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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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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柏龄自登上突岩之后,一直暗中留神着突岩上的形势,但他又知酆秋乃疑心最重之人,只怕太过注意,启他疑虑,不敢回头张望。
待酆秋吩咐那一十二个绿衣美婢准备酒宴时,胡柏龄借机回头望去。
这座突岩,足足有近一亩地大小,岩下虽然怪石嶙峋,无三尺平地,但这石岩之上,却是一片平坦。
胡柏龄目睹那十二绿衣美婢跑近那山崖之后,鱼贯而下,消失不见,心中暗道:“这块突岩,看去和相依的插天高峰,接连一起,怎的后面竟有可通之路。”
心中虽然动疑,但却不敢看的过久,转过头向前望去。只见里许外,又一群人缓缓对着突岩走来。
那群来人很多,除了灰袍、光头、手执禅杖的和尚,以及椎发佩剑的道士之外,还有甚多疾服劲装,长衫儒巾的俗装之人。
这些人走的很慢,虽只里许之远,但却足足走了一刻工夫之久。
天仪大师率领的少林、武当两派弟子,齐齐转过身去,列队相迎。
胡柏龄凝目望去,只见身披黄缎袈裟的天禅大师,满面肃穆之容,走在中间,左面是武当派的紫阳道长,右面是一位长衫福履,童颜鹤发,白须飘飘的老者。
三人身后,除了少林的憎侣,和武当派弟子之外,还有十余个高矮不等,分着不同服色的劲装之人。
天禅大师目光缓缓扫过横陈岩下弟子的尸体,肃穆的神情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感伤,低声问天仪大师道:“法元死在什么人手中?”
天仪大师双掌合十,躬身答道:“死在那道装小童之手。”
天禅大师抬头望望仍然横剑守在登径上的麦小明一眼,问道:“法净也是伤在他的手中吗?”
天仪大师道:“老衲调度不当,致门下弟子受了甚大损伤,还请掌门师兄,依律治罪。”
天禅大师微微一笑,道:“动手相搏,难免伤亡,岂能怪及师弟。”
高踞在岩石上的酆秋,回头对胡柏龄说道:“你乃这次邀约他们赴宴的主人,不可失了礼教,咱们去迎接他们上岩。”霍然站起身子,大步向下走去。
胡柏龄随在身后,走下突岩。
麦小明望了酆秋和胡柏龄一眼,笑道:“师父,要不要动手,他们上来了。”
酆秋微一点头,道:“收了宝剑,跟在我身后,未得我命,不许随便出手。”
麦小明也不讲话,微微一笑,把手中长剑还入鞘中,随在酆秋身后而行。
第 十 回 秘谷夜惊 不速之客
谷寒香道:“交你带去,甚多不便,还是留我这里,待我大哥回来再说。”
钟一豪恭恭敬敬地答道:“但凭夫人裁决,属下告退了。”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崂山三雄也一起起身,抱拳告别。
谷寒香送到室外,欠身笑道:“三位长途跋涉,也该休息了,霍元伽处由我给他说明。”
鲍超道:“有劳夫人了。”带着崂山三雄,转身而去。
谷寒香唤过那素衣少女,说道:“你到霍元伽处,告诉他崂山三雄回来的事,就说一位女英雄被我留下了,要他别再查问此事!”
那素衣少女道:“我要他来见婶婶好了。”
谷寒香摇头说道:“你告诉他一声算了,我不愿见他。”
素衣少女微微点头道:“好吧!”转身而去。
谷寒香缓缓踱回客室,那白衣艳妇早已在门口恭候,欠身作礼,笑道:“多承夫人相护,贱妾感激不尽。”
谷寒香伸出雪白的玉腕,拉着她同在藤椅上坐下来笑道:“姊姊援手救我大哥,我心中也同样感激不尽,咱们都别客气了!”
她微一顿之后,又道:“姊姊和我大哥相识很早吗?”
