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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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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安手中夺过来,又怕伤了孩子,只得哄道:“七郎乖,快,将这孩子给我。”
  蒋仪安将那孩子往自己的袍子里一卷,撅起小嘴,“你又哄骗我。”
  何岫内心焦急如焚,“快给我。”
  蒋仪安将手指塞进孩子的口中,看着那孩子嘬着自己的手指,灿然一笑,“你离我那么远,我如何将这婴儿给你?”
  一来心焦,又别无他法,何岫只得往前走到他身边,伸手就要去抱那孩子。蒋仪安眼中露出狡黠之意,猛的将那孩子的魂魄从头心抽出,一掌拍进何岫的口中。
  何岫被他震的接连后退了几步,撞上身后的软榻。“你……”
  一抬头看见蒋仪安一张染血的笑颜近在眼前,忍不住一掌拍出去,却被蒋仪安一把握住手腕,“岫郎稍安勿躁,免得一会没有力气对抗星宿的反噬。”
  何岫始觉五脏六腑都如火如焚,疼痛难忍。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你意欲何为?”
  蒋仪安挣出郭逊之的壳子,将毫无抵抗能力的何岫抱在怀里,似呓语般呢喃道:“我只想补偿你而已。”
  “你分明是想害死我。”何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轻轻的抚摸着何岫俊朗的脸,“我独自在这六界流浪太久了,太久了。只想留住一个人陪着我,我找的那么辛苦那么累,找了千千万万年。”他在何岫的脸上细细密密的亲吻,吻掉何岫脸上的汗,眼中的泪,最后停在何岫的唇间撬开紧闭的牙关,细细的舔过何岫的唇舌,“才找到你。”他将痛不欲生的何岫死死的抱在怀里,“所以,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想留住你啊。”
  星宿陨落,天道动怒。
  一声天雷惊天动地,紧接着一道闪电咔嚓嚓划破长空。随后,天上金蛇狂舞,雷声隆隆不绝于耳。
  何岫揪住蒋仪安的衣襟,目次欲裂,“放,放回去。天雷……”
  蒋仪安温柔的笑道:“天雷同咱们有什么干系?”他不容分说的将何岫抗在肩上,笑道:“只是这天雷最容易迁怒,咱们还是快些躲远点儿。”
  彻天裂地的闪电就在自己头上,震天动地的雷鸣就在耳边。怒云将白日遮掩的似黑夜,金蛇从上到下,又将黑夜照映成了白昼。蒋仪安带着他在坊间巷里行的飞快,天雷相继在他们的身前身后左右不过臂长的地方落下,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到处都是焦糊味儿,焦木溶石的气息以及那些被无辜牵连的凡人肉体灼烧后腥香的味道。有人在角落里□□求救。
  蒋仪安跑的气定神闲,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很快,二人就出了城门,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何岫眼前何岫在蒋仪安的肩上痛不欲生,翼星属于朱雀七星之一,反噬不容小觑,他觉得三魂七魄都被撕裂着,“放下我。”他剧烈的咳嗽,甚至想以手入喉将翼星之魂抠出来。
  蒋仪安温柔又不容抗拒的把他的手握住,“岫郎,莫闹了。咱们走,我有一个地方,保管谁都找不到咱们。”
  “你们走不了了。”
  何岫放眼望去,满山的道士,足有近万人。肃穆而立,没有一个人出声,静的只能听见风吹衣角的猎猎之声。衣角被山风吹的猎猎而动,脚下的近万柄雌雄双剑齐齐发出嗡嗡的啸鸣。山风穿梭林木间的声响,水流击拍岩石的声音,猎猎的衣角声,剑鸣声交汇在一起,就连山间活跃的鸟儿都识时务的闭了嘴。
  云翳跳下双剑,双臂一伸,雌雄双剑在手中放出耀眼的光。他手执利剑,慢慢的朝二人走过来。雌雄双剑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滥杀无辜,谋害星宿。今日贫道就替天行道,先杀你们了。”
  蒋仪安将何岫往云翳的剑锋上扔,云翳下意识的躲避。何岫堪堪被雌雄双剑划破身体,虚弱的躺在地上。
