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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方士朋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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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却道:“两则好消息两则坏消息,你想先听什么?”
墨澄空懒得跟他兜圈子,便道:“随便,都行,你开心就好。”
冷惜羽“哦?”一声,从容不迫,娓娓道来:“这第一则好消息嘛,昨日自你二人离开后,我即调遣几员心腹潜伏于白循宅外,宅内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糟糕的是,后半夜收到消息,他们一家子人连夜驱车赶往城郊安阳寺进香礼佛。手下人怕暴露踪迹不敢跟太紧。”
没事去庙里做什么……他想起那几个做天灯的小娃娃,一下明了:“今天是七月半。”在云生海时,每到这时候周盈缺总念叨着“‘七月半,鬼门开’。难免有人趁机作乱,徒弟你可长点心吧”。墨澄空忽然有些心慌,紧张道:“若白衍前辈真是内鬼,此去数人岂不危险!”
“呃……是这个理。别急,我还没说完。”冷惜羽饮茶润润嗓子,又道,“安阳寺由我家管辖,守卫戒备齐全,且我早已安排几人化装作普通香客驾车与之同行。”
墨澄空掐指一算,颇为无奈道:“还剩一则坏消息,是什么?”
冷惜羽收起笑容,眼神锐利而带有寒意,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我们与安阳寺驻寺守卫失去了联系,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类情况。不仅如此,前去跟车的几个手下也是连人带车不知所踪。”
墨澄空沉吟片刻,得出个结论:“眼下只有亲自走一趟,才能探明事情原委。”
“我正有此意。但,你不在同行之列。”
“为……”“何”字还未出口,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咒术已牢牢套住他下半身,叫他动弹不得。白家禁锢术。谁人在附近,他猜都不必猜。墨澄空咬牙切齿低声道:“你把我卖了?”
冷惜羽摁他坐下,低声回道:“还没。”又故意提高音量,道:“守卫、弟子失踪一事举家上下皆知,人心不免惶惶。在下与白公子遂即刻启程一探究竟,以慰众人。”
“那我呢?”他仅剩上身能动,仍极不安分地凭空乱抓,也留不住眼前人一片衣袖,只好强撑着试图起身。
“你?看家。”见他踉跄站起,冷惜羽出于好玩,又将他摁下。一柄长剑探入手底,挑开他手。白染抱剑冷眼相对,待他识相走开,方蹲低身子,温声道:“怕你乱跑才出此下策。你伤未痊愈,就别跟着来回折腾了,高见和孟姑娘会来陪你解闷。”
“我知道你有许多办法脱身……答应我,乖一点,等我回来。好么?”白染语气几近恳求,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无比柔和。
墨澄空愣了愣神,确认所听无误后,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翻腾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
出冷宅向北数十里有一安阳山,其势极险,山体如剑劈刀削般陡峭。安阳寺便是坐落于山巅之上。约是半天路程,众人方策马行至山脚,又改御剑飞行,这才登顶。
寺门虚掩着,从门缝处渗出的血迹直蜿蜒至阶下。推开门,眼前景象叫在场人都微微有些吃惊。尸体横陈,且死状惨烈,遍地鲜血,所到之处,竟无一方可落脚之地。
粗粗瞥一眼,未见叔伯兄长等人在列。因有前事为例,故白染问道:“寺中可有祠堂?”即有熟客答曰:“并无。”
虽无祠堂,各个用于诵经礼佛的大殿也值得逐一排查。吩咐下去没多会,便有人前来汇报,称在正殿发现个人,是死是活尚不能确定。
众人闻讯赶到,只见大殿中心西南方位跪着个人,低垂着头,似在忏悔。白染一眼认出是伯父白循,此时他正呈现出与白徽当时相似的疯魔姿态,身体干枯扭曲,却无任何外伤。
他记得,墨澄空管这叫“中了镇魂咒”。
伯父魂锁,叔父、兄长们不知所踪,眼下除了墨澄空,谁也没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请他来一趟吧。”冷惜羽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是对墨家御灵术略有耳闻。
清浊
既是白染打过招呼,师命难违,高见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任那墨澄空呼来唤去,端茶送水强找话题闲聊不说,还得随时献上一张笑脸。看孟清扬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高见心里苦,没处说道。
吃喝皆有人伺候,墨澄空干脆两手一摊,懒洋洋地扮演着生活不能自理,饭来张口,就是不伸手。估摸着白染等人应已到达,他砸砸嘴,嚷着要吃糕点。才喂了半块,门外有侍者叩门道:“外边小公子差人请墨公子去一趟。”
他一个激灵直起身,唤那人进来,问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答曰:“不知。但来人很是着急。若公子方便,还请快些去吧。”
安阳寺中必然出了什么棘手事。
墨澄空本就想一同前往,此时更是按捺不住内心躁动,速速唤来几人搀他过去。四人乘车前来接应,两人驾马,两人攀于车后,见他过来,也不上前搭把手,就这么冷眼旁观着,神情木然。
高见禁不住嘟囔一句:“这几人真怪,不动不说话,看起来就像……”像四具尸体。今日是七月半,不该说些不祥的话,他便就此打住,心中却生出一阵不适。“非去不可么?带上我好不好?”
