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岁驭夫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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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可奈何
　　云飞尘与痴儿翻云覆雨将近两个时辰；　精疲力竭的痴儿早以沉沉睡去。
　　夜阑人静，正是万籁俱寂之时，本应陷入沉睡中的云飞尘突然睁开双眼。
　　他那双深邃的星目中；　充满了凝重与复杂；　竟没有半分的惺忪与睡意。只见云飞尘缓缓侧过身子，他望着痴儿那张尚未褪去红晕的小脸儿良久。
　　痴儿的眼角依稀还残留着一丝泪痕；　这是不久前二人翻云覆雨时，留下的印记。云飞尘不由自主的低头吻了上去；　泪痕是苦涩的；　但仍旧让云飞尘着迷。　
　　片刻后；　云飞尘的手里出现了一枚暗红色的药丸。看着手中的药丸，在看向沉睡中的痴儿，云飞尘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依恋、不舍等诸多复杂的情绪来……　
　　“痴儿；　云大哥对不住你……”
　　简单的一句话，充满了歉意、难舍以及无可奈何。
　　时间缓缓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云飞尘终于下定决心把暗红色药丸喂给了沉睡中的痴儿。
　　三世轮回；　阅遍人世间沧桑的云飞尘，摸向痴儿脸颊的手竟然罕见的颤抖起来。挣扎与不舍交相辉映，奈何他以无路可退。
　　云飞尘缓缓走下床榻；　整理好衣衫后，又忍不住留恋的望向痴儿。这一次他看的格外认真、格外仔细，仿佛要把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家伙儿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才肯罢休。
　　今晚的月光及其的明亮。
　　月色下，山林美景让人沉醉。
　　然而；　就在云飞尘离开山洞的那一刻，乌云遮住了月光，大地也陷入黑暗之中，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下来。
　　云飞尘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来，离别之际，莫不是上苍也会不忍？
　　雨水敲打在门窗之上，人心也不免烦躁。沉睡中的石勇不知是因为小雨还是什么缘故，眉头紧锁睡的及其不安稳。
　　蓦然之间，沉睡中的石勇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震惊的发现，就在自己卧房的阴暗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
　　石勇年仅十六，便能跟着石塞镇的汉子们上山打猎，足以证明其胆识过人。可即便如此，大半夜的突然发现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来，仍旧吓得他险些惊叫出声。
　　好在这个时候，那道人影说话了。
　　“莫慌，是我。”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石勇一愣，他下意识的轻声问道：“是……云大哥？”
　　黑影缓缓走上前来，看到来人真的是云飞尘后，石勇终于松了口气。
　　“云大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被吓坏的石勇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抱怨道。　
　　云飞尘并未理会石勇的抱怨，而是略带请求的问道：“石勇，我知你与痴儿关系不错，你也真心把痴儿当成朋友……不知，可否帮云大哥一个忙？”
　　值得云飞尘半夜前来的事儿，必然不是小事。
　　按理来讲怎么着也得先知道具体什么事再来决定帮不帮，但石勇竟然连想都不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见石勇连问都不问便痛快的应承下来，云飞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可细看的话，这丝笑意中，竟然包含了数不尽的苦涩与无奈。
　　“石勇，我要你帮我照顾痴儿……”
　　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夜，黎明时分总算停下来了。
　　石勇站在一块儿巨大的黑石前方目送云飞尘消失在山峦之中，他目光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仍旧没有消逝。
　　云飞尘的身影已经走远，纷繁复杂的滋味儿涌上心头。虽然种种疑惑徘徊在心间，但石勇仍旧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云飞尘，尽自己所能的照顾痴儿。
　　想到痴儿，石勇立刻转身朝着巨石走去。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石勇的身体竟然在靠近巨石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一个月后，南海姚沙县。
