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风杂货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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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她就住在这里。主要她的心性还是个小孩子，在这里我还能看管得住她。”
　　闻言陆重点点头：“也是，看样子带小孩你应该比我有经验。”
　　风一没有反驳，只是微笑。
　　之后两人没有再谈起这件事，因为店里来客人了。
　　说来也奇怪，今天来这里光顾的客人格外的多，一上午陆重就招待了有十几个人。而到了下午，人就更多了。
　　虽然如此，陆重这一天还是不算忙，因为大多数客人来到之后总是一眼就发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依照风一的指示，陆重要的价又很低，所以每一笔生意都很干脆利落地成交了。陆重看着一个又一个客人脸上挂着笑容离开后，心情也变得格外美丽。
　　临近黄昏时，终于没有客人再上门了。陆重看着天边已经坠到地平线的夕阳，蹲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今天客人多了，不习惯？”风一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陆重接过来道了声谢，笑笑说道：“那倒是没有，我只是看到那些人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笑着离开的，我自己心里面也很高兴。”
　　“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服务精神。”风一笑道。
　　随后他又说道：“喏，这个给你。”说着，他扔过去一件小玩意儿。
　　陆重一下接住了，摊在手心一看，原来是一件小小的胸针。
　　他好奇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戴这东西的。”
　　“戴着吧，辟邪的。”风一一边喝茶一边解释道。
　　陆重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枚胸针通体呈银色，图案是一条鲤鱼，看上去倒是活灵活现的。他问道：“这个也是古董？”
　　“不是，这是我做的。”风一说道，“这上面有我附上的一层念力，足够为你抵挡一次危险。另外，如果你遇到危险，比如碰到了厉鬼或者凶恶的妖怪的时候，这枚胸针就会发出青绿色的光，到时候你就要小心了。”
　　陆重猜测道：“一旦这枚胸针发出光芒后，你是不是就能在千里之外感应到，然后跨过时空门过来救我？”
　　“你想多了，就算你死了我也感应不到。”风一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不现实的幻想。
　　陆重撇撇嘴：“那这个东西的威力怎么样？”
　　风一回答道：“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自动激活一个持续一小时的符文领域，只要对方的力量不是强得太离谱，这一个小时之内你都不会受到阴阳两界任何术法的伤害，当然，也包括鬼打墙之类的幻术。”
　　这下陆重明白了：“也就是说，一旦遇到了危险情况，我至少会有一个小时的逃命时间，对吧？”
　　“没错。”风一点点头。
　　随后他又补充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这个东西的防护能力只限于法术和鬼怪的攻击，你要是遇到了现实世界的危险，比如车祸，摔伤，溺水之类的，这枚胸针都没办法救你。”
　　“好吧，”陆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总之这不是一个万能的护身符，但却可以在某些紧要关头救我一命，对吧？”
　　风一点点头。
　　“好吧，谢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东西，也算是风一的一片心意，陆重还是要领这个情的。
　　随后他又问道：“不过，你为什么忽然给我这个东西呢？难不成最近我又要遇到什么麻烦了？”
　　风一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让你顺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陆重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你就先戴着这个胸针就好了，等时机成熟你就知道了。”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风一暂时还不想告诉他。
　　陆重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卖关子，真是的。”
　　就当他准备下班回去的时候，忽然涵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看到她神色不安的样子，陆重问道：“涵涵，怎么了？”
　　涵涵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小声说道：“刚才有人跟踪我。”
　　“嗯？”闻言风一放下了茶杯，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我一直在外面玩，本来没什么事的。但刚才我往回走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两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感觉很害怕，就赶紧跑回来了。”直到现在，涵涵看起来也还惊魂未定。
　　她说得很简短，风一和陆重两人也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风一又问道：“那现在呢，你还能感觉到那两双眼睛在盯着你吗？”
　　涵涵摇摇头：“刚才还能感觉到，但我进门之后就感觉不到了。”
　　陆重小声对风一说道：“可能是因为那些东西怕你，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不过我觉得涵涵的安全有问题了。”
　　风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对涵涵柔声说道：“没事，不用害怕。这样，涵涵你先上楼去，我再和你陆重哥哥说点事。”
　　涵涵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乖巧地上楼去了。
　　等她上去之后，风一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涵涵被盯上了。”
　　“为什么？”陆重不解，他不明白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招惹上那些东西。
　　“就因为她不畏惧阳光，能和正常人一样在白天生活。”风一淡淡地说道。