孟清扬似是看穿他的忧虑,温言劝道:“别想太多啦。那地方远,人家急急赶来,兴许是累了。”
“前路凶险未知,你去或有诸多不便。下次去玩再带你,乖哈。”墨澄空“咦”了声,嬉笑道:“你莫不是在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了,快滚吧!”高见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不适感却越发强烈。垂眸深思时,怀中忽被强塞进一物,抬眼正对上墨澄空慈母般的笑脸:“仙匿暂时交与你保管,必要时用它自保。别乱跑,要听孟姐姐的话,我和你师父很快回来。”
以往这时他都会顶几句嘴,故意唱个反调,此刻却是万般应对哽在喉头,化作极乖巧的一声“嗯”。
马车渐渐淡出视线,又过约一炷香时间,几阵人声马鸣呼啸而至。待看清来人面目,高见讶然道:“师父您怎么来啦?”
白染一勒缰绳,答道:“遇到些麻烦事,来接澄空去一趟……你们怎么了?”
“可方才已有人来接了……”高孟二人面面相觑,皆慌了神。
“……”白染翻身下马,逼近一步,道,“我们不曾派遣人来,到底发生何事?”
高见心中不适一齐上涌,“哇”地一声哭出来,高举仙匿跪下喊道:“师父你杀了我吧!我没能照顾好他……呜呜……”
“说什么傻话,先起来。”他握住高见的手将他拉起身,扇坠上的流苏扫过手背,有细小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
周围没一丝生气,只有马车“吱吱呀呀”声与呼啸过耳畔的风穿林叶声。车厢昏暗闷热,仿佛置身一口棺材中。墨澄空敲敲车门,无人应答。再敲,反复数次,才有一人探头进来,操着一口飘忽沙哑声音,道:“做什么。”
墨澄空抱歉一笑,道:“走了这么会儿,不知行到哪里了?”
“还早着呢,别吵。”那人把头一缩,车内又重回黑暗。他不死心,再把车门叩得“嘭嘭”响。那人被吵得不行,又探头进来,恶狠狠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人有三急嘛,这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小弟去去就来。”他扯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语气诚恳自然,笑容也恰到好处。
“不行!憋着!”那人一口回绝,就要带上门。墨澄空急忙伸手阻拦,一手按上他肩头,谄笑道:“您看我腿也不能动,跑也跑不了。再说,我们是去给冷公子办事,我也不想一直叨扰各位,误了事呀。”
那人瞪他一眼,抬手叫停同伴,揪出他朝地一摔,喝道:“动作麻利点!”
墨澄空连连称是,爬向一处草堆,倚着树干坐直身子,收尽脸上笑意。方才一搭肩,竟试探出不得了之事:那位仁兄……不,不止是他,恐怕这四人都被恶灵强占躯壳,真身多半已遭遇不测。
恶灵虽低阶,可眼下他腿不能动,仙匿给了高见,若是正面对上也讨不了多少好处。他伸手进乾坤袋摸索,拣出几张还算有用的符纸,正欲动作,手臂忽被朝后一拧,一人悄无声息贴近,趁其不备强抵住他,夺走符纸,并贴着他耳朵,挑衅道:“这下还能逃么?”
白衍?!
