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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伏妖录-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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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事。”李景珑说,“走开走开……”
“我不行了。”鸿俊呻吟道,伸手不住朝身上乱抓。
文滨在房外张望,又见一人眼上蒙着黑布,从庭院外走进来,文滨诧异道:“是你?”
袁昆“嗯”了声,到得厅内,自顾自坐下。
文滨满脸莫名,问:“你是谁?”
袁昆冷冷道:“闭嘴,与你无关。”
文滨:“……”
不多时,院外又来了人,这次则是几名帮工,推了两辆板车入得院内,女孩声音低低道:“文滨?”
文滨惊呼一声,喊道:“香玉!”
香玉让帮工将板车上的牡丹花卸下来,连盆一起放在院内,文滨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花?”
香玉试探地看了厅内袁昆一眼,朝文滨说:“你养就是了,其中有几盆断了根,好好照料着,别养死了。”
“好嘞。”文滨笑着说,“养花我最拿手了。”
“陛下……”香玉到得厅外,不安地朝袁昆问道。
“不必管李白了。”袁昆道,“让他暂且留在十里河汉。”
“那……另外两位……”
“你解不了。”袁昆说,“万珏死前这毒,起码得耽搁他们三天三夜,过后自然就好了……”
香玉便点了点头,说:“我去给大伙儿做饭。”
袁昆只安安静静坐在房中,文滨挪好花盆后数了数,足有一百零八盆,便到后院去给香玉打下手,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香玉只编了几个笑话逗他,文滨着实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多问。
夜间,香玉掌了灯,摆开菜,说:“那两位……”
“不必管他们。”袁昆沉声说,“明早给他们预备点粥送去即可。”
香玉哭笑不得,文滨好奇道:“他俩是……?”
香玉嗔道:“吃你的饭罢,问长问短地做什么。”
文滨便心神领会,知道了。
夜半时,鸿俊已沉沉睡去。
梦里,无数景象依次闪现,转瞬即逝,小时候母亲抱着他低声唱歌,父亲牵着他的双手,教他学走路……小时的李景珑搭着他的肩膀,在一棵梧桐树下寻找蜕壳的蝉……
“真羡慕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小李景珑说。
“可是每到一个地方,爹娘都不让我出去。”小时候的鸿俊答道:“无论到哪儿,我看见的都只有墙。”
小李景珑说:“以后吧,等哪天我能做主了,我就带你去玩,去天底下所有咱俩没去过的地方,带你吃好吃的去。”
“先去哪儿呢?”小鸿俊问。
小李景珑一本正经地让小鸿俊先选,小鸿俊虽搬了许多次家,却从未得知人间繁华,想来想去,最后说:“我看长安就挺好。”
“去洛阳!”小李景珑说:“他们都说洛阳是神都,是天上宫阙,还有十里河汉……”
“就洛阳!”小鸿俊答道。
鸿俊在梦里仿佛依稀想起了什么,一时孰是梦境,孰是真实,竟难以分辨。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李景珑兑现承诺时,来到的十里河汉竟与小时候理解的截然不同。
鸿俊筋疲力尽,体内万珏自爆时的毒素减弱了不少,然而睡到一半,总不免不安分地一动,瞬间便让李景珑醒了,于是两人再开始说话,重复,周而复始。
翌日,李景珑穿了件浴袍,敞着胸膛出来,见房外摆放着早点,便端进去与鸿俊吃了,旋即又是一整天紧关着房门。
入夜时分,李景珑抱着鸿俊出来,在后院里摇了水龙,洗过了澡,又搂着他回房去。
直到第三天清晨,鸿俊终于靠在榻上,脸上红晕退得差不多了。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毒解不了,倒是先死了。”
“好了。”李景珑笑道,“有这么累?”
“当然了。”鸿俊感觉几乎就没停过,身上几次一片狼藉,李景珑为他擦拭干净,又听外头文滨在与香玉交谈,李白似乎已回来了,李景珑便亲了下鸿俊耳朵,为他穿上衣服,带他出外去。
洛阳驱魔司中,厅堂内,香玉笑吟吟地摆开了早饭,李景珑还有些不自在,吞了几下口水。
李白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坐下便朝众人点点头,也不要求喝酒了,只跟着用早饭。
鸿俊已饿得有些受不了,袁昆便道:“青雄说你莽撞,果然莽撞,若不杀那蛊猿,想必便不至于耽搁这些时日。”
李景珑答道:“破了也有破了的好。凡事总有变数,孰不知这变数是好是坏。”
袁昆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沉吟片刻后说:“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鸿俊:“?”
