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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耳朵竖起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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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执不下,霍铮只得端起白细替他摊好的米粥三两下喝进肚,早饭用过,乘着阴凉,霍铮与白细并排坐在院子里的树底,腿脚互挨,臂膀相抵,姿势说不出的亲密。
  白细侧颜美好单纯,霍铮默默凝视片刻,问道:“为何不回去寻你的亲人,我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亲人?”
  白细回想起自己在山中留守的岁月,他娘亲生下他不久后就被其他野兽猎杀了。
  他避在山中,亦从野兽口中九死一生逃过,无意窥得修炼之道,不知不觉活到这般长久的年月,也是孤独的岁月。
  日复一年年复一年,山中光景,自是连日月交替仿佛都不变,有无忧快乐,同时也漫长枯燥,充满恐惧。
  他见过其他动物老死病死,或是沦为其他凶猛野兽厮杀时的腹中餐,有的试图与他一般想要修炼脱离畜道,它们的寿命并不长久,大多数未修出道行就离开了。
  所以他没有亲人。
  白细摇头,“我只有铮铮,没有任何亲人。”
  霍铮:“…………”
  在霍铮理解中,白细的言外之意所指为亲人全部逝世,可白细看上去与常人习性有极大的区别,家世想来应该不错。
  霍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细纳闷看了他一眼,不知霍铮为何执着于他的名字,“我就叫白细呀。”
  白惜儿与白细不仔细听,并不容易听出其中差别,霍铮心里存有太多疑惑,“你为何会代替白家小姐进了花轿嫁入霍家,你与白家有何关系?”
  “白家?”白细嘟囔,“我不认识什么白家。”
  从山里出来有些时日,若非霍铮提起,白细都要把他初下山时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于是他断断续续把自己下山后去白家吃东西,又莫名昏睡的事告知霍铮,言辞虽有些迷糊,却不难领会。
  霍铮串联起这些破碎的回忆再疏通一遍,就知道白细让白家的人设下圈套,迷昏后代替白家小姐嫁给他大哥了。
  而他更是眼拙,一直将白细错认成女子,把人当成他嫂子对待。
  什么嫂子,白家根本没有任何诚意愿意把白惜儿嫁过来,种种发生过的事沦为一个笑话。
  霍铮气极,恨不得立即找白家的人替他大哥讨回公道,可愤怒过后他什么都做不了。
  白家已经让假的白惜儿当着村里所有人的面与他大哥拜堂成亲,他们保全了名声,又把白惜儿留下,若要抵赖,他也拿对方没办法。
  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找上衙门有理也难牵扯清楚。
  霍千钧救不回的一条命,霍家卖掉的农场,白细受骗,也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霍铮敛目沉默,白细看着他,小心问:“你生气了吗?”
  霍铮道:“此事与你无关。”
  白细低噢了声,手心悄悄覆在霍铮大腿上,手指头动来动去自个儿玩着。
  霍铮垂目,无声默许。
  晌午过,霍铮要出门。
  他近日打算到山里猎些小兽转到城里贩卖,下过雨后,山里的动物喜好出洞觅食。
  霍铮趁此时机,将杂房内久置的捕猎用具取出拭去灰尘,前天夜里还发着高热的男人此时神色肃穆,整装待发,白细跟在他身旁,见到闪着亮光的钩子,脖子一凉,一些久远时血腥森怖的画面涌进他脑海。
  白细结结巴巴问:“铮、铮铮,你要上山去捕猎吗。”
  当兔子时他从捕兽夹中逃过一命,也因此,凡是被人踏足过的地方他都避之不及。
  霍铮简短应他,持起弯弓,试手往院子的墙上射出一箭,眉间凝结英武之气,不怒自威。
  他转头道:“我出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继而稍作一顿,又道:“你我在世上既无任何亲人,我们算是相依为命,你比我年幼许多,从今日起,我唤你一声白弟可好。”
  白细歪起脑袋,想起蝴蝶曾经亲切的唤他小白,就说:“小白!”
