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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音乐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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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整个晚上,才终于清楚见到桥的周围有针叶林。桥下已是陆地,但桥还长得很。我小跑步起来,以免被雪绊倒。灯泡的光线还没到尽头,不过我在半路上见到一个标示楼梯的告示,就走下此地来到地面。想要抵达那座城镇,就得找个地方下桥。要是我错过下桥的时机,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桥看起来是一路往黑夜的另一端无限延伸。
我在桥下生火,在天亮前稍事休息。我躺在火旁边,试着转动小型收音机的选台旋钮,但没听见任何人的声音。在山头开始濛濛亮的时候,我再次踏上旅程。雪已经停了。冰冷的空气直刺我的皮肤,洁白的积雪十分炫目。
我来到宽敞的车道。虽然在积雪的影响之下我分不出车道与周围草地的界线,汽车的轮胎痕却让我明白这里的作用。城镇就快到了。
沿着这条车道向上走,应该就能抵达桐井老师所在的城镇。沿着林道的边缘行走,前方传来汽车接近的声音。这股与黎明格格不入的喧一带给我不好的预感。我情急之下藏身在树阴之中。
漆黑光亮的汽车以猛烈的速度呼啸而过。
……是检阅官。
那辆车无庸置疑是检阅官的驾车。
他们丝毫没注意到我,消失在路的彼端。
该不会检阅官是来追捕我的吧?还是他们知道我的目的地,便先来堵人?可是能靠桐井老师的留言循线来到这座城镇的人,应该只有我一个。他们无法抢先一步。
这座城镇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说不定桐井老师会特地找我过来,也跟这件事有关。
标明城镇入口的招牌掉到地上,被雪垄罩。我以前拜访这座城镇时,曾经见过这块招牌。擦掉积雪,只见一块生着红色锈斑的铁板。我抬起头凝望着路的另一端。以缓缓上升的坡道为中心,砖瓦道朝左右延伸。砖瓦道上有以水泥、铁皮、木材与砖头等材质建造的民宅随斜坡而建。大清早还见不到人影,但从这井井有条的街貌来看,也看得出这里不是聚落废墟。
避免惊动沉睡中的小镇,我压低脚步声静悄悄地行走。在积雪的早晨里,就连一口呼吸声听起来都格外响亮。
放眼望去,城镇并没有异状。但与我一年半以前在此度过的时期相比,这座城镇似乎荣景不再。原本商业区还能见到面包店、花店、鞋店与服饰店显目的招牌四立,现在几乎看不到了。绿叶成荫的行道树与公园的长凳也都不见踪迹。从前在此地见到的人们又都往哪去了?让我感到不太舒服的,是尽管雪地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迹象,却留下了无数的汽车轮胎痕。这八成是检阅官的车。我预期这座城镇出事的预感,越来越真实了。
桐井老师的住处在哪里?
以前的我曾在这座城镇走投无路。当时我刚来到这个国家不久,别说是目的地,我连食物与投宿之处都没着落。那时候的我看起来就跟迷路的猫一样惨,说不定还更糟糕。镇上居民回避着四处游荡寻找借宿之处的我,让我吃上不少闭门羹。我记得就在夜色渐深,我的体力即将见底之际,我发现了教堂的废墟,暂时栖身在里头。
不知道那座教堂是否还在?我循着记忆踏上幽暗的小径。走着走着,自己仿佛正在回溯往事。不久后石墙的另一端逐渐可见到三角屋顶的教堂。这是一座天主教教堂,对生长于英国教会学校的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建筑物。
当时的教堂便已跟废墟没有两样,现在也没什么改变。墙面随处可见坍塌,入口大门的铰链摇摇欲坠,歪歪扭扭地勉强维持了门的外型,没有上锁就更不用说了。
我悄悄往教堂里头一看。
里头冰冷刺骨又空荡荡。在清晨神圣的微光之中,自然也不见人影。泛黑的地板上积了一层薄尘。长椅全都被拆除了,祭坛、管风琴的音管与风琴等这些有教堂风情的物品全都不见踪影,除了眼前墙上挂着的十字架。
孩提时代由于意外与灾害而失去父母的我成了孤儿,被教会收养。教会不仅是学校,也是我的家。因此即使现在远离英国,见到教会仍然会因思乡之情而感到心痛。不知道我在英国告别的那些人,现在是否还安好?