此情此景,若他不是鬼族内奸,也必然入了什么邪魔妖道,全因他周身邪气冲天,与平日温雅气质截然不同。
墨澄空努力伸手去够,只要触到一下便能解其中奥秘。白衍却加重手上力度,险些卸下他两条胳膊。今日怕是要折在这了。
墨澄空身体受痛,脑子越发清醒,竟与他周旋起来,试图寻找破绽脱身。他冷笑几声,道:“当年承蒙前辈关照,解了冷家禁锢术。晚辈愚钝,当时竟不知各家禁锢只有各家解得,前辈好生厉害。恐怕前辈会的远不止这些——”他话锋一转,“应是各家武学均有涉猎。不,应该说精通吧。否则白应老前辈身上伤痕如何以假乱真?”
白衍嗤笑不语。
“当初赶我下山的其实是你,一路上设计针对我的也是你。你怕我这双手探出什么是不是?”
白衍发出轻轻一声“哼”,仍是不语。
“操纵鬼族人的是你,鬼姑娘怕你怕得要死,还揪着我往你那里去。”他叹了口气,又道,“还有小玉,那样好的女孩子你也不放过。穿着白家校服招摇,不觉有愧先祖么?”
“先祖?呵……呵……那是他们的先祖,不是我的!”白衍声线变得尖利如女子,嘶吼道,“我放过他们,谁又能放过我?!”
墨澄空大惊:“你不是白衍前辈!”
白衍平静下来,温柔地扳过他身体,要他看清自己面貌,温声道:“我不是白衍,还能是谁呢。”
机会!墨澄空尽全力抓握住他的手,迅速将意识注入他体内。他惊呼,是白衍本人无误,但眼前这具躯壳中,寄生着外来灵魂,契合度极高,与本体魂魄争夺着躯体使用权。
意识瞬间被震出体外,墨澄空顺势呕出口血,他满不在乎地随手一抹,痞笑道:“暴露了,甘棠夫人。”
白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情,立刻又被笑意填满,道:“你这双手果真不该留。再陪你说会儿话,我亲自送你走。”
“白染说过,白衍前辈前些年受了伤,至今未愈。您就是那时钻了空子进来的吧。”墨澄空倚着树干笑得无比坦然,左手偷背在身后召请着方圆百里内能为其所用的灵体。
“非也。”白衍起身,一脚踩上他左手,使劲碾了碾,道,“自我死后,便一直附于阿衍体内,苦于没机会现身。他受伤不过是个契机,趁他虚弱之时反客为主。”
墨澄空痛得面色发青,强装淡定道:“可白衍前辈魂魄仍留在体内,是您不忍心驱赶,还是,无法完全掌控这副身体。”他捧起血肉模糊、痉挛不止的左手,吹了吹,笑道:“白衍前辈,您说是不是?放任令堂这般胡作非为,白宗主及三位公子怕也难逃迫害。”
“你……你闭嘴!”白衍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举剑便刺。墨澄空自知躲不过,生生挨了两剑,又继续道:“您最敬爱的兄长、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都将因您而死,还不速速醒来?”
“呃啊!”他爆发出一声怒吼,又连刺数剑,崩溃逃离,走时狂笑道:“你也活不久了!”
“呼……”墨澄空瘫软在地,素衣浸透鲜血,满脑子想的却是如何告知白染等人真相。
恶灵四兄弟逐步逼近,他一点都不挣扎,面带三分笑,无比祥和宁静。
“呵,这么没出息?”耳边嘲讽吵得他不得安宁。
“老兄,能让我安静赴死么……”
“召我过来是为了看你去死?”
