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边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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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下一刻，异变突起。碧湖中突然冒出了一些透明的怪物，与雾岛中心的湖泊中情景一模一样，显然就是污水之灵召唤出来的怪物。难道这座院落里也隐匿这一只污水之灵？正当我疑惑之际，那些怪物逐渐凝聚成实体，朝着那些西土宗的低级教众冲了过去。

　　　　为何这些被召唤出来的怪物并没有攻击我和图灵？当即，我便从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果不其然，就在此时，白眉客带着一众西土宗教众冲进了幽兰苑，看到这一幕，脸上一片阴寒。当我看到龟灵法王脸上的阴笑时，顿时明白了一切。你个老王八，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你。

　　　　“图灵，召唤出鲲蛇。我们先避避分头。”

　　　　此时，图灵单手一挥，一道银光便随着高亢的长吟冲天而起，一条巨大的生物出现在幽兰苑的空中。看到这蜕变之后的鲲蛇，我的脑袋突然一僵。只见蜕变后鲲蛇身长足有七八丈长，浑身的银色鳞片在双日映耀下熠熠生辉，最让我震撼的是其头上的两支鹿角。这哪里还有蛇的模样，分明是一条真龙。唯一不足的是，那硕大的脑袋上依然只有一只独眼。只见鲲蛇大嘴张开，一阵清风将我和图灵送上了脊背。须臾之间便隐去了行迹，朝着东方飞去。

　　　　“来人，将右宗主酉伯押进寒牢。”白眉客见状大怒道。

　　　　“一切终会见出分晓。”酉伯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扭头便走。

　　　　“先师，我们现在要去哪？”虽然有刚才的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图灵的心情却一点都没受影响。骑着真龙在天空中遨游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暂时不要离开翠玉林太远，西土宗这些人虽然蠢的要命，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其实，西土宗一众人给我的印象并不算太坏。就凭他们对我和图灵的礼遇，我也得投桃报李。何况，尽管西土宗势力不弱，但对我和图灵本身造不成什么威胁。只是一个小小的微光立方就能搞定他们，但我却不能这么做。毕竟，贤者的责任是恢复平衡，并非制造混乱。就我一人之力远远不可能恢复大陆的平衡，对抗污水之灵还需要本土势力的协助。

　　　　“可惜酉伯大哥要受苦了。”图灵叹息一声。

　　　　“受些苦也并非坏事。你看那边的海滩好美，咱们去看看吧。”

　　　　“好！”

　　　　西土宗，闲云峰。

　　　　“他们明明度海而来，怎么会跟污水之灵扯上关系？”白眉客能够稳坐西土宗的宗主之位，也不是浪得虚名。他冷静下来后，感觉到这次幽兰苑事件有着诸多的疑点。最重要的是，他从没怀疑过酉伯的忠诚。

　　　　“宗主可还记得右宗主提及的那座海上雾岛？”龟灵法王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难道……”

　　　　“我想右宗主也有必要长时间的留监查看。”

　　　　“龟灵法王，我敬你年长，但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此时，青湖法王冷哼一声道。由于酉伯为人直爽，光明磊落，在西土宗中人缘极好。其中与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这青湖法王。

　　　　“青湖法王此言差矣，我也是为了西土宗的大局稳定考虑。”龟灵法王完全无视了青湖的警告，慢条斯理道。似乎已经料定了白眉客的决断。

　　　　“龟灵法王，这事由你全权负责吧。还有让班诺和东临就地驻扎停止回撤，密切检查各地污水之灵的踪迹。藤姬和青湖也不要松懈，各司其职。”白眉客叹了口气道。

　　　　“是！”众人领命。

　　　　离开了仲裁宝殿后，龟灵法王抬头望着碧洗长空，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要变天了！”

　　　　我跟图灵来到那片白色的沙滩，光着脚丫就地躺下，任凭海浪的冲刷。

　　　　“若能永远如此那该多少？”图灵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攥着图灵的小手，柔声道。

　　　　鲲蛇由于刚刚苏醒不久，此时正在海平面上肆意翻腾，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从海中抓起几条大鱼放进嘴里大口咀嚼。看到这一幕，我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随即心念一动，告诉鲲蛇抓条大鱼来开开荤。鲲蛇收到我的意念，一个俯冲便钻进了大海。没过多久便又破水而出，叼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朝着我们的方向飞来。

