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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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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是因为追求而失去。
  现在他放弃了,反而得到了更多。
  活得像一出叫人发噱的幽默剧。
  “这幅画背后究竟有什么,现在还无法定论。”他放心地由着手被握住,顿了顿,决定收起对画的怀疑,优先调查活死人复苏的事。这件事可能和他昨晚的梦也有联系,毕竟活死人们之前一直都好好生生地活在梦里。
  “就算确实有关联,解决了这个案子,那幅画的秘密也会一并解开。”菲利克斯依然盯着西瑞尔,好似还在担心他会因为过去的记忆而难过。
  他向来情感内敛,就是害怕又与人类有了难以厘清的关系,虽然西瑞尔表现得像放弃了,可他一时还是无法放开,畏惧着坦露自己的情绪。这时他也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看着西瑞尔,仿佛要探入他的灵魂确认他是否安好。
  像是看出菲利克斯的忧心,西瑞尔微微一笑。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毯子了。”
  当年菲利克斯的房间里没有壁炉,一到冬天就阴冷得不得了。可他还是喜欢去找吸血鬼。都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便依赖起了菲利克斯,那时菲利克斯还很冷淡,惜字如金,吝惜笑容,对他也不管不顾。但他宁愿待在那冷得他牙齿打颤的房间,披着毯子,看吸血鬼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
  离家的那么多年里他时常回忆,时常思考,菲利克斯能那么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究竟是无惧他这个人类的少年,亦或是信任?毕竟他曾想过杀掉怪物。
  他没问过菲利克斯,也没想过去问。
  未知的美好在于,所有问题都可由他选择最喜欢的那个答案。
  菲利克斯闻言一笑,想到西瑞尔确实已经长大,刚要松手,手指却被抓住。眼前的青年倾身过来,眼睛里的光比烛火还亮。
  又是一个吻。
  对方的嘴唇比想象中的更加柔软灼热,温暖与冰冷的气息交缠,像花香与酒精的交融。菲利克斯讶然地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后缩,脑后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对方正垂眼看他,睫毛好似月亮勾画的船,在夜色中尽情徜徉。
  他们对视了。
  曾痛失所爱的菲利克斯在西瑞尔眼中看到了爱意。可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如此轻盈的爱意,宛若春日里飘飞的花瓣,夏夜里闪烁的萤火虫,放弃了占有的爱长出了翅膀,纯粹得有如闪耀的宝石。
  那是一种暗示。
  他们能轻易开始,也能坦然结束。得不到成为西瑞尔人生中的伪命题,没有不可放弃的,也没什么是生命不可承载的。
  这叫人欢喜,又叫人忧郁。
  西瑞尔低声呢喃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含住他的嘴唇轻咬。他认真凝视着对方,他的眉眼、他的口鼻,他发红的眼角、他冒汗的鼻尖……而菲利克斯在那漫长对视过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吸血鬼不敢逼视年轻人类炽烈的双眼。
  他被一双手抱了起来,脚步声响起在房间。身下的床板老旧而坚硬,承受着两具身体的重压发出不自然的吱嘎声。当滚烫的手将衬衫下摆掀起,吸血鬼发出低哑的轻吟,吻还在继续,他感觉胸口一紧,隐约竟有一丝心动。
  西瑞尔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征询同意。
  菲利克斯也没有拒绝。
  他们之间建立起新的默契——因为这是不会开始的关系,于是也不会有终结;因为什么都来不及开始,所以得到的只是不连贯的时间与恒久的虚无。只要西瑞尔不再追寻他的求不得,这默契的主动权便到了他手中,他可以随时开始,也能随心结束。
  菲利克斯的真心已经不重要了。
  西瑞尔将金发从菲利克斯脸上拨开,一手脱掉了自己的衬衫。
  是不是爱着,爱得又有多深,这些都不重要了。
  本来就是奢求来的。
  他握着菲利克斯的手腕高举过头顶。
  吸血鬼挺起胸膛迎向他,像拱起的桥梁。
  “菲利克斯……”他亲吻吸血鬼的耳朵,呢喃着他的名字。他们的身体紧贴,菲利克斯像永远无法被温暖的风。
  马珂太太还在楼下,他们很谨慎,咬着牙不敢泄露声音。青年像得了某种不治之症,除了菲利克斯的名字便说不出别的什么。直到他们都从漫长的余韵中复苏,西瑞尔感觉一只手正抚摸着自己汗湿的头发,一个声音在耳边嘟囔着“我在”。
  
  ☆、第48章
  
