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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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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这个鹦鹉真机灵,来,再背一段,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请守卫通禀,告明来意,还没绕过照壁,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说笑声。
  墨燃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满院阳光中立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那人穿着件素淡衣衫,袍角处居然还打着几个补丁,大冷天的,他也不穿双鞋,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石砖上,手里拿着一捧瓜子,正在逗弄一只尾羽纤长的雪白蓝眼鹦鹉。
  那鹦鹉左右扑腾翅膀,在架子上来来回回地晃动,似乎很是得意,引吭高唱道:“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嗯,好,不错。你比小叶子聪明,小叶子小时候可没你厉害,这段他要死要活都背不出来。”男人喂给了鹦鹉一把果仁,“来,你老子赏你。”
  “…………”
  这人跟一只鸟自称老子……
  意思就是他是个鸟人咯?
  这男人回过头来,看到照壁旁立着的墨燃,先是磕了个瓜子,然后啐掉,倏忽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灿烂,却又带些蔫坏的味道,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整个人显得十分潇洒。
  “墨燃墨宗师吧?”他笑起来,“幸会。”
  墨燃于是笑了,也道:“幸会。”
  他笑过之后,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的脸,他觉得似乎有些面善,前世屠杀儒风门的时候,好像见过这个人,他是……
  “义父,你怎么又不穿鞋就到处乱跑了。”
  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明明是那样轻淡的一句话,入耳却如春雷隆动。
  墨燃蓦地转头,看到叶忘昔自半月拱门后走出来,他还是那么修长挺拔,眉眼温润,手中提着一双明黄色缎履,走到青年跟前,俯身放下。
  义父?
  叶忘昔的义父……
  他心中的血液在狼奔豕突,他几乎能听到隔世的哭喊声,听到刀剑相撞,鼓角争鸣。
  “义父!!!”
  记忆中猛地翻出一张血污纵横的脸。
  是叶忘昔,叶忘昔在哭着嘶喊,声裂九霄……当年他屠杀儒风门的时候,南宫柳偷生跑路,七十二城群龙无首,霎时大乱,后来,儒风门的第一护法徐长老挺身而出,严整散沙,将墨燃原本瞬间就能摧毁的乱兵聚合在一起,与叶忘昔一同抵抗。
  他明明不姓南宫,却做了南宫掌门应当做的事情,以长老之身,与儒风门七十二城共存亡。
  他明明不是叶忘昔的亲生父亲,却在灌满了灵流的尖刀刺向叶忘昔的后背时,挡在了叶忘昔面前,以血肉之躯,护得亲手养大的孩子,一瞬周全。
  墨燃那个时候站在城墙上俯瞰,他看到了这一幕,他嘴角浮起一丝扭曲的笑——天知道他那时候有多嫉妒。
  毫无血缘,这世上竟有人能愿意为另一个人死!
  他那狭隘的内心无不震撼,无不疼痛,他嫉妒得像是要疯魔癫狂,他的眼神都是血红的。
  他在想,好,好极了,叶忘昔真幸运,他墨微雨……要是这茫茫天地间,除了他的娘亲,还能有一个人,能心甘情愿为了他墨微雨死,那么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苍天对谁都好,只有对他是那么吝啬,那么狠毒!
  他要把他嫉妒的人都毁掉,让这些抱团取暖的人都统统滚下地狱,凭什么只有他没有一天好日子,没有片刻温暖,唯一对他温柔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只有那么一点点温情了,凭什么还要夺走?!!
  他恨!
  “…………”
  回头再想,墨燃只觉得自己当年是那么傻。这个红尘里,明明也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赴死,是他自己错过了,是他自己辜负,是他不知道。
  墨燃双目阖实,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涌动,这才再次抬眼。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他是叶忘昔的师尊,也是叶忘昔的义父——徐霜林。
  在屠儒风门的第二天,他就为了救叶忘昔,死于战火之中。
  墨燃转过头去,心中苦涩,竟是不忍再瞧着阳光下那个笑意浓深的潇洒之人。
  他去和叶忘昔打招呼。
  “叶公子。”
  叶忘昔这才发现墨燃立在远处,不由一愣,随即笑道:“啊,墨兄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其实叶忘昔这辈子跟墨燃只有数面之缘,不是很熟,于是继续微笑道:“是来找我义父的吗?”
