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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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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轩然大/波不仅令整个魏廷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也在其他诸侯国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应。虽然表面上各国之间依旧没有明显的举动,但其间往来的流言已是甚嚣尘上,都说是魏王一心求宝却触怒了上天神明,因此才有一劫,以示惩戒。但至于为何在一个荒村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士兵的尸体,则没有人可以给出明确答案。
就在天下之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之时,郁旸涎带着卫华和阴阳双鱼来到了安邑。洛上严在古碑村一事之后至今下落不明,郁旸涎虽然甚为挂念,却也没有停止继续追查大羿封印之事。况且五星封印尚未完全解除,以洛上严的目的,他必定会跟着封印再次出现。
而在这段时间内,为了将破除五星封印后造成了伤害降到最低,郁旸涎除了请裴陆予对大梁封印进行严密监视和适当镇压之外,他还联络了靳帛符,甚至让靳帛符在必要的时候直接传讯回太虚家寻求帮助。
如此布置一番,郁旸涎却仍旧难以安心。出了担心洛上严的安危,古碑村的横尸遍地的惨状时常在他眼前浮现。那些本事魏国用以向秦国发难的新兵部队,依照他曾经和商君之间的约定,捣毁了这个新兵营,对秦国而言是有利的。然而那么多尸体横陈眼前,尚不是战火死伤,让他于心何安。
卫华原本要回秦国,但见郁旸涎近来总是郁郁寡欢,洛上严又渺无音讯,她放心不下,这才跟着郁旸涎一同来了安邑。
今日到达安邑时,郁旸涎说司妖罗盘有些动静摇追去看看。她未免打扰就先行在客栈中等待。过了大半日,她才见郁旸涎回来,说是处理了一个小妖,和封印无关。
“灵阳君。”卫华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这才来找郁旸涎。
虽然心事未解,但卫华要见,郁旸涎也是给了面子,道:“进来再说吧。”
卫华入内之后却有些难以启齿,看着郁旸涎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她不由关心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总是愁眉不展,人也消瘦了不少,还请多多保重。”
“多谢公主关心,只是有些事越发棘手,我不能有所懈怠。”郁旸涎道,“上次幸有真龙玉佩才能保我无恙,至今都还未感谢公主。”
卫华,即是郁旸涎曾在咸阳结交的嬴虔之女,嬴华。其父嬴虔与孝公兄弟情深,有曾为秦国呕心沥血,孝公心存感念,便将嬴华册封为秦国公主。
“原本就是先君恩典给个名分而已,我可不是什么公主。”嬴华道,“原本答应你玉佩不离身,结果我食言了,灵阳君不怪我?”
“怪你救我一命?”郁旸涎反问道。
见郁旸涎如此言语,嬴华也就放心了一些,道:“还会开玩笑,我也就是不那么担心了。不过万事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旁人多说也无益。这样吧,洛兄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就留下来,等他回来并且确定你们都无恙,我就启程回咸阳,也免得你总是催我回去,我听了也怪心烦的,如何?”
嬴华的善解人意自然得到了郁旸涎的应允,然而下一刻,阴阳双鱼突然破门而入,急冲冲道:“不好了。”
“什么事?”郁旸涎问道。
“主人……”久阳子气喘吁吁道,“主人……主人出事了?”
郁旸涎以为洛上严回来了,正要出门查看,又听久阳子道:“是感应……”
阴阳双鱼互相扶持着坐下,平复过气息之后,久阳子继续道:“刚才我和二弟正在打坐,但是突然之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但是气息很弱,也不像是就在附近的样子。我们追随主人多年,主仆之间理应是有感应的。但是自从主人在曲沃失踪之后,我们就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他的气息。”
“显然是有人可以隐藏了洛兄的行踪,不让你们找到他。”郁旸涎道。
“这次的气息很不寻常,我和二弟都觉得,主人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我们不会有这么糟糕的感受……甚至于,主人可能正在生死边缘。”久阳子越说越慢,话到后来,已然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最后四个字。
“如果有人故意隐去了洛兄的踪迹,为何现在会让你们觉察到异样?这其中或不会有蹊跷?”嬴华道。
“就算有问题,也不能丢下主人不管。”常阴子道,转头去看郁旸涎,“气息出现得很突然,也只是停留了很短的时间,我和大哥都相信是主人发出的求救信息。我们只抓住了一点残留,还需要你的帮助才可能找到主人的真正所在。”
“残息呢?”郁旸涎问道。
双鱼将留下的一缕残息取出,郁旸涎即刻与他们二人联手施法,试图通过这仅有的线索找到气息来源,从而把洛上严救出来。
嬴华正要离去,却发现真龙玉佩在此时有了反应。她拿出玉佩后,便发现有金光流向那缕残息,而残息之上,最后显现的则是一只白首红足,形似猿猴的巨兽。
“朱厌!”久阳子惊道,“怎么会有朱厌的真身?”