  西瑞尔在菲利克斯的房间里待了一夜。翌日早晨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时, 房东太太又在收拾窗下那堆杂物。被人撞见的西瑞尔吸着气红了脸,强忍着捂脸的冲动。菲利克斯低头关上门,朝那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的老妇人颔首问安,若无其事地下了楼。
  西瑞尔好不容易摆脱了马珂太太的追问,背心里的汗水险些浸透了衬衫。他迈着狼狈的步伐出了门,菲利克斯就递过来了一份报纸的号外。号外印得歪斜,像是为了赶时间的潦草行事, 但巨大的黑体标题立刻吸引了读者的吸引力,叫人再也想不起抱怨这乱七八糟的印刷。
  《伊利安革命者占领王宫,不日斩首国王》。
  不远处一个戴着帽子的小报童还在“号外”“号外”叫个不停, 他大声念着新闻标题,手中的号外不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关于邻国命运的讨论一时充斥大街小巷,西瑞尔雇马车时还听见车夫们议论着会不会有流亡贵族逃到这里。
  西瑞尔一时有些走神。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唤回了他的思绪。他回头看了一眼等在街边的菲利克斯,下意识朝声音来处跑去。
  不断有人从那个方向跑来,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个个神色惊恐慌张,淑女们费力地抱着裙摆,绅士们顾不上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西瑞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菲利克斯已经赶到身边, 他们对视一眼,菲利克斯让他别轻举妄动,他只是“嗯”了一声,突然顿住脚步, 猛地拉了菲利克斯一把。
  从那街道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衣衫破烂,步履蹒跚。他的脸好似在水中泡了几天,一边发胀,另一边已经开始溃烂,他的嘴唇不知何故缺了一块,露出牙龈与泛黄的牙,都沾着血。
  那人一出现,西瑞尔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那正是几天前还躺在棺材里安睡的崔斯特。他朝身边的菲利克斯投去一瞥,吸血鬼显然比他更早一步认出故人,但他一张脸埋在斗篷的阴影里,叫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吸血鬼的话,要解决这个活死人不难,他们不怕活死人携带的尸毒,更无惧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攻击力。可人类就不一样了,人类脆弱的脖子根本禁不住活死人的一咬,但凡被咬的人都会被尸毒感染,就算勉强从这群僵尸怪物口中保住性命,也逃不过被尸毒夺去生命的命运。
  西瑞尔回头。
  人们在另一条街上聚集,白着脸,喘着气,瞪起眼睛关注着这边的情形。而那些尚且还在家中没出门的人更是,躲在窗户后面,恨不得用窗帘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自从吸血鬼出现在了警方的通缉令里,这种怪物的存在也算是得到了官方的承认。可人们习惯了吸血鬼作为坏蛋出现,大概还没准备好将他们奉为英雄。西瑞尔算不住菲利克斯暴露身份之后会招致怎样的后果,也来不及劝诫,对菲利克斯扔下一句“别脱斗篷”就握着手杖朝崔斯特冲了过去。
  他算准了距离,拔出藏在手杖里的刀,正要举刀刺向崔斯特,不料那活死人却拖着僵直破败的身躯朝另一个方向扑去。青年扭头,只见一个吓软腿的小报童瘫坐在路边,卖报赚来的零钱洒了一地。或许那活死人本能地感受到来自武器的威胁,就转而袭击无还手之力的对象。
  西瑞尔不得不改变方向,却发现活死人虽然动作蹒跚,速度却不慢。他听见身后传来菲利克斯的叫声,禁不住回头大喝让他别轻举妄动,又加快了速度朝那男孩扑去。这时,只觉耳边掠过一阵微风,一个黑影闪过,吸血鬼伸手抓住了活死人的颈后。活死人发出粗哑骇人的吼叫,挥舞着双臂奋力挣扎,划伤了抱起报童的西瑞尔。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西瑞尔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孩子扔向菲利克斯。男孩腾空而起,发出受惊的尖叫,他惊恐地闭上双眼,没想到却稳稳当当落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菲利克斯接住了男孩。他飞快地将他送到安全地带,再回头就看见西瑞尔被崔斯特咬伤了肩膀。
  “别看。”他一把拉下男孩的帽子遮住他的眼睛,转身赶到西瑞尔身边,尖锐的指甲勾住崔斯特的下巴,刀一样划开松散的皮肉,最后用双手拧断了他的颈骨。
  “还好吗?”菲利克斯拎起旧主的尸体,询问西瑞尔的语气有些焦急。
  青年捂住手臂上的伤,低头喘息了几次,点点头。
  “要尽快埋掉。”
  他说着不顾菲利克斯的阻拦,将崔斯特的尸体扛上了肩头,还不忘确认菲利克斯是否接触到了阳光。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红药丸扔给了菲利克斯,看过去的眼神中掺入了几分责备。
