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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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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眼前之人依旧沉默不言,喻识甚为难受:“一直放我在这儿淋雨,是在用刑逼供吗?这副身体弱得很,再淋一会儿,你们就得抬我走了。”
周遭似乎不再是按兵不动的架势,那人蹙着眉,自喻识的乾坤袋中抽出两根缚魂索:“用这个。”
却是他亲自动的手。
这绳子方勒了两道,喻识便觉出疼来。怪不得封弦当初在崖上要骂他“心黑手狠”,这玩意儿真的这么疼。
那人捆了喻识一道不算,又取出一根,紧紧地困了一圈。
喻识的双手扣在身后,只觉得手臂都要断了。
他看不见,疼痛便从骨子里漫上来,咬牙忍了忍,唇下都出了血。
那人又来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松了口:“别咬。”
喻识不由狠狠偏头躲开,有雨水滑入他口中,带出三分血腥气。他这两辈子,都鲜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顿了顿,一时又勾起嘴角。
那人蹙眉:“笑什么?”
喻识舔了舔嘴角血迹:“我倒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疼。从前捆过一个人,现下觉得,十分对不住他。”
对面静了片刻,语气愈发寒凉:“陶颂么?”
喻识又笑笑:“原来从那个时候就跟着我了么?”
他思索片刻,心下又沉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试探道:“算算也有可能。不过,既然知道这回事,你是他的心腹?还是,就是他本。。。。。。”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处境。”那人冷冷打断他,“少耍心思,眼下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行行行,我懂,我不问了。”喻识从善如流。
这个声音他绝对没听过,但也不着急弄清楚他的身份。要耍花招,现在实在不明智。
喻识轻轻笑了笑:“我问,你也不会说,但你也不会现在就杀我。我老实点,不招惹你了。”
他又偏偏头:“要去的地方远么?我疼得很,走不了几步的。”
他话音刚落,脖颈间便刷拉横了一道长剑。
那人十分平静地威胁:“别再问了。别以为门下还想知道你要和庄慎说什么,就会饶你一命。有时候,直接杀了最干净。”
喻识刚刚,于崔淩处理门下要事之处,是以青江的名义给庄慎写了封信。
信上说,他要提前到燕华山庄,悄悄去和庄慎说一个,在曲桑谷里发觉的秘密。
送信的法子,还是宋持告诉他的。
这封信一定到不了庄慎手里,是喻识引幕后之人出来的钩子。
虽然察觉不到,但此幕后之人,一路皆跟着他,此时定然也在青江附近。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时辰,还事涉曲桑谷,幕后之人若是能瞧见这封信,无论是否信以为真,都绝对会拦下。
一切都按计划正常地进行着。
除了这缚魂索,也太疼了。
喻识被勒得根本不想动,他一丝真气也动不得,只觉得疼到了骨子里。
他索性道:“你这么不放心,不如敲晕了我。我既老实了,能让你满意;又不疼了,我自己也满意。”
那人默了一会儿,仍是狐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喻识顿时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作孽,他明明一片真心实意,说出去却都没人敢信。
他只好道:“你去摸摸我的脉象,便是没有这阵法盖我身上,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将信将疑地探了探他的脉息,十分仔细地贴在他腕上许久。喻识又开始不自在之时,才听得他的声音:“所以你刚刚才没动真气?”
“是啊,万一周转不畅,还没等你动手,我怕是当场就去了。还不如不用,反正我身法也够快了。”喻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但是啊,还是你想得周全,抓我一个还搞这么大阵仗,当真破费,你门下。。。。。。”
他话还没说完,脖颈上便稍微一阵刺痛。
一股酸软霎时淹没了他,喻识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那人毫无感情的声音:“带走。”
第93章 收局其一
喻识醒来之时,头脑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他由着人搞晕了他,原本便没有打算在路上留什么记号。
如果猜得不错,他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那人绝不可能带他回自己门中。
此地应是个在外的据点,一个足够保险但又可以随时舍弃之处。知道具体在何处并无多大意义,因为其中绝不会有任何暴露身份的物件。
有些东西,在这里做倒是最合适。
比如,配置牵机散。
会留下痕迹的毒药,藏在门中终究冒险。
其实仙门百家,尤其是大门大户,门下都会有此毒。平日也并无何用,一是为着传下制此毒之术,二是以防不时之需。
但以此人门下的情况,会制此毒却是不合常理。
喻识稍稍睁开一条眼缝,他依旧被束缚着双臂,却是斜倚在一个软绵绵的卧榻上。
他起了些疑惑,睁开眼四下看了一周。
身侧也并没有什么人。
这似乎是一处卧房,一榻一案,榻边是一层厚重帘帐,外头还有一个小室,被这帘子隔开,通向房门。不太大,但十分干净精致。
喻识更加奇怪了几分,笼中困兽的待遇这么好?