我一进入教会,便跪在十字架前合掌祈祷。小时候学习的祷告词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在祈祷的过程中,我有种宛如缓缓沉入水底的感觉。
好了,我得赶去桐井老师的身边。我站起身子,将手伸向大门准备出去。
然而门猛然打开,我整个人被弹到了地上。
尘埃四散。
有人进入教堂。这个人似乎没注意到我,一进到里头赶紧关上门,似乎相当慌张。
一个娇小的人影在飞扬的尘埃之中现身。
那是一名黑衣少女。
她一注意到我,立刻僵在原地,低头望向我。我跌坐在地,回望着她圆瞪的双眼。我的视线末端即是她震惊的漆黑眼眸。正当我努力起身,她猛然伸出右手。我困惑地抓住她,那只手穿戴着长至手肘的雪白手套,摸起来比雪还冰冷。她手一抽,我顺势站起身。
“谢谢你,我没事了。”听见我这么说,她过意不去地低下头,作势向我道歉。接着她张开口仿佛要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惊慌地低垂长长的睫毛,不发一语。
她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身高也几乎一样,可能比我略高。
她身穿的漆黑公主风连身裙虽然是一件女性化的可爱衣裳,仍有种英挺的感觉。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她纤长的手足带着少年的风韵。连身裙是短袖的,因此手套没遮蔽到的手肘至上臂处暴露在外,因寒冷而显得肤色苍白。
随意修剪的及肩长发上,融雪的水滴宛如饰品闪闪发光。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头发全是白的,洁白到即使身在雪中也能清楚辨别。
构成她的一切元素,皆是黑白分明。
“外头怎么了?L1我这么一问,她恍然大悟似地脸色一变,开始东张西望。她似乎非常匆忙,没回答我的疑问就开始寻找起东西。
“你在找东西?”
“呜呜。”
她从喉头发出声响回答,并摇摇头。她露出十分困顿的表情,在教堂里头四处打转。“请问……你怎么了吗?”
她维持沉默,手指向入口的门扉。
见到我歪起头,她露出迫切的表情朝外头指了好几次。我仍然无法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但我倒是注意到关于她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不能说话?”我一问,她有些迟疑地点头肯定。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总之她无法开口说话。不过她似乎也能用哼的方式震动喉头发声,看来并非完全无法言语。
她再次脸色凝重地指向门口。她伸长手臂,就像是要告诉我危机随时会逼近。
此时我听到远处传来逐渐逼近的汽车引擎声。我对这个声音有印象。听见这个声音便脸色发白的人不只有我。
见到她表情瞬间僵硬,我这才发现朝我逼近的东西庐山真面目为何。
“你被检阅官追捕吗?”听了我的问题,她微微地歪起头。“就是穿着黑色西装开黑色轿车的男人们。”
她用力点头肯定我的推测。
“果然……”我刚才见到的检阅官座车大概也是前来追捕她的车。待在这个镇上的检阅官们的目标或许不是我,而是她。
引擎声在近处打停。
我屏住呼吸靠近门口,悄悄开门,确认外头的情况。道路前方停靠着一辆黑色汽车。驾驶座与助手座的车门同时打开,有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要下车。他们还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我想也不想将头缩回门后,关上了门。
“他们就在外面。”我压低声音告诉她。
她狂乱地来回踱步起来,接着突然打开放置扫具的置物柜,硬是想钻进里头。
她该不会是想躲在里头吧?
