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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方士朋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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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挥剑对敌已是应接不暇,此刻又分心去顾驿馆众人,慌乱间,一高壮男子近身,咬上白染右肩,撕开一片皮肉。白染忍痛回身补上一剑,将他劈成两截。
“你……还好吗?”伤势似乎很是严重,他只要略动一动便血流不止。
“一点皮肉伤。”他改用左手持剑,威力不减。
“咯咯咯……”远远传来一阵轻笑,声音迅速接近,仔细一听,约有上百人声。数量仍不断增多。驿馆向上倾斜处散发出耀眼青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无数灵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入青光之中,围绕中心盘旋。所有鬼族余孽皆停下一切动作,痴痴地抬头仰望那片青光。
对他们来说,这便是一场盛宴。
青光中心飞身跃起,环绕着灵体大军向着远离驿馆的方向退去。鬼族人便也似追逐信仰一般紧紧跟随。
“要拉不住了,快救人!”驿馆地下之物与墨澄空来回拉锯,相持不下,聚灵珠与御灵之术并用竟只能与它打成平手。视线再次模糊,他一狠心割破手掌,为保持清醒也为引诱余孽倒戈向他。
虫毒未清,身子虚弱,意识仍有些恍惚,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方圆百里之内召不来厉害点的角色,他也很无奈。
后背撞上一人,未及回头,衣领忽被提起,接着天地颠倒,回神时已身在某草堆。身前那位黑衣兄弟丢给他一枚嫌弃的白眼,持树枝三下两下解决数人。
这身手,若配上一柄犀利仙剑,保准起手灭一片啊。墨澄空全然不顾自己正是被大兄弟扔到地上的,坐着欣赏感叹一会儿,回复体力好赶回去协助白染等人,哪知起身便晕。
黑衣兄弟只得暂且脱身,剥去他两只衣袖,摸出把匕首沿臂划下,深可见骨。
墨澄空痛得面色扭曲,强忍着不喊出声,咬牙挤出句话:“哈……哈……这下清醒多了。”
黑衣兄弟并不搭理他,换上一副金针,扎进创口处翻搅,没多会儿戳出几只黑虫,掷于地上一一碾死。再翻出两颗药要他服下,道:“修骨生肌,好得快些。”
得救后墨澄空重回本性,开始扯皮:“咳咳……能再给我两颗么,兄弟你下手太狠,痛死我了。”
黑衣兄弟不为所动:“没了。”
“真的吗?我怀疑你在骗我……”
“骗你就骗你,你此刻除了躺着,还能跳起来抢不成?”
“那……我朋友伤得挺重,可否给他两颗?”
“不给。”他走出老远,又返回来问道:“你哪个朋友?”
几条人影飘然落地,白染上身几乎被鲜血染透,冷惜羽也是狼狈至极,两人相互搀扶着,身后跟着孟清扬与高见,以及几名冷氏弟子。
黑衣兄弟行至二人面前,倒出仅剩的十余枚药丸,分给冷惜羽一颗,余下的尽数塞入白染口中,强逼他咽下去。
“修骨生肌,好得快些。”他疾行离去,掩入夜色之中。
见墨澄空浑身是血,孟清扬大惊,忙探他脉象。除失血过多体虚外一片清明。“虫毒已解,诸位放心。”再向他道,“方才你怎会忽然惊醒?唬了我俩一跳。”
“这不是因为担心你们嘛,哈哈哈……对啦,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驿馆安否?”他急于掩饰,强行转移话题。众人仍未从今夜苦战中解脱,一时未有人深究他的话。
“你带走大半人数,后又有冷氏弟子赶到救急,自是无事。”白染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惜放跑了地下那东西。”
“到底是什么?”
敲击、踢踏、抬起驿馆、吸引鬼族群聚膜拜……
“一副手臂腿骨。”
甘棠夫人
凭几截活白骨便能使鬼族众人臣服,其主莫不是鬼王本人吧!
他迫不及待求证心中设想,全然将疼痛抛诸脑后,挣扎着就要起身。孟清扬好言相劝将他按下,取来药粉布条粗粗处理了伤口,边道:“别折腾啦,那是副女子的手臂腿骨。”
“好吧。”既是经她确认,便不会出错,他也从未听说鬼王是位女子。但至少能肯定,尸骨主人于鬼族群众而言意义重大。
“我倒有一事求教……”回到马车中,她再次替墨澄空把脉,虽难以相信,可他体内虫毒确实已是消除干净。通常施毒为害人命,必将毒虫种于人的腑脏要害处,可这……“你怎知毒虫藏在手臂中的?”话出口她才觉不对。墨家以一双妙手著称,自是一探便知,且她外人如何能学?
