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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_许温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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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正道,与邪魔为伍了。
  小九转头指身边:“六师兄在山下听来的!”
  小六讲道:“我和小师叔在茶馆听书,等场的工夫里进来了个人,左右有相熟的与他打招呼,问他刚出去几日怎就回来了?那人道,‘原想扯块虎皮做个夹袄,谁料虎妖竟早就被人通了消息放跑了!’一听到‘虎妖’二字,我与小师叔赶紧细听,才知道他正是从龙城来的。当日一众仙门汇集龙城,誓文却没一同传回,那虎妖也不见踪迹。后来一人接一人对质,对到最后一个,说是把誓文传到了昆仑,其后就再无别派来人了。当中还有人说认识昆仑山派的谢书离,曾在龙城见过他与一男子结伴同游,回想那男子样貌,似乎并非常人。”
  陆晨霜一听就头疼。
  这谢书离,截断誓文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每别人约好本月十七共议大计,他初二就能提剑走一趟,先把那妖给除了,然后在外面玩上半个月,最后到了约定的日子再捧个盒子过去,盒里装上妖丹,轮着圈的给一群人看。
  事成,自然春风得意羡煞旁人,事若未成,或其中出了什么闪失,可不就是今天这副局面?
  早叫他不要如此托大了!
  陆晨霜问小六:“小师叔怎说。”
  小六说:“那几人围着桌净说些难听的话,听得我要气死了!小师叔走过去坐下,问他们道,‘不可能吧?谢书离这些年有名无名的妖魔除了不知多少,就算想坠入魔道,那魔道岂能收下他?’一人就问了,怎么不能的?小师叔道,‘若我杀你全家抛尸于海,掘你祖坟白日曝晒,剖你心肝悬于门梁,再想入你门派,不知贵派可能收下我?’那几人听了就要动手,小师叔拿茶盏里冷水一泼,把他们连鞘带剑全给泼断了,还吓唬他们说,‘谢书离嘛,我也认得。假如他入了魔道,那必是世道天倾地覆,正已为邪,邪已为正。到时我可得快点跟着入,不然留下做嘴巴上的名门正派,死得不要太快。’”
  “……”陆晨霜已辨不清二师弟和小师叔这两盏灯究竟哪个更不省油一些。
  按说他是已修身养性过了的,应当不屑口舌之争才对,可现下听了这话却也只觉出气、痛快,若他在场,没准儿还要再补上两拳。
  近来脑子似乎总不够用,他也懒得想那许多了,瞥小九道:“人云亦云,就你唯恐天下不乱。”
  小九委屈:“六师兄刚才没跟我说这一段啊。”
  小六也委屈:“我那是还没说到,就被你拉来了不是?”
  “唉!”小九少年老相地大叹一口愁气,“二师兄怎不出来说说呢?那虎妖他是斩了还是镇了,煎了还是炸了,他倒是说一声哇!真叫人担心!”
  陆晨霜负手而立,肃然道:“你记着,谢书离再怎么看似顽劣,心底也分得清大是大非,他哪怕是同归于尽,也绝不会与妖邪同流合污。更何况,只要他小心应付,区区一只虎妖应当伤不着他。现下他必是受其他事牵绊,再等几日,待他将手上事情理个明白,自会站出来将实情公诸天下。坠入魔道?更是绝无可能,你们看这满室的秘籍。”
  陆晨霜朝身后一指,二位师弟与书虫白蚁都无从下口的厚灰书架面面相觑。
  陆晨霜面不改色:“我派传承千年,昆仑剑诀博大精深,招数变化万千。谢书离贵为掌门嫡脉的亲传二弟子,冰心阁剑谱可任意取阅,师父归山时亲自加以指点,他何必坠入魔道从头开始?那岂不是平白蹉跎年月,本末倒置吗?山下听来那些话,不可再乱传。”
  “对,我相信二师兄不是那种人!”小六摩拳擦掌,“师兄,我去练剑了!我也想早日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
  “嗯。”陆晨霜点头回了两位师弟的辞礼,刚要翻书,忽又想起一事。
  他喊住小六道:“且慢,你方才说,你和小师叔去了哪儿?”
  “……嗯嗯嗯嗯嗯,”小六刚要出门,被他猛地叫住,两手成爪不知挠哪儿好:“去了……茶馆听书。”
  陆晨霜奇道:“你们哪来的银子?”
