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19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木烟离一噎。
  “他在本座身边,比在上了十重禁咒的笼子里更加插翅难逃。本座好心带着他与你们分忧,你啰里啰嗦的怎么还这么多废话。”
  “你——!”
  “怎么?”踏仙君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极冷,“不服气本座立刻就把他送回去,从此袖手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看住他。别一不小心让他又逼近华碧楠,轻而易举要了华碧楠性命。”
  木烟离被他堵的一时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错开话题,眉含薄怒地说道:“……这件事就算了。我弄了些棋子来,把他们都填下去吧。另外,阿楠从现世拘了些人,都禁在死生之巅。你把眼前的事情收拾好了,就赶紧回去造些新棋。”
  她说完便拂袖离去了,踏仙君看了楚晚宁一眼,露出白齿,斟一池梨涡深深。
  “你运气着实不错,来了一批工料。要看看本座是怎样铸桥的么?”
  活人献祭搭成浮桥的情形实在太过可怖,那天回去后,楚晚宁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踏仙君立在殉道之路的尽头,足下踩着支离破碎的尸骨,心肝脾胃肚肠,每一个器官每一块碎肉都长出鲜红的嘴,在凄厉地哀嚎着。
  “我不想死……”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他在这些尸体碎块里看到了薛蒙的半张脸,看到了薛正雍的眼睛,王夫人的身躯,怀罪生着细痣的手。
  他极力地向他们奔去,喊着:“薛蒙!尊主!夫——”
  话音断落。
  他看到满天血色映照下,墨燃慢慢回过头来,还是旧时那身弟子服,他的眼神温柔而悲伤,他说:“师尊,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这样……救救我……”
  蓦地惊醒,他喘息着,脸颊背心都是冷汗,他想要起身,可是手腕被踏仙君的禁咒所捆缚,他动弹不得。
  屋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滴漏在慢慢地淌着,像那些死者的泪汇聚成了川流。
  “来人……”
  这段时日来他已神销骨立,瘦的伶仃。此时他坐在床上,人太单薄了,厚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没有起伏。
  前世的回忆,今生的错过,堆积的尸海,无望的将来。
  桩桩件件覆压在他肩上,把铁骨也碾成灰烬。
  楚晚宁的目光空洞,他怔忡着,慢慢从梦魇里回神,可是现实比梦魇好不到哪儿去,他的神情于是显得格外破碎。
  “来人……”
  刘公蹒跚着进来了,比楚晚宁记忆中衰老的多。
  毕竟这个世界,离他前世死去的那年相隔太远太远了。
  “宗师,是做噩梦了?”
  老仆是能一眼看出他内心的,楚晚宁疲惫地点了点头。
  “我去给您热一壶姜茶来吧……”
  “不用。”楚晚宁抬起略显湿润的眼眸,在黑暗中望着他,“墨燃呢?还在殉道之路?”
  “……”
  “他又杀了多少人?”
  刘老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宗师,别问了。”
  滴漏漫漫长长地淌着,外头风雨萧瑟。
  “老奴不懂法术修行。但也清楚,在生死门彻底打开的那一天,一切就都不可回头了。这些宗师心里其实也都明白。”
  楚晚宁嘴唇微动,过了一会儿,他蓦地合眼,手指握着自己腕上的那根火红的法咒链条——自他行刺未遂后,踏仙君就一直对他提防在心。闲暇无事时,踏仙君会亲自盯伺着他,而要去外头为魔族回归铺路时,楚晚宁就会被锁在巫山殿。
  “宗师……算了吧,两辈子了,您已经做得够多了。”刘公的声音苍老,像摇摇欲落的秋叶,“最后一点日子,和大家一样看开吧。”
  “都结束了,再也没有办法了。”
  “好好过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刘公后来端了一碗姜茶,照看着楚晚宁喝下。老人家从前谨言慎行,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也是他能在踏仙君身边留这么久的原因。
  但这个雨夜里,他看着被逼入绝境,憔悴至极的楚晚宁,他看着楚晚宁的脸颊,甚至比瓷盏更白,他看着外面凄风楚雨的夜,忽然就有些心情复杂。