难不成上辈子名声好,还有特殊待遇?
他又低头查探自身,身上的法阵印记已不见了。
本来么,惊风阵的阵法也需要上百人于近处支撑,这门下拿不出这么多人守着他。
阵法不见了,是意料之中。
喻识又试着提一股真气上来,发觉身上被下了另一道禁制。
也是意料之中。
他又仔细瞧了一遍这屋子,倒是铺着层层叠叠的符纹咒术,样数太多,分不清是哪家的。
喻识稍微一蹙眉。
这个铺满符咒法阵的样子,有三分眼熟。
他陷在一片沉静之中,看不见窗子,也听不见外头的任何声音,分辨不出眼下是何时辰。
案上染着数支烛火,沉水香的气味沉静悠远。
喻识思索片刻,忽听得门上一响。
他急忙恢复成未醒的模样,有脚步声近了近,有个沉稳声音于他身侧响起,却是朝着外头:“还没有醒。”
喻识辨认不出这声音,又听得门外另一陌生声音响起,有些犹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先头的声音十分沉静:“瞧着没有,就是睡着了。”
“公子应该没下多重的手,怎么此时还不醒,就体虚成这样?”
这怀疑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二人齐刷刷地在喻识跟前站着。
其中一人动了动,似乎扶住了腰际佩剑,是后来之人:“要不……我们看看?”
“你敢吗?”先头那人很快地反驳,“不说他是谁,公子也根本不许人碰他,万一伤着一二……”
“算了算了。”后头之人飞速打起了退堂鼓,“这绳子是解不开的,左右他也做不了什么。”
二人复出去,门一关,房中一片安静。
喻识悄悄睁开眼睛,按照从门外透进来的雨声,大约并未过去多久。
他定了定神,仔细思索了一遭,拿出了个法子。
他屏气凝神,双手探了探,自身后的绳结处扯住一根细细的线头。
缚魂索解不开?大名鼎鼎的封散人造出来的东西,会不给自己留生门?
那万一哪天他自己被这绳子捆了,如何脱身?
喻识忍着疼痛,抓住那线头,一点一点地向外扯,整个绳子终于开始松散下来。
他从崖上见到这物什之后,便向封弦问清楚了用法,自然也包括世人并不知晓的解法。
封弦造东西从来都是十二万分的精细,绝不会把一样法器做死了。
这还是那位云游散人秉承的道理:“一物降一物,方可生生不息,把一件器物做绝了,这世上便容它不久了。”
那人在林间,用此物捆他之时,喻识当真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能动,他就有法子。
这绳子彻底松散下来,喻识却并没有动,仍旧保持原状。
接下来就是等,能进来第一次,就会第二次。
喻识闭着眼睛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果然又有人进来了。
还有些饭菜的气息,是进来送饭的。
“还给我吃的?下毒了么?”喻识于榻上睁眼笑笑,倒将背对着他的弟子吓了一跳。
进来的是后来的弟子,遥遥向门外使了个眼色,却并没有理会他。
喻识见他不说话,心下也明白,想是有不许和他说话的规矩。
他笑了笑,又接着道:“是给我吃的么?”
