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吸血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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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克里斯看着陆景安这个样子，莫名觉得心痛，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可能只有饮品里的冰块那寒冷的感觉。
　　身后有人在看他们俩，是刚才给他们点单的小服务员，她的身边站了个扭扭捏捏的男人。
　　“那个外国人好高的！”
　　“那个矮个的好白啊，是不是化妆了？”
　　“你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弯的啊，怎么可能化妆，上哪找那么白的粉底。”
　　“白吗？我明明用的自然色。”陆景安转过脸问克里斯，“他们是没见过以前那些姑娘拿□□往脸上抹。”
　　“在吸血鬼里已经算黑的了。”克里斯答了句，他这个答案并不能让陆景安满意。
　　陆景安突然板过克里斯的身子，深沉地注视着他。
　　克里斯比陆景安高了一头差不多，从他的视角看陆景安的脸，既小又精致。
　　“怎么？”克里斯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因为害羞而颤抖。
　　“我又照不了镜子，只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咯。”
　　克里斯叹了口气，听到身后的人尖叫，“我就说他俩是弯的吧，都要亲上了！”
　　他觉得更加羞耻了。
　　但陆景安倒没放在心上，从克里斯的眼睛里端详了自己半天，“好像是有点白，下次试试美黑好了。”
　　“我觉得好像时间要到了。”克里斯僵硬的抬起手臂指着验票处，“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
　　“不着急，这片子一整个系列都很火，不知道前面要贴多少广告呢。”陆景安依旧在克里斯的眼睛里打量自己。
　　可是克里斯快忍不住了，他抓起陆景安的手臂，“我第一次看电影，不想迟到。”
　　验票处的小姑娘早就瞧了他们俩许久了，把票递回给陆景安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蹭了下他的手背。
　　克里斯抓过陆景安的手，故意贴着他的肩膀一同走。
　　虽然一开始排队的不少，但进了影院并没有几个人，有了在线选座这种方便的工具，几对情侣都坐得老开，谁都不打扰谁。
　　前面没有人，陆景安便把无处安置的长腿搭在前座椅背上，克里斯立刻有样学样。
　　陆景安抱着超大捅的爆米花，嚼得惊天动地，但依然没能遮掩住不断传进他们耳朵里嗯嗯啊啊的叫声。
　　想也知道，这大晚上来看电影的情侣，有几个是为了好好看电影的。
　　陆景安有些懊悔，但依然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大屏幕上，女主角一个高抬腿直接掠过了男主角的头顶，男主抓着她的大腿把她向前一拉……
　　克里斯感觉到座椅轻微的摇了摇，转过头，看见陆景安一脸兴奋。
　　但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最后排的那个女孩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压在她的男朋友身上。
　　人类的身体可以做到这么柔软吗？
　　正是精彩处。
　　男主角的呼吸都扑洒在女主角的胸脯上，两个人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
　　陆景安瞪大了眼。
　　女孩翘着一只腿架在她男朋友的肩膀上，开始在座椅上有规律的起伏。
　　克里斯也瞪着眼。
　　强烈的荷尔蒙同时涌上了两个人的大脑。
　　影片里突然切了镜头，引得陆景安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剪辑。
　　但克里斯那头还没有停止，他的吸血鬼的灵敏的眼睛让他在一片黑暗中连那位男朋友身上的胸毛都能够数的清楚。
　　陆景安也终于觉察出了不对，顺着克里斯的方向看过去……
　　克里斯就这么被拎出了电影院。
　　大概我是与电影院无缘了，克里斯在心里安慰了下自己。