白衣艳妇摇头答道:“南昌初次相见,过去素昧生平。”
谷寒香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此言问的大是突然,饶是那白衣艳妇智计过人,也不禁被问的呆了一呆,沉吟半晌,才微笑答道:“胡盟主心胸磊落,气度恢宏,贱妾不忍他死在我师父绝毒的‘阴风掌’暗袭之下。”
谷寒香听她称颂胡柏龄,忍不住满脸欢愉,娇笑接道:“很少有人在我面前,称赞大哥的好处,但他确是世间最好最好的人,你这般称赞他,我心中快乐极了……”
白衣艳妇看她笑的如花盛放,毫无牵强做作,心中暗生愧疚,忖道:“像她这般善良多情,天使一般的人,纵然我也心慕胡柏龄的一缕情丝永藏心底,终生不露,也觉难于安心。”
谷寒香忽然收起了欢愉的笑容,说道:“我快乐的糊涂了,连姊姊姓名也忘记请教?”
白衣艳妇道:“贱妾姓苗双名素兰,夫人以后有事呼唤,就叫我兰儿吧!”
谷寒香道:“你比我大几岁,我叫你苗姊姊好了……”
苗素兰道:“这个贱妾怎敢?”
谷寒香道:“这谷中只有我和霞儿两个女人,你来了多个伴儿,后山流瀑飞泉,有很多美丽的花儿,过一天我带你去玩,现在你该休息了。”
苗素兰道:“夫人待贱妾这等恩情深厚,实叫人不知如何报答?”
谷寒香还未来得及答话,那素衣少女匆匆奔了进来,接道:“霍元伽听说夫人留下了这位婶婶,冷笑不语,心中似是很不高兴。”
谷寒香站起身来,说道:“你帮这位苗姊姊安排一下宿住之所,我去对他说吧!”
苗素兰站起身来说道:“夫人不必为贱妾之事,亲劳大驾,不如由这位姊姊把贱妾送至那位霍代盟主处,听他发落,好在胡盟主近日之内,即将归来,他要贱妾到此谷中避难,想必早已有了安排贱妾之策了。”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姊姊请放心吧!霍元伽虽然脾气暴躁,但他对我说的话,还是不敢不听,我很快就回来。”转身而去。
苗素兰轻轻叹息一声,望着那素衣少女笑道:“妹妹贵姓?”
素衣少女笑道:“我叫万映霞!请教姊姊?”
苗素兰道:“我叫苗素兰,妹妹一身雪缟,想必是生具爰穿白色了?”
万映霞黯然答道:“我在替家父戴孝。”
苗素兰道:“伯父几时仙逝的?”
万映霞秀目之中,滚下来两行清泪,道:“死了几个月啦!他是被武当派中紫阳道长*
死的。”
苗素兰道:“紫阳道长,他是武当派当代的掌门人啊!”
万映霞道:“是啊!他们自称为武林中正大门派,可是所作所为,却非正大之事,我跟着胡叔叔练武功,日后好替父亲报仇。”
苗素兰暗暗想道:武当派乃当今江湖上实力强大的门派,这报仇之事,岂是容易……
她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口中却是不肯说出,低声劝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妹妹也不必急在一时。”
万映霞突然仰脸望着屋顶,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一日不报,我心中一日难安,我非要亲手杀死紫阳道长不可……”
苗素兰道:“我的身世和妹妹大同小异,父母在我尚未成年之时,双双抛我而去。”
万映霞被触动伤心之处,热泪滚滚夺眶而出,哭了一阵,神志渐清,拭去泪水笑道:
“我该替苗姊姊安个床铺啦。”
苗素兰道:“怎敢相劳妹妹,我自己来吧。”
两人一起动手,刚刚搭好床铺,谷寒香已缓步含笑而回。
苗素兰迎了上去,问道:“夫人,那霍代盟主可肯破例相容贱妾吗?”
谷寒香笑道:“他们都看在大哥份上,处处让我一步。”
半日时光,匆匆而过,转瞬间夜幕低垂。
谷寒香亲手烧一桌丰盛菜肴,替苗素兰洗尘接风,三女同桌,边吃边谈,苗素兰见多识广,词锋犀利,纵论见闻,风趣横生,听得谷寒香、万映霞,格格娇笑不止。
正在兴高采烈之际,忽听一个急促的声音起自篱外,道:“婶婶在吗?”
谷寒香放下筷子道:“生儿来啦!”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万映霞抢先奔出室门,打开篱门。
只见一个全身劲装,背插宝剑,腰围软鞭的少年,匆匆奔了进来,行色惶急的叫了一声师妹,急步闯入客室,抱拳说道:“钟、霍两位代理盟主,为处置武当两位道人之事,起了争执,各不相让!愈吵愈烈,婶婶快去一趟,再晚了恐怕两人要打起来。”
谷寒香一颦秀眉,道:“他们现在何处?”
