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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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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而设。”
全部人一听都退开几步,杰克一把捉住绿娇娇的手把她拉到一旁。杨秀清马上下令先去用线拉开第一个盒子,打开后果然是半盒纹银,半盒酒瓶。酒瓶里的酒用银针一试,银针全黑分明有毒。杨秀清一看算中了第一个盒子,面露喜色地抱起那个给自己的礼品盒,众人大叫危险,连绿娇娇也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杨秀清抱着盒子快步走出衙门外的审案大堂,把盒子放在露天的地方,喝退四周的亲兵,然后双手举向天空不停地发抖,进而全身剧烈地抖动,嘴里发出呵呵的叫声。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以威武的架势站在大堂中央,象大戏里的关公一样双目圆睁大声吼道:“皇上帝下凡,尔等还不下跪迎接!”
冯云山马上带头跑到杨秀清面前跪下,洪秀全等人全部照样跪地叩头,仿佛在做一场排练过的大戏。原来在上帝会的时候,洪秀全以皇上帝之子下凡的身份统领全教,可是在洪秀全离开上帝会期间,杨秀清却成了皇上帝下凡的唯一指定代言人,就是说如果皇上帝上了他的身,他就成了洪秀全的爸爸。但是当时洪秀全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于是杨秀清名正言顺地不定时当洪秀全的天爸,而洪秀全只能象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还得带着一群兄弟陪他演戏,否则拆他的台不就是拆自己的台嘛。
杰克从来没想到上帝会下凡,还附身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哥身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绿娇娇拉了他几下也没办法让他跪下,干脆一把推他进内堂,不去凑那份热闹。
皇上帝严正地公布了清妖要刺杀天王和天兄的阴谋,并明确指出盒子里有炸雷,刚刚说完这番话,杨秀清就一翻白眼倒地昏死过去。
众人连忙把他扶起,杨秀清突然醒过来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洪秀全和冯云山都知道他在做大戏给全城军民看,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他有皇上帝赋予的无上权能,可是这一手也玩得太利用人了,洪秀全没好气地说:“皇上帝下凡了,说那个盒子里是炸雷,让我们小心点。”
“哦?有这样的事,真是感谢皇上帝对我们慈爱。”杨秀清一说完,就脸带虔诚感激的夸张表情跑到露天的空地中高声呼叫:“全军跟我一起颂赞皇上帝的权能!”然后原地跪下对天空猛叩三个响头,搞得大家又陪着他跪了一次,还一起唱了一首充满力量的天父颂歌。闹够了之后全部人远远躲好,用桌子盾牌护住自己,众军士安排拉开盒子,“轰”的一声巨响,在衙门大堂前炸出一个大坑,众军士高声惊呼东王的神迹,纷纷奔走相告。
看过这场闹剧,绿娇娇和杰克气得狂翻白眼,直到杨秀清到衙门外显足了威风,回来叫他们进内堂吃饭,又给绿娇娇送金送银,大家才消了一点气。不过气是下了,仍被杨秀清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要胁保密,否则云中雪飞。
(红尘说:上帝会受洪门影响,也大量使用内部暗语,云中雪是刀,飞是动词,全句意思就是用刀把头砍下来。)
绿娇娇一点都不担心被云中雪飞掉脑袋,因为她心里藏着太多秘密,早就习惯了守口如瓶,东王玩的这一手以神立威也无甚新鲜,历朝天子不也说自己是天命所归真龙再世,在中国这一套非常正常,甚至不玩这一套都没法子当皇帝了。可是杰克不这样想,他不是中国人,不懂得用一颗中国心去理解这种内幕。他不能接受太平天国的领袖居然以上帝的名义蒙骗百姓,也不能接受杨秀清霸占了绿娇娇的功劳,一路回家骂骂咧咧,对太平天国那几个领袖马上多了几分负面的看法。
城外的仗打打停停,不知不觉过了新年。城里不时查出清军的细作,有的进城投毒,有的挑拨离间;太平军方面也更重视间谋的运用,一方面从清军里收买间谍探知大量情报,另一方面派人高价招募清军中有经验的老兵,有些清兵看太平军的军饷比清军高得多,连夜就跑到太平军中换军服,马上成为光荣的反清义士。战斗就这样无休止地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向荣被绝望的咸丰帝官复原职回到永安战场,城外的清军也开始收紧包围圈,没有人可再自由进出永安城。城里粮食开始不足,可是缺盐和缺火药却是更大的问题。孟颉再也做不出好吃的菜,绿娇娇天天吃没味道的东西嘴里淡出鸟来,开始觉得混身没劲,再这样下去人就得病倒了。可是清军并没有因为对手没盐吃而停下进攻,全身发软的太平军一样要上阵作战。
这天洪宣娇突然带着女军开到绿娇娇家门前,说有重要的战斗,问绿娇娇是否愿意参加。绿娇娇一听就来精神,连忙问具体情况,洪宣娇神秘地说:“你到那里就知道了。”
绿娇娇一听马上说:“好,我先进去带上枪。”然后她转头问杰克:“你去吗?”杰克和安清远都跳了出来,安清远说:“娇娇,我陪你去,我还没有真正参加过作战,等我也带上枪。”杰克耸耸肩膀平静地说:“我没所谓,娇娇去我就去。”
绿娇娇换上紧身黑战衣,佩好枪出来就问:“只是女军去吗?”