　　验票处的小闺女看他俩走出来还很吃惊，磕磕巴巴地问，“不好看吗？”
　　“好看，不只电影好看，”陆景安瞄一眼脸上微红的克里斯，“我们下次换个时间来还是。”
　　“以后还会来吗！？”小姑娘欣喜地问。
　　陆景安没明白她高兴个什么劲，莫名其妙地点了下头，带着克里斯离开了。
　　两个人直到躺进各自的棺材里都没再说话。
　　陆景安的棺材是在柳州订做的，楠木的，又高又宽，睡起来很是舒服，以前小克里斯就躺在这里，围着陆景安打滚。
　　有时候回忆起来还挺温馨的。
　　陆景安刚这么想，脑子里忽然就映出后排那对情侣气喘吁吁的样子了，迫于本能，他连他们搏动的血管都看得清晰，那不断舒张的胸膛，那上下滚动着的喉结，那几乎快喷薄出来的热血……
　　克里斯盘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闭着双眼，不断坐着深呼吸。
　　他的耳边环绕着心经梵唱，让他觉得很是不解。
　　他们作为基督教神话里的怪物，为什么要听这个？
　　不对，他更不解，为什么陆景安要深更半夜地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
　　禅意游走了陆景安的全身，他终于有了种解脱的感觉，他微微抬起一只眼皮，瞧了瞧旁边坐不安稳的克里斯。
　　“少年人啊，心里污秽太多，要常听听经。”陆景安的声音都变得绵绵的。
　　如果心中所想能浮现在脸上，克里斯一定满脑子的问号。


第5章　第五章
　　棺材盖缓缓移开，陆景安从棺材里直立了起来。
　　他穿着一件珊瑚绒的连体睡衣，把自己包成了个毛茸茸的小熊。
　　按着惯例他要穿过墙壁到厕所洗漱一番。
　　“我的神啊！”克里斯被吓得爆出了英语，忙收起自己露在外面的那东西，捂着下半身缩在厕所的一角。
　　陆景安愣愣地盯着马桶，他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他没有搞明白是应该先删除刚才的那段记忆，还是先戳瞎自己的双眼。
　　“你出去还是我出去？”克里斯看了陆景安半天，看他一直是呆滞的状态，首先打开了沉默。
　　“以后这个家不许瞬移！”陆景安崩溃地大吼，可他仍然习惯性的从墙壁间穿了出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陆景安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不住叹息。
　　不过二十年没见过这个孩子，怎么就能从小拇手指那么大窜成那样惊悚的尺寸呢。
　　太可怕了。
　　克里斯拍了拍陆景安的肩膀，“那个，”
　　陆景安连忙站起来，心有余悸，一脸警惕地盯着克里斯，“干什么？”
　　“我没有衣服穿了。”克里斯窘迫道。
　　陆景安这才发现克里斯所有的行礼就只有挂在棺材前的两件上衣，“你妈妈就是抢也能给你抢两件吧。”
　　“这次不是来得匆忙么，就没带着，昨天晚上阴天，另一件没干。”
　　陆景安也不知道玛丽这四百多年究竟是怎么活的，一般人干了四辈子的妓，女，攒的钱都够开个无敌豪华大妓，院了吧。
　　可玛丽仍是一穷二白，连件能包住全身的衣服都买不起。
　　弄得孩子也这么可怜。
　　陆景安连叹了两口气，正想瞬移，马上改了腿，慢悠悠地走进了自己屋。
　　过一会，他提着两件衣服走了出来，“这都是我的，你试试。”
　　克里斯舔了下嘴唇，“还有内裤吗？”
　　刚刚想要遗忘的可怕一幕又钻进了陆景安的脑袋里，他喘了口气，“等着。”
　　陆景安找了条稍微保险点的四角内裤，拽到了克里斯一边的沙发上，“不用还了。”
　　克里斯喜滋滋地拿着这些回了自己的储物间。
　　过一会，他苦着一张脸出了来。
　　陆景安那件宽松卫衣紧紧裹在他身上，如果这还能算个合身的话，那下半身真是惨不忍睹。
　　这裤子是流行嘻哈的时候陆景安买的，裤腿又宽又长，但穿在克里斯身上就像那些穿着肥腿裤的小丑一样……他的腿实在太长，这件陆景安穿着都快拖地的裤子，他穿着就是个九分裤。
　　陆景安扶着额头，“等我换一件衣服，咱们出去买。”
　　外面正好阴天，他们倒不用做更多的伪装。
　　陆景安把车停在商场的最底层，带着克里斯进了电梯。
　　一同乘电梯的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到克里斯的身上，惹得他拽了拽陆景安卫衣的衣角。
　　这情景很像他小的时候，小克里斯当时就知道自己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见谁都害怕，一紧张就会抓着陆景安的衣角不放。