  二人将尸体扛入市郊的荒草地中草草掩埋,这时西瑞尔肩膀上的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了黑色。他用被咬破的袖子小心翼翼把伤口遮住,却还是没能躲过菲利克斯的目光如炬。他走过去一把抱起西瑞尔,不待青年开口已经将他带回了分部。
  这里今天难得地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档案管理师。他们忙碌却有序地将新送来的资料和书籍分好类做好记录,再将它们放进靠墙的书架上。
  一个吸血鬼抱着人类突然出现在这群人当中,他们也只是集体愣了愣,随后又继续手边的工作。好像每个人都习惯了这种事。
  菲利克斯把西瑞尔带到一个空房间,二话不说地脱了他的上衣。仆从处理主人的伤口方式很简单,他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儿伤口周边的黑色,轻声说了一句“忍住”,抬手将黑血挤出伤口。
  西瑞尔疼得身体一震,却咬牙没出声。
  菲利克斯低头,嘴唇贴近外翻的皮肉,开始一点点吮去带毒的血。可不待为西瑞尔将伤口处理干净,他就被西瑞尔用力拉起。青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手握住他的喉咙低吼着要他把毒血吐出来。
  “血里的毒对我没有影响。”菲利克斯解释道,握住西瑞尔的手拂开,低头正要继续为他吸出毒血,却又被拦住。
  “我中毒那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西瑞尔记得很清楚,那时菲利克斯被阳光侵蚀,他想把血给菲利克斯,却被拒绝了。
  菲利克斯说他的血里还有余毒。
  计较起旧事的西瑞尔让菲利克斯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青年指的是什么。他颇是无奈,眉头微微皱起,不得已承认了自己当时在撒谎:“你那么虚弱,我不可能要你的血。”
  西瑞尔闻言忿忿,两条眉毛好似要竖起来似的。菲利克斯用拇指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嘴,叫他别说话别乱动,低头又吮起他伤口中的毒血。
  房间内外都很安静,但外面偶尔会传来几声低语和讨论。房间里就只剩西瑞尔的呼吸声了。菲利克斯饮下毒血,扶着西瑞尔,细细舔着他的伤口。虽然敷药包扎几天也能好,可他觉得它刺目。他不知自己的性格何时变得如此消极怯懦,西瑞尔叮嘱他别脱下斗篷,他就真的打算袖手旁观。
  他不懂这样自私的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值得让西瑞尔忍让退步的。
  西瑞尔来后他终于着手寻找起破除契约的办法了,翻阅那些叫人头痛的大部头时才知后悔,为什么早几年不懂未雨绸缪——或许那时也没想到会与西瑞尔重逢,他想不到自己白受了这么多年罪,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西瑞尔坐在桌上,菲利克斯双手撑在他身边。耳畔传来水声,青年感觉耳尖一阵发热,忍不住抬手帮菲利克斯将垂下的头发拢到而后。他这么做时菲利克斯突然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到一块,菲利克斯唇畔带着血,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沉重起来。
  “过来。”西瑞尔呢喃,抓着菲利克斯头发的那只手转而扶住他的脑后,将他按向自己颈间。菲利克斯见势想拒绝,西瑞尔没给他机会。
  也许是早早就领悟到吸血与赫肯叔叔房间里传出的那些怪声之间的联系,吸血鬼的进食在西瑞尔心中早就带上了另一层隐喻。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总是那么急切向菲利克斯奉献自己,究竟是为了满足菲利克斯,还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那些挣扎破土的骚动。
  “你好几天没进食了。”他低语,话中有不容置喙的强硬。
  就算是昨晚那么亲密的时刻,菲利克斯也没有咬破他的脖子饱饮。
  菲利克斯经不住血的诱惑,捧住西瑞尔的脸,低头咬住他的脖子,任由犬齿洞穿温暖的皮肤。
  “噢,看来管理师们没骗我,你们果然在这……”
  关上的门砰砰响了几下,门锁好似被什么撞坏了似的就这么掉了出来。高大的巨人低头钻进屋子,正说着,看见脱掉了上衣的西瑞尔怀中搂着菲利克斯,愣了一下,突然哇哇大叫地用他那只覆盖着坚硬鳞片的爪子遮住了眼睛。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龙先生说着匆忙转过身,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面的墙壁,“虽然这里是做正经事的地方,不过我从没说过不许……”
  “我受伤了。”青年叹息,放开菲利克斯,一把抓过衬衫套上,“菲利克斯在帮我。有什么事吗?”