“还有洪兵一个军,罗大纲带队打先锋,我们押后。”
绿娇娇眼珠一转,心里想道:这组合怎么这么熟呢?
(一九○)银子攻势
本来太平军在永安城外按《龙诀》风水气口设下重重据点,除非是城外战事告急,否则各据点互相照应不用城中发出救兵。可是向荣回来主持战场之后,他象换了个人似的,居然对太平军的守险战术采取了有效的击破战术。清军每次进攻一个据点,都设下几路伏兵,先对一个据点进行快速猛攻,引起太平军各据点救援后,就用伏兵在中途截击,当城中有主要兵力出来增援,最后的伏兵就会切断回城路线,力求把太平军在城外分别围歼,这种战术连连凑效,太平军不再象过去那样在战场上耀武扬威。
现在洪宣娇和罗大纲亲自出马,怕且又是一场硬仗。绿娇娇举家提着骑兵来复枪跟洪宣娇出战,一来是讲义气,二来仗着三人枪法好马术好,只要三人都骑在马上,估计没有什么阵冲不出去,所以才大胆到大阵中打一回。
太平军大队人马从城门冲出去,越过几个正在作战中的据点到达战场一角,前方清军看起来有数千人马,龙旗飘扬刀枪林立,一付早就布好阵的样子。绿娇娇有点奇怪,现在交战双方的战术都有所改变,清军的作战比过去更为大胆灵活,她原以为这次出城作战是对据点的救援,可是现在这阵势就象《三国演义》所写的样子,双方施施然布好阵,下一步应该就是双方将领出去骂战单挑了。
绿娇娇和杰克跟着数百女军押在阵后,倒是安清远拍马冲到洪兵的前军,和罗大纲并排站到一起。罗大纲排好左右中三军,对应了清方的三军位置,自己提着长柄马刀就跃马冲出去。对方也从阵中冲出一员小个子将领,头戴花翎冬装黑绒官帽,手执九环大刀,脸上长着大鼻子细长眼睛,绿娇娇很远就看出来他是张钊。她一扭头对洪宣娇说:“那家伙是大头羊?!熟人呀,这仗怎么打?”
洪宣娇一脸阴沉地说:“不要急,看戏吧。”
两军对阵之间,张钊和罗大纲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骂了几句谁也听不清楚的话,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挥刀就劈,阵前两军看着两个将领决斗,纷纷摇旗擂鼓助威。不过战事并不乐观,罗大纲在几个回合后就败下阵来,张钊向清军一挥九环大刀,清军火枪队立刻向太平军的阵地掩杀,当清军前队冲到百步之内,突然停下脚步列成横排洋枪阵形,向着大平军大片开火,一时间枪响连天,烟雾弥漫。正要向前应战的太平军看到洋枪队开火马上向后溃退,正是兵败如山倒,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绿娇娇心里一慌,有这么猛的清军吗?张钊这家伙真不是空壳子,个子小小年纪不大就可以带着数千洪兵转战两广,连罗大纲也不是他的手脚。绿娇娇看形势越来越糟,她又转头问洪宣娇:“要不要反冲锋?”
洪宣娇一手按住身边旗手扶着的大旗,沉着地说:“女军全阵不要动,先看看。”
洪兵三军被清军的强大火力逼退,清军立刻发起第二波攻击,洋枪队后列出大片马队,随着绿旗一挥,张钊一马当先带领足足一个马营向太平军中冲杀过来,马蹄震动着大地,气势比平常的清军马队凶猛数倍。罗大纲抢过旗手的罗字大旗,亲自摇旗赶着队伍向后退,然后拉上安清远拍马拼命逃跑。
阵前的洪兵潮水般向后退却两里,可是却有一支百人洋枪队埋伏在后退的洪兵中,当洪兵退尽,清军马队面前是长长一横排太平军枪队,这回轮到太平军中枪响连天,清军马队的攻击马上被竭止。绿娇娇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清军的马屁股上都驼着两个麻袋,一个营几百匹马,每匹马两个袋子就是近千个袋,这是干什么呀?