“毒虫?在哪?”眼前人却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待解释完一番经过,墨澄空才摇头道:“我并不知情,是那位黑衣大兄弟救的我。”如此一来,他也忍不住猜测这位兄弟究竟是谁。姓名不详,浑身造假,至今会面三次,次次救急。若起初真是恰巧路过,那后两次说不是特意跟随都无人相信。“所幸他是友非敌,否则凭他身手,取我三人性命易如反掌。”
说来白染也是点儿背,初次下山便赶上家族祸事与修仙界公敌侵扰。一代天骄此刻满身血污一脸倦容,执缰绳混迹于前来增援的冷家弟子中,意外的和谐融洽。
两桩命案,两处埋藏地,失魂、诡尸、鬼族肆无忌惮游走,神秘黑衣高手……近来事件频发,急需静心仔细梳理一番。
荒野中,一行车马连夜赶往冷家。带着万千思绪,墨澄空于颠簸中倚着车壁沉沉睡去。毒虫造梦时,他因违逆母亲遗愿及与白染不愉快的回忆而深陷痛苦,心中摇摆不定,以致深睡不醒。但当白染受伤之时,他又忽然明确立场,惊觉转醒。
其实,与其说是于梦境中作出选择而脱离毒虫致幻控制,倒不如说,是痛醒的。
*
因失血过多又及灵力耗费,墨澄空这一睡便到了隔天午后。他睁开眼环视四周,而后又使劲揉了揉、眨了眨,眼前的的确确站着一排美貌侍女,手捧铜盆、手巾、衣裳等物件,笑容温若春水微漾,见他醒了,依次上前服侍,动作娴熟自然,叫他一点不觉尴尬。
冷家虽以红衣为主,却并不强迫外人与之相同,提供给他的衣物很是淡雅素净。打理完毕,出门与白染遇个正着,对方也着同样素衣,两人对立而视,场面颇有些微妙。
墨澄空“噗嗤”一声笑出声,见他疑惑不解,便敛敛笑意,凑上前去,低声道:“你可知我俩这样像什么?”
“不知。”他说着,一丝红晕染上耳根子。
许久不见他露出这类表情,墨澄空又觉好笑,胡乱推他一把,道:“当然是兄弟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记得当年坑骗白染附耳过来,出言戏弄,结果气得他御剑飞走。现今人犹在,心境却大不相同。那番戏言孰真孰假,也不必深究了。
既到冷家府上作客,拜会宗主一事必不可少。一行人由冷惜羽领着前去行礼,大礼过后,冷御心宗主半睁着眼,假模假样送了口茶,幽幽道:“你爹支使你赔罪来了?不过一个小小冠礼,递不递帖子无所谓,我不在乎。”
不在乎?可您欣慰的眼神与轻快抖动的双腿出卖了您啊!
经昨夜并肩一战,冷惜羽对白染莫名产生欣赏之情,此刻便主动跳出解围:“禀父亲,他们是来走亲戚的,路过而已。”
“哦,是吗?”冷御心波澜不惊地继续品茶,“你同我讲这个作甚,我刚才可是说了什么?”
