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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星-石头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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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廉贞自从出世便无情无泪,他看尽世人的痛苦不幸的命运,却看不穿自己将要遭受的正是人间最大的折磨。
而眼见这清冷不可一世的孤星也会有这般失态伤心的时刻,如今已经和疯子没有两样的巨门星像是相当痛快解气地大笑了起来,半响将自己头顶的一根玉簪拔下丢在地上,俯下身对面前的廉贞和那些早就怕的不敢开口的星官们冷冷开口道,“尔等听好,今日只要谁能将廉贞的这双眼睛给我抠出来,我就留下谁的小命……廉贞君失了那半缕神魂眼下不堪一击,你们只管上去莫要害怕他会反抗,等得到了这难得一见的琉璃眼,我这就亲自出去告诉外头的贪狼将军他心心念念找的救命恩人在哪里……
——“快些吧,我都要等不及呢了。”
……
打从知道郑常山出事的消息后,郑骏便一直显得脸色惨白,心神不宁,刚刚从酒局现场出来的时候他差点一个没留神从台阶上踩空,而要不是边上的陈京墨赶忙扶住了他,老郑说不定就要这么摔下去。
陈先生眼下看上去当然也没有比老郑好到哪里去,刚刚见老郑要走他急急忙忙地跟了出来,可是却把林桥一个人丢在了酒店里,此刻他正在给林桥飞快的发消息说明情况。
而几乎心乱如麻地让林桥立刻开始找人彻查今天刘房山一切外人的进出记录时,神情紧张焦虑的陈京墨忽然就听到边上的老郑用一种让人内心复杂的茫然声音开口道,“小芸怎么说的……家里,家里没事吧?常山被带走多久了……老张,你再和我说说……再和我说说……”
以前再大的事面前都没有这般失态,老郑也是真着急了这会儿是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张大秘在前头结结巴巴地也说不清楚,而见状的陈京墨在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安抚下自己爱人的父亲,只带着些承诺意味地沉声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找人在查了,常山是个成年人,那些人既然把他带走又警告你不许报警应该也是有求于你……总之我们先回去确定好阿姨有没有什么问题,再一起找常山吧……叔,叔叔。”
最后这句叔叔带着点不自然,陈先生这个社会地位显然都多少年没管别人叫这种称呼,舌头一时间都有些打结,只是想到如今也没能确定什么情况就被带走的郑常山,他也不比老郑淡定到哪里去,整张脸都透着点苍白,掩在掌心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而身边既然有了陈京墨这么个看上去挺可靠的年轻人,一时间又是感慨又是感动的老郑在强行稳住心神后红着眼睛点点头道,“行……行,咱们先回去,只要他们不害常山……只要他们不伤害他……他们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一个父亲最真挚情感的流露莫过于此刻了,虽说平时总是没完没了的数落着郑常山,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郑骏这个做父亲的却也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要为郑常山来的奋不顾身。
而眼看着面前这一幕,陈京墨一时间也有些动容,可恰在此刻,他却忽然就想起了下午时发到他手机上的那条奇怪的诈骗短信。
虽说当时他觉得这短信用词古怪,毫无逻辑,一看就是智商不到三十的人写出来的,可是结合想在这个情况看来,还真就和郑常山目前的情况不谋而合了。
毕竟以郑常山一贯神经病的行为处事,真和绑匪商量了一下给他发个通知短信也不是不可能。
而想到这儿,抱着无论如何也要试试看的想法的陈先生便果断将那个号码从自己的手机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等他和郑骏说明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又神色凝重将这个电话打过去后,稍微等了几秒后居然真的有个人接通了。
“哟,终于知道打过来了?现在相信了吧?郑常山那孙子现在就在我们手里,想好拿多少钱赎回了没有吗?”