“你冷静点。他们一定是循着你留在雪上的脚印追过来的,所以你就算躲起来,也会马上被发现。”
她半边身子还塞在置物柜里,一脸束手无策地回头望着我。
我环视室内。屋内深处有光线射入。屏风的另一端有扇小窗。
“我们说不定可以从窗户出去。”
我们一起移动到窗户前,将手搭在窗框上。然而窗户是封死的,无法开启。没有其他出入口。我们只剩下正门这条路,但检阅官就要过来了。现在出去就会狭路相逢。
“打破窗子吧。”
我从置物柜拿出扫把,用把柄的尖端戥刺窗户,只是玻璃太厚了,无法轻易敲破。
我环视四周寻找可派上用场的道具,女孩突然推开我前进,站到窗户前方。她高举右手,像跳舞似地大幅扭腰,甩动手臂用拳头扣向玻璃窗。她的动作流畅,不带一丝犹豫,仿佛很清楚这么做就能打破窗户。
她的手臂轻易地就戥破了窗户。碎片闪耀地四散,刺向外头的雪地。
她回过头来,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窗户破了虽然让我惊讶,但她一派云淡风蛵的表情更令我难以置信。就算带着手套,她难道都不会痛吗?她没有那里割伤吗?
她向我展示自己的右手。手套看起来没有渗血。她从呆若木鸡的我手中抢走扫把,用握把撢落窗框上残留的碎片。向外窥探,确认安全。
“快走吧。”我恢复神智向她说。
她点点头,一脚轻巧地跨过了窗户。漆黑的裙摆飘荡膨起,新的脚印在雪地上烙下。
我也跟着她来到外头。我不能就这样单独留在教堂。就算他们的目标是这个女孩,想必也会对我起疑。我没有自信能强辩过关。
我们从窗边消失的同时,我感觉到检阅官们打开教堂的门阅入。他们应该注意到窗户不对劲了,然而我们快一步。我们从教堂的侧边钻进小道,这条路汽车没办法开进来。
我带着她穿越宛如迷宫错综复杂的暗巷,穿越建筑物的死与破损的围篱,在无人的小镇狂奔。她乖巧地跟着我跑。她或许很疑惑为什么我要跟她一起逃离检阅官的追捕。她之所以会顺从我,是否是因为她把我当成自己人?希望如此。
我们朝河流前进。如果我的记忆还可靠,附近应该有一条轻浅的小河。继续照普通的路逃,检阅官一定会循着脚印跟上。要消除脚印,进入河川就好了。我边走边向她说明。
我们跑过草原,在公园旁发现小河。这河比印象中还来得细浅,河宽顶多十公尺。
她原本还犹豫不想脱鞋,在我的劝说下不满地皱眉,这才终于点头同意。这种气温还是别弄湿鞋子得好。我们一手拿着脱下来的鞋子,空出来的手紧紧相握,走入河中。河水冷得就像是在我们的脚上千刀万剔似的,只不过这股感觉也立刻麻痹起来。前进到河流中央时,水深已达膝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流冲倒。跟她相握的手令我感到安心。
就算是检阅官,也不会追进河里。只要隐匿了一次踪迹,想必可以争取许多时间。在河里往上走一段时间,我们才上了对岸。我们重新穿上鞋子走上车道。车道上残留着轮胎痕,我们朝轮胎痕的反方向行走。
突然间,她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
“怎么了?”我转过头询问,她指向空无一物的道路前方。接着她强硬地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建筑物的暗处。
没多久,有一辆汽车从车道驶过。是检阅官。我们目送他们离去。车上的检阅官与教堂前的两人组是不同的人。到底有多少检阅官来到这个城镇?
汽车开下坡道。我们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地。
此处是住宅区一隅,被红砖墙团团围住,犹如自城镇遗世孤立的空白角落。滴上堆着木柴,我们把它当成椅子,在上头休息。仰望天空,大气宛如冻结似地苍白。
城镇仍处于睡眠之中。虽然能感觉到一般市镇的生活感,却完全没有人的动静或声响。说不定这座城镇的人被下了整个冬天都会持续沉眠的魔法。
我在冻僵的双手上呼气取暖。她脱下鞋子揉揉发白的脚尖。仔细一看她的鞋子沾满泥巴,非常肮脏。遇见我前,她大概就在雪中逃很久。脏污的裙摆诉说了她的苦难。
“你不要紧吗?”
她抬起脸来露出逞强的假笑,对我点头。
“为什么检阅官会追捕你?”
她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接着重新穿回鞋子,凝视着自己的右手。
看上去她并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她看起来并未持有书籍,也不像是身上穿戴着像谜晶的饰品。追根究柢,她好像还不太清楚检阅官是何许人也,以前可能住在非常封闭的环境吧。
如果她没有违规,可能就是她居住的地方或相关人士触犯某些禁忌。只不过若她只是普通的知情人士,怎么事情会演变到整座城镇都配置了满满的检阅官?