劲装佩剑少年道:“现在聚义厅中,两人亲信手下都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婶婶快些去吧!”
谷寒香叹息一声,起身向外奔去。苗素兰、万映霞和那劲装佩剑少年紧随身后,直向聚义厅中奔去。
两处相距,不过几十丈远,四人疾奔而行,眨眼即到。
但见厅中烛火辉煌,耀如白昼,正中松木台案之所,站着钟一豪和霍元伽,两侧群豪分列,不下百人之多,正中四个黑衣健汉,手执鬼头刀,环围着被绳索捆绑的道人。
只听霍元伽大声说道:“我要杀就杀,出了事,由我霍某担待。”
钟一豪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道:“武当派乃当今江湖实力强大的门派,两条人命虽然不足重视,但如引起武当派大举报复行动,事情就要难以处理,盟主即将返回,我看还是把他们押入石牢的好,等候盟主回来,由他裁决。”
霍元伽大声咆哮道:“钟兄也是江北道上一时雄主,为什么这等怕事……”
钟一豪不容他把话说完,冷笑一声,接道:“兄弟不是怕事,只是不愿替盟主和咱们‘迷踪谷’招来烦恼。”
霍元伽道:“什么烦恼不烦恼,分明是怕事而已,哼哼!像钟兄这等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
钟一豪一掌击在桌案之上,怒道:“你骂哪个?”
霍元伽道:“骂了你又怎么样?”
钟一豪怒道:“霍元伽出口伤人,大概是有些活的不耐烦了!”
霍元伽举手一举,迎面击去,口中怒声喝道:“咱们试试看是哪一个活的不耐烦了。”
钟一豪一侧身让开拳势,反臂一掌“乘风击浪”,拍了出去。
谷寒香已奔到大案面前,大声说道:“别打啦!”
霍元伽左脚微一上步,右脚暗中运力,转身一旋,让开了钟一豪反臂劈出的掌势人却欺身而上,一掌“直叩天门”,向前胸击来。
钟一豪已听得谷寒香的喝声,双肩晃动,向后疾退了三步。
霍元伽却装作未闻得谷寒香喝叫之言,抬腿向前冲去。
谷寒香急声说道:“我要你们别打了,你没有听到么?”
霍元伽目光一转,望了谷寒香一眼,放下手来,说道:“夫人几时到了,怎么不先要人通告一声,我等也好迎接。”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霍兄大概是有了耳病,听不出夫人的喝问之声。”
霍元伽抱拳向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对谷寒香道:“请夫人上坐。”
谷寒香微微一颦秀眉,望了苗素兰一眼,满脸茫然无措之色。
苗素兰秀目一转,说道:“夫人肩上好多灰尘。”举步走了上去,借那拂拭灰尘之机,说道:“夫人请大胆上去,居中而坐,别害怕。”
谷寒香心中原无主意,听得苗素兰一说,心中一动,暗道:“对啊!那位置原是大哥坐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坐呢?”大步登台,居中而坐。
钟一豪当胸抱拳说:“属下钟一豪,拜见夫人。”他一施礼,随他同来的江北绿林道上人物,齐齐跟着施礼拜见。
这一来弄得霍元伽不得不依样葫芦,抱拳作礼,江南、岭南绿林道上人物,也只好跟着霍元伽行礼,刹那间,一片拜见夫人之声。
谷寒香生平之中,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看群豪纷纷大礼拜见,芳心之中,甚是焦急,暗暗忖道:“我该怎么办啊?”
她呆呆地坐了一阵,才大声说道:“诸位请起。”
群豪纷纷归座,大厅上立时鸦雀无声。
谷寒香动人的眼睛缓缓由群豪脸上掠过,目光掠过之处,群豪纷纷低下头去。
她忽然觉着管理人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很愿意听从自己的话啊。
心念转动,胆气忽生,居然缓缓站起了身子,高声说道:“盟主离谷未返,谷中之事原本交由钟、霍两位代理盟主处理,但他们常因见解不同引起争执,总要我来处理,现在索性由我管吧。”
霍元伽道:“什么?”
