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丹药似乎用途不大,他依然疼得厉害,只能勉强缓和了语气:“没多大事……”
方说罢这几个字,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摇动,尘土石块在周遭哗啦啦地作响。
“石壁震成这样,想是外头斗得厉害。”喻识皱起眉头,“得赶紧走。”
慕祁抹抹眼泪,跑出来:“跟我走,我阿公让我来接你们的。”
喻识一手托住陶颂:“我背你。”
陶颂略微摇头,却是反手把住他的脉息,语气一沉:“比方才还严重?”
喻识早觉得心下拉扯得厉害,只能躲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坏事。”
陶颂堪堪压住涌上来的一口鲜血,飞快地封住几道大穴,复开口:“就这么走吧,给你省点力气。”
喻识还要劝,陶颂只道:“这路上还不知有何意外,我行动不便,背着我更连累你出剑了。”
他站起来,又将山月放入喻识手中:“你的剑断了,用我的。”
头顶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喻识略一思索,便接住剑,牢牢地握住他,尽量快步地跟着慕祁走去。
所幸,这一路虽地动山摇不断,却再无其他凶兽。
慕祁带他们穿过一道禁制时,喻识提了一路的心,终于安稳放下。
此地像是一个洞穴深处,干净妥帖,想是慕祁住处。四下燃着几处烛火,两张小榻,一方桌案,笔墨纸砚,锅碗瓢盆,倒一应俱全。
内里还有一汪清泉水,也不知何处引来的,泉眼咕嘟咕嘟地冒着水花。
喻识依稀辨出,其间有些妖法印记,只看了一眼,肺腑间突然撕扯得便愈发厉害。
他只能缓了口气,再向别处打量。
再向深处便是另一道禁制,喻识看过去,禁制之外是洞穴出口,外头漆黑一片,林木萧萧,皓月朗朗。
也不知外头过了几日了。
慕祁顺着他的目光:“这是我阿公设下的,不让我出去玩。”
喻识只点了点头。
大妖设的禁制,他定然只能硬破,眼下已十分麻烦了,不宜再轻举妄动。
陶颂一路走来,已冷汗连连,面色苍白。身后方才止了血,只是妖猫厉害,再加上多下行动,裂口又破开许多。
喻识扶他到小榻上,解了他几处经脉穴道,陶颂只觉得疼过了劲,一时浑身发酸,没有一点力气。
喻识轻手轻脚地除了他的外袍,又褪下中衣,扶他趴好。
陶颂原本就白,这一道深深伤口,自后肩至腰,斜斜贯下大半后背,边缘黑紫,渗着鲜血,十分地狰狞。
喻识已然心疼得厉害,又瞧见他背上还有一片青紫,想来是方才大鳄断尾扫过所致。
他轻轻一按,陶颂便嘶得吸了口凉气。
喻识拿慕祁洗净的帕子给他擦着,声音都有些抖:“疼得狠么?”
陶颂眼前一黑一黑的,听见他的语气,倒觉出几分笑意,低声道:“原本不疼的,你一问,我就感觉疼得厉害了。”
喻识一顿,手上稍微一用力:“什么时辰了,还有功夫东扯西扯的。”
陶颂立刻喊起来,又把他心中疼惜勾出了十二分。
喻识十分小心地给他涂上药,这妖爪尖利,只勉强止了血。
可惜崔淩不在,也不能仔细瞧一遍。
喻识忧心得厉害,又见慕祁抓着帕子给陶颂擦了擦汗,怯怯道:“谢谢你。”
陶颂只偏过头来:“吓着了么?”
慕祁小小声:“你流血吓坏我了。”
陶颂伸手摸摸他的头,慕祁凑过来,想了一下,低头在陶颂面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大眼睛水汪汪:“这样好点了么?我生病时,阿公亲亲我就舒服多了。”
陶颂失笑,又转了转心思:“你亲我好不了,得换个人来。”
慕祁怔了一下,飞快地让出地方,捂住眼:“我真的看不见了,你们亲吧!”