那弟子将放在案上的饭菜端起来。
喻识顺势道:“那就现在吃吧。”
这弟子有些踌躇,不知是因为畏惧或者怀疑,但打量了喻识一番,终究走了过来。
喻识顺着他吃了两口,在他稍微有些放松之时,飞快地起身,回手封了他几处大穴。
事发突然,喻识身法又快得罕见,这弟子根本没做出丝毫反应,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里头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外面之人,但方才听过了,只有一个人。
此时门还开着。
喻识一鼓作气,冲到外头,用同样手法放倒了另一个人。
他瞧了一眼这空落落的小院,将人挪回房中,轻快地关上门,飞身上了房顶。
对他的看守这样不严,一是因缚魂索,二是因他这一身禁制在,动不得咒术,三是因喻识现下敛藏不了自己的气息,只要他四处行走,便极容易被发现。
最后一条有些麻烦,所以他的行动只能慎之又慎。
喻识握着方才从弟子身上顺来的剑,稳了稳心绪,在房顶上向四下望了一圈。
这仿佛是个山庄别院,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周遭是山林丘峰,并无旁人门户。四处皆有人把守,灯火熹微,还有人影行动。
一直落着雨,天色灰沉沉的。
喻识正发愁该往何处寻这个牵机散,却蓦然想起方才那两个弟子。他并未瞧得如何清楚,但眉宇一星黑气缭绕,正是修魔道的痕迹。
喻识心下一沉,只觉得先前的猜想,已然成真。
那人果然入了歧途。
喻识与他相识多年,不由起了些惋惜与悲叹。
他眸色一沉,再打量起这座山庄,便记起陆府来。
噬婴术。
按照这座宅邸的方位,应是在西南。
喻识遥遥看去,西南正有一小跨院,寻常人家作临时供奉先祖灵牌之用。此时虽灯火幽微,外头也并无人守着。
他收拾起一腔杂乱的心思,飞身行过去。
斜风骤雨,归功于这大雨,稍微敛藏了些许他行动的身形与声音。一路而来,似乎并无人察觉。
喻识沿着这小院看了一周,此地封的禁咒,似乎比其他地方还要强些。
一个满是魔修的院子,内里居然会布置驱邪的阵法。喻识于荒谬之外,又感到些许担忧。
这里头,怕是有些极凶险之物。
正这般琢磨,这跨院的层层禁咒,突然破了个小缺口。
是从内里破开的,许是有东西要出来,或者,是引诱的陷阱。
喻识脑子转得飞快,但当真顾不得许多了。
别管是什么,进去再说。
喻识上辈子修为极高,他虽然是个稳妥谨慎的性子,但因着压人一头的剑法修为,又兼行事甚为果决,时不时也会莽上两三分。
犹豫就会败北,讲得就是一个快字。
喻识像一只轻快的猫,飞快地从那个口子蹿进去。
这法阵瞬间合拢,似乎并没有引起外头什么注意。
他定了定心神,肺腑间又隐隐有些翻涌。宋持与崔淩给他治的时候还好些,这不治了,这身子又不顶用了。
他微微喘了口气,抬眼见房门稍稍开着,露出浅浅的一条缝来。
内里有火光,却并无生人的气息。
或者是有人在,但敛了气息,喻识这副情形,也探查不出来。
但不管有没有,反正喻识自己是大喇喇地站在人家跟前了,躲也躲不得。
来都来了,又走不了。
喻识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门内一片悄寂,陈设皆与寻常房间并无区别。除了房内灼灼燃烧的层叠烛火。
一圈一圈的烛火环环围绕在一起,在房间中央圈出一个圆圈,映出喻识深锁的眉头。
地上有丹砂的痕迹,但符咒阵法的样式,他皆不认得。
喻识思索片刻,心内一惊,伸手触了触地上的丹砂。
并不是什么丹砂,而是人血。
登时有一股寒气自喻识脚下窜出来,烛火莹莹,雨声惶惶,整个房间霎时阴冷。
喻识是个胆大之人,又兼极其厌恶此等事,此刻只觉得甚为恶心。
但圆圈中央,竟然又空无一物,跃动的烛火越看越邪乎。
喻识决定不看了,转身将房间内的物件蹑手蹑脚地翻了一个底朝天。
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烧过的纸张灰烬。
喻识皱皱眉,俯身敲敲地面,开始探寻有无机关暗道。
正在凝神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幽茫的声音:“别找了,什么都没有。”
喻识周身一顿,满腹防备地转过身去,却看见那邪阵中央,显出一个人影,正好整以暇地挂着微微笑意瞧着他。
喻识紧紧握起了剑柄,眸色不由变得极为深沉。
竟然是尚渊。
第94章 收局其二
烛火惶惶,映出尚渊慈爱和蔼的面容。
确切来说,不是尚渊,而是尚渊的生魂。
喻识于怒火中烧之余,又起了些许了然:“你果然不是自尽。”
是那人杀了尚渊,伪装成自尽,又将他的生魂圈禁至此。
他既然已修魔道,豢养活人气血并死人生魂,也都不足为奇。
尚渊略微笑了笑,长须斑白:“你见我第一句话,竟然是说这个?”