　　这个行为极大地激起了陆景安的同情心。
　　他挡在了克里斯的身前，谁回头就瞪谁，他有控制人的意念的能力，所以这些人再没看过克里斯。
　　陆景安就这样护送着克里斯进了家大牌服装店，他随意挑了两件衣服，让导购挑了合适的尺码就把克里斯赶进了试衣间。
　　人靠衣装，克里斯换上了正经的衣服之后精神头立刻就来了，比海报上那些身材伟岸，眼神深邃的外国名模一点不差。
　　来回试了几件衣服，每一件都和克里斯那样合称，隔壁店里的导购都闻名赶了来偷偷瞄着他。
　　一股霸道总裁的感觉从陆景安的心底涌上来，“把这些都包起来吧。”
　　导购们都发出心底的赞叹，这个月的指标这么轻易就完成了。
　　换上了新衣服，克里斯整个人都换了个感觉。
　　要说玛丽也是个美人，她能看上的一般也不会是什么平庸人，克里斯就算全继承了他们俩的缺点也足够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克里斯看着开在商场里的各色菜馆。
　　陆景安想了想，“那你得帮我件事。”
　　“嗯？”
　　“我们吃一道菜呢，你得告诉是甜是咸，有多酸又有多苦，可以吗？”
　　克里斯看到陆景安如此认真，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吃哪一家呢？”陆景安看了看商场中间挂着的餐馆广告。
　　“那个！打折的！”克里斯指指楼上的一家，他对打折两个字很敏感，往往能最先瞧见。
　　陆景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可怜他，便被他拉着上了楼。
　　“两位要是情侣才可以打折哦。”服务员小姐微笑。
　　“我们是情侣啊！”克里斯十分认真，他和玛丽常用这个理由。
　　服务员小姐有些尴尬，果然外国人都很开放啊。
　　陆景安无奈地笑笑，“他中文不好，瞎说呢，我们不是。”
　　“不能打折就不吃了，”克里斯拉着陆景安的手臂，他有些不大高兴，主要是因为陆景安刚刚的话。
　　服务员小姐赶忙道，“不是情侣其实也可以的，两位只要贴着脸颊拍一张亲密照就行。”
　　这算是比较折中的方案了。
　　克里斯立刻顺着台阶，期待地看着陆景安。
　　他这双狗狗眼实在让陆景安没办法拒绝，他点了点头，“那进去吧。”
　　他们一对并肩走就挺引人注目的，这下又走在一桌桌情侣之间更加使人不得不把注意力都转向他俩。
　　陆景安实在没办法同时控制这么多人，只能任克里斯拉着，坐到了整个餐厅中央的桌子。
　　他活了一千多年，如此丢人的场合屈指可数。
　　可他只能无可奈何，把头侧了过去，和克里斯的贴在一起。
　　店员憋住笑，用立拍得给他俩拍了一张照片。
　　他甩了甩相纸，看到上面的影像，抱歉道，“这个要过会儿才能显像。”
　　“没关系，”陆景安如释重负，“先点菜吧。”
　　等店员走了，陆景安拿起相纸，这上面只有克里斯的半张脸，他的鼻子挺拔，抵在一片空白之处。
　　克里斯看着陆景安笑得有些寂寞，心里很是过不去，自己刚才不该耍脾气的。
　　陆景安却不知道克里斯心里那些弯弯绕，他打开钱包，把照片塞进了空着的透明卡位上。


第6章　第六章
　　漆黑的码头，有三个艄公围坐在一起，手里举着小酒壶，嘴里说着些肮脏话，谈的愉快。
　　一团黑影随着月光飞速移动。
　　三个人喝得太醉了，以至于根本感受不到即将面对的危险。
　　“少东家！”其中一个向前方招了招手，“陪我们会儿呗。”
　　他的手还在半空中挥舞着，黑影从天而降……
　　陆景安猛然从梦中惊醒，头撞到了棺材盖，磕了个正好。
　　他揉着脑门，走到厨房。
　　克里斯绑着条女仆小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着。
　　这围裙没看错，是自己收在储物柜里的等身手办的吧。
　　陆景安走到冰箱前，从储存血夜的袋子里，挤了半杯血，咕咚咚灌进了嗓子眼里，这才算把心底里那阵慌乱给压了下去。
　　“你做什么呢？”
　　“早餐。”克里斯朝陆景安阳光一笑，血太贵了，玛丽不杀人的时候就会给他买点材料，让他自己做点东西吃。
　　他这个特殊能力确实给玛丽省了不少钱。
　　煎蛋，香肠，豆子，卖相还算不错。
　　陆景安用筷子夹了点，放在嘴里嚼了嚼，“嗯，不错，很烫。”
　　“这个豆子是番茄味的，番茄是有点酸有点甜的那种，”克里斯耐心描述，“香肠加了调味，有点咸，还加了点胡椒……”
　　陆景安听他讲着讲着，嘴里像真有了滋味似的。
　　但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你是不是在讨好我？”
　　克里斯一下子噎住，“也不是，”他挠了挠头发，“昨天硬拉着你去吃那家餐厅，有点对不起。”
