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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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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柏龄—见姜宏回来,再一看老五刘震,人却萎靡不堪的伏身鞍上,似是受了内伤一般,胡柏龄走向前一步,一手托着喷火龙的下巴,朝上一抬,但见他两眼无神,脸色青白,当即问道:“他遭人点了穴道,怎么你不与他解开,难道在外面跟人家动过手了吗?”
出云龙姜宏一脸歉然之色,道:“此事还请大哥原谅,老五的穴道乃是我姜宏点的。”
他这话答的大出几人意外,他们江北五龙,情同手足,亲爱逾常,他如何肯遽面下手封点他五弟的穴道呢?所以他此言一出,只见几人不约而同的转面对他望去。
出云龙姜宏赧然道:“老五为人太浑,我封点他穴道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事,这……”
钟一豪道:“难道路上出事了?”
姜宏道:“事倒不出在路上,却出在江西。”
胡柏龄当时就心中一惊,心里暗道:怎么天下竟有这等巧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会在这时间一起发作呢?他心里虽然惊急,但他乃绿林盟主,自是不能忧形于色,以免影响全局,当下宽慰姜宏道:“你—路辛苦,不如到山岗上休息片刻,再谈此事吧。”说着走到刘震身前,瞧了一瞧,伸手一拍他左肩,刘震如大睡初醒一般,一见胡柏龄,便指着出云龙姜宏道:“大哥,老大太欺人了,如若不是为了大哥,我喷火龙可是真的要喷火了……”
胡柏龄知他是个直性子的浑人,只得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五弟,你先坐下歇歇,你们兄弟情同手足,什么事还有说不开的吗?”
喷火龙刘震还气愤愤的,在指手划脚嚷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诉理一般。
谷寒香笑着,盈盈的走过来,道:“五弟,你不要太难过,你大哥是不会欺侮你的,他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喷火龙睁着一对虎目,望着谷寒香,徐徐地道:“他怎么不会欺侮我,他反而帮外人,不让我打他们的嘴巴子,听他们胡说八道,反点了我一下,叫我一顿好困……”他本是浑人,说的几人都笑了,但原本暴跳乱嚷的喷火龙,这时却安静的坐在一块山石上休息。
胡柏龄对谷寒香笑了笑,然后向出云龙姜宏问道:“你们此去江西,难道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出云龙姜宏举手擦了擦额上汗水,叹口气道:“我兄弟奉了大哥之命,过鄱阳湖,到南昌,一路也都平安,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事,可是我们到了抚州府,却出了一件意外之事,大哥一定知道七星神弹彭靖这个人……”
胡柏龄没有说话,在那里静神听,钟一豪却答道:“不错,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人物,此人全仗七星连珠神弹出名,在南昌开了一家镖局,就叫‘七星镖局’,听说近年来,很是发运,已成了赣省第一家镖局。”
出云龙姜宏接道:“钟大哥说的是,他这七星镖局不但是江西境内第一等镖局,就是百粤八闽等地,都争相聘托,这次福建苦遭干旱,江西全省士绅筹募了纹银二十万两,前去赈济,但怕岁凶年荒,路上出事,所以延请七星镖局负责解送。七星神弹到底不愧是高人一等,他也觉着责任非轻,所以把这二十万两的红货,分成两起,一起由他的两个儿子解送,第二起则打算亲自出马……按说江西通往福建的这条路,原是平安不过,不用说还由他两个儿子亲自押镖,就是凭一面七星旗,也不致有什么大风险,哪知这次却然出了漏子,当七星镖局的镖车来到广晶血禾岭下,竟吃人家三个人便把镖车劫了……”
谷寒香在一旁气愤地怨道:“这银子乃是赈灾救人用的,是什么人这等狠心,不顾成千成万的灾民,把这笔赈款劫走呢?真是该死。”说着恨恨不已。
胡柏龄望着出云龙姜宏,道:“想必你们到达抚州之后,此事才发生吗?”