喻识挑挑眉:“尚掌门还有话和我说?”
他与尚渊之仇不共戴天,喻识读过尚渊与许慎的书信往来后,已大概知晓了当年归墟之事的来龙去脉。他自认没有手刃尚渊挫骨扬灰,已经是很克制了。
他于栖枫山见到尚渊时,便想,对于尚渊这种于仙门百家有名有姓的人物,身败名裂地自尽而亡,也是个极凄惨的死法了。
没成想,他没有动手,有人替他做了。
“我自然有话。”尚渊缓缓捋了一把胡须,“还未贺过师侄,定亲之喜。”
喻识狠狠攥了把长剑,压住一腔翻涌的火气:“牵机散的方子在哪儿?”
尚渊神态自若地摇头:“我不知道,总之不在此处。那东西并非我所制,也并非我放在栖枫山。当时我被百门追杀,哪儿来的功夫和闲暇去做这些?”
他目光温和,与往日与云台山之上的神情,并无二致。
只是时移世异,百年过去,云台上的那点温情于喻识心中,终究被血海深仇淹没了。
喻识冷冷地瞧他一眼,转身便要走。
“等等。”尚渊却开口唤住了他,又笑了笑,“我费力气把你放进来,话还没说完。”
烛火间光华一现,喻识伸手推了下门,果然推不开了。
尚渊的语气甚为平和:“整个跨院,都是豢养我魂体的阵法。我不放你走,那人又不来,你眼下这副身体,怕是出不去。”
喻识听见“这副身体”,心下不由狠狠一疼。
门外雨声滂沱,天地间仿佛不闻任何烟火人声,只余下这潇潇的大雨,冲刷着尘世数不清的欢愉并悲伤。
尚渊似乎自知失言,顿了好一会儿,才复开口:“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喻识有几分无力的悲痛,悄悄攥着衣袖缓了缓心绪,如常开口:“猜着了,还没看见。”
尚渊十分随意地一点头:“他与我有仇,如此对我,也是我欠他的。”
他语气不变地往下说:“我也欠你的。喻识,我对不住你。”
喻识心内狠狠一震,自方才见面起压抑的所有情绪,轰然一声涌入脑海。
愤怒与悲痛的裹挟下,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只对不住我。”
尚渊略一垂眸,似乎躲开了他的眼神,稍微顿了顿,才又开口:“是,还有你师娘。我猜疑心重,不得不防。顾夫人算是枉死在我手上。”
不过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淡淡地挑起眉:“你的五位师兄并一位师弟,都不过是你的陪葬。我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你,也从没想过动他们。”
“还有你师父。”尚渊提起喻岱,神色终于有一瞬的哀伤,但转而又恢复成不动声色的温和样子,“宋持此人外冷内热,最好管闲事。当时若不是他多嘴,你师父也不至于去用自己的命换你出。。。。。。”
他抬眸对上喻识冰冷的眼神,闭了嘴。
喻识一腔悲愤无法化解,偏偏体内气海虚浮,只扯得肺腑间翻江倒海。
若不是尚渊已尸骨无存,他立时便只想将其碎尸万段。
尚渊瞧他一眼,推脱道:“宋持如何死的,我当真不知,当时我正在逃命。”
他自顾自地向下说:“不过,你现下与陶颂在一处了,想必他在天之灵很是宽慰。当年在云台。。。。。。”
喻识淡淡地望过去:“你还有事么?”