她突然起身,拍掉裙子的脏污。我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她见状伸出双手作势推绝,接着摇头拒绝我。
“怎么了?”
她仍一个劲地举着手。
“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吗?”
她点了两三下头。
“为什么?你有去处吗?”
她别开视线,随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着下唇缓缓点头。
她八成无处可去。我跟她撒过一样的谎,我很清楚。我冷不防抓住她逃也似地抽开的手。“我们一起走。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或许靠我们两人的力量都能解决,就像刚才那样。”
她低垂着头,用脚跟轻踹积雪。或许她在藉此掩饰想逃离我的脚步动作。
“这座城镇有我的朋友。那个人一定会帮助我们。”
她抬起头望着我,将垂落脸颊的白发拨开,接着又迟疑地歪起头。
“来,跟我走吧。”
听到我这么说,她终于露出笑容,有些开心却又有些不安的笑容。
我发现自己正用力地抓着她的右手,赶紧放开。
“对不起。你不会痛吗?”
她点点头。
“之后要请你多多指教了。我是克里斯提安纳。”我这才第一次报上名字。“叫我克里斯就好。”
克里斯。她抽动嘴唇仿佛在念出我的名字,但没有发出声音。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仿佛在她说出话语的那刻,世界就失去了声音。
“你叫什么?”
“呜——”
她如歌唱般地回应我。这段轻哼不仅是她的名字,听起来也像一段简短的音乐。
她因沟通不良露出心急的表情,又突然恍然大悟地蹲在地面上,用食指在雪地上写字。
“悠悠?”我读出文字,她点头肯定。
我抓住正准备起身的她的手,顺势与她握手,确认我们彼此是伙伴。她戴着白色手套,在柔软布料底下的手,握起来就像冰冷的机器。我别开视线好隐藏自己的困惑。
“走吧。”
我牵着悠悠的手,在沉眠的城镇中行进。
绕过某个转角时,我似乎听见了孩子们的歌声,便抬头仰望附近的混凝土大楼。那里正是桐井老师的教室。我记得自己刚造访此处时,似乎也是听见了孩子们的歌声。我在歌声的引诱之下从窗户探视里头,桐井老师欢迎我入内。我真怀念他那天温柔的笑容。
然而今非昔比,建筑物的表面到处都是龟裂,部分壁面大规模剥落。有些地方还能见到墙壁内部的钢骨暴露在外。所有窗户都用木板封死,无法窥见里头的模样。以前那块音乐教室的招牌也不复存在。
孩子们的歌声难道是从记忆中召唤而来的幻听?大约一年半以前,桐井老师在此经营音乐教室,教导孩子们乐器的演奏方式与音乐。我在这间教室的一隅借住了几个礼拜。我曾经参加过教会的圣歌队,很擅长歌唱。在音乐教室的孩子们面前献唱,所有人都感到很稀奇,一直要求我重唱。或许他们是生平第一次听见圣歌。说到底他们就算听过音乐,也不曾听过有歌词的歌曲,因为歌曲也是检阅对象。这座城镇没有歌曲。桐井老师赞赏了我的歌。
我再次打量怀念的建筑物。入口用厚厚的木板封死,无法入内。我们绕到建筑物的后侧,后门虽然也遭到封锁,倒是可以靠小小的通气窗设法进入。我捡起脚边的石子扔向窗户,打破玻璃。我率先进入建筑物内,接着再拉悠悠进去。
遭到封锁的建筑物内的空气,有种潮湿的水泥味。狭窄走廊的墙上能见到被某处渗出的水侵蚀的痕迹。在积满灰尘的走廊上走一段路,就来到了大教室。从前这里摆放着给孩子们用的桌椅与乐器,如今空无一物,室内飘荡着寒冷的空气,与留在记忆中的热闹光景大相迳庭。时光仿佛已过了数十年。
“没人啊。”我沮丧地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桐井老师会在。
目前桐井老师跟我一样正在旅行。目的是寻找失落的乐器与音乐。在他的旅途中,我们数次碰头,每次我都被桐井老师拯救。我完全搞不懂桐井老师什么时候回到这座城镇,现在又身在何方。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总比胡乱晃荡来得好。”
悠悠微微点头听从了我的提议。她似乎很不安,抓着我手臂四处张望。
我们将背贴在墙上坐下,凝视着空荡荡的房间。昏暗宁静的废屋一室内,流逝着的仿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奇特时光。从被木板封起的窗户缝隙中,时不时可见人影掠过。那是一大早醒来的镇民吗?还是检阅官?说不定根本是其他物体的影子……我们害怕地观望着影子来去。