  刘公不知该怎么劝慰,他只能讷讷地:“再多喝一些,好歹这一碗总是要喝完的。……姜茶驱寒的,都说噩梦是因为体寒,喝了再睡,不会做噩梦。”
  过了一会儿,怔怔地,呢喃低语:“我儿子以前也总是做噩梦,给他喝一些,他就睡得安稳……”
  但这声嘟哝太轻了,楚晚宁没有听见。
  老仆人服侍着他用完茶,就端着盘盏慢慢地出去了,迈出屋子前他揩了揩眼角。老头子心软,心软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于是他的背影就显得愈发佝偻。
  他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其实刘老说的没错。要阻止师昧,在时空生死门开启前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局势也就几乎不可能再挽回。
  楚晚宁坐在无人的巫山殿,他知道,自己最后还是输给了师昧,前世发现真相太迟,他的牺牲与谋划,也只不过将这场灾劫推迟了十年左右。
  最后一切都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尽力了,但终究还是一无所成。
  不止一本书典上有记载,时空破裂,天罚必至,其实哪怕天罚不至,这两个尘世也已混乱的不成样子了。这是最后的岁月,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但踏仙君神识有残缺,所以他没有惴惴不安,他活的很自在。
  这天他回来,带了一壶梨花白。
  他一边斟满两人面前的酒杯,一边对楚晚宁道:“殉道之路已经铺的差不多了。”
  “……”
  “等帮华碧楠做完这件事,也就清闲了。”他喝了一口许久不得尝的梨花白,然后笑起来,“唔,还是那个滋味。”
  言毕,复又抬眼看着楚晚宁:“等让他们回了魔界,你是想跟本座留在这个红尘住着,还是越过生死门,让本座跟你回之前那个世界?”
  楚晚宁望了他一眼,问:“师昧呢。”
  “师……”
  他愣了一下,然后黑眉慢慢皱起,神情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痛苦,他放下酒盏,抬手揉压着额头。
  楚晚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道华碧楠果然将他的思维混淆的厉害,对于踏仙君而言,“师昧”这件事现在是说不通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深想下去。
  到最后,踏仙君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蓦地摔了杯子,烛光中,他用那双困顿微红的眼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知道。”
  他阖眸,拉着楚晚宁站过来,他依旧坐在原处,过了一会儿,额头抵住了楚晚宁的腰身,鼻间细嗅着海棠花香。
  “别再问我。”
  之后的那些日子,踏仙君的做派几乎和前世一模一样,甚至变本加厉。
  这具不该有感情的尸身,似乎很怕楚晚宁会再次消失或者死去,于是用尽了自己最高强的法术去困囿他。白日里,踏仙君去炼制珍珑棋子,铺设殉道之路,晚上回来,便会无休无止地与他纠缠厮磨在一起。仿佛只有最激烈的性·爱才能抚平他内心的不安定,仿佛只有深进楚晚宁的温热里,才能确认这一切并非是梦。
  “晚宁……”
  夜深人静时,在他身边熟睡的男人喃喃呓语。
  “你理理我……”
  明明知道并不可能,但这种时候,他仍是觉得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人是有灵魂的。胸膛下的心跳沉和有力,眉眼与死去的青年一模一样。
  沙哑地唤着“晚宁”的时候,踏仙君的嗓音里,甚至会有类似于爱意的东西。


第297章 【死生之巅】蝶骨美人席
  第六日的时候;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外头的暴雨仍在继续,有人收了湿漉漉的油纸伞; 一撩淋得透湿贴体的衣摆,步入殿来。
  “师尊。”
  来人一身藕白衣冠,束着一字巾,桃花眼斜飞含情; 但眼底有青晕。这是通天塔对战以来; 师昧第一次前往巫山殿找他。
  “之前就想来探望师尊; 但抽不开身,直到今日才终于略有空闲。来得迟了; 师尊莫怪。”
  楚晚宁只看了他一眼; 便将视线转开了。
  师昧对此并不以为意; 他在楚晚宁面前坐下,或许是因为铺路铺的很顺利; 他瞧上去心情很好; 眼睛里透着明亮的光泽。
  “你还在生气么?”
  “……”
  “魔界之门就要开了; 师尊就没有什么想再问问我的?”