  “……”墨燃看了徐霜林一眼,有些尴尬,摇头道,“不,我来找你的。”
  “小叶子,这院子里多久没有进来过一个找你的人了?真不容易。”徐霜林懒洋洋地笑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瓜子,“你在哪里结识的墨宗师?”
  “桃花源认识的。”
  “那很好,那很好。”徐霜林笑着,把剩下的瓜子都丢到了鸟食盆里,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到别的地方走走。”
  叶忘昔拉住他:“义父,你怎么又不穿鞋?”
  “哦,忘了。”徐霜林笑眯眯地穿上了鞋子,说,“这样总好了吧。”
  但墨燃却用余光看见,这男人慢悠悠的渡到了转角处,然后俯身把鞋又脱了,居然就那么揣进怀里,优哉游哉地走远。
  “………”
  这对父子的相貌和脾性,实在是违和的很,因为心法缘故,徐霜林长得很年轻,面容停留在三十岁的时候不会老,瞧上去就像是叶忘昔的兄弟。
  再结合了脾气看的话,这人有些任性顽劣,还不像是哥哥,简直像是叶忘昔的弟弟。
  所以门外那块凝重庄严的“三生别院”匾额,是在逗人玩吗?
  叶忘昔和墨燃肩并肩,沿着林荫道缓步走着。
  这个院里栽种着很多花树果树,但此时正值隆冬,万木凋零,只有一些枯黄叶子挂在树梢,风一吹,颤巍巍地拂动。
  “不好意思,上回在酒楼里,我让你见笑了。”
  “没有的事。”墨燃道,“你这些日子都还好吗?”
  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因为叶忘昔这种人,哪怕过得再不好,都是不会吭声的。果不其然,叶忘昔笑了笑,说:“还行,你呢?”
  “我挺好的。”
  两人关系其实没有那么熟,墨燃来找他,也只是因为想到了前世冤孽,觉得心中难受,才想来看看如今还活着的叶忘昔,真的和叶忘昔单独相处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
  墨燃清楚叶忘昔的很多秘密,可这些秘密都不能说,他就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两人沉闷地散了会儿步,叶忘昔问:“夏司逆怎么样?”
  墨燃愣了一下,笑了:“你还记得这名字?真厉害。”
  “他的名字,特别好记。”
  “哈哈,也是,夏司逆这回也跟来了,你之后能见到他。”
  叶忘昔略显意外:“他也来了?……可掌门应该没有请……”
  “你还不知道夏司逆是谁吧?”墨燃笑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说来可真是话长了。”
  于是他就把楚晚宁就是夏司逆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叶忘昔听完之后愀然半晌,叹息道:“墨公子何其幸运,能得此人为师。”
  墨燃则说:“儒风门何其幸运,能得叶公子为门徒。”
  叶忘昔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道:“墨公子言过了。”
  他们走到了一座漆着红木的小浮桥上,这一路走来,尽是一些枯枝败叶,唯此处青翠明艳,栽种修竹傲雪迎风,高节不改。儒风门的水都施了灵力,不会冰封,因此立在桥头,脚下是溪水淙淙,两端是碧色环抱。
  墨燃回过头,看到叶忘昔低眸凝视着那晶莹溪流,黑色的眼睛里不断有浮光踊跃,人还是那个人,但脸上的憔悴,其实谁都看得出。
  南宫驷成亲,对他而言,实在太过残忍了。
  忽然就很不忍心,好像看到了那个付出良多,却得不到别人一瞬回首的楚晚宁,墨燃问他:“叶公子,不如你来死生之巅吧。”
  “什么?”
  “……”出言即觉莽撞,也知道叶忘昔会怎么回答,墨燃叹了口气,“我就随口一问,公子不必放在心里。”
  叶忘昔笑了,他原本笑起来丰神俊朗,七分英气,三分秀美。但如今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样的笑,颧骨却已微微凹陷,七分英气还在,三分秀美却枯竭了,唯剩两池悲凉。
  他想掩藏,但那悲凉太深了,他用尽了力气,依然没有藏好。
  他笑着说:“原来墨兄,是替死生之巅来挖人的?”
  “哈哈,是啊是啊,不过,叶公子应当是不会来的,所以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嗯,我义父仍在此处,我便不会走。”
  “公子今后打算怎么办?”