电话那头的董晨君此刻正站在郊区的一处破旧仓库外,这里从前是董晨君和他姐姐出钱办的工厂,前几年因为他姐姐经营不善破产后便一直闲置着,以沈平秋那样谨慎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一切讯息有暴露在人前的机会的,所以又被当了枪的董晨君就这样把人带到了这位于海港外的工厂。
郑常山此刻正被蒙着眼睛锁在里头的一个铁皮屋子里,刽子手和那几个混混在里头看着他,而董成君则在外面负责望风。
沈平秋刚刚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他按兵不动等待接下来郑骏的反应才有进一步的安排,满口应下的董晨君在里头实在有些烦了就出来,而在这无聊的破地方呆的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董晨君刚想出来抽根烟解解闷,一拿起电话便看到刚刚郑常山硬是让自己发短信通知的那个家属居然打电话过来了。
“郑常山现在是在你那里是吗?你要多少钱?”
一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以郑常山这样低俗的品位应该随便找了哪个网红整容女之类的董晨君一听到这明显属于男人的低沉声线就直接蒙了,而见他不说话,陈京墨似乎也显得有点不耐烦,直接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而董晨君在匪夷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后开口道,“呃……你随便往我户头先打个二十万我再考虑考虑吧……诶,不是……那个,哥们儿,你真是郑常山的家属啊?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内心的八卦欲望貌似比金钱更诱人些,董成君这酒到现在都没醒的智障站在工厂外头吹着风打着电话一时间都没有注意身后有个弓着背,显得鬼鬼祟祟的人影已经遛了进去,而陈京墨在电话那头压根就没搭理他这些废话,只皱起眉头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我给你的账户马上打两百万,你现在就告诉我指使你的老板是谁,又是谁要针对郑市长一家的,如果你愿意将郑常山送回来,我也马上就兑现我的诺言,再给你打两百万怎么样?”
董晨君:“……”
土豪处理问题的简单粗暴把原本以为自己见过些世面眼下却被直接吓的呆若木鸡的董晨君给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而不怕他开价就怕他开不起价的陈京墨见他不说话了,直接面无表情地又开口询问道,“四百万?”
董晨君:“……”
“六百万?”
董晨君:“……”
“一千万?”
董成君:“……”
这比08年股市还跌宕人心的涨势让董晨君吓得直接把电话挂了,等把已经挂掉的手机捧在手里发了半天呆后董晨君半天才确定这他妈都是真的。
而这边还在回去的路上陈京墨见那头的智障绑匪挂上了电话也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再冲旁边同样也已经懵逼的老郑淡淡地勾起了个难得一见的笑容后,他拿起手机紧接着就拨通了林桥的电话。
“林桥,让我们的人去闸北车床场附近看看,我刚刚听到海港的声音了,常山现在……就在那里。”
……
相比起老郑和陈先生这边急的都已经撇开原则问题站在同一条战线的状态,此刻的郑常山看上去倒是悠闲的过分了,虽说手被捆着关在这么潮湿闷热的工厂里面并不算什么舒坦的事,可是包括刽子手在内的几个绑匪却明显没有想对他不客气的意思,有礼貌的简直让人有些不习惯。
“诶,我说你们干这行平时一个月多少工资啊?”
闲着无聊就开始没事找事的郑常山靠在不锈钢栏杆上神经兮兮地开口问了一句,身为禄星司顶头上司随时关心人间基本工资多少的职业病咱们禄星爸爸也是一时间改不掉了,而外头排排坐在地上发呆连顿晚饭都没吃好的绑匪小伙子们闻言齐齐的对视了一眼,半响还是刽子手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零工资,抓你,替天行道。”
出来混这么几千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会聊天的人了,被蒙着眼睛的郑常山听见这话倒是挺发自内心地笑了,再将自己灰白色的脑袋调转过来准确地对准不远处的刽子手后,他缓缓地勾起嘴角开口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你们的老板呢?我他平时都不来给你们送饭吗?我已经第三次听到左边那位小兄弟的肚子在叫了,这样的老板还有继续为他工作的必要吗?”
