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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_许温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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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对他说一句“千万小心,别被我师兄伤着了”,那他示个弱、认个输,也并非不可。
  但是没有。
  ……那就没有吧。男人顶天立地,披荆斩棘,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给退路了。
  “在我心里,陶大哥你更厉害一些,这话我不需要和我师兄说吧?”李道无这次才是真的“难以启齿”,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口,“这天底下……我最不想见到受伤的就是你们二人。”
  他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在里面掩饰什么。仿佛他本来是怎么想的,就那么直白地写在眼里,而他所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
  大地要回暖,春风要吹来,乌云也要散。
  陶重寒长出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皇榜楼楼高十余丈,莫乘风与宋衍河一前一后落在楼顶,引得底下围观的人群一阵叫好。
  莫乘风讶异道:“宋兄定是有意相让了,否则我不可能比你先到那么一点点。”
  宋衍河摇头笑道:“哪里。素闻昆仑剑法迅捷无匹,今日一见莫小兄弟果真名不虚传,我一开始大意了,后来想追赶时已经来不及。下次我定当全力以赴。”
  莫乘风:“今日金榜有三,请宋兄先选一个罢。”
  宋衍河礼让道:“你先到了,当然你先选。”
  莫乘风年纪尚小,客套的花样却一点儿也不少:“哎,宋兄是有意照顾我,我哪能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呢。。”
  宋衍河拱手:“你多心了,请吧。”
  莫乘风也拱手:“宋兄先请。”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谦了一会儿,宋衍河先停住了。他低声自语:“调虎离山。”
  莫乘风似未听懂:“啊?什么?”
  回望来时的方向,西京的街衢相经,屋宇鳞次栉比,早已看不到丁鸿落脚的客栈在哪儿了。宋衍河凉了声:“你引我出来,陶重寒和我师弟还在屋里。”
  莫乘风无辜道:“是啊,这有什么吗?丁鸿不也在屋里嘛。”
  “你不会不知道陶重寒,他……”宋衍河似不屑提起,“他比我师弟年长十岁有余,却不做身为兄长该做的事,我师弟所到之处他,他必随之。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哪有十岁?没有十岁吧。”莫乘风有点儿不爱听了,“宋兄你这话说的,我师兄,啊,年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并非没有好处,他知冷知热会关照人啊。再说李道无也年近二十了吧?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啊,放在山下早就妻妾成群了。你去探望他一趟,说不定娃子围得你都迈不开腿去。”
  宋衍河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如此说来,你是承认陶重寒有那个心思了?”
  “咳,”莫乘风险些被人拿到把柄,“要我说啊,一个人行走江湖才叫痛快!无牵无挂多么好?干嘛非得再牵扯上一个别的什么人呢?他日我剑逢敌手,大可痛快淋漓地倾力一战,不必瞻前顾后,不必畏首畏尾,这才算不枉此生!”
  “莫小兄弟真是洒脱。”宋衍河不冷不热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想,陶重寒是否也这么想?”
  耍滑是一回事,扯谎就是另一回事了。宋衍河已问到了这个份上,莫乘风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只好道:“哦,这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宋衍河转身便走。
  “宋兄!”莫乘风在背后喊道,“这榜你还没揭呢!”
  相比师弟的安危,别说黄金百两,即使是千两、万两宋衍河也不放在眼里,区区皇榜又算得了什么。他理都未理,倒是莫乘风一闪身挡在他面前,把剑一横,嬉皮笑脸道:“哎,来都来了,怎好空手而归呢?”
  天大地大,皇榜楼的四面皆没有围栏,宋衍河完全可以换个方向离去,但他没走,站定道:“莫乘风。”
  莫乘风心叹一声大师兄你的养育之恩看来我今日就要还了,硬着头皮答道:“在。”
  宋衍河:“你若想好了要拦我,回头就请告知你师兄,无量山的大门恐怕他是进不得了。”
  “哎呀,”眼看事情要闹大,莫乘风打哈哈,“这话我怎么跟他说嘛?我跟他说不着这个的。”
  宋衍河微微颔首:“你说得对,应当由我亲自跟他说。从前我碍于两派交情,没想明白如何是好,看来今日正是时候。”
  宋衍河就要离去,一旦化剑光入空想再阻拦可就晚了。莫乘风不得不召剑出鞘:“宋兄留步,既说好了与我切磋,你这一走,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第63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3
  李道无与陶重寒一走; 丁鸿的房门像被线牵引似的自己合上了。“咔哒”一声,是门闩落槽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出来。”丁鸿的耐心不多,他没有纵容一个狂徒的义务; 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身处险境; 但谁也不喜欢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出来可以,可你不能睡。”男人的语气像在陈述一则命令; 霸道不容置疑。
  丁鸿不禁疑惑,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除此之外; 他还疑虑一件事:这人说话的声音自他一边耳朵传来; 听上去应当是挨得极近的; 可他却又察觉不到活人该有的呼吸气流。
  他的这点好奇化作了几分耐心,使他没有马上出手让男人悔不当初,而是想引这人说更多的话来帮他辨别方位:“你想干什么?”
