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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红尘渡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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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笺踟躇着走到老板面前,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掌柜的,还收学徒么?”
  掌柜将温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六七岁的孩子,玩儿去罢。”
  温笺大着胆子,望着掌柜不甚和善的面容,道:“我上个月已满十岁了。”
  掌柜一听这话,笑开了:“你这黄口小儿,可勿要糊弄老子。”
  温笺急得面色都发红了,道:“我从不糊弄人,我上个月确实满十岁了。”
  掌柜仍是不信,懒得再与温笺纠缠,索性背过身去。
  突地,一声脆响窜入掌柜耳中,他回首一瞧,那衣衫破旧的黄口小儿竟是跪下了,还恭恭敬敬地朝着他磕了一个头,道:“我还请师傅收下我。”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纵然眼前这黄口小儿瞧起来不过六七岁,但这样对他下跪,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勉强道:“那我便将你收了,有言在先,若是被我发现你欺瞒于我,你干活偷懒,或者是有其它不如我意的,我定然不会留你。”
  温笺又惊又喜,连声唤道:“师傅,师傅。”
  掌柜将他扶起来,道:“你明日卯时起,来铺子里做学徒,我一月予你一百个铜钱。”
  温笺谢过掌柜,欲要回家去,却听得掌柜问道:“我这铺子是做棺材的,还兼做一些祭品,你小小年纪可会觉着惧怕亦或是晦气?”
  温笺年纪尚小,对于棺材与祭品自是有些惧怕,但却不觉得晦气,他不敢据实相告,怕掌柜反悔,便道:“人固有一死,人死后都是要入土,要入土自然须得装到棺材里头,没钱的许还买不起棺材,而祭品乃是烧与死人阴间享乐的,更是无须惧怕。是以,棺材与祭品有何可怕的,又有何可觉晦气的?”
  掌柜听这黄口小儿说得头头是道,颔首笑道:“那便好。”
  温笺辞别掌柜,匆匆地去隔壁王婶处接温娆。
  这温娆原本睡得直流口水,一听闻温笺的脚步声,不知怎地醒了,眨巴着眼睛,冲温笺奶声奶气地唤道:“哥哥,哥哥······”
  温笺走到温娆的床榻边坐下,温娆欢快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白白胖胖的小短手抱住温笺的脖子,以柔嫩的面颊蹭着温笺的下颌,唤道:“哥哥,哥哥,哥哥·····”
  现下时近黄昏,温笺从天擦亮便出门找活计去了,整整一个白日,一口水未喝过,一粒米未下过肚,他是又饿又渴,疲倦不堪,但一伸手将这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抱在怀中,他便觉着浑身尽是气力。
  他逗弄了温娆片刻,抬首问在旁织布的王婶道:“阿娆今日没闹腾罢?”
  王婶手下脚下不停,朝着温笺微微笑道:“阿娆这小囡哪里有闹腾的时候,她乖着呢。”
  分明是温娆得了夸赞,温笺却觉着口中如含了蜜糖一般,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温娆的额发,道:“阿娆,真乖。”
  温娆知晓温笺在夸她,双目弯弯地道:“阿娆乖,哥哥,饿饿。”
  温笺用手指刮了下温娆的鼻梁,莞尔笑道:“小馋猫。”
  旁的王婶笑道:“我约莫两个时辰前喂她喝了些米汤,差不多是该饿了。”
  温笺抱着温娆站起身来,向着王婶致谢道:“今日真是劳烦你了······”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我找到了个活计,明日起恐要日落才能回家,劳烦王婶你帮忙带带阿娆,我一月可以予你······”
  王婶打断道:“提钱作甚么,阿娆这样乖,我乐意带着她。”
  说罢,她关切道:“阿笺,你找了个甚么活计?”