姜宏道:“大哥说的是,当我和老五到了抚州之后,只见街上插剑背刀,身携兵刃的人,实在不少,当时也没有料到会生出这样变故,我们也跟着人在街上逛了逛街市,后来我们进了一家酒馆,对面却坐的四个大汉,看打扮,就知道吃镖行饭的,我们坐定下来,便听其中一个瘦长的人说:‘咱们老板之事你们三位看,会不会是有人挑眼,硬下老板的招牌?’另一个中年人摇头,道:‘不会的,咱们东家也不是没名没号的人物,而且近来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人……’那瘦长人又说:‘近来江湖绿林,新近争夺盟主,此事我怀疑可能是绿林盟主动的手脚,向咱们来个下马威。’另一个中年人又道:‘依小弟看,不致于是他们所为,前次有人来咱们局里,还谈起这次绿林盟主,倒是武林之福,并说此人颇有作为,一上来,就手订了四大戒律,那四条戒律,订得光明正大,似不会做出这等之事。’那个瘦长人哼了一声,骂道:‘真是见你的鬼,你看到有几个婊子竖贞节牌坊,有几个强盗生善心的?’当时我心里就另有打算,想从这四人嘴上探听一些线索,可是老五这个浑东西,一听这瘦长人嘴里不干不净的,眼睛一翻,就想动手……”
喷火龙刘震急得青筋暴涨的站了起来,翻着眼辩道:“我浑,你听他们嘴里骂大哥,却不准许我打落他们几颗牙齿,难道你就不浑?”他转眼望了望谷寒香,憨然笑道:“大哥说的可真对,我老五就是直性子,就不能叫大哥让人骂,有人敢骂,我喷火龙就敢喷火,就敢打他嘴巴子……”
胡柏龄深知江北五龙的性情,当下对出云龙姜宏假意责道:“五弟说的有道理,你当时如有什么用心,就应当先跟他商量,你难道还不知老五是个直性子的人吗?”顿了一下又道:
“以后事情,又是怎样了?”
冷面阎罗这几句话,说的刘震大为受用,咧着嘴傻笑了几声。
出云龙自然知盟主的用心,也朝刘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只因事情来得意外,所以未曾与老五商议。那四个人当中,又另一个道:‘事情未分出皂白以前,咱们不要再替东家树敌。’那瘦长之人挺了挺身子笑道:‘不是老弟说句难听的话,就凭你二位这份胆子,这碗饭可趁早别吃了,咱们吃这行饭,还是刀尖上舔血,有几个打算跟黑道交朋友,咱们可不管他什么绿林盟主,黑林强盗,劫镖就是强盗,好在明后天东家就要赶来,到时候,你们就相信兄弟的话不假了。’他们说到这里,我一看老五的脸色变得像块大猪肝,知道再不走开,他定要沉不住气了,所以我一把将他拖了出来。”
喷火龙刘震又想站起来,姜宏未容他出声,便又接道:“我当时心里想,既是七星神弹彭靖要来,咱就不妨在抚州多留两天,看他来了之后,到底是怎么个处置。”
出云龙说到这里,那一旁呆着的刘震抢着嚷道:“他处置个屁,说来更叫我老五喷火……”
钟一豪道:“姜老大,那七星神弹是怎样说法?”
出云龙姜宏道:“第三天中午抚州城果然来了十二骑快马,这自然是彭靖等人,七星镖局留在抚州的人,就把他们迎上一家名叫高宝楼的酒馆,我也带了老五在旁择了张坐位,以便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但这次我可提醒了老五,要他不准胡嚷乱来。”顿了顿又道:“七星神弹处事倒真有见地,他自己却不说话,只静听押镖的趟子手一个一个的报告……”
万映霞在旁问道:“他两个儿子呢?”
喷火龙抢着道:“早就叫人家揍伤了。”
姜宏略停了停,道:“这些趟子手说的也不过多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说了一大阵,七星神弹彭靖才开口,他什么也不追查,只问趟子手可看清来人的面貌、衣着,和用的兵刃!据说三人之中,有两个是使剑,一个年纪很轻,一个却是银髯老者,另一个却是,却是,……”
他一时竟无法说清。
钟一豪追问道:“却是什么?”
姜宏讷讷地道:“那人竟跟大哥使的兵刃一样。”
谷寒香“啊呀”了一声,道:“怎么,他怎的也跟大哥使的一样兵器呢?”
钟一豪问道:“那么他的形貌、衣著,可有人看清没有?”
出云龙姜宏嗯了一声,道:“说起来更是令人纳闷,此人以黑纱蒙面,所以谁也没有看清他的面貌,不过据说身材很是魁伟。”
胡柏龄在旁“噢”了一声。
姜宏又接道:“但夺镖之时,此人却只是站在一边,未曾出手,后来略略动了动而已,似乎是这三人中的首领一般。”
胡柏龄转脸对钟一豪道:“近年我已不大在外走动,江湖间之事,你自当比我清楚,你想,可有什么人跟我使的兵刃一样吗?”