　　闻言陆重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天上午涵涵出门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的确，对于任何鬼魂来说，阳光都是它们的天敌。即使是石泉村附近的那群老鬼，也只能抵抗住一部分阳光对它们的伤害，它们白天行动的时候也都是在阴影中穿梭，而不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而现如今，涵涵这么一个小女鬼居然能违反阴阳规则，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
　　风一解释道：“涵涵现在的身体是我用一块千年灵木雕刻而成的，并且用我自己的血在那上面施加了上百道符咒，再加上有酆都大帝的首肯，涵涵的魂魄对于阴阳规则有一部分的豁免，所以她才能和正常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但即便如此，她的本质还是一个鬼魂，身体里面依旧只有阴气没有阳气存在。一定是她这种怪异的状态引起了一些恶灵的注意，所以才一直跟踪她，想要夺取她的身体。”


第三十六章　立威（二）
　　“那你要怎么办，需要将对涵涵有歹意的恶灵全都抓起来吗？”陆重问道。
　　风一摇摇头：“虽然我也想，但这样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要涵涵再次露面，她还是会被盯上。”
　　“那你想怎么办？”
　　考虑了一下，风一说道：“我会想办法给涵涵准备一些自保的方法，不过这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完成的。所以，我觉得现在我应该先出面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
　　陆重好奇：“难道你想要大开杀戒？”
　　“那倒不至于，我从来都是渡魂，而不是杀鬼。”风一摇摇头道，“不过，即使不能开杀戒，我还是要震慑一下周围的地方，好让涵涵能生活得清静。”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陆重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了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气势，心里面却微微有些震撼。
　　他抿抿嘴，笑道：“老板，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为被欺负的女儿伸张正义的父亲。”
　　风一也轻笑：“如果我真的能胜任这个角色就好了。”
　　陆重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感慨：“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故事，但我能看得出来，收留了涵涵之后，你今天笑得比我认识你之后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闻言风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微笑。
　　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当一颗苍老的心在人世间流浪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对于再微小的温暖都会投以足够的珍惜。而当涵涵出现之后，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所以才会愿意为她做这些事情，努力保护她的周全。
　　入夜之后，风一将店门关好，坐到了桌子后面自己的老位置上。
　　今晚陆重也没有离开，他想要留下来看热闹，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见识一下风一的手段。
　　夜沉如水，皎月如霜，店里的灯光将冬夜的寒凉阻隔在外面，让陆重觉得十分温暖。他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色，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淡定无比的风一，心里面有些忐忑。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今晚会有东西过来吗？”
　　他其实本来想说恶灵来着，但大晚上的他觉得有些不吉利，于是换了一种模糊的说法。
　　风一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闻言他轻点头道：“涵涵的身体对那些东西是很有诱惑力的，即使它们知道我这个店里有玄机，但还是会有一些东西要来试一试。”
　　陆重点点头，心里面却越来越压抑，他又小声问道：“那我在这里会不会碍事？”
　　风一睁开眼睛，一边看向门口一边轻笑着说道：“没关系，如此盛大的舞台剧，总还是要有观众的。”
　　“什么意思？”陆重有些不明所以。
　　他话音刚落，店里的灯忽然一下子就灭了。
　　这下把陆重吓得够呛，他坐在椅子上，使劲抓着自己的大腿，差点尖叫出声来。
　　黑暗中，风一的声音传来：“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他话还没说完，灯忽然又亮了。
　　重新回到光明之中的陆重感觉松了一口气，他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出了一脑门的汗。他使劲拍着胸口，目光不经意地往门口一扫，整个人却又吓得呆住了。
　　风一的店铺虽然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名字，但却和其他普通店铺一样，有吊灯，有玻璃窗，也有玻璃门。而此时，陆重透过厚厚的玻璃门，隐约看到了外面成群的人影。
　　外面路灯的光亮不见了，旁边店铺招牌上的光亮也消失了，也听不到近在咫尺的车辆行驶的声音。渡风杂货铺好像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正在被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吞噬，陪伴风一和陆重的只有外面数不尽的黑色人影。
　　看到陆重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风一开口道：“不用紧张，那些都是小喽啰，没有什么威胁。”
　　闻言陆重打了个激灵，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他颤声道：“你确定？我怎么感觉这场面……有点吓人啊。”
　　风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出去看看。”
　　“啊？”陆重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风一已经站起身来了。
　　“喂！外面很危险！”陆重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
　　风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上面，低声道：“你小点声，别吵到涵涵。”