  男人大言不惭:“我一夜没睡; 现在困了,你得帮我看门。”
  “……”丁鸿发自内心、由内而外地嗤了一声,笑了出来,“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
  一夜未眠就撑不住; 再加丁鸿没有感受到刀刃上有任何灵力的流转,可见这男人并非修仙之人,连个散修也不是。换言之; 他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经不住一个最幼稚的术法。
  丁鸿笑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他开始回想进门时为何会一时大意,连床上有个人都没察觉到; 还反被他的先发制人得逞了。
  “听到了,修仙的仙家嘛。”男人学他说话,连语气也是一样的轻蔑,“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
  单凭声音,丁鸿分辨不出男人的年纪。他的嗓音低沉磁性,略有些沙哑——不是在紧急境况中特意的压低,而是说话的习惯本就如此,像是两块上好的砂铁,缓缓摩擦发出悦耳的响动。对于别人来说这动静是否悦耳尚未可知,但对于沉迷炼器之道的丁鸿来说,这样的砂铁绝对是他有了也不嫌多的好东西。
  可听男人这口轻狂的语气,又觉得他年纪不会多大,否则不会这么嚣张外露。
  此处是西京要价最昂贵的客栈之一,住这一日的价钱可抵得上小门小户半载口粮。敢在此处闯进天字号客房,单凭这份胆识,这个男人也不可能是因落魄而没地方落脚。
  极有可能是被仇家追杀,或是官府追捕。他想找一个寻常人不敢轻易搜查的地方避过风头。
  可惜他显然来错了地方,此间的的主人比追兵仇家甚至数千大军更危险。
  丁鸿不屑:“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你暂时不必知道,老实点坐着看门就成。”男人没有自报家门,说完后就没了动静。
  连姓名都不敢报上来,丁鸿觉得与此人周旋无趣,是时候结束这一场闹剧了,否则栖霞的脸面都要荡然无存了。他刚要动手,才起了个念头而已,就听男人先知似的道:“别动。”
  静默一刹,身后的男人又道:“我劝你别动。你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你身上粘了霹雳炮,只要你随便动一动,这世上就没你这个人了。”
  不可能。
  丁鸿早已到达感知天地之境,身周哪里有风吹过、鞋面上爬了一只小小蝼蚁他都一清二楚,不可能被人粘了东西却毫无知觉。他料定此人使的是疑兵之计,专诈多疑之人。
  丁鸿既多疑又不信邪,反手便朝空抓去。刚一抬腕,“噗”地一声,手掌血流如注,腥甜微烫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
  “你!”丁鸿不敢按压伤口,只能封穴止血,怒道,“你是什么人!”
  “你早说要动手啊,我好离你远点。”身边一阵风过,他面前像是被风吹来了一个高挑的身影。那男子倚窗而立,穿着一身看就不像好人的夜行衣,生得丹凤眼,挑稍眉,唇弓似衔丹珠,眼神微眯却难掩精光。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眉梢一扬,鄙弃之情不加掩饰:“我知道你们仙家施法要运丹田灵力,这只是个小的而已,你若运力可就要后大悔了。”
  这人身材高挑却不像陶重寒那么魁梧,有莫乘风玩世不恭的劲头却不似那小子那般油嘴滑舌地讨嫌……应当说,他比莫乘风更加讨嫌。
  男人端详丁鸿一阵,忽然上前,不作声地开始解他衣服,从外到内层层剥开,很快便触及肌肤。丁鸿察觉到身上多处突生一阵冰凉:“你放了什么?”