  “是……”小六支吾,“小师叔的……体己钱。”
  陆晨霜不管账,但派中每人月例有多少他心中有数。低了一个辈分,他不能直问师叔,只得追问小六:“他又哪里来的体己钱?他那点儿月例,够你们到馆子里吃茶?还听书?”
  小六摆手:“不知道啊师兄,我不知道的。”
  陆晨霜对付这几个小崽子的经验之丰富可堪与剑法并驾齐驱,平时没事喝唬几句都能审出点事情来。
  他慢走两步绕到小六背后,对着他脖后颈凉凉说道:“我下山之前说过,我不在山中时,擅自下山者一律逐出门派。若是师叔召你有事要办,自然另当别论,可若是抛下修炼,专程跑去吃茶听书,玉京峰上的下一道雷……”
  冰心阁外山风呼啸,远处山巅不分四季隐隐轰鸣。
  派中规矩,小错罚洒扫、面壁,师兄说了便算数,若犯大错也不必师父回来动手惩戒,只要跪好在玉京峰刑台上,将自己所作所为一一道来,祖师爷立下的规矩自有山灵代为执断。
  陆晨霜话音随雷声同落:“就是来寻你的。”
  “不要啊师兄!”小六自知理亏,哭丧着脸道,“我说我说!小师叔他,他他他、他去揭了悬赏榜!带我去帮他守阵脚!”
  陆晨霜震惊:“什么?”
  在官驿要道鱼龙混杂处,常有人经营这么一间铺子:铺里四面高墙无一货品,墙上却贴满了这样那样的悬赏,只要你有本事便尽管去揭。办完要求的事,回来交了信物就能拿到赏金。
  榜上五花八门悬什么的都有,但谁也不知哪条官道何时会有身怀绝技的真正高手经过,所以紧要情急的事用此法并不可靠,反倒是那些“不正经”的名目居多。高居悬赏前几位的常是些不识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酒闲茶余要摘南山一朵花、抓北海一条鱼,找点乐子。
  这都无可厚非,愿付愿劳。
  可江湖上偏偏还有那么一帮无聊的人,修的是嘴上的仙:自己术法平平,甚至周天运行都勉勉强强,却唯独对品评修仙界侠士有奇特的喜好。他们专门留意这类消息,何方若是出了一后起新秀,这些人两日之内便能从众人口中总结出此人的样貌特点、剑如何、剑法如何,而且个个之间措辞不带重样。
  想他小师叔,在江湖中也是有些名气的,茶馆里泼水断剑的那一招,只要有人有心稍稍跑去询问一下修“嘴仙”的侠士,便不难猜出他师叔的身份。当然,茶馆里那事是该当示威,被人推测出身份也没甚要紧,即便换了陆晨霜在场也会和他小师叔同进共退。
  可悬赏就不一样了!
  一个悬赏并非只能由一个人揭榜,倘若他师叔揭的是个下海捉鳖的悬赏,好嘛,那海边已围了一圈揭榜的人,他师叔从中赫然召出一柄昆仑长剑来,这些人里再有一两个精通嘴仙之道的,看着剑光就能字正腔圆念出他师叔大名,不消几天工夫,“昆仑掌门师弟南洋捉鳖拔得头筹获白银一十五两”之事就天下皆知了!
  从此他昆仑山派于世人心中哪还需要修什么仙、问什么道?开个杂耍班子喷火碎大石岂不来钱更快?!
  陆晨霜一手撑案:“师叔他……他揭了什么榜?”
  小六:“捉……”
  “别说了!”陆晨霜只听了一个字就心口一闷,再也听不下去,“你怎能由着师叔胡闹不加劝阻?若让人家看了去,会将咱们昆仑山派置于何地!你可想过?”
  小六心虚,以手臂遮面:“不会啊师兄,人家不会看出来的,师叔他没用自己的佩剑。”
  “什么?”陆晨霜没听明白,“怎么可能?”
  以他师叔的修为,普通的铁剑拿在手里根本无法灌注灵力,大约运个起势就能把剑涨碎了,而不使剑,他师叔的其他功夫又都平平,能以何法制敌?
  小六哼哼唧唧,声若秋蚊:“你不在山中,他拿的是你挂在屋里墙上的那一把。”
  像是怕大师兄将那剑束之高阁已久记不得了,小六又偎过去小声提醒他道:“就是无量山派李道无李掌门给你送来的那一把!”
  陆晨霜气结:“你们!”
  真会挑!