钟一豪皱眉思索了一盏茶工夫之久,摇摇头道:“不是小弟自夸,近年我会过的人物,真不算少,除了盟主之外,还不曾遇到过如此之人,而且凭他三人就能把七星神弹两个儿子打伤,武功定已不弱,不像是平常泛泛之人,但是,我就却没有听说过。”
胡柏龄沉思了一阵,也是毫无线索可寻,当下又问姜宏道:“此事依七星神弹是如何说法呢?”
出云龙姜宏道:“他们那一干人,也是同样在推测是哪路人物所为,商讨了许久,也是一无结果,但是其中有一个紫脸膛的大胖子却说:‘依我所知,当今武林道上,使用拐剑的只有冷面阎罗,而胡柏龄新近出任绿林盟主,此事实令人可疑。’”
“但另外一人却道:‘胡柏龄争夺这绿林盟主的本意乃是为了规划江湖道义,为绿林开拓一个新天地,听说还弄得有声有色,依小弟看,他尚不致如此。’”
“那七星神弹这时却道:‘我彭靖自信,并没有得罪过什么道上朋友,就是在座诸位,也没有替我彭某人在江湖上树敌结仇,这事实在令人无所适从,但却不能不迅予追查,要知此银乃是关系八闽多少万人的性命,如若此银追索不回,我不但不能再在江湖立足,而且也无颜对这些成千累万的灾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尚幸这批货多,不易急藏,只要我们多派人手,不难探查出来;第二,尽管来人未曾留下任何形迹,但是咱们既知他们三人概略情形,不妨多立暗桩,或可寻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这时早几天见到的那个瘦长之人,在旁说道:‘回镖主的话,依小的看,这事八成是什么绿林盟主所为。’”
“那七星神弹问道:‘你怎可断定是他们所为呢?’”
“那瘦长之人又道:‘镖主可曾想到,这冷面阎罗,一度隐迹江湖,此次复出,又夺得绿林盟主,他定要有两种作法,一、他对内要树立威信,才足以服人,不能不表现一两下,二、对外更扩张声势,自然要做两件不平常之事,好使人知道这绿林盟主的威风,再说他也不能赤手空拳的称主为王,没本钱总干不了事,由这三层原因,所以小的断定八成是他们搞的……’”
“那七星神弹听此人这一说,当时就哈哈大笑地道:‘好一个冷面阎罗,我彭某人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你却偏偏要找我的晦气,难道要我七星神弹向你臣服不成!哼哼,你可打错主意了……’”
胡柏龄听得嘿嘿一声冷笑,道:“此人如此不明事理,看来倒很难和他解说得清了……”
钟一豪望着胡柏龄,道:“此人竟敢这等血口喷人,也未免过于仗技欺人了,到时候我倒要领教他那七星神弹的绝学……”
胡柏龄急道:“此事虽然难以解释,但是还是以兵不血刃为是。”说着又转脸对姜宏道:
“他们以后又说些什么?”
出云龙姜宏道:“后来又把各地的绿林道上人物,加以推查,还是毫无头绪,所以对咱们便更多怀疑,那瘦长之人又说了几句火上添油的话。”
谷寒香生气地道:“他到底又说什么了呢?”
姜宏道:“他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大哥虽然有心整顿绿林,但天生品格,那能改得了,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了一些话,但这些话叫老五听得忍无可忍,一抡拳,就想打架。”
谷寒香道:“这高宝楼全是他们的势力天下,老五他太不懂事了,动手有什么用处呢?”
姜宏道:“我一看老五情形不对,他这时已是火在头上,马上就要发作,这一发作,那就不堪收拾,幸好我是背面而坐,一看他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只有从权处理了,所以就在他将要发作之时,我也只好忍心背负罪名,拾起支筷子,猛点老五麻穴。”
钟一豪道:“当着他们之面,岂不令他们起疑么?”