她和杰克正在纳闷时,看到更奇怪的情况,每一个清军马兵中枪之后都没有人或者马倒地,战马只是长嘶着高举前蹄站起,马屁股上的麻袋掉到阵地前,然后就落荒而逃。绿娇娇和杰克惊讶地看着洪宣娇,洪宣娇噗一声笑出来:“那些枪里只有火药没有子弹。”
清军还没有完全退却,小股太平军冲到阵地上割开地上麻袋验货,验完货的士兵们向罗大纲点点头,罗大纲手上大旗一圈,太平军阵中响起进攻军号声,三军马上停止溃退,顺着大旗摇动的方向回头杀向清军阵中。洪宣娇从自己马背上摸出两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对绿娇娇和杰克说:“冲锋杀敌的时候到了,一会听到我的号令就把这些东西向清妖砸过去。”
绿娇娇打开小布袋一看,里面是一锭锭的纹银,她的脸上立刻挂起笑容:“哦,用银子砸死他们?”
“对,千万别开你们的枪,后面会有专门放炮的。”洪宣娇一说完,举起手中长刀高声呐喊向前一指,身边的旗手同时把绣着绒花边的红旗向前指去,女军马队随着洪兵队伍,杀声震天地向张钊阵地猛冲过去,这一回绿娇娇和杰克可是过足了冲锋陷阵的瘾,保证不会死掉的战斗大概一辈子只能遇上一回,可是这场不可思议的战斗却真的发生了。
绿娇娇和杰克和全军一起挥刀呐喊,跟随着洪宣娇的女军队伍越过洪兵,疯狂追击撤退中的清军。追入清军阵地两里地,前面有一排清军的洋枪队,这阵型太眼熟了,完全在将士们的意料之中。清军果然向着女军残忍开枪,女军在洋枪面前毫不退缩,反而在硝烟中纵横穿梭,英勇地用银子进行反击,一块块白银砸向清军的洋枪阵,清军洋枪队抵抗不住被砸翻几个士兵。
张钊这时举着盾牌从洋枪阵后冲出,一手挥着九环大刀骂道:“丢你们这班婆娘!有钱也不能砸伤人啊!”一支步兵盾牌队马上冲前掩护着洋枪队,洋枪更猛烈地开火了,银子也更猛烈地砸在盾牌上。
女军的银子很快打光了,陆续退出清军阵地,洪宣娇在枪声中押住阵脚,保护最后一个女兵离开。绿娇娇从来没有砸过银子,过了一把瘾后正要随队撤退,就听到张钊大叫“绿娇娇”,她回头一看,张钊向她扔来一个黑袋子,绿娇娇知道这是银子呀,双手一抱稳稳接住,又听到张钊说:“随时来找我,我等你!”然后对着绿娇娇飞了个单眼。杰克一直在绿娇娇身边,看到张钊这样子气得半死,心里骂道:眼睛就那么一点大还单眼?他一把抽出来复枪单手举起指向张钊,张钊身边的一排士兵也同时用几十支洋枪象丛林一般指着杰克,这场面突然引来洪宣娇和绿娇娇一阵狂笑。她们谁都知道张钊的士兵手里的洋枪根本没有子弹,就算开枪杰克也不会中枪倒地,只会被打得满脸发黑。杰克和张钊也察觉了两个美女在笑什么,对望着各怀心事地笑一笑,杰克把枪抬了一下,做出假装开枪的恐吓动作,然后转身拉马跟队离开,背后传来张钊吐口水的声音。
和张钊军队的作战中,太平军得到大量的盐和火药,当天晚上永安全城庆祝,家家都可以开火做出好吃有味道的菜肴,天王殿里众首领一片喧哗欢腾,可是洪宣娇却不在其中。
她嫁给萧朝贵后一直无法培养出感情,借口女军事务繁多,太平军规又要分男女营,没有建立小天国之前不能让军中夫妻见面,自己作为萧王娘要以身作则,所以婚后长居女军营中。今天晚上和众王敬过几杯酒后,远远看了林凤翔几眼,就说天气冷早点回去巡营,带着月桂香桂两个已经升为将军的女将,早早离开天王殿,一转身就去了洪门大营。
罗大纲旗下的洪门军队和洪宣娇一向熟络,加上有清远温家军的老关系,洪宣娇无论开心不开心都会往这里跑。而且月桂香桂两姐妹本是洪门出身,随夫加入上帝会后,她们的丈夫和所带洪兵都编入了罗大纲旗下,她们则编到女军之中,夫妻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只有在战场上才有机会远远看一下。洪宣娇也深受男女分行之苦,总是尽量找机会和各男军配合作战,让姐妹们都有机会见见自己的亲人。
洪宣娇来到洪门大营中军,意料中的见到罗大纲和众将领围着一个碳炉开怀畅饮,碳炉上是牛骨汤底的火锅,那锅还是洪宣娇从李瑞手上打劫回来的双底铜煲。杰克和绿娇娇素来不爱到天王殿,却喜欢找温家军的军师孟颉蹭饭吃,所以也列位其中打闹玩笑。洪宣娇入了屋看到众多好朋友,顿时象回到老家一样马上开心起来,大家看到萧王娘亲自探营更是欢呼雀跃。月桂和香桂说好了一个时辰后回来,就牵着手跑到洪门湖南营中找自己的丈夫。