钟一豪急急接道:“盟主不在谷中,自然夫人身份最为尊崇,凡是谷中之人都该听从夫人之命。”
谷寒香转过脸儿,望了霍元伽一眼道:“怎么?你肯听我话吗?”
霍元伽一和她目光相触,立时觉着心神一震,只感那一张绝世无伦的粉脸,艳光照人,秋水般的双目,满含着期望的神色,叫人无法推拒,心中一阵迷糊,道:“夫人的话,属下怎敢不听。”
谷寒香微微一笑,目注群豪,说道:“你们之中可有不愿听我话的人吗?”
群豪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苗素兰心中暗暗笑道:“怎么可以这样问呢?”
谷寒香道:“你们都不说话,那是无人反对了?”
钟一豪欠身说道:“盟主不在谷中,夫人之命,亦即盟主之命,属下万死不辞。”
他一说话,群豪齐声应道:“夫人之命,我们怎敢不从。”
谷寒香笑道:“这就好啦,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吵架了。”
群豪听得个个心中暗笑,但心中却又甚感高兴,暗道:“以后她常常到聚义厅来,我们不是可以常常见到她吗!”
谷寒香沉吟了一阵,缓步走了下来,伸出玉手,解开那两个道士身上捆绑的绳索,笑道:
“你们回去吧!我大哥为人很好,他回来也要放你们的。”
大厅众豪,群相愕然,但因是谷寒香亲身所放,又不好出手拦阻,百道以上目光,齐齐投在那两个道人身上。
那年长道人侧目望望右肩,说道:“夫人还是把我们捆起来吧!”
谷寒香奇道:“为什么?”
那年长道人大声笑道:“贫道右肩已断,纵然手有兵刃,也难闯过贵谷中重重拦截,何况赤手空拳。”
谷寒香听得怔了一怔,才想起那道人话中之意,回头对文天生和万映霞道:“你们两人送他们出谷吧!有人拦阻时,就说是我放他们走的。”
万映霞一颦秀眉,道:“婶婶,武当派中没有好人,把他们杀了算啦!”
她目睹父亲被紫阳道人*死,惨状记忆犹新,对武当派中之人,恨的刺骨,哪里还愿送他们安全离此。
谷寒香一时想不出万映霞反抗自己的原因,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我送你们走吧!”
两个道人相互望了一眼,默然垂下头去。
钟一豪突然大步走了出来,说道:“夫人千金之躯,岂可随便行动,属下送他们去吧!”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有劳你啦!”
钟一豪纵身一跃,人已到大厅出口,回头对两个道人喝道:“你们还不拜别夫人赶路,站那里等什么?”
两个道人被他一喝,不自主对着谷寒香躬身一礼,才转身相随钟一豪身后而去。
谷寒香转头望去,只见万映霞正举着衣袖,拂拭脸上泪水,便慢步走了过去,问道:
“霞儿,你哭什么?”
万映霞抬头说道:“我想到了爹爹惨死之情,忍不住心中悲苦。”
谷寒香沉吟了一阵,说道:“是啦!大哥告诉过我,你爹爹是被武当派中道人*死的,你看我放了两个道人,心中难过是吗?”
万映霞道:“霞儿不敢。”
谷寒香道:“一定是了……”她本说几句慰藉之言,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该说些什么才对,呆望了万映霞一眼,缓步走上木台正中坐下。
霍元伽回顾了谷寒香一眼,说道:“夫人,属下心中有一点不明之事,不知该不该问?”
谷寒香道:“什么事尽管问吧!我如答不出来,就等我大哥回来之后再问他吧!”
霍元伽干咳了一声,道:“那两个武当道人已经偷窥了咱们‘迷踪谷’中的秘密,夫人放了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谷寒香怔了一怔道:“那该怎么办呢?”
霍元伽道:“他们离此不远,请夫人传谕下来,属下亲自率人追去,把他们杀了就是。”
谷寒香摇摇头道:“那怎么成,我已经说过放他们了……”
她心中虽然想到了杀了这两个武当道人,定会引起甚大风波,但口中却无法把心中想到之事说了出来,忖思了良久,接道:“我常听大哥说起,武当派乃当今武林中,实力强大的门派,门下弟子,人数甚多,如若咱们把这两个道人杀了,定要引起他们大举报复。”
霍元伽道:“武当派和咱们绿林道上人物,素来水火不容,杀了两个道人和不杀两人都是一样。”
谷寒香道:“我瞧还是不杀的好。”
霍元伽脸色一变,似想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说道:“既然夫人一定要放,那就放吧!属下身体不适,我要先行告退一步了。”也不待谷寒香答话,回头就走。
谷寒香愕然望着霍元伽的背影,不知如何才好,呆坐在那。
苗素兰回过头去,低声对万映霞道:“妹妹,你去告诉夫人一声,如果没有事情,今夜之会,就此散了吧!”