  那边因为尴尬而不停踱步的龙直到这时才猛地想起此行的目的,他转过身,放下爪子,视线尴尬地瞟向别处,严肃地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怎么感觉小天使们都弃坑了
  ☆、第49章
  
  待西瑞尔穿好衣服, 三人走出房间,龙站在书架旁抽出那些老旧的手记,用戴着无数耀眼钻戒的手翻开其中一本。
  “刚才又派出了两组执行者。”他将手记翻到盗梦者那一页递给西瑞尔,“城里接连发生了类似的事,不像巧合。”
  西瑞尔接过手记,沉吟片刻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他说着看了菲利克斯一眼,接着又说道, “昨晚我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菲利克斯让我注意一下过去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他低头看向手记,上面记载了大概的时间。
  龙闻言急忙又翻开另一本手记, 翻完了才发现这本中没有盗梦者的记录。他丧气地垂下肩膀,把它放到一旁,又匆匆翻阅下一本。
  三人站在书架旁将手记中所有关于类似事件的记录都做了记号,搬着书从他们身旁经过的管理师高声让他们进屋去, 高大的龙孩子般缩了缩肩膀,显得委屈极了。但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大块头太挡道了, 抄起手记夹在腋下,又回到了刚才那个被撞坏了门锁的房间。
  光有时间还不够,那时发生的大事才是重点。西瑞尔又从外面搬来厚厚几本编年体的史书,听说都是兄弟会的前辈们自己整理的。对照做下记号的时间点, 三人快速翻动着自己面前的那本历史记录,不消片刻就找全了所有的大事记。
  战争。
  战争。
  战争。
  盗梦怪事出现的年间无一不是爆发战争的时候,多数是在战争初期,只有一两次出现在战争中期, 而到了晚期,这类怪事就彻底销声匿迹,直到下一次战争爆发,周而复始。
  比照了记录,西瑞尔与菲利克斯抬头对望,同时想起出门时买来的那张号外。
  邻国革命胜利。
  可那分明已是战争末期——倘若国内自下而上的革命也称得上战争的话——这一条不符合他们刚才总结出来的规律。
  难道只是巧合?