  云翳怒吼一声,“鬼戾,来战。”越过躺在地上的何岫,直扑蒋仪安而来。蒋仪安振臂一挥。成千上万的地狼从地下带着黑气涌出。发出一阵威胁似的低吼,整个山谷地动山摇。山石落,山泉溅起,林间的走兽飞鸟四下逃窜。刹那间,乌云笼盖四野。何岫躺在地上,星宿的反噬,所受的剑伤叠加在一起,疼的他眼前模糊,动弹不得。眼看着一人一鬼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从他身旁闪过。蒋仪安单薄的绿衣就如同黄泉路上摇曳的鬼火,发出诡异的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飞来一人,先是同蒋仪安对了一掌,而后一甩袖子将云翳击退回去。这一式极其的巧妙,既将二人分开,又恰到好处的没有伤到彼此。蒋仪安瞳孔微缩,含笑收手。云翳被一人从身后接住,扶着胸口站住,脸上青青白白,哑声喊:“师尊,让我杀了他。”
  连华背对着他,不语。云澜扶着云翳,警告的捏住他的胳膊。云翳扶着云澜的胳膊缓缓的跪伏下来,后背不停的颤动。云澜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安抚道:“师弟,天命如此,不可强求。”
  云翳身体一僵硬,终于冲着何岫歇斯底里的哭喊出来,“媛珍”。
  何岫不明所以。蒋仪安将嘴凑到他耳边,“想来死去的那女人的前世是这道士的情人,而这星宿是他千方百计替她寻来的福报。”他低声笑着,“怀璧其罪啊。”
  明明是绵言细语洋洋盈耳,听在何岫的耳中却比外面那惊天裂地的天雷还要惊悚。他费力的揪住蒋仪安的衣襟,“你,你根本不是芬陀利。你是恶鬼,恶鬼。”
  蒋仪安轻声笑着,“我本就是恶鬼啊。”
  蒋仪安制住何岫的命门,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抱在怀里,用腹下轻轻的磨蹭他的臀间。何岫早已经连说话的力气失去了,动也不动。蒋仪安大笑,兀自脱掉上衣,将他裹住。全身都伏在何岫的背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指着对面,“你看,谁来了”
  一只火红的狐狸从连华身后化成了人身,一双美目呷着泪花,“岫郎……。”
  “阿娘。”


第53章 第 53 章
  蒋仪安钳住何岫的脸,“乖,莫要动。现在可不是你认娘的时候。”
  随着连华的现身,四周先是出现了一队身材异常高大,面目狰狞丑陋的士兵,各个身披玄铁重甲,手中刀戟发出寒光。正是以骁勇善战闻名六界的阿修罗士兵。而后是一队手持弓箭的半兽人,半兽人自出现开始就自动排好队形,拉满弓箭,摆出攻击的姿态;随着半兽人身后的阴气弥散开来,天地愈发的阴晦,数千阴兵鬼卒踩着阴气凭空现身。
  扶轿而立的是一个着灰色僧袍,胸口带了拳头大小的一串佛念珠,长眉厚唇的大和尚。大和尚神情庄严,似罗汉一般肃穆而立。而紧挨着他的那个紫衣人却在对镜搔首弄姿。紫衣人旁边站着身材异常高大的云敛。云敛身侧,云澜扶着云翳,云翳的身旁站着一个穿银色战袍拿红萼蛇的人,明显是个大妖精。
  蒋仪安的眼睛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阿秀”
  珠玉破碎的嗓音听在人耳中分外的冷,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道:“阿秀,随我回去。”
  是对蒋仪安说的。
  蒋仪安不置可否的笑道:“帝君如何就敢肯定,我就是那芬陀利?”
  连华轻轻招手,云敛同那罗汉一般的大和尚提着几个袋子扔在地上。袋子蠕动了几下,从里面相继爬出五只疫鬼来。四只瞽目鬼一出来就围在一目鬼身边,五只鬼跪在地上,不住的扣头。
  一目鬼抱着四只小兄弟,“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原来当初一目五鬼替鬼戾觅食,恰好路过楚家,吸食了何岫的阳气。可是,当时何岫的身体里养着芬陀利何秀,芬陀利自然是不会眼看着何岫死去,便借着一目五鬼的力,从何岫身体中现身。鬼戾同何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鬼戾不自量力吞了何秀,却反而被何秀占据了身体,……
  连华目光灼灼似乎要透过蒋仪安的皮相看透他的灵魂,云澜神情复杂,云翳盯着蒋仪安,似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蒋仪安无睹众人的注视,仰天大笑,“这还真是,好笑啊。”他圈住何岫,“也好。”
  那厢但见胡梅洛缓缓的跪拜了下来。她双手伸向头前按地,头部的前额碰在地上。云澜扯住她,“你在做什么?”
