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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说他只想当咸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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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招募人手来这里，说是要给科研人员建立实验室。大家的积极性很高，甚至我们这边派系的人也去了不少。但是实际上，招募的人并不是来修建实验室的。
一年前，一个怪物从山里跑了出来，破坏力惊人，将城区毁了大半。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杀死它，然后它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兽人。那时候我们才知道，王凯的实验室里在做什么——进化种的实验。”
“但我们就算发现了真…相也做不了什么，王凯煽…动村民去抢夺附近的小村落，得到了丰厚的物资；这次成都安全巢开，他们也带回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一个能量栓。那个能量栓可以提供全村至少五年内的全部照明，而照明几乎是村子里最大的开销。
丰厚的物资、加上王凯他们的花言巧语，很多村民都认为进化种实验能够给村子带来未来。他们会在不久的将来享受优渥、舒适，犹如安全巢里的生活。这种希望是相当有诱…惑力的，特别是之后王凯自己也投入实验成功后，我们这派基本就被架空了。连袭击木沙村，我们也只安插…进了五个人传递消息。
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王凯死了，巨象村的控制权暂时落回了我们手里，但这并不是结束。”
向诺看向刘一泽，神情严肃道：“王凯那些人用来实验的原料是虫族，老实说我也只听说过虫族。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抓住虫族的，但是他们做到了。而且不止王凯带去的那一只，这里还剩下了五只——”
“那叫‘个’。”花花突然开口打断向诺，他竖着眉头瞪向诺，说道，“虫族也只是人类进化的一种。”
花花是几人里最为感性的一个，他虽然知道“虫族”这个群体并非都是跟刘一泽一样，但他还是把他们当做“人”，而不是恶魔。
向诺没想到自己会被纠正这个。他有些不解——在他听来的传说里，虫族就是怪物。
但是现在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刘一泽一行人的感受更为重要。所以向诺毫不犹豫地改口了。
“抱歉。这里还有五个虫族，他们都被装在一个维生系统里，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向诺看向刘一泽几人，微微皱眉说道，“之前去木沙村袭击的人有回来的，他们目睹了王凯最后变成一种黑色怪物，说是跟那个被带去的虫族有关。后来我有消息知道，是你们杀了那个黑色怪物。”
向诺说着，突然冲着刘一泽他们弯下了腰，诚恳道：“我请你们来这里，是想请你们帮忙，处理这里余下的虫族。”
向诺话落，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答案明显是出人意料的。包括刘一泽都有些失神——他想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多虫族。
好一会，刘一泽才重新开口，他问道：“那些虫族还活着吗？”
向诺直起身，为难道：“我，并不太清楚。”
刘一泽眉头轻蹙：“那之前的那些科研人员呢？跟王凯去的只有两个，他们都死了。但我在那些资料上看到了好几种不同的字迹，科研人员不止两个吧。”
向诺苦笑：“我也不太清楚。当初我们见到的科研人员很多，但是之后参与进化种实验的有多少，我完全不知道。而之后得知王凯死了的消息，我就立刻带人来了这里。然而……就像你们看到的。
那天我们还在山脚，这里就突然发生了爆…炸，等我们扑灭山火进来后，发现这下面除了剩下的几个虫族，其他的人都不见了、设备也全部被毁掉了。
因为知道了那个黑色怪物的事，所以我们没敢对那几个虫族轻举妄动，一直维持着他们的系统运转。但是那些耗费的能源太多了，能量栓被王凯带走，村里的能源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这也是促使向诺截下刘一泽他们的最主要理由。
刘一泽垂下眼睑，手指早就停住了，此时被感知到他心情的白毛毛张开嘴，用舌头安慰地舔着。
刘一泽沉默了几秒后，才抬头对向诺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表情：“这事儿的风险很大，如果做到了，你们能付出什么呢？”
“刘先生的意思是有办法？”向诺大喜，承诺道，“虽然我们没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只要你们开口，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办到！”