第17章 
  山中飘雪。
  陆晨霜时而练剑,时而掌灯一盏,静坐冰心阁中,将这些年昆仑山派的大小纪要悉数读来。他入昆仑二十余载,有些事情过去时日已久,不常念及,可若再将这段岁月读上一遍,又往往看个开头就恍然忆起,某时某地确实曾发生过如此这般的事情。
  册中的墨迹尚未淡去几分,但山外已世事更迭,物是人非,恐怕任谁来看都要唏嘘一场。
  这天他正读书,小九捧着一块玉笺跑了进来:“大师兄,潞州传来的誓文!”
  潞州地处数条官道交汇处,又有运河贯通城中,是以往来贸易多汇聚于此,自古繁华。城外有群山连绵,山势坦迤,其中两座山之间有一条路,名唤乌盈径。这乌盈径道路平坦,常年太平,几乎是正东正西走向,每日由此出城者逾百人。在乌盈径入山、出山的路两头设有官府的关卡,进出了多少人、带了多少货,都有统计在册。
  前段日子天气晴好,既无山洪,又无暴雨,乌盈径历来也无甚野兽出没,按说走这山路的人应当不少,可出山处的关卡值守却连日来竟未见一人出山。再一传信才知,这些天入山的人可一点儿不比平时少。
  接了消息,官府老爷想着莫不是山中出了什么兽群?于是派了一队人带齐了兵刃和狩猎工具进山查看。谁知这一看,再也没有人走出来。
  潞州不仅繁华,更近西京,乃是龙气聚盛之地,从有史可考时起就没有妖魔敢在此地作祟,众人一开始都没将此事与妖邪作乱联系起来,直到官府派了数支人马进山都泥牛入海,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知府下令封了乌盈径,并找到一个靠近潞州的修仙门派,请他们来看看这山里到底有没有妖气。
  这小仙门中的人去了一瞧,岂止是有妖气啊?往那乌盈径的路口一站,镇邪幡无风自起,抖如筛糠,分明是大凶之兆!吓得他们连山也没敢进,掌门直接咬破手指立了誓文。
  小九站在陆晨霜旁边跟着看玉笺,看罢后啧啧嘴:“山中定有个不得了的凶煞,藏在这乌盈径中守株待兔。大师兄,咱们去不去?”
  “去。”陆晨霜道,“人畜不留,有进无出。岂能任由它嚣张?”
  “叫谁去?”小九眼睛一亮,“能不能带上我?我就是跟着去看看,包管听话,绝不惹事!”
  师父不在山中,派谁外出办事全凭陆晨霜做主。他的几个师弟身手都不错,按理说,应当轮流给些机会让他们下山,与其他仙门之人接触一二,多见见世面。可那潞州既有山,又近水,城中百姓也多,还要再带上个小九,光剑法好可不够,需得找个机灵的才行。
  小九忽道:“哎?大师兄,你看!”
  在陆晨霜思量的工夫里,小九好奇注了一丝灵力入玉笺,轻轻一搅动,只见誓文末页仅有那小仙门的一个掌门之印,除此之外,别无旁人署名。陆晨霜顺着向后再一翻,誓文的附录里赫然将昆仑山派写在了第一位,紧随其后的则是无量山派以及其他诸多仙门名号!
  这位掌门,可有点儿意思!
  从前收到的誓文,即便情况紧急,也不会从一个大门派直传另一大门派,多是中间绕上几家,看似好像是从南往北或从东往西这么传过来的,以免让后面的门派觉得自己平白无端被排了名——毕竟本来就是出力不拿好处的活计,万一谁家看了不痛快,不肯来人帮忙了怎么办?
  就拿上一封谢书离收到的“剿虎安民誓”来说,小九说见到了无量山派的门印,其深意便是“这誓文先传到了无量,又传给了咱们”。陆晨霜平日里练剑都来不及,对此事其实并非特别在意,别人既然做得隐晦且留了体面,他通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这家仙门,与昆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陆晨霜甚至都没听说过,竟然将誓文直递过来,第二家再传给无量——这就不等于说在他们心目中,昆仑山派踞于无量之上么?
  当今仙门百家对“天下第一派”的品评相当微妙,陆晨霜多有耳闻。且不说上一届论武大会的魁首之位是由他夺得的,就连他的二师弟、三师弟这些年来在山外也是顺风顺水,佳绩连连。而自宋衍河飞升后,无量山派“天下第一”的名号多少显得有些名不副实,只是世人碍于宋仙人之灵,一直不敢捅破这张窗户纸。
  莫非今次之誓便是转机,昆仑山派问鼎“天下第一”,就从乌盈径开始?