这童言无忌听得喻识脸发烫,瞥见陶颂还在笑,只能愤愤道:“你是伤得轻了,还有力气闹腾。”
喻识是不肯的,陶颂也不过逗他一句,他笑了一会儿,只卷上一层倦意,又低声道:“剑修,我调息一下,你看着点。”
“有哪儿不舒服么?”喻识顿时紧张。
“方才那一剑用了十成气力,真气有些凝滞。”陶颂缓了一口气,“大约不打紧,我凝神调息一会儿,你小心些。”
喻识方才把脉,并未发觉有何异样,想来自己才能察觉清楚,他又嘱咐了两句,便瞧见陶颂阖上了眼,气息平缓下来。
慕祁比了个口型:“在疗伤吗?”
“他听不见了,不用这么说话。”喻识打量了一遭,又问,“你阿公还有衣服么?他这外袍不能穿了。”
慕祁飞快地跑去翻箱子了。
喻识抱起榻边破裂的衣裳,摸到了一本硬物。
是衣襟里缝了个内袋,里头有本小册子。
喻识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陶颂,就摸到过他怀里这本书册。
他已然好奇良久,有次陶颂在河边翻看,他还以为是那种书。
那……那种书不会贴身放着吧……
喻识突然一阵心虚,瞥见慕祁正十分专注地埋头翻着箱子,便悄悄摸了出来。
方一打开,喻识便惊了。
这确实是本画册,笔墨精巧,画工精湛,但这笔法他认得,分明是文漆画的东西。
这是……小蛮山除黑麟大蟒时的事。
文漆昔年居然还画过这件事,喻识都不知道。
这画技,可惜师父拦着,不然小师弟真该下山去开个书画馆子教弟子。
喻识随手翻看了两页,此时此地,在这么一件东西里,见到上辈子的脸,他心里忽然涌上些异样的感觉。
并且……这书册纸页蜷曲生皱,应是被翻阅了无数次,凡是有他的书页,页脚总是格外皱巴。
徽州墨遇水不化,但这书页上终究会有痕迹。有些地方,是层层眼泪打湿过。
喻识心头突然漫上一层沉重。
这分沉重层层叠叠地压在他心口,喻识突然有点,不敢再回头去看陶颂一眼。
为什么会把救命恩人的画册贴身放着?
喻识心下一片混乱。
他似乎清醒地知道答案,但他有些,不敢去想。
临安陆府的事,陡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幻境中,那个与陶颂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抓住他的手:“我想和你在一起。”
檐外倾盆大雨,陶颂眼神中有深沉的怅然:“你和那个人很像。”
那夜花枝凌乱,陶颂吻过他后,说的是:“你不要走,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喻识手上一抖,这书册随着颤了一下,忽然掉下一页泛黄的纸。
这纸页落在地上,散开在土石之间。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字迹了。
这是他自己的字,上面写着,我等你。
第73章 石穴其二
喻识定定地怔了一会儿,心下像烧着一团火。
这火灼烧啃噬着他的心,又酸又疼。
所以陶颂早就知道了。
才会有那样毫不遮掩的喜欢。
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傻子,竟然将他昔年的话记了这许多年。
喻识心里泛上深深浅浅的酸楚,也不知道,他死了的一百年,陶颂是如何走出来的。
或许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喻识突然忆起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陶颂对他说,那人是这天底下头一号的大骗子。
他哄陶颂那句话,他没当真,他也从没想过陶颂会当真。
燕华山庄上陶颂燃灯的场面又在他脑海里出现。
这样大出风头的时日,纵使庄慎一直喜欢老成沉稳之人,陶颂的表现也太沉默了些。
原来他救的孩子终于如他昔年一般厉害,但他却死了。
陶颂已经一百六十一岁了,以他的根骨,扶风剑法的最后一式,却还没练成。他问过陶颂一次,陶颂只道,心性不足,练不成了。
现下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陶颂大约早就被扶风山捧出来了。
这中间一百年的曲折,无论怎么算,终究是亏欠了陶颂的。
喻识满心恍惚,兀自拾起了那页纸,颤抖着摩挲了两边,缓缓折了起来。
白纸黑字是好东西,他顺手救过之人数不胜数,事到如今,他也不大能记得起小蛮山的事,但这字迹却做不了假。
他说会等陶颂。
却让陶颂生生等了这许多年。
喻识五内陈杂,肺腑间真气翻涌不息,压也压不住。
他正要分神去调息一二,洞穴内的禁制却突然破了。
一阵烈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迎面扑来,碎石尘土翻卷而至,黑麟大蟒重重摔入洞中,黑影一闪,景行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慕祁一愣,怀里的衣衫哗啦啦掉了一地。
禁制之外,声息不闻。
只有浓烈的血腥气。
慕祁吓得已不会哭了:“阿公,阿公……”
小孩子满面惊恐,喻识将画册一放,忙过去探查。
景行手里都是伤口,血口中央是两块碎裂的妖首令。
用了两次,众妖才听令。
喻识心下有些许复杂,景行却于此时抬眼,深深地缓了两口气:“……还没完,只是一时的约制,我压不住他们了。”
慕祁哇哇大哭地抱住他:“阿公……”
景行倚着墙壁坐起来,却推了他一把,这样一动,就咳出两口黑血来。
慕祁过去抱住他不撒手,却又被他推开了。
“阿公……”慕祁不明所以地委屈。
景行闭了闭眼,声音沉肃:“你从此以后,都不能再依靠我了。”
慕祁似乎有些听不懂,又像是听懂了,只定定地站住了。
这话对一个小孩来说,过于残忍,纵使慕祁不止六岁,一时也接受不了。
喻识方要出声打断,景行却突然看向他,有些轻巧的笑意:“我救了你们两条命,能给我孙儿换句话么?”