鸿俊又听不明白了,他有满腔疑问想问,李景珑却以眼神制止,示意他先吃饭,待会儿再说。
香玉给鸿俊盛了碗粥,双手奉上,说:“全多亏恩公了。”
鸿俊忙摆手示意不客气,至现在他还不太明白其间的弯弯绕绕,好奇问道:“你俩是不是早就认识?”
香玉朝文滨说:“你去外头买点豆腐乳来。”
文滨倒是听话,只笑吟吟地拿了钱就去了。
“我与文滨相识已有四年。”香玉说,“他是七里亭里的一名花匠。”
鸿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香玉曾是白马山上一花妖,白马山泽中长满了牡丹花。
第108章 缘分天定
武瞾在位之时,洛阳嗜爱牡丹蔚然成风。常有花匠往白马山寻找上品牡丹; 移植洛阳牡丹园中; 而香玉第一次见文滨,正是在白马山上,那天他前去寻找稀世品种……
“掉下了山崖?”李景珑问。
“不是。”香玉答道; “他随身带着酒; 喝醉了; 躺在石上……”
一名年轻英俊的花匠; 春日里烂醉花间,衣冠不整; 躺卧石上; 香玉只是远远这么一瞥; 没料便动了心,她观察他许久; 见他四处苦苦找寻; 想要寻得白马山中花魁,再以嫁技移植回城。
李景珑:“你便现形; 结识了他。”
香玉:“并没有……我起了好奇之心; 跟在他身后回了城……”
鸿俊:“……”
而后,文滨将香玉的真身带回洛阳; 种在房内盆中,天天为香玉浇水,香玉只觉好笑,夜里现身; 为他收拾家中起居,文滨也不知道,一人一花,就这么默默相处了大半年……
“被抓妖了?”李景珑又问。
“不。”香玉答道。
鸿俊说:“你猜了三次都没猜中呢,真稀奇。”
李景珑一手扶额,摆手不再猜下去了。文滨种植香玉足足一年时间,到得第二年开春时,香玉忍不住便开花了。而文滨竟渐渐地爱上了她,爱上一朵牡丹,每每独坐月下,对着这盆花自言自语地出神。
香玉黯然道:“但妖有妖力,人无法力,妖与人终究殊途,若在一起,将令他渐染上我体内之毒,不得善终,上苍亦设下这因果,阻拦人妖相恋,那夜开过花后,我便想着不如终究离开他,依旧往白马山上去。”
香玉回到白马山时,却发现曾经的山谷内已被一伙猿猴占据,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蛊猿万珏。
万珏带来天魔的魔气,以“淫靡”之气,催动漫山满谷的牡丹,令它们修为突飞猛进,幻化出人形。原本须得修炼百年,吸取日月精华后方能成人的牡丹,纷纷拥有了新的形态。
香玉为了解救一众姊妹,与万珏直面相争,她自然不会是蛊猿的对手,于是被制伏后带到洛阳。其时万珏派驻猴妖等看护,并聘来花匠,妥善照料牡丹。而文滨见这朵白牡丹失而复得,骤然欣喜不胜。又过数年,香玉始终蛰伏等待着机会。奈何天不如人愿,万珏妖力本就强绝,又有天魔授力,竟让一众牡丹化作青楼女子,随同自己在十里河汉中,开张国色天香。
香玉某夜对文滨思念不已,化身来见,被文滨察觉,正要一诉衷肠之时,遭到万珏发现,并将她召回楼中。
而文滨循迹追踪到十里河汉,受万珏“色气”所束,香玉被迫无奈,将妖毒注入他的体内。文滨甫一离开,香玉便想方设法追来,却无论如何也治不好文滨,直到鸿俊将文滨带回驱魔司……
“那时我便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李景珑解释道,“心想莫非敌营之中,有个自己人?后来万珏对我们的行踪浑然不知,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您说得对。”香玉点头道。
“这次猜对了。”鸿俊说。
李白道:“也许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呢?”
香玉笑了起来,李景珑却十分尴尬,香玉解释道:“万珏派出猴妖前来窥探你们,都被我收拾了。”
鲲神沉声道:“此间因缘业报既已了却,你又如何作想?”