  霍铮:“……”
  白细双眼忽闪,攥起他衣袖,软软唤道:“小白小白。”
  霍铮点头,“小白。”
  “小白,我出门了。”
  白细送他到门外,人走出视野后,方才捂起腮帮傻笑,奔回院子。
  ==
  暮色四垂,霍铮入门,手上提有几只被射杀而死的野兔,鲜血凝固在毛发间,死去有一段时间了。白细欢欢喜喜等他,看清楚他猎回来的动物,笑意陡然消失,破天荒的没有黏着霍铮不放,霍铮在井边处理野兔时,白细失魂落魄般缩在角落里暗自抹眼泪。
  用饭时,白细避开那一盆香得让人流口水的兔肉,红着眼咬青菜。
  霍铮夹起一块肉放入他碗中,“怎么不吃肉。”
  借灯光细看,很快察觉白细哭过。
  “小白?”霍铮放下碗筷,耐心等白细说话。
  白细神思恍惚的摇头,忧虑叹了一口气,“我没事。”
  他胡思乱想,日后若他变回兔子,铮铮会不会把他射杀了顿成一锅兔肉呢。
  当夜,忧虑的白细抱起被子,他伸手一摸,脑门滚烫,想来是病了,颠来倒去起身,往霍铮房间过去。
  四更天,白细烧得面目通红,霍铮才开门,便听他嘤了一声。
  “铮铮,我似乎病了……”
  随他话音方落,霍铮忙把软成一滩水的人接入怀中。


第25章 兔子发情
  白细身子瘫软,被霍铮抱起放回床上躺平。他舔开干涩的嘴唇,一个劲说难受。
  霍铮问他哪里不适,白细苦皱眉头,面目透出不自然的潮红,喘息细弱,竟说不出具体的难受。
  时值深夜,村里所有人都歇下,要请大夫,一时半会儿恐怕请不来。
  霍铮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与脖颈,发现那片白嫩的颈子竟也连起一片红,白的极白,红的愈红,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抱起白细靠在胸前,端起一杯水贴在唇边慢慢喂他。
  白细缓回一口气,他睁开湿润的眼,定定看着霍铮,气息细弱起伏,嗓音不似往常软亮,哑哑的,“铮铮,我还要喝。”
  霍铮倒了杯水让他自己喝,拉起干净的布帕擦拭他颈边湿汗。
  喂过水,白细乖顺窝在霍铮怀里,任由对方检查。
  他虽是发了烧热,却只有颈部以上的地方滚烫,露出的手脚微凉。
  霍铮执起白细一双手,宽大的掌心将他双手完全裹住,如同握着一块凉玉。
  体内灼热,白细忍下不适,挨靠着霍家的肩膀,被握紧起的手朝那宽厚的掌心轻抓一下,霍铮虽然不说话,他能察觉到对方很担心他。
  “铮铮,我没事。”
  霍铮摇头不语,另一只手掌沿着白细热烫的额际滑至身后。白细体温火热,手脚冰凉,故一直无意识地靠近他,仿佛水火融于一体。
  想他身子单薄不比自己,且昨日彻夜照顾,霍铮忧心不已,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窗外夜色无边,白细摇头,并不愿意让霍铮大半夜忙活。
  闷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霍铮二话不说,捞起被子将白细围裹严实。
  白细闷得慌,手指在硬梆梆的胸口戳来啊戳去,“好热。”
  “你的身子很凉。”霍铮站直,双臂从白细的肩膀与膝盖弯穿过,稳稳将人抱起。这样的姿势令他们靠得十分相近,霍铮低头与白细说话时,嘴唇几乎要贴在他额头上了。
  “小白,你闭目养会神。”
  执了一盏灯笼照明,夜色下村路黑寂静谧,经过农户屋舍,引来院里的狗不断狂吠。
  游荡在村里的狗看到霍铮,没上前撕咬,低低吼了几声便跑远。
  抵达村西口,霍铮单手抱紧白细敲门,在门外等候半晌,屋内才亮起光来。
  很快,大夫披衣打灯走出,看到霍铮怀中抱着个人,摆摆手,示意把人带进屋。
  白细烧得不省人事,冰凉的手握紧霍铮,嘴唇张合,不知在细叨些什么。
  霍铮从怀里掏出帕子为他拭去脸上的汗,大夫坐在一旁诊脉,他不便出声惊扰,按捺心内焦灼,问:“大夫,他的病况如何?”
  大夫竖眉摇头,诊完脉,指节侧过,放在白细颈脉探去,“此症状有些奇怪。”
  霍铮追问:“如何?”