喻识心中一动,蓦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景行却没有容他开口,兀自道:“慕儿虽然不是人,却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东西,心性至纯至正,胜过尘世许多凡人。他是天生的灵气养出的石胎,用你们仙门的话讲,根骨也很好——”
他顿了下,瞧了喻识一眼:“我知道你不肯,我瞧着,慕儿也更喜欢他。”
喻识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不知何时,陶颂已经醒了,微有些震惊地瞧着放在外头的画册。
喻识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陶颂沉默地笑了一下,抬眼过来:“你看见了?”
喻识甚至没看清他的眼神,便低头躲了过去。
然后点了点头。
喻识整颗心慌乱不已地跳着,洞穴中有那么一刻,静得一声不闻。
陶颂并没有继续纠缠他,而是下床随便拾了件衣裳。
景行拍了拍慕祁单薄的肩膀,笑了笑:“去叫师父。”
他面上只是长辈闲话时的笑意,语气却无比认真。
慕祁怔怔立着,仿佛没有听清楚。
陶颂一顿,深深皱了皱眉:“妖首,救命之恩无以言谢,但我毕竟是仙门中人,门下不……”
“我知道你是谁。”景行瞧了山月剑一眼,“你有本事教好慕儿。”
“我这辈子没做过几件好事,临终这件,再算上之前有的,也不够我赎罪。”
景行眸中有些苍凉的慈爱之色,“我不赎了,就全部给慕儿攒下。他离了我,一天背着精怪的身份,就一天不能活得安生,如果有个德高望重的仙门愿意收他……”
景行再度抬头,勾起嘴角,却语气郑重:“我临终一腔爱子之心,只求道友成全。”
喻识深知,妖兽之间素来恃强凌弱,此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过话。
只不过——
“你既然清楚陶颂是何人,还如此以性命与恩情胁迫,临终行件善事,仍是强人所难。”
喻识深知此事有多让陶颂难以抉择。
景行微微笑笑:“我不光要为难他,还要为难你。”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语间怅然:“有句话,我想让你帮忙带给你二师兄。”
喻识心头猛然一震。
景行瞧他一眼:“我们妖兽不是靠脸识人的,你这真气,我方才便识出了。”
喻识只稳住声音:“你这许多年,从未出去过么?”
他难道不知道,二师兄早就死了么。
“你们仙门不大喜欢我,这个地方的老谷主和我认得,也没人打扰,我住得清静,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景行眼神颇为玩味,“栖枫山藏了这么多妖兽,你们仙门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尚渊恐怕是知道的。
喻识念及此人,不由又有些忧虑。
景行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下去:“我只有一句话还想和他说,就只有一句,算我求你。”
喻识本就因此事厌恶他,但此情此景,景行几乎只剩了一口气,言辞已极是恳切,他也说不出什么打断之话。
见喻识算是默许,景行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而后沉声开口:“劳动你告诉他,当年那些妖物去云台劫走门中许多弟子的事,我当真毫不知情。”
喻识心中诧异,愣了好一会儿:“就这样?”