冷惜羽立即领会,附和道:“没有的事,是儿子妄言了。”一遇尴尬事便装失忆,摊上这个爹,他除了配合也只能配合。
“嗯,往后注意些。都退下吧。”他沉吟片刻,又道,“既是来走亲戚,晚些安排辆车送他们去。”
*
不知是出于关怀小辈还是旁的什么原因,白循住所距冷府不远,步行便可到达,冷御心却执意为众人指派一马车护送前去。若不是早对白、冷两家交情有所耳闻,墨澄空真就信了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暮色已深,偶有飞鸟掠过上空,留下几声哀鸣。白循宅中灯火通明,人声往来毫无避讳,似是有客。二人托门人代为通报,没多会就被请入内,未及近便闻得一声招呼:“你俩又是晚到一步。”
二人上前行礼。白染道:“孩儿见过伯父、叔父,兄长安好。”
墨澄空亦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公子。”
白循坐于堂前微微笑道:“正谈及你二人呢,这会便来了。”又向墨澄空,“你就是墨家那孩子?”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墨氏澄空拜见继灵尊。”他俯身作揖。
白循目光于两人间来回流转,终是轻叹了口气,温声道:“好孩子,起来吧。”话题一转。“早听闻墨家妙手能辨万物,我这兄弟受伤至今不愈,能否给看看?”说着抓过白衍的手将要递给他。白衍下意识挣脱,侧身一躲,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似笑非笑道:“子季无恙。”
墨澄空礼貌性一笑,道:“晚辈才不及先祖,伤病寻医较为妥帖。”却暗自留意起他一举一动,不放过任意一处表情。
白染向他使了个眼神,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介意,又道:“想必伯父已听闻近来家中发生之事,不知个中缘由您可知晓?”
他本不抱太大希望,哪知白循竟慎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一些。譬如,那地下埋着的是……”
“兄长,子季先行告退。”
白衍阴着张脸,匆匆离开。
“随他去吧,他也是刚刚得知。”白循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地下埋着的,是子季之母——甘棠夫人。”
“这……我竟从未听家中人提起过。”白染熟读宗籍,却不曾读到与之有关的只言片语。
“别说你了,我也是在你伯祖父临终前才得知此事的。”
“当年甘棠夫人害病身亡时,我们兄弟几个不过五六岁,记不得什么事。也是在那时,族中长辈发现她是鬼族中人,为保家族清誉且以防他日寻机重生,便将她带离翠忘,分别镇压于三处:头颅葬于孟府,四肢葬于淮阳驿馆,躯体——”他踏了踏地面,“就葬在这底下。由我父亲叔父下山,连同冷家结界镇守。”
“恐怕近来几桩惨案皆是冲着这具骸骨而来。可她不过一名鬼族女子,何以使得鬼族上下如此兴师动众?”墨澄空之惑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想,因而聚目白循,期盼解答。
“是否专程为她而来我是不知,但可以确定白应叔父体内血液是被那头颅吸去的,作为养分。至于甘棠夫人身份,有一猜测为:鬼王之女。”
*
白循所知也有限,听完全程,仍有几处疑点尚欠解释。一是结界重重,鬼族人如何接近;再有尸身损伤与被摆放于祠堂的姿势怪异,更是无解。
至于“鬼王之女”这一说,还挺值得推敲。
拜别伯父兄长,两人乘车返回冷家,因各怀心事,一路上无话。
墨澄空本非心思细腻之人,此时脑海中却挥之不去白衍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阴冷。双臂上伤口仍在发痛,强迫他回神。他暗想:幸好毒虫已清,否则……诶?
他忽然想起孟清扬曾说,若要人性命,应将毒虫植入这人腑脏要害。可施毒者偏大费周章将毒虫植入他双臂……
他缓缓抬高双手近至面前,喃喃道:“我这双手差点便要废了。”思绪重又飘远。
生疑
施毒者欲先废他手,那晚鬼族人也是要剁他手,仔细想来,于洛桥镇投宿被擒时,对方刀口似乎更偏向他些。
“我这手不握刀不持剑,就撑把扇子贴贴符,得罪谁了?”
近来冷家小子成天缠着白染交流修行心得,共议斩鬼大计,高见则跟着孟清扬进城施医赠药,独留他一人,无聊至极。他倚着窗子吹风,顺便理清思路。
耳边吹来一阵稚嫩童音,嘻嘻哈哈的,好似一群小麻雀。他循声望去,只见墙边蹲着几个小娃娃,七手八脚地在弄着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他一个翻身轻巧落地。小娃娃们皆停下动作,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才有一稍微胆大点的小胖子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墨澄空存了心要逗他一番,便故意道:“神仙下凡听过没?哥哥我是从上头来的,专抓吵吵闹闹的小孩儿。”
小胖子不过六七岁,立马便被唬住了,奶声奶气回道:“我……我才不怕你,我家堂兄也是仙子,大家都这么说。”
原来是冷惜羽的弟弟妹妹们。墨澄空莞尔:“哎呀呀,你家堂兄处事极严,怕是指望不上了。不如乖乖回答哥哥方才的问题,这事便算完了,如何?”
