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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伏妖录-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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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又是谁?”李景珑难以置信道。
  裘虬提及这个名字时,那苍老的脸庞上现出笑容,皱纹挤在一起,就像个小孩儿般天真,答道:“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孩儿。”
  李景珑道:“等等……我实在不能接受……老……前辈,您发誓您没骗我?”
  “猢!”裘虬怒了,说,“骗你个小辈做什么?!寻开心么?”
  李景珑心里险些抓狂怒吼,你本来就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两人对视片刻,裘虬仿佛陷入了一个久远的回忆里,说:“一百三十五年前,永思出生那天,正是他爹被绞死的日子……他娘那一世的名字,唤作‘李舜英’。永思是在塔里出生的。‘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舜英生下他后,为他起名为‘永思’,让他随我姓裘,离开镇龙塔后,便不知所踪。”
  “我与她约定。”裘虬说,“无论再过多久,身在何地,有生之年,都得到西湖来,再见我一面,看看她与阿摐的孩子。”
  那茶室内,李景珑已良久说不出话来。
  “阿……阿摐。”李景珑说,“是永思的父亲?是我所知的那个阿摐?”
  “正是。”裘虬朝案上碗中斟茶,搅开,再递了一碗给李景珑,李景珑接过时,一手不住颤抖。
  百余年前,所谓“阿摐”,还有另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杨广!
  “她不知在何时,已经死了。”裘虬出神地说,“再出现在我面前时,她已投胎转世,从头来过,忘了一切,却仍记得与我的约定。她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儿,在镇龙塔中,她有了新的家,新的爱人。”
  裘虬一时唏嘘不胜,却仿佛视李景珑如无物,又说:“有了另一个孩子。他与永思相识,今日我觉得,这一切当真是缘分。且这缘分,又都落在了獬狱身上,当初若非它将噎鸣的骨灰盗出镇龙塔,这俩孩子,兴许永远也不会认识。”
  “你爷爷多老了?”鸿俊问。
  “你看他像多老?”裘永思答道。
  鸿俊猜了八十,九十,一百,裘永思都笑着摇头,最后说:“我也不知道。他有时在塔里,有时在塔外,这岁数可乱了,算也算不清楚,按人间的岁月,距离他说的出生那年,已有个百余年了吧?”
  “獬狱逃出来是两百年前。”鸿俊好奇道,“噎鸣的骨灰被带走以后,塔里头的时间,不就恢复正常了么?”
  “噎鸣的龙魂还在呢。”裘永思说,“只是它的魂力已经越来越弱了,两百年前,獬狱杀了它后,它的魂魄还在艰难地支撑塔内的时光封印。起初塔里一天相当于人间一年,后来是两天,再后来是三天,一年年过下来,塔中光阴也越来越快……”
  “会有什么结果?”鸿俊问。
  “一旦噎鸣的龙魂彻底消散,镇龙塔内外时光最终等同。”裘永思说,“封印就会彻底失效,再也无法补起来了。”
  “龙们就会跑出来么?”鸿俊又问。
  裘永思答道:“自愿住在里头的龙不会,但关在下层的蛟会,人间将大乱,比天魔还要麻烦。”
  “有多少条?”鸿俊皱眉问。
  “几千?”裘永思画完最后一张符,九张符全部摊开,朝鸿俊笑了笑,说,“上万?没数过。”
  鸿俊心想那确实够受了,一条獬狱都能把长安折腾成这样,几千条一起出动,都能把太行山给拆了。
  “不过獬狱不一样。”裘永思说,“它从一逃出来,就带着噎鸣的骨灰,这骨灰有逆转因果与时间的力量,若没有它,不过也是寻常一恶蛟罢了。”


第128章 降龙仙尊
  鸿俊点了点头,两人便沉默不语; 等着那符晾干。裘永思看了他一眼; 笑道:“你说这九张符,明天早上能干得了不?”
  “现在已经快了。”鸿俊说,“用不着明儿早上。”
  “我倒是希望它一百年也干不了。”裘永思忽然说; “可惜不行。”
  鸿俊:“???”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 鸿俊打了个呵欠; 有点儿困了; 他强撑着睡意,正要告诉裘永思; 自己想回房睡觉时; 裘永思却突然道:“别说话; 鸿俊,就这样。”
  鸿俊:“?”
  一阵风吹来; 案上符纸轻轻飘动; 裘永思端详鸿俊,笑道:“你困了罢?”