妖言惑众的郑常山一开口就开始动摇军心了,原本就是被董晨君从大排档上拖过来的几个小混混面色难看,倒真有些打退堂鼓了,而见状的刽子手在被烦的有些受不了的站了起来,先是缓缓地走近郑常山,接着用手抓紧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冷冷地开口道,“不想死就不要再胡说八道,我的老板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头发被拉拽的细微疼痛让郑常山裂开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惨白的脸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暴露在黑色的布条之外,可意外的就有一种恐怖的,阴森的又带着点诡异的效果。
刽子手明明没有看见他的眼睛,却愣是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而在下意识地松开手后,膝盖一下子砸在地上的郑常山仰起自己的脸,先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借着用一种含糊且缓慢的诡异声音道,“可是不见到你们的老板,我怎么才能告诉他他要找的贪狼星在哪里呢……他不是一直在找那个人吗……来啊……让他来吧……他来了,我就告诉他啊……”
这变态杀人魔开始发病之前的一样的恐怖声音听得人寒毛都竖了起来,要不是知道自己是绑匪,这个叫郑常山的才是人票,这几个混混包括刽子手在内都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面前这个神经病给杀了,而打从听到贪狼星这三个字开始就显得有些惊慌不定的刽子手也在片刻的沉默后忽然一语不发就快步走出了屋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于是剩下来的几个混混见自己可算是能不用一直守在这儿便顺势松了口气,赶紧趁刽子手出去也跟着一块出去了,只把表演欲望旺盛的囚犯郑常山先生一个人就给丢在这儿了。
“没人了……唉……无聊……”
靠在锁链上了无生趣地发出了这种声音,被蒙着眼睛郑常山仰着头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一时间是真觉得有点无聊了,毕竟巨门星要是真的现在就听了刽子手的话过来,估计也要先开个三十分钟车才能到达这儿,而要是很不巧遇上晚高峰,说不定就要堵车了。
这其中耽误掉的时间,很有可能就会让他今天过生日的亲爹和等着他一起吃晚饭的亲亲宝贝陈先生很不高兴,而想到这儿,脑子一抽的郑常山刚要清清自己干哑的嗓子想着要不要先练习一下生日快乐歌该怎么唱,就感觉到有个不明生物正鬼鬼祟祟地往他的面前走过来了。
不明生物:“禄星——禄星——我来救你啦!!”
郑常山:“你谁啊你。”
不明生物:“啊啊!禄星!!你不认识我啊!!我是扫厕行主啊!!!我还在你朋友圈底下留过言呢!!要不是就在附近公共厕所上班我还看不到你呢!!不过禄星,你别怕!!我马上来救啊!!!”
郑常山:“……”
第41章 死休
扫厕行主作为下九流行当中排在较末尾一员,平时因为其工作性质的关系,除去他的好友扫街行主,收旧行主,就只有一个目前已经叛逃的乞丐行主还和他时不时的保持联系了。
因为社会中长久存在的行业歧视和本身性格的不善交际,所以扫厕行主之前也不会去经营什么同事关系,只老老实实地根据禄星司下达的工作指令工作上班,在工作群里也大多是潜水的,而真要追溯起他的根源来,其实还要讲到唐朝甚至是更早的先秦时期。
扫厕行主原来姓裴,他是唐初时的人,姓裴名明礼,因为那时候人们出行运货基本都是靠牛车马车,街道上就会有很多脏臭难闻的牲畜粪便。
这些粪便落在街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专门的城市环卫公司工作人员处理,所以越是繁华的大城市里头街道就越脏乱,则天皇帝也曾特意询问过朝臣是否要为此设立一个处理机构,免得某些波斯人楼兰人总爱跑回自己国家去诋毁我泱泱大国公共场合卫生不好。
可是因为这行当实在比那倒夜香的还要不如,便始终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做,而这时,却忽然出现了一种专门负责收拾这些街道脏污的职业,当时这种职业便被叫做倾脚头。
据《太平广记》载,河东人裴明礼,善于理业,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以此家产巨万。说的就是这位扫厕裴。
而相比起如今扫厕所,扫大街这样的职业总是一副被看不起的尴尬局面,当时的裴明礼却是实实在在地靠着这个行当给自己翻了身,那个时代京城中的商户们并不承认他是正经商人,当地商会也认为建立人间所,然后收集变卖牲畜粪便这种脏臭行当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可偏偏裴明礼这人也是个硬脾气,你瞧不上我,我也不会上赶着去奉承你们。
可或许就是这样一口胸中的硬气,让他在短短五年间拥有的财富便超越了当时不少以巨富自居的丝绸茶叶商人,在其死后也成了这足以代表这一行业的领军人物,一直到升上天界成为三百六十行的行主,这个行业都没有伴随着时间逝去而成被淘汰。
