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风杂货铺-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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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小心点！”白琼下意识喊道。
　　“没关系，我就在门口，不会离得太远。”陆重摆摆手。
　　推开门走了出去，陆重先是向外面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随后才走了出去。
　　仰头看向上空，映入眼帘的是如灯盏般的点点繁星。连续几日的风将这一片苍穹清扫得干干净净，满天星辰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连接着银河和人间的光束。陆重盯着那七彩光芒看了许久，依旧没弄明白这是什么现象，在他看来，这颇有些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思。
　　虽然眼前的景色很美，但无奈夜风太过清冷，陆重只是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变得冰凉。他叹了口气，将视线从天空中移开，准备回去。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想要适应一下由夜空到人间的光线变化，但就是这一瞬间，一个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了他脑海里，让他后背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随着他眨动眼睛，他感觉好像有一张人脸出现在了面前！
　　陆重被这种情况吓了一跳，他赶忙睁大了眼睛打量四周，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仔细思忖了一下，他才犹豫着将目光重新投向上空。
　　随着他将眼睛眯起来，那一片原本清晰的星海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所有的光点汇合在一起，明暗之间，居然组成了一张人脸！
　　难道是巧合？陆重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在仔细观察之下，他原本就冷凉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冰冷：这张脸不仅越来越清晰，仔细观察之下他才发现，他好像还认识。
　　是那个小女孩，那个一直想要杀他的心魔首领！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陆重的心脏狂跳，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他来不及想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下意识地向门口的方向靠近。
　　但是他失败了，因为他发现有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没想到，骗你出来这么简单。”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他，白皙可爱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陆重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发现白琼的身影：“你怎么在这里？”
　　“没办法啊……”心魔首领叹了口气，“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虽然风一不在了，但你还活着，这让我很不爽啊……”
　　在屋里的白琼听到了门口的声响，于是便走到门口查看，一眼看见陆重正背对着她向远处走去。
　　“你去哪儿？”她喊道。
　　但是陆重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回头。
　　白琼想要追出去将他拉回来，但是在迈出门口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在那一瞬间，她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好像有一个贪婪而暴虐的家伙正躲在一旁，只要自己敢出去，立即就会被撕成碎片。


第三章　乞丐和富翁
　　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陆重就已经走远了。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很快不知所踪。
　　当感应到在周围徘徊的危险气息消失的一瞬间，白琼顿时瘫倒在地，她紧抿着嘴唇，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偌大的房子里，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外人。
　　到了第二天清晨，陆重还是没回来，杂货铺也没有再次开张，独自待在房子里的白琼一夜之间成了被世界遗忘的人。她很想走出这栋房子，但是犹豫再三，她最后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下午时分，在距离h市很远的一处小镇，两个风尘仆仆的旅人闯入了这方陌生的天地。
　　相对闭塞的交通和通信让这座小镇很少得以和外界交流，因此这里淳朴的民风也得以保留了下来。路上的行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两位陌生的来客，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两个人的形象有些奇怪。走在前面的长者一身名贵西装熨得笔挺，一双黑色皮鞋虽然走过了漫长的旅程却依旧一尘不染，最惹眼的还是他胸前的那一枚白色玫瑰胸针，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
　　而相比之下，跟在后面的年轻男子形象就要差多了。他的衬衣和长裤上有好几处破损，看上去好像是被利器划破的洞，原本白色的鞋子已经染成了脏兮兮的褐色，上面还抹上了一些来源不明的黑色。他那张年轻的脸庞看起来倒还算帅气，只是被那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只能隔着额前的碎发观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我们都要在这里度过了。”老人整理了一下领口，顺便摸了摸那一头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白发。
　　陆重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沉声道：“这个地方会不会还是太近了？我觉得极阳盟的人很有可能会搜寻到这里来。”
