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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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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自己的手,来回打量,嘴角慢慢勾起,似要绽放出一个灿烂痛快的笑来,可是那笑容的涟漪扩散未至一半,就蓦地止住。
南宫柳大喊一声,忽然从掌门宝座上栽下来,浑身都在痉挛颤抖。
“啊——!啊!!!”
“掌门!”
“掌门你怎么了?”
左右忙去搀扶他,岂料南宫柳一抬头,却是满脸的血迹,方才还好端端的脸皮忽然撕开无数细小的口子,那些口子撕了又立即愈合,愈合了又马上撕开,血液不停地从那诡秘的疮疤里汹涌而出。
“怎么回事!”南宫柳惊慌失措,“痛……好痛……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男子逆着月光,赤着一双线条流畅的脚,踩在冰冷的砖石上,来到了南宫柳面前,一撩长袍,半跪下来。
这个人正是比现在更加年轻一些的徐霜林,他俯身捏起南宫柳的脸细细打量,南宫柳不住地在喘息挣扎,眼泪鼻涕和鲜血混在一起。徐霜林似乎是有些恶心了,皱了皱眉头,然后问:“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霜林先生……先生救救我……”
这个时候徐霜林还只是辅佐南宫柳的谋士而已,所以南宫柳称他为霜林先生,而非是长老。
一番查探,徐霜林抓着南宫柳的右手,看着那枚熠熠生辉的指环,蓦地色变:“这上面竟附着万劫咒?”
周围聚着的亲随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俱是倒抽一口凉气,唯有南宫柳,竟是浑浑噩噩,不知生死之咒为何物,只挂着眼泪茫然地抬起头,鼻腔里不住有晶莹的鼻涕流出来,和着血污,滴在地砖上。
“啊,什么那是什么?”
“死咒。”
徐霜林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枚指环上被罗枫华下了死咒,他诅咒后一个戴上指环的人,只要照到丝毫月光,就会肌肤皲裂,生不如死……夜夜如此。”
“什么?!”
“还不止。”徐霜林的手抚过戒指的翡翠,阖眸感受那里头汹涌的灵流,“在十五月圆时,哪怕你足不出户,四壁封实,半点夜色都不透进来,依旧会感受到千刀万剐之苦痛,逃无可逃……”
他睁开眼睛,看了缩在地上以惨无人样的南宫柳一眼,轻声道。
“至死方休。”
浓稠腥臭的血污下,南宫柳的瞳孔猝然收拢,那样子浑然像是惊惶失措的硕鼠,又像是黑黪洞穴里探首的毒蛇。
他滑稽地抽搐一下,喃喃道:“至死方休?”
“嗯。”
“破,破不了?”
“破不了。”徐霜林说,“至少我此刻想不出任何可以破解的法子……只能以后……”
他话还没有说话,南宫柳就挣开他的手,惨叫狂笑着爬下台阶,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拖出一道歪七扭八的血印子,他一边哀叫,一边大笑,声音嘶哑扭曲到了极致,尖利得像针,连幻象外的许多人都忍受不了,堵住了耳朵。
“哈哈哈——咒我?你咒我?”
“罗枫华!你夺了我南宫家的掌门之席,我把你赶下台来,留你全尸,已是……已是天经地义!你居然咒我?你怎么忍心——你怎么有脸!!”
“我念你……授业之恩……把你葬在……葬在英雄冢……哈!英雄冢!你却要让我夜夜苦痛,皮开肉绽——至死方休!!!”他咆哮起来,一寸一寸挪到大殿门口,蛰伏在大殿红铜重门投下的浓黑阴影里,指爪狰狞抽搐,猛地拍起,忍不住重击着地面。
“至死方休!你怎么能狠心!你如何能狠心——畜生!畜生!你毁我一辈子!”