  楚晚宁依旧没有回答,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雨。他的脆弱与茫然都只展露在深爱的人面前,师明净耗尽了他的热,所以他成了块顽石; 再多的执着都无法将之融化。
  师昧叹了口气:“我来是想与你谈谈心的; 好歹理我一句吧。”
  楚晚宁终于丢给了他一个字:“滚。”
  与大战之前的躁郁不同; 离成功越近; 师昧的心态就越发平和。他并没有因为楚晚宁的疏冷而发怒; 反倒笑了笑:“倒也真的理了我一句。”
  雨水敲击着早已湿润不堪的窗棂,时空生死门错乱了两个红尘,任何异象都是正常的,楚晚宁甚至觉得或许这暴雨永远也不会停了,就要这样一直滂沱落下,最后将两个时空双双淹没。
  师昧对此不在意,他起身斟了两盏茶,一盏递到楚晚宁手边,说道:“既然你不理我,那有些话我就自己与你说吧。我不喜欢解释,但和师尊之间,我也不想存着太多误会。”
  茶尚暖烫,他吹开青叶,垂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该怎么说呢,我从小到大,做了许多恶事,没说过几句真话,但我是真的不愿意滥杀无辜。”
  楚晚宁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师尊看到那座殉道之路了吧,我原本只是想把世上禽兽不如的人填进去。反正那种人死不足惜。但后来我发现它竟然是那么漫长,长到要拿两个红尘的尸首才能将之填满。”师昧道,“我心里也不好受。”
  “……”
  “我不喜欢手上沾血的滋味,所以我几乎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人。我没骗你。”
  “你是没有骗我。”楚晚宁忽然说话了,“我信你几乎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人。”
  师昧微微扬起眉,似乎有些诧异。
  楚晚宁转过头来,眼神冷得像冰:“你仁善,你心软,你不愿意滥杀无辜,你不喜欢手上沾血。所以这些事情你从不亲手去做,你造了一个踏仙君,从此屠杀儒风门的疯子是他,血腥难洗的暴君是他——他替你把所有你必须要做,却又不愿去做的事情都做遍了。你高明。”
  “师尊这些话说的有失公正。”师昧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想过要屠杀儒风门。那是他的一己私仇。”
  “没有八苦长恨他何至于犯下这样的滔天罪孽。”
  “没有八苦长恨,他就一定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罪孽吗?”
  楚晚宁注视着师昧的眼睛:“他不会。”
  师昧只是轻笑,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再就此多做纠缠,他道:“算了。没什么好争的。总之我曾经对徐霜林说过,希望这世道能人居之,庸人为奴,善恶得报,这些都是实话,我没有撒谎。”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蝶骨一族而言,给与他人良善,就是断送自己性命。我们回乡的路必须用鲜血铺成,我别无选择。”
  楚晚宁闭上了眼睛。
  师昧说着,又给自己喝空了的茶盏满上,叹了口气:“师尊或许不会理解,为什么我为了蝶骨族重归魔界,能牺牲两个时空里几乎所有人的性命。其实啊,这不难懂……”
  他看着袅袅蒸腾的蒸汽。
  屋里很静,只听到师昧沉和如初的嗓音。
  “师尊见过被围狩的野牛群吗?”
  “杀红了眼,横冲直撞,恨不得把挡在面前的人也好,兽也好,统统都用两根犄角刺穿。这是求生的本能。”
  楚晚宁知道他的意思,蝶骨美人席一族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兽群。四周环绕着一张张贪婪的面目,要将他们扒皮去骨。
  “对于美人席而言,最后只有两条路。要么彻底灭族,要么重回魔界。这就是一个生与死的选择。”师昧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黯然,“如果修真界没有将美人席视作商货,肆意凌辱,如果我们在人间还能活下去,谁都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他沉默一会儿,思绪翻涌,目光渐渐从黯然变得混乱,从混乱变得冰冷,最后又变得疯狂。
  像是他到今天为止经历过的人生。
  “牛群无心杀戮。但屠刀落下,周围的同伴一个一个地失去性命……师尊,你让我们怎么宽恕这个世道。”
  师昧的嗓音有些颤抖:“修真界不会给蝶骨美人席造一部史书,因为这些人只把我们当作牲畜或者双修炉鼎。但我们族内却一直都铭记着——就在人魔之争结束的第十一年,几乎所有纯血美人席都被杀光。之后数千年,纵使我们百般小心不暴露身份,但依旧逃不过修士们的贪念。”
  “四千年前,两千五百年前,九百年前,七百年前,四场清缴。混迹在凡人中的美人席血脉被搜捕出来,吃肉喝血,软禁轮奸……他们恨不能将我族赶尽杀绝。”
  师昧的手指捏着茶盏,腕子上勾勒隐隐青筋。
  “其实真要死绝了也就算了,一了百了。可那些修士怎会放弃如此修行良方?”