大家在热闹地讨论着张钊的表现,绿娇娇语气埋怨地说:“出去做买卖也不事先通知我,我多带些银子换点喜欢的东西嘛。”
温祖宁说道:“这种事太秘密了,在军里我们也不敢传开。过去还可以直接找他换东西,现在向荣鬼了很多,我们只能在几路军一起开仗的时候,找个向荣看不到的角落,把洋枪打得震天响,大家一起鬼吼鬼叫搞大声势,让向荣以为这边在厮杀不注意我们,不然根本换不到东西。”
孟颉笑着问罗大纲:“大头羊的武功现在怎么样了,在清军混了这么久有没有手软脚软?”
罗大纲喝过酒满脸通红的说:“那小子一身蛮力,你看他还可以使九环大刀就知道了,不过今天我可是让着他,真打起来我一定赢。”
绿娇娇嘻嘻哈哈地说:“切,今天你哪里舍得打他呀,他都成了太平军的宝贝了。”
洪宣娇说道:“今天大头羊居然还敢调戏我们绿先生,差点就被杰克一枪打死了……”
罗大纲说:“死性不改,那小子还是不能留在太平军。”
杰克说起这件事就生气:“他次次见到娇娇都是这样,下次他再这样我一枪打死他,真的,一定开枪打死他。”
洪宣娇对杰克陪着笑着:“杰克大哥,不要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好,本来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叫上你们去开心一下,可是偏偏就忘记了大头羊一直垂涎你太太的美色,下次再和他对阵我先告诉你,由你决定去不去,对不起啦,不要再生气了……”
杰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说道:“算了,打死他城里就没有盐吃了,不过现在好象又回到了金田被围的形势,我们是不是又要突围啊?”
孟颉也说道:“宣娇啊,这个真是要和天王说说,清军攻城越来越猛,这么打下去不妥呀,要尽快做个有效的战策。”
杰克说道:“中国人打仗真是可怕,我在美国也见过军队打仗,从来没有这么多计谋,阵法那么灵活多变,他们只是两支军队排成方阵对冲,或者挖出战壕掩体,然后开枪开炮互相射击……要是你们和美国军队打,我认为你们会打赢。”
大家一听洋兄弟赞扬天军擅战,都极为开心地向杰克敬酒。孟颉喝过一杯酒后说道:“我们洪门擅战,是长期反清复明打出来的经验,太平军是上帝会教众的兵勇,本来就全是农民,并不是这么能打,刚开始打团练的时候他们只会建土墙挖陷阱,象打山猪似的打仗,我听太平军的老兵说,是几年前一件事让太平军突然开了窍……”
洪门部众很多都在上一年才加入,对太平军之前的事知道得不多,大家都很有兴趣听下去,孟颉继续说道:“太平军中以杨秀清最有将才,现在的阵法战术都是他研究出来的,可是他的阵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听说有一次金田大营被几支团练围攻,太平军被人家打得七零八落……”
洪宣娇和绿娇娇突然意识到话题会扯到李小雯身上,偷偷对视了一眼,绿娇娇拉起杰克说:“老公,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杰克拉着绿娇娇说:“马上就回去,我先听孟师爷讲完这个故事。”
洪宣娇也说道:“孟师爷你也是听回来的事情,都不靠谱吧,上帝会的事我最清楚了,我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来呢,那时太平军是不太会打仗,可是后来东王天天研究明朝军队的兵法……”
“哎,那是后话了,我说的是前边的事,你先不要插嘴嘛。”孟颉喝多几杯很有说话的欲望:“大家都没听过呢……那天晚上突然从营外杀进来三个小孩……”
“小孩?”大家都很惊奇,孟颉接着说:“那三个小孩也不知是帮哪一边的,一个使刀,一个使枪,还有一个使弓箭,三个人就结成了一个阵,从营前一直杀到营后,救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然后又从营后直线杀出营门,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杀出一条血路,当时东王就看傻了,心里想:顶你个肺,仗还可以这么打呀?”