而尽管社会地位有所下滑,相比起其他行主来说也依旧算不上什么体面职业,可是光是他能延续至今并没有,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扫厕行主的故事大体是这样了,不过如果细究起来,其实我国这公共厕所的起源应该是从先秦开始的。
禄星司对扫厕这一行业的具体时间划分有时候也难以确定,因为秦朝那时候还不管这叫公共厕所,而叫沃头。
据《禄星司传统职业跨越五千年长河的白皮书》中记载,一个姓刘名入山的老汉便是那先秦时期存在的世界上第一位的守厕人,那时纸还没有发明,刘老汉便在山上砍竹削块用来充作如今厕纸的作用,只不过那时沃头这种厕所因为六国统一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始皇帝的承认和普及,所以一直到唐朝裴明礼这个人出现后,扫厕这个行业才真正的成为了我国传统人间仕途中的一个行当。
如今这些往事就连扫厕行主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只不过自打半年前禄星司换了个新禄星,他倒觉得自己的工作氛围好像莫名好了不少。
因为这位新禄星除了说话有点酷炫行为有点日天之外,其实一直是都有在推行提高他们这些下九流行当的行主的地位,弱化如今存在人间仕途中的职业歧视的利民政策。
而让扫厕行主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正在港口几个公共厕所附近转悠视察工作时,居然会正好让他撞上这位他本以为至少三百年内都遇不到的禄星,而更关键的是,被几个人押着也不说话禄星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正义感十足的扫厕行主见状自然当时就跟了上去,毕竟撇开禄星是他顶头上司的关系,光是看到人被这么非法控制着作为一个神君他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一路上这么悄悄地跟在后头,最后还真让他跟着董晨君这些人一起到了闸北车床厂外头。
而等注意到刽子手急急忙忙地离开厂房后,扫厕行主便赶紧偷偷地溜进来准备把他家禄星给救出来了。
“对,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禄星……我刚刚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危险了来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呜呜我还把我的皮老虎给带来了你看看……呜呜禄星,你吓死我了都……”
长得就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脑袋上扎着个发髻,穿着身灰布短打的扫厕裴这般哭丧着脸说着还真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看上去就很有威慑力的皮老虎。
而被严严实实捆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的郑常山看他这么质朴好骗的模样也没有和平时那样直接打击他,只无聊地半挂在铁锁上幼稚地晃来晃去,半响才显得神经兮兮地冲他开口道,“哦,没事,不过你既然来了,待会儿出去就帮我把那个刽子手给收拾了吧。”
“啥……刽子手?诶,等等,刽子手!是那个专门砍人脑袋的刽子手吗!可我我我……我只会扫厕所啊禄星!我不会打架呀……QAQ!!”
扛着个皮老虎的扫厕行主开始看上去很挺茫然的样子,等回过神来搞清楚刽子手到底是个什么行当之后,扫厕裴直接就吓白了脸,连手里的皮老虎都差点拿不稳了,而郑常山闻言立马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一眼,见扫厕行主眼泪都吓的快掉出来了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后开口道,“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当真,给我赶紧躲到边上躲好,有人要过来了。”
郑常山这明显跑偏了的幽默感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能懂了,扫厕行主闻言也不敢和他抱怨你瞎开什么玩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战战兢兢地扛着皮老虎就赶紧躲到郑常山后面的一个废旧车床里去了。
而大概等了几分钟,果不其然就有几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只等那刽子手一闯进来和面无表情的郑常山对视了一眼,这面目冷峻的刽子手先是将放在自己耳边的电话拿开些却并未挂断,放到一边的废弃车床上放好,接着抿了抿唇这才冷冷一笑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居然算准了董晨君那个白痴会打电话给你家人这么快就让你那个市长爹找到这儿来了,只不过你们显然也低估了我老板,他并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不过你既然知道贪狼星的存在,那肯定并非普通人也晓得我老板的作风,他现在正在电话那头听着,让我先砍掉你一只手留下来给郑骏市长做见面礼再把你带过去见他……”
——“郑大少,你说我是先砍你的左手好还是先砍你的右手好?”