“好，记住你说的。如果你想要违背承诺……”刘一泽突然绽放一个无害的笑容，说完了后半句话，“我可比王凯可怕多了。”
向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但随即认真点头：“我说到做到。”
刘一泽满意地收回视线，看向地上那个黑洞：“那就先下去看看吧。”
洞口并不如它看上去的那样摇摇欲坠，实际上它很坚固，在表面的一层浮土下，竟然是一层坚硬的东西——像是砖瓦、又像是金属。
在洞口有一个木梯伸下去，但还是能看到一边残缺的楼梯。
洞口很深，下去了至少二十来米。下来之后，就立刻看到了光亮，那是一条小道。
向诺从兜里摸出一把准备好的手电筒，带着刘一泽他们往前走去。
走了没一会，刘一泽他们就感觉到脚底下的触感变成了坚硬光滑的地面，然后再走出几米，就看到了没被损毁的那一部分实验室。
“酷。”陆昊天看着周围充满未来感的甬道，不由打了个呼哨。
花花倒有些忐忑，脑袋上的小花立得笔挺，昭示了他现在的紧张。
他们走了几分钟，然后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这是道铁门，不过已经被毁得扭曲了，此时被拆下来扔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厚重的布帘。
向诺掀开布帘，对他们说道：“就是这里了。”
刘一泽率先走进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但是并没有开灯，唯一的发光体就是那五个醒目的巨大玻璃罐。
玻璃罐里充满了绿色的液体，被底座的灯光一照，透明宛若绿色宝石。不过在“绿色宝石”中，还有五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们团成一个茧状，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而身后的翅膀包裹着他们蜷缩的身体，这让他们从外观看上去，跟“人”一点都不搭边。
而在五个玻璃罐之前，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站得最靠前，他的样貌看上去跟向诺有几分相似。
看到刘一泽他们一行人，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一招手，整个大房间里灯火通明。
☆、第50章 新旅途
·虫皇联境·
灯光一亮起来，房间里的一切就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里就像是任何一部科幻电影里会出现的那种实验室：干净光滑的地板、宽敞的空间、金属感的设计、看不懂的各种设备……除了被震得松动的部分线路，这里根本看不出曾遭遇过一场爆…炸。
它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花花和陆昊天都不由晃神，去打量周围的一切。只有刘一泽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几个玻璃罐上，没有移开过。
白毛毛有些担心刘一泽，他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刘一泽的手指。
刘一泽回神，低头看了看白毛毛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没事。”
刘一泽将白毛毛放到地上，然后直起身看向站在玻璃罐前的三个男人。这三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但是身体还很健康，看着也十分精神。从气场来看，能感觉出都是常年掌握话语权的人。
向诺已经走到了那几人的身边，见刘一泽他们看过来，立刻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那个站在前头的男人，正是向诺的父亲向忠军，也是巨象村的现任村长。从向忠军身上的一个纹身来看，刘一泽判断他也是从安全巢里出来的，而非是原本就生活在外面的兽人。
难怪巨象村当初会做出吸纳外来人员的举动。大概跟向忠军自己的经历脱不了关系吧。
向忠军等向诺介绍完，朝着刘一泽他们一笑，客气说道：“我知道之前我们村子的人给几位添麻烦了，几位能不计前嫌屈尊帮助我们，我非常感谢。虽然巨象村遭了许多变故，但是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刘一泽对他的诚恳并不感动，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他只笑了一下，说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向忠军明白刘一泽这是在“送客”了。于是跟他们点头示意后，带着其他几人离开了这里。不过他们也没有走远，而是就在门外的位置守着，静观其变。
刘一泽等那道布帘被重新放下后，才抬步往玻璃罐的位置走去。
花花跟陆昊天都没跟去，怕添乱。白毛毛也不敢太靠前，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刘一泽。
那五个玻璃罐并非是一字排开，而是围成了一个花朵一样的形状。被浸泡在里面的虫族全部面向“花蕊”，像是在虔诚地祷告。