  “说了,霹雳炮。看你本事不小,不多加一层我不放心。”男人将手伸进丁鸿衣服内,从胸腹到后背,再到手臂手肘摸了一个遍,最后不知是凉得多了,丁鸿感觉不出了,还是男人手里根本已经没了东西,嘴上还羞辱般地轻佻道,“你身上挺滑的啊,像姑娘家。”
  丁鸿愠怒:“滚!”
  男人非但未滚,反而又解了他腰间系带:“瞪什么瞪?你那两个朋友兴许还没走远,你大点声,还可以喊他们进来救你嘛。”
  看这人有恃无恐的模样,丁鸿疑心就算叫了李道无和陶重寒进来他也未必能获救。他甚至怀疑男人之前还诈过他一次:其实这人一开始只在他手掌上粘了那一枚霹雳炮而已,威力也没他说的那么……
  尚未想明,丁鸿身下猛然一凉。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手执一把利刃,动作熟稔无比地把他裤子一划落地,也终于看清了他手中的霹雳炮是何物。那一颗颗珠子比市上卖不出价的土珍珠还小,没见有胶浆,却被男人一按就贴在了他腿上。
  从太溪、悬钟、阳陵泉一路贴上来,过了股门,眼看要贴到会阴!
  丁鸿低喝:“住手!”
  男人真住了手,“吭哧”一笑,挑着嘴角睥睨他胯间,道:“还是个娃娃?算了,这里就饶你一命,好像没什么术法是用‘这儿’的吧。”
  丁鸿既不是“娃娃”,也并无一丝一毫被“饶”过的轻松感,他不知自己此时到底能不能动,只能四面大敞着坐在床边:“我与你无冤无仇。”
  “哈,方才不是跟我横得很么?怎么开始讲道理了?”男人凤眼含笑,轻轻一眯,似能直直看破人的心底,“好吧,我信你现在是真的老实了。你就这样继续老实着,我好在你这儿歇一会儿。反正你这副模样,应当不太好叫人进来救你。”
  他撩开床帷,鞋也没脱地躺在了床上。
  帘子掀起了一阵小风,将丁鸿的尊严吹得狠狠晃了几晃,摇摇欲坠。
  男人在他背后的一呼一吸、屋内屋外的风吹草动都见证了他的赤身裸体,丁鸿烦躁非常,牙缝里倒吸凉气。
  他向来不屑中原的仙门百家,诸如除魔卫道录之类的书籍即便是派中存有的他也懒得翻看,现在突然叫他想,他一时想不起来何人有这样的能耐。
  “别想了,你想心事的声音太大,吵我休息。”男人拍拍床,“躺下一起睡吧,你不本来也要休息么?”
  丁鸿将信将疑:“你听到了什么?”
  “哈!”男人枕着自己的手臂,翻身朝里躺,吃痛似的哼哼了一声,待躺好又低笑道,“真是好骗啊。”
  丁鸿心底咬牙切齿,面上尽量不动声色:“你未免也太托大了。方才那几个人,随便回来一个都能置你于死地,你还敢在这里睡觉?”
  “他们都看不见我。”男人慵懒地转回头,夜行衣贴在他腰间,被拉成了一道优美流畅的线条。他蛊惑般地低笑着说道,“只要我想,没有人能看得见我。”
  丁鸿提出合理的质疑:“那你何必躲在这里?我进屋时你也没必要现身,让我根本看不到你,直接找地方躺着不就成了?”
  “笨。”男人揉揉自己的胸口,轻起轻落,像是有内伤。他凤眼扫了一扫丁鸿的身下:“毛头小子,不会说话,难怪吃亏。”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丁鸿被他直白的眼神和“毛头小子”一词弄得面红耳赤:“你到底是什么人?”
  “丁鸿!”门外小院,李道无去而复返,“丁鸿!我师兄他们回来了,走走走!去抓那个谁……诶,门怎么又闩上了?”
  陶重寒沉声唤道:“师弟。”
  “哎,来了——”莫乘风一瘸一拐地走近,自说自话:“哪,哪里有门,门闩啊,定是丁兄忘记锁,锁门了。你看,这,这不是一推就,就开了么……”
  他手脚不太便利,颤巍巍地“咔嗒”了两下还没把门闩挑开,又要再挑。丁鸿绝对不能以此面目见人,在屋内喝止道:“莫乘风!别弄了!”