  “……”叶忘昔神情似有一痛,竟是不能立刻答来,今后打算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飞蛾,南宫驷是灯火,他总想随那灯火而去,哪怕后果是破碎支离。
  可南宫驷不要他。
  “就,还在儒风门里做自己该做的事。”叶忘昔微笑道,“辅佐掌门,辅佐义父,以后,辅佐少主。”
  他顿了顿,手捏成拳,指节苍白如玉。
  墨燃心惊于叶忘昔竟能心平气和地把最后半句说出口,他竟真的能说得出口……
  “辅佐少夫人。”
  他讲完了,似乎终于不再能忍受,他垂下眼来。可是只是那么一会儿,他又抬头恭谦温雅地望着墨燃,脸上竟还是笑着,整个人如修竹般飒飒立在寒冬里。
  骤然间西风起,吹起竹林间积着的浮雪,犹如苇花四下飘飞。
  就在那一瞬间,墨燃想,不可以,南宫驷不能与宋秋桐成亲。


第155章 师尊,震不震惊
  儒风门少主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了; 但却忽然有个流言甚嚣尘上,开始在各大门派的宾客间流传开来。
  “张公子; 在下近日得知一事,咋一听觉得离谱; 但仔细想想; 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想不想听一听?”
  “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件秘辛; 是关于儒风门的; 也是骇人听闻,该不会和你想说的是同一件事吧。”
  对方颇有深意地扬了扬眉,意味道:“张公子所知道的秘辛; 是不是只跟两个人有关?”
  “确实如此。”
  两人齐齐对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先说我的吧,我听说儒风门的叶忘昔; 和……”
  另外一人听到这里便绷不住了; 公子风度也不要了,噗地笑出声来; 且猛拍大腿,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辉,激动道:“对对对!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是这件事!儒风门的叶忘昔和宋秋桐有染!”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连公子这般不爱听碎语闲言的人都知道了。不过聊这事儿,声音得轻一点儿; 这里可是临沂,走哪儿都能撞上儒风门的人,怕是隔墙有耳。”
  隔墙有没有耳,倒是难说,但三人成虎却是真的,这件事情像浸在水里的棉絮,逐渐膨胀,哪怕没有一个人亲眼看见,但内容却越传越丰满,越传越香艳……
  到最后,连在临沂城外那些小村子里,不修仙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了,田间地头都在传着。
  “狗蛋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跟人说哦。”
  “什么秘密?这么慎重,说来听听,我的口风你又不是不知道,绝对不会走露出去。”
  “那你可得听好了,儒风门有个惊天大丑闻,那个宋秋桐,你知道的吧,就是马上要嫁给南宫驷的那个女的,那可真是个小荡妇,狗蛋哥有所不知,她呀,早就背着自己未婚夫,跟叶忘昔好上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当年宋秋桐在轩辕会被拿出来拍卖,就是叶忘昔瞧她好看,动了那龌龊心思,将她买回来双修的吗?”
  李狗蛋很是震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才磕巴道:“天,天哪……怎么还有这种事情……”
  乡民李狗蛋的认知被颠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搂着自己媳妇儿聊天,感慨道:“春花呀,还是你好啊。”
  乡民赵春花就眨巴着眼:“怎么啦,忽然说这个?”
  “你看,你虽然丑了点,胖了点,矮了点,但是勤快又能生,不像有的女人,背着丈夫偷汉子,不守妇道。”
  赵春花有些恼:“我哪里丑了?我不就脸色黄一些?”随即又好奇,“哪家媳妇儿搞破鞋了?我咋不知道。”
  “不是村里人,是那帮成天踩着剑飞来飞去的道姑道爷。”
  赵春花便大吃一惊:“是谁?”
  李狗蛋说:“谁最近大婚,那就是谁。”
  赵春花下意识就没有往南宫驷那边想,愣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明白,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天哪,了不得了!竟有这种事情?你可是别乱说的吧。”
  “我怎么会乱说?”李狗蛋挺了挺胸脯,为了让老婆更信自己,信誓旦旦道,“我一个朋友亲眼瞧见的,儒风门的叶忘昔和宋秋桐通奸啊!那俩人背着南宫驷,早就睡过了!”
  男女艳情,往往是这世上飞的最快的东西之一,穷的富的,修真的不修真的,都乐意拿来当谈资。转眼间,聚集在儒风门的宾客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了这个丑闻,等传到楚晚宁耳中,其内容已羽翼丰奢,连叶忘昔某年某月某日与宋秋桐幽会都描绘得清清楚楚,还说宋秋桐在这时候与南宫驷成亲,是因为已经有了叶忘昔的孩子,但叶忘昔薄情寡义,为一己前程不愿与母子俩相认。
  “不信你们等着瞧,看那小孩儿生出来长得像南宫驷,还是像叶忘昔!”