刘一泽走入“花蕊”之中，他的视线扫过浸泡在玻璃罐中的几个虫族，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唤——没有具体的音调和语言，而是源自精神的悲鸣和求救。
要杀死虫族，并非是杀死他们的身体这么简单。眼前的五个虫族，他们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精神是自由的。他们遵循本能，在身体死后，精神会迫切地想要回归到虫皇的身边。
可是现在，他们的精神被困住了，并且在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消失。
无法逃离、无法自救、甚至无法自我毁灭。只能忍受日复一日的痛苦和煎熬。
“呼——”刘一泽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一股名为悲伤的痛觉噬咬着他的神经。他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压过胸口那几乎窒息的痛。
“很快，很快就好。”刘一泽像是在安抚婴儿一样温柔地说道。
刘一泽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他仰起头，双臂自然下垂，整个人呈一种很放松的姿态。相反的，他手腕上那个细细的黑色手镯活跃了起来，它就像是飞溅的一片水花，从刘一泽的手腕绽放，在空中铺开一片墨黑。那片黑色扩张开来，然后如浪沸腾，转而化作暴雨，转瞬拍打到了刘一泽的身上。
黑色暴雨穿透了衣物，直接没入了刘一泽的皮肤。
几乎一秒都没用到的时间。刘一泽的身体突然变成黑色，像是被泼了浓墨一样；紧接着，他太阳穴上的复眼睁开，四只明黄色的眼睛在黑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嗡——”
一声鸣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震动。
花花跟陆昊天都忍不住捂紧了耳朵，但是白毛毛却似乎没有听到那声音，他只是瞪大了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刘一泽看。
在白毛毛的眼里，他看到了刘一泽身体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然后五根乳白色的半透明触须从虚空中探出，飘向了那五个虫族。半透明的触须无视了玻璃罐和溶液，直接穿过去贴在了那些虫族的头顶上。
当触须触碰到虫族的身体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被突然点亮的烛火，一簇簇发着微光的萤火围绕着触须聚拢，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归路一般，沿着触须飘向了刘一泽的身体。
那一刻，刘一泽的身边聚拢了星河一般的光芒，他像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异族，眼神悲悯而空茫。
空洞？
白成皓猛地回神，他倏然变成巨大白虎，朝着玻璃罐围成的圈冲过去。“砰”的一声闷响，白虎像是撞到了一个充满韧性的柔软罩子上，力气全部被卸掉，他无法再前进半分。
“老师！”虎啸伴随吼声震耳欲聋，但是刘一泽却听不见。
当触须触碰到虫族的时候，刘一泽就发觉了不对劲，但是来不及了。他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抗衡，几乎在察觉到的瞬间，就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刘一泽站在虚空之中，看着眼前浩瀚庞大的城池，以及那个耸立在城门前、足有几十层楼高的虫皇石雕，心脏砰砰跳得耳膜都在震响。
这里是虫族的城市，唯一的主城。
刘一泽低头看了看脚下，他的双脚浮空，身体却凝实的。刘一泽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联境。
虫族有精神网，在很久以前，实际上现在大多数的虫族的交流，也都是以精神力为主。语言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们也可以快速地学会一门陌生的语言。
而在他们精神交流的时候，会出现一个“虚幻”的世界，被叫做“联境”。
当等级差不多的虫族联境的时候，那个虚幻的世界将变为真实，而世界的主导权将在那个精神力更强大的虫族手里。
现在这个情况，再明显不过——虫皇联境。
刘一泽苦笑一声，终究没有逃过啊。
“咔。”刘一泽的背后响起一声木头相撞的声音。
刘一泽叹口气，转过身去。在他转身的瞬间，周围的环境也再次改变：他现在在一个宽敞豪华的房间里，脚下铺着的编织地毯十分柔软，空气中还闻得到花香的味道。
刘一泽不由愕然，这是虫皇的房间？在他的记忆里，虫皇的房间永远是冰冷的，没有任何多余东西的，看上去犹如机器一样的地方。
可现在的世界并非由他构造，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虫皇、他的弟弟，也有独立的人格。
可是这怎么可能？
刘一泽正惊愕着，突然感觉腿上一重，接着一暖。被什么抱住了。