小胖子憋红张脸,细细想过每个字,待弄懂他几句话的意思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道:“过两天便是七月半,我们正赶着做天灯呢。”
墨澄空笑道:“想偷着放灯是不是?好生去做就是,吵什么。”
“不怪我!是小五——”小胖子揪过来个小瘦子,卖力解释道,“他偏要给天灯添上眼睛,画得还丑。”
也就是孩子能为这点事闹上一闹了。周盈缺浸□□画数十年,耳濡目染之下他算是懂些皮毛,此时忍不住要伸手补救:“画在哪呢?我瞧瞧。”
小瘦子忸怩着从袖中掏出两个纸团,展开来看。四四方方大白纸中央各有个黑圆,线条虽歪曲可笑,但看得出是努力想画得周正的。“我想先在纸上画好,再贴上去。我还不太会握笔,不是故意乱涂的……”
接过纸的手微微颤抖:“你们管这叫眼睛?”
“嗯。你看,白纸为眼白,黑圆为瞳仁。虽然我画不好……把边角撕去是不是更像啦……”
之后还说了什么,墨澄空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自己道了谢,讨来这两张纸回到房中,醒悟过来时面前摊放着三副近乎一致的“画作”,其中便有一副出自鬼姑娘之手。
那时在刘管事房中,站在他面前的也是这人!
他为脑中产生的疯狂念头感到吃惊,冷静下来后,还是决定先去与白染商议,再做打算。
*
冷府偌大家业,他身为路痴,梦游似的七拐八拐,终是把自己绕晕了。经婢女们指点,才摸到两人议事处。
这是间独院,植有一架子紫藤。花期已过,只剩一丛丛繁茂的绿叶,将暑气尽数隔开,辟出一院阴凉。两人各持一卷书,也无交谈,就这么相对坐着,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呵,好一出“假议事,真相会”。
墨澄空匿于门边暗中观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似是感受到他幽怨眼神,白染起身把书一搁,径直朝他走来,道:“来了怎么不出声?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么?”又伸手试探。
墨澄空不躲不避,反将他拉过,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冷惜羽倒是耳朵极尖,即起身朝二人致意,携书避入内堂。
院中仅剩他二人。墨澄空上来便是直截了当:“关于你家有人参与其中的猜测,我心中已有人选。”他取出画纸,撕去四处棱角,解释道:“你看这像什么?眼睛!是‘衍’啊!”脑中想法一一串连,他急于告知。
白染脸色一沉,抽回手背身而立,冷声道:“这理由太过牵强,我不认同。”
“……”墨澄空语塞。他本无多少底气,更及此事确是灵光乍现,还来不及考虑太多。
“你还是质疑那天叔父反应是不是?”白染语气不愠不喜,一如往常,细较之却又略显冷硬。
这点不适立即被捕捉放大,墨澄空动了动嘴唇,什么都说不出,也什么都不想说了。对方是名门世家德高望重的长辈,又与白染亲情浓厚,岂是他两三句话能动摇得了的?在白染心中孰轻孰重,这点分量他还是能掂量清的。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算啦,是我闲得慌瞎琢磨,你别恼,我再不提了。”
看他既小心翼翼又是讨好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白染只觉心上像针扎那样疼。一如密林中相遇那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上前拥住他了。也正如那日,他极力克制住了自己,不形于色。虽是满腔苦涩,他仍语调平和,道:“今日问安我自己去便是。”离去同时附赠一枚体贴眼神。
而在墨澄空看来,白染此举意在于言语、行动上与他划清界线。这么绝情?孟清扬、高见又都是他的人,这下可不是孤立无援了?
才怪!
忽有一计上心头。他若无其事地走近内堂,以扇柄叩门,笑道:“冷公子这墙角听得还舒服?”
门内静若无人。
墨澄空又道:“我已看穿公子真实内心,大可对我放下戒心。如你所闻,我遇到了点麻烦,急需帮助。”
门缓缓拉开条缝,飘出道人声:“你不是向他保证不再深究?”
他反击道:“你还保证自己是正人君子呢!不也是听人私谈。”
冷惜羽咳嗽几声,道:“我是正人君子啊。可巧天生听力极佳,我也不想的。”
“行行行,你最棒了。懒得跟你争。”墨澄空一手撑住门缝,还卡进一只脚,道,“能帮我么?”