  温笺犹豫了半晌,方道:“我明日起要到棺材铺去做学徒。”
  王婶吃了一惊,不说话,末了,叹了一口气:“明日起你好好学手艺,阿娆就交给我罢。”
  温笺抱着温娆朝王婶鞠了个躬,正色道:“多谢。”
  他直起身子来,摸着温娆的面颊道:“阿娆,快谢谢王婶。”
  温娆十分乖巧,依言娇声娇气地道:“谢谢王婶。”
  这话音堪堪落地,温娆的肚子却是响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撒娇道:“哥哥,肚肚饿饿。”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写不完下一章继续,下一章会写到阿娆怎么样死的,为何会附身在纸人身上以及她和许初然之后的日子


第79章 番外八·纸人&许初然·中
  日月偷换,温娆已长到了垂髫之龄,温笺好容易攒了些银两,便打算带着温娆去念书。
  书院路远,须得走上十里地,为了不迟到,天还漆黑着,温笺把昨日买的大白馒头在锅里蒸了,便去唤温娆起身。
  温娆尚是贪睡的年纪,一听得温笺唤她,便将自己整个卷在棉被里,装作未听到。
  温笺在温娆床榻边一坐,轻轻拍了下棉被,笑道:“阿娆起来罢,第一日去念书,若是迟了,先生该生气了。”
  温娆一动不动,只口中嘟哝道:“哥哥,阿娆不喜欢念书。”
  温笺在棺材铺做了几年的学徒,每每有人进得铺子里来,便会拿怜悯的眼神瞧他,他自觉做的不是见不得人的行当,可总归有些不甘心,若是他当年有银两念书,许有旁的更好的出路,因而他咬碎了牙,都要送阿娆去念书,阿娆是女子虽参加不了科举,但若是能做个女先生该有多好,纵使做不了女先生,代人写书信,也是个体面活。
  是以,温笺生平第一次对温娆严肃地道:“阿娆,哥哥盼着你好好念书,以后有个好出路。”
  温娆从未听过温笺用这样强硬的语气说话,吓得登地从棉被中钻了出来,扑到温笺怀中,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板着脸的温笺,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你生气了么?”
  温笺将长大不少的温娆抱在怀中,伸手抚摸着她后脑勺柔软的头发,神情柔和下来,道:“哥哥怎么会生阿娆的气,阿娆乖乖听话,赶紧去洗漱罢。”
  温娆早慧,知晓家中生计艰难,所以方才才道自己不喜欢念书,但她又怕惹温笺生气,只得乖巧地道:“阿娆会听话的,阿娆一定好好念书。”
  温笺连连颔首:“起来罢。”
  话音落地,温娆立刻换上衣衫,起身洗漱,一洗漱完就蹬蹬地跑到庖厨吃大白馒头,她拿着馒头努力地吃着,大大的馒头几乎遮住了她一整张脸。
  温笺怕她噎着,赶紧将凉着的温水递了过去。
  这大白馒头没甚么味道,却极能填饱肚子,温娆吃了小半个便再也吃不下了。
  她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温笺递过来的温水,便放下破了一个口子的粗陶茶杯,转而扯着温笺的衣袂道:“哥哥,走罢。”
  温笺取了个未吃过的大白馒头,在中间切了道口子,又往里头塞了些咸菜,充作温娆的午膳。
  俩人到书院时,还未开课,温笺将温娆白白胖胖的小手交给先生,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走出一里地,被风一打,他发觉自己的面颊冷得厉害,伸手一抚,才知自己竟是哭了,面上尽是泪痕。
  这日一整日,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怕阿娆在书院里不习惯,又怕阿娆不得先生的喜爱,更怕阿娆受了旁的孩子的欺负。
  棺材铺子的掌柜见温笺又上错了颜色,无奈地道:“阿笺,你瞧瞧这纸人的双目是甚么颜色的?”
  温笺回过神来,低首一瞧,他居然把纸人的双目上成了粉色,以致于手下这只纸人说不出的诡异。
  掌柜心知温笺是担心温娆,索性用过午膳,便催温笺去接温娆了。
  温笺到时,温娆堪堪放课,温娆出了书院,一见温笺,便欢欢喜喜地扑到他怀中,以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心口,颇为自豪地道:“先生今日夸我了。”
  温笺一把将温娆抱起,夸赞道:“我们家阿娆就是聪慧。”
  温笺抱着温娆辞别先生,往家走去,途中路过一间首饰铺子,温笺执着一支簪子道:“阿娆,哥哥送你一支簪子好不好?”