“说明这残息之中有朱厌的气味,也就是说,洛兄很可能和朱厌在一起。”郁旸涎看向嬴华手中的那块真龙玉佩,道:“龙蛟一族掌世道太平,朱厌则是乱世而生,两者相背,必定永世为敌。你们和洛兄主仆同心,龙蛟和朱厌敌手相逢应该也最为熟悉,所以这块玉佩是感应到了其中的朱厌气息才有了反应。”
郁旸涎说话间,真龙玉佩已从嬴华手中飞至残息之上。金光附着在玉佩之上,并逐渐将残息包裹,设下一道金光结界。
龙蛟一族的存在比起大羿更要久远,双鱼虽为上古灵兽却也不敢在大神面前造次,故此时他们之能静静看着真龙玉佩,而不做任何举动。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金光结界所吸引,不多时,金光消散,残息尚存,并且显露出一副悬空画面。
“这是什么地方?”嬴华问道。
郁旸涎打开幻灵地图,将真龙玉佩给出的地方再地图上进行搜寻,不多时便有了结果。
“就在安邑,南城外五十里。”郁旸涎言毕便带着双鱼前往目的地救人。
郁旸涎并没有忘记嬴华的顾虑。洛上严失踪了这么久,音信全无,现在突然出现,虽然有真龙玉佩相助,消息不会有假,但这其中也许真有其他阴谋。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心去多想这件事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目的,他只想尽快把洛上严带回来,免于未知的危险。
三人到山前,本以为会受到阻挠,但他们一路入山,双鱼凭借血魂感应,很快就找到了已经昏迷的洛上严。
“主人!”常阴子惊道。
不省人事的玄袍少年此时浑身是伤,血已将他整个身体都浸染其中,就连他那张本来苍白的脸,也是血迹斑斑,如果不是他身体尚有微弱起伏,说是死了,也不算假。
郁旸涎毫无迟疑地就向前,却又担心自己的从动反而会加重洛上严的伤势,便先请双鱼为洛上严查看。
双鱼为洛上严输过真气之后道:“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些时候只怕我们也难救了。”
郁旸涎这才放了心,立即上前将洛上严抱扶起来,不顾白衣被就此染上了大片血渍,这就将人带了回去。
回到客栈之后,双鱼继续为洛上严疗伤,郁旸涎一直在房外守着。
“洛兄不会有事的。”嬴华安慰道,“有他们兄弟两个在,你不用太担心。”
郁旸涎虽是点头,但双眉未有一刻舒展,视线也总是向那扇关着的房门转去,内心的急切可想而知。
如此等了多时,房门终于打开。郁旸涎第一时间迎上去问道:“洛兄怎么样了?”
“内伤稳住了,但是外伤很严重,需要好好休养。”久阳子道。
“我能进去看看么?”郁旸涎问道,见久阳子点头,他立即大步走入房中。
嬴华见郁旸涎如此急切的模样却不由笑了。
这笑容被常阴子发现,遂问道:“我家主人伤势这么严重,你居然还笑?”