“我什么时候召……你……哪个山头的?”墨澄空动动眼皮以示活着。
“戴着我的东西,居然不知我是谁,真不如死了算了。”他钻入墨澄空体内,絮絮叨叨:“今日鬼门大开,得你召请我才有机会出来。唉,若不是为了挽回家族颜面,真不想救你。”
“墨澄空”睁眼,露出一丝狞笑,习惯性摸向腰间,忽惊觉自己已非尘世中人。
“罢了,不必认真。”他扯下一根草枝,刚起身便摔个狗啃泥,又呕出口血。“大意了……”
将夜
夜色深沉,林中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一群凶猛狼狗在前搜寻,其后紧随着一列车马,人人手持火把,远观犹如一带星河。
问清事情经过,白染只觉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凉水,寒意彻骨。且不论墨澄空行动不便,即使得以自由,他灵力不高又无仙匿傍身,也是凶多吉少。
无论如何,都需尽快去到他身边。
狼狗跑跑停停,终于停在一处,朝着前方狂吠不止。手下人沿路细细探寻,见一辆马车歪倒路边,不远处横着四具尸体,尸身皆被抽打得七零八落。经辨认,正是化装为香客、遣去跟车后又失踪的那几人,也是早前接走墨澄空的人。
孟清扬蹲下就地验尸,眉心揪成一团,道:“这些人分明是昨夜被吸尽精气而死,再有今日抽打分尸。”也就是说,前来接应的是被操纵的死尸。
白染“嗯”一声,继续四处打转,时而拨拨草丛,时而翻翻土丘。在那四人所处之处外又现大量血迹,混着符纸碎屑,怎叫他不忧心。
“阿澄——”
“澄空哥哥——”
“矮……墨公子——”
众人以此处为中心,向四周逐一排查,发现一树干底端沾满鲜血,有些争斗痕迹,压倒临近一片杂草。再往外就一点痕迹也无了。
一筹莫展之时,头顶上方传来低低叫唤声。“撑、撑不住了……谁给搭把手啊……”
话音未落,一条血影自树顶跌落。白染不多考量,抢在所有人之前飞身接住下坠之人,横抱起安然落地。墨澄空意识未醒,隐约感觉是他,惊喜地笑出眼泪,将脸埋进他肩窝里,不肯理人也不说话,手中还紧攥救命草枝。此时他体内沉睡着另一个魂魄,这人三两下解决恶灵后,累得睡死过去。至于这位仁兄为何上树,他也不懂哇。
见他落得这副模样,白染既心疼又自责,赶忙解了他身上禁锢,好生安置进马车中。
孟清扬夺过他手中缰绳,柔声低语:“回去路上你来照顾他吧,我想,他更希望有你陪着。”说罢将他往车中一塞,自己则跃上马背。
这两个人怪怪的……冷惜羽小声嘟囔一句,晃晃脑袋驱赶困意,也爬上马背,随行回府。
马车内。
白染轻手放他枕在自己腿面,月光透过帷裳铺满他面颊,因紧张而长时间绷紧的脸终于得以舒缓,重回温润明朗。白染抬手覆上他的眉眼,温热手掌来回摩挲着,已是许久不曾这般认真看着他了。恍惚中仿佛天地间一无所有,喧嚣不见,祸事无存,其间没有五年空白,就这么相守相依,一如年少时的欢喜。
*
为求安稳,回程时拣了大路走,故多费了些时候才到。高见早早在此等候,老远便迎上前来,见墨澄空倚在白染怀中气息微弱,浑身是血,吓得又哭一阵,将仙匿塞还给他,骂道:“什么破扇子嘛……自己收收好,我才不要呢!”
墨澄空微张开眼看他,挤出一抹笑意,哑声道:“我……我现在没力气抱你啦……哪个招你了?你记下来,明儿个我醒了替你揍他去……”
“不要你管!蠢货!”高见气得想锤他一顿,眼泪却先掉下来,“以后无论去哪都带上我,听见没。别小看小爷我啊!”
墨澄空回他一个笑:“知道了。”猝不及防又咳出口血,晕死过去。
*
墨澄空浑浑噩噩睡了好些天,心里一阵清楚一阵糊涂,只记得床前人来来去去,梦中人也是来来去去,前有鬼姑娘、小玉挥手作别,再又是白衍温声软语关切,忽变换嘴脸,狞笑提剑刺向白染。他纵身一扑,两人却都化作烟雾消失不见,脑中回荡着另一种声音,说道:“后生,为何不使剑?”
他翻个白眼:“还不是拜您所赐。”如此这般解释一番。
墨太清只“哦”一声便陷入沉默。
糟了个糕,一时嘴快没刹住,把这些个陈年伤心往事抖了出来。墨澄空立刻设法补救,安慰道:“哎呀都过去了,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当着本人面揭旧伤疤实在尴尬,且老老前辈脾性刚烈,若是一个受不住魂飞魄散岂不罪过。“那个……您怎么没再入轮回?”
墨太清似乎很是沮丧,懒懒的不太理人,待他极温柔耐心地又重复一遍,方才叹了口气,答道:“罪孽深重死不瞑目,无颜面对先祖,特请罪于地府受刑百年。”
“所以您是为我破例?”