被喻识生硬地打断,尚渊也只一顿,随意笑笑:“我也没想过能和你相谈甚欢什么的。不过一见面就提要求,显得礼数不周。”
“要求?”喻识怒极反笑。
“请求。”尚渊笑笑改口,“恳求,哀求,随你怎么理解。我已然死了,想必他养我生魂许久,大约也并不是要做什么好事。这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心愿。”
喻识只瞧着他:“我凭什么要听?我当真算不得什么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好人。”
尚渊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只是这桩事,你一定会答应。”
他默了默,眸光陡然沉重:“我想求你帮我,杀了害死愫儿的凶手。”
喻识倒是一愣,继而听得他的声音似乎都生出些许苍老:“不要让愫儿不明不白地死了,这就是我求你之事了。”
他看向喻识:“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愫儿非我所杀。我是他的师父,是我将他自幼养大,我不想他来世轮回转生,听到的,是许愫长老被他师父所杀的故事。我自然已十恶不赦,但这件事,你就当我的私心吧。”
喻识一时未说出话来。
许愫身亡的情状又浮现于他眼前。天地间雨声匝地,他心下又叠上一层悲痛,不由觉得可笑:“我师父因你而死,你却要我帮你徒弟报仇。尚掌门,你不觉得欺人太甚了么?”
尚渊只盯着他:“我一向寡颜廉耻,你答应么?”
雨声接连不断,于尘世间拉起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喻识只瞧着瓢泼大雨,怔了许久:“此事原本你不说,我也要去做的。”
尚渊闻言重重松了口气:“我实在没有什么筹码同你做这桩交易,但我又实在放不下愫儿的死。”
他轻轻一哂:“我尸身已被挫骨扬灰,魂体也被此邪术束缚。这个恩情,你若是愿意,我下辈子还你。如果我还有下辈子的话。”
“尚掌门慎言。”喻识语气冰冷,“最好不要立此誓。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是就此了结,我无论轮回几世,都不愿再看见你。”
尚渊笑笑,仰头想望望天,却只瞧见一方屋顶。他无奈地收回目光:“事到如今,我也有几分后悔。早知终有一日要搭上愫儿的命,我何苦做这一桩事。”
喻识方才便有些诧异:“你不怪他?”
若不是许愫背叛,私自到曲桑谷见他,后续之事,或许都不会有。
“他心性过于仁善,终究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教好他。”
尚渊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在归墟之中,以金石阵杀了你,加上散灵术苍海玉,最后得到的一切,都是要留给他的,并非给我自己。”
他在喻识略显惊讶的眼神中,笑了笑:“你已经知道苍海玉究竟是做什么的了吧?”
喻识沉默良久,点点头:“渡生人修为。”
尚渊似乎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叹息:“当年除魔之战,我无意间从魔修处,发现了这个上古秘辛。”
他缓缓开口:“那时我察觉,苍海玉并非是石头,而是归墟中的一处净水。我们正道之人,生而□□凡胎,气海是一点一滴累积而来,金丹是一丝一毫炼化出来,满身修为靠得都是自身后天勤勉与感悟。”
“仙门总以为,修为是没有办法渡给另一个人的,其实不然。”尚渊笑笑,“当年你修为正盛,气海充沛,不就损耗过大量真气修补长瀛的金丹?造化灵气凝聚而来的修为,自然可贯通世间。”
“只是需要媒介。”喻识低声接口。
尚渊鬓发花白,眉目深沉:“苍海玉,就是那个媒介。传言此物可‘聚灵体、复肉身’,也是依靠修为之力。若有人将真气渡于其中,苍海玉便能以数倍,渡至另一人体内。那时我心想,此物若能加以利用,何愁不能得通天之法?”
喻识于鲛人一族宗祠中所见壁画内容,今夜全都由尚渊之口所证实。
肉身妄图通天之法,自然需要代价。苍海玉,这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可使活人长生、使死人转生之物,不是没有代价的。
它一旦为人知晓,便只不过是,打开世间欲念的一扇门。
喻识想起许愫当夜之言:“所以,你打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留下我。”
尚渊似乎并未显露出如何的抱歉,坦然承认:“这个局,自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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