  楚晚宁:“……”
  “师尊博览群书,应当知道为了避免美人席彻底殇灭,孤月夜的上上任掌门做过什么。”师昧抬眸,一双桃花眼此时竟泛着猩红。
  这件事楚晚宁确实知道,任何一本介绍孤月夜的书籍里都会提及此事,并将之当做赫赫功勋——
  药宗孤月夜四处搜捕了二十名年轻的蝶骨美人席女人,广征精壮体猛的修士日夜交姌,令其怀上子嗣。怀孕后掌门以灵药催生引产,四个月就能诞下婴儿。刚刚分娩完的女性又再次被玷污,继续被迫怀孕,被迫催产……如此反复,使得美人席一族又得以延续。
  但这种延续就像待宰的猪羊。
  不,不是像。是他们确实成了待宰的猪羊。
  生出的孩子,男孩立刻分割做成丹药,或者直接卖给儒风门一类的大户。女孩则圈养起来,发身之后即使之交配,成为新的育种温床。
  “交配。”
  楚晚宁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词出现在《孤月夜仙丹妙药备急方》上时的震惊与恶心。
  师昧笑了笑,那笑容第一次显得有些青白与凄惨:“他们拿练蛊的方式在炼美人席。竟博得了修真界一片赞誉声。”
  “活人……都是活人。就因为曾经混过一点上古魔族的血,能够给修行带来裨益,他们就将活人判作牲畜。”为了掩饰自己的痛楚,师昧抬手又饮一杯茶,但指端却在微微颤抖。
  “催长胚胎的药剂对母亲损耗极大,那些被豢养的美人席没有一个活过三十岁的。不过活的短对她们而言倒也是件好事,可以趁早结束除了‘交配’就是‘繁殖’的噩梦。”
  他说交配与繁殖这两个词的时候,脸上有被扇了巴掌般仇恨的刺痛。师昧语止,有一瞬间他似乎按捺不住想破口大骂,但最后他动了动嘴皮子,落下的只有两个饱含着嘲讽的字。
  “挺好。”
  楚晚宁睁开眼睛,目光终于落在了师昧身上。
  这个一直以来都或是淡淡然,或是诡谲莫测的男人,此刻就像个最寻常不过的复仇之人,脸上镌刻着鲜明的仇恨。
  师昧静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也忍受不了。他把茶盏放落,脸埋进掌心里揉搓,最后他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时,眼圈是红的。
  在楚晚宁的记忆里,师昧的情绪从未如此真实而具体过。
  “师尊可还记得,孤月夜是如何停止饲养美人席一族的?”
  “……”楚晚宁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沙哑道,“出了命案。”
  蝶骨美人席终究不是孽畜,蛊虫尚会反噬,何况活人。
  在姜曦师父那一代,豢养的美人席里有一个少女不甘屈服且工于心计,她和曾经那些姐姐不同,既不寻死觅活,也不麻木空洞。
  她以美色与甜言勾引了当时来孤月夜视货的一位天音阁高阶弟子,那弟子赶巧也是个好色之徒,当晚就忍不住上了这绝色佳人的床。第二天,她恳求情郎将自己赎出孤月夜,并发誓愿一生为他所驭,助他修行。
  那名天音阁弟子一时色迷心窍,答允了她。结果姑娘不出数日就逃离了他身边,且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劫火种子,星夜返回霖铃屿,一把火烧了孤月夜的偏院。
  那一晚,曾经被软禁的美人席们在她的襄助下纷纷逃散,孤月夜百余名弟子被劫火烧死烧伤……
  其余门派看热闹不嫌腰疼,嘴上说着宽慰的话,暗地里却嘲笑孤月夜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药宗因此颜面大跌,掌门震怒,干脆从此结束了对于美人席的豢养——
  “既然要笑,以后就别来求药。反正逃走了这么多人,诸君若有能耐,不妨自行狩猎。”
  所以到了姜曦这一任掌门,孤月夜手里的美人席也就只剩下了宋秋桐一个,本来说是留下来服侍尊主的。但姜曦这人不近女色,他特别烦女人,更视美人席为灾祸,尽管门派内有诸多长老心存不满,他还是一意孤行决定把这女的拍卖掉了。
  看楚晚宁能想得起这些往事记载,师昧终于笑了笑,他说:“插句话。”
  “……你说。”
  “那天在轩辕阁,对,就是宋姑娘被拍售的那次。我也去了。”
  楚晚宁微微一怔。
  师昧道:“我去了,我就在玄字第一号雅座。出了三千五百万的价格。”
  听师昧这么一说,楚晚宁确实模糊有些印象。当时墨燃与他在一起,他见宋秋桐可怜,本想救她一命,但楼上有个落着纱帐的包厢,里头的客人出手就是三千五百万,他那时候还想着问墨燃拿钱压过此人的竞价……
  “是你?”