“三个小孩有这么厉害吗?我不信。”温祖宁马上提出质疑。
众人纷纷议论这件事的真伪,又分析三个小孩用的是什么阵法,可是杰克却把眉头拧得紧紧,他开始在心里把一些好象无关的事联系在一起。
(一九一)无情
孟颉刚才说的三个结阵的小孩,分明就是安龙儿,顾思文和阿图格格。顾思文和阿图格格跟上帝会从来没关系,只有安龙儿认识上帝会中几个洪门关系的人,如果他在战阵中要救出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那人只能是李小雯。
他想起两年前安龙儿和一群少年朋友本来要和他们一起到云南,可是却在金田大营被团练围攻的当晚神秘失踪,当时兵荒马乱急于救营没有细问这件事,事后绿娇娇说他们有急事离开了广西。可是在杰克记忆中安龙儿是一个做事保守又有礼貌的孩子,他会没理由地不辞而别吗?除非有些事情安龙儿和绿娇娇都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也想起在平南县城刚刚和洪宣娇重逢的时候曾问起李小雯,可是她和绿娇娇却很快地转开了话题,事后从不主动提起;当金田大营解围后,杰克还问起女营中是否见到李小雯,洪宣娇支吾以对,事后永不再提此事。可是杰克记得洪宣娇在七夕的晚上带领女营拜祭被屠杀的姐妹,那一幕是何等悲伤震撼,洪宣娇是爱护女兵的好将领,她会由得李小雯失踪不管,事后再也没有下文?除非她也不能肯定李小雯的生死,甚至和绿娇娇串通来骗自己;
杰克的回忆一直追溯到多年前和李小雯的短短情缘:绿娇娇在李小雯将要跟洪宣娇加入女子宣道会之前,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三张大额银票给李小雯。那年头买一个女人只要几十两银,洪宣娇也说了女子宣道会包吃包住,爱财如命的绿娇娇打发一个救出来的妓女,需要给人家几百两银票吗?除非她知道李小雯将会需要用这笔钱;
最后他想到绿娇娇和李小雯刚刚见面那一幕,在豪华西洋马车上,绿娇娇说要使用吊魂符,要杰克去问明了李小雯的生辰八字和真实姓名,又细细端详过李小雯的样子。绿娇娇是玄学大师,习惯了见人先相面,在第一时间已经掌握了李小雯的一生,她会在事后对李小雯的生死去向一无所知吗?
众多疑点和不合常理都被杰克联系成一个合理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全部起因只有一个……
杰克皱着眉看看绿娇娇,又看看洪宣娇,小声说道:“你们骗我?”
洪宣娇打着哈哈说:“杰克大哥你说什么呀,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怎么会骗你呢?娇娇困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们回去。”
杰克转眼看着绿娇娇,绿娇娇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脸色象当年抽鸦片烟时一样刹白。绝顶聪明的绿娇娇出现这样一个表情,完全是对杰克推理的肯定,他小声对她说:“看着我的眼睛……李小雯在哪里?”
洪宣娇听到这一问直感到脸上发麻,绿娇娇抬头看着杰克的眼睛,心跳剧烈全身发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杰克的表情显然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可是在这个大家开心的时刻又不好马上发作出来,他憋着气涨红了脸,伸手在绿娇娇的鼻子前指了一下,突然拉开门飞跑出去,绿娇娇和洪宣娇马上尾随猛追,正在谈论阵法的众将领一脸愕然,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克在无人的街道上跑得飞快,绿娇娇和洪宣娇都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一味猛追。洪宣娇首先追到杰克身后,一手搭在杰克肩上说:“杰克大哥,有话慢慢说……”
杰克没有停下脚步,把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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