　　陆重无奈地抓着头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一出了门，随后便被黑暗吞噬了。
　　他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只能在那里坐着，别扭的坐姿让身体都僵硬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心中的恐惧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内心。
　　当心中的不安到达临界点之后，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崩溃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店里坐不住了，想要出去看看。
　　但当他慢慢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面一下子又犹豫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成群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还是没有一点光亮，但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陆重的心里有一种错觉，被灯光照亮的店里是仅有的安全区，只要他踏出一步，就会陷入无穷怪物的包围中。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在玻璃门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瞳孔里面流转着血红色的光。
　　陆重真的差一点就叫了出来，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慌忙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恐。
　　厉鬼们现身了！
　　慌乱之余，陆重忽然想到，既然这些阴魂恶灵们出现了，那风一去哪儿了？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恐惧又加深了。如果风一都不能解决这些厉鬼的话，那恐怕这扇玻璃门也挡不住那些东西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玻璃门上的眼睛忽然消失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事情结束。
　　陆重清楚地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低笑。他知道，那些东西开始打杂货铺的主意了。
　　很突兀地，玻璃门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同时又传来了一声轻笑。
　　之后，在陆重惊恐的目光中，玻璃门上陆陆续续地又出现了更多的手印，看上去大大小小的都有，好像是不同的人印上的。而更恐怖的是，每当一个手印出现的时候，外面就会传来一声轻笑，每一声轻笑都会让陆重的心狠狠揪一下。
　　“嘻嘻嘻，哈哈，嗬啊……”
　　手印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笑声也越来越密集，当玻璃上印满了黑色手印的时候，外面的笑声汇集在一起，在陆重听来，简直就像是一只厉鬼在肆无忌惮地狂笑！
　　当玻璃门上再也没有地方能被印上新手印的时候，异动忽然消失了。陆重听着外面的笑声逐渐平息，心里面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哗啦！”
　　伴随着刺耳的声响，陆重有些绝望地看到，玻璃门一下子碎掉了！
　　门在一瞬间碎成了无数块，随后摔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陆重先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随后，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出现在门口的黑影。
　　那是一具黑色的骷髅，身材十分高大，身上的骨骼就像是被火烧黑的一样，还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而最让陆重害怕的是它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完好，但却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在黑漆漆的眼眶中悬浮着，看上去十分诡异吓人。
　　看到这个恶灵打破了玻璃门，进到了店里，陆重慌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很想试着阻止它，但又苦于根本不懂法术，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
　　就在他不断后退的时候，黑色的骷髅已经开始迈动步子，咔嚓咔嚓地进到店里来了！
　　情急之下，陆重从身边货架上抓起了一把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小物件，狠狠地扔在了骷髅的身上。
　　“嗬啊啊！”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黑色骷髅的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冒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痛得它连忙向后退去。
　　看到自己扔的东西对它有杀伤力，陆重的心里顿时振奋了起来，又抓了一把佩饰之类的物件，死盯着黑色骷髅的动作，随时准备再扔过去。
　　黑色骷髅看起来很恼怒，对这个敢伤到自己的凡人起了浓重的杀心。他仰天咆哮了一声，随后狠狠一爪隔空向陆重抓去！
　　面对恶灵的攻击，陆重却没有反击，因为对方的攻击并没有奏效。
　　“作死！”
　　耳边传来风一熟悉的声音，陆重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之后，他清楚地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作势要斩杀自己的黑色骷髅头骨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裂痕越来越大，最终直接将头骨分成了两半。
　　头骨裂开之后，黑色的骨架顿时也没有行动的能力，哗啦一声洒在地上，变成了一地碎骨。
　　外面，深沉的夜幕中，陆重看到有一道白光亮起，撕破了黑夜，照亮了外面的一切。


第三十七章　立威（三）
　　白光亮起的时候，陆重看到了风一的身影。他背对着门口，左手边白光刺眼，右手边黑暗汹涌，看上去宛如一尊上古魔神。
　　籍着外面的白光，陆重眯起眼睛，看到了此时此地外面的情景。无数的黑色人影站在外面，远远望去就像一群传达死亡讯息的乌鸦，诡异而不祥。但它们现在正在融化，在风一左手散发出的白光的照射下，它们焦炭一样的躯体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正当陆重正在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撼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风一幽幽的声音：