　　“可以了，这里距离h市已经有上百公里的距离了，他们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工夫来搜寻到这么远的距离的。”说着，老人在一家小旅馆门口停下了，“就住这儿吧。”
　　打量了一下稍显寒酸的店面，陆重皱了皱眉头：“条件太差了吧？”
　　“这里通常很少有外地人来，这已经是镇上最好的住处了，”老人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不满意，那就继续回大楼里待着吧。”
　　闻言陆重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有再吭声。老人的话还是说的有道理的，虽然这里的环境一般，但怎么说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住处，比起那又脏又乱的大楼不知道要好多少。
　　也不知老人从哪里来的证件，总之两人很快开好了房间，各自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住了进去。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同在一条略显狭窄的过道一侧。用房卡将门打开一看，里面的布置虽然简单，但设施还算齐全，陆重也就没有再抱怨什么。
　　将背包扔在床上，陆重坐在那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他当然不再是陆重，或者说只有身体还是陆重，但内在的灵魂也意识已经被占据了。心魔首领沉心运气，一边慢慢恢复实力，一边继续压制着身体里属于陆重的意识。
　　她本来是想将陆重的意识彻底抹杀的，但也不知风一给他留下了什么防护手段，仅凭她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居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将其封禁在身体里面。
　　慢慢调息了一会儿，心魔首领感觉自己的实力恢复了一些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随后站起身来。
　　她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外面并没有什么景色，只有一片高矮不一的屋顶，还有天边若隐若现的繁星。
　　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忽然有些慌乱，一时间感觉有些茫然。
　　此时此刻，老人将行李放下之后，又离开了旅馆，在宽阔的街道上闲逛。
　　相比城市中的灯红酒绿，小镇在入夜之后明显安静了许多，即便是在这最繁华的路段，行人也十分稀少。如此一来，老人也乐得清静，就这么在街上慢慢逛着。
　　他走到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商场，想要进去给陆重买几件衣服，但就在想要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有一些人正在打量他。其实这也正常，毕竟一个衣着鲜亮的有钱老板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乞丐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注意到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看他。
　　老人并没有从投向他的目光中察觉到威胁，事实上在这种地方遇到会使用法术的人几乎等于零。但即便是这样，也不代表就没有别的麻烦。
　　双手插兜站在那里，老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没过多久，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外地人？”为首的一个魁梧的汉子问道。
　　老人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来意。
　　面前的四个男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又是为首的男子开口了：“我们老大请你过去一趟。”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老大。”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
　　“别紧张，我们老大只是有些事要询问你一下。”虽然话说得客气，但这四个男子同时向前跨出了一步，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老人又是一笑，虽然心中不屑，但却也觉得有些好奇。这个地方太无聊了，希望对方能带来一些惊喜吧。
　　于是他也没有反抗，就这么跟着这几个人离开了。在路上，他察觉到周围的行人看向那几个男子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畏惧，好像对方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离开了这段“繁华”的商业街道，这几人带着他拐进了一条小巷，进到了一片住宅区。巷子里漆黑一片，不过带路的几人倒是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了一处亮着灯光的所在。
　　这是一处小院，看起来普普通通，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窗洒在地上，在夜里静谧而美好。但老人却敏锐地感知到，在屋子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涌动，好像有一个怪物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第四章　地头蛇
　　老人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真的有修炼成精的家伙，而且现在看起来实力还不低，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主动找上他。
　　这种天生的妖灵精怪大都依靠吞食血肉精华增长实力，难不成这个家伙看上了自己身体里澎湃的力量？老人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心里一边想着，前面的四人已经带着他进到了屋里。这间小小的平房里布置很简答，一张木床，一些桌椅，还有一个漆黑的木柜，再有就是那盘坐在床上的人了。
　　“老大，人带来了。”为首的男子上前低声道。
　　闻言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始打量站在面前的老人，与此同时老人也在打量着他。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漆黑的长发看起来比女人还要秀美，低垂在胸前平添了些许妖异。他身上穿着贴身的红色衣衫，手脚看起来修长纤细，此时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交叠在一起，一眼看上去竟好像四肢纠缠在一起了似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西装革履的老人，男子缓缓开口，用尖细的声音问道：“你从哪里来？”