　　近日里，姚沙县出了一件大事。
　　嗯……确切的说，是姚沙县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之一，阎王寨出事了。
　　自打三年前阎王寨传出‘云飞尘被妖物’迷惑的消息后，整整三年阎王寨一直没有太平过。一些消息灵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一些可靠的内部消息：阎王寨的寨主活阎王敖奎的妻子穆水柔，极有可能也是妖物！
　　此消息是真是假，无从分辨，但南海各大势力明显能够察觉到阎王寨变的不一样了。真正让这些势力们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南海的另外一个主宰青龙帮，竟然与阎王寨慢慢疏远了，甚至隐隐有种敌对的架势。
　　不止如此，阎王寨内部也出现问题了。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阎王寨内部又是如何的暗潮汹涌，恐怕也只有那些大势力的头头们知晓一二。
　　当然了，无论阎王寨内部出现什么矛盾，至少这三年里并未出现太大的问题，整个南海也还算太平。
　　可是，这种表面上的天平，随着前两日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出后，彻底打破了。
　　此时此刻，就连县城里拍地摊儿的渔民都知道南海要变天了。
　　到底是什么消息能够牵动整个南海的格局变动呢？
　　原来，就在前两日的午夜时分，阎王寨的寨主敖奎以及他的妻子穆水柔突然暴毙而亡！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南海大为震动。当各大势力确认消息属实时，无一不枕戈待旦。他们都想趁着阎王寨这只猛虎搁浅、群龙无首之际，瓜分阎王殿。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纵然活阎王敖奎死亡了，但副寨主翟信鸿立刻站了出来主持大局。纵然阎王寨内部仍旧有些纷争，但大局却被翟信鸿以迅雷之势稳定住了。
　　据说，翟信鸿之所以可以如此轻松上位，全因背后有高人指点。
　　更甚者，敖奎与他的妻子穆水柔之死，也与这位高人有关……　　　　
　　姚沙县内人心惶惶，各大势力暗潮汹涌，而引发一切混乱的姚宁山上的阎王寨，却出奇的‘宁静’。
　　翟信鸿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淡然的云飞尘，不免有些感慨万千。
　　前几日，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年之久的云飞尘突然又出现在南海，并且还找到了他。翟信鸿还没来得及震惊呢，便被云飞尘说出来的话吓了一大跳。
　　云飞尘来找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通知他，他要杀掉敖奎与穆水柔，让他做好接管阎王寨的准备！
　　是的，就是通知，根本不给翟信鸿一丝一毫的反对机会。
　　更让翟信鸿赶到恐惧的是，他从云飞尘身上隐隐察觉到一丝恐怖的气息……
　　翟信鸿之所以最后答应下来了，一方面迫于云飞尘强大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与敖奎之间早就产生不可调和的裂痕。
　　三年前因着云飞尘的事情，二人之间已不在如之前那般信任了。再加上穆水柔妖物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真的，虽然寨子里大部分人不敢明着说，但明里暗里都抱着一丝疑影与恐惧，不自觉的会远离穆水柔甚至对敖奎也不在信任了。兄弟们不敢信任敖奎，自然会选择投靠翟信鸿。正因此，敖奎虽然很想把翟信鸿除掉或者赶走，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云飞尘在除掉敖奎与穆水柔后，突然又消失了几天，今日才出现。
　　不止如此……
　　翟信鸿依稀能从云飞尘的身上闻到一丝血腥味儿，而且看云飞尘的脸色如此惨白，不禁担忧的问道：“云兄弟，你受伤了？”
　　虽然翟信鸿不是修士，但他仍旧可以感觉到云飞尘十分强大，甚至已经强大到让他都不敢生出抵抗的心思了。如此强大的人，竟然还能受伤。
　　云飞尘并未回答翟信鸿的问题，而是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道：“翟大哥，明日我要出海一趟，烦劳你帮忙准备一帆船只。”
　　翟信鸿一惊，这个时候云飞尘选择出海，是为合适？
　　难不成他还想要灭掉青龙帮？
　　云飞尘仿佛读懂了翟信鸿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出海与青龙帮无关。”
　　翟信鸿赶忙点点头，没在追问了。
　　云飞尘是怎么受伤的？
　　因为他不久前，刚刚除掉了巨蟒精！