这话说完刽子手的嗓子眼便发出了一阵阴冷恐怖的笑声,相比起那些被逼无奈才同巨门星一块在人间作恶的叛逃行主,骨子里他就一直是个弑杀成性的人。
所以与其说他是将刽子手当做自己的职业,倒不如说在长久的这样一次次杀人的过程中,他已经迷恋上了砍去他人四肢头颅的快感,而这样邪恶疯狂的禀性自然与那巨门星的行为处事不谋而和,于是打从刽子手跟着巨门星开始,他就一直对自己的老板沈平秋表达出了绝对的忠诚和狂热。
“刽子手,刚收到的消息,你那边的地点已经暴露了,带着人赶紧离开……不过走之前把那个郑家公子的手给砍掉一只,能知道那条恶狗的一定也是禄星司的下贱货色,等我见了他再详细询问,寄主,莫要留情。”
一边在家中用着晚餐一边和刽子手打着电话,在用餐刀切开面前带着血浆的肉排后,沈平秋先是嫌恶地露出了点想呕吐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餐刀上的血。
收到他命令的刽子手自然第一时间应下就往管押这郑常山的地方去了,而在这边安心等待的沈平秋只将手机开着公放略带着点期待的心情听着,接着便开始皱着眉大口地吞食着面前不断往外渗血的肉来。
他从那高高在上的北斗之位已经落入人间很久了,相比起贪狼那个将自己心甘情愿送入牢狱中的蠢货,他在最后关头吃掉了混着廉贞双眼和无数珍稀草药的灵药,自此便获得了很多人终身都想拥有的不死不灭。
这种方法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在之后的千年间需要不断地去吃更多的生肉才能维持住身体不会枯萎衰败,而这样诡异的饮食方式在如今这个时代自然是遮掩不住,很快就让不少人或多或少地知道了这沈平秋有些怪异和神叨的作风。
“你既然知道贪狼星的存在,那肯定并非普通人也晓得我老板的作风,他现在正在电话那头听着,他让我先砍掉你一只手留下来给郑骏市长做见面礼再把你带过去见他……郑大少,你说我是先砍你的左手好还是先砍你的右手好?”
刽子手说话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沈平秋的耳朵里,闻言的沈平秋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期待待会儿会从电话里传出来怎样绝望恐怖的大哭声。
可是等了半天沈平秋却没有等到任何意义上的哀求声,反而是一个比刽子手还要阴森百倍的声音在怪异地笑着,那精神病人发病一样扭曲的笑声笑得沈平秋整个人胃口都没了。
“既然要动手,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废物。”
这个声音听上去明明很是陌生,可沈平秋手上切割生肉的动作下意识地停。
他总觉得这语调有些莫名的熟悉,当下他疑心便起了,侧过耳朵就开始仔细听那边的动静。
可是除了最开始的对话,刽子手和那个开始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粗重且令人不安的呼吸声在电话里传来,而伴着一阵锁链被拉动拖在递上的刺耳声响过来,刽子手先是大吼一声举起刀刃,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巨响和大喊同时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嘶叫的声音像是暴雨天的惊雷一般活生生把边上的耍禾谷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沈平秋面色如常地拿着电话听着,却大概猜到应该是那郑骏市长的儿子已经被刽子手砍去一只手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就在他拿起电话又呵斥了一句身边没用的耍禾谷后,沈平秋含笑着擦擦自己的手刚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样,刽子手?砍掉他的手了吗?”
“巨……巨……巨门……星……救我……”
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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