  温娆爱俏,又怕浪费钱财,犹豫良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温笺付过钱,用簪子在温娆头上扎了个发髻,端详了片刻,不住地夸道:“我家阿娆真好看。”
  温娆一听温笺夸她好看,便咯咯地笑开了。
  俩人边走边笑,天色渐暗,才急急地往家赶,约莫半个时辰后,俩人远远地看见原本应当合得严实的自家大门竟敞开着。
  温笺垂首对温娆笑道:“定是爹爹提早回来了。”
  温娆闻言,甜甜地唤道:“爹爹,爹爹,爹爹······”
  未料想,温笺抱着温娆一进屋,见着的却是歪倒在地面上的温父。
  温父面色煞白,心口无一点起伏,显然已断了气。
  温笺见状,霎时心神俱裂,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泪意,将温娆抱到里间,哄了一阵,方出门来查看温父的尸身,温父的尸身已然凉了,怀中还揣着这月的工钱,尸身被温笺一动,那沾了血汗的铜钱便“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
  温笺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一面哭,一面拣着四散开去的铜钱,待铜钱全数拣齐,才抹了把眼泪,去央隔壁的王婶请个大夫来。
  大夫来得极快,查看了一番后,便断言温父是死于过劳。
  温笺手头紧,买不起棺材,棺材铺子的掌柜心善,只取了一文钱,便予了温笺一口薄棺。
  隔日,温父下葬,温笺抱着温娆又哭了一通。
  温娆尚小,不知人死是怎么回事,听温笺道再也见不着爹爹了,才哭了起来,直哭到声音嘶哑,团子般的小脸蛋皱在一处,方被温笺哄好了。
  温父既去,温笺只得更卖力地干活,以养活自己与温娆。
  数年后,温娆已是豆蔻之龄,温笺听闻有间客栈的金坛雀舌上佳,便带着温娆去尝尝鲜。
  俩人在客栈大堂坐了,温笺见邻桌点了龙井茶酥,便也要了一份。
  不一会儿,金坛雀舌以及龙井茶酥便上来了,温娆饮了一口金坛雀舌,又吃了一块龙井茶酥,连声赞道:“哥哥,哥哥,这金坛雀舌与龙井茶酥真真好吃得紧。”
  温笺还未吃,柔声应道:“阿娆喜欢便好。”
  这之后,约莫一月余温笺便会带温娆来吃一次金坛雀舌以及龙井茶酥。
  转眼,温娆到了说亲的年纪,但因温笺的活计过于晦气,无人愿意同温家结亲。
  好容易有个年长温娆十岁有余,家中赤贫的猎户听闻温娆生得美,遂着媒婆前来打探,可惜媒婆见过温笺,又把温笺的活计与那猎户一说,那猎户便绝了娶温娆的心思,怕沾了晦气。
  温笺因此头疼不已,盘算着要换个活计,只他无旁的所长,无人愿意雇佣他。
  温娆得知了温笺的想法,直言道:“我要嫁的人定要待哥哥好,瞧不起哥哥的人,我嫁他作甚么!”
  虽然无人愿意娶温娆,但当年年底,棺材铺子的掌柜因温笺为人可靠,相貌出众,便将小女儿嫁予了温笺为妻。
  婚后,温笺与妻子琴瑟和鸣,一年后,得了一个小女儿,取名温妍。
  温妍与温娆很是亲近,温妍初次开口唤人唤的不是爹爹,也不是阿娘,而是姑姑。
  一日,温娆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抱着刚过周岁的温妍去野外玩耍,俩人在一处野花丛旁坐了,温娆掀开竹篮子上的花布,取出一碗米汤来一点点喂温妍吃。
  突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呼救声。
  温娆听得呼救声,朝温妍柔声道:“姑姑去看看,小妍乖乖待在这儿。”
  温妍似懂非懂地瞧了眼温娆,又摘了朵红艳艳的野花玩耍。
  温娆循声而去,只见有一孩童落了水,孩童四肢并用却浮不上来,反是愈发往下沉去,待她近了,只几根手指头还露在水面上。
  温娆会水,不过须臾,便将孩子救了上来,但因是早春,水里头还寒得很,寒气入骨,她一回家,就发起了热来,至此一病不起。
  温笺见温娆病重,不惜银两请了方圆十里医术最好的大夫来瞧,又不知喂了多少汤药,只可惜人到底还是没救回来。
  五日后,温娆在温笺的怀中断了气,这日,离温娆及笄不过两日。
  温娆一死,温笺终日浑浑噩噩,小小的温妍因寻不到最喜爱的姑姑,啼哭不断,温笺的妻子亦是伤心不已,但为了照顾父女两人也顾不得了。
  温娆头七,温笺在灵堂守了一夜,未曾合眼,便往棺材铺子做工去了。
  他堪堪进得铺子,却忽然有一把稚嫩娇柔的声音唤道:“哥哥,哥哥,哥哥······”
  这声音似极了温娆的声音,温笺一怔,抬首却见一只纸人聘聘婷婷地向着他走了过来。
  温笺立在原地,细细地打量着纸人,心下生疑,但还是无法自控地迎了过去,急声道:“阿娆是你么?”