　　“人有生死，界分阴阳，九霄云上触之不及，黄泉之下无处遁藏，尔等既已成亡魂，便应往幽冥中去，不可眷恋尘世。今日暂且饶尔等一命，速去往生，不要自误，若再行丧尽良善之事，吾必斩之！”
　　虽然这话说得霸气十足，但陆重心里面却没有多少触动，因为毕竟风一说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同时，他心里还在暗暗吐槽，为什么他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听起来很别扭。
　　就在他心里嘀咕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暴喝，吓得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妄言生死，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外面话音刚落，陆重就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好像整个城市的冤魂都来到了这里，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和风一为敌。
　　陆重有些担忧，虽然他知道风一肯定有过人的本领，但听起来外面的恶灵也太多了，恐怕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忽然，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的阴气，让陆重几乎站立不稳，连续后退了几步后，一把扶住旁边的货架才勉强站定。
　　难道那些阴魂恶鬼要进来了？
　　外面的白光已经熄灭了，也没有再听到风一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陆重紧张得手心冒汗，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梯。
　　这些恶鬼的目标是涵涵，它们一旦进来，自己没有阻拦它们的力量，涵涵一定会遭毒手的！
　　情急之下，陆重只能又抓了一把货架上的东西，期望这些东西还能有用，同时将一方砚台拿在了手里，下意识地在手里掂了掂，发现竟然十分顺手。
　　阴风越来越大，同时陆重从风里闻到了一丝丝腥气，让陆重几欲作呕。他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外面本来已经被风一消灭干净的黑色人影又重新出现了，而且数量好像更多了。
　　随着阴风不断在店里汇聚，一个虚幻的人影慢慢出现在了陆重的身后。它好像对货架上的东西有些忌惮，便没有去招惹手里面拿着砚台的陆重，而是悄悄地，如一缕轻烟般飘向了二楼。
　　而此时陆重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啊！”
　　一声惨叫忽然在陆重背后响起，吓得他差点就回身把砚台扔了过去。他转过身定睛一看，一个烟雾一样的人影正站在楼梯上，全身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身上冒起了同样金色的火焰。
　　陆重见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有一个厉鬼摸到摸到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说，如果它要杀自己的话也早就轻易得手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后怕，同时也在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暗暗自责。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风一给涵涵布置的防护措施足够完美，没有任何恶灵能上到二楼去打扰她。
　　陆重瞅了一眼挂在二楼楼梯口的画像，无奈地撇了撇嘴。
　　很明显，眼前的这幅画像比之风一送给他的那幅效果要更好。虽然它的防护范围只能笼罩住二楼，但对于阴魂的杀伤力也是很明显的，那些鬼魂只要一进到它的领域中，身上就会燃起这种金色的火焰，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眼前的这只厉鬼就是一个倒霉蛋。它好不容易趁陆重不注意潜入了进来，却还是连涵涵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挂掉了。看着它在金色的火焰中惨嚎着化成了虚无，陆重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回身看了一眼门外，惊喜地发现又能看到路灯的光亮了。前面街道正好有车辆驶过，虽然没有鸣笛，但那一闪而逝的车灯光亮还是给了陆重足够的安全感。
　　看起来，今晚的事情要结束了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漆黑的夜色中脱离出来，很快进到了店里，正是刚刚消失了的风一。
　　“喂，你没事吧？”看到风一平安回来，陆重的心里非常高兴，同时心里面的安全感更足了。
　　风一摇摇头：“我没事，刚才我找出了第二只恶灵的位置，一路追杀它，刚刚把它宰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陆重心里明白，事情肯定没有那么轻松。毕竟是敢来正面挑战的狠角色，即使风一能够这么快速地胜出，过程也肯定十分凶险。
　　“这具黑色骷髅是一只，你追杀的是第二只……”陆重掰着手指头数道。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已经空无一物的楼梯，说道：“其实还有第三只，刚刚被它摸了进来，差点就上楼得逞了，幸好有那副画。”
　　闻言风一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无奈地摇摇头，风一说道：“看来还是轻敌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之后他打量了一眼店里的情况，问陆重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陆重摇摇头：“受伤倒没有，只是吹了半晚上凉风，感觉明天可能要感冒了。”
　　一边说着他语气中有了一丝无奈：“话说老板，你确定你不是拆迁队出身的？我才认识你多长时间，你怎么就把自己的家和店都拆了呢？”
　　对于他的抱怨风一无法反驳，因为这满地的碎玻璃渣和黑色的鬼骨证明陆重说得的确有道理。他无奈地耸耸肩：“没关系，明天歇业整顿，你也可以放几天假。”
　　其实休息这件事对于陆重来说没有太大的诱惑力，因为他在店里的时候也不忙，风一所说的放假只不过意味着他不用到店里发呆了而已。
　　看了一眼陆重依旧紧紧捏在手里的砚台，风一的表情有些古怪：“那是明朝的砚，看你这架势，是想要拿它当板砖吗？”
　　陆重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