　　“外地。”老人平静地说道。
　　“叫什么名字？”
　　“无名。”
　　闻言男子眉头一皱，他不知道老人的意思是他没有名字，还是他的名字本来就叫无名。不过他没在意这件事，而是继续问自己更加感兴趣的事情。
　　“你修炼过？”
　　老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你猜。”
　　似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轻佻调侃，年轻男子的眉宇间明显浮现出了一丝怒气：“我劝你还是好好回答，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要我回答问题也不是不行，”老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不等男子说什么，他就径直问道：“你找我来是什么目的？”
　　稍稍沉默了一下，男子沉声道：“交个朋友。”
　　闻言老人咧嘴一笑：“交朋友？你确定不是想吃了我？”
　　听他说出这句话，男子的眼中寒光一闪，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而站在一旁的四个男子更是脸色大变，差一点就要上前出手。
　　老人微微一笑。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坦然坐下：“我还真是好奇，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你这种道行的家伙，看起来你的福缘不浅呐！”
　　本来男子还以为老人是在诈他，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对方真的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他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盘坐在那里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此时男子一站起来老人才发现，他居然这么高，站在床上头居然快要碰到屋顶了。
　　随着他这一番动作，原本就蓄势待发的四个男子顿时有了行动。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取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一齐扑了上去，看起来竟然想就这么将他解决掉！
　　老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事实上包括站在床上的年轻人，只要他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伤到他分毫。只见他忽然扭头冲着四人发出了无声的大吼，张大的嘴巴里霎时间涌出了大股的黑烟，这几人躲闪不及，顿时被这些烟雾吹了个正着。
　　“啊！”“嗬啊……”
　　只是一瞬间，四人惨嚎一声，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他们用手捂着脸，原本持在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也浑然不知，同时身体都扭曲了起来。虽然只是稍稍沾染了一点点黑烟，但是他们的脸庞就好像沾染上了浓酸一样迅速腐烂了起来，大量的脓血从他们指缝中滴落，转瞬间就被殷红的鲜血冲刷干净。
　　看到自己的手下变成了这副样子，红衣男子勃然大怒，霎时间就想要出手。但是还不等他有动作，整个人就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姿势僵立当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落下。
　　在他面前，老人右手抬起，食中两指捏着一根牙签似的木棒，正遥遥对着他的咽喉。
　　红衣男子被吓住了，他从这根不起眼的木棒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好像只要他敢有任何动作，这个小玩意儿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脖子刺穿。
　　老人就这么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对方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浑然不顾一旁的四个男子嚎叫声越来越微弱。等到四人瘫倒在地的时候，他们口中的哭喊已然微不可查，身体里的生机也已经近乎断绝。
　　“啧啧，真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红王蛇’。”昏暗的灯光下，老人的瞳孔里似乎有星光闪烁，让紧盯着他眼睛的红衣男子感觉双眸都有些刺痛。
　　相比于四个手下的死去，他更惊骇的是面前这个老家伙居然一下子就说出了他的本体。要知道，他天生异种，而且实力高强，即便是一些所谓的道术大师都无法看破他的伪装。如此说来，面前这个他本以为是鱼肉的老家伙竟然是个真正的高手。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非常后悔。作为这个小镇暗地里的地头蛇，他平时盘踞在此潜心修行，同时也在注意着这里进出来往的人员，一旦发现身上有法力波动的人就会将他掳到此处，将其体内的法力吸食干净来增强自身。虽然这个地方位置偏僻而且鲜少有外人来，但却胜在灵气浓郁，而且在吸食人魂魄精血的时候也不易被发现，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他还是撞上了惹不得的人。
　　在得知了对方的心思之后，老人的心中更加觉得有趣。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会有这样的惊喜，看来自己将来的计划可以进展得更加顺利了。
　　“现出你的本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留下的价值。”
　　虽然心中不愿，但出于对死亡的畏惧，红衣男子只能照办。
　　随着身形的变化，原本的高挑男子消失不见，一条红色的大蛇出现在了床上，正向他吐着蛇信，眼睛看起来聚着凶光。
　　“果然是红王蛇！”老人拍手大笑。


第五章　群妖大会
　　虽说是蛇，但这红王蛇足有三米多长且粗壮的躯干看起来已经接近于蟒了，那身上如红水晶一般的鳞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还遍布着线条状的黑色花纹。它最特殊的地方还是那椭圆扁平的颈部，看起来竟如同眼镜蛇一般，并且伴随着时不时吐出的信子微微颤动着，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寒意。
　　说起这红王蛇也是天地间的异种，它并不算是自然生灵，而是眼镜王蛇死在阴气极其浓郁的地方后转化成的怪物，如此说来倒是与鬼魅僵尸算是一类。但这种蛇起死回生之后自身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不仅原本的蛇毒与尸毒混合在一起毒性更加猛烈，而且身上的鳞片也会转化成那种血一样的颜色，因此得名红王蛇。