“我才不是笑这个呢。”嬴华将双鱼轻轻推开,特意把房门关了起来,道,“我是笑灵阳君这急切着急的模样,你们不会懂的。”
双鱼自然不会明白,嬴华是为郁旸涎对洛上严的情义而感到高兴,过去独来独往的郁旸涎如今有了牵挂,即便是方才为了洛上严行色匆匆的样子,也让清冷的少年看来温柔了不少。好友能有这样的改变,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洛兄真的没事了么?”嬴华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常阴子不满道,“但是主人显然受过酷刑,身体上的外伤很严重,如果不是有灵力护体,只怕这副皮囊肉身早就保不住了。”
听常阴子这样说,嬴华心头难免震惊,哪怕知道洛上严性命无虞,但她一想起洛上严回来时那鲜血淋淋的样子,还是觉得触目惊心,这就同情地叹了一声。
安邑卷 第八十七章·将归太虚
洛上严不知何时会醒来,郁旸涎就一直守在床边。
子夜之时,郁旸涎发现洛上严的伤势竟然开始恶化,不仅伤口自主扩大,流出的都是脓血。他立刻找来阴阳双鱼,但运动疗伤却收效甚微。
“也许是厄难毒的反噬。”郁旸涎推测道。
“厄难毒?”常阴子惊道,“主人一直和我们说他体内的厄难毒已经得到了控制,怎么还会反噬?”
“想来是不想你们担心所以才这样说的。”郁旸涎道。
“刚才我们明明已经为主人调理过内伤,现在确实这种情况,看来这厄难毒确实凶猛。如果毒性继续扩散,主人岂不是回天乏术?”久阳子亟亟道。
“除了施毒者,厄难毒几乎无药可解,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暂缓毒性,否则任由洛兄这样发展下去……”郁旸涎并不想承认最坏的结果,因此话语声渐渐小了下去。
“有什么办法能暂缓毒性?”久阳子问道。
“厄难毒反噬凶猛譬如野兽,如果温和引导,使气血渐渐调和,也许可以暂时缓解毒性的蔓延。”郁旸涎道,“太虚山有一处温玉床,经千年天地灵气而成,其性温和,是师门内用意调节气血,打通经络的绝妙之地。如果将洛兄带回去,借那千年宝物作为辅助,也许有用。”
“那还废话什么,赶紧去太虚山。”常阴子催促道。
郁旸涎虽有此心,但他离开太虚家日久,贸然回去也不知玄天子还认不认他这个师门之中。而且安邑的封印还没追查出下落,就这样走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见郁旸涎愁眉深锁,常阴子以为他不愿帮助,便没好气道:“一块千年破石头,还值得你们这样宝贝不成?”
“凭灵阳君和洛兄的交情,他会因为这个犹豫么?”嬴华出面反驳道,“救人是要紧,但也有其他事要顾虑,你等灵阳君把话说完不行么?”
“等我将这里的事交托出去,就带洛兄回太虚山。”郁旸涎道,随后便带着嬴华离开。
回房之后,嬴华忍不住问道:“灵阳君,有什么事么?”
“情况有变,或许需要公主立刻离开安邑。”郁旸涎道。
“有话直说无妨。”
“司妖罗盘指引的方向是安邑没错,但至今还没有找到准确的位置。追查之事不能停滞,万一没有及时将妖邪清除,后患无穷。”郁旸涎见嬴华仍在认真听便继续道,“之前我与公主说过吉星一事,公主可记得?”
嬴华点头。
“我师弟靳帛符一直在张子身边保护,但因为这次的事突发,裴师兄又在大梁监视北郊情况,这里距离靳师弟所处最近,我想请靳师弟过来替我追查封印下落,但如此一来张子身边就无人保护。眼下秦魏两国边境告急,若要君上再抽出人手保护张子也实在为难……”
“我明白灵阳君的意思了。”嬴华道,“你将张子所在告诉我,我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去找张子,然后想办法尽快把张子请回秦国。倘若我请不动张子,就直接绑回去的,如何?”
虽是玩笑话,但嬴的蕙质兰心已是昭然。郁旸涎点头道:“张子本就有意入秦,只是碍于自己身为魏人而有所迟疑。如今他在两国边境观望日久,希望可以让他彻底放心吧。另外,公主到了张子身边,如果他问起古碑村的事……”
“我知道怎么说,灵阳君放心吧。”嬴华道,见郁旸涎要向自己施礼,她立刻拦阻道,“灵阳君不可。你我都是为君上办事,不用这样谢我。只是这次分别,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千万保重……你和洛兄……都要保重。”
郁旸涎遂将张仪所在告知嬴华,嬴华亦依照自己所言,星夜赶路前去见张仪。
嬴华走后,郁旸涎又将安邑的情况告知了裴陆予和靳帛符,将各项事务都安排妥当,他便立刻带着洛上严前往太虚山。
双鱼一直跟随郁旸涎至太虚山脚下,却就此被拦住。
“我们不能去?”常阴子问道,“你们太虚家里难道有什么不可一世的宝贝,还要防着外人进去偷不成?”