香玉咬着嘴唇,良久后道:“我想……与他终归在一处,哪怕……也是心甘情愿的。”
鸿俊没听懂,李景珑却说:“你放得下,他可不一定放得下。”
“是罢。”香玉脸颊飞红,说,“你们男人最是懂男人。”
李景珑闻言便看鸿俊。
鸿俊:“???”
李白朝鸿俊说:“他小俩口一个是妖,另一个是人,不能上床行周公大礼,须得你教他们怎么解毒。”
“哦!”鸿俊恍然大悟,香玉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低声说:“谢恩公。”
鸿俊说:“我给你们药方去……”
“慢着。”袁昆忽然淡淡道,“花妖,万物生长于天地,自有其命数,哪怕为了这一时的欢娱,明日就死,也是在所不惜?”
鸿俊心想没这么严重吧,他看看袁昆,再看香玉。
香玉却似早已想好,说:“只要能与他在一天,也是好的。”
袁昆又道:“因果循环,环环相扣,你既与孔雀明王、不动明王相识,也即命中注定有此缘分。是缘分,也是劫数,只要你想好了,来日不后悔就行。”
“会发生什么事?”鸿俊问。
袁昆只不回答,李景珑缓缓摇头,天地间命数,有些时候许多言语,是绝不能出口的。
“我想好了。”香玉说。
袁昆便朝鸿俊说:“予她方子罢。”
鸿俊誊抄了药方给她,香玉款款走到厅内,朝鸿俊就跪,鸿俊忙去扶,袁昆却朝鸿俊说道:“你也朝她磕头回礼,去。”
鸿俊莫名其妙,却不违拗袁昆命令,毕竟以袁昆与青雄关系,相当于叔父一辈,又是妖王之身,鸿俊便规规矩矩跪下,与香玉对拜,各磕了三个头。
李景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其中异样,香玉却不多问,笑道:“缘分既有天定,这便谢过鲲神了。”
袁昆只是约略一点头,李景珑心中一动,说:“你们接下来,要往何处去?”
“自然是在长安城中觅地落脚。”香玉说,“此处地气欣欣不息,姐妹们又因遭蛊猿摧残,元气大伤,只盼在驱魔司中借住几日,养好伤后……”
“你俩就先住驱魔司里罢。”李景珑说,“横竖无人,也好替我看护此地,有事听我长安通传就成。”
香玉闻言大喜,又要跪谢,李景珑便泰然受了,这次袁昆倒不再让李景珑回礼,鸿俊眼中带着笑意打量李景珑,再回想袁昆先前所言,兴许香玉无意中,或是未来将对他有救命之恩,才有磕头之举。
“此处既已停当,便该回长安了罢。”袁昆说。
李景珑知道袁昆有话吩咐,当即收拾了行装,让鸿俊与李白跟随,即日启程,袁昆出得洛阳,投往洛水,竟是化身巨鲲,载着他们乘风破浪,沿洛河北上,进入黄河中。
鸿俊还是第一次乘在妖王的背脊上,不禁惊呼,李白则笑道:“这一生遍访名山大川,寻仙不见,如今竟在中原大地,有此奇遇,当真快哉!”
“别高兴得太早。”鲲神冷冷道,“回去你就该闻离魂花粉了。”
李白不解,鸿俊却嘴角抽搐,望向李景珑,李景珑示意由自己来处理就是。是时月出东山,洛水一片银光,鲲神到得临近黄河一带时,入夜后四荒野旷天低,渺无人烟,竟是一跃而起,升上夜空高处,没入了云海。
“哇——”鸿俊惊呼道。
李白坐在鲲神尾部自顾自喝酒,李景珑则心事重重,与鸿俊并肩坐在鲲头上,四周风呼呼掠过。
“鲲神。”李景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您与我们一同回长安?”
“我不回去。”袁昆的声音答道,“有伤在身,更不是獬狱对手。”
鸿俊道:“不会吧,‘不是对手’?!”
在他的世界里,重明是至强的,而青雄就算略次之,也绝不会太差,鲲神与青雄想必旗鼓相当,这三只大妖怪,竟然都对杨国忠如此忌惮,究竟为什么?