　　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老人明显很满意：“不错，上一次见到红王蛇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了，没想到现在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被对方称为东西，红王蛇明显不太乐意。它示威似的向老人不停吞吐血红的信子，却又不敢靠近。
　　“按常理来说，红王蛇应该只在阴气极其浓郁的地方出没，这座小镇阳气极盛，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老人问道。
　　红王蛇晃动一下身子，用之前尖细的声音回答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从小被人饲养在笼子里，常年被人攫取蛇毒。后来我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却在路上被车辆压伤，虽然又逃出去了很远，最终还是死在了一片林中。”
　　闻言老人心中一动：“也就是说，那片树林中阴气极重？”
　　“没错，”红王蛇微微点头，“后来我死而复生之后还专门查看过那里，虽然那里不是什么凶地，地下也没有坟墓，但却是一处天然的聚阴地，阴气的浓郁程度比之那些乱葬岗也不遑多让。”
　　听它这么一说，老人心中倒是颇感兴趣，心想有时间一定要过去看看。不过此时此刻，看着面前这条狰狞的大蛇，他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计划。
　　“既然你这种家伙都能生活在这镇子里，想来此处应该也不缺少别的山精野怪吧？”
　　闻言红王蛇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因为这座小镇比较偏僻，而且周围是一片山林，所以的确存在不少像我这样的家伙……但是……”
　　老人瞥了它一眼：“但是什么？”
　　红王蛇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在考虑到面前这个老人身上逼人的气势自己实在难以抵抗，它还是说出了实情：“那些家伙……都很强大，而且……它们大多数都和我一样，是因为山林中的古怪阴气复生的家伙。”
　　“哦？”老人这一次是彻底惊讶了。
　　这红王蛇的出现本来就很少见，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死而复生的家伙。如此说来，那里的阴气着实有些古怪。
　　沉吟了半晌后，他对红王蛇说道：“这样，告诉我那处阴气浓郁的树林，然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要你尽可能地召集这周围的鬼怪妖精到那里去。如果这件事做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紧接着他语气一转：“但是，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弹指间就灭了你！”
　　即便是心中再恼怒，此时此刻红王蛇也不敢反对。身为红王蛇的它不管是蛇毒还是蛇血对于那些修道之人都是难得的补品，如今对方居然说有可能放过自己，它自然不会再自己去找死。
　　不得不说，在这种有关生死的威逼利诱之下，红王蛇办事的效率高的惊人。老人只是在那里等了一天的时间，周围山林中就聚集了上百只精怪。
　　“小红蛇，这次你找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树林的最中心位置，一只人脸狐狸出声问道。
　　这人脸狐狸顾名思义，身体就是一条体型硕大的红狐狸，只是那面庞却是一张人脸。和红王蛇一样，它也是死而复生的异种之一，乃是人类被狐妖寄生之后死亡的尸体，在经过阴气的滋润之后，重新产生了灵智。不过相比之下，它不仅实力比红王蛇要强很多，甚至在这周围所有的精怪里它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此时红王蛇正伏在旁边的地上，懒洋洋地一动也不动：“狐爷，别着急啊，我不是都说了么，在这里将会有一场大机缘出现。”
　　这时候旁边一个猴子模样的妖怪出声道：“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大机缘，你为什么要通知我们，自己独吞了岂不是更好？”
　　“你以为我不想？”红王蛇立起上身，忍不住嗤笑一声，“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这所谓的大机缘通常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我自认为独自无法解决，所以倒不如将这场造化分享给诸位。”
　　虽然心中依旧狐疑，但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所有的精怪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说法。最重要的是它们不怕红王蛇耍诈，毕竟要是在场的精怪一起出手的话，一条小小的红王蛇恐怕霎时间就会被碾碎成齑粉。
　　在看到这么多精怪出现之后，老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现身了，但却又在最后关头忍住了。虽然已经有很多强大的妖怪出现在了这里，但是他的贪婪促使他想要更多，力求在更多精怪出现之后将它们一网打尽。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三天，等到树林中的精怪数量超过了两百之后，老人终于现身了。
　　“你是谁？”众精怪一眼就看到了与众妖格格不入的老人。
　　老人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不要管我是谁，即便是说出我的名字大概你们也不认识。我这次来，一是想要和在场的各位做个朋友，而是想要向各位借一点东西。”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众妖心中都已经警惕了起来，察觉到此人并不是善茬。如此一来，在场众多妖邪居然没有一个接上这个话头。
　　老人见状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哈哈一笑：“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借各位的命来用用。”


第六章　喋血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腻了！”人脸狐狸顿时大怒，周围所有妖灵也皆都怒气冲天，当即就要冲上前来将这个狂妄的老头撕成碎片，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但在此情况下，仅有少数几只妖怪看到了红王蛇的动作。只见它好像心生畏惧一般，将自己的身形缩小了一些，趁着周围群妖不备，悄然离开了这里。
　　虽然这几只妖怪心生警惕，想要开口提醒，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老人口中传出一阵刺耳的狂笑，紧接着这片原本平静的树林忽然发生了剧烈变化。原本高大挺拔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枯腐朽，地上原