“掌门……”左右于心不忍,过去想把他搀回来,但是南宫柳怒吼着,大喝着,状若疯癫痴狂。
这一团血肉模糊的脸上,从来都是懦弱无能大过其他任何色彩,可今日却不一样,他脸上有着刻骨的仇恨,野火般跳跃在瞳孔里,烧的理智枯焦,寸草不生。
南宫柳歇斯底里地嘶吼道:“传我……第一道……掌门令……”
随侍跪地听令。
“前代掌门罗枫华,罪大……恶极……无可饶恕!命人将他遗骸……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徐霜林静静地立在旁边,垂眸听着,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时候新的一轮撕裂袭来,南宫柳承受不住,蓦地崩溃,复又大哭了起来,但他一边哭,一边仍旧是将他登上儒风门宝座的第一道命令说完,一字一句,都从后槽牙里挤出:“沉尸……血池……”
你诅咒我血肉模糊至死方休。
我沉你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段幻象的最后,南宫柳睁着空洞茫然的双目,嗓音像是破陋的陶埙,极其嘶哑,他喃喃着说:“罗枫华,畜生……你这个畜生……”
记忆碎片又开始雪片般崩塌重组了,这寸寸揭开的儒风门腥臊秘闻,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入了神,有的人,比如叶忘昔和南宫驷,那是因为切身之事,不得不看,而更多的人却都被激起了一种窥伺他人隐疾的快意。
嫉妒是这世上最丑陋的情感之一,这些受邀来参加南宫驷大婚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拜服儒风门的?有多少经过那宏伟壮观的三出阙,经过寸土寸金的灵气石,看到天潢贵胄的七十二城,心中只有佩服,没有半点眼红?
越是高耸入云的阁楼,坍塌起来,就越能引来众人围观,瓜子皮儿磕的满地是,唾沫星子一溅三尺远。
他人的痛苦,永远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墨燃有些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但是此事疑点重重,事关重大。虽然徐霜林的回忆瞧上去毫无问题,能把金成池、桃花源之变都解释过去,但他隐约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总觉得这段回忆里,有些东西格外不对劲。
……是什么呢?
他蹙起眉,沉闷地思量着。
但忽然间余光一瞥,瞧见远处似有异光闪动。但由于这里正在展开一段又一段的幻象,没有人会往林子外头看,所以竟然没有发觉——
墨燃愣了一下,而后脸色骤变,高喊道:“劫火!”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劫火?哪里有劫火?”
“那边——在那边!”
“不对!这边也有!”
谁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看徐霜林往事回忆的时候,儒风门的四面八方,七十二城,竟都燃起了熊熊的猩红色烈火,那火光此时还渺远,他们所处的密林又深,因此不留心看的话,根本瞧不清楚。
劫火属厉火之一,除非天降大雨,以甘露止熄,否则不把周遭烧的寸草不生灰飞烟灭,就根本不会停下来。
浓烟滚滚而生,火光犹如泼在绢面上的水,很快向四周晕染开,遥遥可见七十二城有一颗颗璀璨流星向四野飞逝而去,但仔细一看,哪里是流星?分明是一个个从火海里逃出来,御剑飞出的儒风门弟子。
林中众人见状,有不少陡然失色,大叫道:“怎么回事?”
更有人立即反身往诗乐殿跑,口中连声呼着同伴的名字。薛正雍也是面目豹变,因为王夫人还在那边,她根本不会御剑之术……
“阿燃!玉衡!蒙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瞧瞧夫人——”
墨燃也很心焦,点头道:“伯父快去,带伯母先离开,这里有我们,我绝不会让薛蒙有事。”
薛正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往火光冲起的诗乐殿掠起而去。
看到骤然惊起的这一团乱,徐霜林静静地立在原处,忽地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脸,他笑着说:“好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
墨燃蓦地回首,见徐霜林打了个响指,让那流光溢彩的记忆残片犹如千万雪花,涌聚到他掌心里。
周围又恢复了一片火海汪洋,天空中无间地狱的天裂依然没有闭合,还是不断地涌出金红色熔流,以极缓慢地速度向林间扩散。
墨燃盯着徐霜林看,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这个人,眼睛里的神·韵不对劲,这种眼神墨燃太熟悉了……
前世他在死生之巅,他在空荡荡的巫山殿,他在楚晚宁身死之后,每每揽镜自照,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双可怖的眼。
弥漫着疯狂与血腥,自暴自弃,想要让所有人为自己殉葬的眼睛。
“你想毁了儒风门?”
听到墨燃这么问,徐霜林的反应,只是两枚脚趾头交织着互相搓了搓。
然后微笑道。
“是又如何呢?我毁我自己家,轮得到你来管?”