  “嗯,是我。”师昧的神情渐渐地又平静下来,他笑了笑,“我很早以前就发过誓,要守护每一个我能相帮的蝶骨美人席。宋秋桐是我的族人,我得了消息,想去赎她。……当然了,这辈子也想拿不归去试着勾一勾墨燃体内的煞气。结果谁知道你留在他身体里的一半地魂保护他保护得厉害,甚至还因此引起了你本身的共鸣……算了。这些都过去了,什么可说的。”
  “反正师尊知道,最后是叶忘昔买走的她。”
  “既然她是你的族人,儒风门惊变那次,你为何……”
  “我为何袖手旁观,由着她死?”师昧笑了,“没办法,我需要掩藏自己的血统,其实当时对凰山的命令都是我下的,她只是个幌子而已。换作别的情况,我或许还能救她一命。但在徐霜林面前……师尊也知道我灵力薄弱,徐霜林是我当时的力量之源。他把我当做挚友看待,但是,我是以死生之巅师明净的身份与他结交的。”
  “……”
  “如果他知道我是蝶骨美人席,还会愿意与我合谋吗?”师昧平静道,“我早说过了,在大部分修士眼里,我们就是猪狗牛羊,徐霜林也不会例外。看他对宋姑娘的态度就知道了。”
  楚晚宁心绪沉重,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师昧倒是有心与他多言,继续道:“我们回过来再讲讲吧,再讲那个逃出孤月夜的蝶骨美人席。”
  “……”楚晚宁垂着眼睫,沉寂着,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师昧容颜绝代的脸。他其实已从前头的叙述和师昧的神态瞧出了些端倪,他几乎是有些叹息地,“那是你母亲吧。那个姑娘。”
  师昧先是一愣,随即背脊慢慢放松,五官也隐约柔和起来。
  他最后苦笑了一下:“你总是能猜对的。不错,她就是我的娘亲。”


第298章 【死生之巅】人算不如天
  雨水敲击着檐瓦,岑寂中; 师昧喝了口茶;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说道:“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面锈迹斑驳的铜镜; 镜缘刻绘着飞凤游龙,雕着日月乾坤。
  “这面镜子叫昨日鉴,是我父亲的遗物。我父亲姓木……师尊想必多少也有些猜到了。我和木烟离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他说完,咬破手指滴血于镜面,镜子开始起雾; 待雾气散尽后; 镜面上出现了一些朦朦胧胧的幻影。那些幻影逐渐凝聚成形; 生出清晰的场景与面目来——
  是天音阁的观景台; 画面中正值炎炎夏日,观景台下面的荷塘里芙蕖盛放,红蜻蜓低飞。
  有位华服贵妇立在阑干边; 翘一尾摸着朱寇的小指,正拿碟子里的糕点碎喂鱼; 池里因此一片浮光踊跃。这女人生的虽然精致优雅,却极为清冷; 转过头与随侍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到她长着一双瑞凤眼; 眼瞳略上浮; 有些恃美而骄的凶相。
  楚晚宁微微皱眉; 看了看她; 又抬头看了一眼师昧。
  “她不是我娘。”师昧像是看出了楚晚宁的疑虑,笑了笑,“她是木姐姐的生母林氏。”
  不久后,一个穿着丝绣罗裙,梳着天音阁丫鬟髻的妙龄女子从铜镜边缘走进画卷里,她约摸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娇柔,温良贤淑。师昧轻抚镜面,说道:“这才是我娘。……她是化碧之尊宋星移的后人,孤月夜把她当牲畜养,没有给她名字。她逃出来后想给自己起个名字,但宋是蝶骨美人席的大姓,她不敢取,于是就用化碧之尊的化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