　　　　“咱们吃顿好的。”我取出了微光立方，在海滩上凭空制造了一堆火焰。鲲蛇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扔到海滩上，便又自顾玩耍去了。

　　　　“这个混蛋！”我看到这个东西愤愤不已。这竟然是一只巨龟，四肢和脑袋已经缩到了龟壳之中，让我怎么吃？

　　　　“这个……能吃吗？”图灵看着眼前的黑乎乎的东西道。

　　　　“我已经老了，肉质又苦又硬，吃不得，吃不得。”此时，从龟壳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把近在眼前的图灵吓了一大跳。

　　　　我饶有兴趣饶了巨龟一圈：“出来吧，我们不吃你！”

　　　　“莫不是在诓我？”巨龟狐疑道。

　　　　“骗你，我今日就让污水之灵抓去吃掉。”

　　　　“咦！你这小娃莫要胡说。”巨龟突然从龟壳中伸出了脑袋，紧张地左右张望一番，小声劝道。

　　　　看到这巨龟的脑袋，我和图灵异口同声惊诧道：“怎么会是你？”

　　　　“你们认识我？”那巨龟四肢也从龟壳中伸了出来，站起来同样诧异道。

　　　　“你与西土宗中的龟灵法王是什么关系？”图灵问道。

　　　　那老龟闻言抬头挺胸，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神气满满道：“我就是龟灵法王。”

　　　　那现在西土宗里的龟灵法王是谁？此时，前因后果我已经猜了个大概，便将西土宗中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老龟。

　　　　“气煞我也，老夫这才离宗仅仅十余个轮回，就有人冒充老夫招摇撞骗？”老龟顿时怒道。

　　　　“你为何要离开宗门？难道没人知道你离开的消息？”我有些不解道。

　　　　“老夫存世两千多个轮回也并非运气，而是每过百个轮回便会沉睡一次，利用我的本命秘法龟息功续命。这是西土宗上下众所周知之事。此次由于某种原因，我离开的匆忙，但离宗前曾嘱托我的门童禀告宗主，怎么会有人乘机冒充我？难道……”

　　　　“糟糕！我得赶快回宗！”老龟撒开脚丫子，便朝着西土宗的方向跑去。

　　　　“喂，你打算就这么回去？”我瞪大了双眼瞅着那在海滩上奔驰的老龟，惊声道。

　　　　“不然呢？”老龟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此地距离西土宗足有数百千旬尺，你这么回去怕是要用上数十昼。到时候，西土宗上下已经是一片血海了。”我耸耸肩道。

　　　　“这可如何是好！宗主，没想到我一时之失竟然为西土宗酿成大祸，老龟对不住你们……”老龟闻言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看到老龟这副模样，我有些头疼的捏着太阳穴。

　　　　“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鲲蛇被唤了回来，载着我们一行三人飞速的朝着西土宗的方向飞去。目标非常明确，直奔碧落潭。到现在，我与图灵离开西土宗才一日的功夫，我想污灵之灾可能还尚未出现。

　　　　然而，结果却大出我的所料。

第77章　：碧落谭的秘密

　　　　没想到污灵之灾竟发展地如此迅速，我们一行三人刚接近翠玉林的土地时，便已然看到了四起的烽烟，平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碧落潭已经失陷了。”图灵叹息道。

　　　　“去闲云峰！”龟灵一脸焦急。

　　　　仲裁宝殿上。

　　　　“宗主，下决断吧，西土宗危在旦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酉伯在一旁劝道。

　　　　“我愧对西土宗的列祖列宗！”白眉客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苍老无比，万念俱灰。

　　　　西土宗开宗立派数千轮回，在育桑洲威震一方，如今却在他的手上一败涂地，濒临灭宗。这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忽视了图灵的警告，整个西土宗根本来不及做出战略调整。加上龟灵法王的突然倒戈，污水之灵才成功在碧落谭发起了暴袭。

　　　　西土宗的核心区域遭到重创，平民死伤大半。班诺法王和东临法王发现了碧落谭的异变火速增援，奈何距离太远，鞭长莫及。左宗主青湖法王在战斗中受伤严重，藤姬为了保护平民险些丢掉性命。西土宗的近卫势力几乎折损了八成之多，直到班诺法王和东临法王带南方的大军回防，才勉强止住了西土宗的灭门之危。