  胡梅洛执拗的挣脱开他的手,双眼含泪,再拜。
  云澜半怒半恼,“梅洛……,你莫要拜他。”
  胡梅洛不语,三拜。竟然对着蒋仪安行了一个拜天地君亲师的大礼。
  “狸奴参见主上。还请主上看在奴孕育您百年的份上,放了奴的儿子。”
  星宿反噬还在,何岫疼的满头都是汗,却强忍着不吭一声。此刻,见狐娘这一跪,只觉得心如刀搅,比身上的伤不知道疼了多少倍。他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不忍心在看她。看起来就似有意依偎着蒋仪安一般。蒋仪安轻轻笑了一声,将他护在怀里。对连华笑道:“就算这几个奴才说的对,你又凭什么让我同你一起?”
  千军万马之中,连华白衣飘逸,声音如同冰雪裂开一般的清冽,“我知你还怪我。只要你随我回去,要如何随你。”
  蒋仪安笑的面若桃花,“岫郎才吞了那星宿,我先替他调息一番。“说着也不顾四周那些许人,只专心的替何岫捋顺气息,助他将那星宿的法力慢慢的融入丹田。
  何岫十分的抗拒,身体胡乱的扭着,用干哑的嗓音低声拒道:“不……”
  蒋仪安闻言,媚眼如丝的贴着何岫的唇道:“你信不信,倘若我现在放手,对面那帮人立刻就会将你撕得粉碎。”
  他笼着何岫的头发,“你狐娘可还在哪里跪着呢?你是希望她一抬头看见一个活奔乱跳的儿子,还是看见一缕妖魂烟消云散?”
  何岫不语,渐渐安静下来。蒋仪安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乖。”
  连华醋意大生,趁着他分神的功夫突然发难,胡梅洛云澜云翳同时惊呼起来。蒋仪安刹那间跃到何岫身前,瞬间同连华对了一掌。连华不期他会出手护着何岫,一惊之下慌忙撤回法力,十成的法力,自己承了七成,脸色瞬间惨白无光。
  蒋仪安护着何岫躲进地狼掘出的地道里,逮着他的唇,胡乱亲了几口,笑道:“我真高兴。”
  何岫推开他的脸,“你既然是芬陀利转世,为什么不同他一起?”
  蒋仪安笑道:“就算我是那芬陀利,又为何要同他一起?”蒋仪安不管不顾的又缠上来,一边缠一边自己脱衣衫。他穿的本来就不多,不到片刻,就自己剥了个干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缠在何岫的腰上上下下磨蹭。
  何岫浑身提不上力气来,“我不明白。”
  蒋仪安气喘吁吁的往何岫怀里钻,“不用明白。”
  他把何岫推倒在榻上,人顺势就滑到何岫腹下,连啃带咬,啧啧有声。何岫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却见他脸色绯红,眼含水光。两行热泪从蒋仪安脸上滑落下来,打在何岫□□的胸口上。何岫立刻就慌了神,“你这是?”怎么了?
  蒋仪安扶着何岫的腰,令他慢慢的坐了下去。何岫方疼的满头是汗,片刻之后立刻觉得一股真气从下往上袭入体内,引着他身体的法力快速的形成内丹,而后他突然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热量,胸口扑通作响,血液顺着血脉流入身体四周,冰冷的手指最先温热起来。
  从未有过的舒适,他的身体又回来了。蒋仪安抚着何岫湿淋淋的脸,笑道:“这样才好,这才是我熟悉的岫郎。”他大起大落百十几下,何岫就要缴械投降的关头,却被蒋仪安捏住了要害。蒋仪安另一只手将何岫两只手钳住,动作却不肯停。
  何岫气喘吁吁的喊道:“松手,唔。”
  蒋仪安以唇封住他的口,又十几下,突然将两只手都松开,将自己狠狠的嵌在何岫的身体里。两个人抱一起,剧烈的颤抖着。
  何岫伏在他肩头,“你既然……,为什么终究还是成了恶鬼。”
  蒋仪安大笑,“我生就是恶鬼,何来终究一说?”