鲲头顶幻化出一名全身发光的青年男子,正是袁昆,他背对两人,面朝茫茫云海,以分魂之术化作人身,与他们交谈。
“獬狱手中有一件天地至宝。”袁昆答道,“此法器拥有逆转时间与因果的力量,恰好能打乱我所预知的一切未来,所以我料不到他何时会出现,也预测不到所有被他搅乱后的因果。”
李景珑道:“这正是我想请教的……”
“我知道你想请教什么。”袁昆说,“当我将心灯交到青雄手中时,便看见了你们在暴雨中交手的一幕。”
鸿俊:“!!!”
李景珑屏息以对,半晌说不出话来,当初之事,竟都在袁昆的预测之中!
鸿俊颤声道:“鲲神,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李景珑当即脸色便有些不自在,仿佛当得知自己的命运,竟是掌握在某个人手中之时,对他造成了无情的嘲弄。
“因果相生轮转。”袁昆说,“两千年前,我与庄子相识,便拥有了窥探因果推演的力量,你们人族说,‘天机不可泄露’,但站在一条又一条的岔路面前,宿命也好,缘分也罢,不过是一种‘数术’而已。”
说毕他回头,说:“飞星算筹,学过么?”
李景珑眉头深锁,说:“略知一二。”
鸿俊知道飞星算筹乃是汉时方士用以测算所谓“四时”“天命”的法术,但早已失传了。袁昆走向他们,面朝两人盘膝坐下,此时他以魂体状态出现,眼上的黑布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眼中闪耀的星辰。
“九宫中得定一宫,意味着因的开启,逐宫推算,交错化生,一件又一件,事无巨细,都将不断被演化出来。”袁昆说,“鸿俊得到心灯,是因;下山为因,捉妖为因,因果交错,演化,只要推算得宜,注定将在城中巷内遭遇李景珑……”
李景珑闻言才算好过了些,说:“您对鸿俊的指点,也在因果里?”
袁昆悠然答道:“不,我不在因果之中,但你与鸿俊的缘分,则是早已注定,若要往前追溯,你们渊源已深,我不过在这九宫格中,加入了一枚算子,再拨动这算盘而已。”
“这枚算子,就是心灯。”袁昆最后说道。
这时间鸿俊仿佛悟到了些许什么,仿佛袁昆所透露的,当是天地间某种极为深涩的奥秘。
但李景珑却不容他细想,追问道:“缘分从何而起?”
“从两位明王四千年前,于诸神时代中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而起。”袁昆说道,“李景珑,你只能向我提三个问题,可得想清楚了。”
李景珑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在这算笼之中,每个人的因,只能投入三次。”袁昆一手托起,“唰”一声现出一个九九八十一格的光笼,笼中千万算子疯狂滚动,这光笼不断往外衍生,直展到铺天盖地,仿佛就连天地脉的能量都被吸引过来,在里头跳跃,碰撞。
“这是第一个问题。”袁昆道。
鸿俊惨叫道:“这不算好吧!”
“这当然算。”袁昆冷漠地答道,“你以为这个答案对他毫无作用?”
李景珑深吸一口气,本想反驳,被袁昆这么一说,反而冷静下来,兴许从袁昆的解释里,透露出了这宿命推演的某种原理,也就令他大致懂得了如何去破解既定的未来……
他再直视袁昆时,袁昆反而带着欣赏目光,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答道:“你若足够聪明,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朝你说过什么。”
“一念。”李景珑喃喃道,“万般因缘,从一念中生……”
袁昆只约略一点头,李景珑瞬间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关键,每个突然被生出的“念头”,就是加入这巨大算笼之中的算子,将破去某个既定的宿命结果……而若结合鸿俊与天魔的牵扯,也许这未来,也并非不能被改变。
“‘魔’因何而生?”李景珑问道。
“‘魔’是人们、妖们、神们自己。”袁昆说,“乃是被摒弃的黑暗。七情六欲、三千噩梦、生老病死,诸般痛苦,不受辖制。欲修仙摒欲,摒去的欲,便存留世间;死时放下了执念,转世投胎而去,放下的执念便存留世间……”
“众圣人‘斩三尸而成圣’,斩去的三尸,留在大地……如是种种,便成为‘魔气’。”
“可是天地脉,自有力量将其净化。”鸿俊说,“不是……嗯嗯,应该是这样才对。”鸿俊生怕问了个“么?”又被套走一个问题,忙改了口。
“你须得将这魔气归入天地脉,方能进入净化循环。”袁昆说,“如何将这游离神州大地的魔气聚拢到一起?”