　　巨蟒精的道行本就十分高深，虽然未到达天人之境，但因其具备一丝鸣蛇血脉，云飞尘想要除掉他也不是轻而易举的。虽然受了点儿小伤，但云飞尘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能为痴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想到痴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黯淡……
　　那日离开石塞镇后，他便马不停蹄直奔南海而来。来南海的目的有二，其中之一便是除掉穆水柔与巨蟒精！
　　之所以会选择除掉他们，就要原因还是为了以绝后患。云飞尘不知道这两只妖物将来会不会威胁痴儿，但他仍旧选择除掉他们，就像当初他不会放过孙温一样。
　　至于第二个目的……
　　五日后，云飞尘来到了蓬莱岛，找到了通眼灵猴赤灵……

　　　　
第73章　等人
　　石勇提着食盒一如往常般朝着山林中一块儿隐蔽的大石头走去。　
　　云飞尘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离开前他拜托石勇帮忙照顾痴儿一段时间。并告诉他两、三个月后，会有一个叫赤灵的小道士来接走痴儿。
　　这半个月来，石勇遵守承诺几乎每隔一天便会给痴儿来送饭。
　　想到痴儿；　石勇前进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今日他准备的是痴儿最爱吃的兔肉；　相信痴儿一定会满意的。
　　想起那日云飞尘离开后发生的种种，石勇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痴儿对云飞尘有多依赖；　作为痴儿的好朋友石勇十分清楚。正因如此，纵然云飞尘告诉他痴儿醒来后不会发脾气；　并且他也离不开山洞时；　石勇仍旧有些不安。
　　可是；　心怀忐忑的石勇直到痴儿醒来后，才发现一个震惊的事实…………痴儿竟然失忆了！　　　　
　　没错，痴儿失忆了。
　　他忘记了石勇是谁；　更忘记了云飞尘是谁，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怪不得云飞尘说痴儿会听他的话，原来真相竟然是这般啊……
　　如往常一样，石勇走到大石头面前左右望了望；　待发现一切正常后，他的身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石勇已经进入了山洞；　并且看到了坐在床头十分乖巧的痴儿。
　　“痴儿你醒来，快快过来，石大哥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兔肉哦！”石勇一边招呼痴儿，一边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听到石勇的招呼；　痴儿乖巧的走过去，坐在凳子上。
　　只是……
　　兔肉本是痴儿最爱吃的食物了，今日不知怎么，痴儿竟然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看着香味儿四溢的兔肉，痴儿竟然发起呆来。
　　石勇见此，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痴儿不喜欢？”
　　痴儿微微摇头。
　　他不是不喜欢，但他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这几日，痴儿虽然被关在山洞中，除了石勇一个人也见不到，但他的脑海中总是不时的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来。他不知道白衣身影是谁，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但是……
　　但是，他总觉得白衣身影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见痴儿如此闷闷不乐，石勇决定给他讲一些有趣的事儿。
　　“嘿嘿，痴儿你知道吗？半个月前，李铁匠家的李小玉不见了。这下子可把李铁匠一家给急坏了，他们把石塞镇翻了个遍都找不到人影，就差搜山了。”
　　石勇一边给痴儿夹菜，一边说着，“哼，要我说啊，李小玉以前经常赖着云大哥不放，走丢了已好。”
　　说到这儿，石勇突然有些气愤了，“可气的是，李铁匠这个老东西，竟然恼羞成怒把李小玉的失踪赖到了云大哥身上！非要说是云大哥把李小玉给拐跑了！哼哼，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什么德行，哪里配得上云大哥？要不是……”
　　话刚说到这儿，痴儿突然抬起头来，“云大哥？”
　　“呃……”
　　石勇一呆，然后慌里慌张的说道：“没……没什么！那个，痴儿快吃饭吧，兔肉凉了不好吃。”
　　痴儿没有继续吃饭，听到‘云大哥’三个字后，他脑海中那道模糊的白衣身影，突然变的清晰好多。
　　石勇见痴儿这个样子，突然有些慌了。
　　想起自己明日一早还要跟着石塞镇的汉子们上山打猎，石勇赶紧说道：“那个……痴儿啊，石大哥还有事就先走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阁下这句话，石勇逃似的离开了。
　　石勇离开后，痴儿并未继续用饭。
　　他脑海中的白衣身影越来越清晰了，虽然仍旧看不清长相，但他知道这个人非常重要。重要到哪怕是失去记忆的痴儿都瞬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他！
　　“云大哥……”