  那纸人欢欢喜喜地扑到温笺怀中,娇嗔道:“哥哥,是我呀,我是阿娆。”
  作者有话要说:
  垂髫:三四岁到七八岁,这章里垂髫是指四岁。
  豆蔻:十三四岁到十五六岁,这章里的豆蔻是指十三岁。
  及笄:十五岁
  估算错误,这章写不完,下章继续,下章一定会写完阿娆和小哥哥的故事的,握拳
  沈小墨暴风雨哭泣:我这个主角竟然要下线辣么久~~~~~~


第80章 番外八·纸人&许初然·下
  温笺将纸人抱在怀中,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含泪道:“阿娆,阿娆······”
  温笺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发了梦,因而并不问温娆为何附身在纸人身上,亦绝口不提她的死,只与她讲些往日趣事。
  温笺自温娆病后便未怎么睡过觉,现下耳边荡着温娆的声音,他绷紧了的神经一下子松了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迷迷糊糊地歪倒在地面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温笺醒来时,天已然大亮了,他睁开眼,乍见纸人以铜铃般的双目瞧着他,先是一惊,而后用力地捏了下自己的面颊,面颊随即一痛,他才肯定自己不是发了梦。
  他端详着眼前的纸人,纸人面颊艳红,上着大红色的口脂,一身粉裙,脚踩一双绣花鞋,分明是温娆出事前一日他刚刚做好的那一只,这纸人原本应当与其它纸人一道在角落堆着才是,为何竟被阿娆附了身?
  温笺方要发问,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回首一瞧,竟是掌柜来了,掌柜行至温笺面前,指了指靠在墙上的纸人道:“这只纸人不是已经做好了么?你拿她出来作甚么?”
  温笺扯谎道:“我觉着这纸人做得有些粗糙······”
  掌柜打断道:“粗糙在何处?我倒是瞧不出来。”
  说罢,他关切道:“阿笺你面色不好,还是快些回去歇歇罢。”
  掌柜知晓温娆与温笺兄妹俩感情深厚,温娆死后,温笺未曾歇息过一日,一如往常一般卯时便到铺子里做工,入了夜才回家陪伴妻女,人更是一日较一日消瘦,时日一长,身子哪里能支撑住?
  温笺适才已睡过了,不觉困倦,何况他哪里能放得下附身在纸人身上的温娆,纵然回了家去,也定然无法入眠。
  是以,他朝着掌柜摆摆手道:“爹,我无事。”
  掌柜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劝,只道:“那便随你罢。”
  话音落地,掌柜走到铺子的角落,清点着纸人,这堆纸人层层叠叠的,有男有女,形貌各有不同。
  清点完纸人,掌柜扬声道:“阿笺,你把你手边的那只纸人拿来,我这差了一只,过几个时辰赵家便要着人来取了。”
  温笺闻言,心脏登时跳得厉害,下意识地揪住了纸人的手掌。
  纸人的手掌被温笺揪得生疼,她不敢言,亦不敢动,怕不远处的掌柜从中瞧出端倪来。
  她七日前断了气后,便失去了意识,不知怎地醒了过来,还是从一只纸人身上醒了过来,作纸人她倒是不怕,但若是被掌柜发现了,怕是会给温笺惹麻烦。
  掌柜见温笺毫无反应,催促道:“阿笺,快些将那只纸人拿来。”
  温笺不知该如何推脱,好容易寻了个理由:“我觉着这纸人似极了阿娆,我想将她烧了与阿娆作伴。”
  掌柜一听温笺提起温娆,怅然道:“既是如此,你赶紧带着这只纸人去阿娆坟头烧了罢,免得阿娆在下面寂寞。至于纸人,我再做上一只便是了。”
  温笺谢过掌柜,顺势抱着纸人出了棺材铺子。
  外头阳光正好,温娆已然是鬼,即使附在了纸人身上,也受不得光,但现下左右皆是人,她出不得声,只得忍着。
  直到一处拐角,她方声如蚊讷地道:“哥哥,我受不得光,一见光便疼得很。”
  温笺立刻将外衫脱了下来,裹住纸人,歉然道:“阿娆,还疼么?”
  纸人怕惹了旁人的眼,并不再言,只用被温笺外衫遮住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温笺的手背。
  温笺会意,不敢耽搁,抱着纸人回了家去。
  妻子与温妍不在家中,这个时辰妻子应是抱着温妍去溪边洗衣裳了。
  因其他房间皆是透光,温笺只得将纸人抱到柴房,紧紧地合上了门。
  纸人扯去身上的外衫,披到温笺身上,而后心疼地道:“哥哥,你瘦了许多。”
  温笺不接茬,反是问道:“阿娆,你为何会附身在纸人身上?”