  “去吧。”一回头,男人已不在床上躺着了。他不知藏身何处,声音却近在丁鸿耳边传来,“想抓我的人多了,我还没亲眼见过呢,正好跟你一起过去瞧瞧。”
  丁鸿霎时明白过来:“榜上悬的杀手就是你?”


第64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4
  “十恶不赦; 真的是十恶不赦!这种人他图的是什么?”李道无边走边捧着皇榜念道,“刺杀朝廷重臣,致使社稷不稳;炸毁庙宇宗殿; 动摇皇气国脉!他杀了至少也有数百人了; 官府却就是抓不住他!还有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没有这个人不干的坏事了嘛!”
  丁鸿手上的伤口已然自愈; 完好如初。他洗净了脸上的血迹,换了干净衣裳; 手执湛兮; 缓步如踏云; 依旧鬂发飘飘,平静地听着。
  “呸!”耳边那个声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还没成亲呢; 奸个屁的淫了?”
  李道无继续往下看,念道:“凶犯唐淮意,身高三尺重二百……哎,三尺啊?岂不是还没个炉子高呢?”
  “眼如绿豆眉如撇; 嘴耳相连鼻朝天……”为防相见不相识,李道无认真地比划了一下,给众人看; “哎?这不就是个球吗?”
  陶重寒赞同地点头附和:“对,是球。”
  “放他娘的屁!”丁鸿一边耳朵快被喊炸了,其他人却不问其声,唐淮意怒道:“老子这就去杀了放榜的狗官!你叫那小白脸别念了!”
  湛兮拂尾如烟似雾; 随丁鸿轻轻摇摆,他一转头,和颜悦色地问李道无:“这上还写了什么?你且一一道来。”
  李道无:“其他的就没写什么了。最关键的是那人师承何门何派、习的是哪路功法、使的是什么兵器,这些也都没有写,教人无从查起嘛。这儿有画像,你拿去看看。”
  画像上画的人与丁鸿耳边人的真容根本八竿子也打不着。
  这家伙其实大可不必隐去身形,即使大大方方走在路上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不知为何,前面那些罪恶滔天的斑斑劣迹丁鸿已全然看不进眼里,他只剩好奇: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一次次逃过天网恢恢的?分明生了一副灵气十足的相貌,又是怎么叫官府画出这副四不沾的画像来的?
  李道无愁道:“师兄,我们已经往东走了好远了,你可能算得出还需多久?”
  宋衍河冷冰冰说道:“外人在此,不便布阵,就这么找吧。”
  也不知他这话里指的是谁,又或兼而有之。
  “师弟,”陶重寒自觉道,“你随我来。”
  见陶重寒带莫乘风反向走了足足十余丈远,丁鸿知自己也应当避嫌,就随便指了一处:“我往那边找找。”
  朝荒凉处走开数十步,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宋衍河已布出了漫天的星云,气势比他的蒹葭困柳阵法有过之而无不及。阵中的宋衍河和李道无身边环绕了合计约有数十个星盘,个个流光溢彩,巧夺天工,蕴含着天地法则,预示着万物生息。
  丁鸿知道,这一招是宋衍河自创的绝学,没有任何秘籍可循,所有的口诀心法只在他一人的心里。李道无的资质并不算差,可哪怕已从头到尾看下来数十次了,却仍未通晓这个阵法的一点儿皮毛。
  而他,远远地看上这么一眼,更是只有羡慕的份。
  不止他,但凡是亲见过这一阵法的人,没有人能不对它叹为观止,只不过是明里暗里的区别罢了。
  丁鸿天资佼佼,栖霞的术法他年纪轻轻便已修到了尽头,剩下的只有连他师父都未曾开启且不可考证的“极境”,他早已不满于此。宋衍河的阵法近在眼前,又是这般妙不可言,若他能习得宋衍河的这一式……
  正想着,宋衍河广袖一挥,撤去了所有法阵,直接回头朝他看来。
  与那双眸色浅淡的眼睛一对视,丁鸿心底一清二楚:宋衍河发现他身边这个男人了。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
  或许是不甘心在某一方面低人一等,或许是看腻了宋衍河次次算无遗策运筹帷幄,或许是他想留着这个男人的性命回头慢慢研究他身上的疑点,又或许是方才被划破衣裤被言辞轻薄的仇还未报……丁鸿微微低头,佯装查看地上的车辙,将嘴唇掩到一个外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发现你了,要命就快走。”
  “不可能。”唐淮意胸有成竹,一点儿犹豫是否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只要我想,没人能看得出我的行踪。”
  “他不是用眼看的。”丁鸿提醒,“他用的是碧海青烟阵测算,天地万物皆在此阵中。方才他一收了阵就直朝我看,定是怀疑我了。”
  唐淮意略一思索,仍是不急不慌,问:“他的阵法,以何为据?”