  “这个沧……”陆晨霜想不起来名字,低头又看了一眼,道,“这个沧英派,能察天下人所不能察,言天下人不敢言,为天下人不敢为,将来必成大器。若再有信笺往来,可直接交与我。”
  小九得意地嘿嘿直笑:“是。大师兄,这次谁去?”
  别人给了面子,自己也得撑起里子。沧英派既然看得起昆仑,那陆晨霜便不能随便安排个人去点卯凑数,非得一出手便技压群雄不负所托才好。可惜他二师弟和三师弟都不在山中,由其他人去,恐怕做不了这么漂亮。
  陆晨霜祭出一方门印,在玉笺中落了章,道:“我去。”
  细数起来,自他师父四方云游,陆晨霜已许久未曾应誓文邀约亲自出手过了,算这只不知名的妖邪倒霉罢。
  “啊?”小九满脸的笑意顿时像崩了的雪山一样掉了一地,大失所望,“大师兄,你去啊?”
  若和别的师兄一道出门,御剑乘风于层云之上,快意翱翔阅尽大千风光,小九求之不得。可是和大师兄出门?那就敬谢不敏了。昆仑上下皆知,但凡陆晨霜出山,去擒的是那千年老妖也好,是小狗小猫也罢,总之无论将去应对的是何种局面,都必定要骑马而去,事毕方御剑归来。
  虽然大师兄自称这是保存实力以备异况,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定是多多少少受了十年前宋衍河那一封的影响,心中有结。
  要知道山下此时正当酷暑哇!走在路上兜面而来的风都是烫的,这一路迎尘吹风,吹至少小半个月,偶尔再来几场雨,岂是件舒服的事?
  小九悻悻道:“我还是呆在山里练剑吧。”
  誓文需尽快传往下一家,与蔚蓝追风鸟相比,自然还是由人御剑传去更为妥帖。陆晨霜叫来了小六,道:“你将这块玉笺送至无量山派,即刻启程。”
  “是!”小六接过玉笺揣进怀里,一副扬眉吐气之色,“终于也轮到咱们给他们送一回誓文了!”
  众门派之间信笺往来一向都是由师弟们去传送的,陆晨霜身为陶重寒的亲传大弟子,即便是像小六这般年纪时也没干过这种琐事。他一听,蹙眉问道:“难道谁还曾给你脸色看不成?”
  “那倒没有。”小六支吾一阵儿,“就是总觉无量的花样极多,三天两头收他们传来的信。尤其是看到那个邵北,我就想起……哎,总归是不痛快。”
  “他?”陆晨霜惊奇,一字一顿地问,“邵北来送信?”
  “是啊,他来送过几次,是每年宋仙人的祭礼。”小六回想道,“第一回传来时我拿给你瞧过,你不是不愿去无量么?后来两年的就都直接交给小师叔了。宋衍河只他这一个亲传徒弟,当然由他亲自送,听说他一个人要天南海北地跑几十家。”
  天南地北,一个人跑……陆晨霜突然想起邵北那番没头没尾的话来。
  他说天地茫茫,却不知自身可去往何方,原来不是随口一说?而是他当真走遍了天涯海角。至于所谓“飞升祭礼”,旁人说起来或许觉得光耀门楣,但对活着的人而言,其实不过是一遍一遍强调,离去之人不再回来。
  相去二人告别已有半月之久,陆晨霜这一想起,仍觉邵北当时的眼神近在眼前。若无量当真倾颓,门生可遣散,他师叔们可从此闭关,他能何去何从?
  陆晨霜问:“你去送信,可见过他?”
  小六答道:“没有啊。据说他是独自在归林岭住着的,似乎不太到其他峰去。我送信只在山门,当然见不着了。”
  这宋衍河。收徒不收个成双好作伴,教徒弟不好好教跑去闭关,留下一个半大小子在一幢琼楼玉宇中孤影孑然。
  陆晨霜招手小六近前,道:“此去无量,你顺带帮我捎些东西过去。”
  小六痛快答应:“行啊,大师兄,带什么?带给谁?”
  昆仑山中几名杂役可以说是看着陆晨霜等弟子长大的,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倒有些长幼之谊。厨子在灶台前一边剁菜,一边笑着看陆晨霜与师弟二人在房外的院子里扯皮。
  小六一脸忿忿,道:“大师兄,我可不拿这个!”
  陆晨霜:“为何?”
  小六说:“你才回来不久,该知道外面有多热,你叫我带一罐糖饧在身上,这还不流到我衣裳里了?”