  纸人歪着头,天真烂漫地笑道:“我也不知。”
  看温娆不似作假,温笺不再追问,伸手将纸人揽到怀中,低声道:“阿娆,我很想你,你嫂子和小妍也很想你。”
  纸人乖巧地伏在温笺怀中,以额头蹭了蹭温笺的心口道:“我也很想哥哥,想嫂子,想小妍。”
  待在柴房终究不是办法,温笺与纸人说了会儿子话,便去寻了一个大木箱子来,让纸人躺在里头,又将箱子搬到了温娆房间里头的床底下。温娆死后,这房间便空了,平日无人进出。
  温笺在合上箱子前,叮嘱道:“你白日勿要出来,待天黑再出来罢,我得空了便会来看你。”
  纸人点了点头,由着温笺合上了箱子。
  温笺盯着箱盖看了良久,方出了门去。
  这日夜里,温笺一入睡,便发了个噩梦,噩梦里头,纸人被一团火拢得结结实实,挣脱不得,不住地唤他“哥哥,哥哥,哥哥救我······”末了,终是在火中一点点化作了灰烬。
  他被这噩梦惊醒了,再也睡不得,索性披上衣衫,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去。
  他小心翼翼地进了温娆的房间,搬出床底下的大木箱子,打开,里头的纸人好端端地躬身侧躺着。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娆。”
  半晌,这里头的纸人竟无一点动静。
  阿娆的魂魄莫不是走了罢?
  他一急,低首凑到纸人耳边又唤了一声:“阿娆。”
  纸人方才睡死了,这一声扰了她的好眠,她还未睡醒,睡眼朦胧中,见是温笺,便打了个哈欠道:“哥哥,出甚么事了?”
  温笺不言,只是一把将纸人抱在了怀中。
  至此之后,温笺日日担心阿娆的魂魄终有一日会离开纸人,又担心阿娆附在纸人身上一事会被人发现了去。
  这期间,温笺那日抱着纸人在街上走,又在纸人上头包着外衫一事,被一好事者瞧见并传了出去,因而有段时间,不少人在温笺背后,且悲且叹地道:“温娆死了之后,那温笺的脑子便不太好使了。”
  这样过了数年,温妍长至五岁,五岁的温妍不愿与父母同住,执意要住到温娆房中去。
  温笺起初并不答应,在温妍的软磨硬泡下不得已才松了口。
  一日,温妍因在书院里被先生责罚了,心里难过,辗转反侧。
  突地,床下竟不知为何有动静传来,她吓得面色煞白,不敢动弹,深吸了一口气,方睁开眼睛。
  未料想,入眼的竟是一只纸人,那纸人面颊艳红,双目铜铃似的,口脂更是红得如同嗜了血一般,被惨淡的月光一打,可怖至极。
  温妍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缩在墙角,浑身瑟瑟,颤声道:“别过来,爹爹,阿娘,快救我!快救我!”
  话音还未落地,却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面颊,这只手冷得厉害,紧接着一把稚嫩娇柔的声音道:“小妍,莫怕,我是姑姑呀。”
  温娆逝世时,温妍尚小,但这声音她直觉得分外亲切,于是,她大着胆子,问道:“我最喜欢去哪里玩?”
  纸人笑道:“后山罢,哪里有一大片野花。”
  温娆还要再问,温笺与妻子已拍开了房门。
  温笺见纸人立在温妍旁边,疾步而去,将温妍抱在怀中,安抚道:“小妍,莫怕,是姑姑。”
  温妍疑惑道:“为何姑姑长得与我,与爹爹,与阿娘都不一样?”
  温笺的妻子瞥了眼温笺,又警惕地盯着纸人道:“你且说说,为何阿娆会附身在你做的纸人上头?”
  温笺摇首道:“我也不知。”
  纸人原本不过是想从箱子里出来透透气,岂料不但被温妍,还被嫂子瞧见了,心下忐忑,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温笺细细地将温娆头七那日之事说了一通,他的妻子虽觉得此事怪异,但因这纸人神情姿态确实与温娆一个模样,便勉强接受了丈夫的说辞。
  纸人的存在既然暴露了,纸人便如同生前一般与温笺夫妇、温妍生活在一处,还日日教温妍念书。
  九年后,温笺的妻子病逝。
  十二年后,十七岁的温妍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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