“我有得选择?”恰逢鬼门大开之日,又有墨太清旧物为媒,先机占尽。
“啊?哈哈哈……”墨澄空干笑几声。招魂那阵被打断,他已不抱任何希望,哪知竟招来如此暴力角色,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哭。眼下最要紧的是,掳走地府凶灵,要不要还呐……
听他委婉表达完心中疑惑,墨太清嘴里念念叨叨,半晌道:“我有位故人要见,见完就走。”
……
醒时日头正高,屋内亮堂堂的,许久不见光,晃得他眼睛痛。手使不上力气,他偏头去躲,余光瞥见白染抱膝缩在床角,眼神冷漠得像在审视仇人。墨澄空挪过去拱他,道:“怎么,生气啦,吓傻啦,失忆啦?”
白染警惕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道:“你是谁。”
他强装一把天真:“三哥哥,我是你的老相好呀。”
白染扯了扯嘴角,又道:“但那天伤人的不是你。”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急剧收缩,口中念道:“请灵上身?你疯了!他是什么人,若他强占身体不让你又当如何?”
连续逼问弄得他有些不悦,因而嘟囔道:“若没他相助,我便死在那里了。”
也对,无论这人是何身份有何居心,他的的确确救了墨澄空一命,真真无以为报。“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咄咄逼人。这位先生他……可靠么。”
“放心,是自己人。等等,我睡了几日?”墨澄空脸色大变,“我有件要紧同你说。不管你信不信得我,自孟府起至今所有事都由白衍前辈主导策划,但他并非他,是甘棠夫人夺了身体犯下错事,前辈并不知情。”
家耻(上)
“嘶——你这是……你不是阿衍!……竟然是你!”
“许久不见,夫君可还安康?妾身子断成几截,不便相见,故借了这副躯壳。夫君不喜欢?”
“终归是我对不住你,你……你报复在我们几个身上就好,为何牵扯到这些无辜的孩子!阿衍最是温和良善,你这么做,真真害惨了他!”
“呵……呵……我不在乎!身为人子,母亲死于非命,难道不该倾尽所以,替母报仇么?有我相助,他还少花些心思。真是奇了,你心爱的长子此时居然不在身边侍奉。也好,省得我还需费力气对付他。这一世恩恩怨怨,我俩好好清算。”
*
“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你看——”墨澄空动手解开上衣,又欲除去缠身纱带,叫他看看剑伤,“前辈的剑你总不会不认得吧!”
白染捉住他两只手制止这一行为,又为他拉起衣襟,裹上被褥,道:“包扎时验过了。是叔父佩剑不错,但……”白染眼神躲了躲,有些不好开口。墨澄空就他未竟之意接着说道:
“但她为何留我性命,就不怕我将一切抖出?”
“嗯。”
“我原想是白衍前辈扰她心神,她受不住逃了。后细细想来,或许她大事将成,不在乎了。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究竟想做些什么。”他掀起被褥抓过外衣外裤胡乱往身上套,“快,去安阳寺,现在就去。”
*
此行高见苦苦哀求着跟来,才到寺门外遛了一圈便有些犯怵,碍于情面只得硬着头皮磨蹭进去,一路紧随白染等人,脚步不敢多滞片刻。他见墨澄空兜兜转转,又自取案台上笔砚来用,不免好奇凑上前去。相处数月,这张画纸他也见过不下五次,墨澄空提笔于画中西南角勾勒出个人形,同旁侧那位一样,跪着躬身向前,似在看着什么。
“似乎不是在跪拜先祖。”
“难得聪明一回。”墨澄空一把扯过他胡乱揉了揉,食指轻点图纸中央一处,道,“两位老前辈必然围观着某物。但只看几人站位又有缺憾。”又转向众人,问道:“白循前辈住处可有什么情况?”
“早遣人去了。不仅被掘了地,白序老先生尸骨也未能幸免,刨出碾为尘土。”
他仿若早有预见,头抬也不抬,只管说道:“只四肢被挫骨扬灰是不是?”
众人皆惊道:“你、你怎知?!”
墨澄空举笔斟酌一二,转眼便在画上又添几划,搁笔笑道:“夫人做事颇有原则,我不过按理推了推。”他将画纸递给白染,道:“事已至此,不妨再信我一回。回翠忘你家去,猜得七七八八,总要听个完整。”画上小人皆标注了名字,“应”、“序”二人斜前方新添一人,注有一个小小的“庠”字。三小人环绕一圈,中间是“甘棠”二字。
白染与他对视一眼,眼中并无惊愕,却有一丝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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