  他用自己的衣衫将何岫裹住,随手幻出一套红衣穿在身上。拉着何岫便跃到了连华的面前。
  连华始见蒋仪安同何岫入了石屋,而后见何岫着了蒋仪安的衣衫出来,衣衫里面空空荡荡,光着两条腿,有可疑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心知那二人定然是做了那事。一时妒火中烧。他一步就从步撵中跃到蒋仪安面前,一句不问,举手就打。
  蒋仪安瞳孔微缩,突然跳到他面前,接了他一掌。地狼大军发出齐齐一声嘶吼,乌云瞬间蔽日遮天。
  “连华,你莫要欺人太甚。”
  连华怒道:“阿秀,三十三层天上万年,仙叟山中千年,……我不遗余力的找了千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及吗?”
  蒋仪安叹息了一声,似笑非笑,“万年相伴的情谊,也抵不过六界鼎上的耀眼金光——是你负了我。”
  “千年的相守,却能轻信旁人的三言两语——是我负了你。”
  “一言不合,就下手杀我——是你负了我。”
  “明知道你在找我,却依旧同旁人耳鬓厮磨——是我负了你。”
  “你看,咱们早就扯平了。”蒋仪安牵着何岫,看着连华。
  连华怒喝了一声,“你意欲何为?”
  蒋仪安道:“战。”
  他诡魅一笑,振臂一挥,无数的骷髅,死尸从地下涌出,鬼气四溢重新聚集成形。同原来的地狼大军列成一只诡异的军队,齐齐立在蒋仪安周围,对天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
  大傀儡术。
  “我若是败了,随你处置。”蒋仪安道:“你若是败了,放我们回恶鬼道。”
  连华默不作声。云翳云澜齐道:“师尊,不可应。”
  连华道:“你要恶鬼道。也不是不可,只消同我回去,别说恶鬼道,就算是要六界,我亦能替你征伐得来。”
  蒋仪安站在这些面目狰狞丑陋的队伍前面,圆目疏眉团脸,身形纤细。红衫飘逸,阴风猎猎吹翻他的衣角,看起来弱不禁风。
  “你到底是当真傻了,还是故意装傻?”他展颜一笑,露出两个清浅的酒窝,“咱们早就没什么瓜葛了”纤细的手指一指连华,用不屑的语气道:“不战,放我同岫郎离开;战,你我不死不休。”
  连华突然祭出兵器,
  一白一红顷刻缠斗在了一起。


第54章 第 54 章
  何岫自此被蒋仪安带出来,就一直披着蒋仪安的青衣,呆呆的立着。只眼神水盈光亮,似是有暗流在涌动。
  他半张着嘴巴,剧烈的喘息着,空气从亘古的远方流进他的心肺,流进他的四肢百骸,带来干渴的燥热跟令人心潮起伏的回忆。有什么东西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溜过,一会儿是儿时云翳下学回来的笑脸,一会儿是阴森的地狱;一会儿是弦乐飘渺,佛音绕梁;一会儿是金戈铁马,血战沙场;一会儿是阿娘拍着他说:“睡吧睡吧,娘的乖乖。”,可是他才合上眼睛就听见一目五鬼说:“这半妖,合该给咱们吃了。”;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哭泣,还有人在笑,他想说吵死了,可是喉咙就似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丁点的声音。他捂住胸口跪伏下来,窒息感充斥了全身。
  有什么东西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何岫疼的紧起鼻子,模模糊糊的说:“再淘气,就罚你背十三卷经文。”
  手被放开了。何岫舒心的喘了一口气。他听见有人喊:“岫郎小心。”
  身体突然一疼,何岫的神情猛地被拉回了现实。他胸口插着一把剑,握间的手修长有力。他顺着那白色的袖子往上,看见一张因为嫉恨而扭曲的脸,那脸的主人见他怔怔的望过来,道:“我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你就再不惦记离开了。”
  狐娘云澜同时哭喊着:“岫郎,岫郎。”
  云翳大叫,“三哥。”
  蒋仪安嘶吼了一声,顷刻间放出所有的戾气,山谷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不停嘶吼的傀儡兵。
  杀生汇集成一片,两方六界几万人战在一起。
  喊杀声中,何岫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抬头,看见了胡梅洛泪流满面的脸,她嘴唇哆嗦着,不停的抚摸何岫的脸。
  云澜握住何岫的一直手,叙叙念念的说着什么,可是何岫已经听不见了。他似乎看见童年的云翳站在门口朝他挥手,“阿兄,再见。”又看见无数曾经走进过他生命中的那些人,或男或女,或哀或怨或浑不在乎,他们都背对着他,扭头,侧身,说:“岫郎,再见。”
  “岫郎,别,别走。”
  有一个声音,特别突兀。带着颤抖的哭腔。何岫被他哭的心烦意乱,他勉强冲那个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想要伸出手去安慰他。有一只手冰冷,腻滑,从他手背上手心里划过,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岫郎”
  另一个声音,好听的如同珠玉破碎,语气却极其的愤怒,“制住他。”
  何岫支撑不住了,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鼓足了力气说:“别,哭。”
  那人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哀嚎,何岫觉得天一下子就黑了。
  蒋仪安被连华手下的四大弟子压制在地,眼睛却一直看着前方。那一片青色的衣角旁,搁着一只白皙的手,光看着手就能想象出他的主人是多美。那手一直保持着一个向他伸来的姿态,近的就在他鼻子前面,可是,咫尺天涯……。蒋仪安闭上眼睛。
  连华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颌,“你输了。”
  蒋仪安目光涣散,神情呆滞,“输了。”
  “输了,就随我处置?”