　　第二日太阳落山之际，石勇又提着食盒偷偷回来了。
　　想起昨天差点儿说漏嘴，石勇现在还有点儿心惊胆战。不过痴儿毕竟失忆了，想来应该没什么吧？
　　怀揣着一丝庆幸与忐忑，石勇再次进入了山洞。
　　可是，等待他的确实空空荡荡的床榻，山洞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云飞尘连哄带骗，终于让赤灵离开了蓬莱岛，前往石塞镇去寻找痴儿。
　　赤灵的本体是通眼灵猴，见到云飞尘的第一眼就看穿了云飞尘的问题。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震惊呢，云飞尘便想出一套十分合理的解释来糊弄他。
　　大体就是云飞尘目前陷入劫难当中，只要成功度过便能成就天人。而这段时间因为非常危险，他必须闭关修炼不能在照看痴儿了。于是，他才不得不找到了赤灵，让他帮忙照顾痴儿一年，一年后再把痴儿送往太衍道宫交给他。
　　赤灵虽然碍于赤阳道尊的‘淫威’不敢轻易离开蓬莱岛，但云飞尘向他保证他日自己会向赤阳道尊解释的。于是乎，耐不住寂寞的赤灵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
　　至此，云飞尘能做的全部做完了。
　　他相信一年后，等赤灵把痴儿送往太衍道宫时，师尊一定会帮助他妥善照顾痴儿的。
　　“师尊，徒儿让您失望了……”
　　叹息与不舍环绕在云飞尘的心头，离开蓬莱岛后，云飞尘直奔象梁山庄！　
　　三世轮回的云飞尘，也将踏入生命的尽头……
　　云飞尘不知道或者说没料到的是，就在他到达象梁山庄的时候，让他魂牵梦萦的痴儿早已离开了山洞离开了石塞镇。　
　　……
　　今日是清明节，张庆鸿上山祭祖之后，又去了青阳道观为去世两年之久的张员外悼念以及为张家祈福。
　　归来的路上，天色也变的阴沉沉的十分压抑，犹如张庆鸿此刻的心情。
　　四年前，张庆鸿为了活命狠心抛下被厉鬼缠身的痴儿，独自返回了家中。年过半百的张员外在得知消息之后，气愤难当，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大半夜便带着人直奔田家大宅。可是，等他们赶到后找到的只有张栓的尸体，痴儿却不见踪影了……　
　　痴儿的失踪或者说是死亡，对张员外的打击甚大。至此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两年之后终于坚持不住撒手人寰了。
　　张庆鸿为此也受到了严重的责罚。而这几年内，他几乎日日活在自责与懊悔当中。后悔当日不该为了面子前往田家大宅，后悔当时不该抛弃痴儿独自逃生。
　　除了悔恨不迭外，张庆鸿心中一直有个疑影。
　　虽说他的爷爷待痴儿犹如亲人，但痴儿毕竟是外人啊，为何他的死亡会对张员外打击如此之大？　　　　　　　　　
　　张庆鸿自然不会不知道，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只有张员外一人知晓，甚至张员外临死之际都未告知与他。
　　张庆鸿仍旧记得张员外临死前说过的话。
　　张员外临死前嘱托他与他的父亲，假如有一天痴儿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张元甲与张庆鸿虽然心中认为痴儿早已死亡，但老人临终前对于遗愿他们哪里敢不答应？
　　其实，比起去世的爷爷，自责多年的张庆鸿更加希望痴儿还活着。只是，他更清楚自己的奢望太过不切实际了。
　　从青阳道观返回的路上需要路过城北破败的城隍庙，张庆鸿如往常般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
　　街道的两边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乞丐在乞讨，就在张庆鸿施舍了几文钱，准备离开的时候，依稀听到了不远处两个乞丐的对话。待听清楚他们对话的内容后，张庆鸿大吃一惊，然后不由自主的跑过去拉住其中一个乞丐，急切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被拉住的乞丐吓了一大跳，他正准备回头谩骂两句呢，待看清楚来人穿着光鲜后，不禁缩了缩脖子，“这，这位少爷……”
　　张庆鸿十分不耐烦的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乞丐，再次问道：“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在说一遍！”
　　乞丐两眼冒光的接过银子，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那个……几天前啊，咱们乞丐庙来了个傻子，也不知怎么了，天天蹲在破庙门口不走。”
　　“要说是乞丐把也不见他上街乞讨……诶，少爷您别走啊！”
　　乞丐话还没说完，张庆鸿便急不可耐的朝着破庙跑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
　　待张庆鸿跑到破庙附近，看到门口蹲着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眼眶一瞬间红润了。
　　震惊与不可置信徘徊在张庆鸿的心间，他不与自主的叫道：“痴儿！”
　　痴儿懵懂的扭过头去，便看到一个人疯似的朝着他跑来。