  鸿俊眼皮有点儿打架了; “嗯”了声; 裘永思说:“走吧。”
  说着他收拾符纸起身,鸿俊不明所以; 跟着他起来,帮他将琉璃瓶拿着,裘永思又说:“你等我会儿。”
  裘永思去收拾东西,再转出时; 竟是换了一身灿烂的战甲,头戴龙盔,身披日月星辰镂空锦甲,腰系流云绶带,脚蹬云纹战靴。靴侧、肩甲、头盔上还有飞卷的流云般的羽翼。
  “你现在就要去塔里吗?”鸿俊说,“怎么不等明天?”
  裘永思似乎有些伤感,说:“今日事,今日毕罢。”
  鸿俊总感觉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打量裘永思,觉得他仿佛变了个人般,简直比李隆基还要有天子的威严。。
  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隐隐约约,竟是有点儿阿史那琼召唤降神时,请来的那个祆教战神般威武庄严。又像话本上所描述的天将首领英气。
  “像不像唱戏的?”裘永思显然不大习惯穿甲胄,说,“这个头盔太笨重了。”
  “真好看!”鸿俊由衷地赞叹道,“你该将自己画下来。”
  “嗯?”裘永思说,“当门神吗?走吧。”
  他笑着搭上鸿俊的肩膀,绕过后院,那里有一条小路,通往九层塔前的圆形平台。
  “你记得那天咱们在驱魔司里弹琴唱歌不?”裘永思一边走一边笑道。
  “记得。”鸿俊对那天记忆尤其深刻,大家正在吹拉弹唱,突然门一倒,现出外头表情扭曲的李景珑与封常清。事后众人常常提起,都觉那日简直是人生最快乐之时。
  “还有流莺春晓。”裘永思又一边走一边说道,“托长史的福……”
  茶室内,李景珑努力地回忆着这一切不合常理之处,说:“李白他不是永思表哥么?!”
  “那是他们李家的亲戚。”裘虬又说,“离得甚远了,大伙儿也就随着辈分乱叫。”
  李景珑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裘虬说:“我想知道,瑶姬这一世临死前,是否曾经说过什么。我的寿数已快尽了,再入塔,也撑不了多少时候,我只想在死前,再见她一面。哪怕只见一面,也是好的。”
  李景珑说:“我不知道……鸿俊从来没提起过他娘,我……”
  李景珑起身,竟有些神情恍惚,回头再看裘虬时,眉头深锁。原本想朝降龙仙尊打听不动明王法器的下落,现在却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不关你的事。”裘虬却好笑道,“你如此震惊做甚么?”
  李景珑一想也对,鸿俊与裘永思虽有这层联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是兄弟,毕竟前世的瑶姬与这一世的瑶姬,都爱上了不同的人,能一概而论么?显然不行,否则世间该有多少人能当亲戚了?
  可他总觉得怪怪的,这事明显只能当个无关痛痒的趣闻来听,他却无法完全当作趣闻。
  “永思……原来是这样。”李景珑最后说,“他也过得不容易。”
  “他从小在塔里长大。”裘虬说,“杨家之事,我从未告诉过他,也请你保密。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从小便很懂事,接受我告诉他的一切,也从来没有过异议……老头子也快入土喽,我死后,只怕他实在寂寞……毕竟,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几个朋友。”
  李景珑见裘永思茶画字棋,无不精通,本以为他是纨绔出身,家中又是驱魔师世家,在故乡必然呼朋引伴,没想到与自己想象的,竟是大相径庭。
  “他常常给我写信。”裘虬又道,“他很喜欢你们,只是这孩子从小就笑笑的,不爱与旁人多说感情,尤其是弟兄们,说多了会脸红。这些日子里,还请你们多陪陪他。毕竟,他就要进塔了。”
  “什么意思?”李景珑说。
  “沧海桑田,世道变迁。”裘虬意味深长地说,“降龙仙尊一生,永远只有这座塔。”
  “那天的温泉是真的好……”
  “夏天太热了,景珑答应冬天再带咱们去一次。”
  镇龙塔上没有门,走到此处,鸿俊与裘永思只能站在平台上,朝着那塔遥遥眺望。那塔底竟是浮空的,底下还隐隐约约绽放着五色彩光。
  裘永思嫌头盔累赘,摘下来抱着,一头长发束起,仿佛已从曾经的书生,变成了一个随时就要上战场去杀敌的大将军。
  他面对鸿俊,接过那琉璃瓶,笑着说:“我见你第一面时,就有了奇怪的预感。”
  鸿俊打量裘永思,说:“我也总觉得和你在哪儿认识,却说不上来。”
  鸿俊想起与裘永思第一次去查狐妖案时的感觉,裘永思予他的熟悉感觉,就像个大哥哥般可靠。
  “我觉得。”裘永思说,“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这儿,那么陪我走完最后这一段路的,也许会是你。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等等。”鸿俊开始觉得不妙了,说,“什么意思?永思哥,你要做什么去?”