  “随你处置。”
  连华大笑,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还记得当初你对我发的誓吗?”
  蒋仪安不语。
  “你发誓从现在开始,只许对我一个人好;答应我的事情,你就要做到;对我讲的话要真心。旁的人都不许看,旁的事都不许听,你一颗心要全放在、我、一个人、身上。”连华似笑非笑的道:“师兄,誓言若是不兑现就会遭到报应。”他看了一眼被胡梅洛抱在怀里的何岫,“还好,没有报应到你身上。”
  胡梅洛从地上跳起来,唤出狐身,暴涨起身体,“你还我儿性命。”
  连华不以为意的道:“你那半妖儿子,十六岁时就合该早夭,是我的一颗金丹留了他性命至今,又托了我阿秀的福得以活了百年。如今不过是偿了当年的恩情罢了,却要那个还他的性命?”
  云澜云翳一左一右抱住胡梅洛。连华满意的点头,抱着蒋仪安就要离开。
  云澜阻道:“师尊留步。”
  连华脚步不停,“有什么事回酆都再说。”
  云翳喊道:“师尊,他……”
  话音未落,连华身躯猛然一震,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见自己胸口,陡然插着一只手掌。
  蒋仪安狞笑,“听说你的心是从旁人哪里抢来的。”
  蒋仪安将手抽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还要再击,却突然被什么击中,身体向后仰去。
  连华身旁的四徒,见状同时出手,却被一股大力同时击散在地。
  蒋仪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张眉目如画的脸,风神俊朗,宛如谪仙。他颤抖着手想要摸上去,却又怕惊扰了清梦一般,“岫郎”他听见自己梦呓一般的声音。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温柔的将蒋仪安抱起来,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
  蒋仪安盯着那一张脸,这分明是何岫的脸,却又完全不是何岫的感觉。
  胡梅洛嚎哭了一声,扑上来,伏在那人脚下痛哭起来。云澜担心蹲在他身后,扶着她的肩头,面容戚戚,却只是不吭声。
  云翳道:“师尊,事到如今,弟子不得不讲实话了。”
  云澜也道:“师尊,这鬼戾,并非芬陀利大神的转世。”
  连华投向他们询问的目光,云澜道:“师尊可还记得,空空俗姓是什么?”
  莲华露出忘记的表情。云澜叹息道:“他本姓蒋,名和。乃是我蒋家庶出的孩子,是七郎的哥哥,我的亲弟。”
  蒋沂从小就被送到城外寺庙中,做了芬陀利何秀的寄主。终日被拘在寺院里,深居简出,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随侍的沙弥很少见到外人。唯一期盼的事情,就是每个月十五,阿兄蒋巢会来看他。蒋巢怜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便时不时给他带外面的点心,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却不知,蒋沂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他能捧着一本经书坐上一天,最喜欢听讲的却是世间的故事。于是,蒋巢就给他找了很多市井传奇,他除了读经就是反复的翻看那书。
  蒋巢看着他那小小的埋头在书卷中的背影,暗暗的心疼。却不知道,蒋沂乐在其中。他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的秘密。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朋友,最初只出现在他梦里。后来,每次他读书的时候那人就会出现,同他讲经说话儿,那人于经学上造诣极深,却自称从没读过人间的书。蒋沂不知道他就是何秀,他问:“你是神仙吗?”
  那日不语,似是默认了。蒋沂很开心,他同兄长要了一本传奇,每天读来给那个人听。那人一开始默不作声,后来渐渐也同他一起读,再后来,待蒋沂长成一个少年,那人已经能随时随地出现了。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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