出云龙姜宏道:“这点我也知道,当着这么多的高手,自己出手不慎,便必被他们看见,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当时弄翻一只酒杯,又藉扶杯的机会,一下子便点中了他,当时为了掩饰起见,我嘴里还特别说:‘叫你不要多吃,偏偏又喝醉了,走,咱们回去吧,桂儿还在家等你吃饭呢。’我说着话,就硬把他拖回来,所以我可以说七星神弹绝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
胡柏龄点头喜道:“这事你办得很好,到底年纪大,阅历广。”
喷火龙刘震没有等胡柏龄话完,便嚷着道:“他让大哥给人家骂,倒反而做得对,我为大哥被人家辱骂,肚子都气炸了,倒反而不对。”
胡柏龄笑着上前安慰他道:“五弟为人最是豪爽,心地最好,大哥知道你,你不要难过,这趟你们二位辛苦不小,晚上我陪你们喝两盅,替你们洗尘……”
喷火龙一听大哥要陪他喝两盅,这是没有过的事,心中一阵高兴,早就把适才的懊恼之事,丢开一边了。
晚上,胡柏龄备了几色小菜,邀了出云龙姜宏、入云龙饯炳、多爪龙李杰、喷火龙刘震在内宅把杯闲话。
胡柏龄望了望围坐四周的江北四龙,道:“几位兄弟都平安回来,单是老三现远去三湘,还未见返回,愚兄倒是十分挂念。”
出云龙姜宏道:“这个大哥尽可放心,老三精明能干,见多识广,绝不致有什么事发生,咱们约定的限期已到,今晚不回,明早也必回来。”
喷火龙因胡柏龄破例邀他们饮酒,心中极是高兴,一咧嘴,说道:“大哥放心,连我喷火龙都丢不了,三哥更是丢不掉……”
说话间,猛听得前山窠雀一阵喧闹,胡柏龄推杯倾听,道:“有人来了……”
谷寒香抱着孩子,缓缓地道:“恐怕是三弟回来了。”
几人一阵沉静,渐渐地传来一阵疾走的蹄声,还有在夜风中飘来“呛啷呛啷”的惊铃声。
不一会哨岗上掠动着几盏红灯,在向山外搜照。
一盏热茶工夫,蹄声已到前门,又过了片刻,老三飞天龙何宗辉,风尘仆仆的来到内宅,先向胡柏龄夫妇请安问好,然后又与姜宏诸人一一招呼,才移椅入座。
飞天龙三杯酒下肚,转脸对胡柏龄道:“大哥,此次小弟奉命去三湘,衡阳,转湘潭,到长沙,一路还算平安。”
胡柏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 三 回 龙争虎斗 绿林称尊
罗浮一叟霍元伽,虽对胡柏龄忌惮三分,但他乃是异常冷傲之人,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如何能忍受得下,当时恼羞成怒,额上青筋暴涨,怒道:“江湖规戒之事,见仁见智,看法不同,胡兄既有意包揽是非,难道我霍某人当真怕了你不成?盛会难得,今天霍某人倒要领教你冷面阎罗几手绝学。”
冷面闻罗胡柏龄转脸看了谷寒香一眼,朗朗一笑,道:“既然霍兄有兴,兄弟自是要舍命奉陪了。”说话声中,人倏地凌空倒跃,把怀中的中年儒士送到江北五龙面前,低声嘱道:
“阁下可先行运功调息……”反身一跃,人又重返场中,抱拳对罗浮一叟道:“霍兄是以拳掌赐教呢?还是准备用兵刃交手……”
罗浮一叟正待答话,忽听侧方一声暴喝,道:“且慢,在下久闻冷面阎罗称雄江北,咱们兄弟心慕已久,机会难得,霍大哥,这一阵留给咱们兄弟,看看江北、江南,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眼前衣衫闪动,四条大汉一齐拥入场中,来人正是闻名江湖的江南四怪。
胡柏龄抬头瞧去,只见四个身着疾服之人,分站了三个方位,把自己围在中间。
四人之中,两个身材十分高大,两个却是五短身材的矮子。
胡柏龄环扫了四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兄弟久闻江南绿林道上,盛赞四怪之名,今日有幸一会了。”
他目光锐利,扫了四人一眼,心中已自有数,暗道:“如若让他们个别出手,我得多费一番手脚、时间,倒不如让他们联手而上,借机现露出几手武功,给他们瞧瞧,一则可收镇压全场人心之效,二则可省去不少麻炳……”
只听左首一个身躯高大之人,说道:“好说!好说!我们兄弟也久闻冷面阎罗胡兄大名,仗剑拐横行江北,所向无敌,今日能得机缘一会,荣幸万分。”
胡柏龄道:“四位同时出场,可是想一起出手吗?”