他犹豫了会,回道:“怎么帮?”
“盯着那边动静,还有——替我想个法子接触白衍前辈。”只要能碰一下便好。若是误会也就罢了,要真有个什么……
唉,头疼。
门内门外皆叹了口气。
*
自他挑明看透冷惜羽真身后,对方不仅放下戒心,似乎还就地把它给埋了。他当初只觉冷二哥怒点低脾气差,此刻想来,冷惜羽被训完全是自找的啊!
“进屋前先把手洗了,我看见你扶门框了。”
“进来后别乱踩,你鞋脏。”
“脊背挺直,坐好,别歪斜乱动。”
“喏,下摆弄脏了。个子矮就去制衣房改短些嘛。”
……
原先的伪装多好。究竟是为何要嘴贱戳穿他……墨澄空深切体会到“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跟你翻脸了”的含义。
冷惜羽丝毫不曾察觉他内心挣扎,玉指轻叩几案,道:“盯人好办,法子怎么想?我总共也只见过白前辈一两回。他既有意回避你,只会更难接触。”
“软的不行,硬碰硬便是。”墨澄空活动几下手腕,“拼上性命总能搏得近身机会。”
“未必。”冷惜羽抬了抬眼皮,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凭你,未及近身便会被他剑气撕碎。呵,下雨了。”
“要不你上,我趁乱……”
“嘘,有人来了。”冷惜羽微眯起眼,侧耳细听,低声道,“打了伞衣裳还弄湿,怕是一路跑着来的。”
墨澄空啧啧赞叹:“这都能听出来。”
“小意思。”他习惯性露出标准笑容,但又很快凝固。“他想进来!”
随即响起叩门声:“澄空,你在么?”
是白染。“我在。”墨澄空回道。
“那我……”
冷惜羽抢先道:“白公子稍等!请不要进来。”一边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雨中来去,鞋下有泥。墨澄空强按下拿茶杯丢他的冲动。
白染不解:“为何?”
嗯?总不能坦白我俩密谋坑你叔父吧!两人交换眼神,冷惜羽回道:“不太方便。”
不对,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三人陷入沉默。半晌,墨澄空起身作别,推门出去。白染将他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才道:“回来后到处寻不见你,来这碰碰运气。走么?”
“走吧。”墨澄空回他一个微笑。两人共享一把伞,没入雨中。
七月半
油纸伞不大,两人撑挤得慌。墨澄空左边衣袖淋了水,湿答答粘着手臂,很是难受。偏过脸看白染,却见他大半个身子浸在雨里还满不在乎,伞面完全倾向自己这边。
想起当年白染也是因浸了水差点没活下来,他心中一动,抬手将伞柄推回中间,道:“生活不易,勿要糟践自己。”
“你不也是。”白染想了想,递过伞给他,自己则在他身前蹲下,道:“上来。”
墨澄空很想拒绝,可臂上伤口委实不得碰水,继续推来辞去只会让二人皆淋成水鸡儿。于是他故作矜持几下,麻溜地爬上背,一手环颈,一手撑伞。
难得与白染如此亲近,近得方寸之内一呼一吸都是他的气味。许是呼气搔得颈边发痒,他不自觉地扭了扭脖子,墨澄空赶忙把头一偏,悄闭了气。就这么任由他驮着走,心中安稳踏实,一放松,就犯困。
“怎么不说话?”身前人声于脑中盘桓,他努力去听每个字,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压得他睁不开眼,意识也随之涣散,只能以“嗯嗯”作答。
白染并未察觉,只当他仍耿耿于怀早些时候那件事而心有不悦,便宽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可你也知,叔父于我有如父亲般重要,我不愿无故猜忌他。”
“嗯嗯……”
“你真的能够体谅我?呵,如果可以,我恳请你对叔父多些包容谅解,毕竟以后总归是……咳,我是指若你不嫌弃,我们……嗯?”肩头忽一沉,均匀的呼吸声包裹耳畔——墨澄空终是抵不住困意,头一歪睡着了,而右手却僵直地维持撑伞姿势。
“没听见便罢了。好梦。”白染歪过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脑袋,不经意间弯了嘴角。
*
选对盟友,效率高得飞起。不过一夜工夫,隔天冷惜羽便派人来请,美名其曰:共商要事。好容易避开白染溜出来碰头,对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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