  裘永思转头望向镇龙塔,再看鸿俊,说:“修复塔里的时光屏障,需得我全力施为,完成所有过程,要整整两百天的时间。”
  鸿俊:“……”
  “塔里的时光。”裘永思说,“这个时间,也即是獬狱逃出塔后,封印逐渐失效的过程,我得将它重新逆转,再让整个法阵停下来,也就是说……”
  “你要在里头待上两百年?!”鸿俊难以置信道。
  裘永思点头。
  “不不。”鸿俊慌忙道,“这事儿你怎么不与大家先商量?”
  裘永思说:“我也想过,要么明天一早,再与大伙儿告别,毕竟咱们一起这么久,驱魔司的每个人,都像家人一般。可想来这么一场离别,实在徒增伤悲,不如就……”
  他略带着些伤感,却朝鸿俊笑了笑。
  “獬狱还没抓回来呢!”鸿俊说,“天魔也没有解决!你怎么能这样进去?不能再等一段时间吗?”
  “塔里的时间到得后面,会越来越快。”裘永思说,“多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变数。长史会替我除掉獬狱,是否缉拿它归案,已不再重要。”
  鸿俊万万没想到,这场旅途的终点,竟然是与裘永思的永别!
  “我……”鸿俊下意识地说,“我去叫长史来,你不能这样!永思!”
  裘永思只是静静看着鸿俊,伸出一臂,朝他示意。
  鸿俊怔怔走向裘永思,裘永思便将他抱在身前,隔着盔甲,紧紧地抱了抱。
  “好好照顾自己。”裘永思低声说,“告诉大伙儿,我走了,别太想我,阿泰上回去平康里找我借的钱,让他不用还了,记得别当着特兰朵的面说。”
  鸿俊抱着裘永思的腰,侧头贴在他胸甲上,一时心潮澎湃,竟是无言以对,半晌还无法接受这一切,恍若身在梦中。
  裘永思一摊右手,手中画笔旋转,笔锋中温柔地洒出万点星辉,覆盖了整个圆形平台,平台顷刻间化作一个硕大的传送法阵,开始缓慢旋转。
  接着,他以左手按着鸿俊肩膀,将他强行从自己身前扳开,手上一运劲,将他推向平台外。
  然而就在这一刻,鸿俊突然看见了裘永思背后不远处,一股黑气正在林间弥漫。
  那是什么?鸿俊心想。
  “我走了。”裘永思说,“鸿俊,再会。”
  “等等……”鸿俊看见黑气越来越浓重,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明显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然而短短数息间,鸿俊一声怒喝。
  “李——景——珑——!”
  鸿俊一声大喊,裘永思忙道:“别喊!”
  紧接着,黑气轰然爆射,朝裘永思扑来,那黑气间现出一条翻滚的蛟龙,嘶吼着冲向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裘永思察觉不妥,一回头,双目倒映出月色下树林中弥漫的黑气,那黑气聚为利箭,射进传送阵中,一式击中裘永思手中琉璃瓶。
  “叮”一声清响,琉璃瓶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落向传送阵外!
  传送阵旋转越来越快,而黑气中则幻化出九尾妖狐、飞獒、雪女等等聚合的形态,从黑蛟身周飞出,疾抢琉璃瓶!
  然而鸿俊速度更快,一脚踏空飞起,先冲进法阵,踩上裘永思肩膀,再翻转身体,在空中另一脚踹出,整个人在空中来了招头下脚上的空翻,将琉璃瓶勾了回来。裘永思蓦然抽出腰畔画笔,在空中一挥洒,另一手抓住鸿俊,吼道:“快出去!”
  鸿俊手指恰好探出那半寸,堪堪挨上琉璃瓶,探指一勾,牢牢抢在手中。
  蓝光铺天盖地,那圆形平台上,刺眼烈焰“轰”一声爆发,直冲天际!将两人同时淹没在了蓝色火焰之中。
  獬狱朝着烈焰圈环一撞,瞬间被传送结界挡开,嘶吼着被弹向远处。
  李景珑穿过长廊,忽然心脏强烈地跳动了起来,那是前所未有之事,第一直觉是,鸿俊情绪的剧烈波动影响了他。
  “鸿俊?”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震响。
  驱魔司成员们刚入睡不久,这下全部人都出来了,只见一道光柱冲向天空。李景珑下意识地问:“鸿俊呢?”