  “不,不一定。”站在窗边几乎遮天蔽日的龙先生开口了,脸上不见往常那种近似傻乎乎的爽朗笑容,压低的眉梢宛若窜高的火苗,“伊利安王国的革命差不多结束了,但我们这边的还没真正开始——”
  虽然两国的革命萌芽差不多都在同一时期,发展速度也是出奇一致的缓慢,但自从李斯特被秘密护送到伊利安王国,邻国的革命发展势态立刻超过了本国,各个城市的革命者气势如虹,不仅扛下了军队的进攻,还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占领了王宫。他们这股气势鼓舞了本国不少革命者,他们撇下那些正在观望的中间派,正摩拳擦掌准备也大干一场。
  对王室来说,战争蓄势待发了。
  “街上已经开始戒严了,大概宵禁令也快了。”龙先生说着矮身往窗外看了一眼,语气忽然变得像看透世态沧桑的老人,“这么多年了,手段可一点都没变。”
  和吸血鬼不同,龙是能永生的生物。它们可能会沉睡,却永不会灭亡。
  西瑞尔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委屈起来好似小狗的高大青年说不定比菲利克斯还要年长。
  “假定现在是战争伊始,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盗梦事件的发生?”西瑞尔在脑中搜寻着各种怪物的特征,但前天夜里那管理师也说过了,并不存在这种怪物。
  ——或者暂时没人发现过这种生物。
  “有可能是术士。”龙再次开口,“有人肯花钱就有人肯卖命。炼金术师做不到这个程度,他们最多炼炼根本没法让人长生不老的长生不老药,或是做着什么点石成金的春秋大梦。能操控梦境乃至灵魂的,可能是通灵术师。”
  他的猜想正好与菲利克斯的一致。有关通灵术师,每个分部里也都存有详细的师承谱系和名单,每隔五年更新一次。要找到这些人不算特别困难,执行者中就有通灵术师,他们能提供一些办法。
  “目前还不清楚盗梦这种事还会引发哪些后果,不过既然总是发生在战争之初,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龙先生沉吟,决意先召集目前没有委派的执行者,甚至打算连观察者和行刑者一并叫上,让他们优先调查盗梦者的事。
  “名单我会通过萤火虫送给你,你有伤,先回去吧。休息一晚,明天再说。”龙先生说着瞟了一眼西瑞尔的肩,余光扫过他脖子上的洞口,脸忽然又红了。他抬起爪子遮住眼睛,嘟嘟囔囔地说道,“虽然我也没有不允许,不过这种事还是在家做吧。”
  西瑞尔总被这孩子气的龙先生弄得哭笑不得,他也疲于解释,披上外套便和菲利克斯离开了分部。
  “前天夜里,除了管理师之外,你还遇到过什么人?”
  马车上,原本一直沉默的菲利克斯忽然出声问道。
  那晚正是他们发生争执的第二天,西瑞尔记得自己夜晚出门,一路都很正常。不过这时,他想起了一个古怪的女人。
  “在你回庄园的那天晚上,我在分部遇到一个女人,是个死灵妖。”
  当然,这些不见得都有关联。只是现在线索甚少,可能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关键。
  菲利克斯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儿,隐约记得执行者中确实有死灵妖,但他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西瑞尔没和死灵妖打过交道,对方正不正常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但那死灵妖有一句话他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都没忘。
  “她……她好像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那天我是去找你的,她知道你,也知道你是吸血鬼。但是她嗅到我的气味之后,说这不像吸血鬼身上的气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生物身上都带有特殊气味,无论是同族还是异族,相处久了,身上肯定会沾染上彼此的气味,虽然很淡,但那些嗅觉敏锐的种族依然能准确分辨。
  那死灵妖知道他是人类,可说的却不是不像人类的气味。
  不像吸血鬼的气味。
  那么他身上是什么气味?
  菲利克斯闻言,跟着也皱起了眉。
  和嗅觉同样敏锐的狼人不一样,死灵妖们嗅到的气味更多是来自骨血与灵魂,他们以灵魂为食,对此尤为敏感。
  西瑞尔骨血和灵魂究竟有怎样的气味?
  “除了这个呢,还有吗?”问题难解,菲利克斯默默放在心上。既然那头龙说要召集所有执行者,明天去分部时应该能遇上那死灵妖,这些问题到时自然会有分晓。
  “其他的……只剩金缇了。”
  但始作俑者是金缇的可能性微乎及微,他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了。
  西瑞尔想起那夜菲利克斯让他离开地窖。
  他曾见过菲利克斯最像怪物的时刻,他杀了一匹马,而他站在阳光下目睹了一切。那让怯懦的他猛然醒悟自己最亲近的人其实是怪物,那怪物被溅了一身血,眼都没眨一下。
  也许那个夜晚,菲利克斯在那地窖里又变回了怪物。
  说不定菲利克斯不是怕被他看到自己不体面的样子,而是害怕又被他看到作为怪物的一面。
  西瑞尔在想象中恣意徜徉,没有把这番无关紧要的猜想告诉菲利克斯。
  两人回到住所,西瑞尔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菲利克斯突然将他拉下台阶,欺身挡在了他身前。
  “有血腥味。”菲利克斯低声说道,从西瑞尔手中拿过钥匙开门,谨慎地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浓郁了。
  客厅里干干净净,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找不出任何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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