　　　　酉伯建议暂时放弃翠玉林，举宗西撤至西海岸暂避污水之灵的锋芒。而白眉客又怎会甘心？正当西土宗上下犹豫不决之际，一声悲呼从殿外传来。

　　　　“宗主，老龟对不起西土宗！”只见龟灵法王蹒跚入殿，满目凄苍。

　　　　“你还敢来？我剁了你这老杂种。”班诺法王瞪起独眼，提起巨斧便朝着龟灵法王冲去。

　　　　“班诺法王且慢！你眼前的才是真正的龟灵法王。”我出声阻止道。还未等到班诺法王放下巨斧，酉伯便道：“先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尽快解除误会，我用极快的语速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之了西土宗的诸位高层。

　　　　“这可有证据？我西土宗此次死伤惨重，绝不会再去轻信外人之语。”班诺法王余怒未消，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你西土宗的死活与我何干？既然如此，那流浪就此告辞。”我牵着图灵便往殿外走去。

　　　　“先师且慢！”酉伯急匆匆的快速上前，将班诺法王悬在龟灵法王脖子上的巨斧推开。朝着我焦急喊道。此时，白眉客也终于表态了。从主位上坐起，走到我的面前，竟单膝跪下。

　　　　“流浪……不，先师！我西土宗逢此大难，白眉客责无旁贷，已无颜再担宗主之位，我诚心恳请您能看在酉伯的情分上，不计前嫌，救我西土宗脱离水火。无论成败，我西土宗哪怕留下一丝火种，必会谨记先师大恩，设下香祠，世代供奉。”白眉客双眼噙泪，将头深深地叩在了地上。

　　　　“宗主……”龟灵法王见状，更是羞愧难当。

　　　　“因果冥冥，祸福自有定数，西土宗逢此大难，错不及你，亦不及众。我千里迢迢覆海而来，就是为了这一份责任。白宗主，你起来吧。污水之灵不只是你们西土宗的敌人。”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端着拿着了，将白眉客扶起，温言道。

　　　　“愿为先师鞍前马后！”白眉客抹去眼泪，表现的非常激动。

　　　　此时，我已经是西土宗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本以为想要获得西土宗上下的支持还要费上一些功夫，但这次污水之灵的暗袭给了我难得的机会。

　　　　“事况紧急，我也不矫情了。经雾岛一战，污水之灵已经暴露了其致命弱点。如今西土宗死伤惨重，污水之灵的势力也在此消彼长，难已力抗。所以，我们只能直取要害，擒贼擒王。找到污水之灵的本体，西土宗之危可解。”我对着众人朗声道。

　　　　“可如何找到污水之灵的本体？这孽障历来行踪诡秘，我找遍了碧落湖都没有发现其行迹。”此时，深受重伤的左宗主青湖法王气喘吁吁道。

　　　　“班诺法王，东临法王听令！”

　　　　听到我发号施令，两位法王皆有犹疑，同时看向白眉客。只见，白眉客大急道：“还不接令！”

　　　　“你们集中兵力缩小防御圈，只御不攻，尽量拖住污灵的侵犯。”

　　　　“领命！”班诺东临两位法王转身离去。

　　　　“藤姬，协助白宗主将平民尽快撤至西海岸，避免无谓的伤亡。”

　　　　“领命！”藤姬起身与白眉客同声道。

　　　　“龟灵法王，你既然犯下大错，就必须承担责任。我闻你善卜吉凶。找到污水之灵本体的重任就交到了你手上。”我又转头望向龟灵法王道。

　　　　“老龟定不辱使命！”此时，龟灵法王紧咬牙关，一脸的决绝。

　　　　图灵一样可以预知未来，但每次预言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固然方式不同，龟灵法王想要卜出污水之灵的本体，必定代价惨重。然而，西土宗大难因他而起，便要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众人领命而去后，仲裁宝殿上只剩酉伯，青湖，以及我与图灵四人。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皮壶递给酉伯，示意他转交给青湖。酉伯非常了解这皮壶中装的是什么，神情非常激动。

　　　　“青湖兄，这是你大造化！”

　　　　“这是……”青湖胸口的伤势极为严重，每说一句话都非常吃力。

　　　　“贤者之血！”