“你自己家……”
徐霜林踩着滚滚熔流,走到南宫柳身边,一把抓起他的后领根子,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抬起眼皮说道:“对,我自己家。”
他强迫南宫柳面对他的脸,然后抬起手,当着被凌迟果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的南宫柳的面,抬起另一只手,缓缓地,一寸一寸地,从脖颈底下开始,慢慢撕扯,一点一点……
嘶啦。
到最后只是轻轻的一声响,一张百年蛇妖画皮做成的精致人皮·面具被揭下来,露出后头,一张芳华不再的脸。
南宫柳先是浑身一震,继而急剧地颤抖瑟缩,他气若游丝,却仍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扯出星星点点的嗓音。
“你……是你……?!你……没有……死?你竟然……你竟然……”
“我没有死,你还活着,我怎么能比你先一步死呢。”徐霜林笑眯眯地说,“我可是处处都要强过你太多,包括寿数,你烂成泥了,我都会好好活着。怎么?你我久别重逢,高兴的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吗?”
他生出一簇火,将那人皮面具随意烧掉,火焰一直蔓延,烧到了他的手指尖,他浑不在意,也不觉得疼,甩了甩手,将沾染着焦黑的指尖按压在南宫柳的唇边,歪头笑着说。
“掌门仙君,好久不见……或者说,我应该喊你一声……哥?”
第169章 师尊,第一禁术
“南宫絮!”
未走的人群中; 有年岁稍长的人,猛地反应过来; 惊呼道:“是他?”
“是南宫絮……”
“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罗枫华当年亲手把他杀死的……他怎么……他怎么还会活着?”
叶忘昔更是惊呆了,一张俊俏的脸惨白惨白; 嘴唇嗫嚅; 半晌含着泪; 摇头退后:“义父……”
徐霜林乜了叶忘昔一眼,朝她微笑道:“小叶子; 来义父身边; 义父不伤你。”
“你休想再碰她!!”蓦地有人暴喝一声,叶忘昔的手腕被一把抓住,她回过头; 南宫驷眸子里弥漫着无尽苦痛,淋漓鲜血,“叶忘昔; 你到我身后去。”
徐霜林笑了:“我的好侄儿; 你这脾气怎么跟你爹半点都不像,只像你娘?”
“你闭嘴!你不配提我阿娘!”
“我怎么不配了?”徐霜林慢条斯理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阿娘曾经最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爹; 而是我?”
“!”
看到青年面庞上扭曲盘绕的震怒与恶心,眼中迸溅出的痴狂和苦痛,徐霜林却反而觉得享受; 他像是被这样刻骨的仇恨给滋养浇灌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爹毁我声名,夺我一切,但是那又怎样。儒风门……儒风门——还是在他手里,走到这末日黄昏了。恨我啊,驷儿,恨我啊——大哥!哈哈哈哈——你们以为,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南宫絮就这么死了?以为我会乖乖躺在坟墓里面,看你们在这阳世间逍遥痛快?”
笑容猛的拧紧,他啐道。
“做梦!”
他说着,绕到气息奄奄,却不得断绝的南宫柳身前,一把搙起自己大哥的衣襟,就像搙起一滩烂泥。
“煌煌儒风门,落到这样的废物手里,能有什么用?掌门……呵,可笑!身为掌门,不照样这么多年被我耍的团团转。我说要什么,就跟狗一样撅着屁股乖乖给我找什么?”他笑嘻嘻地拍着南宫柳鲜血淋漓的脸颊,笑得亲昵,眼神里却闪着阴森的光,“大哥,你可真是个脓包孬种,废物点心。”
一旁的孤月夜掌门姜曦说:“阁下所图,竟只是为了毁儒风门百年基业于一旦吗?”
徐霜林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百年基业?那算什么,基业毁了,可以重头再来,七十二城烧完了,也可以拔地再建。唯有人心死了,便成散灰,风一吹就散了,那才痛快。”他顿了顿,竟是灿然笑道:
“我要毁了你们所有人的心。”
这句话说的不阴不阳,配上他春光满面的脸,端的令人不寒而栗。其他人尚未做出反应,南宫驷却再也捺不住了。
他眼神烧着无尽的业火,充斥着绝望的焦烟,那双眼睛里只有仇恨与疯狂,没有半点生欲,玉笛声响,一头三人高的妖狼斩风破浪自林间长啸而出,腾跃至南宫驷跟前。南宫驷翻身上背,人未坐稳,影已疾掠。
“曼陀,召来!”随着他的嘶喝,一把闪着灼灼光华的神武弓出现在了他的掌中,南宫驷夹紧了妖狼,骑在狼背上,半身挺直,臂开玉弓曼陀,他脸上闪跃着疯狂的仇恨,顷刻间已是三箭连发,直刺徐霜林的要害。
徐霜林笑道:“驷儿,你很淘气。”
他躲过两箭,眼见着第三箭闪不过去了,却也不急,而是一把揪过自己兄长软绵绵的半死之身,挡下了这一箭。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对方再是薄情,对于南宫驷而言,血脉之情却仍是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他忍不住浑身一紧,太阳穴突突直跳,犬牙早已咬破了嘴唇,满唇齿的血……
“还要不要和伯父玩?”徐霜林却是很亲热,笑着说,“伯父陪你。”
“南宫絮!!我杀了你!!”