  大伙儿都在,唯独缺了鸿俊,李景珑这一瞬间便有不祥预感,及至那冲天蓝光形成光柱,外围一条黑龙哀鸣飞起,狠狠撞击蓝光无果,再掉头冲向镇龙塔顶端。
  “獬狱?!”裘虬到得后院长廊中,怒吼道,“是那畜生!”
  李景珑马上抽智慧剑,朝后山跑去。
  河洛大地上,太阳升起来了,商队在溪边洗漱,伙计提着装有鲤鱼妖的笼子,把它浸在了水里,鲤鱼妖依旧一脸呆滞,被泡了半天水,复又被提起来,湿淋淋地在笼子中躺着,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不玩杂耍啊?”
  “得了吧就一条鲤鱼,你还要它喷火怎么的?”
  “好歹跳个圈吧!老板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买回来的呐!”
  “算了算了。”商队老板来了,说,“今天带进范阳,再卖不掉就放生罢。”
  鲤鱼妖听见“放生”二字,鱼鳃动了动,眼珠子朝后稍稍转过来,看了众人一眼,老板一走近它,鲤鱼妖双目马上又恢复了呆滞状。
  “你说这鲤鱼成天在想啥?”
  “鱼除了想蚯蚓还能想啥?”一名伙计抓了条蚯蚓喂它,鲤鱼妖只不吃,仿佛在绝食抗议,鱼嘴一动一动的,伙计便拿着根筷子,将蚯蚓挑到它嘴里,再往里头戳了戳,不管了,径自上路。
  蚯蚓逃得鱼口,一扭一扭地爬了出来,鲤鱼妖实在饿得狠了,趁众人不备,赶紧抓住蚯蚓又往嘴里塞,囫囵塞了进去。
  车队这日清早便进了范阳城,较之商队老板一年前过来时,这座城市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先是城门守卫再三盘查,确认身份后才将众人放进去。而城内则充满了铁坊,炼铁的火星,浓烟滚滚而起,犹如阴云笼罩。
  集市上铁制品变多了,且整个范阳到处都是飞扬的灰烬与火星,如同一座燃烧的古城,来来去去的行人面带苦容,脸色灰黑,街上尽是穿行巡逻的守备军。
  商队在集市上等了半天,只卖不掉东西,也买不回什么,原本计划将此处作为最后一站,所有物资竟是遭到严格管制。
  “看看了喂——”商队老板木然道,“这儿有个妖怪!”
  最后大伙儿做不成生意,又租了摊子,一合计,只好卖妖怪。
  鲤鱼妖沿途卖相一直不好,在洛阳等地始终卖不掉,站了半天以后,商队老板只得自认倒霉,正要去开笼门将鲤鱼妖放走,又心有不甘。赔钱也就算了,两只锦鸡还拜它所赐飞了。
  老板骂骂咧咧,踹了笼门一脚,忽然马蹄声响,背后便有个女声问:“咦?妖怪?”
  老板转身,见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女将,衣服上纹着安禄山麾下军队的标识,忙作揖道了鲤鱼妖来历,那女将随身未有侍卫,只是看了老板一眼。
  “这条鱼怎么卖?”女将说。
  老板忙赔笑,比了四根手指,说:“在陈仓买的,可是花了大价钱买这怪物。”
  女将一瞥鲤鱼妖,吹了声口哨,街边盘查的士兵便随之过来。
  “取四百两。”女将说。
  老板瞬间受到了惊吓,但他训练有素,旋即镇定下来。
  鲤鱼妖侧过头,以一边眼睛打量那女将,女将也不等付钱,便伸出手,朝老板示意,老板忙将笼子递过,鲤鱼妖连鱼带笼子被拴在马鞍畔,在笼子中滚来滚去地被带走了。
  她应该不会吃了我吧,鲤鱼妖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的下场会如何?但以常识而论,不会有人花四百两银子买一条鲤鱼清蒸抑或红烧才是。只要别杀它,三不五时将它从笼子放出来遛一遛,自己就能逃脱。
  沿途的路它大致都记得,就算记不得,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再入泾河,也能进长安。可是进了长安,又有什么用?驱魔司已经不要它了,鸿俊更在里头听它喊了半天,也不出来开门。
  想到自己从此就无家可归,整个鱼生都要绝望了。
  笼子被扔在地上,鲤鱼妖甚至没注意自己进了个什么地方,看上去倒是像个将军府,到了女将房里。
  女将转过身,卸下铠甲,对着镜子看了看。
  “会说话么?”女将说。
  房内空无一人,这话自然是说给鲤鱼妖听的,鲤鱼妖抓着笼子栅栏,半晌不言语。
  “长得挺蠢。”女将又笑道,“还没修炼出人形吧?”