“大仙误会。只是师门规定,不是本门弟子,若非必要绝不允许入山。此次我带洛兄回来,已事先将情况都交代清楚,而且山上十二盘,每一盘都设置了机关,不论是谁,是要上山或是下山,都要走过这十二道机关。我独自一人没有问题,但若要带着洛兄就已然吃力。二位大仙如果还要跟着,怕是入得了山,也近不了山门。”郁旸涎道。
常阴子本就不服,但心系洛上严的伤势,他也就不再和郁旸涎争辩,答应在山下等消息。
郁旸涎多年未曾回到太虚山,对这上山的奇门机关已经有所淡忘。他带着洛上严一路闯到了第九盘的点石阵尚且稳当,但这最后的四阵就显然不那么轻松了。
第十盘的落星阵以身法快速为破阵要诀,倘若只是郁旸涎一人,要过关绝非难事,但此时他带着受了伤的洛上严,并且还要顾及到这玄袍少年身上的伤,过阵时便要格外小心。否则触动了其他机关,要过这关就难上加难了。
落星阵中都是被施加了灵术的山石,以不同的速度和角度在限定的空间中穿梭,闯阵者需要规避开这些没有定向的山石,心细之余还要做出快速的判断和相应的行为,一旦飞石中途转向,便极难躲避。
这些被赋予了灵术的山石攻击性极强,且不说被击中之后会出发其他机关,哪怕是这样的一击,如果放到如今的洛上严身上,怕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此时郁旸涎所走的每一步都有些困难,闯阵的时间也就比过去慢了一些。他不得不寻找最合适自己的位置进行移动,万一有所偏差,便会耽误洛上严的伤势,与他而言便是抱愧深重。
越近法阵出口,飞石的走向就越难以估摸,速度也越来越快,因此郁旸涎不得不集中了十二分精神才险险过了落星阵。
第十一盘奇林阵则是以五行阴阳作为破阵要旨,闯阵者需在不停变幻的树木之间快速计算出生门所在,并且记住一路方向,好为最后一盘的璇玑阵作辅助。
郁旸涎离开太虚家日久,往日虽然没有荒废灵术修行,但对五行阴阳的研究已是懈怠了一段时间,在这快速变幻的奇林阵中,他要精准且迅速地计算出正确方位则需要全神贯注,而且还要记下整个过程,否则最后一关的璇玑阵只怕也难以闯过。
郁旸涎根据奇林的变幻,仔细地计算着出口所在,而每一次的变化又比先前复杂一些,因此从入口一路进入阵中,郁旸涎只有少部分精力可以用来照顾洛上严。
大约是跟着郁旸涎闯阵的时间长了一些,洛上严竟有些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眼,见到熟悉的少年面容就在身边,尽管郁旸涎此时正双眉紧锁地思考着什么,但还能够回到郁旸涎的身边,这已经令他颇为安慰了。
郁旸涎计算出了这一轮的生门所在正要动身,却发现洛上严正看着自己。怀中少年的醒转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惊喜,他道:“你醒了?”
洛上严脸睁眼都觉得十分吃力,便索性不开口,默默靠在郁旸涎怀里。
郁旸涎至此又放心了不少,但十二连环阵还未闯过,他不可掉以轻心,便柔声叮嘱洛上严道:“我带你回太虚家,在此之前一切都由我来,你跟着就好。”
这一句叮咛听来简短,但在洛上严心里已经属于这白衣少年的无限温柔了。回想两人相识至今,郁旸涎何曾对自己这样说过话。以往那些故作旷达的潇洒,哪怕是心照不宣的相知,在此刻的这一句话中便成了值得。
郁旸涎终于闯过奇林阵时,洛上严忽然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白衣少年低头相顾,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前少年的眉眼里尽是紧张和关切,这让洛上严以为自己身在梦幻之中,他虽然心中窃喜,却也看得出郁旸涎在一口气闯过十一关之后的疲惫,便努力开口道:“歇一会儿……”
“为你压制厄难毒要紧。”郁旸涎正要继续闯关,却感觉到洛上严似乎更用力地抓着自己衣角,问道,“怎么了?”