“小孩子家家的,喊打喊杀做什么?”言语轻松,徐霜林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缓,与自己的侄儿拆起招来。
才不过几招,他凌厉的身手令周围几乎所有的修士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忍不住想——难怪当年南宫柳接任掌门,当弟弟的心态要扭曲——这兄弟二人的法术灵力,根本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异,当哥的给弟弟提鞋都不够看的。
“好厉害。”
“南宫絮当年不是偷学他哥的法术吗?他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简直和第一宗师不相上下……”
有几个原本想要帮着南宫驷上去围攻他的人,此时纷纷收敛了阵势,更有机敏之徒,心道儒风门此次灾劫看来已无法可解,竟趁着乱,转身遁跑。这种心态一个传一个是极快的,短短瞬间,那些没走的修士也都跑的跑,散的散,甚至顾不得那些先前被做成了棋子,还没有恢复神智的同门师兄弟。
转眼间狩猎林里已不剩几个人了,墨燃转头一看,只有自己,楚晚宁、叶忘昔还不曾离开——
不对,还有姜曦。
这倒是没有料到。姜曦是天下第一富豪,霖铃屿的掌门,世上最会做生意的商人,也是除了儒风门外,修真界最大门派的首领。
没想到他竟愿意管这吃力不讨好的摊子。
“姜掌门……”
一声微带颤抖的嗓门,让墨燃更是吃了一惊,他回头看去,刚才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橘子树后头还缩着一个人,虽然脸色灰败,嘴唇颤抖,但却仍强撑着没有走。
李无心?!
作为上修界垫底门派的掌门,李无心咽了咽口水,稻谷壳般油黄的脸上泛着细汗,不甚确定地望着剩下的几个人:“一起上吗?”
姜曦没有立刻答话,目光迅速自剩余的所有人身上掠过,而后杀伐决断道:“李庄主,你与我过来,我去将那些沉睡的棋子都救下来,你负责御剑将他们尽数带去周全之地。”
“好,好好好。”
“至于楚宗师和墨宗师……”
楚晚宁道:“墨燃,你去襄助南宫驷,我将天裂补上,即刻便来帮你。”
这道天裂与彩蝶镇的并不一样,没有成千上百的厉鬼汹涌,有的只剩下了金红色的地狱熔流,因此并不危险,只是撕裂的口子巨大,确实还是由楚晚宁来修补会比较合适。
墨燃撤了见鬼万人棺,那二十余个被充作棋子的青年修士尽数绵软地倒在了地上,姜曦青色衣袖一拂,顷刻洒下万点药粉,平稳这些人虚弱的状态,而后侧头对李无心道:“劳烦你。”
李无心点了点头,一柄闪着碧绿光华的重剑随召而出,他默念咒诀,原本只能承载两三人的重剑忽然一扩数十尺,半悬在空中。姜曦将那些人一一抱上剑柄,最后一个轮到薛蒙,但李无心的武器却怎么也支持不住了。
李无心道:“带不动了,人太多,等我这趟走了回来再说。”
姜曦看了一眼不远处,强者交锋花火四溅,灵流愈发彪悍可怖,周围的橘树纷纷倒折,摧枯拉朽,显然很快就会波及此处。
他没办法,低头颇为嫌恶地看了薛蒙一眼,说:“罢了,你走你的,剩下这个废物由我来带。”
言毕,沉声唤了句:“雪凰,召来。”
他脚下刹时出现一柄通体泛着蓝色辉光的银铸长剑,佩剑“雪凰”极为华贵精致,剑柄纤细,纹饰精美绝伦,但一看就不擅长负重。不过还好,两个人的重量还是吃得消的,姜曦横抱着昏迷不醒的薛蒙,想起这个人之前是怎样出言顶撞自己,又是王夫人和薛正雍的儿子,他便难掩厌恶,嫌弃之意尽数写在脸上。
李无心:“……”
看姜掌门这个样子,该不会御剑到一半,挑个最高处把死生之巅的少主丢下去摔成肉泥吧?
