欣喜的脸骤然一沉,不过很快又挤出笑容,轻声说:“是你啊!这么快就回来啦?”

“刚刚下火车。店里出什么事了?乔老板还没回来?”

我开门见山的问。虽然乔小姐的表情变化只是在瞬间,却难掩失望之意,这让我更感到不安。

“店里倒是没事,不过我爹可能有麻烦,到现在还没消息。”乔小姐还算冷静,但语调明显不自然,甚至带着点颤音。

“他老人家可是人中之龙,不会有事的,或许这次碰到的比较棘手吧!”

“以往他每次外出,事先都会跟我商量,说清楚去的地点、目标,还有需要的时间,可这次却含含糊糊,走也走得匆忙,快一个月了,真让人担心啊!”

乔小姐抬起布满阴云的脸,看了我一眼后,又低头陷入沉思中。

“我也觉得他这次神神秘秘的,可能是收到风,有‘龙蟒’级别的‘大斗’,所以才耗多些时日。”这原本只是句安慰话,可回想起乔老头临走那天的怪异表现,遮遮掩掩的神色,我突然认定就是这样。

“那金微山四周是戈壁大漠,能有什么大斗。”乔小姐恹恹地说。

“什么?他去金微山,有说具体地点吗?”我不自觉地提高嗓音,乔小姐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安地说:“是一个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好像叫乌里拉。”

“乌里拉……”

此时乔小姐肯定被我的反应吓坏,瞪大眼睛问:“你怎么啦?浑身发抖的。”

“他去那里干吗?”

“我就纠结这事,当初问过好几次,他就是闭口不答。”乔小姐急得快哭了,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突然,紧抓住我的手问:“这事跟你有关系吧?为什么他一再叮嘱,不让我告诉你他的去向呢?这乌里拉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未等我回答,乔小姐又是一震,定定地望着我说:“对了!他出发前给你留了一封信,要我到月底才交给你,或许里面会有线索,我这就去拿……”

乔老头怎么知道乌里拉这个地名?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行踪?难道他也在找北单于的金棺?那封信写的又是什么呢?望着乔小姐跑动的背影,我陷入一阵紊乱中,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乔小姐手执一封信跑回来,二话不说塞到我手里,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盯着我。就在艳阳下的院子里,当着乔小姐的面,我颤颤巍巍地撕开信封,抖出一张古香古色的信纸来。

很难相信,如此清秀的毛笔行楷是出自乔老头之手,我诧异地看了乔小姐一眼,她好像洞悉我的意思,肯定地点点头。于是我把目光转回到信纸上,才看到一半,便打消了这个疑惑,因为从语句言调,甚至字里行间,我都能感受到乔老头那股猥琐气息。

“我爹说什么来着?”乔小姐迫不及待地问,双手紧扯我的衣袖。

“他承认不止一次偷偷开过我的木箱,翻看我家传的书籍,还从狼皮中发现一个秘密……”

“啊!你有什么狼皮?有什么秘密?我怎么毫不知情。”

乔小姐愕然望着我,原本苍白的脸突然浮上一层红晕,也不知是为他爹的不君子行为感到羞耻,还是觉得自己打听别人秘密有些过分。我不想让她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狼皮跟乌里拉的来龙去脉跟她阐明。从父亲的遗言,再到白石山的寝宫,甚至连这次草原历险也讲出来,最后说到信的内容——

“乔老板翻看了木箱里的所有书籍后,又抄出那张狼皮地图,恰巧他认得上面那些注释古字,结合我父亲临终前撕掉大半的那本残书,他最终得出结论——北单于的墓就在金微山,而那条S形线上标的黑点是乌里拉。他信上说,要去那里帮我找匈奴金棺,把狼头骨带回来给我解咒……”

“原来是这样啊!”乔小姐喃喃低语,心情好像有所平复。突然,她又抬起头来,一脸红霞地说:“我爹应该没偷走狼皮地图吧!你进去查看下,我这就给你开门。”

“没事的,他只是好奇,顺手打开来翻看而已。我去罕拉尔旗之前检查过,那图还在箱子里的,当时他已经出去十几二十天了。”

我不忍乔小姐难堪,立马替乔老头解释,其实老家伙的秉性谁不知道,这个靠挖坟盗墓起家的老鬼,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偷”这个字,有的只是“拿”跟“捡”。狼皮之所以保得住,是因为这玩意不能换钱,而且还会惊动我,相信他已经暗地里临摹了好几份。想到这,我不由得担心起屋里那把全真辟邪宝剑,十有八九被他顺手牵羊了。

乔小姐利索地打开门锁,把钥匙交还到我手里,说了句,“如果东西少了你就叫我。”便退到一旁,大有避嫌之意。这弄得我好尴尬,只好面带苦笑地走进屋里。一抬头,便看到原本挂着宝剑的墙上空空如也,果不其然,乔老头没有手下留情。这下我开始紧张了,急忙的把目光转向床底下,还好,小木箱安然无恙,仍夹在一堆杂物中。

“进来坐吧霓月姐。”我回头喊了一句。

“没丢东西吧?”乔小姐慢慢踱进来,拉了张椅子坐下。

“呃……没什么。”

乔小姐一听,像是松了一口气,便开始为乔老头辩解,“我爹去乌里拉虽然是为自己,可我相信,如果找到金棺,他一定会把狼头骨带回来给你解咒的,你就原谅他吧!”

“这我也相信,只是,那乌里拉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我爷爷就死在那里,六爷也失踪了,他们甚至连单于墓的影子都没找到。”

“啊!这些你以前都没跟我说过。”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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