洛上严摇摇头,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洛上严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他脸上的伤口也不停地渗着脓血,郁旸涎不为这英俊少年此刻的模样而惊慌,只是希望尽早将他带回太虚家进行医治,便顾不得歇息。但洛上严好似铁了心一般,即便身体没有力气,也不愿意挪动半分。
“事出有因,得罪了。”言毕,郁旸涎直接施展灵术让洛上严陷入昏迷之中,而他正要继续时才发现即便没有了意识,洛上严的手还是抓着自己的衣襟。n
苍白手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郁旸涎心疼之余更加焦急,但最后一关的璇玑阵最为复杂难解,不将洛上严妥善安置好,他也没有信心可以就此闯过。是以郁旸涎幻化出一条光索,再将洛上严在背上,以光锁固定住洛上严的身体,准备就此进入璇玑阵。
安邑卷 第八十八章·洞中噩梦
璇玑阵乃是十二连环阵中最为复杂的一处设置,也是防止外人侵入的最坚固的一道防御屏障,哪怕是太虚家弟子,有些要穿过这璇玑阵,也需要耗费上许多时间。郁旸涎当初随卢弋子拜入太虚家,前期一直在山下修行,最后用了三天时间才第一次闯过这璇玑阵,这在师门之中已是超乎想象的速度,寻常弟子都要将近时间才能破解此阵。
如今郁旸涎带着洛上严深入阵中,就等同于要将之前十一奇阵的内容再融汇贯通一遍,同时考验各项能力,而郁旸涎也发现,经过师门长者的不断完善,这璇玑阵的难度比过去已经提高了不少。
洛上严此刻并不敢打扰郁旸涎,他只是在暗中偷窥着白衣少年的一举一动。身体的疼痛让他总是想要叫出声来,以便稍稍缓解这种痛苦,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丁点动静,郁旸涎就会停下,也可能就错失了闯关的最佳时机。
但他只要一合上眼,眼前就浮现出当时在安邑城外的山洞中,被朱厌施以酷刑的情景。
那一日在古碑村结界中,他率先找到了大风的封印之处。那只身形巨大的上古凶兽双足和颈部被捆仙索牢牢缚住,一双遮天巨翅却已经挣脱开了封印的束缚,正不断地扇动着,致使周围尘沙飞扬,那些从它身上掉落的残羽利刺也混杂在狂风之中。
体内的血魂之力在大风震天的哀嚎声中被唤醒,洛上严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但这股力量是带着狂暴的虐杀之气的。他虽然依旧难以控制自己身体的行动,却已经有了比过去更多的意志去感受这股强大的力量。
如阴阳双鱼所言,大羿是上古神灵,守护天地,就算杀神戮血,其血魂本质也应该是和平仁厚的,但这股爆发的神力却让洛上严产生了强烈的弑杀念头,仿佛他要杀的不仅是眼前这上古凶兽,还有天地万物,要寸草不生。
和大风的交恶如同之前几次和凶兽/交锋的过程,到最后,洛上严自己的意识已经极其模糊,直至他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古碑村,身在一处山洞中。
“醒了?”朱厌好整以暇地看着才醒转的洛上严,见玄袍少年的神智还未完全清醒,他便出指一点,山洞中便立刻充斥了洛上严痛苦的叫声。
被这样一刺激,洛上严彻底清醒过来,也才发觉自己就和被困在封印中的大风一样,手足和颈部都被牢牢绑住。
朱厌伸出手掌,掌中虽多出一条布满小刺的鞭子,他只是轻轻地朝洛上严身上一扫,那些尖锐的刺就立刻让洛上严再一次发出了惨叫。
朱厌颇有兴致地看着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洛上严,见玄袍少年盯着自己的双眼满是愤恨,他将鞭子抵在洛上严下颔,道:“这是领主的意思,你别怪我。”
说着,朱厌又是连着几鞭子抽向洛上严,声声惨叫不绝于耳,他却没有丝毫怜悯的样子。等觉得尽兴了,他才停下来,继续道:“领主让你借助郁旸涎之手把大风放出来,可没让你直接把整个新兵营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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