“看什么,还不快走。早点送出去,还需回来帮忙。”姜曦阴沉着脸道,“总不能真的让儒风门就此灰飞烟灭。”
两把神武乘风而起,载着那些灵流熹微的青年们,朝着远处飞去。
于此同时,楚晚宁已将地狱天裂封到最后一段,而墨燃他们和徐霜林的交战近趋白热。墨燃的实力强悍,而南宫驷更是杀心决绝,徐霜林虽然道法通天,却也在两人的合围之下变得有些招架不能。
捉襟见肘间,徐霜林朝着叶忘昔喝道:“叶子,你杵着做什么?真要看你义父死在他人手下?还不快来帮我!”
叶忘昔指捏成拳,神情痛苦,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抖,却不曾上前,反倒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你当真要袖手旁观?你忘记小时候是谁把你从橘树林里抱回来,把你养大,给你名字了吗?”
“……不是。”
她近乎崩溃,却因自幼坚强,掌门也好,长老也罢,都将她当个男儿来养,如今遇上了这样的变故,她依旧习惯性地坚持着,她的背脊仍是挺直的,脸虽涨得血红,却不像寻常姑娘一般失声痛哭。
但她的血肉却好像已经碎裂了,这个时候好像随便谁轻轻触到她,她浑身的筋脉皮肉都会自骨骼上剥脱,碾落成泥。
徐霜林见她这样,暗骂一声,却也没有再逼迫她,而是转过头更凶狠地与另外两人打斗。
“铮!”
他手中的佩刀忽然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出自昆仑踏雪宫的极品武器竟再也无法支撑,于墨燃的柳藤抽击下四分五裂,断落在地。
墨燃冷然:“你还能拿什么打?”
徐霜林心道不妙,此时忽听得头顶发出一声幽远犹如亘古遗音的轰鸣,他猛地抬头,见楚晚宁已将天裂完全补上,狩猎林上头的夜空复又恢复原样,失去阴间灵流的地狱熔岩在刹那间散作点点金红,像林中的萤火虫一般四下飘散。
繁星漫天,楚晚宁飘然自夜空中而落,他深色的礼袍在罡风中猎猎拂动,更衬得一张脸白如瓷胎,眉眼英俊绝伦。
但纵使再是俊美,也遮掩不住他浑身鼎盛的杀气。
“妈的。”徐霜林咬牙切齿道。
一个墨宗师都已经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楚宗师,这两人合力,放眼整个修真界,有谁能与他们单打独斗?
徐霜林往后退了一步,猛地拿刀子划开自己的手掌,挤下沥沥鲜血,抹了个咒印在额头,低喝道:“还不来救我?拖到什么时候!”
而后,抬手凌空一抓,指甲突然暴增数寸,他“噗”的一声径直撕破了罗枫华躺在湖面上的躯体,把他的灵核血淋淋地揪出,揣入怀中,接着迅速后跳,竟是揪着自己半死不活的兄长,撤掉脚下结界,跃入甘泉湖中,一个猛子直扎湖底……
墨燃当即回神——那湖底插着方才开启地狱天裂用的神武“不归”啊!
徐霜林水性极好,且光着脚,游动起来很快,即使拖着一个活死人,也立刻抓住了湖中的漆黑陌刀,而就在他冒出来的瞬间,天空中忽然再次出现一道裂口。
楚晚宁眉宇低压:“天裂?”
他说的并不肯定,那道裂痕很小,只有一人高,和寻常的鬼界天裂并不相同,里头没有任何阴气透出。
徐霜林甩着水花,一掠而起,一手抱着自己的哥哥,一手握着不归,以神武之刃朝下猛地挥出一道剑气,逼得欲追他的三个人均是步履微滞。他乘此机会,扶摇而上,而那狭小的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极漂亮的手来,紧紧地攥住了徐霜林的胳膊。
“……时空生死门!”
脑中电光火石,楚晚宁眼睛蓦地睁大了,他素来镇定自若,即便看到珍珑棋局,都不会如此震惊,但此时他脸上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袖下手捏成拳,错愕难当。
墨燃则像兜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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