　　“痴儿，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张庆鸿也顾不得痴儿脏兮兮衣服，一把抱住他，眼泪刷的一下子流出来了。
　　待看到痴儿懵懂的眼神后，张庆鸿激动的说道：“痴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张庆鸿啊！”
　　“痴儿，对不起，那日我不该抛弃你……”
　　痴儿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激动到不能自已的陌生人，一句话都没说。
　　张庆鸿隐隐意识到痴儿有些不对劲，想到什么后，他突然问道：“痴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痴儿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来。
　　他愣愣的看着张庆鸿许久，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等人……”

　　　　
第74章　何苦来哉？
　　
　　“云兄弟；　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躺在五行轮回阵中央的云飞尘，穆元华一脸痛惜的问道：“值得吗？”
　　躺在五行轮回阵中，奄奄一息的云飞尘并未回答；　但他的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值得吗？
　　云飞尘也不知道。
　　可云飞尘很清楚；　纵然今日的自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但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半个月前；　云飞尘带着奄奄一息的身体来到了象梁山庄。
　　看到异香肆意、道行大跌的云飞尘，穆元华真的惊呆了。那可是云飞尘啊；　百年难遇的奇才；　眼看着就要踏入天人之列；　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人。
　　就是这样的天纵奇才，不过是三年未见，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三世轮回、百年苦修啊；　一朝错念，全部都毁于一旦！
　　更让穆元华崩溃的是，眼前的云飞尘分明处于解体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形神俱灭！　
　　别说是他穆元华了；　纵然是太衍道尊在此也无可奈何啊……
　　而穆元华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到十五月圆之时，利用五行轮回阵法带着云飞尘的魂魄坠入轮回之中。而这一次与云飞尘以往的轮回修炼不同；　这次坠入轮回之后，世间将再无云飞尘此人……
　　穆元华纵然在不甘心，纵然对痴儿在恨，也无可奈何了。
　　面对即将消逝于世间的好友；　穆元华哪里还忍心苛责？
　　“老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太衍道尊贵为天人，道行深不可测，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徒儿，要不去求求他？”穆元华最后挣扎道。
　　云飞尘微微苦笑，“元华兄心中有数，又何必问我？天人也是人，眼下我若前往太衍道宫，不过是让师尊与师妹徒增伤感罢了……”
　　“你不忍心让道尊与灵儿伤心，就忍心让我伤心？”穆元华脸上的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云飞尘歉意的一笑，“抱歉……”
　　穆元华懊恼的一挥手，打断道：“行了，你能选择来我这儿，总比死在那个深山老林……唉，话说，你走了，那个小家伙儿怎么办啊？他对你有多依赖，我可一清二楚。”
　　想到痴儿，云飞尘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来。
　　好想在临死前，再看你一眼……　
　　“我离开之前给痴儿服下了忘忧丹，为确保他安全，我更是把他困在了阵法当中。等赤灵找到他后，自会带他离开，一年之后赤灵便会把痴儿送往太衍道宫，我相信师尊会帮我照顾痴儿的。”
　　“哼，你倒是什么都为他安排好了……”
　　穆元华有些不甘心的想到：既然能为痴儿打点好一切，为何就不能为自己铺好路呢？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穆元华能做的无非是让云飞尘坠入轮回之路时，少受点儿罪罢了。
　　眼看着时辰到了，穆元华突然说道：“云兄，我能有你这个兄弟，此生无憾了！”
　　云飞尘微微一笑，说道：“云某亦然。”
　　五行轮回阵旋转起来，云飞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阵法中慢慢失去意识的云飞尘，穆元华脑海中回想起他与云飞尘、程晓灵初次相遇的种种来……
　　一念之差，形销骨毁。穆元华心痛惋惜的同时，内心中竟隐隐有些羡慕起来。
　　就在穆元华陷入回忆心中五味杂全时，他的道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