万映霞微一点头,缓步走了过去,附在谷寒香耳际说道:“婶婶,如若没事,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吧。”
谷寒香虽然胸无城府,但对霍元伽告退一事,也感到他是负气而去,此等情事,她生平从未遇过,心中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恼,只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才对,听得万映霞一说,立时站起身来,挥手说道:“没有事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群豪相互望了一眼,纷纷步出大厅。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实在太笨啦,什么事都做不好。”但觉得满腹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滴下来两行伤心泪水。
她姿容绝美,世所罕见,此际泪垂粉腮,眉锁幽怨,更显楚楚可怜,动人惜爱。
散去群豪,尚未走完,余下之人,全都为谷寒香幽伤的神情引得心头大动,刹那间一个个面泛愁云。
谷寒香用手拂拭一下脸上泪水,缓步向外走去,苗素兰、万映霞紧随身后相护,沿途群豪纷纷退到两侧,让开大路。苗素兰忽然发觉谷寒香一颦一笑,已然在无形之中,征服了“迷踪谷”中群豪之心,如花玉容,当真能醉人似酒。
万映霞紧走两步,追到谷寒香身后,说道:“婶婶,别伤心了,待叔叔回来时,告诉他这件事,要他好好责罚霍元伽一顿就是。”
谷寒香摇摇头,回过脸来,说道:“这件事如何能告诉他呢?
唉!他知道了定然会很生气。”
万映霞究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中虽想劝慰谷寒香几句,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思索了半晌,才道:“婶婶,你如不把霍元伽的事情告诉叔叔,只怕以后便更嚣张了。”
谷寒香喃喃自语道:“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让大哥知道。”她回头望了万映霞一眼,道:“自从你叔叔走后,我忽然发现了很多人都不是真的尊敬他,这些人表面上,虽然对他十分尊敬,但心里却是很厌恨他,唉!真不知他们安的什么心……”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又道:
“过去,我和你叔叔终日守在一起,虽然在仇人铁蹄紧紧追迫之下,但从未担过心事,自从他争得天下绿林盟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替他担心起来。”
说话之间,已到了宿住之处,万映霞抢前一步,打开篱门,当先走了进去。
苗素兰虽只来了半日,但她已甚熟悉,自行倒了几杯茶来,笑对谷寒香道:“恭喜夫人,刚才大会之上……”
谷寒香不容她再接下去,抢先说道:“我愁都要愁死了,姊姊还要恭喜我,不知有什么可喜之事。”
苗素兰微微一笑,道:“夫人也许觉着霍元伽含怒退席,是一件十分难堪之事,其实他弄巧成拙,夫人的恩威已深入群豪之心了。”
谷寒香茫然问道:“姊姊,此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一点也觉不出呢?”
苗素兰似在思索措词一般,沉吟了甚久,说道:“沿途之上,群豪纷纷对夫人行礼,难道夫人就看不出来吗?”她不便坦直说出群豪大都为谷寒香绝世容色所动,只好用话搪塞过去。
谷寒香不擅心机,也听不出苗素兰弦外之音,但她却隐隐觉着此事牵扯甚大,似乎这般人都在处心积虑,图谋那绿林盟主之位,当下长长叹息一声,站起娇躯,缓步走入房中。
此时,天色已近二更,文天生不便久留,低声对万映霞说道:“师妹请善保护婶婶。”
万映霞心中缭乱,哪有主意,微一点头,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走,留这里干什么?”
文天生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正待退出,忽听一阵紧急的锣声,遥遥传来。
谷寒香听得锣声之后,急急的奔了出来,问道:“这不是咱们谷中紧急的讯号吗?出了事啦!”
这当儿,文天生已重又跃回室中,急急接道:“不错,这锣声正是咱们谷中紧急的警讯,师妹请留此保护婶婶,我去外面查看一下。”不待几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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