“魔种……”李景珑颤声道。
“四千年前,孔雀明王与不动明王欲渡众生免遭魔气所苦……”袁昆转身,面朝云岚沧海,缓缓道,“孔雀明王以自身作种,成天魔之种;千年一转生,聚拢天地间万般魔气……”
“……不动明王则随之转生,以六器毁去成形天魔。”
“不动明王之力毁去魔种的刹那,令魔气回归天地脉,是以能量重入牡门。而千年以后,魔气渐重,神州戾气横生,孔雀明王再转世……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李景珑刹那间想起在洛阳驱魔司中,袁昆说了这么一句:
“因果循环,环环相扣,你既与孔雀明王、不动明王相识,也即命中注定有此缘分。”
“下一个问题。”袁昆淡淡道。
李景珑沉吟良久,望向鸿俊,再看袁昆。
“这是你的最后一问了。”袁昆说,“为何还不问未来?”
李景珑答道:“我不想问未来。”
袁昆只这么静静看着李景珑,李景珑突然道:“当我不知未来之时,我仍相信,所有的事在命中都并无注定一说。”
第109章 李代桃僵
“……第三个问题。”李景珑道:“若我获得不动明王六器,射杀心魔; 是否与毁去天魔种的效果相同?”
鸿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袁昆沉默良久,抬起头,万千算筹在这宏大的算笼之中滚动; 李景珑没有问未来; 袁昆也没有回答以后; 他以光线构成的魂体眯起眼; 看着算笼。
鸿俊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一问题决定了他的生死; 且李景珑用了一个非常讨巧的方式来问; 他没有问他们的未来; 也没有问最后他是杀掉了鸿俊,还是除却安禄山。
“也许可以。”袁昆答道。
“也许?”李景珑重复道。
“也许。”袁昆点头说。
李景珑问:“余下五件法器在何方?”
“我不知道。”袁昆说:“也看不见; 未来有一团黑暗; 阻住了我的视线,最远只能看见某个也许将发生的结局; 相信我; 它比你想象中,要更快来到。”
李景珑没有再问; 陷入了沉默之中,鸿俊惴惴道:“那……我呢?”
袁昆朝鸿俊说:“我知道你对未来忐忑不安,想看么?或是同样朝我提出三个问题。”
鸿俊思忖片刻,李景珑仿佛有话想说; 短暂的欲言又止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朝鸿俊说道:“遂你本心。”
鸿俊便朝袁昆说:“我想知道我与他的以后。”
“多久以后?”袁昆云淡风轻地问。
“嗯……十年以后吧?”鸿俊心想,此事延续再久,十年后也许也已经解决了。
袁昆抬起手,算筹再次飞速滚动,瞬间所有的算子在半空中凝固,停了下来。
“这不好说。”袁昆喃喃道:“我能看见的,并未抵达十年以后……”
鸿俊正要问,袁昆却缓缓转了过身,一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刹那白光发散,犹如开天辟地万千星辰初绽,时间在河流中飞旋而来。无数印象擦身而过,鸿俊仿佛置身战场,跪坐于地,怀中所抱一名性命垂危之人,却并非李景珑,而是裘永思!
裘永思大口地呕出血液,鸿俊焦急叫喊,却听不见自己声音,周遭一片血色,抬头时,在黑火里燃烧的獬狱于空中四处飞舞。
景色再变,他看见了长安在烈火之中熊熊燃烧,旷野之中,杨玉环绽放金光,飞天而去,他想大声地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身披瑰丽五色神光的神祇拖着尾翎,从天际飞来,朝他低声说着什么,而另一尊手持金剑,浑身散发金光的金甲巨人追来,前一位孔雀明王法相便蓦然拔高,飞往天际,与那金甲巨人展开交战。
鸿俊抬头望向天空,瞬间一切都消逝了,春风吹过,满城烟柳,阳光洒下。
他置身于一条小巷中,化作灵体飘飞而起。
春风与飞扬的桃花交织追逐,碧空如洗,鸿俊沐浴在这阳光之下,倏然便有了暖洋洋的睡意,天地之脉交错汇聚,神州大地一片涤荡,再无戾气。
看见巷子外,跑进一名小孩。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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