  大夫念念叨叨说了一串有的无的,面色古怪,道:“经老夫几次细查,他热症来得实在蹊跷,看上去不像常人发热时所有的病状,倒像是、像是动物发情……”
  霍铮眉头一紧,“大夫,你并非兽医。”
  大夫捋平胡须,叹道:“我给你开副药方,你回去马上煎熬一副喂他服下,今夜多喂他温水催尿,若明日症状未能缓解,你再带他过来看看。”
  霍铮取了药包悬在腰际,重新横抱起人,打上灯笼往霍家赶。
  ——
  白细的意识一片混沌,眼皮沉重耷拉睁不开,唯独能清楚感受到抱着他的人。
  那人掌心温热的贴在背上,他甚至能清楚听到对方胸腔内的鼓动。
  扑通、扑通——
  沉稳缓伏的心跳,气息干燥温暖。白细抵在胸膛前的手下意识想握紧那抹余温,胡乱挨蹭。
  霍铮抱紧白细走到门外时,那只一直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已探入衣内,瞎捏。
  他手脚僵了一瞬,迅速把白细抱回房让他躺好。
  “铮铮……”
  白细双目紧闭,置于温暖中的手不愿松开。
  霍铮扣紧他手腕,折腾一番才将衣内的手从胸前拉开。他拉起被子将人捂严,提上药包去灶屋生火煎药。
  ==
  呓语不断,前所未有的热流将白细紧裹环绕,细密的汗水沿鼻尖落入枕中,他卷起被子蠕动,挣出两条手臂,衣服松散,露出的臂肉牵出一片绯红,细白的颈子色泽愈发深艳。
  霍铮端药入屋,只见白细将身上的衣服扯了大半,扭动半身趴在床沿吸气。
  “小白。”
  他忙过去把人扶好,白细眯眼,眼角湿潮,蔓延淡淡水渍,“铮铮,我这是怎么了?”
  得到霍铮的触碰,他喉中溢出一声温软的舒叹,呛出一声柔软的鼻音,“铮铮,你再摸摸我。”
  霍铮为他擦去细汗,连同身子也一并擦个干净,他心无旁骛,白细却有些把持不住那股漂浮的舒坦。
  似乎霍铮多碰他一些,他就舒服许多了。
  服用过汤药,白细纠缠霍铮留下,他正发病,人本就单薄,如今看着更是脆弱。
  霍铮将灯罩罩上烛灯,光线暗去后,他守在床边,耐不住白细猫叫似的软语。
  于是便又靠近坐在床上,白细绕过他后背将手臂缠至腰。湿热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衣料喷在身后,霍铮端直腰身,待白细动静消停,以为人睡去,动了一下,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
  白细的身子缩成一个半圆,紧接着,霍铮感到有东西在他身后胡乱动。
  他动作一停,寂静的屋内只闻白细呼哧呼哧的喘息,以及那好像要将他蹭脱一层皮的举动。
  霍铮脑中轰然一热。


第26章 色相入眼
  26
  白细喉中溢出哼声不断,抓着霍铮的力道很紧,生怕人跑掉似的。
  他紧阖双眼,紧紧贴在霍铮身后,夏日衣物料薄,异于常人的高热仿佛隔着衣服传遍霍铮的全身。
  “唔唔……”
  细碎的声音窜入霍铮耳中,充满愉悦和诱惑,鼻尖甚至能清晰嗅到化在空气中飘散的汗息,淡淡的,带有一丝甜味,其中又夹杂着极细的腥,味道冲入鼻腔仿佛化在喉管中,他喉结不由一耸,重重咽下一口唾沫。
  霍铮所受震撼过大,以致手脚无法动弹,定在床沿任人为所欲为。
  直至白细亢奋不已,有什么东西化开,方才松开箍住霍铮的手,好似做到何种美梦,嘴角抿开微笑,红润的腮边露出可爱的梨涡。他撒手一放,抱起搭在旁边的被褥呼呼大睡去了。
  霍铮侧过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成年的男子,霍铮对白细方才的行为再清楚不过。此情此景,明白是一回事,被人当成发泄之物蹭动,心底那股子的复杂自是难以言喻。
  霍铮鲜少去注意那档子事,极为克制,亦少有触碰,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却活得清心寡欲。
  他面对窗户沉默地静坐,少顷,拿起布帕回到床边替白细擦汗。
  白细睡得香甜,被褥搅在腿里,露出圆润白净的脚趾,他的额头依然发汗,人却似乎没有之前那般不适,擦过汗,霍铮又取了杯温水渡到白细嘴边,慢慢沾湿他的唇,一杯水,竟也在白细入梦时稳妥喂好。
  破晓之时,村落亮起零星烛光。守候整夜的霍铮再次为白细探温,烧热消退,手足温暖,算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了。
  他静看对方片刻,方才悄身出去。
  白细一觉好眠,醒来后眼珠绕着屋内转悠几圈,不见霍铮的身影。
  床下摆放有一双鞋子,他穿好下地,窗户半敞,微风细拂,几许阳光透进,探头向外一看,时候不算早了。
  他跑出院子,前院无人,往后院寻去,一眼看到了霍铮。
  “铮铮!”