  楚晚宁了解南宫驷,却不了解叶忘昔和宋秋桐,因此也不确定到底是真是假,只觉得很恼怒,但他这种人,虽然擅长应对那种轮廓分明的恶,但对于这种飘忽不定,且牵扯到男女之事的,他就束手无策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天,南宫驷来别院拜谒他,楚晚宁若有若无地敲打了他一回,但南宫驷什么言外之意都没听出来,依旧很高兴地跟楚宗师讲着他豢养妖狼瑙白金的趣闻。
  “前些日子给它配了种,都还挺顺利的,那母妖狼下个月就该临盆了,也不知道这一窝能生几只小狼崽子。”南宫驷笑道,“要是生出来有品相好的,我让父亲送一只到死生之巅去。”
  楚晚宁一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说:“嗯,但就怕那小狼崽子血统不纯。”
  “怎么会不纯呢?瑙白金和那母妖狼都是雪狼一族修炼来的,纯的很。”
  “你就确定那母妖狼之前没和别的妖狼配过种?”
  南宫驷愣了一下:“哪儿能啊,那母妖狼是碧潭庄豢养的,整个庄园就一只,她想配还没得配呢,全得仰仗我们家瑙白金。”
  楚晚宁觉得自己提示得已经十分赤·裸,十分明白了,他把人比做狼,暗示南宫驷留心一下那些流言蜚语,南宫驷怎么就理解不了呢?
  楚晚宁想了想,觉得可能自己还没有说的太到位,斟酌了一下,又道:“碧潭山庄虽然只有它一只妖狼,但接过来给瑙白金配种的时候,总要在儒风门住上一阵子吧?你养了那么多妖狼,你说会不会……”
  “不会不会!”南宫驷爽朗地笑起来,“宗师原来在担心这个?那母妖狼和瑙白金是合笼的,关在一个笼子里,别的妖狼哪有机会。”
  “…………”
  笨死你算了!!!
  南宫驷却浑然没有瞧出楚晚宁的阴沉,他起身邀请楚晚宁道:“宗师,你走的时候,啸月校场还没建好,如今都已经扩修了两次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看,骑一骑瑙白金吧?”
  楚晚宁道:“不去。”
  南宫驷显得有些失望:“为什么?”
  “除了马,别的我都不会骑。”楚晚宁道,“你马上都是要当丈夫的人了,玩心别太重,成天不是在养狼崽子,就是在校场折腾,有功夫也该回去陪一陪宋姑娘。人和动物都一样,你不陪她,关系就疏远了。”
  “不会,秋桐待我好得很,也很听话。”
  “………………”
  “那宗师要是觉得我怠慢了她,我把她也一块儿喊来好啦。我时常跟她提起你呢,她应该也很愿意见见你。”
  听他这样说,楚晚宁心想,自己对宋秋桐也不了解,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己也不清楚,能在南宫驷成亲前,对这对晚辈夫妇多些了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于是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可以,那你去找她吧,我在啸月校场等你们。”
  南宫驷走了,出院门时,正好和打外头回来的墨燃碰上,两人在照壁前互行了一礼,墨燃进了庭院,看到楚晚宁立在桂花树下,面前的红泥小火炉正蒸腾着丝丝水雾,石桌上放着两盏喝到一半的八宝茶。
  “师尊,南宫驷来找你?”
  “嗯,让我去啸月校场看一看他养的妖狼。”楚晚宁说着,转身要回屋内,“这身衣服不便骑御,我去换件衣裳。”
  妖狼凶悍,墨燃虽然知道楚晚宁能耐,却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于是道:“我和师尊一块儿去。”
  楚晚宁闻言停下脚步,侧眸瞥了他一眼:“你会骑狼吗?”