景行垂下眼眸,默了默:“我和他之间,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低声开口:“我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喜欢他,我不知是做错了什么。唯有这件,当初他怪我,又不肯听我解释。眼下要死了,不说清楚,我终究不甘心。”
他仿佛在托付一件天大的事:“是我手下动的手,我认了管教不严,但此事绝非我授意,当初他只觉得我狡辩,我当真没有。”
景行顿了顿,有些凄惨地笑了笑:“他原本没有那么讨厌我的,可这件事后,他只装作不认得我,连句话也再不肯和我说了。”
那是因为二师兄已经忘了你了。
喻识心下漫上几分酸楚,他原本极讨厌眼前之人,现下竟也不知为何,生出些许,惋惜。
喻识默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把二师兄已经死了的话,说给他听。
景行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我知道你也看我不大顺眼,我还有个东西贿赂你。”
洞穴中悠悠荡荡地飘着些风,景行突然转了话头,望向慕祁:“慕儿,你想好了么?”
慕祁从方才愣愣地站在原地,已然许久。
喻识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景行又轻轻唤了一声,慕祁一颗眼泪砸在地上,突然转身跪下,端端正正地叩首:“徒儿见过师父。”
陶颂不由顿住。
慕祁俯身不肯起来,默了一会儿,小小的身子突然有些颤抖,声音中也带了许多哽咽:“师父……”
陶颂心下一疼,回忆铺天盖地袭来。
他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晚上的自己。
那个无助而单弱的自己。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然将慕祁紧紧抱在怀中了。
慕祁用尽全力抱住他,竭力压着哭声:“徒……徒儿会好好听……听话的……”
这大约是这个年岁的孩子能保证的全部了。
喻识心头苦涩,景行颇为放心地缓了口气,他嘴角已划出血来,深深提了口气,才解开了洞中小潭中的禁制。
小潭中白光一现,寒意大盛,景行回过头,略笑笑:“你的怀霜剑,还你。”
第74章 木林其一
怀霜这柄剑,原是封弦出师时,他家师父给的考验。
当时封弦师父的原话是,你如果拿得出一件让我看得过眼的法器,就算你出师了。
这个标准过于模糊,左右全凭这位世外高人的一双眼并一张嘴。
高人见过的珍奇数不胜数,封弦花了整整十年,东奔西走,才铸出来这柄可以过关的剑。
剑成时天落秋霜,封弦揣着剑去给喻识显摆,喻识随口择了怀霜二字。
剑器的高低,一在用材,二在铸剑人的手艺。譬如山月,是集扶风一门之力,搜罗天下异宝锻造而成,虽然珍稀非常,到底是比封弦亲手造出来的怀霜差了些。
后来喻识修为渐成,封弦索性将这剑送了他,于仙门大会上,一剑成名。
当时喻识在归墟之中损了半颗金丹,气海大伤,根本不知怀霜散落何处。
竟然会于此处寻到。
陶颂皱起眉头:“那百家探查到的所谓剑气。。。。。。”
“想必是长瀛的气血。”喻识沉声道,“他与我气血相通,养一缕长瀛的气血,再拿长瀛验证,倒真是首尾相扣的好主意。”
“养。。。。。。一缕气血?”陶颂微有震惊,“魔修中倒是有豢养炼化活物气血的法术。。。。。。”
“也未必是尚渊与魔修勾结。”喻识言尽于此。
幕后之人以此为引,搅了仙门百家出动,这局自打一开始便布下了。此人的身份,越发与喻识先前所想合上来。
景行听罢二人说话:“你的剑是我从一个小妖怪肚子里剖出来的,倒不知道你一个剑修,怎么扔了自个儿的剑,我还只当你又换了更好的。原是丢了。”
他勾起嘴角笑笑:“我该冒死还回去的,指不定还能见上他一面。”
潭中剑气缭绕,肃肃寒寒,洞穴中已凉下几分。