  霍铮放下手中的刀具,前些日子捣弄圈栏已经成型,可用作饲养了。他洗干净手将偎在火上保温的食物取出,招呼白细过来食用。
  白细喝足一夜水,腹部早已空空。他迫不及待进食,粥菜温热,不一会儿便吃得满身是汗,加之昨夜捂在被窝里,身子愈发黏糊,频频用手往背上挠。
  霍铮心思缜密,就道:“你流了一夜汗,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沐浴。”
  “好!”白细身子稠乎乎的,尤其是身下,也不知昨夜他发了多少汗,仿佛有东西黏在肌肤里,一点儿也不舒服。
  霍家的澡房多年之前就搭建而成,占地小且易潮湿,不便放置木桶。因此前几日霍铮将此重新改建,扩大地积,引流的水道挖深,空地足以置下两个木桶。
  热水放好,白细拎着霍铮给他备上的衣服以及一张小木凳进了澡房。胰子用水打湿散发出淡淡清香,他泡在水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搓至某处时,耳朵突然一动,抬头望去,眼神满是惊恐。
  慌乱的呼叫惊动了在后院干活的霍铮,他大步赶到前院,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落入他的怀中。
  27
  霍铮扶稳怀中的东西,他掌心粗糙,入手间一片细滑,很软很暖,吸附着他的指腹,移不开分毫。
  这是霍铮生来第一次触摸到如此柔软细滑的东西,仅是虚虚抓握,心脏猛地抽搐一瞬。
  白花花的东西瑟缩在他怀中,低头看去,他怀里的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从澡房内果奔而出的白细。
  白细面色惊惶,湿润的唇磕磕碰碰,手脚打抖,使劲要往霍铮怀里钻。霍铮身上有股让他安心的气息,白细呜呜叫着害怕,干脆手脚并用,一股劲缠到霍铮身上。
  霍铮防他不及,白细身子轻巧,三两下就搂紧他的脖子悬挂,手脚牢牢扣紧,哇呜乱叫。
  赤条条的,白细虽是个男子,体型却比寻常男子纤细,肌肤更是如雪般白,热水浸泡过后泛出浅淡的红润光泽。霍铮低头,甚至能看到清楚他颈间隐隐显露的青线,气味亦不同于男人常有的气息,混着水,带出一丝丝香与甜的皮肉气息。
  同为男子,却有着天壤之别。
  白细拼命往霍铮怀里钻,被对方坚定的推开了。他迷惑不解,只见霍铮神色平淡,视线收回,目不斜视,规矩落在虚无的空气一点。
  “铮铮?”
  霍铮喉结微攒,问道:“发生何事,怎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呃……”白细忙抓紧霍铮手臂,换作从前霍铮定会把他拂开,“里、里面有蛇!”
  白细惧怕蛇,方才沐浴时,不知怎么从屋檐下探出一个蛇脑袋,那条蛇通体黑亮,殷红的蛇信对他不断吐出,吓得他当即魂飞四散,不管不顾从里头蹦出来,哪有多余的功夫穿衣服。
  霍铮目视前方,“你回房找件衣服穿上,我过去看看就来。”
  “哎——”白细一把拉住霍铮的手,惊魂未定,嘴里叨叨不停,“蛇会咬人,很可怕啊。”他不放心霍铮过去。
  霍铮背对他,沉吟道:“无须担心,你才退了热,先把衣服换上,莫要着凉。”
  说完霍铮就离开,白细的屋内放置有两套霍铮不久前为他找出的衣服,他匆忙披上,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往外跑。
  霍铮围绕澡房查探,见他衣衫不整跑出来,鞋都忘了穿。
  “铮铮,蛇走了吗?”