  墨燃笑了,黑眼睛很明亮:“怎么不会?我的马术好,触类旁通,别说骑狼,骑什么都擅长。”
  楚晚宁正想开口嘲笑他两句,忽然觉得“骑什么都擅长”这句话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湿润暧昧,眼前不由地闪过梦境中出现过的那些场景,想到梦里两人的姿势,想到墨燃结实的腹部汇聚的汗水,还有自己伏在榻上任君驱策的无力,好像真的成了墨燃的身下玩物,被他驰骋着。
  楚晚宁的脸蓦地红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不知是骂墨燃,还是在骂自己,转身摔门进屋,唯留屋门外半卷的帘栊晃晃摆摆,像躲进屋里那个人,颤悠悠的心腔。
  啸月校场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场,如今天寒地冻,草木萧瑟,青黄交接的原野上结着一层薄霜,冬日不咸不淡地悬于天穹,却因云翳遮盖,显得有些薄冷,洒下来的阳光更是敷衍了事,毫无生气,倒是尽头儒风门茂密的私家狩猎丛林,松柏葳蕤,针叶蓬松,遥遥看去泛着一层金黄色,犹如雏鸟蓬松柔软的胎羽。
  南宫驷站在木围栏前,正和宋秋桐说着话,忽然见到两个人自薄雾中行来,正是楚晚宁和墨燃,不由先是微怔,而后笑道:“墨宗师,你是不放心把你家师尊交给我,所以也跟来了?”
  “不是。”墨燃也笑,“我跟来,是怕师尊万一遇到什么不顺心,逮不到别人生气,就跟南宫公子发火,那多委屈南宫公子。所以我是专门来做受气包的。”
  “…………”楚晚宁乜了他一眼,冷然道,“我看你是来做火刀火石的。”
  “噗。”立在南宫驷身后的宋秋桐听了,低低笑出声来,她抬起两帘雏羽般细软的睫毛,自未婚夫身后娉婷走出,端的是楚楚动人,云鬓花颜。
  她瞧着墨燃和楚晚宁,柔声笑道:“久闻楚宗师与墨宗师师徒情深,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呢。”


第156章 师尊好骑术
  楚晚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之前在轩辕阁就觉得这人有倾国之姿,此刻近看; 更是娇如芙蕖出水,艳若明霞映日; 一头乌木般的秀发仿佛能照的周围熠熠生辉; 确实是人间绝色; 难怪南宫驷会喜欢。
  这样想着,不由地悄然看了墨燃一眼; 想知道墨燃又会是什么反应。
  岂料一倾目; 视线却与墨燃的对了个正着,墨燃根本没有去看宋秋桐,好像南宫驷旁边站了个空气一样; 反倒是一直在凝视着自己,两人目光相触,墨燃温和地笑了笑。
  楚晚宁被他看得酥麻; 偏偏脸上还要故作从容; 他和墨燃对视片刻,这才状似淡然地把目光转开。
  “啸月校场养了许多妖狼; 最勇猛的就是瑙白金,我也最喜欢它。”
  南宫驷引着众人走到空旷的草场中央,拿出腰间配着的玉笛; 吹了三声急哨。片刻沉寂后,远处茂林中妖风四起,一道雪白光影犹如旋风疾电; 自林中纵跃而出,几乎只在眨眼间,一头通体毛发晶莹,爪尖流金的妖狼腾跃空中,身子拉成一道流畅的弧线,它“嗷呜——”地发出一声嗥叫,背后映着那苍冷冬日,而后倾身落下,稳稳地驻足于南宫驷跟前。
  “嗷嗷!”
  南宫驷上前摸着它绒毛蓬松的脖颈,回头笑道:“宗师,你瞧,它都长这么大了,你走的那年,它还是一只小崽子呢。”
  “我走的那年,它也已经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了。”楚晚宁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哈,是吗?我一直觉得它个头小,还是个崽儿。”
  “……”
  “宗师,你来骑骑看吧。”
  南宫驷说着,又吹响横笛,从树林中唤来另外两匹通体雪白的妖狼:“墨宗师,你也来玩玩?”
  三个人各自翻身上了妖狼背部,南宫驷道:“抓紧绳链或者颈毛,腿也要夹住,和骑马其实差不多。”说完之后他低头对宋秋桐说,“秋桐,你跟我骑一匹,我带你。”
  楚晚宁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但跨上妖狼脊背,试着走了几步,便也觉得没什么难的,甚至因为妖狼灵性颇高,能清楚地明白骑乘者的心意,所以驾驭起来比普通驽马还要轻松得多。
  南宫驷笑道:“怎么样?跑一圈?”
  “这里哪儿都能去吗?”
  “都可以,后山林苑和啸月校场,随便跑。”
  墨燃笑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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