刘一泽低头一看，抱着他腿的是个四五岁的小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绸纱睡衣，露出了白嫩的两条胖胳膊，一头柔软的黑发在阳光下看上去像是棕色一样，非常漂亮。
“呜呜……”
细细的哭声传来，小孩的脑袋在刘一泽的腿上蹭来蹭去，似乎委屈极了。
刘一泽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小孩的脑袋。
小孩的哭声停了下来，变成了抽噎，然后他抬起头，一双明黄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冲刘一泽叫道：“哥哥。”
刘一泽猛跳的心脏漏了一拍，好像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了一瞬。刘一泽张口结舌，愣是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来。
“哥哥？”小孩忐忑地看着刘一泽，手却把刘一泽的腿抱得更紧了，他哀求道，“哥哥留下来好不好？”
刘一泽这才倏然回神，他皱着眉拉开了小孩，问道：“你是谁？”
小孩被推开，眼泪顿时又掉了下来，抽噎着说道：“我是弟弟，是哥哥最亲密的人啊。我找了哥哥好久，哥哥为什么要离开我？”
刘一泽心头一跳，说道：“你是虫皇？你怎么会有……”
“我是哥哥创造的，哥哥不知道吗？”小孩那双漂亮的明黄色大眼睛里满是喜悦，他张开两只小胖手，手舞足蹈地说道，“我和哥哥本就是一体的。哥哥早早就醒来了，那时候哥哥的精神力很强大，掌控者我们的精神力，自然会留下印记，那个印记就形成了我。我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跟哥哥在一起好舒服，但是哥哥却要离开我。”
小孩的喜悦瞬间沉淀，面上流露出不属于孩子的冰冷：“和哥哥分开的感觉好痛，我舍不得哥哥，就复刻了哥哥的人格。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我，可是我还是好想哥哥。”
小孩的脸又一变，重新填满喜悦。他上前两步，期待地仰头看着刘一泽，说道：“哥哥，我还没有名字呢，哥哥给我起个名字好不好？然后哥哥就留下来，这里我能给哥哥想要的一切，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刘一泽越听越心惊，小孩的意思是，当初在他的意识还没苏醒的时候，上一代虫皇的人格已经在精神力里留下了印记？而之后他们分离成双生子的时候，小孩复刻了上一代虫皇的人格。
刘一泽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却一点没有显露。他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天使般可爱的孩子，微微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留下来。”
小孩一愣，双眼中满是痛苦，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而冰冷。
他看着刘一泽，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他说道：“我不答应。我好不容易找到哥哥，我怎么能再放你走呢？”
☆、第51章 新旅途
·破境·
已经一个月了。
尽管刘一泽知道，这里的时间跟真实世界的时间并不对等； 但这一个月对他来说是“真实”的。
联境是异次元的存在； 在这里面； 强大的一方就是神。因此小孩说不会让刘一泽离开； 那刘一泽就无法离开。
此时； 联境里也是夏天。
这里被设置成了成都安全巢未打开前的样子。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 空调的温度调得很舒适，外面的蝉鸣和车流来回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一泽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孩子，粉嫩可爱； 一双明黄色的大眼睛让他看上去异于常人，却漂亮得不似凡物。
“哥哥，这个很好吃的。”小孩把手里的一桶爆米花递给刘一泽； 高兴地说道。
刘一泽垂着眼睑静静看着小孩； 重复着他几乎每天都会重复的话：“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小孩歪着头； 可爱的笑容丝毫不变，但是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我不是说过了不会放哥哥走吗？我没有强制读取哥哥的记忆、也没有强制同化哥哥； 我对哥哥这么好，哥哥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刘一泽皱着眉问道。
小孩的笑容消失，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哥哥总是不相信我，又是为什么？因为我是虫皇？可我也是哥哥的弟弟啊！”