  白细轻声轻气地扶在霍铮手边问,他跑太急,垂落至脚踝的乌发凌乱,衣衫扣子也没系好。
  霍铮为他理了理头发,低头看他光裸的脚背,及敞露的胸腹,浓眉微紧,问他:“为何不把衣服穿好。”
  “怕你被蛇咬呀。”白细语气理所当然,与他亲密贴着站,“我们两个人在一块,蛇就怕我们了。”
  人多势众的道理他明白,毕竟动物也得结伴抱团,避免落单了被别的野兽欺负。
  霍铮:“……”
  生活在村里的人,尤其是常年在外干活的,遇到的蛇虫多了,大多数人都有些捕蛇的本事,霍铮也不例外,他想告诉白细自己并不怕蛇,但见对方紧张兮兮的样子,脑中一热,鬼使神差的噤了声。
  霍铮询问白细是否还要继续沐浴,白细心有余悸,直摇头,“不洗了不洗了。”
  霍铮想他是对蛇有了心理阴影,就说:“把浴桶搬进内室,里头总不会有蛇了。”
  白细还是摇头,“不洗不洗。”
  霍铮哑然,就不再勉强他,视线往下时无意扫到些不该看的地方,如粉色珠粒。霍铮清了清嗓子,稍微侧过身子站定,暗示对方,“小白,先把衣服穿好。”
  明明都是男人,霍铮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白细慢腾腾系好扣子,掩去少年独有的春色。
  霍铮领人回房时,发现他为白细准备的鞋子尺码根本不适合,白细穿在脚下,如同踩踏着两只小船,走起路来姿势诡异又滑稽。
  眼下找不出适合白细的鞋子,霍铮将他女子打扮时买来的鞋取出,凑合着穿几天。
  “过两日我再替你买些男儿衣物,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你。”
  “不委屈。”
  白细笑眯眯地接过女鞋换上,霍铮的衣服套在身上宽大,他腾出两只手臂让霍铮给他折袖子。衣衫的扣子虽是系上了,领子却遮不住,松垮垮的露出一大片颈子。白细弯下腰折裤腿,白花花的胸膛全给霍铮看了个干干净净。
  “……”霍铮默默移开视线,暗道给白细添置新衣物的事绝对不能再拖。
  ——
  白细的烧热才退不久,霍铮不放心他独自守在家中,便陪他左右。
  后院新置的圈栏用于饲养幼鸡,幼鸡是霍铮从乡邻那买过来的,鸡崽子没有巴掌大,毛茸茸的一小只,叫声细嫩,煞是可爱。
  鸡崽们领回来放入鸡圈,小小的一群聚拢成团,白细看到这群幼鸡,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不消半日,霍铮在前院修葺菜园时,白细坐着小板凳趴在鸡圈外模仿小鸡崽们的细叫,霍铮把收整回来的干木劈碎成柴堆进灶屋,白细还趴在鸡圈外看它们窝成一团梳理茸毛,霍铮到村内裁缝李师傅那处买了些尺寸较小的男子衣物回来,白细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鸡圈栏不动,眼神露出痴迷。
  霍铮眉头隐隐抽动,无可奈何道:“小白。”
  日头偏斜,暮色垂落。霍铮立在白细不远的地方,等白细发现他主动靠近。
  “小白。”
  沉缓的低唤随风入耳,白细陡然醒悟,将游移的神思牵回。
  暮色透进后院,霞光温柔,白细面颊一阵发热。
  他挪动步子一步步靠近霍铮,脑袋巴不得埋进缝里,无措回应,“铮铮……”不知不觉间,竟站在鸡圈外头待了整日。
  霍铮是有些头疼的,心里懊恼,白细身子才好,不该在屋外停留太长时间。
  “你该留在屋内休息。”
  霍铮到底是不忍心责备他,小鸡崽软软小小的一只,在他眼中白细亦和它们一样,且乖顺得让人不忍责备,语气难得温和,“我去裁缝那给你弄来了几套衣物,待会试试。”
  包裹递到白细怀中,霍铮便转去灶屋,准备今天的晚饭。
  和从前一样,霍铮前脚进去,白细后脚跟着他。霍铮为了维持这个家付出太多,离开的短短几日,白细心智成熟些许,他知道霍铮不容易,而自己从前什么都不知道,一味沉浸在他对自己的好中。
  小心把包裹放置好,手洗干净了,接过霍铮放在灶头的菜,浸泡在盆中清洗。
  霍铮频频转头,看着那双细嫩的手浸泡在水中,终是开口,“听话,进屋歇着,活儿交给我。”
  “铮铮,我想帮你。”
  白细动作不停,视线一直落在一点上,顺手拨弄灯芯,再执拗地将青菜掰条条长状,挑虫折叶,仔细洗干净。
  “我想帮你。”他不要拖累对方,他什么活都能做到的,他也能照顾霍铮。
  “铮铮。”白细仰头,眼睛湿湿润润,比屋内点燃的烛灯还要明亮,他对霍铮承诺,“我会照顾你,我和你都生病了,你做一半活,我做一半活,我们一起呀。”他难过地嘟囔,“你别赶我出去了。”
  白细懂事了,知道体贴人。霍铮听他一番话哑然低笑,便不再多言,白细对他的好,他牢记在心就是。
  低头就是白细的发旋,忍不住腾出掌心落在上面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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