　　　　青湖闻言，原本无神的双眼中精芒大盛，将皮壶夺过来，打开盖子一口吞入腹中。只见其口中发出一阵愉悦的呻吟，身上的伤势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恢复如初。感受到贤者之血的妙用后，青湖脸色一片肃然，来到我身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先师之恩，青湖没齿难忘。”说罢，便将头叩到了地上。

　　　　“此间事了，你可肯追随于我？”我低头俯视着青湖庞大的身躯。

　　　　“敢不效死！”青湖沉声道。

　　　　追随者并非越多越好，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心中依然有了一个标准。一讲品行，二讲能力，三讲机缘。这青湖与酉伯私交甚好，品行应该不差。就能力而言，在这水泽密布的育桑洲，我急需青湖控水之能。再说机缘，我第一次看到青湖时心中就有种莫名感觉，似乎勾起了初次见到白帝时的情景。虽情不知所起，但必是机缘所牵。

　　　　“青湖，我现在交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

　　　　“请先师示下！”

　　　　图灵早就告知，污水之灵的本体必定就藏在碧落谭，但却不为何竟然无法找到其踪迹。而且碧落谭中还隐藏着一件牵扯着极大因果的古物，污水之灵的这次突袭就是为此而来。只要找到它，就能弄清楚污水之灵的最终目的，其背后的隐藏的势力也将掀开一层神秘的面纱。至于该如何逼迫污水之灵的本体现身，就要靠龟灵法王的本事了。

　　　　至于对于西土宗上下的其他部署，我只是想将他们调开，别为我添乱而已。碧落谭中隐藏的古物必然与西土宗有着重大关联，我并不想节外生枝。安排好这一切，我也没打算闲着，让酉伯带我去了西土宗的卷宗重地，那里保存着西土宗这数千轮回中的历史记载。被西土宗先贤们刻意隐藏了无数轮回的古物到底是什么？我希望能从尘封的历史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和图灵跟随着酉伯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大殿，名作藏先殿。这里历来是西土宗重地，藏录着西土宗立足根本，如果不是借着污灵之灾我根本不可能被准许入殿。

　　　　“先师，不知道您想找些什么？”酉伯问道。

　　　　“先把所有有西土宗起源的资料给我找来。”

　　　　“先师稍后！”酉伯稍后便带着两名殿童匆匆而去。

第78章　：西出函谷的圣者

　　　　“图灵，你饿不饿？”我从怀里掏出一大包类似黑莓的果子递给图灵，这是我离开仲裁宝殿时特意为她准备的。图灵已经双目失明，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她些零嘴打发时间。看到图灵将一颗颗果子送进嘴里嚼的香甜，我心中也非常高兴。

　　　　“先师，这育桑洲的果子真好吃！”图灵开心道。

　　　　“那就多吃点！”我摸着图灵的脑袋，心中有些疼惜。果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孩子，在贫瘠的火域之地哪里见过些水灵灵的果子。

　　　　没过多久，酉伯跟那两位殿童便抱着厚厚的卷宗回来了。看到这些卷宗，我不由得有些头大。育桑洲似乎还没有造纸术，只是将很多记载写在了一种宽大的树叶上，类似原世界佛教中古老的贝叶经。好在这些卷宗上的文字也是粗岩洲上的通用语，理解起来不是问题。

　　　　从这厚厚的资料中，我了解到了西土宗以及整个育桑洲的古老历史。比酉伯在船上的叙述要详细的多。

　　　　育桑洲的历史与粗岩洲同样古老，同样存在着和平无争的先民时期。只不过，那时育桑洲是一片生机绿野，并没有现在这么多山川水泽。只是在先民时期之后，大地板块出现移动，整个育桑洲上的地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才有了如今的复杂地理环境。

　　　　西土宗在先民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开宗祖师是一名来历神秘的云游者，名作函谷仙。在开宗立派后，根据原住先民的特征留下了很多兵械秘法和教化典籍，便骑着青色的角怪不知所踪。历代的西土宗猜测，这位神秘的函谷仙也是一位贤者。

　　　　函谷仙？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震。青色的角怪？我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震古烁今的先贤。老子，姓李名耳，号伯阳，谥号聃。华夏历史上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道家学派的创始人，做过周朝史官，后留下《道德经》一部，骑牛西出函谷关，后世莫知其所终。