怀霜解了禁制,剑身中喻识原本的真气愈发盛,勾着他肺腑间的气海向上翻涌,喻识总算知道这一路,为何心下撕扯得如此厉害了。
他损了半颗金丹,终究是再也驾驭不了怀霜了。
这剑跟了他许多年,喻识心下感喟:“多谢你没毁了它。”
“是该谢我的。你当年用它砍了我那么大一条口子,我捡了来,都没用来泄愤。”
景行微微阖上眼,交代完两件事后,他似乎累得厉害,又微微一笑:“不用谢我也行,我也不过是看在你是他师弟的面子上罢了。你二师兄再不肯理我,过来讨剑的时候,好歹也会说上两句话吧。”
“你们都不让我去找他,可我等了这许多年,他也没来。想必还是恨我,但昔年我当真不是有心的。”
景行低低说完这两句话,四下里只余一阵空荡荡的风。
他缓了缓,又慈爱地瞧了慕祁一眼:“好孩子,记得以后都不要提起我来。”
慕祁只拽着陶颂衣角,怔怔地哭着。
洞中又静了一刻,这一刻,分外漫长,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喻识与陶颂对视了一眼,洞穴内忽然卷过一阵长风,刹那间地动山摇,碎石尘土飞扬而起。
景行靠在石壁上,手腕已散散垂下。
妖首已逝,众妖大乱。
洞穴两边的禁制都已破开,洞穴外林木萧萧,皓月当空,鸟雀无影。
喻识一手将慕祁揽在怀中,定定瞧着陶颂:“去拿剑。”
整个洞穴中弥漫着萧瑟而浓烈的血腥气,唯有一方清澈小潭,有了此剑的镇压,波澜不兴。
封弦没有其他器修吹毛求疵的癖好,造东西从来不图好看,所有法器瞧上去都是平平无奇的模样。
这样一柄其貌不扬的剑,百年之前,是被天下第一剑修握在手里的。
陶颂明白喻识的意思,他与喻识大多数时候,连句话都不用对,看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思。
喻识是想,将所有妖兽引出去,然后,让他用怀霜,斩杀它们。
但洞中如此多的妖兽,他用怀霜还是山月,都没有把握除得尽。
他如果不能除尽,将妖物引出,便是害了周遭的百姓,曲桑谷必然首当其冲。
除非,动扶风的最后一式,是有可能的。
陶颂深深闭了闭眼,所有念头都在一瞬之间,他咬了咬牙,将怀霜自水中取出。
潭水冰寒彻骨,陶颂触及剑体的一刹那,突然一股强大而平静的真气涌动上来。
那是百年前喻识的气息。
就萦绕在他手边。
陶颂顿了下,牢牢将怀霜握在了手中。
洞穴中的风来得愈发猛烈,一阵一阵裹挟着沙石沉泥,呼啸而来。洞外似乎被此股妖气所扰,木叶摇动,整个林子仿佛一头低声怒吼的猛兽。
喻识将慕祁递过去:“我能帮你引到一起。”
他顿了顿,眼眸深沉地望着陶颂:“你行吗?”
陶颂一手接过慕祁,蓦然挑了挑眉:“剑修,不能问男人行不行的问题。”
喻识叫他这话一噎。
洞穴内外都是生死关头,喻识面上发烫,再找不出该说些什么,转身跃入洞穴之中。
山月的剑光在洞穴之中亮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架势。
陶颂抱着慕祁,冷冽月色自栖枫山的山巅倾泻而下,落在枝叶交叠的深林之间。他捏了明目诀,每一片风吹草动,皆能一清二楚。
月色溶溶,陶颂沉下眼眸,轻轻拍了拍慕祁:“别害怕。”
慕祁靠在他肩头,抱住他的脖子,面上泪痕未干:“有师父在,我什么都不怕。师父不会害我的。”
“嗯。”
身后的妖气越发近,陶颂深深缓了一口气,敛藏起周身气息,潜入深林之中。
他方才被妖猫划了一道,原本就受了些伤,在林中设下层层叠叠的禁咒之后,肺腑间的气息又有了些微乱。
慕祁站在深林的阴影之间,心中起了些许害怕:“师父。。。。。。”
陶颂摸了下他的头:“你在这儿站着别动,不敢看就把眼闭上,数五百个数,就没事了。”
月色自叶木之间落入陶颂眸中,他一张脸笔描刀刻地凌厉,唯有一双眼睛,笑起来如同漫天皎然的月光,温和清澈,无端让人觉得亲近。
慕祁霎时安心,乖乖地双手捂上眼睛,开始念着数。
林中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