  “以阴阳五行,卜三界六道。”丁鸿道,“喘气的不喘气的都在他掌握。”
  “有意思。”唐淮意低低一笑,“可惜对我没用。你走你的,我有办法。”
  宋衍河虽未开口,却面朝丁鸿立地又布了一方法阵,以他自己为阵眼,脚下光华流转,云腾雾升。然而这一次法阵运行了仅须臾,飞速旋转的阵图渐渐停止,宋衍河疑惑地掐指算算,又兀自摇了摇头。
  丁鸿心惊:这个唐淮意,竟然真有办法避过宋衍河?
  榜本就是揭来一试的,没有非拿下不可的说法,各地官府巡捕已久都未能抓获,他们几人只当是遇到了惯犯老手,没太多心。路上听闻有人曾设陷阱围捕唐淮意,伤到了他却没抓住,又听说或许这祸害已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眼见天色黑得看不清路,五人各自散去。别人都是师兄弟两两离开,只有丁鸿形单影只。
  进了厢房,他关上门再一回身,唐淮意已如一道魅影站在了他身后。
  丁鸿:“……”
  猛一撞上那双惑人的丹凤眼,他不禁心中鄙夷:给官府画像的画手得是瞎到什么程度,才能把这双眼睛化成那样?根本不配领一粒皇粮。
  丁鸿面上未动声色,凉凉地说:“你怎么还在?站这里是想吓死我不成。”
  “嘁。”唐淮意一挑眉,丝毫不见外地斟茶喝下,“如何?那小白脸没看出来我吧?厉不厉害?”
  说到宋衍河的法阵,丁鸿的一颗心都被吊起来了,正色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想知道?”唐淮意嘴角不怀好意地一勾,手探到自己腰间似要宽衣,“还不赶紧伺候我?”
  丁鸿面上一热:“口出狂言。”
  “想什么呢?”唐淮意巴掌一转,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是让你叫伙计送菜来。”
  丁鸿:“……”
  唐淮意:“我这半天跟你跟得可是累死了,你走得那么快,就不想想我撵不撵得上?”
  丁鸿讲理地反问:“你不是叫我走我的,你自有办法的吗?”
  唐淮意启唇对着他挑衅般地“嗤”了一声:“我脱出五行,无身无体,跟片叶子一样一吹就飘。原本趴在你肩上好好儿的吧,谁知你那扫帚一甩就把我拂掉了,害得我被风吹走。你说我追起来累不累?”
  “趴在我肩上?”丁鸿嘴角一抽,目光不自觉留意到那个男人被茶水湿润过的唇——看起来有点儿过于艳了。
  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和标榜清心寡欲、高洁出尘的仙门中人截然不同,那些人都像是被冰雪冻过一遭,即便再化了冻也勉强才有点生气,唯有他,艳烈浓郁,扑面而来。
  丁鸿自知道行不够,不敢轻易迎面接他的招。
  岂料眨眼的工夫,唐淮意真的无声无息身子一探趴了过来,在距丁鸿脸颊不足咫尺的地方开口:“就这么趴。”一说完,他又回了座上,看不清是从桌子哪一侧绕过去的。
  丁鸿甚至还没来得及闪身。倘若那人手里方才拿着那把短匕,此时必定得逞了。
  再瞧屋内的烛火,没有一盏曾为了方才这一来一回晃上一晃。
  难怪他总觉得这人说话近在耳边,原来真的是在他耳边说的。丁鸿耳朵立时红了。
  看他傻愣,唐淮意又笑:“小子,愣什么愣,还不快叫人上菜来?”
  这人的一双唇仿佛天生就是用来笑的,随便勾一勾、扯一扯,就是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不带重样,让人分不清他笑里的真假。有时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他马上就嘲弄你一番,有时你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他又露出两下子真章。
  别人笑起来是客套还是真心,丁鸿能分得出来,但这家伙不一样——他不要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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