　　　　西土宗不仅在风土上类似原世界的华夏，而且在先民时期，其宗派概念中同样符合无为而治的道家思想。难道不只是释迦牟尼走过了贤者之路，就连老子他老人家也在这个世界留下过足迹？如果真是如此，这往土世界存在的意义可能更加深远。我心中热切的期待着，能让这两位圣者追求的不可及之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既然释迦牟尼的确来过这个世界，那么老子的出现也不算太让人意外。在粗岩洲的迷雾沼泽中，释迦牟尼留下了一颗菩提种子。那么碧落谭中的那件古物会不会与老子有关？

　　　　此后，我又翻阅了大量西土宗的大纪事。发现有关碧落谭的记载并不多，其中一条记载函谷仙在离开前曾驻留碧落谭许久，留下这样一句奇怪的话：“呜呼，哀哉！”那么老子他老人家到底在因何哀叹？自那以后，碧落谭便成了历代宗主的陵墓。死后骨灰都要撒进其中，以期跟随祖师的脚步而去。

　　　　天色将晚之际，我们离开了藏先殿，酉伯为我和图灵重新安排了休憩之所。我也准备养精蓄锐去面临更严峻的威胁。既然这碧落谭中的污水之灵费尽心思有备而来，必然会比雾岛上的那颗古树要强大的多。我准备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包括灵蚁军团，鲲蛇，微光立方。再加上西土宗的协助，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流云居。

　　　　龟灵法王已经沐浴焚香，在香堂的四壁画满了古怪的符号。

　　　　“老宗主，如今西土宗因我而陷入危局，此间事了老龟就要追随您而去了。”龟灵法王满目含悲，在一副画像前拜了三拜。

　　　　第二日，清晨。

　　　　酉伯急匆匆地将一块古老的兽皮带来，说是龟灵法王的门下送来的。看到这块染血的兽皮，我心中没来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意。

　　　　“龟灵法王本人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快！带我去龟灵法王的居所。”

　　　　等我和酉伯飞速赶往流云居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片痛哭声。我急忙推门而入，只见两个海族小童正伏在龟灵法王身上啜泣不已。

　　　　“怎么回事？”酉伯大惊道。

　　　　“都给我让开！”我急忙咬破手指，想要将血滴进龟灵法王的口中。但却被他的大手牢牢握住。

　　　　“先师，放老龟去吧！为了这次占卜我已泄了天机，理应付出代价。”此时，龟灵法王睁开迷离的双眼，虚弱道。

　　　　“我可以救你！”虽然我已料到龟灵法王会为这次占卜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却没想到这代价却如此惨重。早知如此，我又怎会无情的下达命令？

　　　　“老龟活在世上两千余轮回，已经够了。”

　　　　“你这是何苦呢？如果你肯追随我，我会带你进入不可及之地寻求最后的救赎。”我握着龟灵法王粗糙的大手，心中满是愧意。

　　　　“多谢先师美意，可老龟不能啊！西土宗的众生灵因我而死者不计其数，老龟又有何脸面苟且活在世上？我这一去，就当是赎罪吧！”随即龟灵法王的双眼紧闭，已然失去了生机。

　　　　此时此刻，我心中突然涌起浓烈的悲意。自从来到了这个往土世界，我只佩服过一人。那就是岩灵族老族长岩央，他为了举族的安危忍辱偷生百余轮回。无关权利，只为责任。敢问这世间能够做出如此大无畏的牺牲者能有几人？如今的龟灵法王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一份愧疚甚至舍去悠长的生命和最终救赎的机会。

　　　　然而，这西土宗的灾难真的是由他而起吗？因为我害怕图灵因预言而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将这份责任推到龟灵法王身上，归根究底是我的一己之私害了他。回顾此前种种，我何尝不是在为达目的漠视着芸芸众生存在的权利，如果我有心阻止，西土宗的生灵又怎会被卷入这场杀劫？

　　　　我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即来的灾难无可阻止。但如果没有试过，我又怎能确定不能？贤者的责任在于救世，而我又做了什么？冠冕堂皇地去完成恢复大陆平衡的使命？如果没有这芸芸众生，大陆即便恢复了平衡又有何意义？面对着舍身成仁的龟灵法王，我又有何脸面去背负这贤者之名？

　　　　“龟灵法王，我以贤者之名起誓，若不能彻底扫除污水之灵，还西土宗一片朗朗乾坤。我便舍弃这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