检阅官想必马上就会把我们揪出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抵达桐井老师的所在之处。
“桐井老师应该在这座城镇的某处。我是为了见老师才回到这里的。”
我小声地向她道来,悠悠用力眨眼,以眼神同意。
“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去。”
悠悠开心地微笑,将下巴贴在抱起的膝头上。我简短地向她说明自己离开英国至今的旅程。悠悠似乎不知道英国在哪里,但她似乎也明白那是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其实我是在检阅官的追逐下来到这座城镇的。”我压低声音坦白秘密。“因为我手上有他们禁止的物品。”
悠悠歪起头,直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从我的眼中找出我藏起来的东西。
我没向她献上我的眼珠,而是指向自己的颈链。
“这是‘推理’的结晶。”
据说这个国家是“推理”残留的最后土地。贡献出这个事实的人,是推理作家们。本来这个国家的检阅就相对宽松,在最低限度的删改与交相贼的作家们一手打造下,建立了独特的故事文化。其中“推理”发展出独特的路线,名留青史的作家们纷纷诞生。当然在那个年代也有不少人忌讳杀人的故事,读者据说也只能偷偷摸摸阅读。这么做却没有演变出大规模焚书运动,应该是因为作家与检阅官之间建立了秘密的默契。
都怪战争打破这个状态。这个国家在战争中落败,被大国占领。检阅方向也由大国主导,检阅局逐渐揽权,如今实质上控制了整个国家。
书籍逐渐失传,“推理”作家施展了最后的诡计。他们将“推理”化为单纯的资料,把这些情报以物理性的方式铭刻在各种物质上。这就是形同“推理”乐谱的物品——谜晶。
谜晶的种类五花八门,多数按照“推理”的要素加以分类。比方说有些谜晶叫“密室”与“暴风雪山庄”。要素则或许也可称为主题。这些资料在多数情况下,总是被铭刻在透明玻璃质的物体上。
我形似蓝色宝石的谜晶镶嵌在颈链的银饰中,无法拆卸。里头记录“推理”的资料。
我的谜晶是“记述者”。也就是说这个谜晶里网罗了推理小说中“记述者”的任务、以此为题材的书例、或是诡计。然而读懂上头写的文字需要知道诀窍,用普通方式窥看谜晶也无法掌握内容。我也没能学会解读方式。朝里头窥看,只能见到水中有无数文字浮浮沉沉,宛如正在舞蹈。
谜晶自然也是销毁对象,跟书本一样,一旦发现就会惨遭销毁。所以我很犹豫该不该给悠悠看谜晶。让她知道这件事,很可能就会害她背上罪嫌。不知道比较好,以前我也是被这样叮嘱的。
不过她说不定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碰过谜晶,就跟我以前一样。
“很美吧?”
悠悠闭上一边的眼睛,凑近我的脖子窥看那颗石头。她的白发在近处看起来很美丽,我突然感到害臊别开视线。
悠悠盯着我的石头看了很久。
“你对这种宝石有印象吗?”在我的询问下,她摆摆头。看来她真的不懂自己为何会被追捕。“你是从哪来的?”
听了我的问题,悠悠犹豫一会,指向墙壁。意思大概是墙壁另一端遥远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一阵子?昨天?”
她点头。即使无法言语,勉强还是能对话。但想问出详情更困难。
我灵机一动在地板的灰尘上用指头写出平假名与英文字母。
“你识字吗?”
悠悠面有难色看着地上的字摇摇头。看来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我们不方便用笔谈沟通。
她到底是什么人?过去都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我不认为她在荒郊野外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也不像在都市角落像老鼠一样坚强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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