  陆晨霜拿罐子在手里歪过来一试:“流不出。你御剑前去不过几个时辰,端好了怎么会流出来?”
  “我一手端它?”小六大惊,痛心道,“你也不担心我御剑从天上掉下去了!”
  陆晨霜知他斤两:“这有何难?若不放心,你准备个包袱,放在里面便是。”
  小六摆手:“不行不行,大师兄,我御剑本就不稳,放在包里肯定要洒出来!”
  陆晨霜从窗沿抽了一根晾干的麦秸,比划两下:“取细绳将盖与罐子捆上。”
  “大师兄啊!你怎么不明白?”小六情急跺脚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你你你、送人哪有送一罐糖的?还是送给人家宋仙人的大弟子?这叫我怎么送得出手?真还不如不送啊!再说,你为何突然想起来给邵北捎罐糖去的?难道他们无量没糖?他们那应当更多吧!又或者,送个糖是有什么意思?”
  “嗯?”陆晨霜站在院中,前后左右烧饭的、劈柴的、舀水的杂役和他六师弟都望着他,众目睽睽之下他捏着秸秆搓了搓,脑中有些空白,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便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啊?”小六一愣,“还真有啊?是个什么意思?”
  “哪来那么多话?”陆晨霜将糖罐扔给他,“你只管这么说就行了。”


第18章 
  小六前脚去传信,陆晨霜也未闲着,后脚便整装出发前往潞州。为免小师叔在家想吃茶听书了又心思活络,他临走时将屋里挂着的那把剑一道裹进了布里,以绝后患。
  这一日,陆晨霜又赶了一宿的夜路,待旭日东升时他的坐骑已疲惫不堪,喷气声比马蹄声还重。路旁有一间开着门的茶肆,陆晨霜进去找伙计加钱换马,顺带稍作歇息。
  进门抬头一望,虽时辰尚早,但这屋中已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堂中上座的各位神色体态瞧着也不像是寻常茶客。再看正东那面高墙才知,这间茶铺除了卖茶易马,还兼着替人张贴悬赏的生意。
  陆晨霜压低了帷帽,找了个空闲的边角落座。茶肆里人多是多,可大都是些乡间猎户,连略略开窍的散修也寥寥无几,自然没人能识得他。众人只在他刚进门时侧目静了一阵,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墙上贴的悬赏令们不太争气,要么是路途遥遥,要么是所求之物冷僻难寻,且赏金才不过一、二两银子,是以众人对之视而不见,各说各话。有些人拎着锄头进门连坐都未坐,只在厅中站着看了一会儿,自嘲一句“今日又买不了肉了”,转头回去上田。
  堂中洋溢着一股市井之气,左右张口闭口都是昨日赚得几钱银子、什么活计是再也不接了的之类。陆晨霜端坐桌前,暗自在心中愤然摔剑,痛心疾首——自家小师叔剑法何其风流?六师弟是何等少年英豪?可跑去的多半也是这些地方,与寻常乡野村夫一般卖个力气、赚个茶钱,转头吃喝挥霍!若是来桩好些的生意,说不准还要抢上一场?岂不令人痛惜!
  茶肆四墙轩窗大开,一阵清风吹来,带了一段闲言碎语送进陆晨霜耳朵里:“你知龙城那事如何了?前几日我听人说,去那的仙门中人现都已各自散了,最终定的是谢书离和虎妖携手潜逃,叛离师门!”
  陆晨霜一听就头疼。
  谢书离叛离门派?连他这个当大师兄的都不知有这回事,这些人就传得有板有眼了!再者怎么连此处也有人在传这话?所谓三人成虎,传来传去将来世人皆信以为真了如何是好?
  陆晨霜原想等二师弟自己站出来说明白,但现在看来这傻小子恐怕还未意识到事态严重,正在哪瞎玩也说不定,必须早点找到他,揪着耳朵把他拉出来才行。
  另一人小声道:“不会吧!谢书离是名门正派,怎可能与一虎妖狼狈为奸?这不合情理。”
  陆晨霜欣慰,老天有眼,总算世上还有人说句公道话!
  “你是有所不知。”先前那人又说,“众仙门在龙城郊外找到了那虎妖的巢穴,据说当日谢书离与虎妖跑得急,没顾得上卷走所有财物,仅剩在巢穴中的零碎就已是价值连城!”
  “啧啧,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另一人道,“一个有钱,一个缺钱,谢书离会助虎妖潜逃也就不足为奇了!”
  陆晨霜:“……”
  谢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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