　　“那个啊，”陆景安根本没放在心上，活了一千年要是那点脸皮都豁不出去才丢人呢，
　　“头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克里斯说的实话，“你给我了个房间，还带我买衣服，还给我做饭，我就……”
　　玛丽至少把孩子培养的很有礼貌了，陆景安一瞬间觉得十分欣慰。
　　但下面的话让他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我妈妈太穷了，那棺材还是我们俩从教堂的坟堆里挖出来的，我从十岁睡到现在……”
　　“等会，这棺材以前还有人睡过？”
　　克里斯老实地点点头，“还不错呢，是个英年早逝的士兵。”
　　陆景安一时无语，他对着自己的卧室招了招手，一台笔记本电脑落到了餐桌上。
　　他利落地打开淘宝，在搜索栏中敲下棺材俩字，顿时实木棺材，水晶棺材，连带着骨灰盒全部都显示了出来。
　　“挑一个你喜欢的吧。”陆景安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克里斯凑近了电脑屏幕，犯起了选择恐惧，“这些都可以买吗？”
　　“当然，”陆景安连价格都懒得瞄，“要不就买最贵的那个？”他把价格从高到低排序，“紫檀的，还可以。”
　　“不用不用，”克里斯指着一个西式的纯白棺材，“就这个，这个就挺好的，”
　　“好。”陆景安果断下单。
　　他刚付下钱，电话就响起来了，“陆先生是吗？”
　　“嗯，您好。”
　　“很抱歉您的亲人去世，我们采用的是专车专送的方式，不到24小时一定到货……”
　　陆景安皱着眉头听完这人一顿惋惜，抱歉，节哀，终于撂下了电话，对方这态度太真诚了，让他自己都有点相信家里有什么人给死了，一定要记着给他个好评。
　　果然，下午的时候棺材就到了。
　　小管家一脸悲戚地等在楼下，看到陆景安忙道，“陆先生，您要节哀啊。”
　　公寓换了这么多管家，他是话最多的一个。
　　陆景安腹诽了一句，转过头，笑了下，“这是我给自己买的。”
　　“啊？”趁小管家惊讶之际，陆景安摄住他的心魂，扛起棺材就往楼上跑。
　　克里斯看着这樽雕刻精致的棺材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他做梦都想拥有个从头到尾属于自己的小棺材啊。
　　现在，他打算把陆景安当神一样供起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有钱！？”
　　“要是你活了一千年，还是个穷光蛋，那还是不要活着了，”陆景安看到他那样夸张，叹口气，“也是你妈总爱错人，每次都把倾家荡产地给人家砸钱，到现在才活成这样。”
　　“啊？”克里斯并不知道这些事，惊讶道，“我妈从来没跟我提过以前。”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伦敦，她那时候被她的老……板，”陆景安尽力让自己的语言文明些，“被她的老板追着打。”他接着说，“就是因为她怀了孕，没法再接别的客人，便跟着男人私奔了出来，可那个男人又卷走了她所有的钱，她走投无路之际又被曾经的老板给发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了半口气。”
　　后面的事克里斯倒是知道，是陆景安把玛丽变成了吸血鬼。
　　“但凡有另一个办法，我都不会那样做的。”陆景安闭上眼，尤其是在玛丽无数次的重蹈覆辙之后，他更加后悔。
　　“不过你救了她没错，”克里斯道，“她也一直都很感激你给了她永生。”
　　“可我不能阻止她重复犯错，不过起码她不会只挨打了，也有能力在认清楚渣男之后啃人家脖子了。”
　　克里斯笑了一下，“不过，你是个中国人，妈妈是英国人，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很早就随着商船到处出海了，当时路过了英国，也是被别人带去了你妈妈当时嗯，住的地方。”陆景安向克里斯解释。
　　“如果我也能拥有永久的生命，我真想把这世界都看个遍。”
　　陆景安常听这样的话，他喃喃道，“然后你会孤独，会发疯，会堕落，会吞掉银子弹，会饮一大碗圣水，会想拿十字架插自己的心脏，会发现即使活了千年还是一样的怕死，会明白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
　　陆景安的表情扭曲得令克里斯心底一颤，他似乎触到了对方最不该触碰的一处软肋。


第7章　第七章
　　“陆先生，您有访客，”小管家尽职尽责，把尤逸挡在电梯外。