最右的一个矮子接道:“如在平时,我四兄弟总是一起出手对敌,对方一人,我们四个,对方十人,我们也是四个,但今日之战,情形不同,我们如果一起出手,纵然胜了胡兄,也要被天下英雄笑我们以多凌寡,胡兄亦可借故推拖,不认失败之帐。”
胡柏龄大笑接道:“兄弟耳闻四位联手搏敌之名,我看还是四位一起出手的好,至于怕兄弟借故不认败帐,贵兄弟只管放心,只要你们能胜得了我,兄弟立时拔腿离开这寒碧崖。”
四怪看胡柏龄自动要他们一起出手,不禁心花怒放,齐齐说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左首最高之人,和右首最矮之人,忽然一起冲击过来。
胡柏龄忽的向后疾退三尺,两人左右合击之势,一起落空,彼此错身而过,交换了方位。
胡柏龄一退即上,双掌左右分击,正待向两人劈出,忽听两人呼喝,另两人由正面疾冲而上,四掌齐出,迎面击来。
胡柏龄想不到两人攻势来的这等神速,不禁一怔。
但他乃久经大敌之人,虽然感出意外,但心神仍然不乱,双掌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诲”。
一股强猛的潜力,随掌涌出,硬接了两人冲击而来的事势。
二怪向前疾冲的身躯,吃胡柏龄推出的内力一挡,前进之势微一受阻,胡柏龄已疾收内力,长啸而起,凭空一个转身,由二怪头顶飞过,以巧快绝伦的身法,落在二怪身后,双手疾分,脚落实地,双手亦同时按在二人肩头之上,低声说道:“兄弟不愿和四位结仇,请赏兄弟一个面子认输退下吧!”
江南四怪一向骄悍横行,觉着胡柏龄按在肩上的掌力不重,哪肯低头服输,彼此互望了一眼,潜运内力,一齐翻身击出一掌。
另外两人由两侧疾冲而上,举拳直击过来。
胡柏龄浓眉轩动,蓄蕴掌心内力,猛然向外一吐,二人突觉肩头之上,如受千钧压力一撞,身子突然疾飞出来,翻身击出的掌势,也失了准头,直跌到八九尺外。
胡柏龄震飞二人身躯之后,身子向后一仰,施展“铁板桥”功夫,双足着地不动,仰面直卧下去。
左右合袭而来的两怪,冲击之势本极迅快,一时间收势不住,直向一起撞去。
胡柏龄陡然挺身而起,两手并出,推在两人肋间的“大包穴”
上,只听两声闷哼,一齐横退了两步,跌倒地上。
胡柏龄五合之内,制服了江南四怪,破了四人驰名江湖的合搏之术,也使全场之人都为之心头一震。罗浮一叟霍元伽,原想借四怪之力,先耗去胡柏龄一部分真力,然后自己再出手和他硬拼,只要击败此一强敌,取得天下绿林盟主之位,即可稳操胜券,哪知事出算外,对方竟以奇快的身法,数合之内制服了四怪,心中又惊又怒,正待亲身临战,准备硬拼一阵,忽听一声巨雷般的大喝,崂山三雄之一的王大康,大步冲入场中,举手一指胡柏龄,喝道:
“以诡巧的身法胜人,俺老王瞧不顺眼。”呼的一掌,直击过来。
此人浑浑噩噩,也不讲什么江湖过节,胡柏龄还未来及答话,拳风已到前胸,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但觉他击来掌势虎虎生风,力道竟然十分强猛,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虽然傻里傻气,但膂力却是不弱。”
当下向旁一侧避开一拳。
王大康一拳不中,第二拳连绵出手,身子一转,又是一拳当胸击去。
胡柏龄看天色已然不早,暗道:此等之人,和他说也说不清楚,先把他制服之后再说。
让开了王大康第二次拳势,右手却在身子转动的同时,斜斜而进,极快的向王大康手腕之上搭去。
王大康一拳打出,身子也随着向前冲去,他因第一拳被对方轻轻让过,心中忽然想到对方轻身功夫,高过自己很多,这一拳只怕也难打到对方,如若身子冲近,第二拳纵然落空,但却欺入了对方身侧,可以和他近身相搏,那时可凭自己天生膂力,和他硬拼硬打两招,或可胜得对方。他虽是浑浑沌沌之人,但却也知以己之长,对人之短。
胡柏龄虽然机智过人,但却没有想到这个浑人,竟然会想出了坏主意来,右手五指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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