刘一泽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拒绝交流。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能试的办法全部试过，甚至还杀死过小孩几次； 但没用。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他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相反的，这些无用功大大地消耗着他的精神力，只需要再拖半个月，刘一泽敢肯定自己的精神力会被影响，毕竟如小孩所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刘一泽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成皓的笑脸，一种陌生的痛苦席卷了他的神经，以往自傲的坚毅已经开始土崩瓦解。
“阿白……”刘一泽在心里轻唤着，无比渴望能立刻拥抱白成皓。
“阿白？是谁？”小孩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一泽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小孩对着他的明黄色双眼，顿时刘一泽的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小孩勾起嘴角，说道：“我并没有读取哥哥的记忆哦，是哥哥的精神力太弱，自己暴露了——所以，阿白是谁？”
刘一泽盯着小孩，冷冷道：“跟你无关。”
小孩也看着刘一泽，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扭曲：“哥哥生气了？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生气了。为了那个叫阿白的人？他是谁！”
刘一泽依旧拒绝开口。
小孩的情绪也终于脱离控制，他低吼道：“既然哥哥不说，那我就自己看了。”
说罢，小孩的身形突然暴涨，一眨眼的功夫，他变成了一只足有三米高、身披银色甲壳、身体半透明的螳螂一般的虫子。他的额头上有两条透明的触须，而此时，那触须猛地扎入了刘一泽的脑海。
刘一泽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侵犯，记忆被强迫打开读取，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精神触须扫过他灵魂的触感，冰冷滑腻，强大无比。
“住、手。”刘一泽竭力反抗，将白成皓的信息藏到最深处。
然而没用。
刘一泽建立的所有壁垒在那冰冷的触须面前，如同纸张脆弱。它们轻而易举就被全部击破，白成皓的相关信息全部被读取，甚至他们床笫之间的缠绵情话，也被一览无余。
虫皇那漂亮的明黄色眼睛慢慢瞪大，瞳孔竖成针一般的细缝。他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又似乎出离了愤怒，狂乱的暴风雨正在那漂亮的眼睛里凝聚。
“伴侣？哥哥竟然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了他一半？那种东西、那种东西他也配？”虫皇螯状的嘴翕合着，声音依旧是小孩的稚嫩语调，不过他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裹着凛冽的寒冰。
他的精神触须没有收回，反而强硬控制了刘一泽的精神力，引起了精神力的共振。他带着笑意说道：“怪不得哥哥虚弱得这么快，我帮哥哥把力量从那个小偷那里拿回来吧。”
“不要！”刘一泽绝望地吼着，无能为力的感觉敲碎了他的理智，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另一边。
白成皓不停冲击着那看不见的阻隔，却一直无法靠近刘一泽半分。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开始，刘一泽身上的黑色在逐渐褪去，他渐渐恢复了人类的形态；接着他慢慢跪在了地上，双眼瞳孔失焦；但是就在刚才，刘一泽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发出了痛苦的吼声，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虚弱，汗出如浆。
白成皓的心几乎要碎了，他徒劳地一遍遍撞着那无形的障碍，白虎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血迹来。
突然，就在白虎再一次冲过去的时候，刘一泽的后脑处伸出了两条透明的触须。那一瞬白成皓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没有躲开，似乎在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东西可以带他触碰到刘一泽。
转瞬，透明的触须扎入了白虎的脑袋，白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蓝色的双瞳如刘一泽一般失焦了。
陆昊天跟花花大惊，连忙跑了过来，然而这一次，那无形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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