　　陆景安翻了个白眼，朝克里斯挥了挥手。
　　克里斯对着对讲机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尤逸就上了楼来，手里还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我查了下，确实有混血这么件事。”
　　“嗯，”陆景安从把血从醒酒杯里倒进高脚杯中，坐到单人沙发上，“说说。”
　　尤逸把笔记本放在沙发桌上，打开屏幕，“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说人类和血族的结合千年一遇，是灭绝，是转机，是重生，是地狱之门，是天界之梯，是审判之剑，是上帝的……”
　　“停，”陆景安抱着双臂，烦躁地闭上眼，“捡重点的讲。”
　　“大概就是他，”尤逸拍拍坐在自己身边的克里斯的肩膀，“是个人才。”
　　陆景安皱着脸，“重点？”
　　尤逸的冷笑话又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他拿指尖蹭了蹭鼻子，“他这样的混血儿千年一遇，会获得与神匹敌的力量，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变。”
　　陆景安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克里斯，犹豫了下，“真的？”
　　“我找到的资料是个残本，暂时就能解读出来这些，”尤逸调出另一个界面，“据说伦敦国王学院里存着完本。”
　　“伦敦啊，”陆景安和克里斯同时抬起头，玛丽这次还真能派上点用场。
　　陆景安隔空点开手机的视频，“你在哪呢？”
　　“忙着呢，”屏幕上是一个大书柜，整整齐齐码着一排古书，玛丽的星空美甲浮在屏幕上，看起来违和极了。
　　“你是不是在伦敦的国王学院？”
　　“你怎么知道？”玛丽就这样大喇喇地在图书馆高声说话，“我的熟人说这里可能有我要找的东西。”
　　“没错，你现在看这里，”
　　陆景安把屏幕一转，对着尤逸和克里斯。
　　“天啊，这是我的小宝贝吗？”玛丽尖利的声音引得身旁人的注目，但她丝毫不加收敛，继续惊叫，“这是你新的男朋友？”
　　三人都是一惊。
　　“啊？”尤逸为难地看向克里斯，“那个玛丽，女士，我……”
　　“妈妈，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还没有男朋友，”克里斯脸都红了，“我们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对妈妈的态度真是，”玛丽的语气十分不满，“跟陆景安那个呆瓜待得太久了，说话都有他的样子了。”
　　呆瓜比了个中指在屏幕上。
　　但是玛丽根本看不到，又问，“到底是什么正事？”
　　尤逸抱起笔记本电脑，把上面的文字指给玛丽看，“我们需要这本书，就在您现在待的图书馆里。”
　　手机屏的视角变了变，大概是玛丽转了下屏幕，她爽快道，“好的，我记下来了，我这就找给你。”
　　玛丽并没有放下手机的意思，带着他们在图书馆里一阵搜寻。
　　镜头里有不少人露了脸，都是嫌恶的表情，毕竟这个衣着不整的哥特风少女大喊大叫地走在图书馆里实在太扎眼了。
　　克里斯一边安慰尤逸习惯就好，一边瞥着眼瞧陆景安的反应。
　　不过陆景安根本没什么反应，嘬着杯子里的血，享受着国王学院图书馆一日游。
　　“就是那本！”尤逸喊道，“最上面的那个！”
　　玛丽抬起手机，“小哥哥你看好了，是这个吗？”
　　玛丽这样调戏人调戏惯了，但尤逸明显不大适应，小声地“嗯”了声。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玛丽的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金发帅哥，笑出了八颗牙。
　　视频里的场景已经完全静止，克里斯捂着额头，又来了。
　　玛丽是个极易陷入恋爱的人，别人任何一点好意，都会自动被她当作示爱，接下来的事便不可多说了。
　　“玛丽！你给我专心点！”陆景安朝着屏幕一声吼，震得玛丽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玛丽回过神来，朝着屏幕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自己浮到了半空中，把书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