  说着女将又脱了里衣,现出姣好的象牙色身躯,随口道:“不好好修炼,怎么被人给抓住了?”
  鲤鱼妖瞪着那女将,只见女将脱得一身赤裸,躬身摸了摸自己脚踝,紧接着沿着脚踝,把皮肉撕开,继而将全身的皮从脚到头,如脱衣服般朝上拉,扯了出来,现出血淋淋的肉。
  鲤鱼妖瞬间骇得魂飞魄散,狂喊道:
  “妖——怪——啊——!!!”


第129章 入塔寻踪
  女将嘻嘻嘻地回头一瞥,面容狰狞恐怖; 满脸血管; 肌肉都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扭曲着,说:“自己就是妖怪,还怕妖怪?”
  鲤鱼妖一想也是; 便闭了嘴; 知道面前这女子是名画皮妖; 常听说“画皮”只有血肉之形; 须得剥人皮以修炼。而在鲤鱼妖眼中,看见剥了皮的人; 也不过是人眼里看剥了壳的虾一般; 并无多大异状。
  “我叫梁丹霍。”那画皮妖剥过皮后放一旁晾着; 又说,“你叫我丹霍罢?你呐?你叫什么?”
  鲤鱼妖又不吭声了。
  “我美吗?”丹霍歪在榻上; 懒懒扯过一抹布; 搭在胸上,露出鲜血淋漓的全身。没了眼皮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鲤鱼妖看了一会儿; 丹霍又掏出一个匣子; 打开,吃着里头的东西; 鲤鱼妖张望,丹霍问:“你吃不吃?”说着倾身过来,打开了笼子,鲤鱼妖马上转头四顾; 想趁机跑路。
  丹霍却道:“别跑了,这世上,哪儿还能比这自在?”说着将自己吃的零嘴递给它。鲤鱼妖低头,见是根人的小指头,又吓了一跳,瑟瑟发抖道:“我……不吃!你到底是谁?这是哪儿?”
  “这是妖的家。”丹霍说,“改天我带你认识认识头儿去,来都来了,就别走了,看你这模样,想必也受了不少苦,怪可怜的。”
  鲤鱼妖:“……”
  鲤鱼妖突然有点想放声大哭,哪怕是在一个吃人的妖怪面前,这时间,这血淋淋的画皮妖仿佛不再是妖怪,只是上苍派下来,拯救它的某个使者。
  正值此刻,外头一声猪嚎,天色已暗了下来,丹霍说:“开饭喽,走吧?”
  说着丹霍打开衣柜,里头尽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人皮,她选了另一张妇人皮穿上,朝鲤鱼妖说:“跟着,府里大,可别走丢了,找不着你。”
  鲤鱼妖原本正惴惴着,丹霍推开门后,外头正下起了阴暗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回头道:“你不饿么?”
  鲤鱼妖除了留下来也无处可去,肚子又饿,身上伤还没好,它终于改变了主意,一颠一颠地出来,跟在丹霍身后。
  “我不吃人。”这是鲤鱼妖来到之后,朝丹霍说的第一句话,“我是好妖怪。”
  丹霍不耐烦地答道:“你想吃人也没那本事。”
  鲤鱼妖跟随丹霍,穿过长廊,丹霍这次变了个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女人,两手拢着袖,穿一身鲜红色的袍子,这府上侍卫、家丁竟是对丹霍有着畏惧神色,见她走过时,俱不敢直目。
  鲤鱼妖注意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长得非常奇怪,葡萄藤以一个张牙舞爪的形象歪歪曲曲地扭着,结出的葡萄忽大忽小。槐树叶更是长满锯齿形状,如黑暗里择人而噬的怪物。
  走廊两侧有着狰狞的浮雕,厅堂屏风则是妖怪食人淌下鲜血的壁画,灯光倒是明亮的,照得这府上有股异界的诡异感。
  厅堂深处,无数怪物在嘶吼,丹霍带着鲤鱼妖走入厅内,众妖齐聚,朝她望来,鲤鱼妖心中咯噔一响,看见了厅内主位上坐着的一只散发黑气的恐怖巨兽!
  那是庞大无比、黑烟滚滚的安禄山!
  鲤鱼妖上一次见他,乃是在安禄山入城时,那会儿鸿俊等人全部一窝蜂地出来看安禄山进城了,而鲤鱼妖则趁机前去朝杨国忠通风报信。传递过消息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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